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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智斗黑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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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三人正是白鹰、王二邪、宫自豪。

三个人会面打听出“血笛浪子”攻龙常去的那栋草屋,但那时候攻龙已改头换面成了个光头和尚,现在……

宫自豪指着于思明,笑道:“你原来并不是个游方和尚嘛!”

要知道这时候,于思明已是短发短须,面目更见僵硬,他每隔几日,便要取出展大夫给他的药水往面上涂抹,惟恐面皮脱落,露出来面目。

此刻,他在听到宫自豪的话以后,一声哈哈,道:“兄弟看在下像个游方和尚?”

冷公度已指着白鹰三人,对于思明道:“原来你们早已见过面了。

于兄弟,他三位是我黑龙会的中坚人物,黑龙会十三豹人的便是!”

于思明立刻笑着抱拳一礼,道:“久仰!久仰!”

五个人正在彼此寒暄,屏风后面,突然传来步履声,冷公度第一个站起身来,接着,白鹰、宫自豪、王二邪三人也忙退站一旁,垂手而立。

于思明看这光景,便离开椅子,退到冷公度身边肃立着,他双目直视屏风一边,心中激荡不已,想起成虎的惨死,便不由得血脉贲张,几乎不能自已。

黑龙会的势力太大了,凭一己之力,要想顺利搏杀崔百龄,便算幸能成功,也很难逃过黑龙会三十二分舵的追杀,唯一可行之途,便是自己所策划出来的计谋。

现在,这项计谋已经展开了,嗯,算是顺利的展开来了。

屏风一端,猝然闪出一人,只见此人面如重枣又泛黑色,体魄伟岸,颔下蓄了一把齐胸黑须,面孔五官生硬僵冷,除了一露面,眼珠子溜溜转外,其它五官不见移动,给人一种威猛绝伦,不敢冒然高攀的气势。

是的,这人便是黑龙会的魁首,“五毒掌”崔百龄。

崔百龄迈着大步走到正中一张巨型太师椅子上坐下来,冷公度与白鹰、王二邪、宫自豪,四人忙并肩上前见礼。

崔百龄根本不看于思明,沉声问冷公度的人,道:“可有攻龙的消息?”

冷公度忙道:“三十二分舵至今没有消息传回来,可能姓攻的真的已远走高飞了!”

白鹰也小心的道:“姓攻的几处落脚地方,我们也都暗中派出眼线,一有消息,便立刻会送到总堂口!”

崔百龄咬咬牙,道:“姓攻的绝非是省油灯,他必定在伺机采取手段!”

冷公度冷笑,道:“当家的尽可放心,凭攻龙一个浪子,他成不了什么气候,早晚他都得与成虎会面的!”

凌厉的目光转向一侧的于思明,崔百龄未及开口,冷公度已拉着于思明,笑对他道:“快,上前见过我们当家的!”

于思明立刻端正自己,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走近崔百龄,双手抱拳,一躬到地,道:“小子于思明,见过崔老爷子。”

崔百龄指着于思明,向冷公度,道:“他是谁?”

冷公度立刻小心的道:“这个人就是属下回来时候向当家的提到的于思明,他是远从川南赶来的。”

崔百龄从上到下,仔细看了于思明一阵子,双眉紧皱,左手捋髯,沉声道:“你也会使钢笛?”

于思明道:“在下略通一二。”

崔百龄冷冷道:“闻得塞上之人喜玩笛,关外之人最爱刀,你却是从川南来,倒是有些…….”

于思明心中暗想,老家伙知道的还真不少,心念及此,忙低声道:“家师原是塞上人,人称‘神笛翁’,可叹他老人家在年前已作古了!”

崔百龄轻摇摇头,道:“可惜!可惜!”

一边,冷公度对于思明使着眼色,立刻提醒于思明,伸手将两包“红货”捧在手上,笑对崔百龄道:“一些小薄礼,不成敬意。”

崔百龄未伸手去接,指着两包东西问冷公度:“里面什么东西?”

冷公度立刻接过包裹,笑道:“正是我向当家禀报过的,大刀会被梁山强劫去的两包‘红货’,里面尚有许多半斤重一根的老山人参。

于兄弟稍施手段,又从梁山姓方的手中夺来,孝敬当家的。”

崔百龄哈哈一声宏笑,向于思明,道:“如果单为找攻龙一较高下,这件事我答应你,只等你们双方比斗之后,我再收拾姓攻的!”

