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阁的第一印象:大。
非常的大七八间宽大的屋子全都摆满了书架架子上也放得满满的几乎不见什么空余。
书阁的第二印象:乱。
这是楚玉细看之后现的书架上有放着纸书有锦帛卷轴也有竹册。一捆捆竹简卷轴以淡青色的丝绸书衣包着整整齐齐的摞放在书架上干净无尘空气间漫溢着淡淡的书香与檀香混合的味道可见容止平日里对书阁的打理十分用心。
但楚玉说乱并不是说容止乱丢书籍而是这些书籍的摆放几乎没有什么规律竹简与纸书混放在一起虽然各自拜访得整齐但是整体看起来却是有些乱了。
而这些书也没有按照内容分类各种类型的杂放在一起非常不便寻找。
书阁的第三印象:杂。
楚玉随意的翻了一些书现这书阁之中所收藏之繁杂出她的想像山河地理政治诗文民间故事异闻杂录几乎什么都有。
容止静静的站在书阁门口看着楚玉在书架边不断的来回走动拿起一本本书草草翻阅也没有上前动手帮忙他只是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乌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瞳里好似有叠云一般莫测的情绪漫漫舒卷着。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出神似的看了许久才慢慢的出声凭记忆指点楚玉应该在哪里找她要的诗文书册自己也帮忙挑选诗集。
“左侧书架第二排第三格第七册。”按照容止的指点楚玉准确无误的找出他所说的书籍心中对于他的记忆力表示一百二十万分的佩服如此杂乱的排布还能一丝不差的记得哪本书放在哪个位置这人脑简直堪比电脑。
怀里抱着二十多本书楚玉感觉双臂酸麻痛才回头想要招呼容止帮忙却见容止手上捧着十本书样子有些吃力的道:“公主我拿不动了你帮忙分担些吧。”说着他走过来给在楚玉雪上加霜的又叠了十本。
楚玉无语的瞪视着他后者神情倒是十分坦然好像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一样想起自己这些天从未见过容止拿起比一册竹简更重的东西也许大概真的是体质柔弱弱不胜衣便咬牙忍下充当了一回大力水手。
当楚玉抱着书慢慢的往外走时作势继续翻找诗集的容止停下了动作从楚玉看不见的角度深深看着她。
满是书卷芬芳的空气里那少女容貌是欺骗世人的清雅虽然因为手上重负有些难过可是压抑之下的神情依然明快如山间松风目中又有几分飒然之意。
恍惚间容止好像看到了另外一个影子模模糊糊的与楚玉清丽的面庞分离又重合。
他不知不觉的伸手抚上心口直到楚玉走出书屋身影完全消失才从迷梦一般的幻境中苏醒:他方才在看着的人究竟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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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翻了两天的书楚玉看得头昏脑胀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上大学时每到临考试前大家便都拼命的学习努力的记忆书中要点靠着这种考前突击的做法竟然一路平安大学四年都没有落到补考的境地。
对于这种突击式的学习楚玉是轻车熟路早已习惯但是两天来一直看着她的容止却十分不解终于忍不住在两天后问出来:“公主你这么辛苦看书是要做什么么?”
楚玉放下书本揉揉酸涩的眼睛道:“没法子我受人邀约要去参加诗会总要做些准备。”
容止失笑道:“竟然是这样公主是想要自己做出诗来么?”这可有些不太容易。
楚玉想想道:“这倒未必只是诗会上若只有我一人不作诗未免有些出格。”
容止抿一下嘴唇柔声道:“倘若公主在为这个烦恼大可不必如此辛苦只消在参加诗会时带上一个人便可。”
“谁?你?”楚玉微微眯起眼觉得颇为有趣难道参加诗会也能带枪手?
容止摇摇头道:“我算什么?我说的那人是桓远。只要带上他保管没有人会留心公主你是否有作诗。”
他顿一顿道“不过桓远身份不便示人公主应该掌控得严密一些。”他说着走到书架的尽头手按在墙面上掌心一转便有一个暗格弹了出来。从暗格中取出两只瓷瓶一只瓶身上有斑驳的青蓝色莲纹一只瓶身晶莹玉白。
楚玉有点紧张又有点好奇的睁大眼盯着两只瓷瓶:那该不会是传说中的毒药吧?
容止仔细端详了一下两只瓷瓶最后将带莲纹的握在手心玉白的那只放回去:“这药名为三日锁心丹服下一粒大约有三日左右的时间身子乏力只能堪堪行走跑动却是不支更遑论动武如此一来便不必担忧桓远借机逃走。”
“这个会不会对身体有损害?”
“自然是有一些的三日之后桓远需要卧床调养半月才能恢复如初。”容止很随意的说着好像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手中药瓶朝楚玉递了过来。
楚玉盯着他手却不去接:“桓远是不是曾经得罪过你?”假如没有何以要怂恿她对桓远施加这么阴损的药物?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既然容止在内苑的权力如此之大那么那些记载各男宠资料的卷轴是不是他也曾经手过呢?
假如是这个缘故卷轴上不见容止的记载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她还记得府上曾经有几个男宠据说因为不守规矩被处置了那是不是容止干的?
容止闻言一愣他抬眼望向楚玉漆黑的眼瞳里如云一般翻卷着微妙的情绪他平素看来总是高雅又深沉这一番错愕带着几近微微的哀恸之色好像严密的面具乍然破裂露出了一角绝色的脸容。
他的神情素来平和高雅这不同寻常的刹那波动反而令他生出一种别样的惊魂动魄的诡艳楚玉刹那间几乎失了神片刻后才收敛心志却还是被他看得心虚。虽然明知道自己没什么可心虚的可是被这样一双眼睛望着她还是忍不住心虚……不仅心虚还还心跳乱了好几拍。
“公主既然舍不得让桓远受苦那么便让越捷飞留神将他看紧一些此人假如放到了外面一定会反过来成为对付公主的利器。”容止微微一笑方才异样的眼神好似水月镜花的幻影一般就那么不着痕迹的抹去他将药瓶放回原处“容止还有要事先行离去了。”他甚至连最简单的礼节也省略了头也不回的匆匆离开。
楚玉就算再迟钝也晓得容止好像是生气了而生气的原因恰好是她。可是她想不通那家伙为什么生气她只是不想伤人而已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那家伙究竟在计较什么?有什么问题坦白说出来不行吗?给她摆什么脸色?
古人真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