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妖瞧着林央看他家黑炭小眼神儿,非但是醋坛子翻一地,兼心里那小火苗是噌噌噌往外冒啊,把知趣烤啊,嘴巴外面一溜儿燎泡,现除了喝稀粥,就只能喝开水,降火!
要不说难消受美人恩呢,哪怕现罗妖不美人了,起码也是一颗美蛋。知趣紫金鼎里很有耐心给罗妖做工作,“我看林央,就跟看咱儿子似,你莫多想。”
罗妖阴阳怪气,“我没生,你也没生,哪里来儿子?”
“莫非你还不信我?”
“信。”美人妖妖蛋知趣识海大摇大摆溜达了一圈儿,知趣刚放下心来,他一句话又令知趣提心吊胆,“以前信,现不信。”
知趣喝着降火汤药,嘟囔道,“不管你信不信,再敢给我无故发热,晚上弹你小jj啊。”这又得说到知趣恶趣味啦,人家罗妖都惨兮兮变成蛋状态了,他偏能人家洁白晶莹蛋壳上画出眉眼五官,还是有腰有屁股*画,有事没事就调戏人家,高兴了摸人家小jj,生气了就朝蛋壳咔咔咔弹几下。反正凤凰蛋结实很,知趣估量着力道,也不会弹坏。
罗妖趁机提条件,“今天让我你屁股上滚一滚,我就暂且原谅你一遭。”想当初他倾城倾国时,也没人追求他啥。倒是这黑炭,别看眉眼平庸,总是有人惦记,叫人不放心很。
“滚吧滚吧,你要有手,捏两把都行。”知趣跟罗妖商量,“你顺便再把我腰滚一滚,兴许年纪大了,腰酸。”
好容易用美男计让罗妖消了气,知趣嘴里这火气也渐消下去,并且,接下来,罗妖表现出了极大度男人胸怀,知趣对此表示非常满意,还大方有让罗妖他屁股上多滚了几回。
但是,某一天,知趣起床后,惊险些没摔了镜子!
知趣咕咚又跳回紫金鼎,咬牙切齿问罗妖,“我脸是怎么回事!”
妖妖蛋悠闲躺识海里,转个圈儿,再转个圈儿,直到知趣闭上眼睛,到识海里戳罗妖小jj,并且义正严辞威胁,“再不说话,我就给你剪了,把你画成太监!”
罗妖早听知趣介绍过太监这种莫名生活,方懒懒道,“可能是火旺吧。”又装模作样安慰知趣,“没事,不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一样喜欢你,黑炭。”
知趣气咬了半天牙,还是林央早上起来不见知趣过来叫门,知趣才气咻咻从紫金鼎里跳出去开门,把林央吓一跳。知趣没好气地,“叫什么叫,不就脸上长了几个疙瘩么。”
林央一颗少年心,完全是关心知趣,见知趣心情不好,也没把知趣恶言恶语放心上,好脾气问,“昨天不是好好儿么,怎么突然就发疙瘩了。”
知趣摸着癞蛤蟆皮一样脸,含糊道,“兴许是过年吃太好了,火旺。”
“可能是哦。先前你还起了一嘴燎泡呢。”林央劝知趣,“以后别吃辣了,我不吃,你也别吃。”知趣是个无辣不欢人,听这话,虽然有些不乐意,不过,为了圆自己这突发一脸疙瘩,只得应了。
林央看知趣闷闷不热,牵着知趣手,极有良心地,“知趣,你放心吧,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辜负你。”
随着年纪增长,林央不似以前,谈到感情事还害羞啥,经过几年适应,他渐渐坦诚开来。虽不明说,已有了几分暧昧。
借着这张看不清颜色脸,知趣没说话。罗妖识海里狠狠瞪了林央几眼,恨不能剥了这小崽子皮!太会花颜巧语了有没有!
凤鸳被小相好儿们一顿连抓带挠带撕咬,几近毁容,这才刚好,知趣又生出满脸疙瘩来,把以前那勉强三分俊俏糟蹋一分不剩。
林央跟凤鸳商量着要不要去抓些药给知趣吃,凤鸳十分有养颜经验对林央道,“我听人说,但凡年轻人,十五六岁发育时候,脸上都会长痘痘、变声啥?”
林央问,“知趣十五、还是十六?”