于思明转脸望向冷公度,因为从崔百龄口中显然他已知道于思明远自川南赶来,只是为了会一会中原玩笛名家--“血笛浪子”,但于思明真正的目的,却是要打入黑龙会的内部。

冷公度立刻走上一步,小心的道:“属下曾见过于兄弟使钢笛的本领,我黑龙会若不把这种人才收归我们黑龙会,属下以为,实在可惜!”

崔百龄冷冷望着于思明,道:“令师是塞上的‘神笛翁’?”

于思明点头,道:“不错!”

崔百龄道:“高姓大名?”

于思明忙回道:“家师叫乔鸣。”

崔百龄立刻又问:“塞上什么地方?”

于思明心中已知姓崔的欲要何为,便含笑道:“清风镇。”

崔百龄已哈哈笑着对冷公度,道:“暂在凤凰口找家好客栈住下来,只等把攻龙这件事做一了断,我再给这位于兄弟安排个好差事。

只是…………,听冷护法之言,于兄弟的武功不在你之下,倒是要委曲于兄弟了!”

于思明忙施礼,道:“崔老爷子说哪里话,小子平生无大志,这次中原之行,志在与姓攻的一较笛上功夫。至于到黑龙会来,也是冷护法的一番关怀与抬爱,如果崔老爷子感觉不便,在下不敢相求,只等找到攻龙以后,仍将转回川南,冷兄关爱,在下仍将永铭五内!”

冷公度忙问:“于兄弟要走?”

于思明笑笑,道:“去找攻龙!”

崔百龄伸手一拦,点点头,道:“小兄弟,你那里有初一,我这儿该有十五,既然你送给老夫如此厚礼,至少我得有所表示,更何况你也在找那‘血笛浪子’攻龙!”

他一顿,望望冷公度,接着道:“暂且跟着冷护法办事,这一阵子他也正负责找姓攻的。

等到事办成功,再行论功行赏,如此一来,于公于私,说得过去了。”

冷公度拍着于思明肩头,笑道:“兄弟,这下子你可不用再走了,快谢谢当家的抬爱。”

于思明心中十分明白,崔百龄老奸巨猾,对自己心存怀疑,收了自己的东西,还要施舍人情,不定暗中还会派出人去塞上清风镇打探“神笛翁”乔鸣。

但即使你崔百龄再精明,也绝对难以知道,站在你面前之人,正是你这老小子千方百计欲杀之而后快的“血笛浪子”攻龙,即使你派出人远去塞上清风镇,等不及探查的人回来,老子早已送你见阎王了!”

于思明正要大礼言谢,崔百龄已抚须笑道:“不用再谢,你带他下去吧,何时再去青松镇,可先来对我说一声。”

冷公度忙站起身来,道:“就在这三两天,我便再起程回青松镇去,总得找姓攻的,才能对当家的有所交待。”

崔百龄突然沉声道:“江家庄那面的梁子,暂时先搁着,两个弟兄死在江家庄上,这口气我们缓缓,既然区芳英的丈夫是死在攻龙手中,正好也可以多一分力量,对付姓个浪子,只等此事一了,我必亲自出马,一举拿下江家庄……”

他嘿嘿一声奸笑,又道;“江家庄有那么一座囚屋,倒是动了我的好奇之心,哈…….”

于思明心中既惊又喜,原来冷公度早已把在江家庄上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崔百龄,看来江家庄不久便大祸临头了。

崔百龄一声哈哈笑,立刻便引起这座豪华大厅上一阵哄堂狂笑……

于思明突的上前抱拳,道:“崔老爷子如要拿下江家庄,于思明愿为马前卒。”

崔百龄点头,道:“好,好,我已听得冷护法提及你在江家庄上的表现,不论机智或武功,均令人佩服,好好跟着冷护法干,黑龙会是不会埋没你的。”

于是,冷公度十分愉快的领着于思明退出大厅,直接走入一间宽敞的大厢房里,这里便是冷公度的下榻之地,目有人上前侍候。

望着冷公度与于思明走出大厅,崔百龄突然双眉一锁,缓缓的问一旁白鹰三人,道:“这小子的来路不明,我对他十分怀疑!”

