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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百邪不侵

司马轩Ctrl+D 收藏本站

若到得太晚,金陵四女抵达岳阳寻他不着,岂不急煞?

故此,他越想越觉得不妥,忍不住地向蓝玉琼、葛玉环两女提出异议,打算要改走旱路。

两女自然以他为马首是瞻,见他如此,便也赞成。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准备好行囊干粮,对船家说明原因,船钱照付,翩然离船而去。

旱路不同于水路,水路是必须沿江而行,否则以他三人的绝顶轻功,根本不须要找什么道理。

只要是认准了方向,一径前行,任他是高山深水,又岂能奈何三人?

故而,李玉琪三人,不走正路,认准正北,越野而行,一天功夫,轻轻松松地便走了六七百里!

第二日再走,渐走葫清山区,地势渐高,人烟也渐渐稀了。

葫渚岭乃我国五岭之一,古名盟渚,又名白芒,在湖南江华县西南一十五里,横踞湘桂,幅员亦极广阔。

山中冈岭起伏,斧手不入,茂林苍郁,高入云霄,林中难见天日!

李玉琪三人,轻功佳绝,入得岭去,正是得其所哉,放心大胆地施展轻功,手携手,踏枝渡叶,不必顾虑到惊世骇俗!

李玉琪奔得性起,不禁仰天长啸,声似龙吟,彻入霄后,群峰齐响,回声半晌不绝!

李玉琪心意一动,体内阴神主持下,大挪移遁法,突然发动,刹那间,自周身毛孔溢散体内,包没住三人,往前飞去!

蓝玉琼、葛玉环这多日来,未见过李玉琪如此兴奋,两人不自觉地都染上了淡淡忧郁。

此刻,被他这惊天动地的一声长啸,将全身的忧郁一振而散,双双娇笑,方待有所动作。

霍嗅得一阵淡淡异香,将身笼起,侵人逞风,以及因飞纵而起的衣袂带风之声,骤皆停止。

脚下恍然若踏实物,身旁影物,如潮倒退,已身不由已,如腾云驾雾一般,贴地飞了起来!

她两人同时惊得,“啊”了一声,一左一右,齐向中间转头,凤目到处,又是一惊,各觉芳心怦怦乱跳,齐声惊问道:

“你……你的眼睛,好怕人啊!这是怎么啦?”

李玉琪双目果然有异。

皆因他施展出大挪移遁法,携二女一同飞退,双目中自然而然地,飞射出尺许的炯炯神光。

那神光虽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却仍似两道闪电一般,随着他的睫毛开阂之势,闪烁不已。

李玉琪左顾右盼,看见她二人惊讶茫茫之态,正想解说,眼角扫处,却闻得脚下传来一阵金铁交鸣与叱喝之声。

李玉琪心中一动,身形霍顿,目光一瞥,只见脚下正临一所深谷,谷中一片花海,景色十分玄妙。花海中,刀光闪闪,正有十数条人影儿,斗在一起!

蓝玉琼、葛玉环猛觉得前进之势霍停,顺着李玉琪的目光,向下一望,只见正虚悬一所深谷之上。

顿时大惊失色,“哎呀”一声,齐齐伸臂抱住李玉琪左右两肩!李玉琪见状,微微一笑,安慰道:

“琼姐,不要害怕,这下面有人打架,咱们下去看看好吗?”

二女瞥见李玉琪镇定如常,不由得想起过去,巳知他神功盖世,不可思议,此际八成是施的一种神功。

闻言,芳心略定,可是却毫不放松拥抱,仅仅颔首示可!

李玉琪见状,发动大挪移遁法,疾投入谷,半空中相好地势,找了个距离斗场颇近的秘密所在,缓缓地落下。

二女脚踏实地,芳心也自放落,两人对望一眼,都对于适才的胆小情形,十分不好意思。

葛玉环微“嘘”了一声,纤手拍拍胸口,方想开口动问,哪知,刚叫了一个“玉……”

字。

李玉琪立即“嘘”了一声,用“千里传音”之法,悄悄止住她道:“环妹妹别说话,你听前面正打得热闹,咱们先悄悄过去看看好吗?”

二女方才不但未看见有人在谷中打斗,甚至都未听清李玉琪说要下来的目的。

故此,闻言一怔,倾耳动听,果然有一阵阵呛然金铁交击之声,传了过来!

蓝玉琼二人,亦自奇怪,这穷山深谷之中,怎会有人打斗?好奇之念一起,立即想去看个究竟!

三人悄悄地潜踪,行近至斗场,隐身在一丛浓密的花树后,放眼打量,顿时大感惊奇!

原来打斗的竟然是一群尼姑,所不同的,中间的两名,均是光头,其余的却是带发修行的妙龄女子!

李玉琪也觉奇怪,细一打量,那两名光头女尼,均都年逾五旬,法像慈祥庄重,双目中精光湛湛,功力颇深。

另外一边,共有九人,均皆正当盛年,虽穿着一身青绸衣,却是秀发如电,双颊染红,颇有几分姿色!

九人之中,似只有一位功力不见,其余八位,若凭单打独斗,则绝非另两老尼的对手。

只是,如今她们九人合力围攻,进退有序,互为援手,一时竟将两老尼困在中央,解脱不开。

老尼之一,似是较为急躁,手中一柄长足五尺的药锄,横扫直劈,不时与另九人手中长剑互撞,发出了“呛呛”之声。

那九人功力较弱,故此其中二人,手中的长剑已被击飞,但仍然赤手进搏,了无退意!

此际,两名老尼,似乎已经打出了真火,只听其中之一,竟然开口宣一声佛号,道:

“阿弥陀佛,老尼久戒杀生,今日可要开杀戒了!”

另一老尼,闻言哈哈一笑,其声低沉,犹如男子,笑声中药锄连挥,架开攻来的三柄长剑,接口道:“老尼姑尽管放手一搏,对这种武林败类,留情干么?”

那九人之中,突有一人脆声发笑,笑声软绵绵荡人心魄。

开始时细如蚊鸣,渐转悠长脆朗,刹那间,宛如曼声之歌,珠走玉盘,时伏时起竟然是无尽无休!

那笑声一起,另八名女尼个个是轻唇樱口,曼声低吟,与笑声互相应和,竟不稍停!

李玉琪当初并无异样之感。

只觉奇怪,为何那两位老尼,忽然间,顶门汗水如雨,面色骤转苍白,皱眉蹩额,唇角紧闭,受了内伤一般!

回头左右一瞥,只见蓝玉琼、葛玉环两人,竟如酒醉般双颊染红,娇喘频频,全身轻颤,两人四只凤目,乌油油水儿汪汪,直直地盯着他瞧,目光中各射出热情幽怨以及乞求的光芒。

李玉琪现在是过来人,顿时惊觉这是怎么回事,心知这笑声定有古怪,否则自己身边两人及老尼,怎会有这等神色?

想着,不由自主倾耳一听,心神之间,顿觉一荡,李玉琪暗叫:“不好”,倏忽纵身而出,大喝一声道:“住口!”

