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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一步来退 千媚公主终引恨 三凶失踪 混世魔王初现踪

南湘野叟Ctrl+D 收藏本站

大家发呆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件事,等到定过神来的时候,那些细小的黑点,距离他们的身边,已经只有几寸远了。

这时,别说是闪躲奔穿,已经来不及了,就是想用真力,运掌将它们劈死,也已经嫌迟。

千媚公主被黑点溅上以后,那一份痛苦的惨状,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因此一见之下,全都吓得心胆俱裂,情不自禁地骇叫一声喊道:“啊!完了!”骇叫声中,自知已经无法逃出此劫,只好把眼睛一闭,束手无策地听候命运的安排了。

那位施行解体大法的孟婆,把刀扎进自己的心窝以后,并没有马上倒了下去,这时,方始厉笑一声喊道:“啧啧,你们现在该知道厉害了吧!啧啧啧啧!”厉笑声中,突然从台后传来一片苍劲的声音喊道:“老虔婆,还有我呢?你等着遭报吧!”

孟婆厉笑之声,本已逐渐转弱,人也快要往下倒毙的当儿,突然听到这一句话,就像是碰到甚么最恐惧的事物一般,声音突转高一儿地尖叫道:“啊!是你!”这时,大家的眼睛!全都不由自主地睁了开来。

首先入目的,是那些朝着他们急射而至的细小黑点,突然奇迹也似的向后纷纷急飞而退!

竟然自动远离他们的身体,不再溅飞过来。

紧跟着,又发现那倒在祭台上打滚挣扎的千媚公主,也倏地恢复安静,不再发出惨叫。

只不过人已像是昏死了过去,仍旧躺在那儿没有半点动静。

最后,方始发现台上不知甚么时候,已经多出一个发须皆白的苗装老人,只见他一面嘴唇乱动地不知在那儿念些什么,一面用手挥舞一只银光闪闪的丝袋,在空中摆来摆去!

就像是那只银色丝袋,内中有一股奇大无比的吸力似的,那些歹毒无比,由蛊尊爆散而成的细小黑点,正如厉流归窍一般,被吸引得朝着丝袋的袋口,其快无比地钻了进去,就是那些已经溅到千媚公主身上,被沾住了的黑点,也不例外。刹那间,满台飞舞的黑点,即已被那银色丝袋,吸得一点不剩。

其余的人,对于这位苗装老人,都有点陌生,但是罗天赐与菲菲姑娘两人,却面露兴奋地举手招呼道:“老人家,你出困了!”

招呼声中,老人已将所有的黑点,用丝袋吸得干干净净,正待转身走过来向他们两个答话!

罗天赐突然发现那位孟婆,业已拔出扎进她自己心窝里面的那把短刀,正描着老人的背后,准备丢了过来。

这一来,只吓得心头一紧,慌不迭地出声惊告道:“老人家,小心暗算!”他的话方始出口,那位孟婆早已将刀发出地厉吼一声喊道:“老鬼,你敢破去老身的解体大法,老身和你拚了!”

其实,那位老人早已有了防备,闻声躲都不躲,仅仅只将身子一转,就恰到好处地一把将刀接住,同时将那只吸走细小黑点的银色丝袋,猛的朝着她的面前一挥,厉声大喝地道:

“假如你不把刀拔出暗算,老夫还没有办法惩制你,只好让你安静的死去,现在,解体禁制已去,也让你自己尝尝百蛊反噬的滋味吧”!

银色丝袋一挥之下,那些细小黑点,早已从袋中急飞而出,宛如飞蜂归巢似的,朝着巫婆心窝上的刀口,急钻而进!

云时,大家口八见她猛地从她嘴里发出一阵凄厉无比的惨叫,紧跟着双足一蹦,霍地跟了起来。

当身形蹦起两三丈一局以后,可拍的摔落下来。

紧接着,整个身子,就像是在锅里煎熬的虾子一般,一弯一缩,东翻西滚地在台面上弹来弹去,嘴里惨叫的声音,更一声比一声尖锐。

最后,身体的力且里已经使尽,无法再滚动的时候,则两手朝着自己的心口使劲地乱抓乱扒,只抓得衣服像蝴蝶一般,一片片地飞了开来,胸口的肌肉,更变得血污狼藉,连骨头都露了出来,还不肯停手。

那一份凄厉的惨状,就是落在十八层地狱里面受苦的情形,也比不上它的万分之一,大家虽然与她处在敌对的地位,也不禁将眼一闭,不忍再看下去。罗天赐心地仁厚,更忍不住向那位苗装老人说道:“老人家,给她一个痛快吧!”

