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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 部 伤情诗

刘定坚Ctrl+D 收藏本站

第一章情义踏虚空

人生,究竟最重要是追求什么?财富、权势、智能、武功、名誉?要是你已拥有以上的一切,又如何?

二百年前的“万朝”传至万寿圣君,这位武艺超凡、智才谋略傲视天下的不世仁君,拥有别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当时,他感受如何?答案竟是——苦!

上天赐给他能观天预知地运的神能,人上之人却反而更痛苦,因为不久之后,依天象显示,“万朝”必被歼灭,“皇朝”取而代之,万寿圣君又怎不夜夜难眠。

为求他日“万朝”能卷土再来,万寿圣君凭其才智,倾尽国库财宝,选取了“死荫幽谷”,先以神力捣乱“地运”,毒风沙封锁,以免敌人来袭。再大兴土木,穷毕生精力建成“天道”、“天桥”,以作考验“天人”。还有“斗室”,作最后飞升“蓬莱仙岛”之阻。

能闯破天算、地运、人劫,穿龙脉者,便是新帝皇“天人”,可惜的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万寿圣君算出二百年后出现的“天人”,却并非“万朝”后代,万氏一宗气数已尽了!

千辛万苦移地易运,最终原来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多么可笑了拥有一切的万寿圣君,终于领悟人鼻不如天算的道理,人,追求的不是财富、权势、智能、武功、名誉,更不是一个“梦”,而是快乐。他透彻明白了,但快乐又是什么?

这个答案对天智奇才万寿圣君来说,并不太难,一个最爱的人,便是快乐泉源,从此,万寿圣君便全心全意去爱,去寻找快乐。

人生多么可笑,兜兜转转,劳碌大半生,原来已荒废了生命。

万寿圣君把“万朝”的一切留给“天人”,也好想把自己对人生的领悟告诉二百年后出现的他。

他,今天便站在“地支”之上,小丙、沙鹰、病魔、胡说八、史认屁、苦来由、刘一线.关二哥八人,谁是真命天子?

小白昂然傲立,说道:“我终于想通了,‘天人’的出生干支年份,并不是‘天桥’的干支答案。”

答案好简单,但这又怎可能?要是从“地支”通过“天干”的“天桥”,不以“天人”出生干支年份为依据,那又凭什么从六十个可能的干支年份中推算出答案?

小白道:“关键是‘人劫’、‘地运’后的‘天算’,由‘天道’、‘天桥’串成之‘天路’,并不是考验‘天人’的最后一关。继后还有‘斗室’飞升之考验,要是在此已得悉谁是‘天人’,那‘斗室’飞升的考验便毫无意义,二百年前大智若仙的万寿圣君,又怎么会如此胡涂,只是咱们太冲动,捉错用神吧!”

解释的确实有据有理,但听在胡说八、寒烟翠耳里,却是百般滋味在心头,那胡说道便是因冲动而掉下万丈深渊了。

病魔道:“分析得很有点道理,但咱们如何能分辨出真正‘天桥’之干支路,才是重要。”

小白哈哈大笑道:“哈……这个还不容易吗,先前只是被搅迷糊了吧,简单得很,我随便选一个干支年份也能直上对崖‘天干’啊,十两,你是什么年份出生的?”

十两愕然道:“甲……子年,但……随便以我的干支年份……不大可能……好危险……

啊!”

小白笑道:“对啊!‘天桥’的干支年份根本是没据可测的,随心选择跳下去便可以,我看你今天气色红润,依你出生的年份跃下,死了也活该啊,来吧!咱们一起跃下去。”

小白拖着情诗站至“子”字的石墩,回头向胡说八、苦来由等笑着点头,大家的内心竟立时燃起一道信心火焰。小白说得对,便好象有种不能抗拒的力量,自己必须附和。

在越过辽阔大漠,智破墓洞死局后,谁都对小白佩服得五体投地,他是大智者,谈笑用兵,能力绝对是天才领袖。

小白的话已隐隐藏着难以抗拒的命令感觉,众人都对他信心十足,既然命也是他救回来的,即使为他错误抉择而拋弃,那又如何?小白绝对信得过,他说是“甲子”,“天桥”便是在“甲子”的了。

几近盲从附和的十两、苦来由、沙鹰、寒烟翠、胡说八、史认屁、刘一线及关二哥,全都挤在“子”字石墩之后,打算要跟着小白,一个一个的跃下去,为对小白的信任投下性命作赌注。

小白回身对大伙儿道:“多谢各位对小白的信任。人与人的相处,每每便是欠缺了各位的这一份紧密关系啊!昔日同甘共苦,今日出生入死,手足之情,根深蒂固!”

小白伸出手来,把情诗的手按在自己手背上,跟着十两、苦来由、寒烟翠,一个又一个的伸出手,彼此的脉动心跳,相互传送,将各人的心头暖意,也带到每个人的全身。

手牵手、心连心,今天要是选择错误,便一同粉身碎骨,十八年后,再续友情又如何!

小白拖着情诗,笑道:“找到宝藏,我先送你一颗大明珠!”情诗笑着点头,二人同心,双手紧扣,一跃下……

虚空空中两情重,虚幻幻梦醉情菠。

迷迷茫茫忘悲病,痴痴呆呆爱相拥。

生生世世偕鸾凤,飘飘缈缈梦云中。

手牵手破风乘风,心连心你浓我浓。

意互通,笑无穷,我领天将儿仙踪。

大智勇,夺天聪,天上人间迎神龙。

等!

孤寂又再在“地支”蔓延,大伙儿都下去了,只余下病魔、小丙、疯刀与独孤盾。

难耐的死寂悄悄侵入心中,慢慢的蚕蚀斗志,把恐惧唤醒,教你明白什么是可怕、什么是失落、什么是无助。

“不!我决不罢休,我定是天人,‘万寿无疆’是我所有,天桥,好上你们给我下去觅路!”已半陷狂妄的病魔,再受死寂摧残,深知必遭淹没,暴喝狂嚎,竟一手抓住独孤盾,便高高举起。

“今年是‘庚辰’年,‘天桥’便定是‘庚辰’,你给我下去觅路,去啊!”奋力拋扔,病魔便把慌张的独孤盾飞射而下,从“辰”字石墩直拋扔向对崖“庚”字石墩的直线位置。

小丙、疯刀都好希望病魔的决定没错,只要“天桥”真的是“庚辰”,二人都可以活命了,否则,已半陷疯痴的病魔下一个要拋扔的,不是自己又是谁?

疯刀已全身抖颤,他好怕面对死亡,他已忍耐了六十年,不能死,是他对自己的唯一要求,怕,疯刀好怕……

小丙斜睨九十岁足的老头儿,笑道:“冷刀疯杀人不杀错,血刀锋夺命不怕祸,杀错不放过,惹埚不怕多,只怕疯刀来杀我!”

听罢,疯刀头儿像重了千斤,低低下垂,心好痛,好痛。

小丙道:“小丙今年十八岁,儿时每回跑到榕树下的树荫处,总爱听那老头儿吹牛皮的江湖故事,他常常胡说八道,胡扯乱夸,但小孩们都喜猷听他述说无中生有的江湖逸事。为什么啊?因为他脸上有一道疤痕,一道斩得左目爆瞎、直破口角的凄厉疤痕。

他绝对值得自豪的疤痕,因为,这是疯刀大侠赐给他的荣誉。”

疯刀的头垂得更低.更低,眼泪已欲夺眶倾出。

小丙道:“那位老头儿挨了杀人从不放过的疯刀大侠一刀,竟然不死,脸上的疤痕,成了大家敬重他的凭据。谁都佩服老头儿的坚强,遇上疯刀大侠,竟然不死,疯刀大侠,是咱们从小便在脑海扎根的名号,今天,我小丙终于遇上他了!”

疯刀突抽刀出鞘,对小丙道:“住口!什么疯刀大侠,失去了性命,大侠名号又有个屁用。”

小丙笑道:“失去斗志,疯刀又有个屁用!”

疯刀活像痴呆了的道:“疯刀大侠,没有了大侠称号,便是疯刀;疯刀没有了疯刀名字,便是……是什么啊?我……是什么?还有什么价值?呵……我还活着啊,但光活着又有何价值?呵……哈……”

忽地,一阵冷风吹来,云雾也涌上了“地支”,云海处处,难辨方向。但随即又来另一阵强风,把“地支”的云雾吹散,一切归于先前,没变样,唯一有变的,是地上多了一滩血,一个死人,一个死了的大侠——疯刀,刀贯脑,被小丙所杀。

小丙呢?不见了,他往哪里去?

病魔环顾四周,唯一的可能,是小丙跃下云海里去了。是生?是死?面对着茫茫然前路,病魔该如何抉择?

怎么还没有人从对崖走出来?云雾愈来愈厚,对崖的视野也给遮住,再过一会儿便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面对未知的前路,该跃向哪一方?小丙他是否已想通了其中玄机,否则他怎会胡乱跃下?“天桥”究竟是什么干支?

太混乱,既然想不通,病魔便索性先坐下来调息一会儿,他告诉自己,急也没用,等,也许是唯一法子。

等啊等,又等了两个时辰,病魔最后决定,走到“庚辰”的位置去,踏在“辰”字的石墩上,他对自己说道:“我猜一定没错,今年是‘庚辰’年,‘天桥’的干支一定是‘庚辰’,必然是那厮独孤盾太恐惧失足跌死了,才不能在对崖出现,我算计的必定没错,跃下去,证明我病魔便是天人,我病魔夺尽‘万寿无疆’宝藏,建国大军破‘天法国’,叫那女人雪无霜再认清自己,你,舍弃我是大错特错!”

跳!一切解决了!

小丙对了,他没有坠下万丈谷底死去,他偷偷的笑,不是因为觉得自己走运、命大,而是因为他最后还能杀死儿时仰慕的大侠人物疯刀,与及害得独个儿留在“地支”上的病魔跃下云海跌死。

他便是那种能害死人便快乐的人,这种人,其实也不该称为人!

所以,当静悄悄站在“天桥”守候的小白,竟见小丙随后来到,他便决意一刀斩下他的头颅。

虽然,斩杀一个百岁外表的老翁,并不是愉快的事,但小白总觉得,杀了小丙是有利无害。

当刀要劈上时,小丙的剧烈绞痛又来了,痛得他没法忍受,竟张口咬住前臂,眼泪飞溅,血花纷飞。在地上不停打滚,比上一回痛上一倍,小丙能抵受么了就算能再抵受,还有九十多天啊,就算是神仙也不可能熬过如此苦痛折磨!

小白放下刀,苦来由说得对,绝对没有人能抵受如此惨绝人寰的痛楚,当下不杀他比一刀赐死,来得更好。

小白一干人等,都踏上了“天桥”,十两第一句问:“怎可能我出生的干支便是‘天桥’路所,我……好胡涂!”

小白笑道:“因为你便是‘天人’呵!”

十两呆住道:“什么?不……我……不……不……天……”混乱一片,口齿也不灵光了!

小白笑道:“傻十两,你的生辰干支年份,我一早便清楚了,对么?”

十两道:“这个……当然了!”

小白道:“胡乱说出来什么十两出生干支年份,便是‘天桥’路所指,是要迷惑那杀神病魔,不让他洞悉其中巧妙啊!”

十两终于大悟道:“啊!原来如此。”

小白道:“昔年万寿圣君设定‘干支’谜局,根本就不太难解,只是咱们都捉错用神吧!试想想,整个‘天算’、“地运’、‘人劫’的作用,是用来考验出一个天命安排夺得‘万寿无疆’宝藏的天人。整个‘死荫幽谷’每六十年才因毒雾风沙暂歇,才有缘让外人进入,以图寻找‘蓬莱仙岛’真正所在。”

“因此,‘天桥’也是每六十年才‘通用’一回,六十年轮一遍‘干支’,从甲子到癸亥纪年,统称为‘甲子’。因此,答案并不是什么年,而是代表六十年的‘甲子’!”

说得明明白白,大家都笑了。也不知怎的,什么难题只要交在小白手上,他总能迎刃而解,小白啊小白,怎不令人折服!

只要病魔胡里胡涂、胡乱的跃下,摔死于万丈谷底,那便无后顾之忧了,小白的计谋是要一石二鸟,既能直往“蓬莱仙岛”,又能除去病魔。终于,成功了,只是却来了个小丙。

小丙的智谋当然不及小白,但他对一个答案很有信心,小白,他是“天人”,既然天人也跃向“甲子”,那便一定错不了。那病魔自以为是天人,便肯定死个粉身碎骨。

聪明的小丙步随天人小白之后,他如此选择,总好过被那病魔不如扔向何处吧!

大伙儿由小白与情诗领路,拨开重重的云海,慢慢前行,但走不了多远,却闻得有虚弱的声音传来。

“十……两……十……两……”是谁在呼唤十两?

“伍穷!伍穷你没死?”十两不再理会什么云雾,便直扑向虚弱声传来之处。她先触摸到一阵阵温暖、一丝丝温馨、一点点温柔,她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拥住伤倒在“天桥”上的伍穷。

一个“已死”的伍穷,却活生生出现在众人眼前,小白握着这挚友的手,一种难以形容的隔世重逢的滋味,疾涌心头。口还在,但说不出话来,天意如此,咱们都命不该绝。

命大的伍穷,被天母娘击下云海中,恰好命不该绝,未到时辰赴枉死城,重伤倒在“天桥”上。他当然不清楚自己运气奇佳,还在心中咒骂,怎么小白们还没通过“天桥”

上“蓬莱仙岛”,教重伤的自己留在桥上又痛又疲,半昏半醒的只唤着唯一心爱——十两。

苦来由立从药囊中取出些特效药散,倒入伍穷口里,再坐下以内力替他疗伤,不一会儿,伍穷已能站起来。

小白笑道:“你这副骨头真行,活像金刚不坏,他日再去赌坊,倒可逐根铁骨头押下当赌注哩。”

伍穷笑道:“哈……这个当然,每根算押上十两银子,十根便一百两,呵……也该可赌个一天半日吧。入门先押大,连押三口过三关,再押三口单一口双,过七关斩……”

伍穷说得眉飞色舞,却突然静止了,因为他的身旁站着大克星十两,十两听得恼了,便转过脸背着伍穷。

“不……此生不赌,有钱便交给我娇妻,她掌握一切财权,每天只给我一文钱,教我两手空空,终生不敢再入赌坊!”伍穷在十两耳畔说啊说,一堆废话后又是一堆废话,烦透十两。

十两恼道:“天下间哪有人要嫁你,为你管钱管财,怕你大婚当天,便把娇妻都输掉了啊,哼!”

伍穷忙捉着小白道:“啊,对啊!小白,那就烦你多买一个十一两、十二两、十三两,给伍穷卖掉一个,又来一个好了!”

十两气得跑回小白身后十步,低下头来,却会心微笑。

十两便是十两,如何气恼,总不至发怒,如此温柔娇娃,伍穷这小子竟能夺得芳心,真是大福大运。

为免“地支”上的病魔得悉众人未死,小白们就待在“天桥”中等,等了半天,当云海翻涌,遮盖了对崖“天干”十座石墩,才再踏步过桥。

那病魔已掉下万丈谷底了,死不足惜!

“蓬莱仙岛”就在前面——

第二章斗室飞升谜

从“甲”字石墩再攀前,拨开重重浓雾,是一张又一张的笑脸。都是纯洁如白玉,天真可爱的笑容。

合共一、二百张笑脸,在迎接“天机仙子”情诗回来,清一色少女,尽都是十多岁的姑娘们。快乐的童真,没苦欠愁,活在“蓬莱仙岛”上,唯一的忧,便是天母娘的责骂。

但她到了“天道”守护,大伙儿又可以随便嬉戏了。

只是情诗一到,便乖乖排好,向未来的主子天人鞠躬又鞠躬,但一共十一人,哪个才是天人呢?

情诗道:“他们便是‘地岛’上的仙子,咱们从小被天母娘教养,一起生活,都是情诗的好姊妹哩!”

“哇!”已忍耐了许久,实在不忍小白为她担忧的情诗,终于按捺不住内息创伤,吐出一大口血来。

情诗的重伤,吓得众仙子们花容失色,苦来由立刻上前探脉,说道:“不能再延误了,必须尽快取得“神药’,才能治好情诗与寒烟翠的内伤,否则便太迟矣!”

“蓬莱仙岛”共分“地岛”与“天岛”,但情诗们一群仙子,活动范围也只在“地岛”,不能穿过“天桥”,一直与世隔绝,跟小白他们一样,只知通往“天岛”之路就在“斗室”。

后山大石壁直上九天,壁上便刻有“斗室”二字,小白们已进入夺取宝藏“万寿无疆”的最后一关了!

破“斗室”之谜,飞升上“天岛”,夺宝藏,便是天人!

鬼迷心窍反杀人,惶恐斗室断魂阵。

十步十字天指引,飞升天岛是天人。

在“斗室”外石壁上,刻有如此诗句,便是解破“斗室”迷阵的提示,只要能洞悉其中意思,入“斗室”破阵,便能飞升至“天岛”上。

情诗喘着气道:“据天母娘……说,要小心……女鬼……杀人,咱们知道的就……

是到此为止了!”

史认屁吸一口气道:“这回,便由我史认屁来解破“斗室’之谜局吧!这答案该是……”

胡说八道;“该是你别再乱放屁打投的时候了!我胡说八不再胡说,你却来胡说八道,真不知所谓。”

史认屁怒道:“什么胡说八道,难道我一定想不出来么了我已想通了呵!‘斗室’内里有鬼,会杀人的,所谓十字十步,意思好显浅啊!连走十步,作向前和横行的十字步法,走完了便开启机关,前面通住“天岛’的路使通了,哈……难不倒我大智若愚史认屁哩。”

胡说八拍掌道:“好啊!好,史大侠果真屁臭又笞,那便尊请大侠先进“斗室’,用阁下的十字步,来打开通往“天岛’之路,让咱们大开眼界吧,来啊!”

硬拉扯史认屁,要他入“斗室”,史认屁只凭胡猜瞎想,连自己都不确信,又怎敢独个儿入“斗室”,只好跟胡说八在拉拉扯扯,胡混一番,尽量推搪。

关二哥忽然道:“便先让我身先士卒吧,再不进入“斗室’取得神药,也就不能及时救活两位姑娘了,小白,你来说吧,如何可破“斗室’,我关二哥为你打头阵!”

小白微笑点头,他仍在想,想得头也发痛,但仍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斗室”谜局跟“天桥”又是截然不同,人在“斗室”之外,只凭四句诗,便要猜想出其中蕴藏的奥妙谜底。凭四句诗的字面解释,隐约得悉必须凭天之指引,接连踏出十步,构成解破谜底之方法,否则将有幻象魔化女鬼之物,进入的人将因惶恐而被杀。

零零碎碎,不完整也不能完全掌握,小白想了又想,他开始转移思想方法,从二百年前的万寿圣君设谜局主体方面去想,要考验一个人是否上天安排的“天子”,“斗室”

应布下些什么呢?

除了小白,谁都不敢作声,虽然彼此都竭力去猜想,但心思又怎能超越小白,对着一首四句诗,脑里想来想去也只是空白一片。

全神贯注的众人,忽然被一阵急劲脚步声惊醒,定神凝视,天啊!竟有人已耀入“斗室”,占据了洞口。

小白急道;“沙鹰,别傻!”

城府极深、总爱隐藏内心意图的沙鹰,几经辛苦才守候到这一刻,笑道:“对不起,谁是天人,这个现下难有定论,我沙鹰当了半生小人物,倒好想一鸣惊人、一飞冲天。

小白,我的确也很佩服你的过人天资,但我当跟在后头的小人物已许久了,我好想成为头领,风云人物,再也不甘心成为阁下部属,你懂吗?”

小白道:“出人头地,傲立江湖,这个当然是人所共同渴求的目标。但现下你想要夺取得到的,并非一般成就,天命天人,就算是付出生命来换取,也不一定能得到的。”

沙鹰笑道:“对啊!以我低微天资,要强为天人,当真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所谓。

但小白啊,人就是如此,不到黄河心不死,一到黄河境况悲!我是人,一个普通小人,可抵受不了宝藏诱惑啊,再见了!”

人,有些会因自知之明而临崖勒马,以免掉下粉身碎骨;但更多的人,会因贪念、妄想,而力求幸运之神眷顾,放手一搏。

没有对或错,有的,只是成或败!

沙鹰一转身踏步入“斗室”,巨大的石门便自动关闭。头也不回,迎向二百年前万寿圣君布下的考验天人最后谜局。

如一般庭院大的斗室,没什么陈设可言,在沙鹰眼前,就只有一大堆石块,黑白布一,数算一下,原来合共有二十八块白石,二百八十块黑石包围着里里外外。

依据“斗室”外的诗句提示,明显可知,要破谜局,便必须在不同的石块上踏出十步,但什么是“十步十字”,走十步怎可能走出十个字来?难道是石块下刻有不同的字么?