他这边突然出现,发出声如响雷一般的喝声,顿时将场中诸人吓了一跳,那人一惊之下,果然住口,霍然跳开。_

两老尼却各自闭起眼来,不声不响的,似在运动调息。

方才那曼声长笑之人,亦因李玉琪的突现,令她功亏一篑,十分恼怒,秀眉一纵,霍然面现厉色。

但目光一瞥,李玉琪丰神玉貌,俊逸若仙量临凡,刹那间,转怒为笑,双肩一晃,陡的飘掠至李玉琪面前五尺处。

银铃般一声曼笑,眉儿传情,眼儿送语,直钩钩不言不语,上下对他打量个不休不止。

李玉琪素来是不怕人看,这刻见她那付形状,丝毫无一点出家人的端庄之态,心中颇为不值。

但一来不知这人来历,二来也不知双方打架的原因,像自己这般贸然出现,也有点说不过去!

故而,便也不再开口,也静静地打量着对方。

只见她年约廿七八,一付出家人的打扮,却似掩不住她那丰满的躯体,周身好象放射着一股熟透的甜味。

面上肌肤如雪,秀发如云,虽比不上自己的六位娇娘,但却另有一种令人色摄魂飞,神迷心醉的荡意,集聚于她的眉目之间。

这哪里是位出家人,那神情简直比思春的少妇更饥更渴,更能撩人!

花丛后的蓝玉琼、葛玉环适才因粹不及防,被笑声所迷,笑声一停,两人立即被李玉琪的喝声惊醒!

两人调息一番,顿时完全恢复过来,转眸一瞥,李玉琪不言不语,与一个尼姑对面站着,不由得各泛上一阵酸气!

故此,她两人一纵而出,分左右停立在李玉琪身畔。

蓝玉琼粉颊含霜,纤手一指,脆声道:“喂,你这个姑子怎的这么没规矩啊,尽盯着我弟弟瞧个不停,是打算嫁给他吗?”

这话可真厉害,虽无恶声,却骂得令人难堪。

试想,人家虽未落发,可总是出家人的打扮,若说出家人思春,岂非比骂她祖宗,还要难堪?

葛玉环本来一肚子气,闻言“嗤嗤”地笑了起来。

李玉琪的心往下一沉,心想:“要命!这下非打上不可!”

哪知,那女尼姑骤见二女出现,虽然神色变了一下,似惊似妒地打量了两眼,闻言不怒反笑,莺声脆笑道:“好啦!姐姐,若你这弟弟愿意,我立刻还俗如何?”

三人料不到她竟会说出这等话来。

尤其蓝玉琼,见她居然打蛇随棒上,老脸皮厚地如此表示,真有点哭笑不得,一时竟而无法答话!

葛玉环“啐”了一口,道:

“别不要脸,凭你这付狐艳媚行的样子,有人敢要你吗?”

那女尼施了个媚眼,仍然神色不变,道:

“喂,小妹妹,别这么讲好不好,咱们无冤无仇的,交个朋友不好吗?”

她们这一斗口,另八位女尼,却不由走了过来,一字儿列在发话女尼的身后,十六道目光,紧盯着李玉琪,煞似发现了一宗心爱的稀奇物儿,流露出一股恨不能立即据为己有的神色。

另两位老尼,此际也已复原,翩然走将过来,对李玉琪三人略一打量,其中之一,突然对李玉琪打个稽首,问道:“敢问施主,可是蓝衫神龙李玉琪吗?”

此言一出,九位妙龄女尼齐齐“呀”了一声,一脸骇异之色,不由自主的各自后退了一步。

李玉琪微微一怔,拱手为礼,答道:“正是在下,但不知师太法号怎么称呼?”

他这一承认,后列八名女尼,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不时以又惊又骇,又爱又怕的目光,对李玉琪上下打量!

那两位老尼却流露出欣喜之色,那手提药锄的,纵声大笑道:“老尼姑人称云海师太,这位是百了师大,近闻少侠大名,震动江湖,为邪派克星,今日一见,果然是瑶池仙品,人间奇葩。”

说毕,一指蓝玉琼,问道:“这位是九天蓝凤蓝姑娘吧,这位呢?”

说着,指指葛玉环。

李玉琪三人知道,云海师太乃是峨嵋派高手之一,与华山派这位百了师太同为当今常在江湖中行走的两位侠尼!

不料这两位侠尼,竟会骤然在此相遇!李玉琪重新率领二女施礼,葛玉环自报姓名,道:“小女子葛玉环,参见两位师太!”

两位师太合十答礼,百了师太莞尔一笑,道:“人间龙凤,一日尽睹,贫尼幸甚,但不知少侠与两位姑娘,来此何为?”

一旁的妙龄女尼,瞥见他们一问一答地越说越近。

心知今日两位老尼,已然难以对付了,若再加上新近名震江湖的蓝衫神龙李玉琪与九天蓝凤蓝玉琼和一个虽然名不见经传,却也有几下字的葛玉环,定然讨不了什么便宜。

她眸珠一转,娇笑一声,对两位师大道:

“喂!你们在这里述个没完,我看咱们这场架就别打啦!”

说着,媚眼一瞟,又对李玉琪道:

“李大侠神龙之名,近日来惊动江湖,今日一见,果然是金童临凡。可惜我另有他事,要不然,也一定好好地和你谈谈!”

云海师太虽然皈依佛门多年,却生性豪迈易躁,不让须眉,这时闻得那女尼之言,浓眉一扬,叱道:“妖尼还不快滚,错过今天,若再让老尼遇上,怙恶不浚,为祸人间,定然杀无赦!”

那女尼把手一扬,让另八个妙龄女尼先走,媚声一笑,道:“哎!将来鹿死谁手,尚不可知,发什么狠啊!”

说罢,又冲着李玉琪的山一笑,道:“再见啦!李大侠!”

“侠”字出口,只见她双肩一晃,去似飞快,似飘飘然向花木深处投去,霎时便不见踪影!

李玉琪暗暗地皱了一下眉宇,两位姑娘却因为看不惯那女尼的狐媚模样,气得直撇唇儿。

李玉琪问道:“请问师太,她是什么人啊?怎的无端与两位打将起来了呢?”

百了师太奇道:“少侠竟不识这妖尼?她,便是有名的武夷淫尼结尘呀!”

李玉琪惊“哦”了一声,想起北儒朱兰亭曾告诉过他,武夷山中,有一妖尼,精通采补媚术,曾害死青年男子无数。

却不料竟会是她,早知如此,即使不将其杀死,也得着实告诫她一番,责令她改过向善哪!

蓝玉琼亦知妖尼恶名,闻言颇不满两位师太轻易放她离开之举,百了师太见多识广,微微一笑,道:“这妖尼暂且给她一条自新之路,体现我佛慈悲众生之旨,若然她执迷不悟,则定有自食其果的一天!”

云海师太洪声一笑,接口道:“别尽站着闲扯啦!三位新来是客,如无急事,请至老尼临时住所,休息一阵子如何?”

李玉琪三人逊谢一番,遂随着两位师太,转道而行,不多时,越过一片花海,三转二弯,走进右手谷里一座石洞中。

洞中十分宽敞,里面似乎尚有复室,陈设华丽至极,除石椅、石桌之外,其他一干用器,应有尽有,多以金银制成。

宾主落坐,云海师太亲奉香茗,看见三人疑惑之色,遂哈哈—笑,道:“三位不必怀疑,老尼出家人,哪来有这么讲究的东西?说来可笑,老尼却也不知,这到底是何人之物……”

葛玉环奇道:“这原来就放在此地吗?”