白鹰立刻低声道:“冷护法推荐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何况我三人也曾碰到这姓于的也在找攻龙。”

王二邪突然冷冷道:“姓于的那张脸活像个淹死鬼,我二邪不喜欢。”

沉声一哼,崔百龄道:“我要的是他的心,只要忠心,便是大麻子又何妨?”

矮粗的宫自豪已笑道:“看他忠心不忠心,那很好办,派个人快马加鞭赶到西北,找到清风镇打探出‘神笛翁’,便不难知道姓于的话是真是假了。”

崔百岭笑了,重枣色的大脸庞上,闪过一丝冷酷,道:“这件事我就派你们三个人去办!”

白鹰忙问:“打听一个人,也须要去三个人?”

崔百龄道:“西北塞上,远隔三千里,路上十分不静,你们三人去,路上也有个照应,我好放心。”

崔百龄道:“要选上好坐骑,多带银两,一切备妥,便立刻起程,也不用再来见我了。”

白鹰与王二邪、宫自豪三人便立刻辞出,当天过午不久便快马离开了凤凰口黑龙会总堂口往西而去。

就在这晚,崔百龄暗中把冷公度找到第三座华丽的大厅上,正面一张白玉面桌子上,两包于思明送来的红货已摊开来,一支支重逾半斤的老山人参,在灯光的照耀下,宛似赤红裸体的小娃娃,可爱极了,也诱人极了。

指着桌上的东西,崔百岭面无表情的问冷公度:“冷护法,我要问你,如果你得到这么多价值超过十万两银子的人参,你要要不要去投靠他人门下?

甘愿做一名马前卒?”

冷公度一怔,低声道:“当家的怀疑于思明来意不善?”

崔百龄道:“如果他是攻龙那小子的师兄弟呢?”

一惊,冷公度道:“此点属下实未想到……”

崔百龄一声冷哼,道:“兵器相同,武功同路,如非师出同门,天下哪会有如此巧合的事?”

冷公度道:“当家的意思是…….”

崔百龄嘿嘿冷笑一阵,才缓声道:“不是便罢,如果真被老夫猜中,到时候我们便将计就计,一举做了他二人。”

冷公度忙点头,道:“经过当家的提醒,属下自当暗中多加留意,如果有一天发觉他真的与那攻龙是一条在线的,属下第一个便饶不了他。”

便在此时,大厅门口丽影一闪,崔灵芝翩然走进来,道:“爹!”她见冷公度在,立刻又问冷公度:“怎么把个不相干的人带进庄子里来了?”

冷公度笑笑道:“大小姐可是指的于思明?”

崔灵芝冷冷道:“我不喜欢那个小子。”

指着桌上的老山人参,崔百龄道:“人家可是送了一份十分厚的大礼,冲着这些礼物,也不能把人赶走哟!”

崔灵芝连正眼也不看的道:“谁稀罕他的礼物,这人我看没存好心。

爹,你可得多多防着他些。”

冷公度忙笑道:“明日一早他便同我一起往青松镇去,有我一旁监视,他成不了精的!”

崔灵芝坐在一旁,低声道:“爹,依女儿看,攻龙他绝不是个傻子,他既未靠帮,又没有入会,更不与官方打交道,那有本事为他的盟弟成虎报仇?

如果要报仇,只怕他早已找上门了。”

崔百龄沉声道:“你怎么又来了?究竟攻龙哪一点值得你如此对他关心?

哼,江湖上一个浪子…….”

崔灵芝嘟着小嘴,道:“爹一定要答应我,有一天找到攻龙,可一定要叫女儿知道,我要亲自问他,要不要找上黑龙会为他那个该死的成虎报仇!”

崔百龄道:“只怕有一天他找上你爹的时候,已经晚了!”

