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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红颜祸水景复复 壮士一怒骑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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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东吴也,润州中吴也,吴兴西吴也。

由“杭州”往“吴兴”的途中,有一座有名的“莫干山”。

“莫干山”之名,乃是春秋之时吴王夫差之父阖闾,命冶剑巧匠干将、莫邪夫妇在此精铸上好宝剑。

然而久炼精铁却无法化为铁汁,剑若未成,夫妇两人恐将遭吴王怒罪而命危。

其妻莫邪忧急中询问尚有何法可融精铁为汁?

干将则说其师也曾有相同景况,便以女嫁炉神,方融精铁,因此其妻莫邪立即纵身入炉殉身,尔后果然精铁融为铁汁,于是干将便铸成雌雄双剑,雄剑名“干将”,雌剑为“莫邪”。

在山上有一处小瀑布,瀑布下方有一片并不大的水潭,而水潭畔便是干将、莫邪夫妇铸剑之地,因此小水潭便被称为“剑池”。

清晨时分!”莫干山”山脚的一片树林内,有一堆余烬袅袅的营火,而营火旁尚有一片曾有人睡卧过的枯草及两只包袱,一看便知有人在此露宿,可是却不见人踪?

突然由树林深处传出一些男子的哄笑逗乐声,以及两名女子的怒叱声!循声内望,只见一条潺潺小溪旁,正有四十多个手执刀枪、叉棍及弓箭,身穿不同衣衫的大汉围成半圆,怪声怪气的哄叫著。

在圈内前方,站著一个似是为首的五旬老者,俱都望著两丈之前五个满面邪色,年有四旬出头的壮汉,正与两名青衣姑娘打斗著。

又惊又怒的两名青衣姑娘,背部相对互峙,手中长剑劲疾凌厉的迎战著五个壮汉,虽然略占上风,但是处境依然甚为危险。

两名青衣姑娘似乎也知晓身处危境,欲趁众多大汉尚未围困住两人时,及早逃出众大汉的围困远离,因此且战且退的逐渐往山上退走。

在此同时,由官道南面缓缓驰至一匹,毫无一丝杂毛的黑色油亮高头大马,而马上骑士的衣色也与马匹一样,全是一身黑!身材高壮结实,头系武生巾,身穿一身黑色锦缎对襟排扣的紧身劲装,双腕各扣著一只及肘的虎头护腕,脚穿鹿皮短靴,腰际系著一条宽腰带,腰带左右各有一只皮囊;而马鞍两侧,则挂著一只行囊以及一片虎面黑盾、一只乌锤,可惜面貌却丑陋如鬼,一看便知是由“杭州”北行的“鬼面修罗”许鸿飞。

小飞由官道缓驰而至,途经树林时,当然已听见树林深处传出的男子哄笑声,以及两名女子的怒叱打斗声,心知树林内有人拚斗,并且逐渐远去。

小飞原本不愿意理会武林人的拚斗,因此并未停顿的继续前行,可是突然听见一个苍老之声说道:“丫头!还是快点说出‘鬼面修罗’的下落,否则到时身受重创而遭擒,那就莫怪本寨主要用刑逼问了。”

“呸……呸!我们主婢也是在寻他,又怎知他在何处?你们有本事便自己去寻找,为何要紧追不舍的逼迫我们主婢?”

“嘿……嘿!这就要怪你们自己了,你二人大胆的杀了本寨主四名手下之后,却想仗势与‘鬼面修罗’相识威胁本寨主?既然你与‘鬼面修罗’相识,想必也是他身周的女人之一,嘿……嘿……若擒住你们,尔后还怕‘鬼面修罗’不乖乖就范?到时便可逼他乖乖的交出宝藏了……”

就在此时,突听树林内传出一声惨叫!接著便听一阵怒喝叫骂声,似乎已有人遭两名女子重创了?

此时小飞已然听出树林内有两个女子被多人围困,虽然尚不知是何人?但是既然两女与自己相识,便不能不理会,任由两女遭人欺负了。

因此立即勒住坐骑,翻身下马,伸手在马颈马面抚摸且喃喃低语数句……

雄骏的黑马便连连点首,自行踱至树林旁嚼食青草,而小飞则是身如鬼魅般的穿林而入,顺著声音眨眼间便已掠至树林内的人群之处。

待掠近小溪之处时,一望之下,只见被十余名大汉围攻的两女,竟然是江天凤主婢两人!因此顿时心中大乐的脱口笑叫道:“咦?江姑娘……哈……哈!哈!江姑娘,怎么又是你?”

“啊?是个丑小子?呔!没你的事,快滚……”

“咦?好丑的人……”

“啊……是许公子?小姐!太好了,是许公子来了……”

“天?是……是飞哥……飞哥,你快来,他们欺负我及小萍……”

“丑小子,快滚!免得皮肉受苦……”

“天……好狰狞的丑面……”

“啊?他是……寨主,莫非这小子就是那个‘鬼面修罗’?”

原来江天凤主婢两人搭车赶往“浔阳”后,果然在江边的“庾公楼”见到了被数十人围困的小飞,并且见他在楼内与一女子并立,似乎与那名女子的关系不寻常,可是尚未及开口与小飞招呼相见,尔后却见他跳入江中水遁而去。

主婢两人又气又耽忧,但是面薄心怯,不敢多问,眼睁睁的望著众人迅疾散离而去。尚幸尔后又听得江湖传言,心上人已往“九夷山”寻宝,于是又欣喜的赶往“九夷山”。

可是因为路途不熟,在途中常行错道路耗费了不少时日,因此尚未到达“九夷山”时,主婢两人身上原本便不多的盘缠已然用罄。

加上不适露宿野地,皆是在城镇客栈住宿,因此开始变卖身上的首饰渡日,如此一来,主婢两人哪还有能力再浪迹江湖,寻找小飞?

尚幸江天凤与小飞同行的一段时日,多少也有了些许露宿经验,也略微懂得如何在野外打禽鸟、走兽,烘烤为食,因此只得节俭渡日,非必要绝不入店住宿,一路上频频问路,行程迟缓的行返“金陵”。

昨日夜里,主婢两人在此树林内露宿时,却被途经的七个大汉望见林内火光,于是进入树林察看,发现是两个衣衫褴褛的姑娘在树林内露宿,因为见她两人甚为美貌且看似柔弱,于是仗著人多势众便欲调戏。

但是却被又惊又怒的主婢两人连连杀了四人之后,所余三人才惶恐逃走,但是也因此逃走的三人,今晨便引领著一大批人前来报仇。

江天凤心慌欲逃之时,侍女小萍却大声叱斥,并且说出与“鬼面修罗”相识且是好友,原本是欲藉著「鬼面修罗”的凶残名声,威胁逼退众人。

但是万万没料到,对方乃是以打劫为生,“天目山寨”的一群盗匪,早已由江湖传书中,知晓“鬼面修罗”进入“武夷山”寻宝之事,并且也知晓有甚多武林人,尚在“武夷山”附近寻找“鬼面修罗”,欲抢夺他寻获的宝藏。

待耳闻她俩乃是“鬼面修罗”的好友,甚有可能便是“鬼面修罗”的枕边人,因此甚为欣喜的欲擒捉两女,尔后便可施用惯用的手段,逼迫“鬼面修罗”乖乖交出寻获的宝藏了。

现在,突然有人掠入树林且哈哈大笑,顿使众大汉及衣衫褴楼的主婢两人循声观望,待发现小飞时,众大汉俱是心中一惊!且怒斥连连……

而江天凤望清来人正是自己日思夜想,且为他受了甚多食宿不定,露宿荒郊苦楚的心上人,因此芳心惊喜无比的大叫著,而且鼻头一酸,泪水已不由自主的滂沱而下。

小飞无视众大汉的怒色,跨大步行向江天凤主婢两人,一些大汉虽然欲开口叱骂,但是眼见那张如厉鬼的面貌,以及对方双目中闪烁出的阴森目光,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颤!皆默默的退往两侧让他穿过。

江天凤眼见心上人穿过群贼行近身前,顿时又喜又悲且哀怨的扑人心上人怀内,双手握拳不停的拍打他胸口,并且连连跺足的哽咽说道:“你到哪里去了嘛?人家……泣……泣……人家找你找了好久……身上的盘缠都花费殆尽……与小萍两人日日露宿荒郊,只靠著打些鸟兽充饥……你……都是你害的,你好坏……”

小飞已然见到主婢两人,竟然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狼狈模样,不知与她分手之后的年余时光,她去了哪里?一个富贾之家的娇贵小姐,怎会如此狼狈的沦落在此?