合共三百零八块石,世间上有什么是以三百零八的数字组成系列,当中有产生一些“字”来?沙鹰实在想不通透,脚步也就不能踏出,只呆呆望着石块,思绪滞停不动。

“呵……笨……嘻……蠢……”四周忽然响起阵阵单字异声,音色微弱,音调尖锐,教人毛骨悚然,心中悚悚危惧。

像似鸟鸣啁啾,又像喘息声声,时而啾啾叨叨,时而嘟哝不止。怪声阵阵盘旋之同时,黑白石块之间,竟又飘升起丝丝烟霞,渐渐幻成女鬼模样,呜呜咽咽的哭得十分凄惨。

涕泪涟涟,呜咽不止,在“斗室”内萦绕不散,愈更教沙鹰心乱神悸,汗毛直竖,活像掉进了十八层地狱里去。

女鬼嚎啕起来,哀声每一下都直刺心坎,喃着一眶热泪,哀恸教人怦怦心跳,飘啊飘!在沙鹰身旁掠过,活像告诉他,自己也快变成冤魂厉鬼了,早死同赴黄泉也罢。

灰心沮丧之色尽展脸容上,再不踏出脚步破谜阵,便难免陷于死局。沙鹰勉强提步,先向前踏一白石,再踏一黑石,催而跳前踏另一白石,杂乱无章,毫无意义的踏步,只望幸运庇佑……

沙鹰神情甚是懊丧,眉头紧蹙,惶急万分,四周掠飞咧嘴大笑的幻影女鬼,不断发出要吞噬沙鹰生命似的恐怖痴笑。

沙鹰正要踏出第三步,披上血发、裂脸满是噬齿的残异女鬼就挡在他身前。一手抓住沙鹰的手,慢慢提起,往自己烂肉血腥的丑脸摸去,感觉尽是腐臭糜烂。

要挣脱甩开手,却又力不从心,女鬼捉着沙鹰五指,在自己腐烂脸容上,刮下一块又一块的腥臭血块、烂肉,令人恶心不已,胸膺顿感抽搐反胃,阴寒刺骨,触目惊心。

极力摆脱,又再向前提步,只想尽快走完十步,但四周八面的鬼声鬼气,阴风幽灵,却是生生不息,不断的纠缠困扰。

有些忽地在耳畔狂嘶惊呼,把心魂都震飞了;有些死状极具可怖,七孔流血。愈见愈诡异,沙鹰只感一片恍惚,心中惕厉怯寒,竭力踏出一步又一步,尽量完成十步规限。

那些女鬼见来人惴惴不安,也就更加放肆,竟开始动手在飞掠过时撕噬沙鹰身上血肉,肩膀甩去一块、大腿又遭咬伤,身体不断受袭,创伤一处接着一处。

沙鹰正要轰开女鬼,但其一竟双手撕开他的肚皮,便把自己“塞”进他腹里。

已开始变得歇斯底里的沙鹰,正不知如何之际,胸口竟凸出一具女鬼丑客来,像要裂胸破出似的。

五爪狂挖乱抓,撕下那丑陋的“入侵”家伙,自己的身体岂容他人霸占!但一个又一个的女鬼分别从身体各方“钻”进去,或头或手从肌肤里凸出,沙鹰快崩溃了,他不再理会其它,急劲狂吐,左右手乱挖乱扯,誓要把可恶的女鬼赶出躯体。

抓呀!哈……撕啊,嘻……扯啊!

不消一刻,一个血肉模糊的沙鹰危危立于石块之上,伤痕累累,疲乏沮丧,双手再也不剩半分力气,口中发出短促的痴笑声。他已完全在“斗室”内失掉反抗能耐,精神状态涣散。

女鬼们肆意穿入其体,又从另一方穿插而出,穿来插去,把沙鹰的身体当作玩乐场所。

每一回,当女鬼穿过沙鹰身躯,便咬掉一块血肉,一块又一块的血肉被噬,过不了多久,身体已是百孔千疮。

茫茫然惶惑失措的眼神,带着一丝痴笑,是沙鹰在迎向死亡前的反思,耻笑自己的狂妄无知么?

一个女鬼直穿过其面庞,五官即刻变成一个大血洞,身体颓然倒下,有如一堆烂泥……

二百年来,从末有人能智破“斗室”谜局,飞升至“天岛”,沙鹰也不例外,单凭一厢情愿,得回来的只会是死亡!

不消一炷香时间,“斗室”的厚厚石门又再缓缓开启,扑向小白等众人的,先是一阵血腥,大伙儿都算计得到,沙鹰已掉了性命。

毕竟彼此曾出生入死,共过患难,得悉沙鹰魂断“斗室”,大伙儿都凄然若有所失。

小白突然一手握着倩诗的手,笑道:“好闷啊,有兴趣跟相公一起闯‘斗室’,玩玩破谜游戏么?”

情诗当然求之不得,笑道:“好啊,一定好玩得很哩!”兴奋之情溢于脸上,如沐春风,心头立时怦怦乱动。

苦来由道:“小白天聪真能人所不能,咱们毫无半分破谜头绪,你却已想通破谜关键,佩服啊!”

小白笑道:“错啦!小白可跟苦老兄一样,对四句诗的提示一窍不通,你以为我早想通其中秘密便大错特错了!”

伍穷也忍不住道:“挑你妖妖小鸟鸟,不大了便闯入‘斗室’找死么?你快想个十足通透再进去。”

小白笑道:“试想想,二百年前智能比天高的万寿圣君,又哪会让天人在洞外便能想通‘斗室’之谜局,要是连拼死的信心、胆识都欠缺,如此又怎能称为天人。一切答案,我相信只可能在‘斗室’里才会发现。”

小白倒也说得大有道理,“斗室”内摆放着什么都全不知悉,又怎能凭空便揣摩出诗句含意来。他的决定,是十足合理的,只不过在毫无把握下迎向死亡,倒不是轻易就可做到。

携着情诗的手,二人心连心,小白笑道:“有好妾侍在身旁,把女鬼的色相都比下去,便不怕被迷情误事了,我的好妹子,她比什么样的女儿都更娇俏、更吸引人百倍哩。”

“嘻……我倒好想见识一下鬼妖们啊!”情诗笑得清纯可爱,绝无半分修饰,坦率、可爱得很。

带着轻松的心情,小白挽着情诗玉手,同踏步入“斗室”,在石门慢慢关闭前,苦来由等多人,都一一与小白提手对掌拍出声响,示意马到功成,大家对小白都充满信心。

小白一定能够翻天覆地,化腐朽为神奇,万寿圣君的“斗室”必然困不了他。

自信笑容,在小白脸上又再浮现,转身踏步,石门徐徐关闭,是接受挑战的时刻了!

并不是太宽阔的“斗室”,除却二十八块白石,二百八十块黑石外,石上还添有血渍斑斑,那胆破血肉模糊的沙鹰尸首,便倒在前方。

情诗不敢哼出半声来,她很怕会打扰小白聚精会神破“斗室”谜局之神思,只耐心静候。

连呼吸也尽量敛静的情诗,但觉小白甫看到地上石块,便笑容满脸,笑道:“情诗,你认得地上熟悉的东西图像么?”

一声讶然,情诗随着便一语道破其中黑石与白石怖成图案之奥妙,愕然道:“是东、南、西、北四天宫之二十八星宿啊!”

小白道:“对了,二十八块白石的排列,刚好就如天上的二十八星宿方位同一模样,其余围在四周的二百八十块黑石,便是构成漆黑夜空,恍如抬头观天象。谁要是对相天之学不明所以,那便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休想能解开“斗室’之谜。”

情诗道;“但二十八星宿的排列,与十步十字解破谜局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倒毫无头绪。”

小白笑道:“二十八星宿共分东、南、西、北四宫,每宫七星,以想象联线成苍龙、朱雀、白虎、玄武四象。每宫星宿均有独特称号。”东宫七星为:角、亢、氐、房、心、尾、箕。南宫七星为:井、鬼、柳、星、张、翼、轸。西宫七星为:奎、娄、胃、昂、毕、赀、参。北宫七星为:斗、牛、女、虚、危、室、壁。

二百年前的万寿圣君,便是布下此二十八星宿谜局于此,来考验天人与天之认知、配合。

情诗虽略有所悟,但仍猜不透十字十步哑谜,她也再不敢发出声响,只见小白已沉思破谜之法中。

小白喃喃再念洞外提示破谜诗句:

“鬼迷心窍魔杀人,惶恐斗室断魂阵。

十步十字天指引,飞升天岛是天人。”

小白道:“十字十步,每一星宿有一字名称,十步踏上,每步一字,二十八字其中的十个字,便组成破谜句子,倒也好巧妙哩。”

二十八个代表星宿名称的字,可组成的十字句子太多,究竟谜底是什么?小白解谜时间已不容拖延了。

渺渺烟升,又是鬼哭悲鸣阵阵传开来,从石块间透现飘出的女鬼幽灵,同样的不断在“斗室”内飞驰。

小白毫不怯惧的站在众多黑白石块前,他要踏出破谜局的第一步了。他很清楚,只要行差踏错,便必定葬身“斗室”。

呜咽的恐怖鬼声,阴寒凄厉,小白与情诗也心胆惶恐起来,鬼哭愈是响亮、刺耳,心头的震动、惊惧,便一点一点加剧。

小白突笑道:“女鬼好凄美啊,但我爱妾可有趣情真得多哩,但也多谢你们来作提示啊!”

说罢,小白便踏出第一步,踩上北宫七星上的“斗星”,再踏向同一北宫上的“室星”,便联成“斗室”二字。

随后三步,先踏向东宫之“心”星、北宫的“虚”星及“危”星,构成五字一句“斗室心虚危”。

小白的笑容一瞬即逝,他首五字是解破了,但还有五字又如何?余下代表二十三星宿的字,究竟可以构成怎么样的五字一句,配合上句,能合理地联成意思破谜局。

鬼哭呜咽不绝,女鬼已愈来愈多,更开始向小白作出攻击,左闪右避的小白,正不知如何对付痴笑待宰的闯阵者,小白突然惊醒,便通明了个中最后玄机。

小白笑道:“原来与你们有关连,好巧妙啊!”

张口噬向小白的丑陋恐怖女鬼,小白突挺臂迎击,信心十足的拍向女鬼,说也奇怪,女鬼竟立时烟消云散,化作虚无。

小白在痛击迎杀飘飞射来射去的女鬼同时,已迈开余下五步,踏向南宫的“张星”、“翼星”,东宫的“罡星”,北宫的“女星”及最后南宫的“鬼星”。

十字十步,便是“斗室心虚危,张翼亢女鬼”。

小白昂然抬首笑道:“斗室心虚危,张翼亢女鬼,踏对了吧!”

最后一步踏上,立时天摇地动,整个“斗室”也如天威地震般不停摇晃,情诗一个踉跄便跌倒地上,隆然巨响同时爆发。

二十八块黑石,竟似被小白激活了机关,突然急速向上冲天拔起,顶头上的乌云不停被冲散,小白便随之“飞升”,直上九天高。

“斗室”已渐渐倒塌,它的神圣任务已完成了。

大家先感到天摇地动,再见“斗室”石门崩裂碎破,处处倒塌,苦来由立刻闯入救出呆住的情诗。大家但见拔天高升之“天柱”,气势膀礡,看得目眩神迷。二百年前竟已布下如此伟大奇阵机关,可想而知,当年的万寿圣君,为了“迎接”今日飞升之天人,投下了多少心血!

小白便是天人,今日飞升上“天岛”,又将有什么奇遇?

“天岛”,之上,究竟又有什么?

“万寿无疆”宝藏,就在“天岛”之上么?

要知其中秘密,唯一的方法便是静候。等待小白带回“神药”,救活情诗、寒烟翠,也带回中土,希望能治好小白最心爱的梦香公主。

小白,全靠你了!——

第三章月缘神药苦

冲天飞升,穿过一层又一层浮云,直射九天之上,小白渐渐闻得阵阵呼声,声响愈来愈近,愈来愈响,直至响彻云霄,脚底下已停了飞升之势,小白已抵“天岛”,真正建于半空之上的“蓬莱仙岛”。

浓雾浮云中不断传来之万众呼声,已清晰在前,不断重复着:

千秋功业一片天心,百战长征震古烁今。

人间德凤祥麟仙胤,神恩浩荡广泽万民。

尊尚玄穹天步仙登,望称无极太上天人。

云雾渐渐散退,小白被眼前所见吓呆了,在他面前,身穿官服的百千文武官打扮者,全俯伏跪在身前,布满整个广场。

金光四射,惊觉回首,天呵!整座金堆银山,就在身后,珠光宝气,万千遍布,尽是亮丽夺目,教小白这个从不为财宝动心者,也禁不住看了又看,叹为观止。

如此大批金银财宝,恐怕十辆马车才能载走,拥有者何止富可敌国,简直是富甲天下。

小白在凝视财宝之时,百千俯伏跪拜大臣,仍不停的在念那恭贺词,什么千秋功业一片天心,百战……念个不停,小白对这些奉承词又哪会入耳,心中顿有厌烦之意。

小白道:“好了,好了,别再说下去!”

立时鸦雀无声,全都不敢再多发一言片字,小白的话就像圣旨纶音,教百千大臣都惟命是从。

“先起来,找个人上前跟我说个明白好么?”小白的这一句话,却又不灵了,下跪俯伏者,没半个敢动,小白也摸不着头脑,走下至众人身旁,不停的叫唤大伙儿起来,却仍是无人有反应。

小白说得疲乏,当回到前方高台,下望跪拜自己的群臣,一种高高在上号令天下的皇者风范油然而生、他明白为什么大家不肯起来了,便朗声道:“众卿家平身!”

果然,大家立时抬腿平身站起,但面对小白,仍是低下头儿,不敢直视。

只要小白愿意称呼群臣为自己臣子,群臣便任由指挥,他终于明白到其中关键了。

小白道:“卿家们,谁先上来把当前情况述说个清楚明白,让孤家来个透彻了解?”

一个锦衣武将恭敬拜礼,上前道:“御前锦衣卫太初,请皇上赐准微臣详细启奏。”

小白道:“准奏!”

太初道:“谢皇上!微臣先贺天人飞升,得以成为“蓬莱仙岛”正主文皇,咱们一群辅助大臣,早已在此久候,任由差遣。皇上身旁之财宝,也全为天赐给文皇所有,只要皇上令下,咱们群臣自当替皇上东征西讨,建立帝国皇朝。”

小白道:“蓬莱仙岛之上,官民共有多少啊?”

太初道:“回禀皇上,仙岛共官民八千,皆为武帝悉心调训栽培,忠心为皇上建国立业效劳。”

小白愕然道:“武帝?谁是武帝?”

太初道:“武帝便是掌管“天岛’九五之尊,‘地岛’及中土,则由文帝皇上统一,二帝分天下,各司其职,相得益彰啊!”

小白道:“原来一切早有武帝在安排,好!太初,你便先为本皇说明百官结构。”

太初恭敬道:“遵旨!依武帝系统区分,皇上以四部主掌国体,分别为微臣太初都督率领之‘御部’,司职御前帝皇事务,文武兼顾。座下二十四‘节气锦衣臣’,立春臣、雨水臣、惊蛰臣、春分臣、清明臣、榖雨臣、立夏臣、小满臣、芒种臣、夏至臣、小暑臣、大暑臣、立秋臣、处暑臣、白露臣、秋分臣、寒露臣、霜降臣、立冬臣、小雪臣、大雪臣、冬至臣、小寒臣、大寒臣等。”

“太元都督主掌“吏部’,司职政务官事系统,座下六十干支侯,从甲子侯至癸亥侯,分列六品官阶,统一处理国家政事。”

“太极都督主掌‘兵部’,司职兵权用武,为皇上攻守掠地,夺河山定天下。座下共率十六星官,分别为十天六宿,继有天狗官、天杜官、天阴官、天庙官、天仓官、天记官、天将官、天高官、天栖官、天洞宫及哭宿官、奎宿官、参宿官、翼宿官、张宿官及鬼宿官。”

“太阴都督主掌“刑部’,司职立法、处刑执行,同时监察全国官员操守、德行。

座下共二十八星宿太尉,也就是角、亢、氏、房、心、尾、箕、斗、牛、女、虚、危、室、壁、奎、娄、胃、昂、毕、筲、参、井、鬼、柳、星、张、翼、轸太尉等。”

太初都督的一番详细说明,把武帝为小白预早设定好的皇朝百官系统,条理分明地解释得清楚简洁。四都督分管四部,整个国家行政、立法、军事、监察,完全掌握,能设定如此有条不紊之严密架构,对国家统治之事必定大有心得。

殿下四大都督、十六星官、二十四节气锦衣臣、二十八星宿太尉、六十干支侯,全皆神俊威猛,目光如炬,一脸精干之色,位位都是说不尽的气宇轩昂,肯定内功及外家功均乃一等一高手,有如此无敌武才相助,要得天下,信心自然大增。

太初捧来金盘,之上承着一具青铜铸造的虎状物器,太初都督下跪,双手举起金盘道:“请皇上亲领‘虎符’,号令我军八千,为皇上顺应天命,建国立业,开朝立万,一统天下!”

殿下众官齐颂道:“建国立业,开朝立万,一统天下!”

小白双手接来“虎符”,一道霸皇气势凛然暴现,心头急涌激动思绪,殿下众官同声呼喝,为他们的新帝皇歇呼喝采,声震寰宇。

小白道:“能统率如此精锐神兵,要得天下又有何难?惟是本皇现下却在忧心所爱及好友,正危在旦夕,必须得“神药”才能治愈,太初,三宝之一的‘神药’在哪里啊?”

太仞道:“回禀皇上,‘神药’非在此,而是在“瑶池’武帝手中,武帝可……不会交给皇上的啊!”

小白笑道:“好!那本皇只好会一会这位为我安排好一切的武帝,顺道说多谢啊!”

太初引领小白到“蓬莱仙岛”尽头之“瑶池”内,四周寒露凝霜,参天古树披上白袍,如此冰天雪地却另有一番景致。

大雪纷飞,浪漫凄迷,太初道:“回禀皇上,“瑶池’乃武帝禁地,圣旨只准文帝驾临,恕微臣不敢再随前进。”

小白惟有让太初离去,独自在风雪中寻觅谒见武帝。行行复行行,眼前所见,愈觉景致怡人。

冰湖上有冰雕画舫,冰砌之偌大宫殿,玉石梯级、龙座巨柱,全为冰制雕成,如此精心造工,的确令人大开眼界。

小白转到龙座之后,却见一座巨大的“冰墓”就在眼前,龙座之后便是“冰墓”,背向相对,确是太怪异。

“冰墓”上刻有一首诗句,内容凄美之极,小白竟被吸引得完全投入,个中浪漫感人,愈读愈有深层意思,思潮起伏不定,脑海思绪盘旋翻飞,阵阵伤心感动涌上心头,眼眶一红,竟情难自禁,泪水欲夺眶而出,以哭声表示乃写诗人的知音。

“天人已贵为九五之尊文帝,眼前唯一目标,便是带领我穷五十年心血为文帝悉心调训出来的‘天将神兵’,建国立业,其它绝无重要,天人文帝,忘记‘神药’,回去吧!”

冰殿突传来具深厚内力之声音,直打入小白脑际,原来乃是武帝的千里传音。

小白道:“要是不能得到‘神药’救治我心所爱,什么九五之尊,我亦没兴趣安坐龙位啊!”

“哈……”一阵阵悲楚笑声传来,苍凉寂寞,是何等的肝肠寸断、何等的伤心难过。

白雪飘飞风动,一个熟悉的影像飘现眼前,小白楞住定睛,他长着“紫雪虫花”千年老树上的“树人”?

“树人”便是武帝!武帝便是“树人”!\

小白恭敬礼拜道:“原来前辈便是武帝!”

武帝淡淡道:“原来武帝便是——万寿圣君!”

教小白怔怔呆着的一句,他实在难以接受,眼前长得如一棵树的武帝,整个人肤如树皮,手足如树枝,体无生气,竟然是活了二百年的万寿圣君,实在不可思议。

人,怎能活二百年而不死?

万寿圣君走至冰墓前,轻轻按着碑石道:“月缘,咱们一直等待的天人,今天终访瑶池了!”

原来冰墓便是当日在千年老树遇上的干尸月缘之墓,看来万寿圣君对此已死女子,实在念念不忘鹣蝶之情,痛苦难当。

万寿圣君道:“朕能长生不死,万寿无疆,原因便是月缘尽毕生精力为朕炼成‘神药’,凭‘神药’之助,吸收天地灵气,人如树木般生长,机体突变,人是树,树是人,草木尚能叶生叶落,生息循环,人当然也就同样可活数百寒暑。不死是人生,但人生可不一定比死更快活!”

“神药”竟真有长生不死神效,小白博学多才,但当下也难以置信。然而现实摆在眼前,却不由你不信啊!

