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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廿十回 林深焚亲骨 血泪交流 旅邸话前因 怨恨填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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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蓝剑虹将各项事情交代完毕,掌柜先生,早已离坐连连躬身应是!

  随着命李保,陈兴二个店伙计,将蓝剑虹等四人带至后层大厅,暂时休息。

  蓝剑虹等跟着李保陈兴,来到后进大厅,只见厅中摆设整洁,窗明几净,一尘不染。

  李保先请众人在大厅暂息,陈兴在大厅两侧的一连四间宽大房间中,略为整扫了一阵,然后出来,请剑虹等人入房。

  蓝剑虹,范青萍,姚宗鸿,邱冰茹各人选择了一间房间,将自己行囊宝剑放在房中。

  邱冰茹则将亡母骨灰,放在床上。

  过了若顿饭工夫,李保陈兴二人送到饭菜,放在大厅中央的一张红漆八仙桌上,请他们入席进餐。

  大厅中红烛高烧,四个人对坐长饮,这一顿酒饭,足足吃了有一个时辰,才尽饱离桌。

  珍宾阁果然名不虚传,不但酒美饭香,但所做菜肴,也可口已极。

  邱冰茹对蓝剑虹在两年前,云龙山相遇救了他之后,即对他一往情深,如今当着玉笔俏郎和姚宗鸿的面,虽尽力想回避,但不知不觉间,流露出一种女性特有的天然的情爱,无论是眉梢眼角,言语行动,处处都显示着对蓝剑虹的关心。

  这倒不是说蓝剑虹这么大一个人,还需要邱冰茹来照顾他,而是女性们全都有一种潜在的母性爱,她如一经爱上某一个男子,总觉得自己有照顾对方的责任,这种由情而生的微妙的举动,常常会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流霹出来,所谓之女子可爱之处,也就在这里!

  一天行走,和入客栈中的这一段时间,邱冰茹对蓝剑虹那份轻怜蜜爱的举动,看在范青萍和姚宗鸿的眼里,哪里还会有不明白的道理呢?

  晚饭之后,店伙计送上香茗,邱冰茹首先端着一杯茶送给剑虹,然后自己了捧着一杯,与蓝剑虹坐在一起品茗。

  蓝剑虹秀冠群伦,邱冰茹娇美如花,这一并坐一起,无形中使范青萍姚宗鸿二人,对他们流露出羡慕,目光不由自主的向二人望来。

  这才使邱冰茹登时觉悟,自己与蓝剑虹,过份亲密,不由的红霞飞面,心如鹿撞,似再无法伴着剑虹坐下去,想要立时离开他的身边,又怕反而会引起他们逗笑,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要如何才好!

  幸得蓝剑虹,已发现茹姊姊的窘态。赶忙心里风车般打了两转转,说道:“亡师金龙二龙与已故师母的悲欢离合,其中定有经过一番曲折风波,时还尚早,加以我们大家都无事可作,姊姊何不将他们二位老人家的故事说给我们听听!”

  谁知,他这几句话一出口,不但触动了邱冰茹的伤心,顿刻之间,双目闪动着一层眼泪波光,而且还使玉笔俏郎惊愕骇然!

  原来他在寒林居士张九如那里学艺之时,张九如夫妇特传以“弹指开碑神功”,就是要他技成之后到五台山白鸟谷去寻找金龙二郎木飞云为他复仇,并取木飞云宝剑,金龙剑笈和罕世珍果金龙参。

  后来自己虽然到了五台山,但为了想找醉僧周天时湔雪一掌之恨,乃夜入大佛寺,没想到醉僧周天时不但未能找到,反与蓝剑虹动起手来,自己被蓝剑虹施展绝学,两剑划中自己的左胸和左臂,当时血雨飞空,伤势极为严重。

  后来自己设法医愈剑伤,本再想去五台山白鸟谷,寻找金龙二郎,但终因自己事情过多,加以一心思念着易兰芝,乃改变原意,放弃了金龙二郎未找,先行着手寻找兰芝!

  目下忽听蓝剑虹谈到金龙二郎与冰茹亡母结合之事,心中委实惊奇已极,照这样看来,今日所焚尸体,乃金龙二郎妻子,那么邱冰茹也就是他的女儿了!

  想到这里,忽又忆到自己用弹指开碑神功,击毙张九如夫妇放一把火烧得他们居室片瓦不留,张九如夫妇那种死后惨状,现在想起来,还认为自己手段太过毒辣了点。

  这些往事历历如绘,重在他脑际展开,心底也随之泛上无穷感伤!

  再看邱冰茹时,只见她两腮滚泪,正抖着朱唇,在开始说出金龙二郎木飞云,与邱氏兄弟结仇经过,和亡母邱莺莺合籍双修的往事!

  在廿五年前,江湖中谣传,括苍山东端,有处幽深绝谷,谷底出现了一条罕见奇毒怪蛇,叫做“独日金鳞毒蟒”。

  毒蟒不仅长相恶形,且奇毒无比,在谷底藏身之所,周围廿丈内,任何生物,均难生存,人是自然更无法进身。

  金鳞怪蟒一支独目,生长部位,并非与普通蛇类一样生在颊上两边,而是竖生在巨头顶部的五寸红冠之下,就在竖目与红冠距离若两寸的中间,又生着一颗红色肉珠,这颗红色肉珠,乃是千年毒蟒体内丹元所聚,若能趁新鲜剜下服之,不但能使全身经脉通畅,顺逆由心,就是真力方面,也可加强数十倍,尤可贵的是能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所以,当时江湖中有不少的人自问武功绝俗,仗着艺高胆大,冒奇险去幽谷想制服独目金鳞怪蟒,剜取肉珠,自己服下,以增强功力,为武林盖世英雄!

  这天正是烈日中天,火伞高照的时候,在幽谷东北面的嵯峨怪石之上,出现一位全身穿着青布紧身劲装,年若四十四五岁的中年大汉,紫面虎目,英武绝伦,背插九环震魂刀,炯炯虎目,射出两道如电光芒,聚精注神的望着谷底!