苗装老人看了罗天赐一眼,方始说道:“小友,你不知道这老虔婆有多坏,依她的罪恶来讲,这一点惩罚,还太轻了一点呢?不过,看在小友的面子上,老夫就给她一个便宜吧,”

说完,手中的丝袋一扬,又对巫婆大喝一声道:“老虔婆!算你幸运,碰着这位小友,否则,老夫非叫百蛊吸尽你的心血不可,”

丝袋一扬,如响斯应,一串黑色细点,又从刀口的位置,急钻而去,自动向丝袋里钻了回去!巫婆惨嚎之声,也马上停止下来,不一会儿,就手脚一伸,真正地死了过去。再也无法作恶害人了。

这时,罗天赐已经迎了上去道:“老人家,谢谢你了!假如不是你老人家适时赶到,恐怕我们都得躺到地上去了!”

老人连忙客气地说:“说那里话来,说谢谢地应该是我,假如不是老夫向你们求助,你们也不会遭遇这么大的危险!”

这时,那位身受惨害的千媚公主,已经恢复生气,从地面缓缓地坐了起来,软弱无力地说道:“老爷子!侄女儿恐怕要不行了!”

大家闻声,连忙将眼睛朝着她的身上望了过去,只见她满脸满身,都是一个一个的小洞,一些乌黑颜色的血水,犹自一点一滴地从洞里渗了出来,使得她的形态,狰狞得如同厉鬼,那里还有一点人状,假如大家不是亲自看到一切经过,谁能相信她在片刻之前,会是一位艳绝人寰的美人儿呢?

因此,大家全都不由自主地心头一惨,只感到眼睛有点湿湿的,沉重地望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那位苗装老人,出现祭台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想到台面挣扎的人是她,所以在听到她的声音以后,反而楞了一楞,直到看见她背上背的那具神像时,方始霍然醒悟,登时眼泪像是泉水一般地涌了出来,悲呼一声喊道:“甚么?孩子,是你!”悲呼之声一起,人已跟着躬腰蹲了下去!

千媚公主缓缓地将头抬了起来两眼无神地望着老人,衰弱地说:“老爷子,是…我!我…

没有…想…到她已练成蛊…尊和……”

说到这儿,头已缓缓地垂了下去。

老人见状,赶紧将手按在她的背上,传进一股真力过去说道:“孩子!孩子!醒醒,你……”

千媚公主在老人的真力一催之下,总算又将头抬了起来,恢复一点生机地说道:“老爷子!照顾…我…妹…妹…报…仇!”

仇字出口以后,头又倏地垂了下去,说甚么再也醒不过来了!

老人不禁悲痛失声地叫道:“孩子,孩子!你!呜………”

大家见状,也不禁簌簌地掉下许多眼泪,半晌以后,东阁阁主方始出声安慰道:“老人家,人死已经不能复生,尚祈节哀为是。”

老人这才缓缓地将千媚公主的身子放倒,从地面站了起来,恨恨地说道:“唉!想不到我还是来迟了一步!那老虔婆,实在让她死得太痛快了一点!”

罗天赐连忙表示歉意道:“老人家,我也不知道她已经把这位姐姐害到这种程度,否则,我也不会求情了,唉!好在那个罪魁祸首的苗王,还……”正说到这儿的时候,只听得嘎呱那两只灵禽异兽,突然同声惊叫起来。

大家赶紧回头一看,只见金鹧肭龙,正飞身向着一团在半空里飘浮的白色影子,冲扑过去。

大家还没有来得及看清那团白色影子,是甚么东西,就只感到眼睛一花,金鹧肭龙冲到那团模模糊糊的白影面前,就像撞到一片具有弹性的气幕一般上被震得在半空里,一连翻了几个筋斗方始向地面摔落下来。

