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业扑过来的刹那楚玉心头大叫来了来了但是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原地让他扑。
被一双手臂牢牢的箍住楚玉的身体顿时僵硬无比冷汗直冒。
不会这么直接就那什么什么吧?
但是出乎楚玉的意料刘子业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只是静静的抱着她脑袋埋在她肩头一动不动的好像睡着了一般。
楚玉心中忐忑不知他要做什么却也不敢妄动也同样安静的等待着。
先前胡乱想的说辞这一刻竟然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约是直到楚玉僵直的身体接近麻木的时候刘子业才终于出了声:“阿姐你这么些天不来看我是不是讨厌我了?”
楚玉揣摩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质问或指责的意思才慢慢的筛选词汇道:“怎么会?我前些日子身体不好休养了数日这两日才稍微好些。”
“怎么会这样?!”刘子业听了一惊连忙松开楚玉仔细的端详她的脸容好一会儿才忧虑的道:“阿姐你的脸色好生苍白要多吃补品才行。”
楚玉心说这纯粹是被你给吓的再说养生之道可不光是在于吃补品多少不过她并未多言只是任由刘子业拉扯着坐到桌案边刘子业唤来在殿外守着的宦官口述了他的旨意赐给长公主大量的珍贵补品和珠宝绸缎。
楚玉在旁听得头皮麻:这对姐弟平常的小意思都如此大手笔么?那正式的封赏又会有多少?
宦官告辞之后刘子业的手又一次爬上楚玉的腰身子一歪就躺在她跪坐的双腿上。
楚玉心中咬牙暗道这小鬼倒是会躺不过刘子业的动作似乎并无猥亵他就只是很安静的躺在楚玉的腿上随着一呼一吸时间慢慢流逝他面上的暴躁戾气逐渐消散最后竟然变作一片安宁平和。
他的脸容微微苍白神情有一种紧绷之后放(更新最快)松的释然方才的模样与现在相较简直就宛如截然不同的两个人楚玉几乎怀疑在自己一眨眼的功夫有人把躺在自己腿上的少年皇帝给调了包现在在她面前的仅仅是一个面貌相同的人。
刘子业轻轻的舒一口气道:“阿姐你今后可要常来看我你不在我烦心得很总想杀人。”
这句话让楚玉心头一沉知道刚才所想不过是错觉这个神情安宁的少年依然是那个狠毒残暴的小皇帝。
楚玉暗道既然知道你想杀人我还常来做什么。虽然从外面看两人一片姐弟和睦亲融的气氛可楚玉心中惊惧无以言表:天知道躺她腿上这少年曾杀过多少人?听他的语气杀个把人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平常倘若他现在生气了是不是会下令把她给砍了?
她面色虽然沉静心中的警戒却是提到了最高点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以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过了片刻她又听刘子业慢慢开口带着点儿疑惑:“对了阿姐你今天身上的香气好像有点儿不对和以前不太一样呢。”
楚玉愣了愣想起临行前容止给她的香囊念头在脑中转了五六个旋儿她轻声道:“今天出门前恰好沐浴了一番用了新的香料所以与往日不太一样了。”那香囊的气味与她初次醒来时屋里的熏香类似她还没觉察出其中有什么细微不同这刘子业倒是觉察出来了。
“哦。”刘子业不再多问他眯着眼睛脑袋在楚玉腿上蹭了蹭像是找个更舒服的姿势躺好“阿姐身上总是这么香呢每次我头疼闻到阿姐身上的香气就好了许多。”
楚玉随口应着盯着睡在腿上的少年目光如临大敌好似看着可怖的生物。
传说中历史上荒淫暴戾的废帝刘子业此时竟然像一只收起了利爪的小猫慵懒的睡在她的腿上。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从窗口打进来打在两人身上这情形倘若是生在寻常人家只怕并不出奇可是皇室之中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形出现?
楚玉很是困惑。
躺了片刻刘子业又不太老实的翻了个身眯着眼睛扯住楚玉袖子拖长声音:“阿姐你帮我按一下额头吧我这两年常常头疼阿姐按着就会很舒服呢。”
楚玉先是不解随即明白过来她伸出手指轻柔却坚定的按在了刘子业的太阳穴上缓慢的施加力量揉动同时方才的一些疑窦在心底汇聚起来也慢慢的浮现出一个令她惊骇的答案。
告别刘子业离开皇宫时已经接近黄昏时分楚玉走近宫门之际停下脚步从怀里取出容止临行前交给她的香囊放倒鼻尖下深深的嗅了嗅慵懒的香气进入肺腑使整个人都舒展平静起来。
这香囊似乎是有安神静气效果的。
而刘子业又似乎是有着某种暗疾时不时头疼导致平日性情暴戾动辄杀人也许应该称之为间歇性狂躁症而山阴公主屋内的熏香长年累月的点着时日长了也便沾染到了山阴公主身上因为这香气能舒缓刘子业的神经于是刘子业便认为和这个姐姐在一起分外的舒适各方面都对她宽待不少。
而自从楚玉成为山阴公主以来她嫌整日点着熏香气闷便令人撤去时日久了身上香气渐渐的淡去倘若不是今天有容止送来的香囊只怕根本起不到舒缓少年皇帝神经的作用。只不过直接从香料散出来的和人身上沾染的香气毕竟有所不同才会让刘子业察觉细微异样。
楚玉仔细回想每一个细节:假如仅仅是香料便能让刘子业的情绪缓和山阴公主为什么不说直接把香料提供给刘子业她也就不必频频进宫了……又或者她其实是故意不说的?!
故意隐瞒真相甚至连刘子业病的原因也是因为她?!
虽然逐渐转夏天气渐热可楚玉还是被生生的又惊出一身冷汗。
手脚冰冷得好像浸在雪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