  但见幽深绝谷之底,一片死灰颜色,草木不生,大汉正在暗自惊叹,此毒蛇果非凡物,若要剜取头上肉珠,真还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正思至此,忽闻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凡属天下罕见怪物,必有它奇特癖性,独目金鳞毒蟒,不到夜晚子时,不吃东西,你来这早,又有什么用。”

  青衣大汉闻言,早已吃惊不小,待来人话声刚落,他已转过身躯。

  不知什么时候,在他的身后,已卓立着一位年若七十的俗装老人,慈眉善目,银发飘胸,神态显得十分安祥,背上斜插着一柄长剑。

  青衣大汉炯目射光,扫了老者一眼,已然知道,对方不但武功高强,且也是来此欲剜取怪蛇肉珠的,忙双手抱拳躬身一礼,笑道:“晚辈邱天世,人称多手白猿,叩见老前辈!”

  老者呵呵一笑,笑声中还礼答道:“原来老弟是邱觉民的大公子,老朽黄慕青,因我略通医道,故江湖朋友给我一个外号叫我神医叟,我与令尊交情不薄,今日能在这绝谷之上突遇贤侄,真是三生之幸!”

  邱天世听话之下,赶忙单足跪地,说道:“原来是黄伯父,常听家严淡及伯父医术通神,能治百病,尤其是一柄紫钢夺魂长剑,威镇大江南北,数十年未逢过敌手,今后还望黄伯父不吝赐教!”

  神医叟黄慕青,又是呵呵一笑,笑过右手微拂,邱天世突觉有一股无比潜力,将自己一个单足跪的身躯,给托了起来。

  邱天世不禁心头一震,暗道:神医叟果然名不虚传,自己迢迢万里。赶来括苍山,目的是想冒生命危险,来剜取独目金鳞怪蛇头上肉珠,不想巧遇上这个老头子,他之来此,自然也是想获得此罕世珍物,若与他急夺,不但自己武功与他相比望尘莫及,就是在老父方面,也无法交待过去,事情委实难办已极!

  但自己跋涉长途,吃尽千辛万苦,来到括苍山,总不能说就这样白跑一趟。

  思此,心里不由得风车般打了两个转,然后钢牙一咬,恨恨又自暗道:不管怎样,届时怪蟒出现,只好仗自己平生所学,先与这老头儿一拼,而后再去设法取得毒蛇肉珠!

  心念一决,随说道:“毒蟒深藏洞中,谷底又无法去得,这肉珠又如何取法?”

  神医叟黄慕青,微微一笑道:“独目金鳞怪蟒,虽然过于厉害,但并非无法制服它。”

  稍顿又道:“这畜牲毒性太烈,任何人也无法靠近它十丈之内,故若要制服它,取得肉珠,必须要找来它最喜爱吃的东西,掷在洞中为饵。”

  邱天世道:“但不知毒蛇最爱吃的东西是什么?这荒山绝岭之中是否易于获得?”

  黄慕青微皱慈目双眉,道:“毒蟒最为喜爱之物有两种,一是鸡类,一是奇毒小蛇也许可以获得。”

  邱天世一怔,道:“幽谷四周,百里内无人家,鸡类自是无法找到,只有毒性小蛇也许可获得!”

  黄慕青道:“鸡与奇毒小蛇,还是以蛇为佳,小蛇被独目金鳞毒蟒吞食之后可以以毒攻毒,毒蟒凶性即可大减,我们再冒险下手除它,让老弟趁新鲜剜取那怪物丹元所化的肉珠吞服!”

  邱天世悚然一惊,面显疑感,急道:“黄伯父,你老人家来此幽谷,不也是想取得稀罕之物的吗,何以让晚辈独自吞服?”

  黄慕青呵呵一笑,道:“君子有成人之美,何况老朽已年近古希,我成全你吧!”

  略顿又道:“独目怪蟒凶残无比,让他先把小蛇吞服之后,虽仗小蛇巨毒,在它腹内发作,减去它不少凶性,但我们仍然不可稍为疏忽,毒蟒全身坚如钢铁,只有那只独目与红冠之间的那颗肉珠,足以致它性命。

  所以,我们下手时,务必极度小心,一击便要击中,不然,平白费了无穷心血不说,人还可能轻者受伤,重者丧命,到那时岂非后悔莫及!”

  邱天世先以为自己和神医叟黄慕青,为了互急这颗罕世稀物,定要拼场性命,谁知他不但舍此珍奇,让我剜食,而且还把其中利害谆谆相告,要自己极度小心,免遭不测,而葬身独目金鳞怪蛇之口!

  思此,不免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之感,登时愧疚顿生,一低头好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足足过了半盏热茶的工夫,他才愧喜交集而又感激不尽的含笑答道:“蒙黄父伯对小侄如此关切,此恩缕骨难忘,老伯请尽管放心,小侄决不莽撞,一切听命行动就是!”

  神医叟听完他的话,心内一宽,又道:“幽谷之内,草木皆萎,生物自是无存,就是绝谷周围十里路以内的蛇虫之类,恐也被这怪物吞食,所以,我们要捉奇毒小蛇,恐也要离此十里之外,才能有获。”

  稍顿又道:“横竖时间尚早,我们先去找几条小蛇再说。”

  语毕,也不等邱天世答话,一转身,两个纵跃,在嵯峨怪石之上,捷若巧猿,往北方奔去。

  邱天世看黄慕青轻功竟有如此超凡绝俗,心头又是一震,但神医叟未出十丈,他也陡展轻功,疾快无伦,尾追其后而去。

  十余里路程,在他们施展上乘轻功之下,何须片刻光阴,已到一片阴湿已极的密林。

  入林不久神医叟骤然停步,笑道:“这林中阴暗潮湿,必有蛇虫生存,我们不妨就在这里下手觅取奇毒小蛇吧。”

  说完,迎风一嗅,便在一棵巨树之下的深草内的石穴中,捉出两条三尺余长,身呈赤黑色的奇毒小蛇,放在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布袋中。

  随后邱天世又在深草中捉了四五条小蛇,全是奇毒无比。

  黄慕青见所捉的小蛇,已足够应付独目金鳞怪蟒吞食,笑道:“邱坚侄,我们所获,已足够为饵,将那怪物诱出洞来,为时尚早,我们不妨在此吃些干粮,再回幽谷去吧!”