云海师大道:“正是如此……”

于是,她便将无意间发现此洞,以及和妖尼结尘相搏的经过,一一说于李玉琪三人知道。

原来,峨嵋、华山两地虽然相距有数千余里,但云海师太与百了师太却有着数十年的交情。

她两人私交甚厚,便相约每隔三年,聚首一次。

两人在指定之地会面之后,或联袂行使江湖,或共游名山大川,礼参佛祖,采撷异药,最少也须一年,始再分开。

这年,两人在湘省相会,便相议在都庞、葫蛛二岭,作一番漫游,及采撷几味特殊药草。

这葫渚岭前文说过,为我国五岭之一,幅员极广。

二人漫游多日,虽然未见人烟,以二人所学,自是不惧,这日却在无意中发现此谷。

谷中百花怒放,与外界时序不合,且其中有许多花木,更是罕见异种,其所结花果,堪入为药。

因此二人便在此谷中留连下来,等待着花儿结实。

一连两日,她们两个游遍全谷,发现了许多可疑之处。

皆因,那一片花海,井然有序,似是曾经人工布置,哪知寻找数日,而只找到了此一洞穴。

这洞穴之前,被一株半枯的巨木挡住,如不留心,则不易发现。

她们二人寻着洞穴,瞥见洞中的用器应有尽有,只是都蒙着一层很厚的灰尘,似乎最少有两年以上,无人使用过了!

云海师太见状,以为那一片花海,必是这洞主人所植,如今洞中无人,岂不正表示洞主已然离开,而一切皆成了无主之物吗?

于是,对百了师太一说,两人遂将之打扫于净,定住了下来。

每日除规定诵经等功课之外,便是日夕在花前留连,尽情领略着这大自然的奇妙景色!

如此一连数日,均无什么可以之事发生。直至有一天,这山谷中突然出现了九位带发女子,为首者年未三旬,面带桃花,凭二人多年的江湖经验,一望而知非正派人物。

那九人一见二人,似乎是十分吃惊,喝问之下,了解到两人只是偶然到此,顿时大怒。

纷纷抽出长剑,喝令快快就死!

其实,云海师太与百了师太,对结尘淫尼只有个耳闻,见状心中一动,暗想:“她如是正派人物,怎会这般蛮横不通情理?但黑道之中,也未听闻过,除结尘之外,另有带发修行的人物啊?”

云海师太性急,一念及此,顿时洪声长笑道:“你可是淫名卓著的结尘吗?”

那女尼果然正是结尘,这个花海如锦的深谷石洞,也正是她所精心经营的秘窟之一。

淫尼结尘精能采撷,武功卓着,曾害死无数青年男子。

她自知所为非正道人物堪能容许,除尽力隐秘外,且在各深山大泽之中,经营别业,作必要时的隐身避敌之所。

故此,过去江南正道道义之士,曾数次上武夷山,企图除她,而均被她于事前走脱,连影子也找不着。

此际,给尘见被她们认破,遂冷一声,道:“老尼姑,这可是你们自己找死,冤不得我心狠手辣,这百花谷中便是你等葬身之地了!”

说罢,抽出背上长剑,飘身欺近百了师太身前,不问青红皂白,右手之剑风雷并发,恍如毒蛇出洞,径刺向百了师太胸前死穴!

百了师大乃华山派高手之一,数十年行侠江湖,少逢败绩!

此际虽惊于结尘之名与出手的毒辣捷迅,却并不放在心上。

见状双掌一穿,盘身挫步,左手直拍剑脊,右掌于同一时间,骈诸如剑,划向结尘执剑的左腕脉门。

诚然是名家风度,不同凡响,出手一招,寓守于攻,立迫住结尘的攻势,逼得她非撤招换式不可!

但结尘淫尼,虽然年貌起来尚不足卅,实则亦有五十以上,只因她精通采补,红颜常驻。

其功力比起百了师太来,在剑掌之学,可能稍差,但其他方面,并不多让!

她一见长剑无功,倏忽沉腕,却不收回,脆叫声:“好”,剑光如练,横扫向百了师太的左脚!

这一招用得既妙且绝,捷速如电,出人意外,皆因,这中途变招之法,并不奇怪,只是却须在招未用老之时。

一般说来,大凡招式一用老,多半皆是力气不继,若要变担,则必须先行收回不可!

孰料淫尼结尘,功力大异,竟能在看似已老之际,迅速变招,辛辣快疾,兼而有之,岂非大背常规。

百了师太双掌落空,正准备乘机进步攻出,却不料她会来这一手!

顿时大吃一惊!

所幸者,百了师太功力深厚,一见情势转逆,猛提丹田一口真气,双臂一振,一鹤冲天式拔起两丈以上。

结尘得理不饶人,一招抢得先机,长剑上指、纤足轻顿,“长虹经天”跟踪而起,直往百了师大的背后精促穴刺去。

百了师太一着失机,全盘受制,此时身在空中,上拔之势已尽,身躯下落,正迎向结尘手中的长剑。

万般无奈,双袖猛拂,腰肢一屈再伸,“巧燕翻云”,身形连滚,左移五尺,堪堪避过长剑。

云海师太在一边十分紧张地注视当场,不由为百了师太担心万分。

结尘一剑利空,娇躯在空中猛地一挺,头下脚上,迅如电闪般,跟踪泻落,长剑直指百了师太的顶门百汇要穴。

百了师太一落地上,尚未站稳调换观气,青钢长剑已达顶门不足一尺!百了师太暗宣一声佛号,顿时将双目闭了起来。

云海师太大惊失色,心知百了师太此对因真气尚未换过,无力再行闪避,自己若再迟疑,则百了师太必然要丧命在淫尼的剑下。

一念及此,云海师太洪声大喝一声,道:“淫尼休得逞能!”

语声中,身形一动,倏忽欺上前去,药锄一挥“横扫千军”,带起“呼鲁鲁”劲风之声,向长剑击去!

结尘闻声知警,晓得此际已不能伤人,半空中脆笑一声,长剑一颤,“叮叮”几响,剑锄相融。

那力足碎石的无匹劲力,竟被她化去,身躯却随那药锄的去势,飘然飞出三丈之外,俏立在地上。

云海师太顿时吓了一跳,暗自想道:“这淫尼轻功好高,难道竟练成‘枯叶随风’了吗?”

这“枯叶随风”的轻功,若无深厚的内力为基础,则任凭你下多少功夫,亦不克臻至此境。

皆因,此种功力,不但须身轻如叶,且体内真气,更要精纯无匹,方可以凭借着劲风之力,翩翩而飘。

若练达绝顶,一口真气提而不泻,只要是风力不熄,其身便可随着风力,任意飞翔于数十丈外!

结尘淫尼果然练过此种功夫,但并不多高明,所借之风,力量必达千钧以上,方可飞飘十丈!