万寿圣君再凄然道:“月缘,是天下间最不可多得之天赐仙人,你要拿取她的‘神药’,却要同样承受‘神药’为你带来的苦啊!不如让朕把“月缘神药苦’的故事,告诉你——”

“二百年前,朕观天象得悉‘万朝’气数已尽,天劫难挽,唯一补救之法,便是觅仙境建成‘蓬莱仙岛’,改地运移龙脉,构成一甲子开启一回的‘死荫幽谷’,以迎接二百年后新帝皇天人圣驾,助之完成霸业基础,为‘万朝’后裔求福,‘万朝’才不知因无尽杀孽,而落得极其悲惨的灭族绝子绝孙祸劫,而留有后裔。二百年后便有‘天福’之助,与新帝皇一争天下,留下‘一线福缘’!”

“当然,万朝福缘后裔能否脱颖而出,立国为帝,重振‘万朝’,那又是要凭借他个人天赐能耐了!”

“朕的西宫爱妃月缘,为达成朕长生静待天人现身的最大心愿,竟穷尽无限心思,殚精竭虑,一方面助朕乱乾坤、移地运,建成‘蓬莱仙岛’;一方面又不眠不休为朕炼成‘神药’。哈……‘神药’终于大功告成,‘龙脉’、‘死荫幽谷’,‘蓬莱仙岛’也彻底成功,可惜,月缘已为朕付出太多,精尽劳损。她一生只盼为朕诞下结晶龙儿,也曾经七度怀胎,却都因气血亏损而夭折,最后临终前又怀有朕的第八胎,她含泪对朕说,对不起,月缘已无力安胎,始终未能带龙儿投胎,缘尽情绝了!”

“朕的半生,皆沉醉于未知的二百年后,能藉天方改地运,保住本朝血裔福缘,助天人建立帝皇千秋基业,是何等自傲,朕非但在位时叱咤风云,更把力量展延至二百年后,能有此成就,舍朕其谁啊,哈……”

“可是,当月缘离开朕的一剎那,朕才清楚透彻,人生,原来最重要的,并非什么‘长生不死’,并非‘鸿福齐天’,更非‘万世颂赞’,最重要的,是月缘能留在朕身边,为朕梳洗洁体,与朕相拥呵暖,共朕同笑齐哭。情爱,才是人生的最重要,只可惜,谁会珍惜当还拥有,将要逝去却不可挽留,想挽留贾在太荒谬,留下苦楚我承受!”

小白凝视冰慕,慢慢的把刻在冰墓上的诗句一字又一字的解读:

爱人是情人,情人是佳人。

佳人是夫人,夫人是神人。

神人是助人,助人是福人。

福人是骗人,骗人是官人。

官人是谁人,谁人是笨人。

笨人是天人,天人是泪人。

爱人原来最真心,情人原来最关心。

佳人原来最担心,夫人原来最忧心。

神人原来最狠心,助人原来最开心。

福人原来最无心,骗人原来最伤心。

官人原来最偏心,谁人原来最痛心。

笨人原来最倾心,天人原来最痴心。

泪人原来最死心,死人原来最真心。

情真爱又真,快乐是人生。

情真爱相分,半生空遗憾。

情爱没缘份,一生不饶人。

情爱寂寞人,寂寞是人生。

二百岁的树人在哭,痛哭,小白也在哭,为伤心人的真心滴泪!

“情爱能折磨生人,教朕苦陷而不能自拔。天人文帝,你对情爱之重视,不下于朕,钟情不惜拼死来此夺“神药”,为友情不惜千辛万苦取‘紫云虫花’。朕再多说一遍,古往今来,盘踞龙座的九五之尊,又何曾有过如你这般有情有义者!位极人群,必须冷酷无情,绝爱绝义。群臣皆蝼蚁,死不足惜,情爱不能断,江山梦难圆。拘泥情爱仁义,就算当了皇帝,也是早晚江山不保,放弃‘神药’也罢!”

小白笑道:“我还是那一句:情义比江山重要!”

万寿圣君叹息道:“好!那文帝要得‘神药’,便以‘江山’来换好了,只要文帝交回号令‘天兵神将’的‘虎符’,朕便换你‘神药’,你可带着宝藏、神药,与及朕已交给你的轩辕神兵‘赤龙’回‘地岛’去,继续走你自己确立的路!”

小白笑道:“谢武帝!”

毫不犹豫的小白,竟立即递上“虎符”。

万寿圣君接过“虎符”,无奈叹息道:“唉!天意弄人,既让你成为一代君主,却偏生你为仁君,于四国四族乱世。仁君,只可能在风调雨顺的继任皇位大统情况下出现,乱世仁君,自招灾祸,文帝,你的情爱仁慈,将为你一生带来无尽苦痛伤悲呵!”

小白笑道:“万寿圣君,敢问一句,你,快乐吗?”

万寿圣君轻抚着冰墓叹道:“失去月缘,朕的一生也不再有快乐可言!以为苦候了二百年,勇猛超凡的新帝皇会照耀我目,让我重燃快乐火花,可惜,失望令我快乐不起来。”

小白道:“那敢问圣君,月缘快乐么?”

月缘快乐么?圣君呆住了,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这问题,月缘不能诞下麟儿,当然不快乐,但她却含笑而终,她,该快乐吧!

小白道:“圣君对天象、术数之学掌握极深,能参破未来,当然便为自己及他人未雨绸缪。但这又如何?圣君的人生极之成功,但可却苦而不快乐。月缘虽有遗憾,却有着快乐人生啊!我小白天命如何,是天意安排,我能掌握的,则是愁苦或多添快乐。成功或快乐,圣君,你想一想,给你再选择一次,你是否会放弃快乐啊?”

圣君摇头道:“那便只得由你自由选择好了,只可惜,未超脱勇猛的小白,始终不能发挥‘赤龙’十成威力,你能破锁拔剑,‘赤龙’已认定龙血之主,惟是‘赤龙’要挥出极尽光芒,可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啊!”圣君抚着“赤龙”欺息不已。

从冰墓顶端开启机关,圣君取出一个精致绣凤锦盒,交给小白道:“此乃月缘余下之最后‘神药”,能治天下百病重伤,具起死回生之效,如能从我习练吐纳天地灵气之术,更能长生不死,如今,便交给你吧。切记,一人必服一颗,不多不少,不能稍有差误。”

小白取过锦盒,心头激动不已,他最爱的梦香公主、小妾情诗,还有寒烟翠,都有救了。

圣君转身便消失于风雪中,临走冷冷道:“失去‘天兵神将’,他日成皇立国,你将荆棘满途,苦不堪言。唉!情爱,可真害人不浅,文帝,好自为之吧,再会了!”——

第四章寂寞的情诗

小白回到“蓬莱仙岛”大殿,一众“天兵神将”,竟已消失得无影没踪,原来磕首称臣的众多高手,也因为小白手中的“神药”,都离他而去了。但小白连半点失落的感觉都没有,能救回自己最心爱的人,失去帮手又如何?何况自己还有将军、血霸王与铁甲兵,加上一大批金银财宝,要立国为皇,倒也有十分信心。

花了好大一番功夫,小白才能把财宝一一搬到石块上,再由来路下降回“斗室”,来来回回了许多次,终于把一大批财宝全带回“地岛”“斗室”,再打开石门,把伍穷、苦来由等吓得目瞪口呆。

笑声震天,不断的鼓掌欢呼,小白果然不负众望,解破了“斗室”之谜,更带来了众人日思夜梦的财宝。一再大显智能神能的小白,在胡说八等一众人心中,那首领皇者地位,已是牢不可破。

伍穷看着一大堆金银珠宝,最是发疯,索性跳入其中,以金银宝物把自己包裹起来。

伍穷笑道:“哈……天下间又有哪一间赌坊敢接受我伍穷下注啊,只要嬴一把,便要赌坊一败涂地,嬴回整个赌坊,我伍穷是天下最大赌坊主人,赌尽天下无敌手,哈……”

“哈……”竟有人和笑,和笑声过后,伍穷便再也不笑,因为笑的人是十两。

伍穷连忙收敛不敢再笑,尴尬道:“我……说说笑而已,不赌、不赌,我伍穷穷足了半生,又还哪敢再赌哩!”

小白道:“这次能克服千辛万苦,得取宝藏,各位也一同付出不少血汗,咱们便一同分配各自一批财宝,建立自己喜欢的满意生活,不枉此生,算是各得所求吧!”

“不,我反对!”拒绝小白建议的竟然是刘一线,他径自走至小白身前,凛然道:

“咱们已商议决定,这笔财宝绝不能分,我们非但要富足,更要荣华富贵,名利权势都一并在手。”

史认屁道:“我还要为我儿报仇,杀主谋小黑。”在旁的小丙立时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异议。

胡说八道:“要反抗‘神国’,杀神教大老夫妇;永享富贵,小白,咱们要的是‘力量’!”

小白道:“哈……各位也太瞧得起我小白了,要把一切都押在我身上,携手建国立业。但要在四国四族外,再加一个新国,要付出的可不止是这些大家应得的财宝,还要押上性命,甚至是家中大小老幼,不分你我,都要以性命来换取成功!”

史认屁道:“我第一个振臂和应,以后出生入死,同富贵共患难,有福同享,有祸同当!我门下“残贼”七千,便全交在小白手里,任由指挥,绝不食言!”

关二哥道:“我和大哥的‘草芦黑栈’八千杀人部下,也甘心臣服小白麾下,任由差遣指挥。”

胡说八道:“哈……我这老匹夫手下无兵没将,只好为小白成皇为帝拋头颅、洒热血,冲锋陷阵,身先士卒也罢!”

深得众人支持,小白感动得难以自制,一跃至金银财宝堆上,拔剑振呼:“好!既然天意要我小白为皇,我又岂能逃避,今后与各位兄弟一同攻城掠地,建立新国皇朝,待我登基为帝,便分封各位大哥每人一城,四大城主护我小白,哈……有意思。”

“把他妈的大奶奶皇帝都一个一个轰走,拆掉烂龙座当柴烧,统一天下,惟我小白独尊,我这不知所谓挑那妈妈伍穷,当个定天王便是,哈……没异议,没异议!”伍穷说得兴起,活像明天已是登基大日子,手舞足蹈,狂态毕现。

小白道:“现下先别谈这些,‘神药’救人为先,寒烟翠、情诗、梦香公主,都有救了。”

小白取锦盒至情诗、寒烟翠前,打开盖子,阵阵馥郁熏香扑面而来,教伤重的二人立时精神为之一振。

能摆脱伤困,重掌生命火光,当然欢畅莫名,但小白却呆呆望着锦盒,一脸愁苦,久久不能自已。

小白道:“是苍天弄人还是什么?每人一颗治病的‘神药’,偏偏只有两颗,咱们却共有三人垂危,哈……苍天啊,你又在考验小白了!”

原来锦盒之内,只有两颗“神药”,梦香公主、情诗、寒烟翠三人中,只能救其二,余下的一人便必须牺牲。

顿然间欢乐气氛一扫而空,四周尽是沉默死寂。怎可能舍弃一人?怎可能只剩下两颗“神药”?

“‘神药’是小白取得的,当然应该先用来救他的梦香公主与情诗姑娘;苦来由,你使用你余下的五指与那小东西来为我续命,在余下日子再好好想办法医我痊愈吧!”

说得轻松的寒烟翠,竟毫不犹豫放弃生存希望,她,是因为已感受到情爱之重要,切肤之痛,落在他人处,不如一力由自己承担。说是伟大,是因为情爱实在伟大!

小白凝视着情诗,没说什么,也实在不知可说什么!

情诗却是一脸天真的走向小白,笑道:“相公从来是个信守诺言的大丈夫,对么?”

小白轻轻点头。

情诗从衣衫内,取出那条梦香公主的手帕,悄然道:“相公说过,只要小妾能想出公主藏在内,赠送给相公的第二份礼物,相公会为小妾达成一个愿望。”

取出火折子,在手帕之下舞动,热力使手帕起了变化,渐渐便显出一些淡黄色的线条来。

情诗道:“我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公主礼物的含意,但相公说公主的礼物必须用智能来感觉,小妾见识浅薄,惟有往请教寒小姐,问她‘舞夷族’有什么秘密传情达意的方法,她便教了我以火之热力,来焙供出以“无色墨’写在布块上暗藏字句的方法。”

手帕经火力供热,便渐渐浮现出美丽动人的图像,是梦香公主艳绝天下的娇媚芳容,细致精巧,笔法简单,已是灵动如生,绰约多姿,看得情诗也为之惊叹。

小白凝视手帕上活灵活现的梦香艳容道:“当我再回中土,公主可能已成毒狂,全身胀破爆裂,往昔艳色不再。因此,便在手帕上留下花容月貌,让我终生不忘,永不磨灭!”

情诗叹道:“艳绝天下无双,教人为她粉身碎骨却死而不悔,老天爷呵,任我情诗如何夜夜苦思,也想象不出如此蚀骨铭心的妩媚啊!姐姐,妹妹便把相公交给你照料,来生再续末了缘吧!”

说罢,情诗拔出匕首,便往心胸刺去,欲了结性命,留下一颗“神药”救梦香公主。

小白疾爪如电,及时握住了情诗的手,匕首锋尖,便在胸前一寸停住,争持不下。

情诗微笑道:“小妾已破了藏于手帕内公主芳容之谜,相公可不能反悔,不达成小妾寻死的愿望啊!”

小白的手在颤抖,当然,内心的震动更是起伏不定,忐忑不安。他当然要阻止情诗寻死,但如何解决疑难死结,却又是一筹莫展。

小白援缓道:“你已是我笑家中人,相公不能眼巴巴看着你别我而去,别傻吧!”

情诗道:“相公说过,绝不食言的啊!”

小白道:“傻小妾,那你便上了当妾侍夫人的第一课——丈夫说谎是等闲事,否则,又如何同时应付三妻四妾呢?”

小白五指欲夺情诗手中匕首,但情诗突然反手割向小白手,再踏步迎前,匕首与整个人挺上攻向小白。

以匕首当剑的出招佯杀,又再旋刀割喉,妙绝的剑法强行再要了结。小白又怎会疏忽大意,贴掌封住情诗颈项,刀尖便硬生生地在掌前停下,不能再进。

但同一剎那,已贴住小白的情诗左手,却已拔出小白的佩剑“赤龙”,剑虹惊艳,急掠疾驰,自生反抗强力的神兵,急旋反戳向情诗心胸,小白惊骇中欲抢救,但神兵杀人却是不容有失!

“赤龙”饮血,已穿破情诗心胸,小白只能急拔出剑,戳穴截血奔流出体外,扶住已步向死亡的情诗。

情诗双脚软倒下跪,脸上仍是那百看不厌的纯真清丽笑容,双手合什放在胸前,又作那求神问法状道:“大师,小女子舍命以成全公主与相公的绝世匹配,对也不对啊?”

小白哭道:“笨施主,你可好狠心,没想过你相公会终生抱憾,夜夜梦迥为你的牺牲而自责,永不磨灭啊!”

情诗笑道:“小妾要是能如此令相公永不忘怀,已是心满意足了,那就笨得好有价值啊!大师,求你原谅我相公背弃承诺,拒阻小女子寻死,千万别要他再受伤害、自责,要保佑我相公,回中土建国立业,成毕世无匹的大英雄、大人物,与公主成仙人眷侣。”

小白只感到情诗的血仍是阻封不了的慢慢流出体外,身躯也已愈觉冰凉,一步又一步的迈向死亡。

情诗再问道:“大师,上回我求问,上天安排了我遇上教人刻骨铭心的好相公,情诗好想终生陪伴在侧,当他的快乐好小妾,但又怕天意弄人,阻碍难圆美梦。今天终于醒悟明白了,原来上天安排小妾与相公的一段情,是要让相公更加疼惜公主!”

小白道:“别再多言胡说下去!”

情诗道:“是千真万确的啊,相公失去小妾会痛,小妾只是情浅缘薄,痛只是浅痛,相公与公主情深缘厚,痛便是深痛。浅痛教相公更加彻底明了与公主那段情深义重的爱,明白浅痛与深痛,便会更加疼惜与公主的未了情,大师,我说得对么?”

小白痛哭道:“痛即是痛,再问再痛,不问便不痛!”

情诗道:“痛……即是……不痛……不痛……即是……痛!有佛性,有佛性啊!”

情诗从怀里取出已枯凋、但对她来说却是最重要的“后冠”,是小白初遇时赠送给自己的“后冠”,情诗最爱惜的“定情物”。“相公……可以为……小妾再戴起……么?”

小白便轻轻为爱妾戴上“后冠”,轻轻吻了一口。

小白再抱起情诗,淡淡的回忆起郡首断肠寂寞的情诗:

爱人是情人,情人是佳人。

佳人是夫人,夫人是神人。

神人是助人,助人是福人。

福人走骗人,骗人是官人。

官人是谁人,谁人是笨人。

笨人是天人,天人是泪人。

爱人原来最真心,情人原来最关心。

佳人原来最担心,夫人原来最忧心。

神人原来最狠心,助人原来最开心。

福人原来最无心,骗人原来最伤心。

官人原来最偏心,谁人原来最痛心。

笨人原来最倾心,天人原来最痴心。

泪人原来最死心,死人原来最真心。

情真爱又真,快乐是人生。

情真爱相分,半生空遗憾。

情爱没缘份,一生不饶人。

情爱寂寞人,寂寞是人生。

小白在哭,痛哭,情诗在哭,场中每个人都在哭,痛哭!

情诗缓缓道:“情爱……寂寞……人,寂……寞……是人……生……大师……:……

女子……明白……了,好……寂寞……好冷……啊!”

“斗室”之前,有一个寂寞人,她的身体渐渐失去知觉,只余下冰冷躯体,她,好想所爱的相公给自己那回味无穷的……

“相……公,你……可以再咬……我香臀一……口么?我……好怕……啊……就让……

小妾……在失去……知觉前……再一次……感受……相公……的甜……蜜……呵护……

吧……”情诗已奄奄一息了。

小自便张开口,含着泪咬向情诗,用力一咬,狠狠的咬,要情诗深深记忆这甜蜜温馨。可是……

情诗道:“咬……吧……怎……么……还不……咬……啊……咬……我……相公……

请……请……”

小白脑际尽是回忆,片片柔情,幕幕温馨,又教人如何忘怀!

偶遇、赤裸湖中、清纯脱俗、秀致温婉的脸庞、如花笑靥、配合银铃般的笑声,畅怀怡神。

水,从皓如白雪胸背流连一会儿便向下溜走,一丝不挂的甜姐儿毫不畏羞,自然从容地对着小白的惊呆,发出天真烂漫笑容,指尖轻抚小白鼻子道:“好哥哥,水清湖静,我独个儿不是滋味,来吧,一起畅泳啊!”

“多谢你的后冠啊!多天以来独个儿苦闷极了,你一定是上天赐给我的意中人,好啊!嫁给你从此天天共泳游山,结伴唱笑,太好了,好哥哥,咱们何时结合,双宿双栖啊?”

“好相公,情诗要为你生下十二个白白胖胖的娃儿,全都趣致可爱,男的由你起名字,女的交由我动心思。咱们的家要对着大海,要有浪声、有清风、有白云、有绿叶红花、有你、有我、有十二白胖孩子,相公,你要天天醒来为情诗唱歌。”

“没有啊,屁股儿仍是好端端的左、右各一份儿,有相公守护着情诗,风沙哪敢欺负我啊!”

“大漠风沙吹啊吹,有只马骝怕它追,拥住树干往上去,再看风沙哪里去。爬啊!

爬啊!”

“怎么了?大树干,是不是记挂住家中的美貌好妻子啊!”

“不用怕啊,相公家中有七个好妻子,情诗便是排第八的小妾,白天给相公洗脸倒茶,夜里与姐姐们围着炉火唱曲说笑,唱不动听,便给相公打打屁股儿受罚,总之不要切开四片便是了,嘻……”

“相公,怎么你流沙泪啊!糟糕了,嘻……”

“我是被天母娘派来迎接贯穿龙脉,破‘人劫’、‘地运’、‘天算’新皇之‘天机仙子’,这一个甲子必然有惊世新皇诞生,天象早有明示。上苍要我来迎接新皇,可不能又困死或杀掉情诗吧,嘻……早该放一万个心啊,有什么好怕。”

“噢啊!酥胸两个情侣西瓜生了个大西瓜在中央,西瓜又香又甜呢!”

“明夜给相公多咬一下屁股,是不是又可躲起来偷听相公与公主的情话啊?”

“哇!咬错了啊!唷!”

“痛即是痛,再问再痛,不问便不痛,明白了!”