  语毕,在怀中取出一些用面粉做的饼类食物,分了一半给邱天世,二人席地坐在林中树下共食。

  吃完干粮,双双离了密林,走回幽谷,回来时二人虽是举步从容,但也不过是一两顿饭的工夫,已回到幽深绝谷。

  黄慕青见已到谷口,笑道:“独目金鳞巨蟒,要在夜晚子时,才出洞觅食,我们这早进谷,也是无事可做,还不如坐在谷口阴凉之处歇息一阵,俟日落西山,天色将黑的时候。再入谷吧……”

  话犹未了,邱天世一眼瞥见谷口崖壁上,有一点跃目黄光!

  他惊疑中,一个箭步,窜到崖壁之下,双手攀住崖壁突出尖石,爬上石崖,双目凝神,往发光之处一望……。

  原来是一块宽半寸长寸半金质长方形的金牌,牌上以极为精巧的手法,刻着一条小龙图形,小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邱天世不知此为何物,忙伸手抓起金牌,跃出崖壁,走近神医叟面前。

  诧然向黄慕青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神医叟黄慕青,在邱天世发现黄光,跃上崖壁,去拾那件发光东西之际,心中已然一动,如今接过一看竟是一块刻龙金牌,更是不由得心头一凛,随之面上颜色急变,嘿然无语!

  邱天世见神医叟接牌在手,脸色骤变,也不说话,情知有异,凭自己在江湖中闯荡廿余年的经历,再略加思索恍然顿悟!

  问道:“伯父,你老人家为什么见此金牌之后,突起惊色,这块金牌是不是武林中哪个魔头留下的标记……。”

  邱天世话未说完,黄慕青截住接道:“贤侄所猜不错,留这金龙牌的人,一心在家造就他的儿子,已有十来年不现江湖,他名叫铁掌金龙木怀舟。”

  邱天世微皱双眉,点头说道:“木怀舟这个人物,从未听家父对我们兄弟们谈过,他是怎样一个人?敢祈老伯见告!”

  神医叟黄慕青一双慈目射出两道如电光芒,在谷口四周一扫,然后将嗓子微微压低,说道:“铁掌金龙木怀舟,武功极强,且个性怪僻无伦,不过他对善恶恩怨,却极分明,死在他铁掌之下的江湖人物虽然不少,但却是人人罪有应得,决不枉杀一个好人,这块金龙牌就是他的得意独门暗器,一手同时能够飞出数块,决无虚发!”

  稍顿又道:“木怀舟妻子余玲,人本来就长得姿容绝世,再加上她驻颜有术,四十岁的人,看来还只像是卅一二,不仅如此,武学性格,都与她丈夫一样,今日留下这块金龙牌的人,不是木怀舟本人,就是他的爱妻余玲了。”

  邱天世又微蹩一蹩双眉,说道:“不管是他们夫妻二人之中哪个留下这块金龙牌,总之他既留下此牌以为表记,定然也是为那独目金鳞怪蟒而来,据老伯所说,他夫妻二人全都武功奇高,为免惹麻烦计,小侄之意,是不等深夜子时再下手伏蟒取珠,我们可多用两条小蛇,看看能不能将怪物早点诱出,就在木怀舟或他妻子未来之前下手,则比较稍有把握。”

  神医叟慈眉微皱,略作沉思,然后抬头慨然说道:“先下手为强,这样也好!”

  语毕,先自举步往谷下走去,邱天世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阵急行,不过片刻工夫,但见前面一片排云峭壁,挡住去路。

  壁上有个洞穴,漆黑无比,看上去不知洞穴有多深多远,洞口以外,二十丈远近的所有草木,一概枯黄萎死,显得这幽谷之中,格外凄恐无比。

  神医叟见地头已到,便停步不进,站在一个巨石顶上,对停立在他身边的邱天世,低声说道:“这时连太阳都未下山,时间委实过早,不过既然决意抢前下手,只好先掷去两条小蛇试试看,若是独目金鳞怪蟒,饥饿已极,也许会出洞扑食小蛇,待小蛇奇毒在它腹内发作,怪蟒定然难受挣扎,然后凶威大挫,贤侄再行扑去,以奇怪身法,一下击中,挖下此物丹元所聚的红色肉珠,立时服下……。”

  说完话,在布袋中捉出一条奇毒小蛇,看准地形,一跃,三四丈,抖手将小蛇向洞口掷去,然后快若内电,退回原处,与邱天世蓄势并立,以观动静。

  在神医叟黄慕青想来,那条抛出奇毒小蛇,一落洞口,即会皮鳞颤抖,盘作一团,以待那罕世怪蛇来吞食自己,只要怪蟒将小蛇吞下后,即可见势下手,胜算当可稳操矣!

  谁知,大谬不然。奇毒小蛇,一落地下,只将一个毒头,抬起若两尺来高,略为转动,向四周看了一眼,便即缩动身子,迅急往左面崖壁逃去!

  神医叟一怔,以为怪蟒深藏洞里,小蛇离洞口又远,未能察觉。

  乃又在布袋中提出一条小蛇,往前跃去,这次比前次跃离黑洞,又近了若丈许,抖手一抛,小蛇刚好落在黑洞之口。

  他自以为这次怪蟒定能嗅到小蛇腥气,出洞将它吞食。

  孰料,情形与前一样,落地小蛇逃走之后,黄慕青不由得“噫”了一声,说道:“事情委实怪极,莫非独目金鳞怪蟒,不到子时,决不出洞觅食,就是美味送至洞口,也不愿轻易出来,果真这样,邱贤侄,那么你我只好在此等至深夜子时了!”

  邱天世对神医叟所说,似有些儿不服,略扬双眉,说道:“蛇乃冷血动物,浑然无知,定要在深夜子时出洞觅物之说,可能是江湖中多事的人,故作惑人之谈,不妨让小侄来抛条小蛇试试!”

  黄慕青听他所说,也不无道理,忙点点头,说道:“也好!”