云海师太不知她的底细,一时倒被她这种身法吓了一跳。

百了师太一生潜心向佛,倒未将生死放在心上,此际虽然死里逃生,她反而深觉惭愧!

她一生正直无私,恪守一切规矩,向来动手,都是以一对敌,如今虽然因一时大意,致而受制于人,但云海师太的出手,却等于是毁了她一生的清誉。

一席话将聊了两个时辰,天色已渐渐阴暗了下来,百了师太对这三位俊秀飘逸的后生,十分欣赏,亲自去取出食物来,招待三人……

同时,又道:“此际天色已经晚了,山中又无人家,三位今夜不妨就在此休息一晚,明晨再走如何?”

李玉琪见她意诚,又知所言属实,便即答应下来!晚上,众人闲谈片刻,云海师太道:

“李大侠请住最后一间,二位姑娘住第二间,我们两个老姑子就在这外洞打坐好了!”

李玉琪三人十分不安,但两位师太坚持如此,三人无奈,各自依照指示,分别去到洞后复室!

李玉琪步入最后一室,瞥见一室之中的陈设,顿时惊诧十分!

故而李玉琪神目一瞥,只见那室中陈设华丽至极,尤逾闺阁千金,漆案锦凳,流苏络珠,莫不豪奢绝伦。

对面壁上嵌着一付古铜大镜,高有丈余,镜下是二张双人榻,其上锦被绣凤,均是上好的帛缎织成,一股幽幽异香,隐隐沁人心肺!

李玉琪曾见过此种陈设场面,也深受此害。故此,李玉琪初睹之下,不由提高管觉,忖道:“此室隐含妖气,竟与东海阴阳双魔门下,辣手仙狐所居之窟,颇为类似,看来这房子可能也是淫魔居室!”

想着,体内阴神主持的禅功,已自动加急催动。

李玉琪外表并无异样,和衣卧下,不多时便自睡去!三更时分,李玉琪突然被一声轻响惊醒。

他心知有人作怪,目开一线,闪目偷瞧,竟而发现床头乌铜大镜,向上稍移,露出一条缝隙。

他虽然不移动,但是暗中阴神却早已发动了两仪降魔禅功,护住七窍以及周身的要穴!

果然不到一刻,那隙中悄无声息地吹进一股轻烟,缓缓飘散,若非李玉琪早已注意,不要说在此暗夜之中,便是白天,也难发现!

李玉琪七窍既闭,自然闻不出这烟是何味道,但他基语过去的经验,深知这烟多半是迷魂香之类的东西。

他心存好奇,自然既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便不再动,装作被迷一般的,静待其变!

哪知那些烟好生厉害,就在这一时之间,便一起如飞蛾投火,集中向李玉琪全身罩去!

李玉琪被笼在轻烟之中,心中暗恨,忖道:“这施放毒烟之人,未免太以可恶,这烟竟然这般厉害,自动的罩向人体,显然其必是利用人身所发的热度,相吸相引之故,今日既让我李玉琪遇上了,岂肯再行放过此人!”

想着,李玉琪左掌一番,掌心向外,拿上穴道骤解,那淡淡烟雾,犹如长鲸吸水,齐向李玉琪掌上投去!

刹那间,烟雾尽消,李玉琪却突然觉得左掌火热,却被火炙,掌骨微酸,一股丝丝热气,直向左臂上迫攻而去!

李玉琪暗叫“厉害!”

阴阳运功回逼,翻身将左臂放在床侧,掌心暗扣在石床之下,顿时将适才所吸的烟毒,尽数迫入石质中!

他这里刚才翻身,便听那乌铜镜后面,传来一声轻“嘘”娇音,道:“行啦!六姐,咱们进去吧!”

李玉琪暗暗窃窥,只见那乌铜镜后,走进两人,青布淄衣,正是日间围攻百了、云海两位师太的九位女尼之一!

李玉琪顿时明白,这洞府必是结尘的淫窟之一!

那两个女尼,跃至床边,嘻嘻而笑,双双合力抬头抬脚,顿时将李玉琪抬入那门户中去!

李玉琪此际虽已将双目闭上,但凭他那灵敏的感觉,其判断却比平常人亲目所见,还要准确!

故此,他一入那重门户,耳中立即听到,那铜镜缓缓关起。

同时,由两尼沉重的足音上判断,这必是一条甬道。

果然,那铜镜之后,正是一条甬道,前行一尼,只手燃起一盏灯笼,含在口中,迅速举步,左转右弯,向内奔去!

片刻工夫,前面霍放光明,李玉琪只听得步履杂踏,人声隐隐,便知这已经到了地头!

原来,那光明放射之处,乃是一座山石深处的洞府,洞府上高悬着琉璃明灯,清辉四射,尘毫毕现。

全洞若呈圆形,洞中陈设华丽绝伦,锦凳玉桌,绣榻罗列,足有十具!

只见洞壁间壁衣深垂,白缎湘绣着一付付精致人物,男女相拥,各作不同的交欢妙姿。

此际绣榻上,差不多全部睡着裸体美人,赤条条的雪肤玉肌,再加上芬兰异香满室飘散,果然是众香女儿国般。

让目睹者不由自主地神魂颠倒,意乱情迷!

李玉琪被两尼方一抬入,全洞刹时一阵骚动,一个个都娇声欢呼,犹如获得异宝一般!

那正中一张大榻之上,所卧美人,轻一拍掌,欢声骤竭,两女尼却迅速将李玉琪抬了上去!

那榻上所卧,正是天下闻名的淫尼结尘,今晨她一见李玉琪俊逸若仙,丰神盖世,便不由动了淫心。

只是,一方面由于百了、云海两位师太在侧,功力虽不致高过她,却可算得上是两位难缠的人物。

再者,李玉琪近来名动江湖,传说中功力超凡入圣,竟使黑道盟主鬼手抓魂大伤脑筋。

她虽然不大相信,像李玉琪这等文质彬彬的体态,真具有传言所述的至高武学,却也不敢过份轻视!

故此,结尘强忍下心头的欲火,翩然退去,钻进这个秘密洞府之中,另谋虏劫之策!

哪知事有凑巧,李玉琪不但未曾离去,却偏偏还在有那铜镜的一间房中睡着!

原来,这座百花谷,并非淫尼结尘所建。

她也是远在十年以前,偶而游历至此,无意间发现这谷内不仅气候温和,更且有一座秘密至极的洞窟。

这洞窟共有二条通路,其一是李玉琪所居的一间石室,那另外一条则是在谷底的尽头。

结尘这一发现,立刻刻意布置经营,作为她紧急避难的行宫。

这两年结尘远居武夷,并未常来这百花谷,故此百了师太与云海师太,才会觉得所见的石洞,积尘颇厚无有主人!

哪知事有凑巧,偏偏这淫尼也动了游性,率领八位女弟子,远来此谷,而遇上了百了与云海两位侠尼!

结尘既未能将两位师太致死,自然不能甘心,何况尚有李玉琪这位惹火的可人儿呢。

她窜进秘洞,立即派遣了两位弟子,在甬道尽头所设的窥眼中察看李玉琪等人的动静。

及至见众人纷纷入睡,方才悄悄放出迷魂春雾,将李玉琪劫了回来!