罗天赐见状,不禁惊呼一声,赶紧一个箭步,朝着金鹧肭龙摔下的地方,冲了过去,将它们接住。

那团白影,则在此时,像电花一般地微微闪了几闪,就隐没于台后深山的丛林之内,再也看不到影子,使得大家再也无法仔细看清它是甚么东西。

以他们的功力,在今日武林之内,不是一流就是二流了,居然让人把人救走,还在台面留下字迹,都没有半点警觉,此人功力之高,可想而知,假如不是神物报警,将他惊走,恐怕大家死在他的手下,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转念至此,大家全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颤,只感到背上冷汗直冒地楞在原地,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倒是菲菲姑娘年龄很小,心里仍旧没有甚么感触,看到台面所刻的字迹以后,立刻三蹦两跳地跑了过去,边看边念道:

“西院南楼共结盟,齐尊一主统林,三人早已归霸王,尔等不应坏事!事先不知暂不罪,识时务者快投诚,寄语岑家老苗头,速献王蟾保族人。”

念完以后,菲菲姑娘登时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骂道:“呸!好狂的口气,就凭这么一首打油诗,也想一统武林,真是活见他的大头鬼呢!哼!我菲菲第一个就不服气!”

不过,东阁阁主等人,听她念完以后,却不禁眉头深锁地说道:“西院南楼,已经够难斗的了,想不到他们的上面,居然还会另有主人,那会是谁呢?”

苗装老人更脸色惨变地说道:“啊!他们怎么知道玉蟾落到我们岑家的,对不起,我得赶紧回峒瞧瞧,看看是谁泄漏的消息。诸位是本族的恩人,但此事关系非少,我只好向诸位告罪了。”

东阁阁主连忙说道:“老人家既然有事,就请便吧!我们………”

苗装老人不等他把话说完,早已从台面上,挟起千媚公主的尸体,呼的一声掠下祭台!

紧接着身形一转,朝着毒龙峒的方向,急驰而至。这时,方又回过头来,边驰边叫地喊道:“再会了!诸位今后不论有甚么差遣只要通知我岑明忠一声,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当最后的语音,传进大家的耳里来时,老人家身形,早已隐没于山林之内,再也看不到半点影子了。

大家目送老人走后,东阁阁主突然感慨万千地叹了一口气道:“唉魔长道消,想不到又出现这么厉害的一位魔头,武林的纷事,究竟要到那一天才能平静啊!”

说到这里,突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一停,又转头向他夫人说道:“玲卿!我看你还是带着菲菲回家去吧!西院南楼的结盟大会,有我一个人去参加就够了!”

阁主夫人闻言,不禁楞了一楞,茫然地问道:“为甚么?”

东阁阁主皱了一皱眉说:“今天………”

阁主夫人在他一点之下,马上会意,也不禁面带忧色地说道:“那你也不去参加算了!”

东阁阁主说:“那怎么可以,岂不弱了我们萧家的名头!”

阁主夫人不禁从内心升起一丝不祥的感觉,马上摇了摇头说:“自在,那我也不回去了!”

东阁阁主神色一正说:“玲卿,你忘了我们的祖训!”

阁主夫人心头猛然一颤,登时泪下如雨地说:“我没忘,我………”东阁阁主不让她再说下去,又马上厉声喝道:“玲卿!那就不要多说了!听我的话,把孩子带回去吧!”

这时非菲姑娘也听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马上飞奔过来喊道:“不!爸爸,不!我不要回去!”

东阁阁主根本不理她的话,马上喝口发出一声长啸工片刻之后,只听左近一处山林之内希聿聿,传来一阵洪烈的马嘶,由远而近地,朝着祭台这面,急移而至。

嘶声一顿,一团黄云,已由林内急奔而出,眨眼之间,就到了祭台前面。大家定睛一看,马上辨认出来上团黄云,正是以前菲菲姑娘所骑的那匹神驹。东阁阁主不等神驹站稳,早已手臂一伸,将菲菲抓住,朝着她夫人的怀里一推,然后说道:“夫人,尚希以祖规为重,走吧!”

阁主夫人木然地抱住菲菲,脸色一连变了几变,方始勉强地点了点头说:“好,自在,我回去,你可要………”说到此处,早已泣不成声,因此,也就不再说下去,只深情地注视了她丈夫一眼,就猛的一个转身朝着台下的马背上面,跳了下去。紧接着单手一抖马缰,就化成一团黄云,往回程的路上,急驰而去。

菲菲被她母亲抱住,就一直在挣扎着要离开,当挣扎不脱,被母亲抱上马背以后,更急得高声大喊地叫道:“啊!不!爸爸!我不要回家,我要与小哥哥在一起,不嘛!不嘛,”

可是,不管她怎么叫法,阁主夫人始终不停,不一会儿,那喊叫的声音,终于随着马蹄的声音,逐渐消失,最后,终于听不见了!

