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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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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鸿翊立雁雪为后之言一出,满朝俱惊。几乎所有的人都反对,连韩道开都不赞成,只有麒生群立二人站在鸿翊一方——麒生性情古板,还是群立威胁他的。鸿翊不顾他人反对,强行立下日子。

  散朝后鸿翊麒生群立与韩道开来到霁雪阁。韩道开见雁雪后恍然大悟:"原来是她,难怪皇上心意坚决。龙妃虽非萧姓,亦不是辽人,但以她为后,对皇上助益甚大。"

  群立笑道:"我就说宰相会明白的,又不是四哥这种老顽固。听说宰相与总礼仪事文方之女"

  韩道开咳嗽一声,脸上发红。鸿翊笑道:"宰相与文方之女怎样啊?说与朕听听。"

  群立夸张的打着手势:"宰相之父与文方一向交好,于十年前定下亲事,但他突然被罢官,两家遂失去联系。没想到文方之女苦等十年并未婚嫁,宰相也一直未娶。现在宰相回朝做官,打算迎娶她呢!真羡慕宰相,有如此女子痴心等候。"

  麒生看韩道开发窘,温和笑道:"五弟已妻妾成群,我们该羡慕你才是。"

  群立傻笑:"哪有成群最厉害的还是皇兄,我们没法比。龙妃兰质惠心灵秀绝轮,我等俗人可望不可及啊!"

  鸿翊看向雁雪,雁雪仍然静默,他也不语。

  "龙妃,皇兄可是急着封你为后呢!四月十六就举行封后大典。"群立嘴快。

  "是啊,三月廿三就是科举之日,四月初九殿试,这些日子有的忙了。"韩道开道。

  "不愧是宰相,什么时候都不忘国事。"鸿翊笑道,"听闻宰相有一弟年方十八,可有参加此次科举?"

  "没有。此次科举既由臣主办,他自应避嫌。"

  鸿翊挑眉道:"反正考试题目由朕出,阅卷又有专门的帘官,应该不会有人有疑义。让他参加吧!"

  韩道开道:"臣谢恩。"

  几人又开始讨论政事。

  雁雪暗叹:"我当上皇后,该有多少人对我恨之入骨啊!"而她内心深处,是真的不想做这个皇后的。因为,一旦为辽后,自己也就失去了汉人的身份,离龙族更加远了。况且还有承文自己能与承文为敌吗?

  辽国皇后为什么自己要当皇后

  "皇后!他怎么可以封她为皇后!"萧秀云屋中,驭风咆哮着,一边站立的龙环眼中也露出痛苦之色。

  "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特别在意过,即使是他的几个妃子,即使她们为他生子,他也从不在意其中任何一个。可是现在他竟然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坚持要娶一个汉人!"驭风握紧拳头,"他爱她,他竟然爱她!他竟然也会爱别人"

  龙环看着驭风,此刻,两人露出的神情是如此相同:"三王爷,你和我是一样的。"

  "一样也许吧!"驭风道,"环儿,你帮我,我不会让她顺利成为皇后的!绝不!"

  龙环与驭风商议完,回到霁雪阁中。

  "环儿,你最近总不在阁中,是出宫了吗?"

  "不是。有一宫女与我关系甚好,我去找她了。"龙环按耶律驭风教她的话回答道。

  雁雪正欲再问下去,只听阁外脚步声,有二人进入霁雪阁,正是李玉莲和萧秀云。

  李玉莲一脸凶狠:"听说皇上要封你为后,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

  雁雪淡淡道:"雁雪确无资格,既非萧姓又不是辽人,但蒙皇上错爱,无法退拒。"

  萧秀云冷笑:"别装了,谁都听得出你的讽刺。玉莲的兄长可能会受你迷惑,我们可不吃你那一套!"

  雁雪昂起头来,脸上冷漠无比:"既知我非柔弱之人,你们又来干什么?皇上不宠你们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纵使没有我,他也不会多看你们一眼的。"

  "看,真面目露出来了吧!"李玉莲道,"若我告诉皇上你在入宫前曾与三王爷见过面有过协议,你猜皇上会怎么办呢?"

  "那如果皇上问你从何得知这消息的话,你又怎么回答呢?"雁雪道,"告诉皇上,你们因为寂寞难耐委身三王爷,所以什么都知道;还是告诉他你们和李元度都是三王党的人呢?"

  二人大惊,她们已经想好话威胁龙雁雪,让她不敢坐上皇后之位。她们想得很简单,但此刻她们发现自己苦心计划好的一切到了雁雪身上根本不起作用,而她的一句话就可以使她们恐慌。她们终于明白自己的敌人有多强大,对视一眼,逃出霁雪阁。

  等她们从视线消失后,雁雪道:"咄罗妃,你也不必躲了,想说什么就出来说吧!"