这“迷魂春雾”,乃为淫尼结尘所精制的一种迷烟,平常都蓄于一只长颈瓷瓶之中。

用时只消将瓶盖打开,轻烟自然散出,将对方的身体笼住,对方除非是个冷冰的,否则这春雾只一遇上微热,立即转化成一股奇异的迷魂热力,侵透过七窍毛孔,将人本性迷失!

被迷之人,初则晕睡若死,一个时辰之后,药力侵入全身,人复醒转,却可怜变得浑身乏力,欲火亢盛至极!

李玉琪放在大榻之上。

结尘瞥见李玉琪玉颊嫣然,淫心春情一起大动,娇滴滴脆笑连连,狠狠在他唇边吻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道:“哎呀!小冤家,我真的爱上你啦!唉!唉!”

说着,伸手抚弄着李玉琪颊上的玉肌,连声叹着心满意足的唉声,神色间真似恨不得一口将李玉琪吞下肚去!

李玉琪未被迷倒,朱唇被吻,顿时大起呕心,他正欲开眼起身,教训淫尼,却忽然又听淫尼对门下弟子道:

“老六、老七,你俩这一件功劳不小,等会为师会有恩赐,你俩再去前洞一趟,将那两个尼姑、两个丫头,设法杀掉……”

李玉琪闻言心中暴怒,再也忍耐不住,霍然开眼疾掠而起,叱道:“大胆妖尼,毒辣阴险,今被在下识破,还有何说!”

话声中,人已挺落地上,只见他双目炯炯,神光暴射,正气凛然,却偏又具绝世风采。

结尘与她门下八位女弟子,骤然瞥见李玉琪回醒发话,皆不由花容失色,纷纷自榻上坐了起来!

李玉琪星目如电,闪目间看清了这付淫邪裸程景象,及那壁衣上所绣合欢妙图,不禁羞意泛颊,心头怦然。

众尼本有惊怯之意,但瞥见李玉琪这付羞态,一时顿忘利害,反面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

结尘淫尼,视李玉琪如同到口的肥羊,虽惊奇他何以回醒得这么快,神志不混,却也怕他乘机溜走!

故此,她乘李玉琪发话相责之际,悄悄推动榻侧机关,而石室对外通路,顿时轧轧关闭!

李玉琪看在眼里,心头暗笑,心道:“如今,你等恶运已经降临了,尚不自知,这一关门,倒省得我担心被你们溜掉了呢。”

想着,见淫尼结尘讪笑不答,霍然抬头逼视着她,道:“妖尼,在下早闻你恶名四播,害人无数,罪该万死,今日既然相逢,说不得在下要替天行道了!”

结尘死到临头,犹尚不知,她见李玉琪文质俊秀,虽以恶声相加,却并不以此为意呢。

只见她娇笑连连,乳颤臀摇,折腰摆臀下榻,双臂伸张着向李玉琪缓缓地逼近,浪笑道:“哎呀!我的小弟弟呀,你要怎的,姐姐把这身子全交给你啦!任凭你摆布处置吧!”

李玉琪哪见过这等浪态,顿时玉面通红,垂下头去,四周赤裸的女尼见状,娇声淫笑更加厉害。

“唉!这个可爱的东西,真笑死人,我看他说不定还是个童子鸡呢。”

李玉琪闻言,全身的热气更炽。只是他面对着一群无耻之人,却仍然不肯先行动手。

结尘淫尼莲步轻移,俏目淫意泛浮。

一见李玉琪垂头害羞,狡计霍升,踉跄若似站立不稳,在李玉琪面前三尺之处,陡向他怀内倒去!

李玉琪眼前白影一晃,不见她有什么敌意,微一退步,正欲让开:

结尘却猛地娇唤一声:

“小弟弟!”

同时又撒娇般道:

“你杀了我吧!”

说话间,玉臂一舒,便向李玉琪腰上搂去!

李玉琪见状心中一动,挺身不退,右腕轻舒,已轻轻拿住了结尘的左臂!

结尘以为良机难求,两臂一下抱在李玉琪的腰上,右指一挺,直向李玉琪后腰“敲尾穴”点去。

哪知手指一触李玉琪敲尾大穴,陡觉李玉琪穴道中暗劲震弹,手指一麻,刚暗叫一声“不好”。

只觉得左臂被抓处猛地一紧,巨痛钻心,“哎呀”一声。尚未叫完,只听得李玉琪大喝:“去吧。”

赤条之娇躯,顿时被抛入丈外大榻之上。

结尘淫尼一落榻上,粉面厉如恶鬼,右臂一挥,八位惊呆一旁的女弟子,霍然各抽出榻畔长剑,纷纷向李玉琪扑去!

这样一来,正中李玉琪下怀,只见他剑眉微扬,未等群女攻至身畔,只听他口中愤叱一声:“尔等该死!”

身形陡展,眨眼间身化蓝影飘忽,纵横一匝,捷逾电闪,未待那淫尼出招,已然均被他点中死穴,一个个倒下在地!

淫尼结尘目睹亲信弟子,身遭惨死,顿时急怒攻心,急红了眼睛。

只见她厉声喝骂道:“小子好狠,老娘跟你拼啦!”

骂声里,右手抽出长剑,强忍左肩脱臼之痛,跃身向李玉琪扑去!

李玉琪一方面立意除恶,另一方面不愿与这等无耻的裸体美人纠缠游斗,故此一上来便使出绝学。

这刻见淫尼结尘,复又冲来,星目一瞪,猛地一掌劈出,道:“妖尼接招!”

淫尼结尘见他出掌,却未见有什么掌风,冷哼一声,只当他内力不过尔尔。

哪知“哼”声未落,潜劲山涌而至,结尘但觉得气息一窒,周身如受万斤重锤,忽的一声,倒飞而退。

“叭”的一声,直撞在三丈外的石壁之上,全身顿时被潜劲挤成肉饼,落在便化成一堆血肉碎骨!

李玉琪料不到淫尼如此不济,见状心中恻然。

但抬头瞥见壁衣上淫秽绣图,怒火复燃,顿脚飞身游走一匝,指划手抓,不多时便将那精绣壁衣,毁成片片!

壁衣即落,石壁毕露,只见那壁间石质如玉,竟各现出三重门户!

李玉琪内心觉得好生奇怪!他先行至大玉榻边一看,榻里玉石栏上,凸出了两个按钮!

李玉琪一一按动,左右二重石门,顿皆敞开!

他审查地势,心知右方的门户,正是他适才来路,另一条却是不知到底通往何处的。

同时,他对那一重不开的石门,更是充满了好奇。他想,他必须打开来看一看才行!

于是,李玉琪先不回去,径自走近正前方石门边上下打量!

只见那门上刀剑之痕虽多,寻找许久,却不但未发现一个按钮,甚至连一丝缝隙也找不出来!

李玉琪暗暗懊恼,一生气猛地一掌对石门推去。

按理说,他这一掌,前面便是个丈高的石笋,也可能被他击飞!但偏偏石门作怪,只轧轧响了两声,竟还未移动分毫!

李玉琪一听轧轧之声,暗忖这石门可能是向左右开启,也未可知!