说着,他突然面色一沉,又道:“以后你别再提攻龙的名字,也给我少出去。”

崔灵芝气的俏嘴一鼓,起身便往后堂走去。

冷公度遂起身,道:“属下明日一早便回青松镇,在此先向当家的辞行。”

崔百龄颔首,道:“你去吧,希望早日把攻龙这件事摆平,最近南面泰安镇我们的生意十分清淡,长枪门几乎把水路买卖一手包揽,独吞独食,沙宏基那个老儿,暗中在同我黑龙会扭上劲,玩上阴险了。”

冷公度冷笑,道:“长枪门什么东西,如果当家的下一道命令,冷公度立刻赶往泰安镇,收拾那批长枪门王八蛋!”

崔百龄轻摇摇头,道:“时机尚未成熟,你还是先行赶往青松镇去吧。”

冷公度道:“霍人与成刚二人可有好消息?”

崔百龄摇摇头,道:“成、霍两位让护法至今也没有任何姓攻的消息送回总堂口来,我真怀疑,攻龙这小子是上了天?

还是入了地?怎的连个人影也不见了!”

冷公度沉声道:“这个该死的浪子,早晚会被我兜上的。”

其实,他们怎会知道,于思明现在正在想些什么?

而于思明已经对于自己的谋略正感到十分得意呢,于思明每日都会暗中用展奇才给的药水涂抹在脸上,不止维持形象持久不变,更为了附贴人肉的那张头皮--成虎的头皮,不致因风刮日晒而受到损伤,因为,一旦面皮脱落,他将再也无所遁形露出本来面目。

这夜,他睡在黑龙会总堂口,不用伸头往屋外看,就知道这座豪华大庄院防守得十分严密。

于是--

他暗中盘算,如果跟定冷公度赶往青松镇,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到凤凰口,黑龙会一天找不到攻龙,他们是一天不会罢手,秋去冬来,自己总不能永远跟定冷公度,住在青松镇上,更何况崔百龄必会派人远去塞上,查询“神笛翁”,虽然自己十分清楚“神笛翁”乔鸣已去世三年多。

但若是打探的人锲而不舍,详加追问,难免不会被他们问出乔鸣的徒弟不叫于思明而是“血笛浪子”攻龙!

终于,他得修正他的复仇计划了……

就在于思明与冷公度二人率领十名黑龙会兄弟离开凤凰口不久,于思明在马上对冷公度道:“冷兄,我心中有个预感!”

冷公度勒马缓驰,回眸笑笑,道:“哦!什么样的预感?”

于思明道:“小河岸松林边的那间茅屋子,我很想现在去一趟,我预感攻龙会在哪儿。”

冷公度笑起来,道:“老弟,我看你一心要会攻龙,已至神不守舍的地步了。”

于思明摇头,道:“不,我的预感一向十分灵验,姓攻的可能又潜回到那间茅屋子里了。”

冷公度眨着冷芒,道:“你说的茅屋在什么地方?”

于思明遥指南方向,道:“就在青松镇西南百来里地,我想这就快马赶去查看。”

冷公度回头望望十名手下,稍作思忖便道:“百来里地不算远,要去我们一齐去。”

于思明忙摇头,笑道:“没把握的事,怎好叫冷兄白跑一趟,你们还是赶往青松镇去,我这里快马疾驰,大家青松镇会面。”

于思明说完,冷公度一把拉住于思明的?绳,道:“你一人前去,我不放心,带两个手下一齐去吧。”

于思明忙笑道:“不,不,冷兄的关怀,小弟心领,我们还是青松镇再会面吧!”说完,一抱拳,挟马便疾驰而去。

冷公度一笑,马上遥望远去的于思明,道:“这人也是个毛躁性子。”

摆脱了冷公度,于思明顿觉一阵轻松,不由得快马加鞭疾往前赶路,当天夜晚二更天,他才在一个大山口找到一家野店。

不料他刚走进野店大门,才发觉这家只有一栋大草屋的野店,里面挤满了人,或躺或卧,鼾声四起,仔细看,每人皆抱着一把大砍刀,于思明心中一怔,心想:这不是长春寨大刀会的人物吗?

于思明刚刚伸足找空隙,要往屋内走,油灯闪晃,只见一个绿衣劲装女子走来。那女子双目连眨,口中“咦”了一声,测声道:“原来是你呀!”

于思明已看出这女子,正是那夜在江家庄被梁山寨下来的方健、石敢一寸比人杀得人死货丢,只逃了重伤的二人之一的“十里香”柳小红!