  随即在布袋之内,提出一条小蛇,交与天世,让他掷去。

  邱天世接过小蛇,步履从容,走到相距洞口,不过三丈左右,照准黑洞口,一抖手,将奇毒小蛇抛进洞中,自己也不退回原地,目注洞内,神情显得毫无畏缩,在等待洞中动静。

  哪知,洞内仍是寂寂如前,无丝毫异样,随之那抛入洞中的奇毒小蛇,又从黑洞中活跃如常的爬出,乘机逃去。

  到这时,邱天世才半信半疑愁容顿现的走回原地,对黄慕青说道:“老伯,也许怪蟒生来特异,加以修为年代过久,故已通灵,这样看来,我们只好等待深夜子时候此怪物出现了。”

  黄慕青点点头答道:“事情也只好如此啦,其余再无他法,能够将它引诱出来!”

  稍顿又道:“如果木怀舟或他妻子准时到此,那只好由老朽迎上前去,把他诱开,或硬拔刃相拒,你则下手挖取灵物,如果我能胜得过他,再来寻你。”

  邱天世闻言,感激万分,说道:“老伯如此施恩待我,小侄真不知要如何报答才好,回家之后,定将所遇情形禀明家父,让他老人家……”

  话未说完,神医叟赶忙截住,接道:“只要贤侄你能得到这稀世灵物,老朽心愿已足,还谈什么报答,回家之后,也更无须将事情告诉令尊!”

  就这样两人并坐谷底一块大石之上,静候子时到来,在寂寞无聊的时候,神医叟说些武林轶事给邱天世听,以解寂寞。

  红日西沉之后,一轮明月,随即东升,满天繁星,与皎洁月光,相映争辉,照得这连绵千里的括苍山上,及这幽谷之中,夜景宜人,清丽无比!

  这次邱天世在自己行囊中,取出不少干粮,与黄慕青分食。

  二人净沐在月光里,又谈了些江湖中奇人异事。

  夜渐深沉!神医叟黄慕青仰观天上星斗,微微笑道:“七星转移,银河朗朗,邱贤侄快近午夜子时了,我们准备吧!”

  话声中,一挺身子,站了起来,慈目炯光闪闪,注视着漆黑深沉的洞中,蓄势以待独目金鳞惨蟒出洞觅食,以便下手!

  邱天世见黄慕青为助自己,挖取灵物,竟如此会神聚精,且甘冒奇险,届时诱拒强敌,好生感激!

  赶忙从地上挺身站起,说道:“老伯今夜对我这份深厚德意,小侄真是没齿难忘!将来真不知道要如何报答才好!”

  神医叟黄慕青没有说话,只是微荡笑意,摇了摇头,表示不要谈什么报答不报答!

  他随着摇晃皓首,又看了一下天星,神色突的变得郑重,说道:“子时已届,别再说话,拔刃静待独目金鳞怪蟒出洞。”

  语毕,伸手在布袋中,抓出一条小蛇,跃进三丈,卓立在一片嵯峨嶙峋怪石之上,一抖手,将奇毒小蛇朝准洞口抛去!

  黄慕青在捉蛇出袋,飘身上前之时,邱天世已将背在背上的九环震魂刀翻手拔出,握在右手,但闻一阵钢环相击的声音。震破夜空,同时,一飘身随在神医叟之唇,跃进三丈。站在神医叟身左,蓄势待敌!

  心想:这把九环震魂刀,乃是我邱家世代相传宝刃,不但锐能劈石开金,削铁如泥,且隐有神威,对付这怪物,自是毫无问题的了!

  他正在得意万分之时,月光下突见神医叟黄慕青抛去的那条奇毒细蛇,又已逃走,且黑深洞中,寂寂依然,无丝毫异样!……

  心中不禁有些犯疑,适才一片兴奋心情,登时冷去一半,幽幽说道:“伯父,子时已届,洞中何以仍无动静,莫非有了变化么?”

  神医叟先是听得一惊,继而细嚼邱天世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遂默然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也许事情有了变化,我们不妨将捉来的最后一条小蛇掷去,看看有无动静,如果情形还是与前一样,我们就冒险进入洞中,去探个究竟如何?”

  事已至此,邱天世也莫可如何,只是默然无语的点点头,表示遵命!

  黄慕青在布袋中,抓出最后一条细小毒蛇,抖手抛去,蛇一落地,藉明月光华,注视小蛇动态,而判断洞中独目金鳞怪蟒,是否生了奇变!

  果然,那小蛇落地之后,抬起毒头,向四方扫望一阵,然后长信吞吐,悠然自得的曲动力身躯,往左面谷壁之下逃去!

  黄慕青斗然觉悟,不禁一声愧然长叹,道:“子时已届,怪物未出洞觅食,那铁掌金龙木怀舟,也未见来,定是那怪物头上灵珠,已被人剜去,蟒死洞中,故无动静!”

  说完话,忙从自己俗装口袋中,摸出三颗桂圆大小外以蜡壳封固的丹丸,交两颗给邱天世,又道:“我们各服百灵解毒丸一颗,以防毒气侵体,冒险往洞中一察究竟,看独目金鳞怪蟒,是否还在洞中,或已被人剜去肉珠,陈尸洞内?”

  语毕,首先用中食两指捏破,百灵解毒丸外封淡青蜡壳,但觉一缕奇异清香扑鼻而来,使人闻之有些沉醉……。

  黄慕青将由壳内滚出来的一颗大小若黄豆,通体淡红透明的百灵解毒丸,往自己的嘴里一抛,随即和着口沫,吞入腹中。

  邱天世从冀西清风店,千里迢迢,来到括苍山,已怀着必得稀世灵物的决心,哪知,事情有了变故,致使他在极度悲愤之下,失去镇静!

  他见黄慕青将百灵解毒丸服下,自己也用中食二指捏破丸壳,将内藏灵丹一口吞下,另外一颗则随手纳入劲装衣袋中,一拔足就往洞里扑去。

  神医叟黄慕青见他神情冲动,万一独目怪蟒未死,仍藏洞中,他这冒然扑去自是有死无生,将来怎好在老友面前交代!

  是以,在邱天世刚一拔足之际,他也纵身跃起。随后追去,同时,大声喊道:“邱贤侄,万事天定,千万不可涉险!”