他于是将双掌平按在石门之上,向左一推,也未曾推动。再向右一推,但闻“轰隆隆”

之声大作,石门果然向右方壁内缩去!

李玉琪内心顿时大喜,低头一看,地上果然设有尺余厚的四槽,正是供石门滑动之用!

李玉琪神目如电,竟是间空荡荡的石室,这室内虽因与外间隔绝,但仍有不少积尘,显示着这石室已多年未经打扫了。

李玉琪讶然步入,心想:

“这石室看样子淫尼结尘并未进来过,否则她为何弃之不用,而与她的徒众们同房呢?”

由这一点,李玉琪复又想道:“这么说来,这洞府亦必非淫尼所建,她只不过是发现者罢了。”

于是李玉琪便又想道:“那么这最早的主人是谁?他为何要将此室设下这么笨重的石门?而不留开启的机关?”

李玉琪边想,边步入那间石室,哪知方才走进三步,霍闻“轧轧”连响,紧接着声响之后,前、左、右三方,突然又现出三重门户。

李玉琪讶然而视,尚未看清,室内光线骤暗,回头一瞧,适才进来的那座石门,已然闭死!

李玉琪虽知自己的功力,足以开那石门,却也不禁暗吃一惊。

谁知,吃惊的还在后面,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李玉琪猛觉得身前陡有一股劲风袭来!

李玉琪万万想不到,这久无人迹的石迹之内,会有人悄然偷袭,顿时大惊失色,顾不得回头察看,意念一动,陡地向上拔起!

他一拔丈五,半空中闪目打量,只见那石室地上,不知何时,竟悄然出现了三具“僵尸”。

那三具“僵尸”,头颅光秃秃,肤色似铁,暗泛青紫,身躯僵直,披着一件黑布长衫。

只见他们脸上死气沉沉,不但肌肉如恒,便连那六只闪射碧光的怪眼,也是连眨都不眨的!

此际,那三具僵尸,各伸臂作擒拿状,只见他等那乌爪似的六只鬼手,瘦骨鳞峋,指爪若铁。

所指的部位,竟是李玉琪适才所站地位的各处大灾。

李玉琪初睹之下,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毛骨为之悚然,他以为是真个遍上恶鬼!

他随即大喝一声,壮壮自己的胆,双臂运聚起全部的两仪降魔禅功,猛地向三尸当头打去!

他这两仪降魔禅功本具有无坚不摧的功力,这一次又是全力施为。

只见那两股无声无息的掌风到处,“哗啦啦”一声大响,那三具僵尸,顿时被压得瘫成一团。

李玉琪预料不到,这般容易便打发了那三具僵尸,掌力打出,身躯已弹向了另一边。

见状心中十分诧异,掠近俯身对地下的三堆“僵尸”仔细一瞧,顿时哑然失笑了起来!

原来那三堆哪里是什么“僵尸恶鬼”,竟然是三堆废铁。

只不过当初制作这三具铁人的主儿,故意将之弄成鬼样使人在此暗室里骤睹之下,不由自主疑为真鬼!

李玉琪定了定神,一面暗惊这主人心思灵巧,竟将这石室布置得机关重重,而又不着痕迹。

一方面却小心地往适才出现的门户走去!李玉琪由中央进入,只见所经是一条丈余的甬道。

甬道尽头,霍然又是一间石室。

那石室形似半月,漆黑异常,李玉琪目光如炬,精光霍闪,瞬目处,正中一张石榻上,霍然端坐着一位道人。

李玉琪微微一凛,忙躬身对道人施了一礼,道:“在下李玉琪,一时好奇误闯道长仙府,敬祈见谅!”

那道人垂眉闭目,恍似入定老僧,对李玉琪所言,竟同未闻!李玉琪见状,心中一动,忖道:“这位老仙长怕是物化了吧?”

定睛细瞧,果发现那道人僵硬如石,气吸早停,在道人身畔,有两只小白玉瓶,两柄长剑及一张羊皮卷!

李玉琪有过经验,知道这道人必是多年前物化之时,将已身珍物留下,以便连带有缘之人!

故此,他取过那羊皮卷来,打开一看,果见上面写道:“余百花真人是也!宋初得遇先师万象真祖,以‘缤纷掌’及‘银朱双剑’驰誉不衰,晚年悟道,遁隐此谷,暇中采百花之精髓,冶炼成‘驻颜露精’,唯余知大限即至,虽颜复渊安子都之貌,殆有何补哉!

余生性喜静,早年未肯收徒,今天限将临之际,悔意霍炽,故特制铁人三乘,妙具余掌剑之精要,凡有缘人,入我洞来,尚能潜心善悟,与之过招,当不难稍有所成就也!

‘驻颜露精’,有缘得之,日夕涂肌,虽发秃齿危之年,凡十日亦可复其旧观也,若少壮用之,则更事半功倍,朱颜常存矣!

银朱双剑,古之瑰宝也!其锋之利,可断金铁,余得之助,始克保持一身令誉之不堕!

今将剑谱招式,喻藏于妙制铁人之身,有缘者善自体会三人合运之动作,则必可得之神髓矣!”

李玉琪看到此处,深悔适才出手太重,竟一招将那三具铁人打扁,失去观摩机会,而使令此一绝学失传于世!

只是,此事已成定局,悔也无用。

李玉琪略读皮卷后段,见所载无非是谆谆训勉,后来有缘者上体天心,无执为恶等语,便将皮卷放下。

取过宝剑,只见那剑外观形式如一,均长三尺八寸,只是颜色上一作银白,一作赤红。

李玉琪将之抽出,双剑出鞘,方才三寸,那剑身一赤、一银,两道光华顿将这暗室映得一亮。

李玉琪因自己有了一柄“降魔宝剑”,并不想取这两剑,但心中灵光一闪,霍亿起赵玉琳、赵玉瑛一双俏影!

他暗忖:“与其将剑留下,日后被恶人发现用以为恶,倒不如送给琳姐、瑛妹的好!”

于是,李玉琪将剑挟在肋下,将两只盛放“驻颜露精”的玉瓶一并收起,由原路退回石室,复入左右两边门内。

却见那门内只是短短的两条甬道,其中亦无一物,想来必是那百花真人,安放铁人之用!

李玉瑛便仍用前法,运功推开那扇石门,循着适才被掳来的甬道,在壁上找着暗钮,启开乌铜大镜,回到所居洞中!

那大铜镜稍开即闭,李玉琪回到房内,因不放心蓝玉琼,葛玉环及两位师太的安危,凝神施展天耳通神力,微一察听。

及闻得外间的人,仍在熟睡入定,方才放心睡去。

次日清晨,蓝玉琼、葛玉环一觉睡来,出房一看,两位师太已经出去!

她两人双双转入李玉琪所居洞内,只见李玉琪和衣而卧,尚在呼呼大睡!

两人见他睡着甚甜,不愿惊扰。方欲退出,蓝玉琼猛瞥见李玉琪身畔,平放着两把宝剑!

蓝玉琼忍不住“咦”了一声,对葛玉环悄语道:“环妹妹,你看玉弟弟在哪弄来两柄剑啊?”

葛玉环螓首轻摇,却悄步地将过去,伸手去拿!哪知纤手尚未触及剑身,皓腕却突地被李玉琪一把捉个结实!