当江天凤扑入怀内,耳闻她悲戚的哽咽诉说后,才知她是在江湖中寻找自己,因为盘缠用罄,才沦落到如此地步,不由心中激动的紧搂她柳腰,且连连柔声安慰著。

倏然!听见身侧的小萍,慌急的尖声大叫著:“啊?许公子,小心……”

就在小萍的尖叫声响起时,小飞也已察觉背后有破空劲声响起,心知有人在后趁机偷袭,顿时心中冷笑一声,且残心大起,左手紧搂著江天凤疾旋,右手臂的护套已然迎向一柄晶亮大刀!”当……”

一声金铁脆鸣声乍响,一道精光已震扬而起,未曾震坠的手臂则是倏然前伸,未待对方闪退,劲猛的拳势已然击向进入眼帘,那张浮现出震惊骇然之色的面部。

凭小飞的功力,能在群雄的围攻中杀得尸横遍地,与武林中的顶尖高手拚斗也无畏,一个武功不到一流之境的小山寨贼首,又岂是小飞的对手?又岂能抗拒得了小飞的劲狂攻势?

“碰……”

“啊……呃……”

因此只听拳劲及体的沉闷声,以及惨叫痛哼声同时响起,那名偷袭的山寨寨主,面部五官已然内陷,身躯也已凌空飞撞向两名大汉。

但是尚不及此,小飞一拳击飞偷袭的老者后,身形已疾如鬼魅般,迅疾掠向右侧三名执刀攻至的大汉,掌势如幻,记记皆拍实,并且在惨叫哀号声连响之时,身形又疾幻至另两名大汉之前。

被小飞紧搂怀中的江天凤,芳心又羞又甜中,螓首紧贴著心上人雄壮的胸膛,闭目享受著从未曾有过,但是内心中甚为渴求的安全感。

可是只觉身躯飘浮中,惨叫之声连连传入耳内,顿时芳心惊骇的睁目张望,只见心上人搂抱著自己,在刀光枪影的夹缝中,身形如幻,忽左忽右的迅疾飘飞,而且右手忽拳、忽掌、忽指的连连击出,所到之处,惨叫哀号声连连响起,一具具口喷血雨的身躯,恍如草人一般的相继飞出。

江天凤虽然也忿恨这些邪恶盗匪,但是自幼便拜“净尘师太”为师习艺,当然也受师父的慈悲心所薰陶,心中存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悲天悯人之心,因此立即慌急叫道:“啊?好可怜喔……小飞哥,你饶了他们吧?”

小飞闻声,果然收手顿身掠至目瞪口呆的小萍身侧,将江天凤推交小萍照顾后,才转身朝未曾遭击,神色骇然的大汉喝道:“在下乃是‘鬼面修罗’许鸿飞,此时暂留你们一命,尔等若想报仇,可在江湖中寻找在下,现在将你们同伴迅疾带去,但是不准开口,否则杀无赦!”

此时,四十多个大汉已然只余一半不到,而且各个皆是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软,双脚发抖,手中的兵器恍如重有千斤的软垂抖动著。

耳闻眼前丑陋青年,果然是如同江湖传言,凶狠残酷,杀人不眨眼的凶魔“鬼面修罗”,尚幸此时凶魔有美女在怀,而且万幸那个美女求情之后已无意杀人,否则……

因此二十多个大汉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立即慌急的连比手势,召唤尚能行动的同伴,分别抬搂已然毙命的寨主及同伙,还有身受重伤无能行动的同伴,安静无声的迅速奔出树林外不知去向。

刻余后!小飞在马上搂著侧坐鞍前斜倚在怀内的江天凤,小萍则坐在鞍后,双手紧抱著小飞腰际,一马三人,往“吴兴”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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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吴兴”位于“太湖”西南方,乃是自古便属兵家据守的重镇。

在镇南大街上,恢复了娇丽打扮的江天凤主婢两人,由大街上行返宿处“老宾楼”酒楼的途中,在后方,捧著一大堆物品的小飞,尚在主婢两人身后喃喃抱怨著:“……看来不把我身上的银两花费殆尽,你是不会罢休的!唉……”

前行的江天凤,闻言顿时心中大乐,立即等候一会儿,待两人并肩同行时,才撒娇的腻声说道:“飞……你是好人嘛!你包袱内有那么多五十及二十两的金银元宝,一定又是从哪个倒霉鬼身上诈来的是吗?如此多的银子,便是花上一年半载也绰绰有余了!你就看在人家为你吃了多少苦头的份上……况且人家身上……以及小萍身上所有的金银、首饰全都变卖一空,连行囊内的衣衫全都破损不堪了,若是与你行走一道,定然会有损你的名声是吗?”

“喂……喂……你们身上有无饰物,与行道江湖又有何干?又怎会有损我的名声?而且纵然你喜欢,也无须胡乱购买如此多呀?你可知这些累赘之物,已花了我一百多两银子,已够乡间百姓一家六口的五、六年开销呢。”

“哼!你知道甚么?若非原先人家与小萍身上皆有一些首饰,否则早已饿死在外或是沦为乞儿了,所以你要赔人家……”

“甚么?赔你……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却想行道江湖吃苦,甚而还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到头来却怪上我,我可没招惹你哦。”

“甚么没招惹我?你把人家最隐秘且最宝贵的东西偷走了,还说……”

江天凤说及此处,突然娇靥如抹胭脂,且羞意盎然的止口不语……

而小飞尚不知她说些甚么?因此立即不悦的嚷著:“嘻……嘻……江姑娘,你可别诬陷在下,在下何时曾偷了你甚么隐秘且宝贵的东西?看你身上炸不出三两油来,又岂会有甚么……”

可是嚷叫中,却见小萍突然伸手捣嘴全身乱颤的嗤笑出声,因此心中一怔的止口不语!再望向江天凤,却见她低垂著螓首,由侧面望见的面颊上则是如抹朱丹,且羞意盎然的抿嘴窃笑著。

心中好奇不解的怔愕望著时,只见她羞意盎然的娇羞模样令人心动,但是却不知她为何突然会有如此神态?

可是突然灵光一现!且有些恍然的悟知了甚么事?但也因此头皮发麻的喃喃说道:“怎么会?我如此丑陋……她怎么会喜欢我?她的心中到底想些甚么……”

江天凤不如此说,小飞尚懵懂不知她内心中想些甚么?而且言行也如同昔日一般,可是一经说出口,并且也已恍悟她言中之意,因此心中紊乱得再难开口,也不知该说些甚么才是……

于是三人心中各有所思的默然行返客栈,并且各自回房,可是三人却未注意店堂内另一方的十余张食桌处,有两桌坐著七个神色威棱的紫衣壮汉,也末见到掌柜及店伙的神色有异。

翌日清晨!小飞尚熟睡未醒时,突然被一阵急骤的敲门声惊醒!并且听见门外有焦急的声音唤道:“客官……客官……不好了!与客官同行的两位女伴被人掳走了……”

小飞闻声大吃一惊!连衣衫也来不及穿,便赤裸著上身开门急声问道:“是怎么回事?在下同伴……”

开门后便见掌柜及两名店小二,神色惶恐且焦急的面孔呈现眼前,而掌柜立即将手中一封信函递至,并且急声说道:“客宫,昨日午后突然有七个壮汉进入小店,并且详问客官之事,可是行有行规,小老儿怎可能说甚么,因此,他们……就是昨日客官与两位小姐同返之时,在店堂内的那七个紫衣客官……”

“哦?在店堂内的七个紫衣客人……可是,在下并未注意……”

“客官,这封信便是其中一人要小老儿在辰时才能转交客宫,可是……”

小飞一听,立即折信详阅,片刻后,已然咬牙切齿的咒道:“哼!原来如此……你们这些杀不尽的贼子!如果你们敢伤害江姑娘主婢一丝一毫!到时就莫怪在下心狠手辣,要将你们一一尽诛!”

“客宫……”

“掌柜的,没你们的事,不过快将在下座骑备妥,在下收拾妥当,立即结账!”