小白抱住已冰冷的情诗尸首,呆呆望着崖外云海,茫茫然伤心再泪流,泪流再伤心,泪,终于流干了,小白拥着情诗笑道:“鱼网捕鱼是目的,鸿雁罗网折羽翼,螳螂之贪忘后敌,黄雀伺机欲痛击。机里藏机有神力,变外生变莫叹息,智巧何足与天敌,折翼自然便折翼。哈……”——

第五章智者大敌人

安葬了情诗,小白把一颗“神药”交给苦来由,苦来由嗅了又嗅,但竟嗅不出个所以然来。由此可见,昔年月缘为求炼成此“神药”,确是呕心沥血,耗尽心思,难怪精尽劳损而死。

苦来由道:“以我遍尝百草仍无法得悉“神药’成分,看来昔年月缘姑娘是费了好大功夫,多次往‘异族’甚至更遥远的西方蛮地,才寻觅得配用药苗,难怪‘裨药’有限,也难以再炼!”

“对不起,小白!”寒烟翠因为情诗的牺牲,仍是耿耿于怀,已经多次向小白诉说无宗。

小白笑道:“放心好了,只要你能好好的与苦来由相爱,情诗泉下有知,必然深感安慰,为真爱鸳鸯能白头到老,而开心不已!”

寒烟翠微微点头,便从苦来由手中接过“神药”,吞下肚里,一道古怪热流立时扩散疾走,奔行全身。

说不尽的畅快暖意,尽驱身体冷寒,阳气大盛,一团热火在体内炽热蔓延,好暖好暖。

原来已委靡不振的寒烟翠立时精神大振,教苦来由、小白、胡说八皆欢喜若狂、雀跃万分。

寒烟翠只觉原已微弱的心跳不断加速疾跃,体内贯满能量,暖得身体滴汗,湿透衣衫,愈来愈热,热不可耐。

“哇”的一声,湿了!呆了!

湿了的是小白、苦来由、胡说八。

呆了的是小白、苦来由、胡说八。

死了的是——寒烟翠!

喷了一大口鲜血,把三人由头至胸全染个通红,血渍斑斑,从愣住了的三人发上滴下。

寒烟翠突然倒下,振脉不动,毫无知觉,心跳停了,死……死了,吞下“神药”后的寒烟翠竟然死了!

苦来由绝对不能接受现实,疯了似的拥抱寒烟翠尸首狂叫道:“不……可能啊!吞下‘神药’不可能死的,一定是……一种特别反应,等……一会……一会儿,好快……

好快……脉动便……会再来……死……不会……死的,烟翠……快醒来,你一定……可以的……醒来啊!”

伍穷、十两等先是看着情诗掉了性命,如今寒烟翠竟也白白死掉,心里嘀咕不明,惶惑不解,早已陷入五里雾中,不明所以。只觉凶险原来现下才开始,绝不是破关夺了财宝便完了危机。

小白突道:“我真笨,唉!还自道是天聪过人,智能非凡,但却栽在此我更胜一筹的大智大慧天人万寿圣君手里啊!‘神药’并非真的‘神药’,我从‘天岛’上所取得的是‘死药’而已!”

苦来由惊愕莫名道:“什么?是……‘死药’?”

小白怒道:“万寿圣君活了二百年犹未死,他在‘天岛’之上调训了一大批‘天兵神将’,要助我完成建国鸿图霸业。但又得悉我依患情爱,要取‘神药’救人。他寄望我成为冷血无情的皇者,只要除去所爱,牵动我情的所爱死掉,绝情绝义,便能成为无情杀神。建国立业,统一天下,便真正得心应手。因此,他没有给我‘神药’,而是给了我‘死药’,要害我绝情绝义,一心杀戮!”

苦来由大怒道:“你奶奶的王八羔子,老子便摘下你什么万寿圣君的头颅,踏个粉碎,来为我烟翠陪葬!”

苦来由抱着寒烟翠的尸首直冲入“斗室”,杀性凛然,冲动得绝不能自制,小白惟有与他再上“天岛”,找那万寿圣君。

小白道:“这次再上‘天岛’,也不知是福或祸,要是圣君肯拿出‘神药’来,又能救回寒烟翠,并让我带回中土救公主,当然最好。但要是有何不测,伍穷,便由你来带领大家离开“死荫幽谷’,此后一切,由你们各自决定好了!”

伍穷惶然呆愕:“甚……么?由我伍穷来当首领?我……可完全不懂赌这门子鬼东西啊!”

胡说八第一时间作出反应,昴然答道:“咱们已是你新国的大臣猛将,小白不下来,咱们便一直等下去,十年会等,六十年仍等,一百年也等!”

关二哥和应:“咱们绝对相人我皇小白顺天命化解危难的能力,早去早回吧!”

小白心头激动不已道:“好!多谢各位好兄弟!”

石阶又再把小白与苦来由“飞升”上“天岛”,穿过层层云雾,二人又踏在大殿了。

小白二人正要冲出大殿,赶去“瑶池”,大殿的四周已站了二十四节气锦衣臣其中四人,分别是红衣立春臣、蓝衣雨水臣、黑衣惊蛰臣及白衣春分臣,均各手持凤头长斧,固守去路。

远远还有率领二十四节气臣的太初都督,在对面殿顶飞檐之上,四种不同长斧插在背后,威势强猛,已说明拦截意图。

太初恭敬道:“文帝已离开‘天岛’,去而复返,不知所为何事?微臣也许能为文帝解开一些心中疑窦。”

小白上前道:“本皇要再到武帝处,取回他错交给我的‘神药”,太初都督可再为本皇引路么?”

太初恭敬回答:“谨遵武帝圣旨,从今天起,暂时封闭‘瑶池’,不会客三年,文帝请回也罢!”

小白道:“哈……以‘虎符’来交换“神药’,看来武帝早已预料我去而复返,但‘天兵神将’只‘二十四节气臣’,便能阻止我住‘瑶池’了么?也不一定啊!”

太初道:“微臣不敢损伤文帝半分,只是职责所在,圣旨已下,实不得不固守去路。”

苦来由怒道:“说什么无聊废话,小白,你料理四臣,我来先挫首领都督,再闯‘瑶池’!”

苦来由为救寒烟翠已是不顾一切,小心放下她的尸首,苦来由便直射向太初,太初先抽出四斧之中的板斧,一来便是一式“斩斧屠龙”,直破向苦来由。

苦来由不闪不避,举起前臂便挡向板斧,中招同时,也一腿踢中太初胸口。

恃着强猛护身罡气,苦来由从来不怕任何神兵攻伤,惟是太初的板斧劲力竟不同凡响,劈得苦来由整条胳臂生痛。

苦来由心生佩服道:“原来万寿圣君调训出来的“天兵神将’,杀力好强,以你先前一臂之力,江湖上徒手能挡的只在十人之内,难怪圣君说要得天下,有你们天兵神将辅助便事半功倍。”

太初恭敬道:“本官背后的板斧、大斧、凤头斧、蛾眉斧,只斩违圣旨者,只要阁下退去便是。”

苦来由道:“要是我的一双腿不及你的四斧,那便斩下来让你挂在身后好了!”

在檐顶与太初对峙的苦来由,震飞瓦片,直射向太初,太初急抡舞板斧劈碎瓦片,立时绞裂散飞,但一阵狂劈乱斩过后,却又失去了苦来由的踪影。

苦来由究竟哪里去了?当太初感到双肩一阵沉重,愤怒已不期然燃烧起来,苦来由竟“站”在太初双肩上。

欲提斧上劈,沉重的压力贯入双肩,双臂怎也难以抬起。太初不断的提劲上冲,但劲力如排山倒海涌压而下,如何也难以冲开。

武学修为极高的太初,急变招坐马,利用背后三斧下撞屋瓦之力,飞射拔出,迥旋越过苦来由头顶,再提腿飞踢,旋斩向头上的苦来由。苦来由挥腿踢开三斧,下坠压力稍减,太初便乘势暴喝吐劲,冲开肩膀上的耻辱,组织反攻。

双手执四斧,杀势凶盛的太初,正与十步以外的苦来由对峙,苦来由不由分说便又挥神腿狂扫猛踢,四斧也急如恶浪,挥劈直破神腿,疾如电闪斧斧生威,竟是迅捷无伦,完全挡却道医腿攻,上来挺挡,直攻劈阻,横踢斧斩,一轮攻势完全瓦解。

苦来由退开,也不得不佩服太初神斧奇技,但适才全是内力硬拼,太初虽能一一截住攻势,但毕竟道医乃中土五大高手之一,内劲已震得太初双手忍不住抖动,血脉震荡不已。

苦来由笑道:“怎么了,双臂仍能提斧劈我吧!”

道医所言也实在不差,太初心中暗暗惊愕竟劈斩不断敌人一双腿之余,更反被震得脉乱手软,由此可见,凭个人之力来阻挡他闯“瑶池”,倒也实在难以乐观。

但一众天兵神将乃武帝自抱婴之初,牙牙学行便悉心培养、锻炼,故极为尽忠职守,若非动弹不得,也誓必舍命抗战,至为顽强,故太初一双厉目神光暴射,毫不怯惧示弱。

太初道:“阁下要闯过末将此阵,也绝非易事!”

苦来由道:“是么?”

言毕,太初竟见苦来由如鬼魅般已纵身至己面前,提斧急劈,苦来由却是一头轰顶中太初胸口,把他硬生生击退。

连退三步的太初惊魂未定,道医又已施展其绝世轻功,贴身附来,如猛鬼缠身,太初正欲再提斧力劈,胸口又已中了一拳,被轰飞退开五步。如是者接二连三,毫无还抗之力。

苦来由道:“斧乃长兵,正合乎手长臂力强如太初之用,惟是利长攻却近斗险,你看来仍未克服其中缺点,与贫道一战,未免太抬举自己,似是以卵击石,退去吧!”

道医乃江湖中武功卓越奇人,一语道破敌人缺点,再缠斗下去,败伤甚至阵亡的,必然是对方。

苦来由道:“我只是要找武帝再取“神药’,以救我所爱,别阻前路,免我伤你吧!”

不欲节外生枝的道医,苦口婆心的相劝,换来却是太初坚决的否定:“要闯过我坐镇的此关,阁下唯一的方法便是折断我双臂,只要我太初仍能提斧,决计不会有负武帝圣旨皇命。”

拼了!

太初急舞四斧,拔射九天,再俯冲而下,斧劲直把道医卷住因死,强攻弃守,先发制人。利斧斩劈得飞沙走石,轰出大洞陷坑,正是绝学“斧穴屠龙”。

苦来由以腿拼战,身下陷坑瞬间被斧劲劈斩震开成大洞穴,一直向下凹陷,穴洞狭长,利斧尽封上路,把道医一直压下。斧劲重力震得苦来由后坠,太初双腿撑住洞壁两旁,封住去路,一式便扭转劣势,立时精神抖擞,眉飞色舞。

苦来由道:“武帝在训练你们一众兵将尽忠奋战之余,却欠缺了很重要的一环,没有传授啊!”

太初道:“别在口舌上辱我皇上。”

苦来由道:“兵法大忌,将兵强练,却欠实战,胜利在前,危机暗现!你先看看自己的左前臂手背“文正穴’、胸前‘天池穴’、颈项‘天窗穴’、腹前‘关元穴’及右腿‘鹤顶穴’吧!”

依指示察看,太初也不得不惊愕万分,五穴的四周竟浮现出相似的血色,血水渗出衣衫,渐渐化成鞋底一样形状,明显的原来在交战之中,苦来由已暗伤了太初五处。

苦来由道:“凭强猛臂力配合自身狂劲,才能挥舞巨斧,但身体五穴不畅,断截气奔,勉强再战,恐怕不出三招,便吐血内伤,愈战愈伤,自寻死路吧!”

太初狂嚎,他的斗志丝毫未损,又来强攻,苦来由挡了三招,“哇”的一声果然是鲜血喷出,道医一腿便飞射出洞穴,坠下双腿吐劲,便震土塌下,竟活活埋葬了太初。

立春臣等四人见太初困危,立时撇下小白,急射来护救。

沙泥飞射,太初已径自震射出穴洞,但口角满是鲜血,气喘不已,一再运劲,明显是一再折损内力,伤上加伤。

太初道:“奉圣旨天命,微臣等必须竭力阻住往‘瑶池’之路,末将个人力量不足,只好联同座下四臣,以‘五斧屠龙’来作最后拼杀,不求杀敌,也望挫损敌势,好让其它兵将接力杀阻!”

视死如归的战将勇武心态,百分之百浮现在太初及四臣脸上,小白看在眼里,只觉从来未见过如此坚强奋杀的斗志,甚至是将军麾下铁甲兵,其斗志也远远不及,天将神兵若在沙场拼战,肯定以一敌十,更能同时带动军中各人杀敌十气,令杀力大大增强。

难怪武帝说有天将神兵之助,建国立业便有依恃。当然,以小白的豁达性子,并不觉可惜,但观察其强势,确是另有一番感受,也就不得不佩服武帝的训练能耐。

太初等五人已把苦来由围住,不断旋动手中凤头斧,五斧急转,卷住身体,顷刻间便化成锐烈斧球,同时疾冲射向当中的苦来由。

利刃斧球从不同方位旋攻而至,苦来由轰飞其一,接二连三又攻来,不断交替旋斩疾劈,各人得以调息储力,互补不足,道医便显得难于应战,更被困死阵中,未能突破。

五人正自喜悦之际,苦来由已变招破阵,以柔力轰飞利刃斧球,一球轰向另一球,让众人攻力相互消抵挫减,不消一刻,已化解斧阵,旋舞劲势锐减,威势不灭。

苦来由每人一腿,轰飞各人倒仆五丈之外,破阵挫敌,便立即抱起寒烟翠,随小白一溜烟直奔去“瑶池”。

沿途未再见拦阻,直抵“瑶池”,再闯冰宫,飘雪再来,但却不见武帝踪影。

风雪愈刮愈烈,虽有内力护体未觉冰寒,但视线模糊,一时三刻也难于寻觅圣君所在。

“何苦再来,唉!”圣君深沉含蓄带着一丝无奈的声调,终于再传来,小白立时重燃希望,大悦暗喜。

小白道:“圣君骗我以‘虎符’交换‘神药’,害我朋友挚爱枉死,请交出真正‘神药’,以求起死回生吧!”

“友情、真爱,既是折磨人,又是最伤神!文帝,你乃天定天人,必须绝尽情义才能位极人群,大杀三方。本皇就是要你尽早摆脱烦恼,免惹将来祸劫。你生成龙命,不及早斩断情爱仁义,他日之苦,当比今天之痛更胜百倍啊!”

圣君的一番肺腑之言,由衷真诚,以他饱历风霜之苦,加上多年来受情爱思念折磨,深深感受其中刻骨痛楚,一再苦劝小白,看来他认定小白是必须要摆脱情与爱。

小白笑道:“圣君,你真胡涂!”

圣君愕然之声传来道:“什么?”

小白道:“原来二百多岁的老人,的确是太老了,老便自然成为老糊涂,连圣君也不能幸免!”

圣君道:“愿闻其详。”

小白道:“‘万朝’光辉消失,圣君乃最后一位帝君么?”

圣君道:“当然不是,我儿天子才是‘万朝’亡国之君。”

小白道:“这位天子,你有好好从旁指导,自小悉心训示为皇之道,教他如何保住皇朝帝位吗?”

圣君道:“当然啦!可惜天意难违,‘万朝’气数已尽,纵是三头人臂,也难力挽狂澜。”

小白笑道:“哈……天意还需与人性配合才能发挥巧妙的,以圣君赠我神兵‘赤龙’、‘天兵神将’,又处心积虑为我安排以‘死药’换‘神药’,从而教训我必须绝情弃爱。

唉!老糊涂,你的脑里根本就没有让他人自我发挥的余地,你只是要人跟从你认定的合适之路行事,最好半点不错。天啊!就算是神、是佛祖,也让凡人在大道任意轮回,不勉强阻挠吧!你却一意孤行。老糊涂啊!原来你比佛祖还更霸道、固执。昔日你儿天子江山被夺,与你儿时处处呵护安排,真的没半分关系么?”

小白的直言教圣君立时语塞,他自出娘胎以来,便是超凡之圣,智能无人能及,长大后武功又是出神入化,更是君皇天子,平生受尽万人盛赞夸耀。每处理一事,例必大受颂赞表扬,从没受过责备痛斥。原来,真正智者的大敌,便是太自负!

自负,令万寿圣君目空一切,不理他人感受、不理别人期望,他认定是对的,便必随己意而行。

但,为什么一定要走“对”的路,走“错”的路不可以吗?错,才可以令人知错,知错再改,人生不是更丰富、更有趣吗?要是错得痛快,错也不错啊!更且,谁能定错对?

风雪中,再见万寿圣君现身,他把一颗“神药”置于已冰冷僵硬的寒烟翠口内,细细道:“朕应该尊重你的决定了!”

再把余下一颗“神药”的锦盒交给小白,道:“‘神药’并不一定具起死回生之神效,否则当年月缘便不会舍我而仙逝了!但服了‘死药’的,只是封了百穴血脉,‘神药’能让她醒来,只要体内‘真元’燃起逾一个时辰,真元之火便不断续燃,生命持续,否则便会熄灭!”——

第六章伤心爱故事

“苦来由啊苦来由,你的名字改得真坏,我寒烟翠自从碰上了你,便霉运接踵而来,又中毒又受重伤,现下还要熬过这漫长的一个时辰,才能保命不死,上天使是要我这刁蛮娇娇女儿偏遇上你这苦头,来个大惩罚,因果报应,教我尝透苦果。”

“寒大小姐鸿幅齐天,苦尽甘来,实属必然。否则上天也不会安排我以断指续命吧!”

“苦来由,你想清楚再回答我,要是我熬不过去,倒下死了,你会像小白为情诗般哭如泪人么?”

“不!我不会哭,我一滴泪也不流,我会立即随你共赴黄泉,不会让你寂寞上路。

要流泪,在泉下同哭好了。”

“笨东西,中土还有数不尽的女孩子,比我更绝色、更吸引人呢,何况道医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竟为一个女儿家而死,那还像啥样,哼!”

“你一发脾气,就最迷死人,我醉了!”

“讨厌啊!你要记住,爱我,便一定不能死,因为你要为我杀我爹、娘,‘神国’的一教之首——神长大老夫妇。”

“你死不了的,咱们一起回‘神国’去,把‘神教’铲平便是,总之哪个是寒大小姐看不过眼的,便一刀一个,教他们快去轮迥,免阻天下太平,对也不对!”

“大傻蛋淫道,“神教’徒众不下百万,掌握了“神国”内外朝野,一刀一个,一天杀十个也要杀三百年才杀光啊。你先安静下来,让我把一个动人的爱倩故事说给你听。”

“比咱们的爱情故事更动人么?”

“对,比咱们的爱情故事更悲、更苦、更无奈——”

“很久以前,在‘神国’有一个女孩子,名叫夜半思,她只有十七岁,便被判刑充军边疆当军妓,原因是半思的爹为了复仇,把奸污了妻子的狗官宰了,夫妻同被当场斩杀,祸及遗孤。”

“幸而在路经荒野途中,一柄弯刀救了夜半思,弯刀的主人名头甚响,是专劫富济贫、杀奸官夺官银的严皇。他原意只是劫官银,刚巧同时救了夜半思,就在她面前斩杀了那十七个、曾用尽不同方法凌辱她处女娇躯的贱狗官兵,杀得好痛快。”

“大恩人严皇,在少女心中,已成了不灭大英雄。夜半思从此跟在他身后,为奴为婢服侍左右。”

“严皇不断杀人,夜半思在杀战过后为他抹血涂药,为他沐浴更衣,斟茶倒酒。更重要的,是严皇很需要性欲,狂野性欲满足,才能发泄杀戮后的郁闷。”

“在妓院里,同时拥抱四女、六娃疯狂淫欲,翻天覆地,直至筋疲力竭,才满意的罢休。此时的严皇最需要夜半思,只有她才能教严皇放心安睡,离开妓院拥着暖透的夜半思甜睡,在最疲乏的静夜,严皇能够相信的人,就只有她,夜半思。”

“大江南北,严皇不停的杀,夜半思不停的在背后默默支持,她感到死亡已一天比一天更逼近严皇,因为他每一回决战后的伤势,都比上一回更厉害、更严重,血,流得更多。”

“直至月圆之夜,严皇叫夜半思斟了两碗酒,说要跟她对饮。”

“‘半思,你知道我明天的对头大敌是谁么?’”

“‘是已杀了一百个通缉犯的‘神国’‘神教’大官——文房四。’”

“‘很好,你道咱们哪个能斩下对方的头颅呢?’”

“‘大哥从没在决战前犹豫过,如今信心动摇,败的便必然是大哥了!’”

“‘哈……说得对!妹子,近来杀战,我的伤势一次比一次凄厉,愈来愈要花费更大力气、努力,才能战胜杀敌,这回还得落得连你也看穿我难敌对头人。然而,英雄末路,妺子又知否个中原因啊?’”

“‘恕妺子愚笨,真的不明所以!’”