  咄罗佩从门旁走进来,她脚步蹒跚,一步三晃,身体虚弱到极点。雁雪皱眉为她把脉,到:"上次我开的药方你没有给御医吗?只要按时服药,应该没大碍的。"她走到柜子边上,打开柜门拿了几丸药:"若再这样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你先把这些药吃了。"

  咄罗佩眼中含恨,用手拂开雁雪手中的药,药丸掉落在地上,她的热泪滚滚而下:"你已抢走了我最宝贵的东西,留我这条命又有什么用?"

  雁雪睁大眼睛看她,她虽骣弱无能,但她对鸿翊的爱已经超出对生命的珍惜。雁雪轻叹一声:"有必要吗?为了男人的无情竟愿放弃生命,值得吗?"

  咄罗佩愕然看雁雪:"难道在你心中,皇上不值得你付出生命?"

  "龙族、我的生命、承文不错,他至少可以排到第四名。"雁雪数着。

  "为什么?你不爱他,他却将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你身上!"咄罗佩喊道,"你不值得他对你这样!"

  "你就值得吗?"雁雪心中忽然有一点怒气,"你除了哭还会什么?他是皇上,没有必要安抚你的情绪,他要的是可以辅助他,疲累时在他身边,伤痛时可以安慰他的人!"

  咄罗佩忽然停止了哭泣,她看着雁雪:"我说错了。"

  "什么错了?"雁雪问。

  "你不是不爱他,即使你掩饰的很好,但,你爱他。"

  雁雪心下慌乱,表面却平静如常:"也许有一点吧!"

  "不用否认了,你刚才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雁雪真的呆了:"难道我对他的感情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不,不会的,没有谁可以胜过龙族。"

  但她脑中偏偏出现他们之间的一幕幕:母亲死时,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自己昏迷时,他手中的热量;被驭风追赶时,二人在马上疾驰,他怜惜的表情;吟那一阙"减字木兰花"时的柔情她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小事细节此刻一点点袭来,她却没有抵抗的能力。

  "没有,我没有爱他!"

  雁雪的指甲深陷入手里,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我没有!"

  三月廿三。

  弘庆殿中,鸿翊正准备离开宫中,去考场看看。雁雪道:"进来三王爷该会有所行动,我陪你去吧!"

  "求之不得啊!"鸿翊笑着说。

  "对了,好几天不见曲寒,他去哪儿了?"雁雪随口问。

  "朕派他去杀杨益了,大概这两天就能回来。"

  雁雪只觉得两腿发软,全身无力,坐倒在地。

  "雁雪,你怎么了?"鸿翊忙过来扶她,忽然看见桌下隐蔽之处好像有什么东西,他顺手一探,是一张纸,拿了出来,扫了一眼。

  鸿翊忽然脸色惨白,虽勉强站立,但也不住颤抖。发抖的手拿不住纸,那张纸又飘落在地,上面字迹清晰:

  启奏皇上,据最新消息,杨益已经潜入上京,恐对皇上不利。他在上京用自己的字当作名字,叫做杨承文。

  鸿翊勉强开口,声音嘶哑:"是那个杨承文吗?"

  雁雪表情麻木:"没有哪个,我只有一个师兄,姓杨名益字承文,是宋朝的将军。"

  "朕马上下诏宣曲寒不!雁雪,你陪朕去祁州"

  雁雪阻止鸿翊:"还是去考场吧,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她惨然笑道,"若他真心想逃,也许不会死。

  十余人围在承文身旁,曲寒站在前面,持剑而对。

  承文仰天长笑:"对付区区在下也值得用这么多人吗?看来我今天是非死不可了!"

  曲寒道:"在下听说杨将军武功很高,不敢掉以轻心。"

  承文眼光落在曲寒背后之人身上:"朱志,迄苏是大辽的奸细,他想害我是应当的,但你呢?你可是宋人啊!"

  朱志道:"杨将军,我们并不想重归大宋。玄旭帝治国有方,占领祁州后轻赋减税,执法也较之宋朝官吏公正,我们的日子比当初不知好上多少倍。宋朝内什么局面杨将军想必比我要清楚得多,此次欲收祁州也是派杨将军单身前来。如此的朝廷,保它何用?"

  "生是宋臣,又怎么可以变节?"

  "良臣择木而栖,杨将军,我这样,也是为了祁州百姓啊!"

  承文虎目圆睁,仰天长叹道:"苍天之颠,奈何之渊,茫茫隔人寰。真龙在天,盼眼欲穿,遗恨泻秋湍。

  云端不见南归雁,远涉万重山。流水易绝思难断,空留怨,在人间。"他一拔佩剑:"动手吧!"