这时,东阁阁主也忍不住从虎目里面,掉下一两颗泪珠,黯然地摇了摇头说:“孩子,爸爸也是为你好啊!”说完此话,又转过头来,向罗天赐三人说道.!“我看,这次的结盟大会,你们也不必去了吧!反正你们已经化过装了,他们不会认识你们,就直接向边疆去吧。

不过,希望你们不要忘了,在回来以后,一定要到金陵去走一趟啊!”

罗天赐登时表示反对地说:“前辈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东阁阁主说:“贤侄,彼一时也,此一时也,西院南楼,已经有了今天这个魔头在暗中撑腰,我们能捣得散他们吗?”

已经化装为家人的飞虎老人,也点头表示同意地向罗天赐劝道:“天赐!萧前辈的话说得很对,我们就用不着参加了吧!”

罗天赐固执地说:“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那怎么可以不守信用!”

东阁阁主不禁笑了一笑说:“贤侄,这怎么能算是不守信用呢?我们约定的人,都在这儿,只要彼此同意解除约定,不就行了吗?”

罗天赐说:“那是前辈的意思,晚辈自己说过的话,可不能收回!”

东阁阁主对于他的固执,感到非常不解地想了一想道:“贤侄,你是不是为了收日双宝?”

罗天赐摇了摇头说:“倒不是为了这个,那位毒蛇使者潘球已死,两宝埋藏的地点,相信除了我们之外,不可能再会有其他的人知道,只要东西不落到邪派的人手里,收不收回,并没有甚么关系?”

妙手悟空忍不住插嘴道:“没有别人知道,不一定吧!”

飞虎老人不禁瞪了他一眼道:“以潘球那种贪心的人来讲,会把藏宝的地点,告诉别人吗?”

妙手悟空立即警觉自己失口,不禁赶紧将嘴闭上,不再乱说其他的话了。东阁阁主听了罗天赐的话后,不禁感到有点奇怪地问道:“既然你不是为了收回双宝,那为甚么一定要参加呢?”

罗天赐说:“第一,我已经学会了伏魔前辈的“璇玑飘渺步”,即使斗不过别人,自保决没有问题,为甚么一定要放弃这次见识武林人物的机会呢?

第二,我们即使捣不散他们的结盟大会,也仍旧得给他们一个警惕,使大家知道天下还有不怕强权的人存在,否则,大家都表示屈服的话,一旦形成风气,天下还会有正义存在吗?

汪跨御齐,以卵敌石,还不是为得激励人心吗?

第三,潘球虽然不会把藏宝的地点,告诉别人,但万一有人瞎碰瞎撞地给捡去了,照样值得人耽心,能够早一天收回,总比较放心一点!

第四……”

东阁阁主听到这里,不禁摇头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说理由了上这些道理,都没有错,不过,我是不会向他们屈服的这些事情,有我一个人去做,不就够了吗?你何必一定要参加呢?”

罗天赐说道:“正因为前辈不会屈服,所以我一定要参加,所谓一人势孤,多几个人,彼此呼应不更好一些吗?”

东阁阁主不禁又是感激又是反对地说:“贤侄,你有这番意思,我就够感激的了,不过,今天出现的这个魔头,功力如何,你是知道的,就多你们几个人,又能济得甚么事呢?”

罗天赐说:“假如我不认识前辈,自然可以不去,现在明知前辈此去有很大的危险,晚辈却撒手不管,那还能算是人吗?前辈难道要陷晚辈于不义吗?”

东阁阁主不禁感到有点生气地说:“暴虎凭河,圣人不与,讲义气,也得看时候呀!”

罗天赐说:“辈别忘了我会“璇玑飘渺步”,打不过的时候,还可以跑呀!”

东阁阁主实在说不过他,只好让步道:“贤侄,我求求你,不要参加好吗?”

