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哥。”东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
“嗯?”我看着他。
东看看黑狗,咬着牙说:“黑狗这次确实做错了,你要怎么惩罚也不过分。就是一点,你别赶他走吧,他家条件也不好,转学又要花一大笔钱……”都这个时候了,东还是为黑狗求情,看来确实很重视这个孩。
我看向黑狗:“你怎么说?”
黑狗低着头:“我认了。”
“认了什么?”
黑狗抬起头,看着我舔了舔嘴唇:“涛哥,我不是人,你打我吧。”
“行了,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明天,给我收拾了金林,随便你带多少人,要是打不过就别回来见我了。”
“没问题”黑狗的眼睛里迸射出惊喜的神采。
“谢谢涛哥”东也非常开心,拍了黑狗好几下肩膀。
“走吧。”我们几人一起走出食堂,一些还没走的老油条通通围过来。
“涛哥,就这么放过这小啦?”“怎么着也得甩他几个嘴巴吧?”
“关你们什么事?”黑狗冲他们怒目而视:“连专的也不敢打,还有资格来教训丨我?”
黑狗嘴巴一如既往的毒辣,东大声训丨斥着他,指责他不知道尊重学长,嘴角却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估计也觉得黑狗骂的好。我和那些老油条寒暄了几句,一来谢谢他们及时过来救场,二来和他们约了某天吃饭,有些东西在面上不得不做,这也是云以前教给我的。
送走他们以后,我们也出了食堂,云还在我身边,但是我俩谁也没和谁说话。东说:“涛哥,我和黑狗商量一下明天的作战计划。”然后就识趣地走了。我和云则沿着校园的小路继续往前走,深秋季节来临,道路两边的树上光秃秃的,只有几片零星的。
“今天的事谢谢你。”我先打破僵局。
“没事,应该的。”云面无表情。
我俩继续往前走,以前无话不谈,现在竟无话可说,可能是因为某个不可触犯的雷区。但是这雷区不破,我们两人的关系就无法缓和。
我决定破雷:“最近和李洋怎样?”
“还好。”云的回答言简意赅。
我轻轻笑了一下:“李洋是个好姑娘,你好好对她吧。”
“行。”
“下次我再看谁,你不能和我抢了。”
“行。”
说完,我俩相视一笑,同时把胳膊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当天晚上,我就把床铺搬回了云宿舍,当时走廊里有不少人看热闹,还有几个捂着嘴嗤嗤笑,我自己也觉得怪别扭的,就像是闹脾气的小媳妇回娘家一样。东买了酒,庆祝我俩和好,三个人喝到2点多,基本都喝大了。东抓着云的领说:“你他妈再抢涛哥的对象我就和你没完。”
第二天上午第一节课刚下,黑狗就领着二百多号学生浩浩荡荡地出门去了。我、云、东三人站在高二走廊的窗户边上向下望着,一道由人群组成的黑色河流蜿蜒而出,门房大爷怔怔地看着他们,也不敢多问。不到一分钟,这些人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情报没错吧?”我问。
“没错,金林就在网吧,也就带了三四十个兄弟,黑狗带了二百多人呢,收拾他肯定和玩儿一样。”云打了个哈欠,昨天晚上喝的酒到现在还没醒,眼睛里还糊着眼屎,实在太影响他的帅哥形象,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
“千万别和咱们那次一样,明明占着上风,到最后人全跑了。”我摇摇头
“应该不会,黑狗这届学生还是挺团结的。”东说:“黑狗和咱们不一样。咱们以前和老肥他们都是一个起跑线的,后来咱们虽然起来了,但老肥他们心里还是不服,所以有时候不太服从管教;黑狗不一样啊,他的就高,一开始就是咱们的人,高一其他学生一看,争老大也没什么希望,不如就顺了黑狗,没什么其他心思,所以反而心齐一点。”
我和云对视了一眼。
“哎,你俩咋不说话?”
“你都把话说完了,还让我们说什么?”云感慨地说:“东,感觉你变了许多。”
东笑嘻嘻的:“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嘛。咱俩士别多少日了?有三十日了吧?”