对于大刀会这位青月堂堂主,于思明当然认得,那晚在江家庄上未被困住之前,自己亲眼看到那场搏斗,大刀会霹雳堂堂主“活张飞”雷豹,生被梁山寨的石敢砍去一臂,柳小红一头撞昏在围墙下,如今乍一看到,未见雷豹,却发现柳小红面目冷傲地站在面前。

于思明微微一笑,道:“怎么的,要率领兄弟们找上梁山寨么?”

柳小红嘴角一牵,冷冷道:“我正在找你。”

一愣,于思明指着六七十名抱刀的大汉,道:“带着这么弟兄找我?”

柳小红指着一张大土坑,道:“你过来。”

于思明点点头,边叫道:“掌柜呢?”

于思明身后面一个老头应道:“客官,你请吩咐。”

回头,于思明道:“替我下碗面,门口给马也送上草料。”

矮老者点着头,道:“就来,就来!”

转身往屋边小灶房走去。

于思明跟在柳小红身后到了那张唯一的大木床边,只见一个红面壮汉正盘膝坐在床沿上。

柳小红已轻声道:“这位就是我们花当家的。”

于思明抱拳,道:“在下于思明,给花当家见礼。”

屋内灯光不亮,但姓花的双目却晶莹如闪烁的亮星般,对于思明看了一阵,稍厚的嘴唇一咧,点头道:“不敢,于兄弟请坐!”

于思明望望柳小红,道:“你们大刀会这是大举出动,敢情真要同梁山卯上了?”

说着,拉过一张凳子坐下来。

柳小红未开口,只是冷冷地望向床上坐的红面壮汉……

他缓缓的伸出双腿,轻声道:“我想听听那夜江家庄所发生的事情……”

他一顿,又接道:“当然,我是要听姓方的杀死杀伤我的人以后之-事,望你老弟动动金口,如何?”

于思明笑笑,道:“要想知道此事,何不找江家庄去问?”

花子豪摇摇头,道:“江家庄除了正急切的在招兵买马之外,拒绝同任何门派打交道,如今江家庄方圆五十里,全安下了明暗卡哨,所以我们绕道来到这里,正遇你兄弟,也算运气。”

一边,柳小红道:“我们只希望你阁下能告诉我们,那晚我同雷豹负伤走后的事情,因为这事十分重要…….”

于思明知道江家庄为了怕黑龙会报复,才积极的招兵买马,“毒罗剎区芳英果然要同黑龙会大干一场,心中自是暗暗兴奋,如今又见大刀会摆出这种架武,显然是为了那两包“红货”。

于是,他心中稍作盘算,便低声点头:“花当家如是问,在下自感义不容辞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实和凶险,我等一齐被困在江家庄的那座偏屋,那真是明符其实的铜墙铁壁…….

于是,于思明十分详细的把当时所发生的情形,详述了一遍……

当然,他不会把自己夺走两包“红货”之事说出来。

花子豪闻听于思明所说,江家庄尚有一座坑人的怪屋,又知区芳英便是当年江湖上出了恶名的“毒罗剎”,不由冷哼连连,道:“这就难怪江家庄如今会大事招揽江湖人物,原来真的要同黑龙会玩命了!”

柳小红咬着呀牙,道:“当家的,谁管他们去拼命,我们还是及早找上梁山,两包东西总得夺回来,否则,又怎能向大伙交待?”

花子豪点着头,道:“明晚我们就可以同“大响鞭”的人马会合,长虹堂的人是有一百多,攻上梁山,应无问题!”

于思明刚接过店家送过来的一大碗面,闻言哈哈一笑道:“花当家的,在下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花子豪伸手一让,道:“从于兄弟谈吐,即知你是性情中人,有话你请当面明讲!”

于思明放下大碗,道:“方健与石敢他们走出江家庄时候也只余下五七人,不料他们刚到大凉河渡口,又被人拦杀,一个活的也没有,这件事……”

柳小红急吼道:“你听谁说的?”

于思明道:“江湖上不少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花子豪惊异的道:“这会是谁干的?”

柳小红紧紧坐在于思明身侧,问道:“可听说那两包东西的下落?”