葛玉环吓了一跳,一瞥李玉琪虽然是合眼闭目,却一脸顽皮之状,她不由一把拉住李玉琪的右边耳朵,娇填怨道:“坏哥哥,吓死人了,快起来别装样了!”

李玉琪龇牙朗笑,挺身坐起,玩笑道:“好妹妹,一大早吵人清梦,已自不该,还想偷我宝剑,今已人赃皆获,尚有何说?”

葛玉环素手握拳,轻擂了李玉琪一下,佯嗔轻啐,道:“好啊!我们还未审问你,你倒先栽赃了,真不害羞。”

李玉琪瞥见她这付佯嗔薄怒之态,娇美至极。

他正扣住了她的纤腰,正想将她拉过来亲热亲热,转眼却瞥见蓝玉琼含笑俏立门边!

李玉琪玉颜一热,举手轻招,道:“琼姐姐早啊,你快来评评理,环妹妹她欺负我!”

蓝玉琼“嗤”地一笑,俏步走近,歪身坐在榻上,取过一柄宝剑,在他的脸前一晃道:

“这宝剑从何而来?难道是原先便摆在这儿的吗?”

李玉琪故意“哎呀”一叫,道:“昨夜的事,你们真的一点都不晓得吗?”

蓝玉琼惊问道:“何事?”

李玉琪道:

“我受了暗算了呀。”

蓝玉琼两人齐声惊呼,连问他伤着没有,以及经过情形。

李玉琪瞥见两人一脸关怀之情,不忍再开玩笑,便即原原本本,把昨夜各节说了一遍!

她二人听见那淫尼结尘,竟然这般无耻,都恨得牙痒,及知她已被李玉琪杀死,方才放心,拍掌称快!

等李玉琪整个说完,她二人各取一柄剑,抽出鞘来,但闻得一阵龙吟之声,室内顿时一银一赤的两道夺目光华。

她两人均都识货,知是上古奇珍,称赞一阵,蓝玉琼霍然道:“金陵的赵家姐妹,不都还没有兵刃用吗?这两把剑一银一朱,正是她两位所爱颜色,玉弟弟你何不带回去送与她们二位呢?”

李玉琪见蓝玉琼这等善解人意,不贪不妒,便也欣然应好。

葛玉环因未与赵玉琳姐妹见过,故而未曾想到,她这时一听蓝玉琼之言,便也衷心赞同!

李玉琪遂又取出两瓶“驻颜露精”,道:“二位既不要这宝剑,就收下这两瓶东西吧。”

蓝、葛二人,接过去打开瓶盖,但闻得一股沁人芳香,刹那间散泛一室。

蓝玉琼倾出少许,置于掌心,只见那露精色作茶绿,粘浓如油,凉凉的令人浑身舒服,知是珍物,忙将瓶盖塞紧,放入囊内,道:“这药就由我和环妹妹暂时保管,等到将来我们姐妹会齐之后,再一齐使用好啦!”

说着,她那双掌轻擦,将露精磨均在掌心之上,然后一下子抚抹在李玉琪的面上,道:

“现在先给少爷你抹上吧!”

李玉琪料不到她有这么一手,嚷道:“我又不是女孩子,抹这个干嘛?”

葛玉环“嗤嗤”娇笑,道:“我们将来倘若都能够驻颜不老,只有你一个,变成又丑又老的老怪物,那不知有多讨厌!”

李玉琪其实自服下若干奇珍灵药,早已是颜容常驻,再也不能长大变老,闻言方欲解说。

外洞两位师太,已然回转,闻得语声,在外闻招呼道:“李少侠起床了吗?”

李玉琪闻声,忙即应声下榻,率先步出室去!

此际,百了与云海两位师人已采撷了许多瓜果,作为早餐,一见李玉琪三人出来,忙招呼三人梳洗!

李玉琪三人见人家这般客气,谦谢再三,各自动手!

李玉琪乃将夜间事重述一遍,又取出宝剑与露精,予两人观看,又客气地请示处理宝剑之法。

百了、云海两位师人听毕,自然也十分惊讶奇怪。

百了师大念声佛号,道:

“李少侠果然福缘深厚,功力无匹,既杀了妖妇,又得珍物,这宝剑与驻颜露精既为少侠所得,自然归少侠所有了!”

云海师太也道:

“师姐之言正是,少侠不必过谦,老尼等,不要说不善使剑,便是能使,也无福执用这等奇珍,至于那驻颜灵药,对我辈世外之人,更是一无用处的。故此,还有少侠与姑娘留着自已用吧!”

李玉琪见这两位师太均是这般的说法,他便也不再客气,坐谈片刻,便立即告辞了。

百了师太与云海师太知他们三人急着要前往幕阜一带,探察贼踪,便不挽留,百了师太道:

“少侠与两位姑娘,此去幕阜,一切应以隐秘为上,虽说少侠不惧贼势,但是打草惊蛇,倒也不宜,以老尼愚见,雪山老怪既已柬邀天下,定期开府,武林道上必有一番预谋对策,故此,少侠最好够候到那时,方才显形,以便群策群力地将魔魉一网打尽!”

云海师太也道:

“老尼同师姐,在不久之后亦要北上,虽说功力不济,像这等怯魔义战,却也不甘落后!”

李玉琪应道:

“师太何必过谦,在下此去,不过是阵前探马,定遵百了师太之嘱,小心谨慎,隐秘身形就是!”

说着,微微一顿,又道:“两位师太倘若也要北上,可先至岳阳城中定居下来,以在下的推测,岳阳与幕阜山相距颇近,将来武林中人,若往幕阜,必定会经过岳阳。如此联络起来,亦必容易得多了!”

两位师太闻言称善,相率将李玉琪三人送出洞外,李玉琪三人施礼作别,施展轻功,沿谷道小径,向谷外驰去!

洞庭湖在今之湖南境内,长约二百,广有一百,湖口在巴陵与长江相吻,湖中小山颇多,以君山最着,每逢夏秋,泄湘、资、沅、澧诸江之水,势涨陡倍,一望烟波弥漫,壮丽至极!

故此,每当秋夏之交,湖上游如织,墨客骚人,豪客异士,集聚赏游,以怡心神才,无以数计。

而湖中渔夫舟子,于此际也大多放弃渔业,而兼营泛游了!

岳阳,为湖南全省之门户,地当江、湖之口,后依幕阜,为商贾云集,文物鼎盛之区。

城中店肆罗列,酒楼如林,人物熙来攘往端地热闹非凡!

这年六月,长江中转来一艘怪船,船身前红后白,自中桅一分而为两色,这还不足为奇,最奇的掌舵者,不仅非是人类,且还是两只猛恶雄威,一黑、一红的猩猩与猴子呢!

这船并不在岳阳码头停靠,只见它直驶入洞庭湖中,径自停靠在一座湖中的荒岛山边!

船主人两男、两女。

两个男的一律是身着青布长衫,作儒士打扮,瘦弱弱的身材,腊黄的面孔,活像大病初愈似的。

只是他两人却生着四只大而乌黑的眼睛,灵活透亮,令人触到,不由会觉得,他们一定是聪慧至极!