罗天赐坚决地说:“前辈不要再说了,晚辈决定要做事,任何人也劝阻不了!就是前辈不让我一起去,我自己也要参加!”

东阁阁主听他这么一说,只好摆了摆头说:“贤侄,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维持原议吧,唉!年轻人的个性,何必那么强硬呢?不过,其余两位……”

妙手悟空不等他把话说完,马上说道:“请前辈原谅,我孙大的性命,都是恩主救的,只要恩主到那里,我孙大也一定跟着到那里!”

飞虎老人也跟着说道:“天赐是我的侄儿,我……”

这时,罗天赐却反过来劝阻他们说道:“叔叔,孙老,你们倒确实用不着去参加。”

两人同时问道:“为甚么?”

罗天赐说:“此去可以想像得到,一定非常凶险,以阁主前辈和我的功力来说,到时也许还可以勉强自保,你们去了,不但帮不了甚么忙,反而使得我分心!”

妙手悟空忙说道;“恩主不用担心老奴的生死!”

罗天赐说:“孙老,你这么说可以,我办得到吗?”

妙手悟空登时为之语塞,半晌方呐呐地说道:“这………”

罗天赐见状微感不悦地说:“孙老,既然你把我视作主人,那我的话,你听是不听!”

妙手悟空连忙说道:“听!听!”

罗天赐马上接着说:“既然如此,我就命令你保护家叔,在蓝山等我的消息,怎么样!”

这时!飞虎老人已经把问题想通了,连忙拉妙手悟空一把说:“孙老,天赐说得也对,我们去了,反而成了他的累赘,就留在这里等他的消息也好!”事情既经决定,大家又回到原来的客栈休息,准备后天去参加西院南楼的结盟大会。

回到客栈以后,东阁阁主方始向罗天赐询问他们失手为苗巫所擒的经过。

原来当菲菲赌气纵马单独离开,向蓝山出发的时候,罗天赐乘坐金鹧从后追赶。终究飞的比走的快,不一会儿,就让他把人追着了,在陪了几句小心以后,菲菲的气也消了,于是双双共骑继续向蓝山出发。

当他们经过一处山沟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山沟的一处岔道里,大喊救命!

两小闻声,自然不肯坐视,马上朝着岔道里面,急驰而去。

转了几个弯,在一处沼泽前的草地上,发现一个苗装女人,被几条奇毒的蛇缠住,正在那儿挣扎!

罗天赐将手一挥,指使金鹧向前,很快地把几条毒蛇杀死,并替她把身上所中的蛇毒吸尽以后,方始发现她还另外受了重伤!

经过询问以后,方始知道这位苗女,是孟婆的手下,因为曾受千媚公主的大恩,知道他们今天要暗中算计公主,所以偷着出来想去报信。

没有想到事机不密,让孟婆知道了,派人加以追击。苗女武功曾得千媚公主指点,相当不弱,终于让她冲出重围,逃了出来。可是到了这里,又为孟婆驱使的毒蛇赶上,还是逃不出去!

由于耽搁的时间太多,再去报信,已经来不及了,因此这位苗女上求他们去到孟婆的神坛所在将她的邪法破坏,以免千媚公主受到暗算。

把这此一话说完以后,还没有等到他们答应,这位苗女即已伤重不治而死。以罗天赐的为人,自然不愿使死者失望,在埋葬好苗女的尸体以后,决心按照她的遗言,去孟婆的神坛。

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沼泽中央,传来一阵衰弱的老人声音,向他们喊道:

“两位小友,请你们止步,助我一臂之力如何?”

两人闻言向沼泽之中定睛一看,发现在那片泥沼的正中,露出一个头发污秽不堪,神态非常憔悴的老人人头,整个身子似乎陷在泥沼里面,动弹不得!

罗天赐见状心头大感不忍,马上朝着沼泽前面跑了过去,准备进行施救!他的身形方始一动,那位老人已经焦急地喊道:“快停快停,你们千万不能过来!”

两小不禁愕然地问道:“为甚么?”

老人说:“这是一片含有剧毒的泥沼,一点也沾不得!”

罗天赐说:“那又怎么能把你老人家救出来呢?”

老人说:“刚才你们救人谈话的经过,我都知道,千媚公主是我的侄女,孟婆那边的事,刻不容缓,只要你们把那两只神物留下来助我一臂之力,我就可以出困了,用不着你们自己动手,小友,你们肯答应吗?”