“是!小的这就去准备公子坐骑。”

在一名店小二应声而去时,掌柜则是连连哈腰揖礼的说道:“客官!您大人大量,未曾责怪小店,已属小店万幸了!因此小店不敢收取分文……”

虽说如此,但是小飞出店时,还是在房内留下了一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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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平原的广阔草原中,一匹全身黑的雄骏大马振奋的四蹄翻飞,恍如一道疾箭般的在草原中电驰而去!在风疾电掣中,马后黄尘怒滚如烟,马尾被破风而起的气流吹扯得恍如波浪般飘抖,而马背上也是一身黑的骑士,则是躬身夹骑,抖缰吆喝,摧骑疾驰,令人有股振奋豪爽之雄心充涨心头。

然而马上的骑士小飞,却是心焦如焚,恨不得立即能驰往天边。

因为江天凤主婢是被自己拖累而遭掳,自己有责任要救出她,而且昨日知晓了她对自己的心意之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一个娇丽如仙子的姑娘,竟会爱上一个丑陋的人?

想到她,又回想起自己认识的几个姑娘,一个个皆是貌美娇丽的姑娘,她们与自己……

想到庄秀云,她是个知书达礼,端庄温柔的好姑娘,可惜沦入青楼,尚幸得自己以钜金赎身才恢复自由之身,可能因为如此,且重视清白,才认命的与自己居住在一起吧?

想到大妞,她心性高傲刚强,且鄙视自己,却被自己心存报复,勾诱淫辱得逞,大概心中甚为仇恨自己吧?

那个心性聪慧,娇甜黠俏的金秋雪,是个女真族的郡主,为了寻找她失踪的父王,竟然远从关外尾随自己入关,虽然孝心可敬,可是为了逼胁自己协助,竟然暗中掳走江姑娘主婢?哼!以后定然要好好的教训她。

娇小柔弱且纯真的常姑娘,可惜自幼便双目有疾,实在令人怜惜,大概因为自己不远千里将“雪山冰蚕”送交“魔医”之手,终于治愈了她娘亲,而且自己也应允取得“七明九光芝”助她医复双目,因此她们一家人皆对自己甚有友好,而且如今在内心中已将她视为妹妹,纵然疲累远行千里也值得!

还有路姑娘,外貌看似孤僻冷漠且高傲,实则心性善良,且是个颇有情意的性情中人,因为“碧玉门”与“雷霆门”的关系,与自己相识且有善意,尔后又有互传武功的缘分,因此已将她视为师妹,在江湖中自是应照顾保护她。

至于江姑娘,心性开朗活泼且好动,却又纯真得不知人世的奸险,竟然相识一日而已,便大胆的与自己同行半个多月,却不耽心被自己欺负!没想到昨日的话意中竟然表露出情意……

想到诸女之中,唯有她在无求之中对自己显示情意,虽然心中有些自卑不敢接受,但是内心中却也有一种满足的傲意……

尚在沉思中,突然被远方传至马群奔腾之声惊醒!循声望去,只见右前方的草原中,也有一大群快骑正横向疾驰中,依双方的速度看来,不须片刻便将拦挡在黑色骏骑之前了。

人有人性,兽有兽性,同类雄兽相遇,皆有争强为尊之意,而小飞的座骑“黑骊”名驹,原本便是天下名马之一,因此眼见五十匹骏马疾驰时,已然争强的自行加速奔驰,不容对方超越在前。

黑色骏骑上的小飞,眼见那群快骑至少有五十余骑,而马上的骑士身上尚有兵器的映光闪烁,心知是武林人。

但是仔细观望之后,那些骑士所穿的衣色不一,并非是掳走江天凤主婢的紫衣人。

既然并非是自己欲追的人,便无须在意对方是甚么人,而且此时心急赶路,也不愿在途中出岔,误了行程,因此便缓缓减缓驰速,欲待对方远离再赶路。

但是胯下骏骑“黑骊”尚未奔驰争胜,没想到主人竟拉缰勒缓驰速,因此甚为不悦的连连仰首嘶鸣连连。

小飞懂得马性,当然也懂得座骑的心意,因此立即伸手抚拍马颈安抚,“黑骊”虽然尚有不悦,但是也只好顺从的缓缓减速为步行,可是偶或会趵蹄,似是在撒娇一般。

小飞并未理会“黑骊”不悦的撒娇之举,双目则注意著那批骑士的动态,只见那批骑士,竟然也已放缓驰速,由草原中驰至官道中便停骑不动了。

小飞见状心中一紧!心知麻烦来了,虽然自己急须赶路,无意与他们纠缠,可是心中已然有些怒火涌生,因此并未停骑,依然缓缓驰向对方停骑之处。

“呔!来人可是‘鬼面修罗’许鸿飞?吾等乃是‘淮南马帮’,小子当懂得规距吧?留下一半宝藏便放你过去。”

“老二!他那匹马不错,似乎是匹名驹?也留下!”

“嗯……小子,下马!”

小飞闻言已知是一些马贼盗匪,因此心中怒火更炽,立即大喝道:“在下正是‘鬼面修罗’许鸿飞,只因身有急事要赶路,尔等立即让路,否则杀无赦!”

“大胆!凭你‘鬼面修罗’的名声,吓不了‘淮南马帮’,再啰唆便毙了你,快留下钱财及马匹滚远些。”

“帮主,容属下先教训他一顿……”

“对!他竟敢对咱们无礼,先给他点颜色瞧瞧……”

小飞耳闻对方人群中响起一些怒喝叫骂声,心知绝难善了,因此缓缓由鞍旁取下盾、锤,并且怒声喝道:“哈……哈……既然尔等知晓在下乃是‘鬼面修罗’许鸿飞,竟然还敢在在下面前猖狂?再不让路……杀无赦!”

“咦?哈……哈……哈……这小子……”

“呔!小子,大胆……”

“小子,你找死……”

“这小子是吞了熊心还是吃了豹胆?竟敢将咱们‘淮南马帮’不放在眼里,杀了他……”

小飞见状心知多说无益,因此将缰绳缠在鞍环上,左手套盾,右手执锤,双脚猛夹马腹,并且大喝一声:“杀……”

“黑骊”名驹早已对那五十余匹拦道的同类不满,奈何主人不准前进,只得在原地连连怒嘶趵蹄,而现在主人双脚一夹,顿知主人心意,因此立即欢嘶一声的暴扬前蹄,接而四蹄翻飞迅疾冲向对方马群。

在最前方的二十余名“淮南马帮”马贼,眼见对方仅有一人,竟敢策骑冲至?因此为首之人已然怒喝连连的扬手一挥,立即有十余名马贼各执兵器迅疾策骑前冲迎战。

双方策骑前冲,三十余丈之距迅疾接近,小飞一扬左手“虎面盾”,首先架住疾刺而至的一柄长枪,右手“霸锤”猛扫,兵器交鸣声中已然震飞一柄狭刀,并且余势未止,劲疾狠猛的砸至一人右胸。

“啊……”一声凄厉惨叫乍响!但是“霸锤”再抡,迅又砸向一名大汉,此时左手“虎面盾”也已斜削向手中长枪震扬而起的大汉,盾缘的锋利圆刃已然将对方腹部削裂出一道七寸多长寸余深的大缝,已可望见内里的蠕肠。

右脚前伸猛顶“黑骊”右腹,左脚尖后曲顶向它左后腹,而“黑骊”也灵慧的立即往左一斜,小飞手中“霸锤”已顺势砸中另一名大汉左肩!霎时痛叫惨号之声又响……

在此同时身躯右偏,左手“虎面盾”已劲疾上扬,架住砍向马首的大刀,右手“霸锤”则将对方的头颅砸得碎裂,红白之物飞溅。

“黑骊”似乎自幼便受过高明马夫的训练,对马战甚为熟悉,不用小飞再摧动,已然由对方马群缝隙中挤入,如此一来更有利小飞左右攻杀。

没错,在沙场征战的将军及马队军士,在冲锋陷阵时,双手皆用于执掌兵器冲杀,哪有空暇勒缰控骑?完全是靠平时的训练,利用双脚控制战马的冲、顿、旋、退,以达人马合一境界,利于冲锋陷阵,成为交战时的胜负关键,因此皆对人、马已有契合的战马甚为爱护。

而“黑骊”便是一位告老返乡的将军,在家乡闲暇无事时以养马为乐,并且以战马与其它名驹繁衍出的后代,尔后逐渐成为家中后代的营生。

小飞自幼便擅骑且懂马性,因此途经一处马场时,立即看中了此匹仅有三岁之龄,极为雄骏且经过严训的名马,尔后以两粒在大城邑中至少可贩得五千两银的高价明珠,才使得马场场主勉强割爱。