另两位女子可长得犹赛天仙,一青一紫的衣衫,裹着她俩的玲珑娇躯,真不由令人垂涎三尺。

只不过,这两女各着少妇之装,再加以小腹微隆,和两个男人同行同止,一望而知,四人是两对夫妻!

其实,这四人正是李玉琪的四位娇妻,两男乃是赵玉琳、赵玉瑛所扮,两女则正是朱玉玲与苏玉玑。

她四人自金陵溯江而上,行约半月,便即抵达这岳阳。

赵玉琳一方面顾及此处距离幕阜太近,过份招摇,反易惹事,另一方面是俗人渔夫,不但对船只面显惊奇,更对掌舵的黑猩猩与神猱红儿,面露骇怕之色!

故此,这才不先去岳阳,而是将船只停泊在一座小荒岛边,吩咐神猱红儿与猩猩黑子留在船上看守船只。

入夜之后,她四人将重要行囊背在身后,立刻四人携手,轻身提气,踏波向岸上掠去!

朱玉玲、苏玉玑自经李玉琪为她打通了生死玄失,授予天龙不动禅功之后,经半年来不断勤练,已然大非昔比。

她二人虽未曾在水面上施过身手,但身旁有两位终日在东海踏波习艺的赵氏姐姐,携手同进,自然也不致于有什么险情!

故此,她们四人方一离船,刹那间人幻飞烟,疾如飘风戏水。

只凭藉丹田一口真气,及水面的些微张力,恍若蜡蜒点水,一纵十余丈,几个起落,便即掠抵湖岸!

苏玉玑一达岸边,大大喘了口气,低头看看小蛮靴,却见那一双天蚕晶丝织成的靴子,竟然是滴水不沾。

再回头瞧瞧那一段水程,不由顽皮地吐吐香舌,手抚胸口,娇声道:“妈呀!我真不敢相信,这么远竟被我走完了呢!”

赵玉琳与朱玉玲相视一笑,赵玉瑛舒臂拥住苏玉玑的香肩,笑道:“娘子可受惊了吗?”

苏玉玑白眼相加,歪身揉入玉瑛的怀内,嚷着不依,逗得三人娇笑连连,声似银铃震耳!

好半响,玉琳瞧瞧天色已过二更,便提醒道:“妹妹别闹啦!朱伯父在岳阳还等着咱们呢。”

朱玉玲闻言,秀眉微蹙,道:“怎么雪儿还不来……”

赵玉瑛眼尖,四周一溜,突指着上空,道:“那不是吗?你看!”

果然,天空中就在此际,霍然投下一溜银光,刹那间飞临到四人的头顶,脆音骤鸣地叫道:“少奶奶快走吧!那边可打得热闹得很呢!”

四人一听,不及细问,慌忙地立即施展身形,跟踪在雪儿之后,直接向岳阳方向奔去!

不多时来到岳阳城外,远远便闻得阵阵叱咤、吆喝之声,隐隐传来!四人加急飞掠,眨眼间穿过一片松林,抵达一座道观之前!

此际,道观前有五六个道人,执着火把,将斗场映照得十分明亮,场中一名老道与南儒金继尧赤手相搏,正斗难分难解。

只见那北儒朱兰亭满脸神色颇为严肃,双掌虽还不曾作势,却分明是在运功戒备。

南儒的弟子粉面秀士王维武,站在北儒身后,只见他双手紧握,显得十分紧张的样子。

朱玉玲一掠近北儒身畔,便问是怎么回事,朱兰亭一见爱女等四人已至,方始放了心,微“嘘”一声,低语道:“对面这几位道人,都是武当门下,人称武当三剑,场中与你金伯伯过手的老道是他们的师叔,当今武当掌门玄云子的最小师弟,人称神算子玄武。”

“姐姐,这不是在老子山被你赶跑的那几个臭道士吗?他们怎么会找金伯伯的麻烦呢?”

赵玉琳一听对方乃是武当门下,忆及临离东海师父所嘱,如今江湖中,武当派绝学失传,技艺虽已不能称之一流,却仍与少林派,同称武林正道的两个大派,门徒遍及全国,各地的镖师武师,亦多半出自此门。

故此东海方壶神尼一再叮咛,日后行道,除非万分不得已,最好不要与武当门下结怨!

皆因,江湖中门户之见,向来是坚如巩城,只要是与某派一人结仇,其后果可能会引起该派的群起而攻!

再说,武当派向列玄门正宗,门下虽不免杂有邪徒,设若不教而诛,引起误会,岂非不易得武林白道谅解!

赵玉琳处事绝断,条理分明,举一反三,一听苏玉玑言中之意,顿时料到,这次相搏,必是上次老子山之事的余波!

她自觉同属白道,如若再行交恶,则等如予群魔以可乘之机。

玉琳想罢,霍然一掠而出,扑入场中,扬掌运聚师门绝学一一金刚禅功,一招“金刚渡魔”,缓缓迫向两人之间,同时口中道:“两位有话好说,何必以干戈相见?”

此时,场中南儒金继尧以驰誉江南的太极绵掌,与武当神算子玄武的九宫神拳,正打得半斤八两,陡觉眼光青影一闪,一股刚中含柔的无比劲力,霍地排空而至,将自己一招“双推掌”阻了开去!

心中一惊,转睛见是赵玉琳,知她有意解围,立即倒纵而退,跃回北儒朱兰亭的身畔!

神算子玄武,性如烈火,稍有不顺,常是暴跳如雷,故而自入师门,其师上届掌门天诚真人,便严戒不令其单独下山。

玄武困居武当,只得潜心修习武艺,钻研阵图之学。

所谓有志者竟成,时日一久,玄武他竟将阵图研究得熟而又熟,而赢得“神算子”之名!

前次那武当三剑在老子山协助其师弟金弹成天翼,向秃头老子索还襄阳大成镖局所保的镖银,态度横骄,至而引起朱玉玲不平之气。

朱玉玲愤而显身,严辞相责,武当三剑出言讥讽,恼得朱玉玲火起,施展绝学,将三剑败在她那柄紫虹剑下,并将三剑逐下山去!

那武当三剑纵横半生,哪能忍得下这口恶气,但后闻传说,对敌的美娇娘,不但是北儒朱兰亭的爱女——名动江湖的云中紫凤,且当时同她而行的尚还有一位恍如神龙的俊极少年李玉琪!

他等并不信传言中李玉琪如何神法。

但由于亲自领教过朱玉玲的剑掌功夫,无一不是惊人至极的罕世绝学,度德量力,只好悄悄回山,去搬请援兵!

武当掌门玄云子,年近古稀,武功虽不算是顶尖的高手,但是道德与修养却极其高深。

故而闻听徒儿的禀报,不但不作主加派高手,协力为他等洗雪前耻,且还谆谆叮咛,不可与李玉琪等人为仇!

武当三剑见师父如此表示,口中唯唯喏喏。

暗中却去窜动神算子玄武,言道江湖目下不宁,宵小魔头倍出,请老人家下山为武林主持正义!

神算子玄武久蛰山中,闻言不由触动了几心,他立即禀明掌门师兄,欲下山游历中原,并携三剑同行——

easthe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