于思明摇摇头,道:“要想知道那两包东西下落,各位何不早早去到大凉河,也许会问出是谁下的手。”

花子豪一声叹,道:“找不到那两包东西,我大刀会在江湖上的名声算完啦,兄弟们多年辛苦打下的基业,也将尽付流水……”

光景是英雄末路的感叹,于思明深感同情,就在他扒完一大碗面后,抹着嘴巴,道:“花当家,闻得大凉河渡口有个摆渡的,如果事情真的就发生在那里,你们只要找他探听,一定会问出干眉目来的,何不去一试?”

柳小红突然逼近于思明,道:“你怎么知道摆渡的人知道?”

一怔,于思明道:“猜也猜得到。”

柳小红面色一缓,道:“于朋友,你准备到什么地方?”

于思明立刻笑笑,道:“江湖浪子,四处飘荡,无家无业,但也到处是家!”

一笑,柳小红双手抱拳,道:“柳小红有个不情之请,万望于朋友答应。”

于思明望望床边坐的花子豪,又看看一屋子的人,笑道:“我能帮各位什么忙?”

柳小红道:“请于朋友陪我走一趟大凉河,万望答应。”

于思明心想,她这是“打蛇顺竿上”,想把我拖住,但再一想这大刀会的力量,虽说比黑龙会小得太多,但如果能加以运用,还是有助于自己。

于是,于思明哈哈一笑,道:“阴天打孩子,闲着也闲着,在下这就陪柳堂主走一趟大凉河。”

柳小红虽是女流,办起事来十分干脆,闻言笑道:“你请早早歇着,明日一早我们起程。”

花子豪站起来抱拳,道:“我大刀会交你这位朋友。”

于思明心中一栗,忙回礼道:“我高攀,我高攀!”

于是--

就在第二天一大早,于思明便被叫起来,野店门口,柳小红已结束妥当立在马前。

大刀会的这位首脑一“黑风当”花子豪,挺胸叉腰,金刚怒目的站在门口,见于思明走出来,立刻点头,道:“一旦有了消息,还请马上送到长春寨。”

于思明一怔,道:“花当家不是要人为会合杀上梁山寨吗?忽的又要折回长春寨?”

花子豪道:“如果于兄弟消息是真,大刀会便没有必要再找上梁山去,因为姓方的人都死了,东西当然也丢了,再去拼命,徒增人马伤亡,于事无补。”

于思明点点头,道:“人死一笔勾,是不必再去梁山拼命。”

柳小红已翻身坐在马上,道:“于朋友,我们走吧。”

于思明见只有两骑,不由问道:“就只有你我二人前去?”

柳小红面上一牵,似笑不笑的道:“可是觉得与一个女流在一起不方便?”

于思明伸手搔搔耳根子,道:“有人说闲话,岂不坏了柳堂主名声?”

一声冷笑,柳小红道:“你倒是会为别人着想,上马吧,谁敢放个屁,我就割下他的舌头来。”

于思明心想,这个女人真野性,怕不在崔灵芝之下,这一路自己可得防着,这种女人也最鬼,不好侍候。

一笑,于思明越身上马,对花子豪一抱拳,道:“当家的,如果有幸,我们长春寨再会。”

花子豪点着头,道:“我欢迎!”

于是,只听得柳小红一声低叱,双腿一挟,两匹马便立刻往西北方疾驰而去。

大凉河的渡口,那条渡船仍在,但撑船的风大雄已有好些时不见影踪,往来的行旅,只得绕道而过,有的年轻汉却自己拔篙撑船。

也因此,有时候渡船停在河对岸,因被人撑到这一面,有些客人,就因为渡船停在对岸,在河的另一边直跳脚,一等便是两个时辰。

此刻--

于思明与柳小红来到了大凉河的渡口,他明知道风大雄不会在渡船上,但还是领着柳小红上得渡船。

柳小红在渡船上看了一遍,他什么也没看出来,于是,她微感失望的遥望向远方。

远方一座小山坡,隐隐有户人家,一边,于思明道:“柳堂主,我们穿过柳树林,往山坡那面看看,也许会探听出什么消息来。”

点点头,柳小红立刻下了渡船,已闻得河对岸有人叫起:“喂,把船撑过来呀。”

于思明已翻身上马,闻叫声,双臂一伸,露出个无奈何的表情,便与柳小红二人拍马直往山坡驰去…………

就在距离山坡斗里远,老树林中忽然转出个大汉,只见这个大汉正担了一担柴,扁担上还挽了个面巾,一把斧头叉在干柴中,步履轻松的往山上走去。

远方的,于思明已看出是风大雄,但他并没有开口呼叫,直待风大雄发觉两骑追过来。”

于思已高声叫道:“喂!你不是那个撑落的船老大吗?”