懂马性,而且因为爱护它,当然也使有灵性的“黑骊”名驹,虽然换了新主,但是也逐渐顺服且忠心。

有灵性且自幼便经过严训的“黑骊”,懂得如何进入有利位置,因此更易与小飞契合,当然使得小飞手中的盾、锤攻势,更为有利且凌厉。

因此说来话长,仅是片刻之间,在惨叫哀号、马匹惊嘶声中,十余名马贼中已有九人惨遭击毙坠马,其余马贼的座骑已然冲过头,正一一策骑回转中。

但是“黑骊”在未得小飞的脚势制止下,如同冲锋陷阵的战马,已毫不犹豫的继续冲锋,迅速冲向停立未动的马群处。

而此时,原本静立观战的马贼,耳闻惨叫哀号声连响,前冲的同伴已有大半相继受创坠马,因此俱是心中震惊!并且眼见对方穿过同伴的围势迅疾冲至,因此已有十余名马贼不待贼首喝令,便喝叫连连的策骑冲向小飞。

小飞见状正中下怀,因此也毫不犹豫的再度扬盾挥锤,劲疾凌厉的攻向十余个马贼,霎时又兴起了第二波的冲战。

当第二波的马贼也在惨叫哀号声中,又有六人坠马,冲过头的马匹正与第一波回转追击的马匹相互阻挡,于是小飞又连人带马,冲向尚有二十人左右的贼首之处。

又是一场枪刀飞扬,盾锤砸扫的惨狠激斗,待小飞人马冲过贼群,迅疾旋骑再冲之时,五十余名马贼只剩下三十余人,其余空骑因为无人控制似乎获得解脱,已然四处散奔,而地面上留下了二十余具尸身,竟然无一伤者?

可是尚不待震惊骇然的马贼有何反应,小飞已然再度挥扬锤盾,攻向又惊又怒的三十余名残余马贼,再度展开一场凶厉残狠的屠杀。

于是两刻之后,终于结束了一场惨烈的拚斗!小飞坐在碎步趵蹄的“黑骊”鞍上,面浮残狠笑意,望著草原中狂急奔逃的十余骑,才怜惜的伸手抚摸马颈上,一道并不深的刮伤,并且笑说道:“嗨……你真不错,我有你代步,不但行程快速,且能适应马战,看来你的前主对你有过严训嘛。”

“黑骊”闻言,已侧转马首,连连点头且低嘶著,因此小飞又笑说道:“嗯……以前我家也有几匹好马,可是皆不如你神骏,也不如你灵慧,以后咱们可以成为好友了!尔后……是否要为你披上一副护身铁甲?”

“黑骊”闻言,连连点头,但又连连摇头且低嘶著。

“喔……好吧!套上又笨又重的护身铁甲确实有些不便,不但会妨碍你的奔速,也会刮磨你的皮毛,那就算了。”

小飞笑说之后,于是一一清理且收妥盾、锤后,才又重行上道,可是也因此又延迟了些许行程。

当一人一骑一路疾驰,逐渐接近“淮阴城”时,只见前方道路中有车马行旅停顿围聚,并且有打斗之声传至,似乎有人在拚斗著?

放缓驰速接近人群处,坐在马上居高临下,轻易的便可观望内里景况,只见一名满面短髭,年约五旬之上的魁梧老者,正与一名四旬壮汉及一名三旬少妇打斗著。

小飞仔细观望中,只见魁梧老者的掌势甚为凌厉毒辣,且步步进逼,反观似是一对夫妇的男女,虽然各执刀剑,却是招势迟顿凌乱,难以招架魁梧老者凌厉毒辣的掌势,看来至多在五十招之内便将败落了。

虽然不知他们为何拚斗?拚斗多久了?可是眼见那名五旬魁梧老者的面貌,顿时怒火狂涌而起,立即身形暴纵而起,凌空飞掠入场内,并且大喝一声:“住手!”

魁梧老者及四旬壮汉夫妇耳闻喝声,立即双双退开,并且循声转望来人,四旬壮汉夫妇并不识小飞,因此仅是喘息的望著小飞。

但是魁梧老者却是神色大变的脱口叫道:“啊?‘鬼面修罗’……”

此时小飞已心生杀机,面浮残狠之色的阴森森说道:“哼……哼……没错!在下正是‘鬼面修罗’!老儿,‘九华山’一别至今已然一年半了,阁下依然活得好好的,实乃万幸,如今在此相遇,也是老天爷有眼,可容在下为义父报仇,老儿!在下将与你公平一战,因此阁下且先休歇片刻……”

“‘鬼面修罗’!老夫怕你不成?凭老夫‘赤掌残魂’的名声,无须休歇便能一掌毙了你……”

“赤掌残魂”的话声一落,已然身形疾掠向小飞,右掌也已虚空拍向小飞。

小飞经历过多次的打斗历练,已然将一身庞杂的拳掌所学逐渐精淬整合,而且每每在荒郊露宿,以及独处的闲暇之时,皆静心研练精淬去芜存菁。

因此如今的招式不但已成为一套玄奥顺畅,少有破绽的独门招式,而且习练得更为纯熟,已非与“乾坤一剑”刘知达打斗时,生疏不纯的情况了。

因此眼见对方掌势拍至,心中冷笑的站立未动,待对方掌劲已临近五尺不到时,身躯暴然斜移两尺,右臂疾扬伸爪,立即幻出三只爪影,同时罩向对方面门及胸口。

而“赤掌残魂”在“九华山”之时已然见过他的武技,再加上听闻他曾在“浔阳”及“贵溪”两地,皆以一己之力与数十名高手力拚,尚能击毙了数十名高手,因此一开始便全神贯注的提功戒备。

眼见掌势刚出,对方三道爪影已然迅疾抓至,顿时神色一惊的迅又双掌齐扬,同时全力拍出四片掌影飞迎爪势。

小飞眼见对方掌幕再度拍至,但是已察觉到对方掌幕中有一处破绽,因此心中冷“哼”一声!爪势也疾幻出四片掌势飞迎掌幕,而左手化拳疾如迅电的穿过破绽,击向对方右胸。

因此当双方掌势迅疾相迎,且同时幻消之时,小飞的拳势已然临近“赤掌残魂”右胸不到一尺之距,顿时吓得“赤掌残魂”心中大吃一惊!且惊急暴退……

功力相当的两人交手时,先机一失,必将落至劣势,更何况是功力相差甚多的拚斗?况且小飞为了义父之仇早已心存杀机,又岂肯与他缠斗耗费时光?因此拳势不变身形暴进追击。

“赤掌残魂”暴退中,眼见拳势紧追而至,因此狂急的连扬双掌拍出数股掌劲击向不足五尺之距的小飞。

小飞见势,立即身形暴纵而起,凌空飞扑,劲疾掌劲刚由脚下狂涌而过,拳势已然化为爪势,劲疾抓向对方头颅。

“赤掌残魂”眼见对方身形纵升而起,不但避开了自己的掌劲,而且再度凌空扑抓而至,因此身形斜身退避爪势,双掌再度上扬劈出两股掌劲击向对方。

但是小飞凌空扑击之时,眼见对方双掌高抬顿知对方欲出掌迎击,因此尚不待对方掌劲拍出,身躯倏然下沉,左爪疾收右掌疾拍。

“赤掌残魂”双掌掌劲刚拍出,倏觉对方身躯骤沉下落,因此双掌立即下沉续拍,击向对方胸腹。

但是方才凝聚双掌的真气已然拍出,因此双掌已来不及提聚真气迎击对方了,霎时只见带著一片酷寒之气的掌影,已然临近左胸不到两尺之距了,因此心中狂骇得双脚暴蹬倒纵闪避,已然凝聚了四成功力的双掌,也已狂急拍向对方!”赤掌残魂”的反应虽然甚迅且正确,但是已来不及了,倏然一只掌影已拍至左胸,霎时一股酷寒的强劲真气已然透胸而入……

“呃……”

“赤掌残魂”左胸口骤遭酷寒强劲真气透入,顿时全身一寒且震得胸内剧痛,张口痛哼时,体内的真气也随之被震散,因此身形立即变得迟缓。

胸口内原本有一团上涌至喉的一团热血,似乎被透入胸内的酷寒之气,冻得凝成血块堵塞喉中,因此连痛呼惨叫之声也发不出,仅是闷哼一声便踉跄倒退。

就在此时,小飞并未因掌势得功而停顿攻势,因此右掌尚未回缩左拳又出,劲猛的拳势带著闷雷之声,迅疾的击向“赤掌残魂”右胸。

“赤掌残魂”体内的真气尚未及提聚,身形依然迟顿,而且空有双掌却毫无劲道可言,又如何能迎挡对方再度攻至的掌势?因此右胸迅又被对方击中,而且透入体内的拳劲,似乎在体内骤然爆裂,身躯也已被震得凌空飞出,在空际飞洒下一片血雨,并且尚有一些碎块飞坠。

只见“赤掌残魂”的身躯凌空坠地,在地面弹震再坠,连哼声也无,仅是略微抽搐一会儿便静止了。

短短不到一刻的时光,两人各自出招尚不到五招便已分出胜负,而且“赤掌残魂”乃是内腑碎裂而亡,因此使得那对四旬夫妇,以及官道两方夹杂在众多行旅中遥观的武林人,俱都内心震惊骇然得难以置信?