罗天赐说:“老人家说那里话来上还有甚么问题。”说完,马上将金鹧肭龙,留了下来,然后飞骑朝着孟婆神坛的方向,急驰而去。孟婆的神坛,就设在那座祭台下面,平日首民祭神的时候,所看到的神奇事迹,实际就是台上台下串通好了的骗人把戏,所以出口的地点设得非常隐秘,假如两小不是得那位苗女的指点,说甚么也找不到这座神坛的所在。

正因为如此,那位孟婆做梦也想不到他们会闯到神坛里面来,事先一点也没有加以防备,所以那盏暗算千媚公主的蛊神灯一下就让他们给弄熄了!

不过,神灯虽然让他们给弄熄了,人却让孟婆用机关给困住了。最后又来了欢喜喇嘛两个魔头几面夹攻之下,那还有不遭擒的道理。

妙手悟空听到这里,不禁恍然地说道:“怪不得我们到达祭台的时候,没有看到两只神物的影子,幸亏我对苗疆的情形,比较熟悉,知道没有这两只神物帮助就是把你们救下,也无法使你们清醒,反正保护你们有阁主夫妇两位,就足够了,所以我拉着飞虎前辈,准备先找到两只神物的下落再说,没有想到这一着还真做对了!”

东阁阁主说:“那你们是怎么找到的呢?”

妙手悟空说:“找甚么!我们离开祭台没有多久,它们就自己找回来了!”正谈到这儿的时候,客栈外面,突然来了几个穿着非常华丽的苗装大汉,由店伙带了进来找他们。

见面之后,不等他们发问,那位为首的苗装大汉上即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小的名叫岑贵,是岑老爷子此地行馆的头目,奉命前来恭请诸位思客,到行馆休息,务请见允!”

东阁阁主等人客气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呢?我们就住在客栈里,也是一样。”

岑贵闻言一惊,变得非常惶恐地说:“诸位恩客,务请赏光,否则老爷子将罪下来,我们………”

东阁阁主见状,知道不答应不行,只好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去打扰一次吧!”岑贵等人一听此话,全都兴奋地跳了起来,马上抢着替他们收拾东西。

东阁阁主则招呼店伙,要他把掌柜的找来算账,岑贵连忙说:“恩客不要管了,此地一切,都经老爷子吩咐过,都记在他的账上。”

那位店伙也恭敬地说:“诸位恩客,就是没有老爷子的吩咐,你们今天为我们苗人除去一个大害,我们也不会收你们的钱的,假如不是老爷子派人情,我们老板,还打算办几桌上好的酒席,向诸位恩客叩谢呢?”这一来,他们自然不好再说甚么了。

到达岑家行馆以后,那里的人,对于他们,就像侍奉皇上一样地待他们,使得他们感到非常不习惯。

因此,第二天一早,他们就起身告辞,提前向南楼总坛出发。妙手悟空和飞虎老人,也同时离开,化装成另一付面孔,寄居到一个非常偏僻的农家以求安静。这一来,无形之中,反倒使得他们两个躲过了一场大劫。东阁阁主与罗天赐两人,在两老获得安顿以后,马上按照预定计划,化装成甥舅两人,迳自往九疑山区摘星岩上,南楼总坛的地点,赶了过去。

当他们快要到达摘星岩前的时候,一看宾馆建设的位置,罗天赐登时感到心神一凛,轻轻地向东阁阁主说道:“前辈,你发现有甚么不对没有!”

东阁阁主茫然地说:“有甚么不对,我看不出来呀!”

罗天赐说:“你老不妨看看,它们的位置,与普通一般建设,有甚么不同没有!”

东阁阁主看了看以后,方始说道:“嗯!不错,好像太过分散了点,东一间,西一间的互不相连!用来招待来宾,照顾起来,实在有点不太方便。”

罗天赐说:“还有,所有上岩的通道,都在宾馆之间,东弯西曲地转来转去,依这儿的地形来看,有此必要吗?”

东阁阁主被他一点,也感到有点奇怪起来说:“不错,那为甚么呢?”

罗天赐说:“阁主还记不记得搜奇八骏的事!”

东阁阁主说:“你的意思,认为那是一座阵图!”