风大雄一惊,他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正要开口,忽然于思明又叫道:“怎的不去撑船了?

那么多人要过河呢。”

风大雄再笨,只听得这两句话,便立刻明白了,当初是攻大哥不叫自已去撑船,要自已找地方躲一阵子,今见大哥如此问,又见大哥身后一个俏丽女人,想说的话立刻收回,放下扁担,笑道:“渡口闹鬼,我暂时得躲几天。”

果然,柳小红已下马问道:“你就是大凉河渡口上的船老大?”

点点头,风大雄道:“不错!”

柳小红望望于思明,又道:“你们认识?”

哈哈一笑,风大雄道:“认识我的人可多着呢,有许多认识我的人,我却不认识他们。

可能,职业上的关系吧。”

他说的不错,一个河口摆渡的人,只要在渡船上来回几趟,便自然会认识这位大个子撑船人。

柳小红点点头,又问:“刚才听你说,大凉河的渡口闹鬼,这是什么意思?”

风大雄望望柳小红,又见她右肩头冒出刀把,红绿两色穗火飘舞着,满面杀气,不由问“姑娘,你是……”

于思明立刻笑道:“这位大刀会青月堂柳堂主,她要问的话,你最好要老实的回答。”

风大雄立刻想起一定是为了两大包裹“红货”而来,自己也收大哥送的几根,尚自藏在家中,万一应对有错,便难免坏了大哥的事。

风大雄忙抱拳,道:“原是大刀会柳堂主,在下失敬。”

柳小红道:“可是渡口出了事情?”

风大雄点头,道:“不久前渡口来了两批人,两下里正照上面,便立刻互砍互杀起来,一边说是从梁山寨下来的,另外一些人是……”

风大雄望着柳小红,未即说下去。

风大雄果真唱做俱佳,令于思明大感安慰。

柳小红急问:“另一批人是谁?”

风大雄半晌,才又道:“这话我只对你二位说,但若有人问起,还请二位别提是我说的,惹上麻烦,我一家性命可要完蛋!”

柳小红点头,道:“船老大,你这是在帮我们,我们岂能再拖累你?”

风大雄还小心的四下远处一阵张望,才低声道:“那日我在渡船上看的真切,有几个黑巾包头人物,其中--人头巾镶着金边,闪闪发光,八成他们是……”

他又四下瞧看,于思明已接口:“他们准是黑龙会的。”

柳小红闻听一怔。

风大雄已点头,道:“对、对、对,他们是像黑龙会的人物。”

咬着牙,柳小红道:“我心中也在想,那晚上黑龙会的那个冷面杀手冷公度,他会那般老实的不动心?

哼!”

风大雄又道:“梁山寨的人全死了,没有一个活的,那种场面可吓死人,这一阵子我就没敢再去渡船上。”

冷冷一声笑,于思明道:“好个冷公度,原来那晚上他领着人追杀方健他们那伙人去了,倒把我一人抛下,替他们断后,可恶。”

柳小红望望于思明,低声道:“你说那天一早,是你替他们断后?”

于思明点头,道:“一点不错,不信你可以问江家庄的人去。”

柳小红看了于思明一眼,点点头,道:“你能替姓冷的人断后,可见你的武功不凡!”

一笑,于思明道:“还能凑合!”

柳小红似是对于思明产生了好感,满面桃花的一笑,道:“走吧,我们回去。”

于思明翻身上马,随手取出一锭银子抛向风大雄道:“算是赏银,是这位柳堂主赏的,你谢谢她吧。”

风大雄忙向柳小红施礼,连说:“谢谢,谢谢!”

柳小红大悦,拍马便往官道驰去,于思明神秘的对风大雄一笑,伸手比了个圈,意思是“十分圆满”,便也立刻拨马往柳小红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