“鬼面修罗”的名声早已在江湖武林中流传,但是少有人见过他,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等凶残的人?

现在,终于亲眼见到了“鬼面修罗”的真面目,果然是个丑陋如鬼,狰狞凶厉的人,而且也如江湖传言,出手又冷酷、又残狠,仅五招不到便将一个成名数十年的老辈高手“赤掌残魂”击毙,因此皆已心生畏惧的不敢吭声。

小飞又除掉了一个仇人,内心中自是甚为欣喜,又岂会在意围观人群的想法如何?但是想到尚有四个仇人尚不知在何方?因此心中一沉,默默的环望著两侧人群。

围观人群眼见“鬼面修罗”双目阴森的环望四周,顿时心中骇畏得身冒冷汗,唯恐他毫无理性的残杀毫无关连的众人,因此俱是心中骇然的缓缓退去。

尚幸突听一声口哨声由他口中响起!接而便听一声马嘶及蹄声迅疾传至,才知他是以哨声呼唤坐骑,顿使心中大宽的立即让出道路。

尔后望著人黑马也黑的一人一骑往北方迅疾驰离,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的开始谈论纷纷,并且已将此则消息迅速远传散播。

但是消息散播再快,也快不过策骑疾驰的小飞,因此“赤掌残魂”五招不到便惨遭断魂之事,尚未传出百里地,而小飞一人一骑已然到了两百余里外的“郯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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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乃是小飞心有畏惧之地,因此到达“济宁县”时,小飞突然牵骑改搭一艘专门往来“通济渠”沿岸各城的大船,只要沿著「通济渠”水路北行,便可直接渡河到达燕冀地境了,不但可减少疲累,也可避免遇到不想见到的人。

黄昏之时,大船已驶至“东阿镇”镇北的渡口,在此尚须搭载新的行旅,翌日清晨便可启航渡过“黄河”了。

但是万万未料到老天爷真会捉弄人,小飞怕甚么,偏偏便遇上甚么。

翌日清晨!即将启航之时,小飞在船面上的围栏内安抚著,与众多车马挤聚同一围栏内的爱骑时,在一批刚上船渡河的行旅之中,竟然传出一声女子的惊喜大叫声:“小飞?小飞哥……”

小飞闻声一惊!循声望去,只见供船客休歇的上层船舫内,正有一女子神色惊喜的连连挥手。

仔细一看,霎时心中惶恐的暗叫一声:“天哪……她怎么也在船上?遭了!她爹在不在船上……”

心中虽然惊震且惶恐,但是也只得硬著头皮挥手回应,且故做欣喜之色的强笑说道:“咦?是大妞呀,你怎么也在船上?欲往哪儿去?你爹呢……”

满面惊喜之色的姑娘正是大妞。只见她欣喜得不顾船舫上的众多行旅,已然如同飞燕般的掠出船拦,稳稳落至下层船面,并且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立即掠至小飞身侧,也不顾众人的目光,一把抓住他手臂毫不客气的叫骂道:“死鬼!你上次竟敢跳江躲我?这些日子中,你又跑到哪儿去了?”

小飞自从诱淫过她之后,不知为何?心中对她及她爹皆有几分畏惧,再加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她如此责问,顿时慌急的急声说道:“大妞,别嚷嚷!让人瞧见、听见,岂不是令人笑话?”

“哼!他们笑话甚么?我要是放过你,以后才会令人笑话呢。”

话虽如此,但是大妞的心中也认为自己确实有些失态了,因此立即松手放开小飞,并且凶狠的瞪著小飞说道:“哼,你跟我来,你这次若再想跳水脱身,看我以后可饶得了你?”

小飞闻言心中大喜!只要避开船舫上的众人耳目,尔后便可逐渐安抚她,或是伺机溜走,因此立即连连颔首的柔声说道:“好……好!听你的……”

随著大妞行入客舱夹道之时,大妞已然说明,自从自己离家西行,以外公的名声果然轻易的找到了自幼分离,已记不得模样的娘亲,并且与娘亲及外公、外婆欢聚一堂。

不到半年,爹爹竟然也前往汉阳,在外公、外婆的怒责以及娘亲的苦诉之下,爹爹已自承过错,向外公、外婆及娘亲求恕,因此爹娘已然合好了。

后来在汉阳居有年余之后,由江湖传言中听得小飞前住“浔阳”的消息,因为相距甚近,原本欲再度偷偷离家寻找小飞,可是却被外公看出,于是才在外婆及娘亲的允应下,一家人同往“浔阳”。

可是没想到,欣喜见面才不到一刻,小飞便跳江水遁而去,因此使得大妞又气又悲伤,但是外公认为小飞定然是身遭内伤,并且耽心再遭群雄围攻,所以才跳江脱身。

尔后,已无小飞的消息之后,爹爹与娘亲便向外公、外婆辞行,一家三人便同时返回“济南”了。

前日,突然有一个人在书堂中,将一封莫名其妙的无头信函交给自己,函中说想要找到心中所想的人,便须依函前往“石家庄”赴约。

大妞原本不欲理会,但是函中所指的“心中所想的人”,难道就是指小飞?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及相思,于是便瞒著爹娘又偷偷离家,欲前往“石家庄”赴约,但因路途遥远,唯有搭船顺渠而上,在途中下船最方便,可是船程须数日,而且行旅众多,为了避免熟人望见,故而独住一间客舱。

小飞闻言心中大喜!只要大妞她爹不在船上那就好办了。因此心中大宽的随著大妞进入一间并不大的客舱。

但是刚踏入客舱,大妞将房门一关,尚未开口,已然伸手拉扯住小飞左耳,哽咽叫骂著:“死鬼!你骗了我,且羞辱我之后就想一走了之?姑奶奶今日非……唔……”

小飞的本性虽正直,但是心性聪慧,尔后家遭大变,与五个心性怪异的异人相处两年余,已懂得江湖的奸狡邪恶,也在青楼与数十个青红倌相处年余,已懂得如何应付不同心性的女人。

又曾在浪迹江湖中,见过不少人世间的冷暖及奸狡,因此年纪虽然只有双十出头,可是阅历已然甚丰,不输一个老江湖了,当然也懂得如何应对突发之事。

因此,当大妞伸手拉扯耳朵之时,立即面带微笑的伸手紧紧搂住她身躯,并且立即吻向她朱唇,双手也恣意的在她身躯敏感之处抚动著。

大妞骤遭轻薄,原本惊急的欲挣扎,但是芳心中却是又羞又喜,而且唯恐惊动隔邻船客,因此在羞颤中,仅是似迎似拒的微微挣扎一会儿,终于全身发软的任由心上人恣意爱怜著。

于是……在情不自禁的轻哼呻吟及呢喃声中,身上的衣衫已然……被紧吻不松的朱唇,难以发出激情呼叫出声,而且喉结穴道一震!已被小飞制住了哑穴,于是……

半个时辰后!两具相贴的赤裸身躯中,一具雪白且丰润的身躯突然挺坐而起,接而便掩面轻泣,但是随即又被拉扯入雄壮的怀中,并且听著令芳心痴迷的声音说著:“大妞,现在你已知晓那信函乃是诱你之计,因此你在下一个渡口便下船回行……”

然而大妞却伸手乱拍他胸膛,且叫说道:“不要……不要……你这害人精,谁耽心你的生死?你现在已勾搭上了好几个狐狸精,而且还惹出争风吃醋的……因此我绝不放松你,让你这个害人精还在外面胡乱勾搭女子……”

小飞闻言,顿时心中焦虑,若有她随行,不但会耽误了自己的行程,尔后若有危险时也会使自己碍手碍脚的受制于人,因此立即故意板著面孔怒声说道:“怎么?你不听我的话?”