  二人身法,全都奇快无比,黄慕青的话声刚落不久,双双已然扑到洞口。

  但见洞黑如漆,深不测底,真不知道有多深多远,且有缕缕阴寒已极,透肌侵骨的冷风,挟着阵阵奇臭味道,由洞中飘了出来。

  饶是邱天世心愤已极,想冒奇险,一股劲冲入洞中看个究竟,但一遇此缕缕寒风,和股股奇臭,也不由得心头猛起一阵剧烈腾跳,趑趄原地,不敢冒然入洞!

  神医叟黄慕青,虽一生江湖,但多数时间,用于在深山大泽之中,采取药物,故对各种有毒动物的性能,知之甚详。

  见自己和邱天世,先后掷了五条奇毒小蛇至洞口,都未能将独目金鳞怪蟒诱出,原就犯疑,独目金鳞怪蟒,不是易地他去,即是被铁掌金龙木怀舟剜去头上灵珠,陈尸洞中了。

  老人家做事,心思极细,虽有这样的想法,但见邱天世陡冒奇险,扑向蛇洞,又骤然想到,万一怪物没有死去,他这一扑去,岂不是有死无生,活葬蛇腹,所以,邱天世一拔足,他也就舍命尾追,万一遇上奇险,自己也好助他一臂之力!

  及至来到洞口,觉出那由洞口中吹出缕缕阴寒冷风中,所夹着的奇臭味道有异!

  这才断定那独日金鳞怪蟒,已确死于洞中,见邱天世神色惶恐,不由得惜然一叹道:“怪物已死洞中,贤侄何惧之有,快随老朽入洞一观。”

  说完话,伸手入怀,摸出火折了,迎着洞内吹出来的阴寒冷风扬燃,领着邱天世,往幽深黑洞中走去……。

  洞深无底,且漆黑伸手不辨五指,饶是神医叟黄慕青手特火折,也不过只能在丈许内,藉火折之光,可以辫物!

  二人走若十丈,更觉得寒风侵骨,如入冰崖,同时,那股奇异臭味,也愈来愈浓!

  神医叟低声说道:“贤侄留心,那独目金鳞尸体,可能就在这附近不远!”

  话声刚落,火折光芒照处,只觉得有一堆金色黄光拦住去路。

  神医叟黄慕青,骤然停此,同时,右手一抓邱天世右臂衣袖,说道:“那堆刺眼金光,即是独目金鳞怪蟒,我们缓步前行,以防万一!”

  语毕,右手高扬火折,左掌运功防敌。

  又走了丈许远近,已至独目金鳞怪蟒面前,神医叟猜测不错,怪物果然死去!

  只见它全身扭成一团,茶杯大小的金色鳞片,粘满了泥土与鲜血,想是临死时,经过了一段时间极痛苦的挣扎!

  头顶竖目与红冠之间,血肉模糊,那颗罕世奇物肉珠,已被人挖去,只剩下一个拳头大小的肉洞,尚有略呈紫黑的血液,从肉洞中缓缓流出!

  巨嘴奇张,长信拖地,竖目凶瞪,但失去炯炯精光,死状极惨!

  神医叟黄慕青,一声悠然叹息,道:“独目金鳞怪蟒,至少也有了千年以上的修练,落个如此下场,恐它自己也未想到!”

  稍顿又道:“蛇死之后,游毒臭气浮于洞中,我们虽服下百灵解毒丸,也不宜久耽洞中,贤侄,咱们千里迢迢,赶来括苍山,这趟可算是白跑啦!”

  邱天世满面愁容,显出无可奈何神色,稍为点了下头,答道:“老伯适才所说不错,‘万事天意使然’!既然灵物为人盗去,留在这里也是无益,咱们走吧!”

  语毕,双手抱拳一拱,肃立一旁,让神医叟走在前面。

  神医叟扬着火折,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崖洞,经过一片枯萎草木,挟着一些嵯峨怪石的谷底,然后来到幽谷之口。

  这时已是子末时候,耿耿银河,有如一匹银链,横抹蔚蓝夜空,月华如镜,繁星若万家明灯,晚风轻拂,稍为飘动二人衣角,夏天的子夜,是如此清晰美丽!

  由于独目金鳞怪蟒头上灵珠,已被人得去,他们二人全都有着极沉重的忧悒,哪里还有心情来欣赏这艳丽宜人的夜景!

  二人站立谷口,若有半杯茶的工夫,神医叟黄慕青目注天界,幽然说道:“咱们既与灵物无缘,忧愤也是无益,老朽尚有要事待办,不能与贤侄长时共叙,就此分手吧?回府之后,请替老朽向令尊代问一声好!”

  话落人动,已飘身两丈开外!

  邱天世赶忙追上丈许,双手一拱,急道:“老伯可让小侄相送一程,以表今日谢意!”

  神医叟身法奇快,只闻一声:“不必啦!”,从晚风中拂送过来,人已消失在一皓如银的月色中!

  神医叟黄慕青走后,邱天世呆立原地,仰首望着天上的月,有些茫然之感!

  忽然一声极其凄婉的呻吟,隐隐从那微拂的晚风中传来,不过,那声音十分微弱,若不是在这寂寂的静夜中,很难听出。

  邱天世闻声一怔,暗道:这样的深山静夜,何以会有人在这里呻吟,更奇怪的是,我与黄老伯在这幽谷之口,曾经耽过不短时间,那时怎未听到。

  正想至此,又是一声凄婉呻吟,挟在清风中,飘入他的耳里,这一次他已听的很清楚。呻吟声是从幽谷东面崖壁中央发出。

  同时也听出,这声音是人所发,不由得又是一怔,暗自忖道:莫非樵子在此打柴,不慎失足由谷壁顶上跌了下去,先是昏死过去,故而无声无息,现今人已苏醒,但身体受伤,难以行动,只好在作垂死呻吟……

  但另一个意念,又如闪电般,很迅快的浮在他的脑海,那就是括苍山东端,这个幽深绝谷中,出现了奇毒独日金鳞怪蟒,已传遍天下,尽人皆知,难道说这个樵子是明知奇险,而来自寻死路么?