  二人交手,曲寒觉得承文的身形有些眼熟,但此刻形势不容他多想,他快速进攻,招式渐渐凌厉。

  承文毕竟只擅轻功,与高手动手就完全不行了,几十回合下来剑法散乱。曲寒看准一处破绽,挥剑直刺,正中承文胸口。

  鲜血射出,承文也随之倒地。他尚有气息,对曲寒道:"请你帮我带几句话可以吗?"

  "将军请说。在下对将军很是敬佩,一定尽力而为。"曲寒剑收回鞘。

  "告诉龙雁雪,我死得无怨无悔,只是担心她,请她诚实的面对真正的自己"承文语声短短续续,"告诉茗雯公主,请她一定要幸福来世再见还有,告诉耶律鸿翊,雁雪就交给他了一定要真心待她"

  曲寒都听愣了,承文双眼合拢,嘴边带着笑,小声吟道:"滚滚浪淘沙,淘尽千愁。一笑当年觅封候,忘却今日争祁洲,独自悠悠。唯见水自流,佳人空瘦。若得来世重聚首,莫留怨尤情难求,此生已休。"语声减低,终于完全没去,手缓缓摊开。

  "好大的风啊!"茗雯打了个冷战,"啊!"

  雨刚停,寒风凛冽吹过树枝,那条水绿色的锻带被风吹落,飘向空中。茗雯慌忙跑过去,却感到脖上一松,那块小玉佩的绳子断开,玉佩掉到地上。所幸雨后土地湿润,并没有损伤。

  茗雯感到胸口疼痛,她拾起玉佩,泪涔涔而下。

  雁雪身在考场,心中也是一痛。正此时,她看见考生中坐着杨承文!她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凝眸。没错,承文的眉,承文的眼,承文的脸,但不是承文。他比承文高,也比承文年轻。雁雪走到他面前看他的考卷,署名是"韩道元"。

  "韩道开的弟弟。"雁雪暗道,"长得真的好像承文。"

  "承文,你已经死了吗?"

  考生都入场后,鸿翊和雁雪回到宫中。雁雪双唇紧闭,不发一语。

  到了傍晚,曲寒快马赶回。他来到霁雪阁,神色茫然,愣愣道:"稟皇上,臣已完成任务,杀死了杨益。"

  雁雪听得此言面不改色,"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鸿翊忙跑过去抱住她倒下的身体,雁雪晕倒在他怀中。

  雁雪体质极好,但平时压抑自己情绪压抑得太久,伤心时无泪,唯有血!

  "大哥哥,我没有朋友,我爹也不让我交朋友,他说那样会分散我的心。你在这里养伤的时候陪我玩,好吗?"

  "是啊,我现在已经学会了很厉害的功夫,为什么要再受爹爹控制?我今晚就告诉爹爹!"

  "师兄,我一直以为爹爹只是把我当作工具,但是酉辰族偷袭的时候,他用身体护住了我。对不起,师兄,我本来答应你要脱离爹的控制的但"

  "你所认识得雁雪不在龙族。"

  "师兄,你是我十几年的生命中,唯一能看到我真心的人,也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感到仅次于龙族的人。"

  "师兄!"

  雁雪叫出来,睁开眼。

  眼前有三个人:鸿翊、茗雯和曲寒。鸿翊满面痛苦之色,曲寒则是愧疚,显然已经知道承文和雁雪的关系,握紧拳头。唯有茗雯,虽双眼通红,却看不到一丝泪水,表情平静。

  雁雪盯着曲寒:"你杀了我师兄,是吗?"

  "龙妃,微臣该死!"曲寒道,"是臣杀了杨将军。"

  雁雪闭上眼:"不关你的事,我师兄是求仁得仁我只是想问问他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曲寒将承文死前的话重述了一遍,道:"那两首词臣实在记不住,幸好随行中有一人记心极好,他将两首词默写下来。"他拿出一张纸给三人看。

  茗雯看那首"浪淘沙"的下半阙"若得来世重聚首,莫留怨尤情难求,此生已休。"时一笑,轻声道:"待来世吧,杨大哥!"

  雁雪与鸿翊心下恻然,茗雯对他二人笑道:"看来在杨大哥心中,最重要的人始终是龙姐姐。"

  "为什么这么说?"鸿翊问。

  "杨大哥是性直之人,定会将最重要的话最先说,以免没说完就死了。他的话是先给龙姐姐后给我,最后才是皇兄。"

  雁雪凄然一笑:"因为师兄心中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但茗雯,他死时已忘了宋辽之仇,只记得你,‘一笑当年觅封候,忘却今日争祁洲'啊!"

  "所以你们也别伤心了。"雁雪鸿翊都是一惊,这句话似乎应该由他们说给茗雯的,现在却由茗雯说了出来。茗雯续道:"杨大哥不是说了,他死而无怨啊!"