大妞在一阵激狂的激情之后,此时的芳心及身躯,已然臣服在他那种令自己极度舒爽如登仙境,如痴如醉的雄伟男性异能之下。

而且以往他从未曾对自己如此怒声怒气的说话,因此闻声后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颤!美目惶恐的怔望著他凶相,终于又掩面低泣了……

小飞见状,又拥搂著她,并且柔声说道:“大妞,上次我不是逃避你,而是因为被黑白两道的围困,并且耽心牵累了你们一家人,所以才跳江脱身,而且我现今在武林中名声甚差,且仇人众多……

大妞,我知道你对我好,而且你与我有过肌肤……夫妇合体之亲的亲近之人了,因此,我怎会舍得抛弃你?因此我已决定事毕返回时,定会专程至府上向吴夫子……拚著遭你爹责骂也要求亲,因此我们俩之事,你无须耽忧了。”

大妞闻言及此,霎时面浮惊喜之色的颤声问道:“你……你是说?你已视我为妻是吗……要到我家求亲……是真的吗?”

“嗯……是真的!可是此次……你也收到一封无头约函,也应知晓我此次北行,并非如你猜测是甚么争风吃醋之事,而是因为邪心人有意勾诱你,利用你及江姑娘逼我为他们办事,我并不在乎名声,也不是为了江姑娘的美色,而是江姑娘因为我而遭人掳走,于情于理我皆不能不理不睬。

再者我曾受人之托,原本便要前往北荒冰原寻找医病灵药,出关之后,在北荒冰原中到处皆有上百上千的凶残狼群及盗匪,而且在冰天雪地中时时食宿无著,日夜皆将遭受酷寒风雪吹罩,因此我怎舍得让你受如此之苦?

因此……乖!听我的话,你若将我当成夫君,那么就应懂得为妇之道,须遵从夫君之言,否则便是有违妇道,所以你要听话哦?”

“这……好!好!小飞哥……夫……夫君!贱妾听你的话,可是你不是哄骗贱妾的吧?”

“嗯……难道你不相信我?”

“不……不!贱妾相信夫君……夫郎!嗯……嗯……”

大妞又羞又喜,但是又有些惶然之时,小飞为了安她的心,于是双手一紧,再度垂首贴向羞霞的娇靥……

大妞檀口再度被温热厚唇紧掩,一双大手又……于是大妞再度被挑逗得鼻息粗喘,轻哼呻吟,身躯也如同柔蛇一般扭动不止,而且再度感觉到那根能令自己如登仙境,有如火棒的粗巨之物又缓缓深顶入下体内,似欲顶入腹内。

可是……随著有如火棒的粗巨之物缓缓深顶入下体内,大妞的内心中立即涌升出一种莫名的满足感,而且体内也有一股冲动激情被勾诱出,因此情不自禁的玉臂反搂,且微张朱唇,献上香舌任由心上人恣意舔吸,身躯也轻扭微摇的迎向那根巨物,希望再度享受那种如痴如醉,极度舒爽如登仙境的美妙感觉。

黄昏之后天色方黑,大船已停靠在“聊城”东岸的渡口,小飞与大妞同骑“黑骊”进城,并且在客栈落宿一夜。

当然,夜里两人同榻而眠时,自是少不了一些甜言蜜语及柔情蜜意,也免不了又是一番颠龙倒凤,享受著云雨之欢的激情美妙滋味自是不须言喻了。

并且经过了柔情蜜意的数度激情之后,大妞已然激情且痴迷的臣服在小飞的雄威之下,不论小飞说甚么,皆是柔顺的应允不违。

于是在翌日清晨。

小飞将大妞送上南下的大船,在大妞泪眼汪汪的柔情中,小飞望著大船逐渐离开渡口南行,至此才松了一口气!且心中大宽,立即跨上“黑骊”再度上道。

沿著大运河旁的官道往北疾驰,虽然策骑狂驰较搭船疲累,可是“黑骊”脚程甚迅,比船速快上数倍,因此连赶两日,已然将近有四百里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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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当小飞策骑疾驰时,在百余里外的大运河中,有一艘与小飞搭乘过同一船行的相同大船上,除了掌舵及控帆的船夫外,船面上并无杂乱的行旅,竟然是散立著不少紫衣大汉。

在船舱内一间可供五人居住的大舱房内,穴道被封,真气难提的江天凤主婢两人,并肩斜靠在宽大的木床上,突然房门吱响,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躯瘦小,圆脸大眼,满面笑意的清秀少年,托著一只置有数碟小菜及两碗白饭的托盘进入房内。

江天凤主婢两人眼见来人,小萍立时双目发亮的盯望著香喷喷的饭菜。

可是江天凤却立即怒目叱道:“不吃……不吃!除非你带本姑娘会见你家主人,否则本姑娘……”

但是那名看似十六、七岁的少年,先将托盘放在木床边缘,行至主婢两人面前才笑颜说道:“哟……江姑娘,我听他们说你已三天未进食了,看来你现在已饿得全身乏力,是吗?可是万一饿死了……到时岂不是见不到你的心上人了?”

江天凤闻言双颊一红,但是依然怒睁美目的怒叱道:“哼!姑奶奶宁肯饿死,也不愿让你们诱害小飞哥。”

“哟……你还真痴情哪?宁肯饿死,也不愿心上人受委曲呀?可是你是听哪个人说我们要害你的心上人啦?”

“啊?你们……那你们将姑奶奶主婢掳来为何?”

“嗤……嗤……先别问我们为甚么?江姑娘,自从年余前在‘雨花台’匆匆见过你一面之后,对你甚为怀念,如今终于可与你相对交谈,而且也有意一亲芳泽……”

笑说中,已伸手抚向江天凤玉颊。

江天凤虽然疑惑自己何时曾与他见过面?但是眼见他伸手摸至,顿时芳心大惊的急忙闪避,并且惊叫道:“住手!你若再动手动脚,我就咬舌自尽。”

“嗐!江姑娘,在下对你甚有好感,如果你肯跟著我……凭你如此年轻貌美,有如天仙的姑娘,总比跟著一个面貌丑陋如鬼的人好多了吧?”

“呸……呸!小飞哥的外貌虽然较常人差,言语举止有时也甚不正经,确实令人有点生气……可是他心地善良正直,不会平白无故的伤害人,哪像你?外貌看似俊秀,可是内心中却是甚为邪恶,而且你们最好及早放了姑奶奶,否则待小飞哥追至……想必你们已知晓‘鬼面修罗’的名声,到时他必会凶残的一一诛杀你们。”

圆脸少年闻言顿时一怔!神色迷茫的不知在想些甚么?但是片刻后续又邪笑的说道:“你放心吧,有你们在我手中,他不敢杀我的,再者他并不见得喜欢你,否则在‘雨花台’时他也不会突然飞掠而去了。”

江天凤耳闻他两度提及“雨花台”,顿时灵光一现的脱口叫道:“啊?你……你是那个小叫化子?”

“嗤……嗤……没错,你总算想起在下了。”

但是江天凤想起当时他突然掠至身前,并且伸手在自己胸口处抓了一把,如今自己竟然落在如此下流的贼子之手,那么自已的处境……

江天凤思忖及此,不由面色苍白得又羞又恨的大叫著:“你……你……狂徒!虽然我恨不得杀了你,可是为了小飞哥……小飞哥,来生再见了……”

“嗤……嗤……江姑娘……”

正当少年又嗤笑连连的说著时,突然见江天凤张口伸舌欲咬,顿时大吃一惊的伸指连弹,立即制住了江天凤主婢的齿颊穴道及麻穴,并且惊慌的说道:“你竟然真会为了一个丑鬼连性命都不要了!”

江天凤穴道遭制,全身酸软得连咬舌自尽之力也无,尔后尚不知自己要遭致何等的羞辱?因此想起那张虽然丑陋却令自己思念不已的面容,不由泪水滂沱,顺颊而下,且心中发寒的缓缓闭起美目……

“啊?你……你要干甚么?你不能碰小姐……”

未几,突听小萍惶恐的颤叫声响起,并且已发觉身侧有一具身躯靠至,一只柔软的手也已抚向面颊,并且听见耳旁响起脆笑声:“江姊姊,你怎么全身发抖了?”