“‘大哥的刀愈来愈不锐烈,杀性狂势尽敛,力有余而心不足,当然是杀力欠缺、功力大打折扣。刀客刀不狂,刀法空彷徨!正是大哥现下的写照,明天决战,又哪会不死在大敌刀下?’”

“‘为什么大哥的刀法突然有所滞阻啊?’”

“‘因为我爱上了一个人,一个值得去爱的人,爱是热,杀是冷,热暖溶化冷血,刀法便自然欠疯缺狂,杀力大挫。’”

“‘大哥……’”

“‘对,大哥爱上了妺子你!’”

“‘那……即是说妹子害得大哥明天要死在大敌刀下。’”

“‘要反败为胜,急剧提升冷血杀性,唯一方法,便是妹子死!’”

“‘大哥要杀我?’”

“‘妺子愿意为大哥而死么?’”

“‘当……然……愿意!’”

“‘我不忍亲手斩杀最爱的人,这包毒药给你与酒混和,你愿意喝下,便表明了一切。’”

“‘能为大哥而死,真美妙!’”

“‘妺子会一生一世记住大哥么?’”

“‘我会泉下守候大哥,再当大哥奴婢,细心服侍!’”

“‘你不怕死?’”“‘怕,但更怕大哥为妺子而死,我俩死,能提升大哥无敌杀性,死得便有价值!’”

“‘我俩?’”

“‘对!我刚才喝下了毒酒,肚里大哥的孩子,也同时喝了毒酒。’”

“‘哈……天意弄人,怎不给我与孩子见面……妹子,多谢你愿意为我而死!’”

“‘妹子能够有所请求么?’”

“‘当然!’”

““大哥……能够为垂死的妹子滴一滴眼泪么?从来……我只有这个梦……想,梦想我心中的大英雄……为我滴泪!’”

“当泪珠从严皇的眼眶滴下,缓缓爬过抖颤的脸庞,夜半思已昏死过去,她的最后一个影像,是她的男人为她滴下的第一滴泪。”

“故事真的好动人!”

“但真正动人的,是夜半思醒来的时候。”

“什么?饮下毒酒的夜半思没有死去?”

“当夜半思发觉自己死不了的同时,她发现了真正死去的——严皇,那个用迷药诈作毒药的男人,真正的毒药,在夜半思晕倒后便置入男人酒中,吻了他的女人香腮,便饮下赴黄泉。”

“严皇在墙上留下血书给他的女人。”

“‘妹子,对不起,大哥再也不能保护你了。但人生能得倒一个愿意为自己死的女人,还有何憾?我被情爱之火温暖,血不再冷,也就不可能忍心要你为我而死。偏偏又不欲死在一个原不敌我的人手里,因此,我选择了逃避。大英雄一生不逃不避,最终却逃情避祸,真不知所谓。但不知所谓的我,有过如此刻骨铭心真爱,也就不枉此生矣!’”

“‘妹子,好怀念拥抱着你的暖暖温馨感觉,你的酝柔溶化了我的杀性,你是我的仆人,我的心却被你俘虏。’”

“‘我有一个梦想,梦想我爱的人,为我的死滴下一滴眼泪,再见了,请原谅我没有负起当爹爹的责任!’”

“苦来由,我的动人爱情故事说完了,这故事是在我最刁蛮任性的十六岁生日当天,我爹、娘神长大老夫妇亲自告诉我的。”

“这是什么样的礼物啊?”

“好大好重要的大礼,因为故事中的严皇,原姓寒,是我寒烟翠的亲爹,我便是娘亲夜半思肚里的孩子!”

“那……神长大老……”

“便是原要与我亲爹在死后一天决战的大敌文房四,他的孩子奸淫人妻,曾被我爹斩掉他的一双腿。神长大老夫妇擒住我娘夜半思,等我出生后便把我娘交给他的跛孩子极尽凌辱而死,再把我当作亲女儿抚养成人,并且极力放纵,养成我刁蛮任性的极端性子,不时惹祸讨尽人厌,在我十六岁那天把一切告诉我,再清楚的说出我一生不能忘怀的字句——”

“‘刁蛮乖女,谁又会相信你、同情你这任性臭家伙呢?咱们把你逐出“神教’,要你孤苦无助,又背负杀母仇恨,你的下半生惨受折磨,真好玩得很呢,从今天起,你便从仙界急坠下地狱,苦透、伤透、惨透,哈……千万别死啊!死了便报不了仇哩,呵……’”

“神长大老——文房四夫妻,真卑鄙贱劣!”

“答应我,要是我挺不过一个时辰,便回中土为我杀掉他们报仇。”

“我苦来由对天发誓,只要尚余一口气,也必扑杀贱种文房四夫妻,哪怕与整个‘神教’为敌,不杀他俩誓不罢休!”

“谢谢!谢谢你爱我,我真的没想过,在余下的人生中,能碰上会如此痴爱我刁蛮性子的男人,还是一个有能力、又愿意为我复仇的男人,我真的好快乐。”

“咱们的快乐还要无尽延续下去,咱们要生孩子,生下许多许多又刁蛮又可爱的孩子,天天在作弄爹娘,这个弄污衣衫,那个搞乱饭菜,大的出外惹事生非,小的在家里翻天覆地,教我俩老七孔生烟,好可怕呵,为了对付小捣蛋,好,便再生他十个、八个,以小捣蛋拼大捣蛋,哈……,以夷制夷,好聪明哩。”

“但我的肚皮却吃不消哩!”

“不……由我道医来泡制多仔神药便成了,包保一生八胎,再生十六胎,要生多少,便有多少,一个不欠。”

“不用来烦你肚皮,你当然如此说,不……你既为天下第一神医,便泡制由男人生孩子的大肚药,由你一胎八个,两胎十六个,我负责接生好了,哈……好玩哩。”

“寒大小姐啊,我倒还没有天仙法力啊,这个天职,不交由你来完成可不成呢!”

“一胎八个,两胎十六个?”

“对!十六个孩子,过多六十年,五代同堂,儿女媳孙,一家三百口,可真热闹不过。”

“好快乐的家,好幸福的人生!”

“好安乐的日子,好安静的一个时辰。”

“大哥,一个时辰了,这个时辰是寒烟翠人生中最开心的一个时辰。”

“哈……从此我便再要天天被鞭打虐待,苦来由苦不堪言,孤苦……一……人……

呜……”

不太长也不算短的一个时辰,终于熬过去了!

寒烟翠能与苦来由对答嘻笑,当然是死不去了。

可是,寒烟翠与夜半思的动人故事后,一大段的对答如流,全都是苦来由一个人自问自笞,寒烟翠已晕倒在他怀里,真元之火熄灭,只是苦来由自欺欺人的对话熬过一个时辰。

小白在旁看得清楚,心酸悲绝,但却挽救不了什么!

他很明白失去情爱之苦,痛极哀极,如此凄厉伤痕,只有唯一神药可救,神药的名字是——岁月!

岁月流逝减痛楚,除此以外,别无他法矣!

“你留下来专心调训我悉心训练出来的“天兵神将’武学吧!”在旁的万寿圣君,忽尔来个不明不白的建议。

仍沉浸在伤痛和悲哀之中的苦来由与小白,一时之间完全不知圣君意思,任何话都听不进脑里。

圣君再道:“只有把寒烟翠放在朕的“乾坤九天玄冰龙床”上,让神寒之气慢慢从她体内吸收已渗入肺腑的毒,她才可能重活过来,我的龙床可不轻易藉出的。”

苦来由大喜若狂道:“真……的……可以令她复活过来?对啊……以神寒驱毒……

但必须天天有内力精湛的人为她推宫过脉,活血强气,龙床,龙床,是天意免烟翠一死啊!”

圣君道:“但如此救命法,便要耽在此十年之久,半个月后,“死荫幽谷”的毒风沙便再封闭出中土之路,你这道医非但要留下来以十年岁月换取情人一命,更赔上以后五十年青春,再回中土之日,已是八十岁垂垂老矣,可不后悔么?”

苦来由笑道:“唯一后悔,便是要面对着你这二百多岁老头儿六十年,也不打紧哩,前十年醋娘子未醒来,我闲时人可跑到“地岛’,找一大堆仙子们谈天说笑,摸骨玩乐,倒也不怕孤独啊,呵……”

苦来由的眼中又再燃起希望之光,十年、六十年的付出,也就是付出了非凡一生的代价,来换取爱侣一命。

中土五大高手之一的道医苦来由,甘愿牺牲他的最光辉灿焖岁月,来换回心爱的人一命,这,便是情爱。

苦来由道:“小白,你已盗尽我神腿绝学了,希望你能为我发扬光大,在中土武林,开创更光辉的道路。”

小白道:“还要为你俩肩负杀神长大老文房四夫妇之仇,作为报答偷学神腿。”

苦来由道:“谢谢!”

小白笑道:“六十年后,咱们再见!”

苦来由透一口大气道:“六十年后,带着你皇朝国家的兵马来!”

小白笑道:“一定,身穿龙袍,前呼后拥,来相见我的老朋友一家,五代同堂三百口,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苦来由坚定地道。

小白拿着余下的一颗“神药”离去,别了苦来由、寒烟翠,万寿圣君忍不住临行前谆谆告诫。

圣君道:“天人一意孤行闯险立国,必遭千苦万难磨练,你手中的‘赤龙’,便是最强依靠。”

小白笑道:“我一定好好把‘赤龙’神威发挥出来。神君,我很想解明一个疑问,你千辛万苦的希望为‘万朝’积福,免绝后于人世,期待东山再起,为什么你却不亲率‘天兵神将’,再建立帝国啊?”

圣君抬头望天,苦笑道:“你看见‘北天极’星区的黯淡么?天意早灭我大志,任我万寿圣君如何神力惊世,要逆天而行,只是自取灭亡。这,便是末卜先知的烦恼。”

小白道:“但北天极星区,却有一颗好光亮的星啊!”

圣君道:“哈……这便是朕千辛万苦,为保住‘万朝’一点福缘,在中土留下的唯一寄望。”

小白道:“也就是‘万朝’复国的希望所在。”

圣君道:“对!可惜,老矣!”

小白道:“他……是?”

圣君道:“小白,你也认识他啊!”

小白道:“我认识的……姓万……啊,竟然是他!”

圣君道:“咱们‘万朝’后裔,可不比天下差啊!”

小白道:“他竟然也想当皇帝!”

圣君道:“名剑他是知悉得一清二楚的,可惜,他死得早,也就难以压下我‘万朝’后人的光芒。”

小白道:“现下的名天命,又如何有此能耐!”

圣君道:“这个当然,但你可别忘记,名剑五个孩子中,除了名天命,还有一个武功高绝的‘杀手楼’楼主名昌世,犹未死啊!要是‘武国’由他当国君,便不可同日而语。”

小白道:“但姓万的,还是终有一天会突围而出!”

圣君道:“这个当然!”

小白道:“一品天武大将——万骨枯,我会好好的记住!”——

第七章黄袍金圣身

“皇天在上,咱们小白、伍穷、胡说八、史认屁、刘一线、关二哥六人,经历千辛万苦,终于取得“万寿无疆’宝藏,同历生死,祸福与共。今日滴血结义,兄弟不分长幼,同拥小白为首领大哥,在青天之前起誓,此后拋头颅、洒热血,必竭尽所能,辅助小白为帝,建国立业,在四国四族之乱世,再建都立新国,创千秋万代!”

从“草芦黑栈”相遇开始,历“烂泥沼”死劫、“尸石林”杀战、“墓穴”死局、勇闯“天桥”、智破“天干地支天路”、揭“斗室”之谜,化解重重险阻,破人劫、地运、天算,穿龙脉成天人,再夺宝藏。小白将成九五之尊,在众人心中已奠定牢不可破的地位。

江湖中人在杀戮中讨饭吃,不惧流血死亡,怕的,就是不够挑战性。建国立业,与大国大族拼杀,往后是多么的灿烂辉煌。

谁都希望在往后风起云涌的日子,担当重要角色,要掀起暴风雨,要震撼江湖。

余下来的六人结拜,第七人十两负责斟酒,大伙儿痛痛快快的喝个不亦乐乎,在仙子们的翩翩舞姿下陶醉大乐。回首往“死荫幽谷”夺取“万寿无疆”的艰苦历程,实在太难熬了,此刻宝藏在手,岂能不尽情大醉!

夜半,小白独个儿在饮,他把酒带到心爱的小妾情诗墓前,在碑石上,以血题了“情诗”中的最后八句:

情真爱又兵,快乐是人生。

情真爱相分,半生空遗憾。

情爱没缘份,一生不饶人。

情爱寂寞人,寂寞是人生。

小白没再滴泪,因为他最清楚情诗的内心世界,她最纯真爱笑,一生不爱哭泣。情诗是快乐的化身,世间上难觅的无瑕仙子,绝不染凡尘俗气,是清纯的化身。

小白淡淡道:“你怕我会干傻事么干?”

轻轻回首,原来小白十步之后,十两早已静静站着,她仍是不离不弃的服侍在旁。

十两道:“不……只是怕主人伤心过度,十两的确是放心不下。”

小白转身道:“十两,你知道么?有时我也好羡慕你与伍穷,两人从相遇到相爱,虽也曾经历险阻,但始终还能快乐地走在一起,我的情爱运可不及你俩啊!”

十两急忙道:“不……主人与公主很快便重聚,‘神药’救活了公主,主人又建国立业,成为不世英雄,名扬天下。英雄配天下第一美人,江湖上最美的事啊!”

小白道:“十两,你相信命运么?”

十两道:“我可从未看过命相啊!”

小白道:“天下四国四族,分裂纷乱,形成商贾旅客为谋生而穿梭往来,大城小镇兴旺,各行各业应运而生,其中的“五花八门’,十两听过了没有?”

十两道:“‘五花八门’不是玄门学中的‘五花阵’和‘八门阵’么?怎会与各行业有关呢?”

小白道:“原来的意思当然是,但引伸开来,便成了一些行业的统称,五花是指金菊花——茶业、木棉花——医病郎中、水仙花——卖酒歌女、火棘花——杂耍、土牛花——挑夫;八门是一门‘玄门’——占卦算命、二门‘药门’——卖草药、三门‘法门’——变戏法、四门‘艺门’——江湖卖艺、五门“文门’——说书评弹、六门‘曲门’——街头卖唱、七门‘扎门’——搭篷扎纸、八门‘高门’——高台唱戏。其中咱们的老朋友玄门师圣风不惑,便是‘八门’中的‘玄门’之首,他曾为我相掌测未来,我却从不放在心上。”

十两道:“主人现下却是愁思缠绕,一定是当日风不惑的算命中有所启示。”

小白道:“年轻小伙子总是天不怕地不怕,不信命不求人,但当命运不断的推动你,际遇随命运而转动,可却不得不承认;命运,是有一定的安排,不受其支配,却不得不配合。当日风不惑批我手相是:

色欲纹如乱荒草,一生风流终到老。

天印纹身干位到,才学八斗是天数。

纹若千金直上高,少年得志定前途。

朱雀纹生命煎熬,劫煞金纹散乱道。

多成多败莫气傲,人心叵测掌中舞。

险里求生防暗刀,孤掌难呜拨云雾。

拨开云雾福便到,惊天动地再耀武。”

十两道:“神相的批示,看来主人的未来是动荡大起大跌,祸福不少,大成大败,好多波折啊!”

小白道:“其它的我倒不以为然,早说过,人行人路,天定天数,小白只会随心意而行,决不会因命蹇时乖而记挂在心,耿耿于怀。只是开首的两句,“色欲纹如乱荒草,一生风流终到老’,要我不断有着如公主、情诗般的苦楚相思,倒也实在太难熬!”

大英雄披血杀敌,大成大败,不哼半声,气概无穷,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要跨过一个又一个情爱难关,真的比闯虎穴龙潭艰难千倍,其中苦痛,教人难耐得很哩!

十两叹道:“黄连苦,相思更苦,相思苦却苦相思!”

小白道:“相思苦,别离苦,人生苦,苦中苦,万苦人原是空。

南北往来走西东,苦乐浮生原是空。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沙在其中。

日也空,月也空,东升西沉为谁功。

田也空,土也空,换了多少主人翁。

妻也空,子也空,黄泉陌路不相逢。

金也空,银也空,死后何曾在手中。

房也空,屋也空,转眼荒土人无踪。

官也空,职也空,权势结怨恨无穷。

情也空,爱也空,泪流人去剩愁容。

世上万事尽兴隆,时移世易便是空。

奋力人生攀巅峰,毋惧万苦伤与痛。

他朝百岁老衰公,与你追忆又重逢。”

小白轻轻吻在情诗墓碑石上,临别依依,道:“再见了!”

此去一别,有缘再来拜祭,也将是六十年后,小白也将是八十岁了,狠狠拥着情诗墓碑,陪伴小妾,难别难舍。

如山堆积的金银财宝,要搬运也实在伤透脑筋。小白等七人,合力编制竹篮之余又不停搬抬,幸而有留在村落的神驹大白之助,花了三天三夜,才勉强把大批财宝从“蓬莱仙岛”搬往村里去。

没多久毒风沙便再封住“死荫幽谷”,加上必须尽快赶回中土以“神药”救公主,故小白等与仙子们急急道别,便落脚于村中,再在神驹大白的引领下,捕捉了十四匹野马,二马组成一马车,每一马车皆满载财宝,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完成部署。

但过不多久便痛得死去活来的小丙,每一回都痛至抽搐吐血,脸容也扭曲起来,为了抵受折磨,不停咬破双手骨肉忍痛,总算是大大报应。一众人看在眼里,愈觉烦躁,小丙也就渐渐避远躲了起来,接连两天不见人影,大家都当他自杀身亡了!

就算能抵受痛楚,但一天比一天更撕心裂肺,还有整整八、九十天,又如何能熬下去!

当大家忘记了小丙,正欲策马车回中土之际,一副熟悉的脸庞又现眼前,他原来未死,刻意在最后关头才来横手夺宝。

他便是病魔钱辛辛,满脸、全身皆伤痕累累,丑陋更添新疤,更丑、更怪、更可怖。

小白道:“守株待兔的人来了。”

病魔道:“是逼不得已才守株待兔,我没从六十干支路中选一,以生命冒险,改为沿崖攀下,再图觅路过对崖,只可惜他妈的建构心思缜密,峡谷中有急劲风扯人,又是云雾朦胧,一不留神,便摔了下去!算我病魔有三头六臂,在下坠中抓石悬空,但先前接连撞石碰伤,弄致全身是伤痕,攀了好一整天,费尽力气,总算攀回崖顶,挽回性命。”

不愧为高手中之高手,坠崖而不死的病魔,再也不敢觅路闯去“蓬莱仙岛”,便索性来个“守株待兔”,他心中暗自思量,期望小白们取得宝藏,他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横手夺取财宝,便更简单轻易。

果然,小白们夺得了宝藏,更令病魔喜不自禁的,是他死对头道医苦来由竟没有随各人现身,他耐心静候了一段时间,仍不见苦来由踪影,他想这痴情傻瓜也许已死在“蓬莱仙岛”了,便安心现身夺宝。

以病魔武学修为,小白六人均绝非对手,无人能与他为敌,轻易便夺来宝藏,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小白道:“兄弟们,咱们能否建国当皇帝做大官,便要看看这头病魔的夺宝大计成功与否了!”