  于是,他对樵夫不慎失足坠落谷壁的意念,登时推翻!……。

  不过,无论是怎么一个人?救人危难,总是应该的,若见死不救,实在也说不过去!

  心念既快,忙一转身,向绝谷东面立壁之顶走去。

  这时已是,三更过后的时分,他站在谷壁顶上,藉着似水月华,低头往壁间,注神一阵搜望,但见谷壁间怪石嵯峨,占松伸空,山藤深垂,迎风飘舞,就未见到有什么人影!

  他以为那垂死呻吟之人,已跌落在怪石缝中,或树藤之F,为自己视线所不能及,赶忙攀藤踏石,缓缓而下,在立壁间细心寻找。

  哪知,寻找了足足有顿饭工夫,不但没有将人找到,就是连那凄弱的呻吟声,也未再能听到,不免有点难耐起来。

  摇摇头一声长叹,暗道:只怕人已经气绝身亡了,要不然这么久的时间,怎的连一点声息都没有呢?忖思甫毕,那微弱呻吟之声,突又传来!

  由于他相距那发声之处甚近,故这次更是听得异常清晰,已然觉出,这发声的不但是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邱天世心头猛然一跳,登时想起神医叟黄慕青所说的,留那金龙牌的人,不是铁掌金龙木怀舟,就是他的妻子余玲!

  听这凄弱呻吟,像是一个女子的声,莫非她就是木怀舟的妻子余玲么?!

  若果真是她,那独目金鳞怪蟒,必然是她所杀,这人武功了得?

  他一面想着,一面循声找去,走不及五丈左右,果然发现一个妇人,卧倒在谷壁间,一块突出的大石板上,石板尽头,生长出一株伸空松树,枝叶浓密,刚好将她一个卧倒身躯遮住,这就难怪邱天世足足寻找了有一顿饭的工夫,都未将她找到。

  邱天世忙将松枝用手略一分开,藉月光往卧在石扳上的女人望去,不禁一呆!

  原来那人竟是一位年若三十七岁的中年美妇,只是她一张脸,苍白得有如白蜡,没有一丝血色,且嘴角还流出不少颜色紫黑色的淤血,但她那秀美的面型,和白净细嫩的肌肤,仍是使人看之心动!

  邱天世原就是一个好色之徒,他凝神注视了那美妇一阵,见她虽然受伤沉重,但并非无法可救,赶忙一蹲身,在伸空的松树枝叶下的石板上,将那中年妇人一个美好娇躯托起,然后一提丹田真气,左手变托为挟,将那中年美妇挟在胁下,自己右手攀藤,双足踏石,缓缓的爬上谷壁顶上。

  然后他将美妇平放在草地之上,将她全身检视了一遍,但除了口角流出不少紫黑淤血之外,另外没有其他丝毫伤痕?

  他沉思半响,才恍然大悟,这妇人定是在剜下独目金鳞怪蟒头上灵珠之时,已中了怪蟒之毒,未等逃出谷外,即毒发昏死,就地倒下!

  赶紧从怀中摸出一颗神医叟黄慕青所赠的百灵解毒丸将外面封固的蜡丸捏破,把蜡壳中所藏的百灵解毒丸,倒入中年美妇口中,同时在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囊中,倒出一些清水,灌进她口里,将百灵解毒丸送下。

  要知这百灵解毒丸,乃是神医叟黄慕青,费时十年采取天下名山大泽中所长出来的奇异解毒草类一百种,再加上特制解毒粉粒,调炼而来,功能解除百毒,起死回生,实为当今武林中,仅有之解毒奇药。

  丹丸果真灵效无比,那妇人服下百灵解毒丸后不过顿饭工夫,不但一张惨白的睑上,透出微红,且那有如游丝的气息,也渐渐增强。

  又过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中年美妇一双秀目已能稍为转动,同时也略显神秀光芒!

  但不久,她又将眼皮阖上!

  这时,天上明月,已斜拱西山,如银光晖,由树木枝叶缝隙中,透射过来,照在静躺在草地上的美妇身上,一身淡红紧身劲装,裹着丰满而又苗条的身材,苍白的脸上,透出两朵晕红,长长秀发,散乱地上,黛眉轻颦,星目微闪,看姿容好似海棠春睡,只看的邱天世的一颗心,顿时剧烈跳跃!

  他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子,伸右手在美妇身上按摸一阵,原意是想看她几处重要脉穴,是否因中毒过深,有所闭寒或硬化?

  哪知这一阵按摸,却使那受伤不轻不重,人的神智却在半醒半迷的美妇,误将邱天世当作是她的丈夫,一个微侧娇躯,举起一双玉臂,围搂着邱天世的颈子,偎依呻吟,嘴里轻呼着:“怀舟!怀舟!”

  一种中年妇人的无限娇柔!无限香甜妩媚!使邱天世再也无法克制欲念!

  他一边注视着她一张娇美无比的秀面,一边双手托起她的矫躯,将她平放在一株古松树下的一块丈许长,四五尺宽的青石板上,双目喷出两道有如烈火似的光芒,凝视着仰卧在青石板上的美妇全身!

  于是,他自己轻轻伏下身子,与她并头侧卧在石板上,随之伸手解开了她的劲衫及内衣纽扣,他抚摸着她那凝如羊脂,雪白美丽的胸前肌肉!

  那柔若无骨的胴体,引起他炽烈的欲火……他忘了自己和美妇,全是躺在仅有几层古树枝叶遮住的露天之下……

  他正要再进一步的去乘人之危,奸污怀中美人,右手触及她的柳腰之时,突觉有一件硬物碍手,不禁心头一震!

  忙用指头在硬物之上一摸,原来是一个鹿皮镖囊,贴肉系绑在柳腰之际,囊内放着一个圆滚滚,若酒杯大小的软物。

  心头不由得又是一震,但一震之后,登时恍然大悟。这圆滚软物,定是那独目金鳞怪蟒头上灵珠,自己迢迢万里,吃尽万苦千辛,为的就想获得这颗灵珠,谁知,她竟先于自己下手,得去灵珠,使那独目金鳞怪蟒,陈尸洞中,如今我无意中在这美妇身上,不劳而获得稀世灵物,这真是应了神医叟黄慕青说:“万事自有天定”的那句话,既是天意使然,我邱天世自应取出吞食!