笑语声中,那只手已抚向颈项,并且逐渐往胸口衣襟内伸入。

江天凤芳心大骇!霎时恍如坠入冰窖之中,全身颤抖不止,心知自己的清白即将遭辱了。

可是突然又听小萍的惊疑叫声响起:“啊……你……你是女人?小姐……”

江天凤闻声突然一怔!急忙睁开紧闭的双目侧首望去,只见侧躺在身侧,满面浮显出一股狡黠邪笑之色的少年,满头长发散垂两唇,并且拉著自己的手缓缓抚向他左胸。

手臂无力挣扎,手掌终于贴在她胸口上了,但是也因此突然心中一怔!感觉到手触之处,有一团与自己胸前相似之物?因此也脱口叫道:“啊?你……你也是女人……”

“嗤……嗤……江姊姊,你放心了吧?”

“你……你……”

江天凤惊怔的望著那张狡黠笑颜,顿时心中一松,双目一黑,竟然立时昏迷不醒了。

“啊?江姊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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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大船停靠在“沧县”西郊的码头,船舱内,两个身穿舒爽宽大袍衫的姑娘,并肩靠在床沿,娓娓低语著……

突见江天凤神色严肃的说著:“雪妹妹,听你详说飞哥的过去遭遇之后,我终于更了解飞哥了,可是也因此更确定你并不了解飞哥,要知飞哥自幼便遭致家毁人亡的痛苦,尔后又无羁无束的浪迹江湖,虽然在他的言行中,似乎确实有些放荡不羁,而且有时也会油腔滑调的捉弄人,可是由姊姊与他同行半个月的时光中,有大半时光皆在荒郊野地露宿,但是他却毫无一丝调戏姊姊之意……”

江天凤说及此处,突然面色一红……但是神色更为坚定的续说道:“姊姊回家后,师父曾怒责姊柿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避讳人言可畏,竟然与人孤男寡女的在荒山野地同行同宿,尚幸是遇到一个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否则一生的清白势必毁于邪心之人的手里。

雪妹妹,姊姊当时确实太天真了,万一某一天小飞哥心生邪念,以他的武功,姊姊又如何能抗拒?岂不是清白将失?可是小飞哥……虽然他的言行中有些放荡不羁或是油腔滑调,但是姊姊深信乃是因为他的开朗心性所使然,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正直不欺,守正不阿……”

话说及此,金秋雪突然又羞又恨的抢口说道:“哼!才怪?他……他,上次对小妹上下其手……”

但是江天凤却立即正色说道:“雪妹,其实你不能怪他……便拿昨日之事来说,你若不现出女儿身,姊姊岂不是冤死了?因此你一身不男不女的叫化子打扮,他怎知你是女儿身?你若为此事而误解他,岂不是冤枉他了?

再说,虽然你是为了寻找你爹的下落,此乃孝心,大可向小飞哥明示求助,以小飞哥的心性,或许他会立即答应你,可是你却将姊姊及小萍掳来欲逼胁他,则是大错特错之事。

你可由他在关外的事迹以及江湖中的传言,可知他是不畏强势且不畏凶险的刚强之人,因此……且不说他喜不喜欢姊姊,但是已可确定他此时定然狂怒无比,说不定已急追而来,到时……以他对付那些黑白两道贪婪之人,狂猛霸道且残酷攻击的手段,雪妹,你认为你的卫队能抗拒得了他的攻击吗?而且以他的心性,你真能以此逼他助你寻找你爹的下落吗?”

金秋雪闻言,顿时神色大变!且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颤,立即惶恐的紧抓江天凤手臂问道:“那……那,怎么办?江姊姊,你快告诉我……”

江天凤眼见金秋雪惶恐且心畏的神色,不由心中窃笑,并且安慰的说道:“嗤……你放心,凭姊姊与他相处时光中所得到的心得,只要你听姊姊的,纵若不能使他平熄愤怒,至少也可使他怒气消减不少,或许也能使他应允帮你达成心愿。”

金秋雪闻言,顿时双目发光,神色欣喜无比的急声问道:“真的?好……好!小妹听你的,要怎么做?”

然而江天凤此时却促狭的说道:“简单呀,你只要将自己送给他便行了,难道他还舍得对枕边人如何?难道他敢不将老丈人的行踪查清楚吗?”

金秋雪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的连连摇手叫道:“不行……不行!小妹乃是我族郡主,不能如此做,而且未来的夫君必须入赘才行……”

江天凤闻言一怔!但是芳心暗喜的立即又故意说道:“这就难了,依他的心性,他既不贪财且无视女色,还有甚么办法?”

“江姊姊,小妹求求你啦……小妹这次入关之前,已在母后及兄姊面前夸下大话……”

“这个嘛……好吧,只要你让我好好的欺负一次,我就……”

话声一落,已扑压著金秋雪,双手连连在她胳肢窝掏去,顿时在船舱中响起一阵喘息笑叫及求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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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时,小飞已风尘仆仆的到达了“双河镇”。

但是刚进入镇南大街,却发觉镇口处有几个紫衣大汉,望见自己进入大街之时突然神色大变!并且有两个人立即往镇内飞奔而去,而其他五个人则是不即不离的远远尾随在马后。

见到那些紫衣大汉,立即知晓必是掳走江姑娘主婢的那批人。

但是在不知江姑娘主婢的安危情形下,不便在此时贸然出手诛杀他们,况且此时又疲又饿,而且“黑骊”也是疲累得鼻息粗喘且浑身汗水淋漓,不如先好好的休歇饱食一顿再说。

再者,纵然对方欲逼胁自己,但是在未获得自己的答覆时,想必不会伤害江姑娘主婢,也不会对自己有甚么不利之举,因此毫不理会那些紫衣大汉,且视若无睹的循著大街前行,在一家装潢不错的酒楼前下马,立即朝笑颜前迎的店小二说道:“为它准备独栏,好好梳洗一番,并且用上好饲料喂它!”

话声一落,已将一锭碎银塞入店小二手中。

顿时乐得店小二连连哈腰称是!而此时另一名店小二也机灵的立即将座骑上的行囊及盾、锤取下……

“哎哟!好重……”

就在那个店小二的惊叫声中,小飞迅疾伸手接住下坠的盾、锤,并不理会神色惊怔的店小二,已然跨步进入店堂,在柜台定妥一间清静上房落宿。

□□□□□□□□

一夜无事!翌日清晨,小飞已然精神焕发的步出房门结账离店。

而侧院中的店小二已牵著恢复雄骏之态,且已搭妥马鞍的“黑骊”在院中等候,并且将一封信函递向小飞且说道:“客官!昨夜有两名身穿紫衣大爷送来此函,并且吩咐在您结账离店时再交给您,因此……”

“哦?两个紫衣人……”

小飞闻言立即想起昨日入镇时,在镇口见到的那些紫衣大汉。

于是立即拆信观阅,但是万万没料到信函内绢秀的字迹,竟然是江姑娘所书写!详细阅毕,终于心中大宽的松了一口气,原来江姑娘的信函中已然详说一切,并且说明“喀尔郡主”对掳人之举甚为懊悔,已然向江姑娘陪不是,如今两人已成为好友了。

函中也引用了自己幼年的遭遇,希望自己原谅一个思念父亲的女儿心境,因此也希望自己原谅她,并且希望自己能帮她寻找父王。

小飞在一年多前,已然知晓“喀尔郡主”金秋雪为了寻找她父王的下落,千里迢迢尾随自己入关。

而且为了避人耳目,竟然不顾千金之体,打扮成一个污秽的小叫化子,仅是想由自己口中,打探出一些父王的消息而已,如此的孝心确实令人敬佩,因此内心中早已对她甚有好感。

况且自己此行原本便是欲再度出关前往“徒太山”,而金秋雪的父王及侍卫可能就是命丧在那些恶兽的毒吻之下,不如就趁此协助她达成心愿,成全一个为人子女者对双亲的孝心,如此何尝不是一件积阴德的好事?