胡说八道:“谁阻我封侯当开国元老功臣,坏我万世好事,我胡说八便先杀谁。”

病魔一跃而上,踏在其一载满宝物金银的马车之上,随手把玩珠宝器皿,看得心花怒放道:“要当开国功臣又有何难,你们谁来辅助我病魔,助我立国,一举歼灭‘天法国’,封侯、封王,荣华富贵,自是唾手可得,哈……这些黄金真璀璨夺目。”

“杀你臭病鬼当开国第一个亡魂!”重近百斤的青龙偃月刀,带着无穷杀力,疾劈斩杀而上。先上前向病魔挑战者,便是最崇拜、佩服小白的关二哥。

病魔急运“百病丛生”,提升体内之“干病”护体,衣衫尽碎,全身立时干得皮裂肉绽,举臂便迎挡利刃大刀。

接连八刀,刀刃都是竭尽内力,但斩在“干病”护体,只能令龟裂肌肤更加撕裂爆开,病魔毫无损伤。

第九刀再劈斩而下,狂傲的病魔突地冲上以头迎向刀锋,锐利锋刃直斩劈头,结结实实的一刀,换来不是惨叫,而是更兴奋的笑声。

病魔的头凹陷了,但却丝毫无损,咧嘴笑道:“以你如此功力,任如何斩劈,也破不了我‘干病’护体罡气。”病魔一手抓着偃月刀锋,一手把身边的一件首饰金镯,握得扭曲。

“送给你这金镯吧!”狂拳轰前,连金镯都轰入关二哥体内,关二哥如败絮倒飞坠地,身体痛得扭曲,就如被扭得星形的金镯相似,已失去战斗能力。

“怎么了,你们还有谁要向我这帝皇挑战呀?”不停拋动金饰银锭的病魔,意态轻狂,他真的已认定自己便是这大堆金银宝藏的真正主人,自立为皇,快成九五之尊了。

要杀病魔,必须集合众人之力,刘一线从身后取出一根铁管,挥出、舞动,铁管拉成四尺余长,管首中空孔位射出玄铁丝,丝尾端见八爪银钩,便是刘一线的称手神兵“钩魂钓”。

伍穷也解开扎住“败刀”的破烂布帛,满是锈渍的大刀,充满凌厉杀意,寒光暴射。

胡说八抬起他的掌,极力提升绝学“赤血掌”,贯注全身内力于右掌之上,顿然令血掌胀了一倍之多,鲜红如血,炙热生烟,更逼出血丝在指掌间盘旋弹射。

先是一个背项直射向病魔,史认屁以“反腹神功”先出击。背项攻来,病魔一掌轰下,史认屁仍能抵住雄浑掌劲,背后右左肩胛骨反扣夹锁住病魔掌。

伍穷、胡说八、刘一线的败刀、赤血掌、钩魂钓便同时攻向病魔。不慌不忙的钱辛辛,左手急抓向史认屁顶上头发,力扯倒后,史认屁腰力又哪能抗衡,半身弯腰便脸朝向天,三来敌的攻招,正好要打在史认屁腹、头、下体三处。

胡说八与刘一线已收招不及,幸而伍穷及时变招,败刀横斩,刚好截斩震开刘一线的钩魂钓,也同时震飞歪了胡说八的掌。

疯狂的病魔乘此良机,强力抽扯出一大撮史认屁的头发,当作暗器,连血丝急射向伍穷三人,血发如尖刺穿透胸腹,手劲之强,委实吓人,可怜史认屁秃了头顶中心,眼见一堆血水。

剧痛令史认屁双肩胛骨锁掌之力一松,病魔竟不退出手来,反再插入左手,左右抓住一双肩胛骨,向外拉扯,要废去史认屁的“反腹神功”。

剧痛传来,史认屁却毫不示弱,头如铁锤向后倒轰,撞击大敌五官脸上,“干病”

正好护不了头脸,病魔顿时鼻、口溅血,史认屁再弯腰后蹬,撑退开病魔。

同一时间,伍穷败刀与胡说八同时轰中病魔,但始终破不了“干病”护体。病魔明知自己内力比众人强得多,也就不理会其它,病掌力攻向胡说八,逼他硬拼。

不要说是仓卒拼掌,就算准备十足功力,胡说八也是难以匹敌。勉强挺掌拒挡,内力震伤五脏六腑,右掌五根指头被拉飞甩掉了尾指与拇指,吐出一大口鲜血,便倒地昏迷。

伍穷抡刀劈杀,便是“六绝刀法”之“凶前绝后”,狠狠劈中病魔脸庞,刀锋向下直拖,劲透全身,足以把人一分为二。

刀劲把病魔也劈得倒地,但原来病魔只是乘机把体内刀劲透背卸在地上,立时裂地碎石弹飞。病魔一手反扼住伍穷咽喉,便把他硬生生拉入凹陷地洞里去。

石块与沙泥陷落,便埋了二人,伍穷危在旦夕了。幸而银光闪飞,八爪钩及时抓住伍穷后领,刘一线凭“钩魂钓”救回伍穷一命,倒下的病魔正要抓破其咽喉,吐劲之时,却被到手的伍穷溜走了。

病魔盛怒下双掌轰向身旁载满元宝之马车,高如小山的元宝纷纷疾射向伍穷与刘一线,顿把二人轰得血肉爆裂。

元宝尽注满澎湃掌劲,打得二人全身要穴重创,同时封穴令其再也不能动弹。

双掌继而轰至,便要二人同时贱命呜呼。但惊虹急掠,一道锐烈霸气光芒带着五彩幻色,教人为之目眩。剑光斩在病魔胸口,有着比金刚不坏更坚强的“干病”护身罡气,在小白的“赤龙”出鞘破杀,“龟裂”的坚硬皮肤顿然消失!

一块又一块的龟裂皮肤,被“赤龙”的剑劲撕脱扯飞,立时爆射而去,什么“干病”

护身罡气,一下子便烟消云散,被小白“赤龙”一剑尽破,变成了剥皮病魔。

更甚者,胸口中剑处,被割斩一上道长长疤痕,是极度耻辱的明证,从此不灭在身。

神兵“赤龙”一击破伤敌手,自动震出铿锵尖锐响声,像是胜利示威吼叫,疾刺入病魔双耳,无尽挑衅。

得势不饶人,小白舞动“赤龙”,“赤龙”径自发出诱导主人的剑力,带动小白挥招,刀光疾吐,如蛟龙飞射,剑气交织成凶猛神龙,直扑向病魔,吞噬而来。

剑气如活灵姣龙在前,病魔也不知如何应战,双掌推出,却竟给姣龙双爪拉开,剑气幻龙直冲入体,顿感炙痛撕心,急退疾走,甫定下神,只见鲜血不停滴下,身上已被“赤龙”剑气伤了十七、八道剑痕。

“赤龙”再扑来,病魔却未有如惊弓之鸟,毕竟是一代宗师,退至另一满载黄金车上,振起一堆金锭,抱在胸前以内力溶掉结成金盾,迎挡“赤龙”。

“赤龙”仍能刺穿金盾,但总算缓了强势,相互对峙,剑尖只在脸前,未能再伤及之。

病魔正欲辣手反击,小白吐劲,“赤龙”竟射出剑芒,自剑尖刺出,直捣病魔左目,当场毁伤盲了!

疯狂怒吼的病魔震飞开小白,但绝对不会因狂性而埋没理智的他,一瞬间脑际已暗暗思量,若不能抵御“赤龙”的剑气、剑芒,辅以小白剑法,此战难言稳胜。

跃进金堆中,病魔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捧着金锭、首饰笑个没完没了。

病魔道:“草莽贱民,胆敢刺杀朕,看我‘黄袍加身’,神力护体,天人帝君杀伤不能!”

全身吐劲,浸在金堆中竟全把金锭、首饰等溶掉,金光溶液在身边周遭盘转流动,全身金光闪动,深吸一口气,竟把溶掉金液吸入体内,全身由头至脚金光闪烁,如披上黄金战衣,夺目耀眼,看得小白等人目瞪口呆,如此强横内力溶金入体,便是“黄袍加身”。

小白奋力再以赤龙一剑斩下,金身硬接剑招,发出当当巨响,震耳欲聋,病魔这回却丝毫没损。

小白愕呆之际,金拳已轰在其胸口上,打得他飞退十丈,凹了好一大片,受了重伤。

病魔强自提升功力,已是真正的金刚不坏身,“赤龙”斩不破体,绝对不败稳再提剑劈斩,病魔轻松挡格,他的头脑十分清醒,绝对毋须跟小白斗招式,逼他接招,以压倒性强猛内力把他轰个血尽而亡,一招又是一招,慢慢折磨至死。

小白斩五剑也被迫硬接一招,一口又一口的鲜血喷吐而出,已是强弩之末,但坚强的他,却仍挺立对峙,但双脚已酸软难支。

一声嘶叫,神驹大白冲至,小白纵身跃上,电卷星飞,犹如冲锋陷阵沙场闯将,神威勇猛,傲然再杀。

病魔笑道:“哈……就算你小白是天人又如何?朕杀了天人,朕便是人上天人,龙中之龙,杀啊!”

小白策骑疾奔,冲杀斩向病魔,突把剑鞘套住剑柄,挥出笑三少传授笑家剑法之“天马行凶”。

“赤龙”连鞘甩射向病魔,缠着颈项旋飞割斩,转割斩了一圈又一圈,但仍是破不了“金身”,金颈丝毫未伤,病魔一手飞扯“赤龙”射向小白,竟反过来刺穿了小白胸膛。

“赤龙”刺在小白身上,虽只刺进了半寸多,但已是血如泉涌,病魔更露出疯狂笑态,心下肯定必胜。

病魔一步踏前笑道:“臭小子,你的皇帝梦到此为止,死前可有话交代么?”

病魔一手压下大白马首,怒目对视小白,憎恨得必要将对方碎尸万段的恶毒眼神,表露无遗。

小白笑道:“你以为胜券在握么?”

病魔一手扼住小白咽喉,怒道:“臭小子,你连伤我半分的法子也没有,必死无疑吧!”

小白笑道:“哈……”

病魔正握拳要轰爆小白头颅,奇怪的事来了,在没有任何的力量驱使下,刺在小白胸膛的“赤龙”,突弹射翻侧,转剌向后,一道剑气教病魔渗出冷汗之际,剑已刺破病魔余下另一目,双目失明,病魔武功再高,他只是一个废人而已。

“赤能”重回小白手中,正要追上前斩杀,横里突地射出一头野马,在马上驱策的不是别人,竟就是已“失踪”了两天的贱种——小丙。

小丙一手拉起了病魔上马,便冲开退走,小白又哪肯就此罢休,双手持剑疾劈在地,剑劲裂地破开,崩裂前拍上追马,立时把野马从后一分为二,破开两截。

好个敏捷小丙,及时拉住病魔,跃过余下马车之另一马背上,挥刀斩马绳奔驰而去,一刀再剌马股,野马便如神马疾射,一形十影的直抢远走,转眼已不见影。

小白虽未能杀病魔,但凭“赤龙”之助,竟战胜了武学修为远在自己之上的五大高手之一,可见“赤龙”实在妙不可言。

那个小丙,偏偏又在最不适当的时候出现,他为什么救病魔?有什么企图?对了!

只有病魔可能有一些病毒,或许能助病魔镇住剧痛,病、医齐名,对了!

但这就是小丙的全部计划?——

第八章陷阱的人危

杀退了最后强敌病魔,终于可正式上路、赶回中土去了。但七车珠宝的重量委实难以急速驰骋赶路,但“神药”必须尽快交到梦香公主手中,故小白命关二哥先单骑速去,带“神药”赴“风流山”。

小白道:“告诉公主,小白终不负所托,刻日便可回来与她相见,再与公主携手建国。”

关二哥道:“我必日夜兼程,尽快赶赴‘风流山’,完成任务,放一万个心好了。”

拿了“神药”,急鞭快马,含枚疾走,最是佩服小白的关二哥,先别过众人,回中土而去。

大伙儿经疗伤、重新整理七马车后,用禾秆铺在大堆金元宝上,缓缓前进,踏上归路。回望在云雾中的一切,飘飘缈缈,虚虚幻幻,历历在目的苦楚、艰险,要说再见了。

教无数英雄向往、一去不回头的“蓬莱仙岛”,远离尘世,不受烦嚣污染,自有其逸乐世界。要是能拋开名利权势,长居无忧快乐小岛,与仙子们同乐共聚,倒也异常写意。

回中土的路与前来的路并不相同,小白们必须越过“武国”疆土,才能返抵“风流山”。迎向“武国”,小白禁不住又想起他的挚友,人生在江湖上第一个交心者,已死的六太子——小淫棍名太宗。

越过“尸石林”后,转入“风沙大道”,再向前行五天,便已离开“死荫幽谷”,与“死荫幽谷”接壤“武国”边陲小镇,名为“三不管”。

“三不管”者,天不管,缺水乏粮,根本不适合人居住;地不管,没有地方官把持,谁的势力大便当大王,“武国”朝廷可懒得理贫瘠之地;人不管,实在也太荒芜,连有点眼光的恶霸也不屑在此称王,根本没油水,野兽也不多见,人迹罕至。

但今天不同了,在“三不管”五十里外驻扎了一队数百人的“武国”精兵,个个手提锋刃利刀,铠甲整齐,配备军马又是高头神骏,一看便是来自“剑京城”的精兵。统率此小队的将领名叫钱七,只因最怕死,就算是安坐于大营内,仍是穿上铠甲,说什么有备无患。

钱七最爱每天挑选一个精兵进入主帅营内,由他独自指导作战之术,今天也不例外,又挑中了一个新兵入营教训。

又粗糙又干瘦的手,竟解开新兵的军服,不断的在他身上抚摸,自得其乐笑道:

“当兵好苦的啊,所以第一便是要学习如何苦中取乐,由我这前辈指导,包保你很快明白个中窍妙。”

一手再扯解发冠,秀长美发垂肩而下,原来新兵竟是女儿身,才不过十七、八岁,弱质纤纤,怎可能当兵打仗。

钱七把鼻子挨向女兵颈项,从上而下轻嗅香气,满足得畅怀大乐道:“怎么了,代父从军的生涯好玩么?”

原来此淫虫将官,因为职位权势,领兵出征便威胁一些家有俏丽女儿的老兵,要他们退下去,让女儿代父从军。女儿家远离家乡,孤身在外,又受军纪所限,一切必然在钱七指掌中。他便利用孤寂的军旅生涯,以淫辱少女兵来满足、发泄。

可怜老兵们若违意抗拒,钱七便暗示在行军之时,必设法置他死地,因此“代父从军”便被逼成事。

数百军兵中,总有二、三十位是女扮男装的少女兵,钱七把这批新兵列为护卫,亲率主领,天天召来一个在主营中好好“指导”,八天来已先后蹂躝了数字无知可爱少女,今天又是快乐日子,因为眼前这个含羞美人儿,娇小可爱,教钱七乐透了。

钱七道:“你姓甚名谁啊?”

姑娘低下头含羞答答道:“回大人,小的姓辛,名姿姿。”

钱七慢慢解下脱去辛姿姿的军服,教她只穿上轻纱亵衣,香体呈现在眼前,不停的在抖头害怕。

钱七道:“姑娘可从没有过打仗经验啊,对么?”无知少女只懂点头示意,也不敢响应。

钱七坐下,手指示意女兵前来跪下,再把脚踏在其肩膊之上,笑道:“前方小镇‘三不管’近来好象有点不大对劲儿,闻说来了好多批三脚猫功夫的什么杀手、大贼之类的,说不定你不幸碰上一、两个,手无縳鸡之力,恐怕会遭轻薄啊!”

脚趾不停在拨弄辛姿姿的耳畔秀发,举止讨厌得令人恶心,但少女新兵又哪敢反抗,钱七最爱便是在淫辱之前的这些前奏,他总会弄得对方尴尬难耐,才彻底发泄。

钱七道:“本官当然不希望我的部下在人前哀求失礼,你一定要学会应付敌人之法!”

说着,一个飞扑,便把辛姿姿的香躯压在地上,笑道:“要是有敌人要向你强行施暴,既无力反抗,最妙方法,便是配合他共赴巫山,尽量满足要求,教他欲仙欲死,待他发泄后软弱无力喘息时,便乘机拔刀斩杀,可明白没有?这是唯一杀敌之法!”

可恶的钱七,已垂涎欲滴,在口角竟真的滴下了一丝唾涎,便掉在纯真愕呆的辛姿姿脸庞上,恶心之极。

钱七道:“但如何才能在性欲上满足荒野猛男呢?哈……本官当下便教你满足之法,包保你叹为观止!”

一手便抚按着挺软酥胸,正欲进一步发泄享乐之际,钱七竟发现地上多了一个大黑影,压在自己身上,背后竟传来深沉声响。

“钱七原姓木,名字是贵三,原居于“剑京城’圣王庙山下十七胡同,易名换居,却还是逃不掉。”

暗里窜进大营的身后人,大刀已架在钱七颈项上,就算是一身保命铠甲,也决计保护不到颈项,只要轻轻一拖,怕死的钱七也就不得不死,身子与头顶分家了。

钱七苦笑道:“原来是老……相识……朱大哥……朱不三大驾……光临,许久没……

见,您好啊!”

钱七算得一点没错,一脸肥肿猪貌,油光照人,拿着一柄长长眉尖刀,杀气腾腾的,眼前便是已失踪了好一段日子,却一直被“武国”通缉的朱大头朱不三。

朱不三皮笑肉不笑道:“老相识,好一句老相识!”

一脚重重踢在钱七胸口上,把他踢得几乎呕出心肺来,眉尖刀同时挥斩,便削掉了钱七右耳,刀口架在其颈上,又不准他呼叫求救,只把钱七弄得咬牙切齿,眼泪直冒,忍痛忍得死去活来。

呆在一旁的女兵,早已晕死过去,倒在一旁。

朱不三怒道:“当日在‘剑京城’‘乾坤府’内,你是一百弓箭手四组头领四人之一,我还深深记得,那一百快箭,把我的孩子朱大小射成箭猪,头上、颈项、下体,全是箭,尽是血。孩子啊!对不起,爹连累你死得好惨,爹已为你杀尽四头领之三,现在就只余下因当日杀你们兄弟及众娘亲而升官的木贵三。”

钱七苦苦哀求道:“不……啊!朱大哥,当日我只是被逼率命行事,而且射箭杀人的都是部下箭手,我……半箭也没发过,没有杀罪,绝不该死,饶命,饶命啊!”

怕死的钱七为求活命趴地急急磕头,咚咚作响,血流披面,只望能打动朱不三的仁慈心便无所不用其极。

朱不三冷冷道:“对啊!那我朱不三岂不是杀红了眼,险些杀错好人,杀错好朋友了。”

钱七见有所转机,急道:“对了,对了!朱大哥在‘乾坤府’一役后,前后已共暗杀了三十八人,躲起来的被揪出来杀,逃到“天法国’改名换姓的也追杀,真的杀红了眼,有点错失也值得原谅,咱们不计前嫌,来……一起喝酒聚旧便是。”

眉尖刀穿然穿过口腔,破开左边脸颊,痛得钱七要命。

盛怒的朱不三道:“你的贱口说完了没有,我已查得一清二楚,你率领的一组二十五箭手,是你刻意花了三天三夜,从四百箭手挑选出来的神箭精英,为了升官发财,你费尽心思助小黑把我朱家斩尽杀绝,你道能骗我么?今天你死定了!”

狂舞眉尖刀劈斩向钱七,千辛万苦才攀上高官位置的钱七,实在害怕就此死去,不停的在地上翻滚,左闪右避,又举手挡刀,凭着铠甲保护,总算不致重创,但却是狼狈不堪。

朱不三刀刀奋力痛斩,钱七退啊退,退到大营中央,头儿正好碰在议事儿桌木脚,撞得眼前火星直冒。

几桌挡住去路,已退无可退了。

慢步踏来,朱不三高举眉尖刀,极怒悲偾,要一刀便把杀子仇人斩成两截。眼目吐火,夺命杀志坚决,钱七只怕得汗毛直竖,手握着几桌木脚在抖头。

朱不三跨步挺腰,是——时——候——了!

钱七等了许久,时机终于来临,他狠狠拼命一拉,便拉断了几桌木脚,朱不三愕然之际,只觉脚下一浮,立地飘虚,所站的竟是陷阱位置,两块木板向下急翻,人便直坠而下?

钱七哈哈大笑,不停抹着头上冷汗道:“哈……笨朱大头,你中计了,接连杀了咱们兄弟三十八人,你道我真的会束手待你来杀我么?这个陷阱便是刻意为你而设的,你被我掳了,先斩掉四肢,再带回京城交给小黑大爷,呵……小的又可连升三级了!”

“乞吐”!一口浓痰吐向机关之下,便急忙再拉动另一几桌木脚,把机关原木门再闩好,才安心一点。

机关深近百尺,又在四边墙壁倒满滑油,朱不三又怎可能再攀回上来,钱七却好似怕得要死,究竟有何因由?

重重倒在陷阱底下的朱不三,总算没有尖刀在下,不致立即死去,但肥大的他却是撞得晕头转向,金星直冒。

朱不三怒吼乱骂道:“挑你老毛毛,小你小支支,怕了我朱不三的斩杀吧!哈……

我就先在你营内安顿一夜,明早养好精神才出来杀你十七、八块,你可别怕得先自刎啊!”

大意被擒的朱不三,已是待宰羔羊,但他的死硬性子,绝不肯轻易低头,为妻儿复仇,绝对是生存唯一目的,只要还余下一口气,朱不三也要拼死战斗,多杀一个便是一个。

朱不三已把余下的孩子安顿好,早已豁出性命,不畏生死,只是全力的斩杀,他的脑里清楚记着每一个当日在“乾坤府”的大仇人,他说过必定逐一斩杀报复,下半辈子便是为复仇而活。

漆黑的陷阱内,朱不三竟感到有些微呼吸声,难道……陷阱内还有其它人?谁也同时囚禁于此啊?

取出火折子燃起细看,一块溃澜的丑脸就在半寸前,天啊!这人不就是大名鼎鼎的天下五大高手之一,被小丙救走的病魔钱辛辛?

全身缠着粗粗铁链,穿过胸膛,锁颈勒骨,病魔已成了可怜囚犯,更可怜的,是火光中透见,病魔的双臂、双脚全都被斩掉了。脚齐膝斩去,手齐肩切掉,是活生生的“人鼠”!