我们在走廊的窗户边聊天扯淡的时候,黑狗已经率众到达金林所在的网吧门口。据当时在场的学生说,周围的饭店老板、旅店老板也都出来看热闹了。黑狗并没让大家一鼓作气地冲进去,而是让大家在外面等着,自己一个人先进去了。网吧里一片祥和,里面的人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况。黑狗一眼就看见了金林,那小正在噼里啪啦的打键盘。金林比蝎要聪明,接触电脑要比较早,各种电脑游戏也很精通。
“他妈的,你敢爆我头?”金林突然站起来,狠狠甩了旁边学生一个耳光。
“我不知道那是你啊?”学生一脸苦相。
“少他妈废话,说多少遍了不许爆我的头我的脑本来就有问题,你他妈还爆我头,不知道我有间歇性精神病吗?”有时候你根本弄不清楚,金林是真傻还是装傻。
黑狗走到他的身后。
“你好。”黑狗很有礼貌。
金林转过头来,纳闷地看着黑狗:“你他妈谁啊?”金林虽然去过一,不过并没有和黑狗打过照面。
“我是一的。”黑狗说:“我想和你打架。”
这句话一出,整个网吧都安静下来,就连金林都愣住了。紧接着,金林大笑起来,网吧也爆发出一阵大笑。“你……你想和我打架?哈哈哈……”金林笑得喘不上气来。
“嗯,我在外面等你。”黑狗说完,转身就出去了。
“他妈的,碰着个找死的。”金林从桌下面抽出一把砍刀,“兄弟们,跟我走。”
三四十人站起来,浩浩荡荡地出了网吧。也就这么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网吧外面的马路上,站着将近二百多号学生。金林来回看了看,笑了起来:“人多就牛逼?看来还是没有吸取上回的教训榔h”说完,第一个冲了过去,身后的三四十人也冲了过去。
这一边,黑狗也带着人冲了过去,二百多人瞬间将三四十人包围,几乎没有什么波折,这三四十人便被打倒在地。金林终究高估了自己这帮人的战斗力,他被黑狗一脚踹翻在地的时候还大喊:“一的想死么?连我们专的也敢打?”黑狗可不理他那一套,先是一拳砸到金林的脸上,趁着金林头晕目眩的时候,黑狗又从口袋掏出一把弹簧刀,用大拇指比住一定尺寸,然后狠狠一刀扎进金林的肚——老油条都这么扎,不会死。金林“嗷”的一声大叫起来,捂着肚痛苦的缩成一团。黑狗收起刀,站起来喊道:“走”
再不走,警察就该来了;就算警察不来,专的援兵也该到了。
因为他们在打架的时候,我又打电话给曹野得瑟了一回,这应该是我俩的老传统了。
“曹野啊,和你说个事,刚才我们学校高一的黑狗。你认识,你也见过,你知道这个人一向不大听我的话。哎,这个人啊,因为不满金林老是打我们一的学生,刚才带着他们高一的冲到网吧去了,我拉都拉不住啊……哎哎,你别急着挂,我可告诉你,千万别因为这事影响咱俩关系啊。嗯嗯,改天一起喝酒,千万别忘了啊”
挂了电话,我心满意足,想象着曹野此刻火烧火燎的模样,应该和我上次差不多吧?不过我也提前和黑狗说了,让他打完就走,别再现场逗留,占了便宜就溜,这也是法则之一。
自从发生过食堂的事以后,黑狗现在很听我的话,扎了金林一刀之后就走,二百多人迅速撤离现场。黑狗临走前看了一眼,三四十人都躺在地上,金林捂着肚嗷嗷惨叫。
在他们离开五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才赶到,把金林拉到了医院。警察询问周边居民什么情况的时候,那些个饭店老板、旅馆老板就说:“能有什么情况,就是一的来寻仇了啊上次专那小打断人家一条腿、敲碎人家一嘴牙(谣传),还不兴人家来报仇啦?于嘛,你们还要抓人啊?专那小咋啥事都没有呢?不是我说你们,能不能少管点闲事,一憋屈了多长时间,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你再给人整进局里,不是变相偏帮专的吗?”
警察不乐意了:“我就是问问你情况,你哪那么多废话啊?我说一定抓人了吗?”
金林被拉到医院做了个手术,虽说不影响生命危险,但恢复恢复也得几个月,黑狗这一刀确实扎的极有水平。当天晚上,我给黑狗庆功,叫了十来个人在饭店喝酒,东那小尤其高兴,比他自己立功还高兴。黑狗则连敬我三杯,向我道歉、忏悔、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