因此心中思忖之后,焦虑及愤怒的心境已逐渐消减平复,并且欣喜的立即掏出一锭碎银送给店小二,才开心的跨骑出院。

出了镇北大街,立即策骑疾驰,半个多时辰后已然渡过了宋、辽交界的“大清河”。

牵著「黑骊”下了渡船,刚行至渡口的辽兵检啃处时,只见两名紫衣大汉立即行近,并且同时躬身为礼,口出生硬的汉语说道:“许公子,属下两人受郡主及江小姐之命在此迎接。”

小飞此时已知两人乃是“女真人”,而且是专程在此等候自己,因此闻言后也立即抱拳为礼的以女真语说道:“两位客气了,有劳两位引领在下前往拜会‘喀尔郡主’。”

两名紫衣大汉耳闻对方竟然能言族语?俱是心中欣喜且感到亲切,因此也已用族语回应著:“是……是……许公子!郡主与江小姐并不在此地,属下两人仅是受命在此等候而已,因此请许公子随属下两人前往。”

于是待两名紫衣大汉也各自跨上一匹骏马,三骑便同行前驰,并且在途中行经一处处重要岔道时,皆可见到有两名紫衣大汉在岔道处等候,而引路的两名紫衣大汉,在打出一些手势之后,那些紫衣大汉立即策骑尾随在后。

小飞连连望见如此情景,略一思忖,便已恍悟,可能是“喀尔郡主”及江姑娘不知自己由哪条道路北行,因此便将所属分派在各条岔路之处等候,所以这些紫衣大汉不知已等候多少时日了?

时至黄昏之时,已然驰有百余里地之后,排列整齐尾随在后的紫衣大汉已多达二十七人了,并且已换了一名“百夫长”陪著小飞前行。

在途中,小飞曾见到“百夫长”相继派出四次八名所属,不知前往何处?但是已猜测到可能是前往某处,向“喀尔郡主”禀报已迎接到自己了。

天色逐渐黑暗,因为“黑骊”并未全力奔驰,仅是轻松的与“百夫长”座骑并驰,所以依然精神焕发。

但是众紫衣大汉的座骑皆已汗水淋漓,疲惫不堪了,然而“百夫长”并无停骑休歇之意,似乎尚欲连夜赶路。

小飞虽然并不觉得疲累,可是又非迫在眉睫,何必如此不顾属下的疲累连夜赶路?

况且心中对“喀尔郡主”尚有些气怒,为何要连夜赶路,尽早与她相会?不如让她焦急等候,也可消消心中之气。

因此立即朝“百夫长”说道:“‘百夫长’!天色已黑,不适赶路,而且座骑皆已疲累了,我们休歇一夜,再行上道吧。”

“百夫长”闻声,立即恭敬且惶恐的说道:“许公子,郡主曾有……”

然而话未说完,小飞又摇手说道:“‘百夫长’不必顾虑‘喀尔郡主’说甚么,途中若有耽误,一切皆由在下承担,绝不会牵累你的。”

“可是……是……是……郡主也曾说过途中须听公子的吩咐,因此属下遵从公子的吩咐便是。”

于是一行二十余骑续往前行,待到达一片树林之处时,二十余名紫衣大汉便在“百夫长”的号令下,立即下马搭帐,并且派出两名所属向远方的“喀尔郡主”禀报行程。

时约三更,小飞在熟睡中突然被快骑蹄声惊醒!尔后才知有两名紫衣大汉已带来“喀尔郡主”金秋雪及江姑娘的消息,传于“百夫长”知晓。

小飞虽不知“喀尔郡主”金秋雪及江姑娘主婢此时在何处?但是知晓“百夫长”早已与“喀尔郡主”定妥了联络方式传达消息。

并且由紫衣大汉往来禀报的时辰算来,心知她们可能仅在前方百里地之内,可是她们竟然未曾停歇等候自己,因此内心中又颇为生气。

因为心中大宽,此后已无须心焦疾赶,而且小飞有意要杀杀“喀尔郡主”金秋雪的锐气,因此翌日清晨,重行上道之后,故意遇村则停,遇镇则歇,如此一来使得“百夫长”甚为焦急,但是又不敢开口催行,只得每隔两个时辰便派出两名所属,向远方的郡主禀报行程。

距“临榆”仅有一千三百余里地的行程,且不谈“黑骊”的脚程,便是寻常的骏骑,只要略微赶路,至多四日便可到达,但是一行人却行有七日才到达,并且在途中又会合了一些焦急等候的紫衣大汉,因此随行的紫衣大汉已然多达七十余人了。

“辽国”原本是关外十多个大大小小的番族聚合而成的,而“女真族”乃是其中一支较大的部族,并且因为部族的发源所在距“燕州”最近,因此“燕州”以东皆由“女真族”管辖,所以途中所见的驻扎、巡曳军士,十之八、九皆属“女真族”的辽军。

当一行人尚未进入“临榆城”时,已然有一队“女真族”的骑军受命在途中迎接,并且立即分成两小队,分别在前开道及殿后,因此看在官道行旅的眼内,尚以为小飞是“辽国”某个位高权重的高官子弟呢。

尚未进入“临榆城”立即有十二名紫衣大汉前迎,其中一人竟还是一名“千夫长”。

待“千夫长”下令护送军士退走之后,立即亲自引领小飞前往城中官衙。

原本是汉人的官府,如今已成为辽军驻守主将“万夫长”的军衙,因此四周哨兵及巡曳军士甚多,戒卫颇为森严。

当“千夫长”紫衣护卫引领小飞进入军衙大院门后,前方一幢华丽楼宇的门前已然站著数名女子,前两人正是满面笑颜在阶前相迎的江天凤及侍女小萍。

而两人身后,则躲著已恢复女真族宽大丽装,但是娇甜的圆脸上,则是浮显出羞怯、惶恐之色的“喀尔郡主”金秋雪。

她身后尚有一名威猛的“万夫长”以及四名宫女。

小飞眼见江天凤主婢两人确实安好,心中自是甚为欣喜!但是望见两女身后的“喀尔郡主”金秋雪时,却是双目怒瞪!因此使得金秋雪心中更是惶惶不安,不由自主的低垂螓首,不敢注视小飞。

如此一来,却使金秋雪身后威猛的“万夫长”,以及四名宫女俱是面浮又怒又疑的神色……

尚幸江天凤立即笑颜的娇嗔说道:“讨厌啦,你怎么像个老牛一般现在才到?害得雪妹都急死了。”

小飞闻言,并未回答,只是缓缓行至低垂螓首的“喀尔郡主”金秋雪面前,不吭一声的默默站著望著她……

半晌!”喀尔郡主”金秋雪终于镇定了心神,仰起羞怯的笑颜笑说道:“你……‘太湖’一别,已然年余了,你可好?”

“在下原本甚好,只不过托郡主之福,使在下近日心中甚为心愤烦躁,并且连日急赶,尚幸一个粗俗低贱的人经得起折腾,因此一路上并未累死。”

“喀尔郡主”金秋雪闻言,顿时笑颜僵硬得有些惶然!且不知该如何回答?因此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中已然略浮泪光……

而身后的“万夫长”以及随行的四名宫女,俱是面浮怒色的盯望著小飞,且张口欲斥……

江天凤耳闻心上人之言,不由暗骂心上人不知好歹,因此尚不待“万夫长”护主心切开口叱斥时,立即打圆场的娇嗔笑骂著:“哼!你是怎么的了?虽然你以前与雪妹认识时,并不知雪妹的真实身份,尚可以将雪妹当成一般百姓相交为友,可是现在雪妹已恢复了娇贵的郡主身份,你就不可以还像以前一样无礼哦?否则就等于对雪妹的族人不敬啊!”

江天凤的双关语听在众人耳内,当然各有所悟,因此“喀尔郡主”金秋雪闻言,立即怯声说道:“江姊姊,小妹不愿以我族郡主身份在许公子及江姊姊之间划出界线,只希望许公子及江姊姊依然以平常心与小妹相交,因此江姊姊不必责怪小飞哥了。”

话声及此,立即转向“万夫长”低语几句……

待“万夫长”躬身为礼,退走之后,又吩咐四名宫女在内堂内设宴接风。

而此时江天凤又朝小飞低语说道:“小飞哥,你可不许再粗声粗语的责怪雪妹喔?否则……人家可不依哦?走吧。”

其实小飞话说出口之后,眼见金秋雪的惶恐悲戚的模样,心中也有些不忍,因此已不再多言,并且默默无语的随著两女步入楼内。

至此,小飞心中的耽忧已然消逝,并且在江天凤有意打破僵局的笑颜逗乐中,使得三人之间逐渐开始有了笑颜交谈,一切的不愉快终于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