朱不三大惑不解,怔怔呆望着可怜人道:“朋友,你……怎会弄成如此模样啊?钱七虽是贱种,但斩人手脚弄成‘人鼠’,他也不会如此狠辣啊,下此毒手是谁呢?”

“人鼠”突然一头轰撞向朱不三头额,轰得他立时爆血飞退碰壁,病魔血目怒瞪道:

“小丙,天杀的小丙,竟把我病魔当作大礼送给什么小黑,呵……杀!杀!杀“杀小丙!”

病魔二字,如雷贯耳,朱不三真的难以相信,上天竟教他在此偶遇“神、魔、道、狂、邪”五大绝世高手之一的病魔。

病魔怒道:“朱不三,不知所谓啊,呀!”充满无奈的怒吼,朱不三的命运已完全掌握在病魔手上,生死不再由己——

第九章决战三不管

在“三不管”截住小白他们,夺回一切金银财宝,藏起部分,再拿其它的回朝廷,向小黑、皇后芳心及皇帝名天命邀功,这是“七小福”的小丙的计划,也是最后一击。

千辛万苦的当个小头目卧底,被寒烟翠指指点点,挨过了割开脸庞、斩折颈骨的一刀,又熬过被吸精老化外貌,再惨受剧痛折磨的九死一生,小丙得回的,只是一个被他斩断四肢的病魔“人鼠”。

他当然十二分不满意,更相信小黑对他的评价绝不出色,最要命的,当然是还要再被头上“七小福”中总管小凤揶揄,她的尖酸指摘、鄙视,定不好受。

在“三不管”杀人夺货!

小丙孤注一掷,他在边疆四周能调动的兵马共约五千,都是出色的野戟兵团。

除却钱七一队扼守西北方,还有其余六队都已枕戈待发,只要小白他们在“三不管”

安顶好,小丙便会来个迎头痛击。

小丙有绝对的信心,因为敌人是疲劳之师,能战的,只有小白、伍穷、胡说八、史认屁、刘一线及十两六人,小丙有绝对的信心一网打尽,因为他的“神鸽急信”,已为他唤来了“威武虎将”归于尽、“威武猛将”薛无诀,还有“天武正将”气盖世。

三大超级高手连夜兼程而来,证明了朝廷对“万寿无疆”财宝是极为重视,必须夺为己有。

小丙有三位将军压阵,绝对相信是胜券在握,小白他们只是死路一条,自己必然的立大功!

小丙得到最前方探子回报,小白他们已进入“三不管”了,再过一会儿便可以进攻杀敌。

小丙向着破破烂烂的“三不管”伸出右手,挺直五指抓握,整个“三不管”就在他指掌之内,他只要这回干得出色,说不定可以封个“威武副将”,仅在师父小黑之后。

能压倒贱人小凤,他已兴奋莫名,成功,就在前面。

“三不管”勉强来说,只是一个破烂城池,城墙大部分已倒塌,甚至连城门也没有,北风呼呼,把荒凉渺无人烟的迸疆黄土,吹打得更是寂寞。原来的城廓已不知去向,如何算计范围,谁也没兴趣了解。

如此废城,哪有什么人有兴趣来住?有,当然还有,“三不管”既然是“武国”不愿管,“天法国”也管不了的地方,那些在两地犯了案、不欲被捕的贼子、盗匪,便聚集其中。

大耳牛是五十个躲在“三不管”中,最怕死的家伙,他怕有人来杀,所以长得一对灵敏的大耳,三里内的动静定会醒觉,因此,当小白他们与及一车又一车的金银财宝“驾临”时,大耳牛早已召集其余贼匪,准备来个迎头痛击。

“刘大哥,哈……果然是刘大哥,拜……见刘大哥啊!”要伏杀夺货的目标来了,为首的大耳牛却活像忘形失性般,直奔而出,向小白等人下跪,开心得迷失理性似的。

“你这家伙……倒像有三分面熟,什么牛……”刘一线抓破头顶,始终还是想不起来这跪在跟前的大耳丑怪汉子来。

大耳牛拉开身上破衣服,赫然胸口留有一大片疤痕,笑道:“三年前我为‘草芦黑栈’杀人,刘大哥领着咱们一众二百部下,在‘天都城’外截杀他妈的“余家商兵’,我便是当探子的大耳牛啊!刘大哥贵人善忘,可不记得我这小子吧!”

刘一线立时上前扶起笑道:“哈……记起了,是贪功又怕死的大耳牛,都记起来了,原来你躲在这里,难怪大伙儿都没有你的消息,怎么了,这‘三不管’好住么?”

被风吹得一脸灰土的大耳牛笑道:“咱们这些跟大哥当杀人越货小脚色的部下,道行微末,在‘天法国’得罪了‘余家’,哪还敢露面,有十个臭头也不够掉地啊!不如隐居在此‘三不管’,待风声好些,才敢再回‘天京三城’吧!”

刘一线怒道:“咱们‘天法国’的人,总给外人欺侮,尤以那什么‘余家’为甚,他妈的“天京三城’也快陷入他‘余家’手里。外人作威作福,‘天法国’国民竟有家归不得。”

“我也是‘天法国’的人,这些我也知道,你这说个不停的劳什子龟孙大老爷,搞什么鬼要大伙儿呆站跟你一起吹风沙啊,先进城吧!”不耐烦的伍穷扯住缰绳便进城去了,早已饿慌了的他,心火正在上升。

大耳牛也不敢再多言,便与一众“兄弟”们,为大家出力,把一车又一车的财宝先安顿在城内大街。

刘一线敷衍地交代了有关财宝之事,已见小白跃上城墙高楼,察看四方,小心地注视了好一会儿,笑道:“伍穷,你的肚子真有福份,有朋友送来美味食物啊!”

小白的说话教大家一头雾水,伍穷、史认屁也立即飞身而上,跟小白一同向外出远处丛林望去,却是毫无所见。

“哈……老子看到了,是野猫、山猴,还有野兔,今晚可来个大杂烩红烧野味肉,大快朵颐了!”史认屁惟恐抢白慢了似的,依着不甘落后的老性子,径自揣测的说了一些“废话”。

伍穷也懒得响应,但也猜不出小白暗示的所以然来,然而目力比身旁史认屁还是好上不少,只见山林中有炊烟升起,可以勘定必有人埋伏,心念一动,便问小白道:“是小黑……还是小丙?”

这一句话所牵引出来的答案肯定都不妙,大耳牛们立时怕得全身抖颤,十两更加揣揣不安,她最讨厌的就是那小黑。

小白笑道:“哈……伍穷你愈来愈把我当作神仙了吧!只是一些炊烟,我便能分辨出来者是谁,看来风不惑也得把他玄门师圣的宝座让位给我。放心好了,不久答案便会分晓。”

从匹周搬来禾草、烂木,小白焚起火烟飞扬,对着大耳牛道:“这附近好象有些不错的野果吧?”

大耳牛笑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菠萝道:“要是找不到倒霉猛兽,这些菠萝便是咱们一天三餐最美昧的佳肴了。”

小白道:“好!那便不妨搬来储好的大批菠萝,烧得香甜一点,为咱们的一群老朋友准备一下。”

伍穷不安、惊愕地道:“是归于尽、薛无诀,还有那‘天武正将’气盖世都来了,他们三大战将全都来了!”

三匹战马坐骑上,冲来了两位三品将领和一位一品将军,证明小丙已上达朝廷,名天命更是不容有失的派出大将连夜赶来,恭迎小白等。好清楚,目的只有一个——杀人夺宝。

三骑飞越过残断城墙,鞍上大将分别占站在“三不管”最高的城楼之处,把众人围住。

大耳牛等赫然惊闻三大“武国”大将驾临杀至,吓得胆破,立即四散先躲藏起来,呼气也不敢大声。

三大将的对手是小白、伍穷等五人,基本上一个气盖世已足够应付,若非皇后芳心担忧,一再强调要小心,才不惜三大将一同赶来压阵,眼前尽见敌手,不可能抵挡三大将啊!何况还有小丙与及五千边疆野战勇兵,看来真的插翼难飞。

小白笑道:“啊!三位好没礼貌,千里赶来会老朋友,却连什么果篮礼物也没有,太丢脸啊!”

没有耳朵、眉毛,没长出下巴,带着丑怪笑态的薛无诀道:“皇后有旨,留下一切财宝,贡献朝廷,小白等人可保命离去。”

小白拾起被大耳牛们拋在一旁、用铁枝叉住的菠萝,一口咬下吃得痛快地道:“早就断定那名天命当皇帝,只是日夜玩乐,把政务大权全交了给那芳心,恐怕早晚会被夺去皇位。”

伍穷笑道:“他奶奶笨头狗皇帝,不被芳心在床上玩得死去活来的话,该不会失去帝位吧,其它国家来攻,好在我们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只要九位神将守住,不会轻易败得一塌糊涂吧!”

小白又笑着响应道:“他们都忘了一人,一个绝对可能随时会取代名天命的人,五太子——名昌世。”

“噢!对了,还有远走“剑气城’的名昌世,他还没死,要是回“剑京城’争夺皇位,他奶奶的便精彩绝伦了。”伍穷也大感兴奋,这疑问早埋藏心底——名昌世躲起来搞什么鬼?

当日六才之战,五太子被风不惑批命以后,便率先避祸离开“剑京城”,但究竟风神相的批命内容是什么?有一天,又或者究竟是哪一天,名昌世才会卷土重来呢?

小白们对薛无诀的建议充耳不闻,看来要夺宝回朝廷复命,只有痛下杀手,诛杀小白等六人。

薛无诀对伍穷及史认屁、刘一线、胡说八等四人道:“你们一同来吧,我的‘无定剑’一块儿解决便是!”

胡说八道:“哈……还以为我最胡说八道,你这家伙可道行一点都不比我差哩,好个自吹自擂,也足堪与史认屁相比,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吹牛功夫如此到家,“武国’原来倒不单止出产只懂自相残杀的犬儿,也有点人才,呵……”

一道刺骨寒意忽地涌向夸夸其谈的胡说八,薛无诀出招了,胡说八一掌攻出,隔空爆吐“八方血掌”轰杀。

“噢!”痛喝一声,胡说八连忙急退,右掌穿了一个血洞,如鬼魅的薛无诀,竟从衣衫里面游射出一剑来,穿破外衣再戳破血掌。

薛无诀抖动一下,剑又“躲”入了衣衫之内,四处游走,难以捉摸。

“我的‘无定剑’很有趣吧!”薛无诀带着阴声细气,一动手便先挫敌阵锐气,“武国”三大将,再加上城外兵众,小白等恐插翼难飞了——

第十章气盖世疑惑

薛无诀扑向胡说八,擒拿手抓住右腕,胡说八再不敢掌攻破解,犹豫之际,薛无诀竟提步上前,“无定剑”再破衣刺出,直取咽喉,要一剑夺命,杀胡说八。

也算胡说八反应了得,说时迟那时快,疾然全身弹起,身向后仰,双腿蹬向薛无诀肚腹,便险险避过致命一式。

剑刃割破了下巴,只伤少许,但已足教胡说八抹一额冷汗。

如鬼魅般的薛无诀不待胡说八落地,已滚在其下,脚向上踢,剑又穿过裤管,直刺向胡说八背项。

肥大体躯正要被穿背破体,一道夺目金光突然射来,八爪钩恰好射中剑身,弹开利剑,救了胡说八一命。

“哈……胡老头,你欠下我刘一线一命了。”挥出“玄铁线钩”救了胡说八一命的,正是刘一线。

在地上滚动避开攻击的薛无诀,犹未定身,一个庞大黑影便直压而来,是史认屁的“反腹神功”。

“噗”的一声,背项攻得薛无诀弹开数丈,但同样史认屁的背也滴下鲜血,被刺伤了。

薛无诀缓缓站了起来,笑道:“对了,一起来才有点意思哩!”弹地疾扑向三人,以一敌三,以一攻三,“无定剑”在衣衫内飞快掠游,急刺疾斩,忽然来,又忽然去,无踪没影,教三人围攻也陷于苦战,难言压倒,而且险象横生。

另一边的伍穷,也提起他的败刀,与武功肯定远胜自己的归于尽对持着,面对愁眉苦脸的神威将军,伍穷收敛心神,半点也不敢疏忽,摆出了全无瑕疵的杀势。

为什么要摆出杀势,因为归于尽已“攻”!

攻势虽很平静,却又最具压迫力。

一步、一步的逼过来,拉近距离,愈来愈接近战斗。

不断把二人的杀气交融,伍穷绝对感应到一股极之凶猛、凌厉的血腥杀气,已入侵过来。

如此澎湃杀气,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伍穷必须出击,杀!

“一绝!”

败刀斩!“斩你辣块臭妈娘九十九块臭屎烂贱种!”伍穷带着粗言秽语出击,更显狂性。

没有兵刃的归于尽,如何挡“一绝”?

挺胸接刀,任由一刀破体,还暴现出无比痛快感。

“一绝”斩中,刀劲直破人体,成了!

破!破!破!破体入骨,破人心,破至背,破上头,头向后拗,腰也早向后拗,破!

归于尽把刀劲灌射上头,溶合自身劲力,以头颅撞向伍穷,伍穷当然的头破血流。

当伍穷仍头晕转向之际,肚腹又已被撞得凹痛,归于尽竟如巨柱撞射,冲击而来,败刀力破头角,却活像斩在大铁球上,“当”的一声便反弹开来,只把铁头劈得向下。

但归于尽狂向上顶,竟又撞向伍穷下阴,幸而双脚及时夹合,护佐下体,但也给轰得酸痛不已。

伍穷连忙退去,归于尽却又弹射而起,直扑而来。伍穷挥刀力劈斩颈,不再让铁头来攻。

斩中,刀斩右方,人向左移,伍穷一脸满意之色时,一个黑影又轰中伍穷头颅伤处,是膝头。

呆了半晌,头颅再伤,来的是拳头,又爆出血柱。

“呵……我的‘三头杀’在战阵中杀人无数,你这小子有机会领教,倒也算是走运。

三头破头,当你头颅被轰破的剎那,声音是好清脆的响亮,好有趣啊!”归于尽笑道。

伍穷舔着从额头滴下的血,淡淡道:“一年多前在‘剑京城’的‘玄和大殿’,你清楚看见那些什么七公子,是如何因为轻敌,而死在我伍穷手上的吧?”

归于尽怒道:“你把我归于尽当作跟七公子们无异的跳梁小丑?非轰爆你无知的头不可啊,呵?”

又是一步一步的逼向伍穷,不同的是步伐快得多,绝对掌握战斗中的节奏,杀!

人头、膝头、拳头,小心此三头!

伍穷学乖了,败刀奋力劈斩,尽量保持距离,把攻势化解,上斩开人头,下挡住膝头,但拳头,“砰”!“砰”!

左右两拳又轰中了伍穷头部,“三头杀”实在太快,头颅不断被轰中,也支持不了多久。

如此贴身搏斗术,是战场上杀人肉搏的厉害招式,要不是伍穷有护身罡气,早已头爆而殁了。

如何破?如同破“三头杀”?

又来了,归于尽的双目只盯住伍穷快要爆碎的头颅,伍穷的败刀又挡去了攻来的膝头、拳头,人头狠狠轰中。

“砰”的一声,归于尽退开了,因为这回以头出击的是伍穷,他用破伤的头颅狠狠反攻击中归于尽的胸口。

伍穷血流披脸,但仍拍拍头颅怒道:“你奶奶臭屎头,除却你那‘三头杀’,本大爷就来轰爆你的乳头,哈……如此别出心裁,爆破乳头破‘三头杀’,没想过吧!”

退、守已不是办法,伍穷内力跟敌人差上一截,但正因如此,伍穷反而与归于尽对攻,他要以狠劲来击退对方。

不停受“三头杀”击伤的伍穷,就是永不退缩,也不停反击轰中归于尽的胸口,斩呵斩!一刀又一刀,破不开便再来,什么护身罡气,他相信一定可以破开,他妈的,再斩!

只攻击一个部位,归于尽要打爆伍穷头颅,伍穷要破开他的胸膛,来吧!看谁先抵受不了。

小白还没有跟气盖世开战,他高高站在破落城楼上,与气盖世相对,一手拿着烤得香气扑鼻的菠萝,送入口中,笑道:“共六队兵马,是‘武国”固守边疆的精兵。”

气盖世高举手中佩剑“风云”,阳光照耀下,反射开去,“三不管”以外的六队共数千兵马,立时涌了上来。

那最叫人讨厌的贱种小丙,面貌是垂垂老态,但却还是一副极其倨傲的模样,坐在一辆有块大布盖好的大铁笼车上。

当数千精兵杀至“三不管”破烂城墙前,“风云”放下,立即停步,数千人一丝不苟,半点不乱,立即止住来势。

小白拍掌笑道:“哈……好玩哩,可否藉你的剑来挥动一下啊,要是有个大湖在前,把剑拋入湖中,数千人会一个跟一个,“噗通’的相继跳入湖里,浸个气绝身亡才浮出来么?”

气盖世冷冷道:“那个铁笼内,有你的一位老朋友,姓朱,名不三,但看来已身处险境。”

小白稍稍动容,笑道:“气将军今天劳师动众,便是专程为我送来朱大头么?哈……

他可别来无恙吧?”

气盖世道:“这愚昧无知的朱不三,接连杀了好多“武国’功臣,好不自量力,又再来杀人,便中了钱七的陷阱被擒。他的无知是因为他是朱不三,但我有点不明,小白怎会比朱不三更无知?”

小白已吃掉整个菠萝,抹抹嘴道:“一个能领兵布下杀计破“剑鞘城’的人,为什么会跟朱不三一样自投罗网,自陷死局呢?”

气盖世道:“太愚昧,显得完全失去方寸,太难令人接受。”

小白道:“故此,将军为防万一,很小心的兵分六路包围‘三不管’,毫不着急的慢慢摆好必胜杀势。”

小白愈是轻松面对,便愈是显见胸有成竹,气盖世始终想不出个中所以然来,便不敢贸然进攻。

小白,究竟有何把握?

“‘武国’负责对外用兵的三位天武将军,都是不可多得的沙场鏖战高手,都有着一种嗅觉,会嗅到任何应该防范的——危机。”小白笑着对气盖世道。

气盖世道:“答案是“故弄玄虚’吧!”

小白笑道:“是我刻意故作镇定,带着一大堆财宝路过‘武国’是必然的,根本没其它路可行,陷入死局也只能徒叹奈何!”

气盖世道:“你要赶路回去救耶律梦香公主,耽误只会害死公主,为情为爱,没准备也只得迎向危难。”

小白扬声道:“小丙,你倒把消息传得好快,好八卦啊!”

气盖世道:“就是为此原因,你孤注一掷,心存侥幸,希望“武国’不能及时派兵来截,好顺利回去救耶律梦香?”

小白笑道;“猜得有点儿接近了,快!再努力一点。”

气盖世道:“我已兵临城下,三头六臂也改变不了情况,你只剩六个人,夺宝再赶尽杀绝,根本手到擒来。”

小白笑道:“好可惜,始终想不到答案!”

气盖世高举“风云”,大队兵马正要闯杀进来,人人杀意旺盛,等的,只是“风云”

的挥动。

同一时候,小白也高举了他的轩辕神兵“赤龙”,嘴角带着诡异笑容,教原来镇定的气盖世骇然大惊。

气盖世惊讶道:“是了,你早有安排!”——

第十一章病魔朱大头

当气盖世震惊的同时,“赤龙”已挥下,小白的巧妙安排来了,是沙尘滚滚,麈土飞扬。

大地犹如天威地震,连躲在一角的大耳牛也感到震撼的杀战,原来现下才开始。

从左右两方各自杀出一路奇兵,分别夹击数千“武国”大军,敌骑如飞,一形十影,直涌向小丙的布阵处。

杀声震天的右方,最前者不停在鞍上大叫,挥动他的最擅长神兵——剉手斧,正是血霸王。

另一方杀来的,就是昔年镇守“剑鞘城”的将军。

两路铁骑神兵埋伏,就是小白的“安排”所在,他老早便布下杀局,先以自己与财宝为饵,引出“武国”与小丙的军队,一举来个完全歼灭,难怪成竹在胸。

小白如何通知将军率领铁骑兵来救?

