“玉宇琼楼”是全市最顶级奢华的娱乐消费场所,在南城号称歌舞一条街的三合路玉宇大厦,唱歌、跳舞、吃饭、喝酒、按摩、洗浴,一应俱全,装修先不说怎么样,每一间包厢地板上铺的都是伊朗手工编织的驼毛地毯,吊顶上挂的都是水晶灯具,全银质餐具,鹿皮沙,至于英俊美丽顺从温和的男女服务生更不在话下,几乎每一个人都达到接近模特的外貌身材水平、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仆佣标准。
这里的消费也是最为昂贵的,有一个别称叫做“富豪俱乐部”,那是常人可望不可及,难以想像的奢靡场所。即使班里同学大部分家庭条件都很好,但毕竟只是普通的中产阶级,称得上富豪的只在少数,而且家长也不会让孩子去那种地方,去过玉宇琼楼的只有寥寥几人。
大家的眼睛突然都变亮了,之中仿佛要爆出一团火花来,足可看到玉宇琼楼对这些追逐潮流的年轻人有多吸引力。王龙踏前一步道:“老师,你说话算不算数?”
廖学兵大拍胸脯:“老子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皇帝金口都没我这么有信用。”
哪有老师说话自称老子的?同学们暗道:“这家伙的痞气越来越重了,看着都有点不顺眼。”钟佰没敢把吃瘪的倒霉事告诉其他人,关慕云挨了打还溺进尿坑里,更不会说出去,是以鲜有人知道老廖的恶行。
“如果我们输了,有什么条件?”还是有人不放心。
“输了就输了,继续练球,难道你们还想请我不成?”
学生们放下心事,赢了可以去玉宇琼楼,输了也没多大责任,人人雀跃不已。叶玉虎暗自觉得不妙,玉宇琼楼动不动就要花费上万,老师哪来那么多钱?他真有十足把握赢球么?看看黑队员五大三粗的身材,爆炸性的肌肉,自己虽然不差,可是比起他们来,那是狼和虎的区别。“老师这帮朋友都是他以前干修理工的同事吧?锻炼得跟健美运动员似的,修汽车根本用不着千斤顶了。”
老廖衔着口哨吹了一声:“现在我是裁判员兼教练员,都给我站好了,现在双方运动员入场,握手。四眼,借你相机给他们拍一张全家福。”
“老师,你太卑鄙了,当他们的教练,还要当裁判,这是足球规则上不允许的。”同学们一听,这还得了?纷纷聒噪起来。
“请你放一百个心,我会公正执法,不错过任何一个犯规,也不误判一个好人。不要再罗嗦了!婆婆妈妈的,我这是对你们的锻炼,懂吗?你们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吗?上半场蓝队开球!”廖学兵把球放在中圈,吹响哨子。蓝队就是黑冠军队,他们都穿着蓝色条纹的国际米兰队服。
先前通电话时老廖已经交代过李前,这次友谊赛要放开手脚踢,关键是不能碰着学生的要害部位,不能让他们受到影响活动的伤。前锋方立家刚一触球,立即一个大力抽射,打在二年二班球队抢在最前面的叶玉虎脸上。
叶玉虎的脑袋仿若是被铁锤敲打的铜钟,嗡鸣震荡,老半天才醒过神来,接住球往对方半场带。方立家冲上去,两人在中场拼抢,你来我往,叶玉虎不能突破防线,方立家也要不到球。这本该是中场、后卫干的活,两个前锋却卯上了。
叶玉虎心里有气,并不打算将球回传,而是誓要过掉这个讨厌的蓝队十号。最好是能拉开距离,给他脸上也踢一球。二人拉拉扯扯,叶玉虎使尽平生解数,好几次皮球就要被对手勾去,幸好双脚运转如风,滴水不漏将球护住。
其实方立家根本不想马上抢到球,否则以他黑冠军水平,还容叶玉虎卖弄那几脚蹩脚盘球技术到现在?手上小动作不断,抓住叶玉虎的衣服又拉又扯,指甲尽往腰部软肉猛掐,搞得叶玉虎火冒三丈,也想依法对付对手,可是手一伸过去马上被方立家的手肘格开,占不到一丝便宜。
叶玉虎终于忍耐不住,对方立家一推。方立家顺势滚倒在地,捂着脸痛苦地大叫,声音凄厉无比,若是不知情的人听了只会以为他爹娘惨死,在灵堂哭丧呢。
叶玉虎手足无措,忿忿叫道:“喂,假摔不用装得那么像吧?我根本没用力!”
黑队员涌上前来,纷纷指责叶玉虎下手狠毒,不遵守球场道德。他这一推,二年二班很多人也看到了,阿虎平时就不是个好脾气,动作这么明显,多半是克制不住,己方理亏在前,没人敢帮他说话。至于先头那当脸一球,对方很可能是误踢,谁让你叶玉虎没躲开了?肯定是挨了一球,含恨在心才这样做的。
廖学兵吹响哨子跑过去,高高举起红牌:“恶意伤人,立即下场!”
叶玉虎吐了口唾沫,心理极端压抑,无奈只好跑到场下,脸色铁青地盯着方立家。
开场不过三分钟,二年二班已有一人被罚下,打破了场上的平衡。方立家浑若无事地爬起来,一点没有了刚才那种令人心酸的痛苦,二年二班恍然大悟,看向叶玉虎的目光都带了一丝同情,同时也更加愤怒,暗恨对手的卑鄙。
场边观战的四眼恨恨把相机摔在草地上,怒道:“他们一定是跟廖老师串通好的!这球可怎么踢?廖老师怎么请到了这么一群活王八?”
叶玉虎用毛巾擦了擦汗,说:“我一定会杀了他。”
此消彼长,黑队攻势猛烈难当,二班全都龟缩进了己方的半场,忍受着敌人的狂轰滥炸,射门一个接一个,足球变成了篮球,黑队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潇洒地灌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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