罗天赐肯定地说:“一点不错,而且还是一座极少人认识的上古遗阵,叫做混沌迷踪阵,只要住进宾馆以后,没有人引导,休想离开方圆十丈。”

东阁阁主不禁微微吃了一惊道:“那岂不是还没有参加结盟大会,就要被他们困在宾馆之内了吗?”

罗天赐说:“很有此可能,”

东阁阁主说:“那我们干脆不住进去,另外找个地方隐藏起来,阻止遇会的人住进宾馆如何!”

罗天赐说:“那样不太妥当,我们还是住进去,老实说正是我们捣蛋的一个好机会呢!”

说完又附着东阁阁主的耳朵旁边,如此如此上般这般地说了一阵,只听得东阁阁主点头称赞不止。

不一会儿,两人已经到达宾馆前面的大牌楼下!站在牌楼门口的接待,一见东阁阁主上立即大声叫道:“一字号贵宾,萧大阁主荐到,请总知宾出迎!”

叫声一起,就像变魔术似的,在牌楼门后大路两侧,突然现出两队衣甲鲜明的武士来,每人手里都拿得有一杆银光闪闪的长枪,整整齐齐地站在那儿,煞是好看。紧接着,从大路的那端风驰雷掣地驰来三骑骏马。眨眼之间,就到了牌楼的门口。

马蹄一顿之下,来人已像蝴蝶一般从马背轻飘而下,向着东阁阁主的面前,迎了过来。

罗天赐定睛一看,只见当中一人,正是南楼的楼主葛祥仙本人,两侧两人,靠左的是一位面目阴森的中年大汉,右边则是一位长得非常妖娆的年轻少妇!葛祥仙三人走到东阁阁主的面前,就像是老友久别重逢一样,哈哈大笑道:“萧兄确是信人,夫人呢?怎么不一道来呀!”

东阁阁主冷冷地答道:“想一网打尽,是吗?”

葛祥仙一听此话,不禁脸色一变,但瞬即恢复正常,尴尬地笑了一笑说:“萧兄怎么火气这么大呀!嘿嘿,那位与箫兄一道的小友呢?到那儿去了,怎么不邀他一道来呢?”

东阁阁主还是冷冷地说:“分手啦,人家没空!”

葛祥仙的脸上,似乎流出一丝失望的神色,接着又看了罗天赐一眼说:“这位小友是谁?”

东阁阁主答道:“舍甥林世雄!”

葛祥仙仔细地打量了好几眼,方始说道:“谁的门下!”

东阁阁主说:“家传!”葛祥仙一时已找不到甚么话来说了,只好将手一摆说道:“萧兄旅途辛劳,先请到宾馆休息一下,我们再叙旧吧!请!”

东阁阁主与罗天赐两人,闻一一吉马上昂然地向牌楼门中,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在葛祥仙的引导下,住进了位于宾馆正中的一楝独立房舍之内,罗天赐一看上即看出那是全阵最厉害的一个要点,登时心里有数,不禁在心中暗笑一声道:“哼!看样子,不等会期到达,就得叫我们好看呢,走着瞧吧!”

果然不错,当他们住进这楝屋子以后,葛祥仙他们先辞退出,远离房屋十丈以外的时候,他的态度立即变了,竟然用命令地语气,传音过来说道:“哈哈哈哈!萧大阁主,老实告诉你们吧!如今你们已经进入了龙潭虎穴,除了在明天正式会期以前,表示向本盟投诚,否则,你们这一辈子,也不用想离开这楝屋子了,再告诉你们一句,屋里正中的柜子里,有一瓶效忠水,只要吃了下去,就自然会有人引你们加盟,否则,就等着挨饿吧!”

东阁阁主与罗天赐闻言从屋子里面冲了出去,怒吼一声骂道:“好不要脸的家伙,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算计我们,我们现在就同你们拚了!”叱喝声中,人已跟着他们退走的方向,追了过来。

说来令人不信,他们追来追去,竟然口一是在那楝房子十丈以内,绕着圈子,根本就走不出那个范围,葛祥仙等人,这时根本就没有离开,只不过人在十丈以外而已,事情就那么奇怪,两人好几次都擦着他们的身边经过,却视若无睹地连看不向他们看一下。

这时,葛祥仙等人方始宽怀大放地发出一阵狂笑,离开这楝房屋,不再管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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