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年老的那名医官恭敬的回答。
楚玉扬扬眉毛放下记录册子便朝外走去。
时间掐得可真是恰到好处。
那一段被掩盖住的时间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但是想必都是很值得深究的过去然而她不可表现得太过明显和急切。
因为现在她是山阴公主。
楚玉已经吩咐人把应该处理的事务暂时移交给桓远当然这并不是说马上就让桓远取代容止的地位了因为不管是人缘还是威信乃至经验手腕桓远应该都不如已经做得手熟的容止。
而假如一下子进行权力移交先不说容止那边光是下面就恐怕会引起动荡甚至反弹。
因此名义上的借口仅仅是暂代处理实际上也只能暂时如此。
她让桓远去容止那里一方面是把印鉴取来另一方面也是带着批条和帐目去请教容止容止是一个现成的前辈拥有丰富的经验在他的指导下能够事半功倍假如让桓远自己摸索也许会走许多弯路。
等容止伤势好些了大部分的权利也许还是要还回去的不过桓远也可以分过来一些做但不会太多。
循序渐进不骄不躁。
楚玉有那个耐心。
回到自己的住处楚玉让人调来府内的人事记录从四年前一直到现在的之所以要这么多是为了混淆目标不让人看出来她的直接目的不过关上门后楚玉翻看的还是从三年前到四年前的那段时期。
有些出乎意料但是又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楚玉看到三年前公主府内苑有一次庞大的人事大换血换而言之内苑的人三年多前和现在的完全不是同一批而那些被换走的人记录上则没有做太过详细的说明。
那个时候一定曾经生过什么事才会有如此剧烈的变动。
但是楚玉现在所正在考虑的问题是是不是真的要去探究假如花费心力探究出来的结果与她所想像的不一样反而因为太过分心去做这件事导致她做出失误判断那么岂不是得不偿失?
可放着不去理会楚玉的好奇心始终压抑不住而那件事也未必与眼前毫无关联。
让人把宗卷拿走楚玉慢慢的在公主府里踱步希望能藉由流动的空气吹散她心底的谜团可没走出东上阁多久远远迎面过来一人楚玉一看便忍不住有些无奈的笑起来。
那人是柳色。
山阴公主的面楚玉最后留下了六人容止是不知深浅桓远是身份特殊花错是怀有痼疾流桑是年纪尚小而柳色与墨香两人却是纯粹作为花瓶摆设留下来的公主府也不是养不起两个闲人。
这六人里除了天真的流桑外楚玉最放心的反而是这两人只不过他们留下来的目的令她有些啼笑皆非墨香虽然平时没什么小动作但是前些日子光溜溜跑到她床上的举动却是令楚玉吓了一跳而相比墨香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柳色则是更为细水长流的骚扰。
虽然被限制不能随意闯入东上阁可每当楚玉走出东上阁时柳色几乎总能有意无意的晃到她面前比偶遇还要偶遇理由千奇百怪借口五花八门。
就好像大大前天楚玉看见他时他正一脸迷惑的左右顾盼目光扫到她后立即欢悦的跑过来竟然自称迷路了。那时两人所在的地方距离公主府主干通道不足二十米这样的借口他也好意思找出来。
再说大前天柳色从她身边走过就在即将走过去时脚下歪一下然后倒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楚玉楚玉当时很想告诉他他的演技和驸马爷不是一个档次的就好像三流小明星和奥斯卡影帝之间的差距那么大不过最后她还是没说什么把柳色交给附近的侍卫送回去了事。
至于前天就更为有趣楚玉远远看着柳色蹲在地上摆弄什么一时好奇便走了过去却见他一脸苍白眼角挂着泪珠手中拿着把小铲子正在……葬花。
比林妹妹足足先进了一千多年。
柳色的小把戏每次都十分拙劣让人一眼就能看穿让楚玉无奈之余又觉得很好玩每天一段不重样的小插曲甚至忍不住有些期待。
可是今天却好像有些不同了柳色直直的朝她走过来中途既没有故意扭着脚也没有左顾右盼更不曾吐血葬花他来到楚玉面前停下来一脸的哀凄:“公主近来每日里不是与容止在一块便是去找桓远是柳色有什么做得不好让公主厌倦了么?”
楚玉凝视着眼前的少年柳色只有十八九岁他出身贫苦没怎么念过书身体也不太强壮唯一的特长便是天生的美色了将前程赌在身为人男宠之上是无奈的选择也是他不甘心贫苦的欲望驱使。
比起容止柳色的心思目的简直宛如玻璃一样透明。
心中念头打定楚玉笑眯眯的看着柳色道:“你知道我这些天为什么不理会你么?”
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柳色怎么使尽手段楚玉总是对他爱理不理态度漠然冷不防的亲切起来让他忍不住有些受宠若惊:“柳色不知道。”
楚玉微微一笑把已经检查过一遍的腹稿说了出来:“你相貌极美但是比起桓远容止仍然是差了不少须知美貌只是皮囊终有一日会衰老内在的才华才是最重要的正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桓远便是如此。”
柳色艰难的想了想没说什么走了。
越捷飞好奇的问:“他这就走了?”老实说楚玉方才的话他没怎么听明白。
楚玉笑吟吟的道:“大概是培养气质去了。”短期内不用担心他再前来骚扰。
才处理好柳色另一条道路上走来的人影却让楚玉才稍微好些的心情沉了下去对方明显是冲着她走来的所以楚玉也不做无谓的躲藏做好心理上的武装便大大方方的迎上去道:“忍者……驸马。”好险。
何戢走近温文有礼的道:“公主今日上朝后陛下对我说已经许久不曾见公主了希望公主能入宫去见他。”
陛下也就是现在的皇帝同时也是山阴公主的弟弟刘子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