  雁雪看向鸿翊,不知在想些什么。鸿翊握住她的手:"雁雪,你要为此事恨朕,朕也无话可说。"他咬紧牙,"朕也很后悔"

  茗雯道:"有什么可恨的啊?谁没杀过人呢?龙姐姐为了龙族杀了那么多人,他们的亲人就不恨吗?"

  雁雪一颤,想起自己双手曾染过的血。原来为了保护龙族,自己曾让无数人承受过自己今日的痛苦啊!

  "茗雯,最痛苦的人,不是应该是你吗?"雁雪道。

  "为什么痛苦啊?我说过了,我没有喜欢上杨大哥。"茗雯泪已盈眶,却语笑嫣然,"我是契丹公主,又怎么会喜欢上宋将?"

  雁雪记起茗雯曾说过承文离开契丹后,他们就是陌生人了,从此陌路。又想起承文死前给茗雯的话"来世再见",明白他们早已决定将这一段恋情只作回忆了。茗雯会将这段感情深埋心中,继续做她的公主。

  雁雪看着茗雯:"你这样,师兄也会很高兴的。"

  茗雯嫣然一笑,吟出一阙词:"千里江山只梦回,梦断大漠魂难追,堪怜贾生刘伶醉,君道,愿倾热血洒塞北。塞北有女双泪垂,柔带难耐冷风吹,因有誓言来生对,且忘,今生此情暂付水。"

  茗雯转身,千条青丝飞起,毅然走出霁雪阁。

  曲寒也随之告退,雁雪道:"茗雯看上去天真柔弱,却如此坚强,我真的很羡慕她。"

  鸿翊迟疑的道:"雁雪,朕"

  "皇上,我没有怪你。我师兄是死得其所,不能怪任何人。你不可能为了我和茗雯与师兄的关系就看着他夺回祁州,战争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正义。"雁雪道,"师兄为了他的愿望而死,对他而言,是最好的结局。"

  鸿翊还想说什么,雁雪道:"皇上,我倦了,先睡了。"竟然不理会他,径自睡去。

  偶尔任性一次也是可以的吧?即使理智上明白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心里却始终想迁怒于他。因为,死在他命令之下的,是除了龙族,自己最亲密,最关心的人。

  所以,是不是可以,不顾理智的劝告,将感情表达出来呢?

  毕竟,死的人,是师兄啊!

  接下来几天,鸿翊忙着科举的事,而雁雪每日只是发呆或抚琴练武,每晚几乎都不与鸿翊说话。茗雯常常笑着找雁雪,倒是雁雪发愣。

  鸿翊虽忙,也知道雁雪对承文的死实是非常介怀,也明白雁雪心中,承文有着怎样重要的位子。他试着和雁雪说话,但雁雪根本不理他。因此这些日子,他心情糟透了。

  等忙过这几天再想办法吧,现在真的是没时间。该死,为什么要殿试

  四月初九,兴祐宫正殿。

  殿试结束,举子们走出殿外。

  一群女眷在附近走过,引来无数视线。韩道元也向她们看去,眼光落在一绿衣女子身上。

  那名女子回视他,忽然全身一震,脸色变白,身体微微发抖,走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韩道元看着那女子姣好的面容,道:"在下韩道元。"

  "韩宰相之弟?"

  "你怎么会知道?"韩道开认为此女只是一名普通宫女,不禁有些吃惊。

  "韩思对你们兄弟一定寄予厚望,开元盛世嘛!"那女子巧笑嫣然,转身离去。

  韩道元站在原地,呆呆笑着。

  弘庆殿中,鸿翊正在翻看殿试文章,雁雪也拿起几份翻看。

  "好文章!状元就是此人了!"鸿翊拍案叫绝,"咦?韩道元?"

  "韩相的弟弟吧!"雁雪想起那天见到的人,心中模模糊糊的有些要发生什么事情的预感。

  那天鸿翊诸事纷杂,并未见到韩道开。此时心中有一个念头,却又不敢说出。

  "皇兄,皇兄!"茗雯跑了进来,"这次殿试是不是有宰相的弟弟?"

  "是啊,怎么?"鸿翊奇道。

  茗雯脸一红,半晌不出一声。

  雁雪心中的预感得到了证实,她叹息一声:"皇上,茗雯已及笄,作为公主已该出嫁。宰相之弟文采斐然,何不将茗雯嫁给他?"

  鸿翊正有此意,现下正是改制开始的时候,茗雯嫁给韩道开的弟弟可说是一举数得。但刚发生了承文的事,他自是不敢强行下诏。此刻雁雪提了出来,他心中暗喜,问道:"茗雯,你愿意吗?"

  茗雯轻声吟道:"因有誓言来生对,且忘,今生此情暂付水。"泪水盈然,"皇兄,我愿意嫁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