凤鸳咳一声,“人族修士可能发育比较晚呢。”
“谬论!”
凤鸳摸着自己皮光肉滑脸蛋儿,再瞧他家凤神越发俊美形容,心中满满是身为妖族优越感,宽慰林央道,“少爷,你就放心吧。罗先生自己就有药铺呢。要吃什么药,他自己清楚。再者说了,这些天罗先生有些火旺,前儿那一嘴水泡,这是火气转移了。”
林央道,“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吃辣椒了。”
“那东西是对皮肤不好来着。”
林央暗自思量:其实知趣这样子也没啥不好,他一点儿也不希望有别人发现知趣好处呢。
唉,可惜罗妖一番算计,若是知道林央作此想,不知罗妖该做何想了?
知趣顶着这么一张脸,把归来苏云殊都吓一跳,险些误以为知趣这是易容了呢。不过,知趣现顾不上理会苏云殊,他正紫金鼎里搞建设。
随着知趣记忆完全恢复,他抓紧一切时间紫金鼎里修炼。知趣是个仔细人,他渐渐发现了一件事,只要他修为略有增加,紫金鼎空间也会有所增加。把这事跟罗妖说了,罗妖道,“看来,我想没错,这件紫金鼎实是一件了不得宝物。”
依罗妖身份见识,竟说出“了不得”三字。知趣顾不得因脸事情跟罗妖呕气了,连忙细听究竟。罗妖为了防止别人打他家黑炭主意,使出这样缺德手段,也知知趣心里不高兴,正想做一二事讨知趣开心呢。现成机会卖好儿,罗妖半点儿不拿捏,直接道,“黑炭,你记不记得,当时这紫金鼎,罗家竟无一人识此宝。后来,就是夏春秋也只说这件宝贝,并未具体说什么?那么我猜,其实,他也不认得此宝,所以才会走眼,将这宝贝轻而易举还给了你。”
知趣被罗妖吊足胃口,心痒难耐,催促道,“说,这究竟是什么?”
“这是一界。”
啊?
知趣一时没明白罗妖意思。
罗妖声音中带着一丝藏都藏不住欢喜,“傻黑炭,你还不明白么?这紫金鼎,是完全独立于这个世界一界。像罗浮界、天符界、道天界、人间界一样,只是这紫金界,现还小很,小到,没有人发现。”
“这怎么可能?”
“为何不可能。”罗妖笑道,“你是去过我百花境,妖族与人族修炼方式不一样,我才一时没想到紫金鼎妙用。从我说吧,我自修炼始,百花境不过是星点地界儿,我修炼四十几年,百花境一点点变大,方有了百花园规模。你想一想,你修为旦有寸进,这紫金鼎便会较先时变大一些,里面能存储灵气也逐渐增多。这分明是一处还未成长起来小界啊,而紫金鼎,就是这一界容器。你想一想,这是何等难得宝物。别说整个罗家,就是罗浮界、道天境也不会有第二件了。”
知趣本就聪明过人,罗妖一解释,他立刻就明白了,激动直搓手,不知该说什么好。还是罗妖道,“黑炭,你可不能糟蹋了这异宝。”
“这,这要怎么办啊?”许多修道上见识,知趣并不如罗妖丰富。
罗妖道,“你可知当初我为何把百花境放流华峰?”