  思此,忙一挺身坐起,在美妇腰际,解下鹿皮镖皮,伸手入内,取出囊中之物。

  软物用油纸包着,打开油纸,藉明月光华一看,果然是独目金鳞神蟒头上的灵珠,珠呈红色,通体柔软明亮,上面还黏着一些鲜血。

  邱天世捧珠在手,仰天纵声一笑,笑声中隐含着无限兴奋!

  一阵笑过,双手捧着灵珠,就要往自己已经张着的嘴中送去!

  忽见那美妇仰卧娇躯,微微一阵曲动,同时两只玉臂,往头际一举,使胸前双峰,显出无比诱力,接着一声微叹!

  叹声中,挟着一缕如兰香风,直扑邱天世,这姿态美妙动人!这香气袭人欲醉!

  登时如磁吸铁般,将原本就好色如命的邱天世的一颗心扣住!

  欲念一动,灵智立闭,任是聪明绝世的人,在欲火高升之时,也无心去计较任何利害,何况一个世无其匹的美人,目下呈现在邱天世眼前……

  只见他陡的将双手捧着送至离唇仅差寸许的灵珠,往地下一掷,随之自己伏下身去!

  他细看美妇一张秀面,因服过百灵解毒丸之后,苍白全退,粉面均红,星目半闭,如兰之气,使人飘魂,整个娇躯,在莹莹的月光照耀之下,愈觉娇态动人……

  邱天世看了一阵,原来就一颗急跳的心,这时跳的更如急促,同时周身血脉运行也渐加速,小腹间一股热气,由丹田直冒上来……

  此时他已欲念如焚,似再难忍耐下去,随伸双手,将美妇拦腰一搂,抱在自己怀中。

  美妇身中巨毒服过神医叟的百灵丸之后,神智虽未全醒,但也没有完全失去知觉,她似已感到有人在搂抱着她,骤然将身子一阵挣扎,想挣脱对方怀抱,无奈一个尚未完全复原之身,只感到全身无力,不要说想挣脱人家搂抱,就是多动几下,也觉得力不从心!

  邱天世知道她无力挣扎,自是任由自己摆布,不禁哈哈两声狞笑!

  笑声里,动手脱去她的裹身劲装,又一件一件解去她贴身亵衣。

  如银的月光之下,横陈着一个美丽的胴体,肌自如雪,轻若浮云,邱天世瞪着一双被万丈欲火烧红的眼睛,手指滑行在柔腻的胴体上,嘴角含笑,贪馋的望着那丰满的身体。

  两性肌肤只要一触,自然会产生出一种极其徽妙的感应,这是人类生理本能的反应,那中年美妇,饶是身受毒伤,经邱天世一阵搂抱,一阵抚摸,也不禁心跳如小鹿乱撞,随之呼吸紧促,娇面如霞!

  这情形看在邱天世眼里,更是难耐,一翻身,将自己整个身子,紧压着美妇赤裸仰卧的娇躯之上,顿行云雨!……。

  于是,一个冰清玉洁的妇人,已遭邱天世沾污秽使她对丈夫儿子及人世间,蒙上了污秽羞辱……。

  月光移动地上树影,走动若有四五寸远近,邱天世才挺身坐起,先穿好衣服。

  转面一望美妇,云发蓬乱,玉体斜陈,绵软无力,妙目微闭,似极舒适,只是她神智尚未完全清醒,如一朵被暴风雨摧后娇花,软乏的躺在青石板上,格外显得使人怜爱!

  忽的,一阵急促的步履声,起自身后,邱天世回头一望,只见一个六旬左右,紫面灰发,银须飘胸的老者,手提长剑,直对自己奔来。

  那人到了邱天世身前仅差三五尺远近,尚未停住身子,他情知巨变已起,正要双足施力,跃下石板,以抵来敌,那人长剑寒芒已闪,斜里刺到。

  邱天世人坐石上,倏的一个半旋,落在地下,乘势拔出背上背着的九环震魂刀,喝到:“你是什么人?怎的这等狠法!”

  来人仰面纵声一笑,音若夜枭凄嚎,悲愤已极,笑声一落,随厉声喝道:“邱天世,我木怀舟与你谈不上什么恩怨,你何以要淫我妻子,奸妻之恨,如割肌骨,我若不把你碎尸剑下,怎有面目,再立足江湖!”

  语毕,双目中杀光一闪,长剑“金针渡海”,身剑齐飘,横越过栏在跟前的青石板,剑若游龙,向邱天世当胸刺去!

  邱天世听他就是铁掌金龙,心头本就不禁一震,见他剑术尤精,则更是魂胆皆裂!

  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只好一声冷笑,闪身让开剑势,同时,右手中握着的九环震魂刀,一招“金雕剔羽”,横扫对方。

  木怀舟纵身一跃,横飘数尺,避过厉刀,但闻一阵九个钢环相击之声,响激云霄。

  这九个钢环相击之声,原本就是用来乱敌心神,木怀舟的武功,虽比邱天世高出了许多,但也为这震天环声,惊扰得心神全乱。

  好在他定力深厚,一阵钢环互击之声过后,他已倏将心神收住,镇静了下来。

  同时,借飘身之势,又回到了邱天世面前,右脚陡然一招“魁星踢斗”飞踢对方右腕。

  邱天世沉腕疾退,让开一脚之后,随展绝学,九阴震雄刀法,且见刀影如山,绵绵不绝攻到,转眼之间,连攻了廿余招。

  木怀舟挥剑抵敌,避过了对方一阵连绵的刀法后,注神望去,只见对方头上已现汗珠,知道邱天世绝非自己敌手,不由得心头暗喜,心想奸妻之仇,定能得报,乃倏的运功挥剑,但见剑若惊虹,快似闪电,易守为攻,紧逼着邱天世攻去。

  邱天世无论武功刀术,都比木怀舟差了很多,何况敌方又经过一阵连绵紧攻,消耗真力,已经不少,木怀舟这一还攻,自是无法抵敌,只好尽展平生所学,全力护住面门,缓缓向后移退。

  就在邱天世被木怀舟的精妙剑法逼攻得退出若有丈许远近之际,蓦闻青石板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道:“怀舟夫君!妾已为恶贼所污辱,真节既失,尚有何面目以对夫子,我去之后,务望你能杀此淫徒为妾雪恨,同时,将这颗罕世灵物,独目金鳞怪蟒肉珠带回家去,给飞云我儿服下,以增其功力!”