原来在小白把神药交给关二哥时,也同时交上一封信,指示将军与血霸王带着铁骑兵,在“三不管”前埋伏,布下杀阵。

小白堆上柴枝,燃起烟火,便是指示将军们准备夹击,“赤龙”挥动,铁骑兵便左右杀向小丙们。

最怕死的钱七,闻得铁骑蹄声,杀气腾腾,竟已战意消失殆尽,在铁笼前手忙脚乱。

一抹刀光,钱七的头颅直飞九天,双目仍是呆滞混沌。

小丙隔空一刀杀钱七,振声道:“外围两队蹲下握刀斩马脚,内里两队扎稳马步持枪刺破马腹,余下中心两队杀坠马敌兵,如有违命者,格杀勿论。当机立断,阵势不乱。”

好个小丙,冷静面对,在大铁笼上指挥若定,先稳住军心。

数千士兵闻得将令,也就依样画葫芦,外围的蹲下挥刀斩马脚,狠狠的砍杀,死命迎抗。

但铁骑兵冲来太急,“武国”一些战兵才刚蹲下,已被铁蹄踏踢爆头,或压个半死,成功能斩断马脚的不足百人,防线不消一刻便破,外围千余人尽数成铁蹄下亡魂。

反而是内圈的持长枪士兵抗挡,截住了最前一批铁骑兵,后来的只得勒马暂停,猛烈攻势稍缓,勉强稳住了守势。

小丙见形势有变,便再道:“中心两队拋刀提弓,射杀外围敌人,射人不射马!”

话声方落,千箭齐发,就算十居其九未能射穿铁骑兵身上盔甲,但总算暂时能有守有攻,将士气稍为振作。

将军久战沙场,当然清楚如何破敌之法,只是时间上未免耽误,正脑筋转动之际,他的帮手已扑杀入敌阵。

“噢——啊!”口中全是如猛兽怒吼声音的,正是一身长满粗硬长毛、不停挥舞“剉手斧”杀人、脚踏人头直冲入敌阵的血霸王,骁勇善战的他,单人挺斧,直杀向小丙,破敌先杀头领。

“武国”战兵但见一头似是猛兽、灵活又杀气腾腾的天将军杀来,心下已怯,再见他的“剉手斧”一挥便劈掉十个八个头颅,阵势立时被冲得崩溃,慌乱得团团转。

“弟兄们,冲啊!”扬声率领铁骑兵从缺口杀入的,不是别人,正是小白们已许久没再见的丁公公。

看他身形变得黝黑扎实,过去一段时间,必然是锻炼得异常艰苦。双手舞长刀,便率领铁骑兵冲破敌阵。

小丙眼见大势已去,只好指挥中心围住铁笼的战兵不断后退,提刀杀向血霸王。

血霸王武功并不算高,只是臂力强大,杀性凶猛,左右开弓,是沙场肉搏的精锐战士,小丙抢前要攻,也怯于其,势反被一轮冲杀,且战且退,不敢死命硬拼。

气盖世见己方战兵大势已去,唯一法子是先避其锋,便吐出一声“退”,与薛无诀、归于尽暂且放下敌人,先助小丙退兵。

半空中,气盖世深深吸一口真气,拋神兵“风云”,挥射而出,双掌轰去,澎湃内劲膀砖,“风云”旋飞出鞘狂斩怒劈,杀得鲜血淋漓,人仰马翻,顿时开出一条血路。

左右两旁,还有两大威武大将开路,三人依血路杀去,破开铁骑围阵,便直至铁笼前。

小丙暂且搁下与血霸王之战,急道:“铁笼内的‘人鼠’是小黑大人重要之物,将军们可否助我护之离去。”

气盖世执回“风云”,一掌轰得小丙退开,怒道:“本将军受命皇前上来夺宝,并不是替你这些卑躬屈膝、阿谀奉承的丑角作帮手。”

气盖世正在审视混乱形势之时,小白、伍穷等都已站在城楼上观战,但见铁骑兵已被杀得七零八落,就算是气盖世等如何神勇,也难挽回恶劣局势了。

但见己方兵败如山倒,气盖世抬头对小白道:“皇后说得没错,当天在绝崖前,便应该一掌把你了结掉。”

小白冷冷道:“芳心好狠!”

气盖世道:“要对付小白,唯一最有效方法,便是把握他太重友倩的弱点,皇后定然很了解你啊!”

一扬手,百多位弓箭手都转身挽弓,直指向用布盖着的大铁笼,随时发矢,把内里的朱不三及病魔射杀当场。

气盖世道:“不欲你的好友朱不三死于乱箭之下,便交出所有财宝来,这方法的确是好卑鄙,但皇后说必然神效无穷。”

芳心的提示,确实掌握了小白弱点,朱不三是他的挚友,孩子们为他而死,四位美丽妻妾也是为了小白而惨死,他又怎能让朱不三再因自己而牺牲性命,顿教小白趑趄不前,与朱不三的真挚友情,令小白举棋不定。

“射!”

气盖世绝不让小白有思考机会,他命令三十箭手放矢,给小白一个下马威,以图打乱敌人心神。

带着戾气的劲箭射破厚布,直入笼内,奇怪的事发生,劲箭只入不出,无声无息的活像被大铁笼吞噬了。

铁笼内,突然吐散出一道诡异杀气,教气盖世也不寒而栗。

“再射!”

余下近百箭手,都一同拉弓劲射,但又是如石沉大海,射入铁笼的劲箭,没半枝破穿另一方而出,都被“吸”掉了。

究竟内里发生了什么事?

阵阵轻烟,竟自铁笼底下,穿过幕帐厚布袅袅升起。

轻烟飘至,“武国”战兵箭手突感气喘如牛,脸色急转灰败,全身肌肉都开始溃烂,肌肤奇痒不止。

锥心的奇痒,弓箭手都忍不住往脸庞抓挖,一块又一块的皮肉被挖甩掉下,被烟熏过的,身体开始腐烂流出血水。

是毒,病魔的病毒。

小丙最是迷惘,他明明已斩掉了病魔一对手脚,一个“人鼠”,又如何能吐散病毒?

没有人愿意上前,只有不停后退,毒雾把厚厚布帐也渐腐蚀掉,铁笼内站着一个庞大身形的绿色人。

这个全身明显已注满“病毒”的“病人”,身体足足胀大了一倍,手脚浮肿,煞是可怖,小白认得他便是朱大头朱不三。

在他身后,正是已被削斩四肢、成了废人的“神、魔、道、狂、邪”五大高手中之病魔钱辛辛。

比日前更枯瘦、更单薄得吓人的病魔,有气无力道:“朱不三,紧记你的承诺,一定要替我杀掉那小丙。从今以后,你便代替我成为‘神、魔、道、狂、邪’中的病魔—

—朱不三。”

肿胀了的朱不三忽向病魔下跪,磕了三个响头,恳切地道:“徒儿得师父传授病毒神功,自当为师父报仇雪恨,不单止杀小丙,还要杀小黑,杀!杀!杀!杀尽欠下我血债的所有仇人。”

“哈……真想不到,我的一身武学修为最后都传了给你,朱不三代替了我钱辛辛,哈……天意,天意弄人,我进入‘死荫幽谷’不但空手而回,而且自白失去四肢,失去一身武学,不在‘死荫幽谷’赔掉性命,却死在这‘三不管’,哈……不知所谓啊!”

病魔仰天狂笑,却是笑中含泪,心好痛、好痛。

他不要任由小丙摆布,由小黑吸去毕生功力,只好把平生内力、修为传给朱不三,由他来当新一代病魔。

逼不得已,无奈也得自决。

狂笑过后,病魔便倒了下来,死在铁笼内,一代枭雄,身为五大武林高手之一的病魔,死不瞑目。

他的一对眼睛怒瞪着小丙,像是在告诉他,朱不三定然会为他杀掉你这千刀万剐不得好死的贱种。

“小丙,纳命来!”狂喝一声,朱不三双掌轻易轰得铁笼爆散,直扑杀向小丙。

小丙飞快退入人堆,竟捉住身旁战兵,便拋向朱不三,任由他人被毒掌腐化,挡截来势,趁机亡命奔逃。

大好时机,将军与血霸王乘势砍杀已完全崩溃的“武国”战兵,数千人再也守不住阵势,惶惶如丧家之犬择路窜逃。

病魔如饿狼冲进羊群,不断屠杀,病毒掌轰中的战兵,不一会儿便化成腐烂血人,杀个七零八落尸横遍野。

三将军见大势已去,分别跃上马飞驰奔逃,小丙急忙赶上归于尽坐骑之后,哀哀恳求。

“救……救我,归将军,救命啊!”小丙伸出手,竭力恳求归于尽救他上马尽速离去。

后头的杀神朱不三,已追近来了。

“救命啊,归将军,请救救我贱命!”小丙不断恳求,归于尽念在小黑份上,勉强伸手握实小丙的手。

一力拉扯飞上马的同时,小丙的袖子内,却射出一对飞镖,狠狠直取救命恩人归于尽双目。

归于尽倒也反应敏捷,侧首闪过,但重心却偏开了,小丙一掌轰出,就把他击飞跌下马去。

“哈……再见了归老头,你死了的话,我小丙会向皇后请求,代你的威武猛将之位,至于你的妻妾女儿,我都一并收归,日奸夜奸,奸完便烧尸化骨灰让她们下去阴间与你重逢好了,哈……”小丙策马狂奔,已飞出十丈远去。

归于尽甫定下神,朱不三的病毒掌已排山倒海轰至,归于尽只好硬生生接下劲掌。

病毒一下子透过掌力疾窜入体内,归于尽竟再也动弹不得。

朱不三亦搁下了他,再奋力追向小丙,杀小丙。

归于尽极力希望以内力逼出病毒,一点一滴的逼出,不能有失,病毒渐渐随汗水流出。

不一会儿,已逼出八成的病毒,朱不三这掌好厉害,差点便要了他的命,归于尽把全身内力都用于逼出病毒。

快大功告成了,已逼出九成病毒,他妈的小丙,回“剑京城”后,必定第一个杀你。

“嗖”!

“哈……我杀了威武猛将归于尽,归于尽的首级就在我手里,哈……哈……”

在最后关头,好不幸,归于尽被一个铁甲兵的小兵丁用长枪刺穿了咽喉,又斩下首级。

那小兵丁开心得拿着首级大跳大嚷,好不威风。这小兵丁,是将军在“风流山”收留当新兵的小子,只得十六岁,个子矮小,秃头精灵,名叫“生力”。

生力疯狂的雀跃跳动,执着归于尽的头颅,高举向城楼上的小白,年少的小子,好想得到他心目中英雄的赏识,好想小白知道:“我,名字是生力,生生不息,力量无穷,是战场上不可小觑的战士。”

朱不三力追快马,竟给他逼近小丙,愤怒的朱不三得了病魔内力,动力源源不绝,把小丙吓得傻呆。

“臭小丙,杀!”

病毒掌无从迥避,小丙一手执刀,一手挺掌去挡,脑海中盘算待一掌接下,便一刀斩掉手掌,以免病毒攻心而亡。

千个不愿也得要接下蓄势已久的病毒掌。

“砰”!

小丙没有被震飞落马,手臂也不用斩掉,不知什么原因,他的掌力竟把朱不三轰得反震倒飞返去,摔倒地上,狼狈不堪。

当大感诧异、宛如丈二和尚的病魔朱不三翻身再起,只感手臂酸痛,竟完全挥不出先前钱辛辛传给自己的功力来。

究竟是什么道理?

“爹!”

一个熟悉又可爱的声音,是来自一个三尺不足的小孩,朱不三咧嘴狂笑,抱起正冲过来的、一身军服的孩子朱小小,开心得热泪盈眶,激动异常,拥着小儿子便吻个不停。

“孩子,爹已全得了病魔功力,如今便是天下五大高手之一,哈……你娘亲及兄长们的凶手,都必定一一大仇能报,他奶奶的贱种,杀!杀!杀!报仇雪恨。”朱不二咬牙切齿道。

朱小小突抓住朱不三的一撮头发,愕然道:“爹,你有白头发了啊!”一抽,便从朱不三头顶上扯出一条白雪雪的头发。

这些时日,朱不三不停的四处杀人报仇,奔波劳碌,为复仇付出太多太多,朱小小看看在眼里,痛在心头。

朱不三笑道:“这些白发是你娘亲们给我的,朱大头又丑又老,满头白发,要再娶妾也不成了,谁也不愿下嫁白发加霜朱大头,哈……”

“三不管”一战,小白们大获全胜,待朱不三把病魔尸首埋好,大伙儿便急急赶回“风流山”去。

耶律梦香公主毒力已发,小白急于赶回,尽力救治公主——

第十二章天算惊迷惘

杨柳含烟、青山凝黛的美景,依然的和谐不变,“风流山”仍是万种风情,仪态万千,日以继夜的为山上村民带来幽美、悠闲。青山依旧,绿水长流,变的,只是人心。

留在“风流山”大本营的近三万铁甲兵,一半以上是不久前才招募来的。经过不断艰苦训练,从无知到惯战沙场,大伙儿也愈来愈战意高昂,心态变得进取、积极。

他们都因为小白这两个字而加盟铁甲兵,单凭初出茅芦小子,便智破“剑鞘城”,小白、伍穷,都已是传颂八方家喻户晓的传奇人物,早就成了少年人的偶像。

每一天,“风流山”上的新兵都愿意跟从由“武国”而来、由将军带领曾饱受失败风霜、甚至身体残缺的战兵艰苦锻镍,他们心中都抱有一个希望,为小白建功立业,扬威天下。

四国四族中,“武国”以武立国,一向为崇武少年人最大寄望,可惜自名天命继承皇位,芳心把持朝政,只有小黑的“七小福”一支不断扩充势力,任用的都是鄙贱奸徒。

“天法国”积弱已久,多年来四处流散,为各国各族效力的外来兵丁、仆役,大部分也是来自此国。本身皇朝根基不稳,纵有昔日在“剑鞘城中秋浴血”一役,大败名剑、将军的一代武将——侯杀神,也徒呼奈何,女皇帝主宰朝政,还是不大出色。

“神国”由神长大老操纵,只单独重用“神教”教徒,宗教不合,即为异己,休想凭实力向上爬升。

“皇国”分割为多个诸侯国,单是血裔正统也分布处处,人事极为复杂,要攀上关系寻找机会出人头地,恐怕同时也必须得罪太多人,故“皇国”从来不是成就好机会的地方。

四国之外,便是四族,四族都只重用原来族人,几乎完全的禁绝他国、他族百姓投效,少年人又怎会选择“异族”、“狂意族”、“海霸族”或“农族”来扶摇直上青云!

小白的出现绝对是一个异数、一个新希望,“铁甲兵”建立新势力、新国度,小白就是新一代少年人的英雄,能追随他开国,是无数少年人的梦想。

智破“剑鞘城”,身为盗圣指名最出色弟子,还夺得天下第一美人耶律梦香公主的芳心,把智谋、盛名满天下的余律令也压了下来,小白笑苍天,就是吸引一万多名新兵投效的最大吸引。

少年人需要的是一个开拓未来、成就非凡的“梦”,小白就是现今武林中,唯一最出色的“造梦者”,能追随小白,便是踏上开恳美梦大道第一步,因此,不少人千里迢迢而来,天天苦练,从没有怨言。

当关二哥骑着大白而来,放下一堆闪耀夺目、来自“蓬莱仙岛”的贵重珠宝,大家得悉小白又创造奇迹,夺宝而回,“铁甲兵”扩充军力指日可待,小白已拥有强大立国资金,大伙儿都难掩喜悦心情,掌声雷动,为了庆祝凯旋归来,彻夜难眠。

与四国四族争战立业的机会来了,快大开杀戒,快扬名立万,一显颜色,掀起风云了,实在兴奋莫名。

小白单骑疾驰先回,在山下,关二哥已备神驹大白与神药在守候,小白也不搭话,纵身换马,骑在大白背上,便直闯回家。

耶律梦香公主,究竟毒发了没?他手上神药能否救治公主,挽回她的一命?

归心似箭,小白恨不得能一步直奔回家,屋前黑压压的来了一百多个铁甲兵,为首者,正是代将军在出征“三不管”时,主掌大军及新兵的诸葛神弩。

“小白元帅,公主她……”诸葛神弩还来不及说完话,小白已挥手示意毋须多言。

小白淡淡道:“剧毒腥臭,已弥漫四周,毒力已令公主崩溃,再也难以遏止。”

小白望望在身旁不远处,手抱小婴孩笑梦儿的俏语、嫣唇、雪姬,都是眼眶含泪,悲戚难受。

小白问道:“她一个人自困在内多少天了?”

雪姬答道:“已……三天了!”

三天,毒力崩溃祸侵的三天,梦香公主支持得了么?透散出来的毒雾,已足以令人肌肤溃烂,也许,公主早已化成一堆血水!

小白繁握着“神药”,一步一步的踏向前。

太危险了,诸葛神弩好想制止他,但小白的眼神太坚决,任谁都知道,绝对的阻止不了。

“元帅且慢,我们先往探路!”从小白身后,飞出两条人影,都是十七岁的黄毛小子新兵,一个名铁丁、一个叫少才,半年前才从“天法国”的“天都城”而来,都是极为拜服小白的新兵。

少年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能替元帅小白开路,是莫大的光荣,铁丁扎实精灵,少才眉目清秀,说干便干,一刀破开木门,便以灵动身手跃入大屋之内。

铁丁与少才不断舞动手中佩刀,旋飞毒雾,以免伤及己身。睁目四顾,也被重重化不开的浓厚毒雾遮住视线。

“公主,小白元帅回来了,请出来吧!”铁丁知悉难以久留,唯一之法便是呼唤公主现身。

“哇!”

原来极为镇定的铁丁,冷不防被少才的失性惊呼吓得回首探看,只见一具血淋淋的烂肉人形,已一手握住少才头颅,把毒力传入其体,渐渐化为腐烂肉团,剧毒竟把少才身体扭曲胀大,十二分可怖。

这团浮肿烂肉,是……耶律梦香,便是艳媚绝色冠天下的梦香公主,她已毒发,成了“毒狂”。

“毒狂”把毒力尽情泄入少才身体,以助减少体内因剧毒伤害肺腑而生出的剧痛。

毒劲吐射,成了紫紫绿绿毒肉团的少才被轰射出屋外,一团犹有半分生命的“肉团”

在地上滚动嘶喊,痛苦呻吟声撕心裂肺,捣毁神经,看得围在屋外的铁甲兵异常恶心。

肉团挣扎了一会儿便化作一滩血水,死得无可再死。

已失去理性的“毒狂”梦香公主,为求尽量减少身体剧毒苦痛,必须把毒力不停注入他人身体,小白,是第二个目标。

看着深爱的人成了极丑极恶的“毒狂”,小白不禁愕呆,当铁丁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被毒力侵入腐燎脸容,发出凄厉惨嚎的一剎那,小白才醒觉不能迷惘在失落中,要救梦香。

铁丁又成另一团毒肉团轰飞出屋外,死状好可怖。

小白把“神药”以十成内力弹射入梦香体内,立时与毒力对抗,“毒狂”梦香公主发出惨烈嚎叫,呼天抢地。

“神药”能否遏止毒力,又或化解毒力,救回梦香公主?

只余下血红一片的双目,告诉了小白,“神药”只能救死人,不能救毒人,它压下了一阵子的痛苦感觉,但不一会儿,无尽的刮肉剖心、破骨断筋剧痛,又在“毒狂”体内爆发,完全遏止不了。

小白也无计可施了,连“神药”也失效,惟今之计,只好痛快的一刀斩杀梦香。

但,如何能下手杀掉最心爱的公主?

一刀斩下,是当机立断的诸葛神弩,小白错愕未醒,却见大刀也遭身体强猛毒力腐蚀而崩烂,钢铁也抵受不了“毒狂”毒力,实在太可怕了。

为减少体内痛苦,“毒狂”必须不停杀人,吐出毒力来。

如何是好?

“踏”、“踏”、“踏”……一轮急速马蹄声,小白回头一看,由八匹神骏非凡、脚步矫捷高头大马拉动的马车,疾冲而来,闯过兵众,大门打开,飞出一条粗大铁索,卷住“毒狂”梦香公主扯入了车内,跟着便回身迅捷无伦的一鞭,只见那车如箭离弦,风驰电掣,霎时已不见踪影。

竟掳走梦香公主,小白又岂容来人挟走公主,提气疾上,要破车救回公主。

拼命抢上,八骑马车虽如疾电追风,但小白也能贴近车厢后,不一会儿便已追及。

正待出手轰破车厢,小白突然瞥见他作梦也未曾预料过的情景,完全在意料之外,车厢后窗帘掀起,剎那间,小白脑际恍似五雷轰顶,吐出一大口血,便再也支持不了,仆倒瘫软。

小白卧在地上,思想一片混乱,他只有一个疑问,割心裂痛的疑问,为什么她会在车上?

小白看见的清晰影像,是一个盲了双目的翩翩俊逸公子,身边依偎着如小鸟依人的她。

那失去双目的非凡人物,小白可以感觉到,他,,便是耶律梦香初恋最深爱的惊世人物——神兵急急“余律令”。

但吓得小白当下晕倒吐血的,并非余律令,而是他身旁那全情投入、活像已甘心情愿把自己奉猷给余律令的少女。

这少女,是小白最熟悉的。

她与小白共同生活过一段好长的日子。

她是小白最疼爱的女子之一。

她绝对是最可爱的少女。

她,名叫天算,姓笑,小白的唯一妹子,笑三少、初一的女儿——笑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