知趣十分灵光,“这还用说,流华峰上那株流华树都有百万年了,灵气何等浓郁。”
“孺子可教也。”罗妖声音含笑,“只可惜这是凡世,黑炭,你听我,现紫金鼎里面已经不小了,咱们去弄些泥土,你攒下那些灵种,拿来试种,看看有什么效果没?”先时,苏云殊为了做人情,常带些修真界瓜果来,知趣素来会过日子,瓜果吃了,种子全都留了下来,悄悄搁紫金鼎里用灵力温养,并不浪费。
知趣一笑,“与其种这些灵果,不如把先时倚翠山那几株茶树移来,还可以不令苏云殊生疑。”
罗妖道,“苏云殊见识有限,断不想不到此处。要防也不是他,而是夏春秋。”
“夏春秋那里,我自有对策。”知趣笃定道,“只要水伯一来,夏春秋不是问题。”
罗妖提醒知趣,“你莫把人都看得如我这般深情,夏春秋对水伯,若真是有心,怎么会水伯少年时他一走几十年,若不是你碰巧打破夏家那块玉玦,夏春秋还来不了呢。再过几年,水伯非入了土不可。夏春秋那些花言巧语,能信三成就不错了。”
知趣眼睛半眯,唇角一翘,“我信是水伯。”
水伯正式升任为林央第二任老师,相对于这个总是笑嘻嘻大叔,林央喜欢他前世恋人——知趣好不好。不过,知趣说了叫他跟着水伯学,虽然不情不愿,林央也答应了。
水伯一来,先找知趣夜谈,“春秋做事,我都知道了。前几年我闭关,以前没做过修士,我以为闭关也就个把月,不想一下子十来年,耽误了不少事。水生,不,知趣,你放心吧,我是站你这边儿。春秋这事儿,不地道。”
知趣悄声提醒,“你小声点儿,叫苏兄听到,不好。”
“管他!”水伯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先时老骗子模样,他气度宏阔,笑声爽朗,笑起来时眼睛十分明亮,“你放心,夏春秋那里有我呢。我一日,不会叫他动你一下。”末了,水伯拍拍知趣肩,感慨道,“你以前事,我也听说了,你是个有情义人。我这一辈子,喜欢就是有情义人。”
知趣默然一笑,“人这一生,总有一个人是不能辜负。”
水伯转而与知趣说起林央教育问题,“这你就是外行了,咱自家孩子,那些啥诗啊文,学了没啥用,认得字就够了。武功倒是多练练没啥不好,毕竟造反之初,得自己真刀真枪上阵,别人才能服你呢!”
“别,阿伯啊。”知趣忙拦了水伯话头,“我可没说让林央造反做皇帝啊?”
水伯皱眉,“不做皇帝?那干啥?去官场往上爬,封侯拜相?”不待知趣回答,水伯一摆手,“短见短见。咱孩子本事搁这儿,去朝里做官,遇着个明君,算是运气好吧,殊不知明君也有兔死狗烹之时呢。”兴许想到自己当年,水伯哈哈一笑,并不否认,“我当年,也是这个想头儿。再者,你以为明君就疑心小了。底下人没本事,做皇帝视你为无能,一辈子不能出头儿。太有本事吧,还得防着你本事过了要造反呢。”
说了一串,水伯自倒盏温茶喝了润嗓子,“这要万一倒血霉,遇着昏君,不做小人根本活不下去。知趣啊,这功名利禄场,你可是远不如我。”
“这世上,不论文臣武将,无不是求名求利,真正胸怀家国天下没几个!要说乎家国天下人只有一个,就是九五帝王。因为家国天下就是帝王自己,帝王不乎,谁乎?”水伯一笑,“那些口口声声百姓庶民,涉及到自己利益时,谁还记得黎民百姓是哪根葱。你以为谁是天下大利益体,帝王么?那你就错了,无外乎官员耳。这天下就这么大,东西就这么多,皇帝一人,再加宗室,所食所用所占所有总是有限。再者,皇帝宗室多占一分半毫,大臣便会上谏说是皇帝与民争利。其实这话假很,自古以来与皇帝争利并非天下子民,而是金銮殿那些日日站班之人哪。”
水伯说到兴处,颇有几分神采飞扬,“这天下,除去皇帝宗室,余下简单分两部分人,官员与百姓。知趣,做官是做什么?天下东西,帝王分一块,余下就是官员与百姓分了,举国能有多少官员,但是,他们所分得那巨大利益,远超黎庶。”
“官员,无非是行教化、统治之能而已。”
“文官武将,无甚分别!”
“我做皇帝时,杀了许多人,其实心里并不觉可惜。我给他们功名利禄,他们不好好干活,这把刀不顺手,自然要换一把。”
水伯笑呵呵,“咱孩子,何必去做人家手里刀,而不去做持刀人呢!”
“再者,知趣,你想想,春秋这么痛让我来,无非是听苏云殊说,你想让林央去做官,所以他才让我来。”水伯摆一摆手,笑道,“春秋这人,我跟他相处几十年,对他心思,我还是能猜得几分。”
“我跟你说也是实心话,与其做官,不如争霸天下!”
“知趣啊,凡世有凡世好处!”后几字,水伯轻轻划知趣掌心。
知趣点头,“我听阿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