  话声一落,接着一声凄厉惨叫!

  木怀舟情知不妙,唰唰唰一连三剑逼开邱天世,自己奔回青石边,注神一望,只见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刺入爱妻余玲心窝!

  木怀舟真还没有想到爱妻会有这么一着,心中一呆,两行热泪滚滚而落,伏下身去,凄楚欲绝的喊了两声:“玲妹……玲妹……”把匕首往外一拔。

  只见一股热血向上一喷,溅满自己脸上,他随手一抹脸上溅血,然后再摸摸余玲前胸,余温虽存,但已气绝身亡了!

  木怀舟见回生已经乏术,不由得一声凄然长叹道:“为了要造就我儿飞云,你不惜冒奇险来到括苍山,剜取独目金鳞怪蟒头上灵珠,好容易获得这小小稀世神物,偿了心愿,谁知,竟遇上这个淫徒恶贼,污你玉洁之身,更想不到玲妹竟刚烈若此,刺胸自绝,岂不令人心碎魂断么,我今遵妆遗言,誓杀淫贼为汝报仇,同时,将你获来灵物携回家去,给飞云服下,妆可瞑目九泉无恨矣……”

  语毕,猛一低头,想最后一亲爱妻香唇,但骤的一个心念,闪电般涌入脑际,暗道:这样一来,岂不给了淫贼一个溜跑绝好机会!

  忙抬头转面一看,果见寂寂空山,西沉月影之下,哪育邱天世的踪迹!

  他陡的一咬钢牙,也颐不得安埋爱妻整个全身赤裸的遗体,一哈腰伸手在地上拾起独目金鳞怪蟒头上灵珠,抓在左手,右手提着长剑,展开绝世轻功,往邱天世可能逃跑的方向追去。

  原来木怀舟的爱妻余玲,服过邱天世喂给她的百灵解毒丸,及经过一阵生理本能的狂热之后,蛇毒已解,神志渐渐清醒过来,睁眼一看,见自己全身赤裸,下体隐隐作痛,知道自己在昏迷中,被人奸污,不禁悲从中来,羞愤顿起。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金铁交鸣之声,传入她的耳里,她循声望去,见是自已丈夫怀舟正和一个青衣大汉斗的正烈,她已然知道,那青衣大汉就是沽污自己的恶贼淫徒,丈夫为要雪奸妻之恨,愤然和他交手。

  是以,使一个平日敬夫爱子,知礼贤德的余玲,为了愧对夫子,顿萌绝念。

  于是,她从被邱天世脱掉自己的衣袋中,取出一把锋利匕首,一篇遗言说过之后,匕首朝准自己心窝猛的插入,可怜一代红颜,就此溅血死去!

  再说木怀舟,左手抓着怪蟒灵珠,右手提着长剑,怀着满腔悲愤,急追邱天世,誓为亡妻复仇。

  他极愤之下,一口气奔过三四座如削山峰,计路程总在十里左右,但邱天世的踪影,却未见到。

  此时明月已落西峰,东方显出一线鱼肚白色……

  木怀舟追了十里路程,尚未见到邱贼踪影,心中委实难过已极。暗想:若让这淫贼逃走,爱妻含恨泉下,岂不是永难瞑目!

  正想至此,忽见熹微的晨光中,一条人影,相距自己若四五丈远近,往前急奔而去。

  木怀舟心头一怔,凝神一望,见那人身着黑色劲装,手提九环震魂刀,正是逃去淫贼邱天世。

  仇人在望,他那里还敢怠慢,赶忙一紧脚力,人如疾箭往前追去。

  就在他追至邱天世身后,相距仅差十余丈,眼见仇人就要碎尸自己剑下之际。

  猛闻一声怪叫,起身山林,距自己若十丈开外,其音有如婴儿啼哭,闻之令人毛发皆悚!

  木怀舟一听这叫声,心头不禁一凛,他久走江湖,知道在这种连绵深山荒野中,多出奇禽怪兽,这种怪兽不但形状长的无比狰狞,而且性情凶残无比,人若遇之,必遭其吃食。

  木怀舟为了免遭不测,骤的停住步子,左手运功立掌护胸,右手长剑紧握,蓄势待敌,同时,炯目如电,注视着怪叫发处。

  果然,一只奇形巨兽,从疏林中转出,瞪目张嘴,直往木怀舟奔来。

  怪兽身长丈许,高若六尽左右,体形如牛,但头上生有四只竖角,马面鹿耳,凶齿外露,不但长相丑陋已极,且行路奇快无比,不过眨眼工夫,已到木怀舟跟前,双目如电,瞪着木怀舟连连两声怪叫!

  铁掌金龙木怀舟情知怪兽力大无穷,残恶无比,凭自己武功是否退得强敌,实难预料,但事情已到了这种地步除冒奇险,尽展平生所学,与怪兽一拼之外,实无第二条路可走!

  是以,在怪兽尚未向他发难之先,他已将护胸左掌,平推而出,排山铁掌,照准怪兽头部,猛然劈去。

  木怀舟以排山铁掌,成名江湖,心想:怪兽就是不受重伤,也得被自己掌力震退,先挫其凶气,然后再用长剑敌它。

  哪知,事实并不如此,木怀舟一掌劈中怪兽头部,怪兽不但未被掌风劈伤,或后退,反而昂首一声厉吼,宛如夜枭

  吼声一落,全身陡的一纵,猛向木怀舟面前如风扑到,来势凶恶无伦。

  木怀舟一掌落空,心头一震,正待沉腕翻剑,怪兽吼声一落时,一只巨大身躯,有如崩山,已扑到自己跟前,巨口奇张,像要吃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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