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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鹏鸟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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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红光一出,几幻之间,立刻变成了刺目的紫色,威势直逼两丈方圆,向君中圣当头砸去。

但君中圣狡如脱兔,也以快得不能再快的身法跃身疾驰,在毫厘之差间,避开了云中鹤的一辈,又驰出数丈距离。

云中鹤决心致君中圣于死地,一掌未中,身形跟踪而起,又一掌击去,同时,映血环、滴血剑也告出手。

但君中圣右臂虽断,功力未失,同时志在奔逃,把全付精力尽皆用在轻功之上,奔行起来恍如飞矢流星,云中鹤一连数度追击,竟是连边也没沾上。

君中圣此时已奔到大位河边,河边尽是密密的丛林,云中鹤心中着急,轻功身法更加尽展所长,疾射而至。

但君中圣在发出一串狂笑之后,已经闪射匿入林中,云中鹤按剑一叹,只好收住了脚步。

只听君中圣在林中阴阴的喝道:“云中鹤,老夫已没有再收你为衣钵传人之心,目前所要的是你的性命,如果你聪明,还是乖乖的自裁了吧!”

云中鹤听得讶然一惊,急忙疾身四顾,但除了沿河的密林之外,三面都是起伏的丘岭,高高低低,难以看得到十丈之外的景物。

云中鹤心头暗忖:君中圣之言,大概不会虚假,阴阳双魅以及四大近侍,九大护法等人,大概都在附近不远,相持下去,只怕对自己不利.入林追击,不是聪明办法,但他能就此离去么?

不能!第一,使他无颜再见君梦如、岳凤姗之面,君中圣已被制于手中,却又让他由手中逃去,这话实在说不出口。

第二,黑霸王郭心余的事情已经泄露,则他必然已陷危机重重之中,自己也不能弃而不顾。

第三,岳凤姗与君梦如也许当真落入了他们预布的网罗之内,自己必须查明之后再决定行止。

正在迟疑之间,忽听君中圣大笑道:“云中鹤,老夫在此林中恭侯,愿来则来,愿去则去,为什么竟然迟疑不决起来了?”

云中鹤剑眉深锁,但仍然未曾移动脚步。

忽然,只听林中人声嘈杂,有人高叫道:“禀尊主,老奴的五弟已经就捕了!”

云中鹤听得出来,大批的君中圣爪牙,已集于那河畔密林之中,那说话的人,云中鹤也听得出来,正是五行天尊长老之首的毒心祝融陆元明。

云中鹤不由从心底之中冒出了一股凉意,这是多么可怕之事,那毒心祝融陆元明既知道喊黑霸王为五弟,却又对君中圣毕恭毕敬,惟命是从,这种迷惑心志的药物是何等厉害。

只听君中圣哈哈大笑道:“这黑鬼该算是云中鹤的救命恩人,把他全身要穴点闭,高吊在那株白杨之上,且看云中鹤是弃之而去,还是奋身相救?”

又是数声暴喏之声,听得出是三名天尊长老陆元明、诸葛清与齐不修三人的声音。

同时,云中鹤也听得出有人被吊于巨树之上的声音,谅来黑霸王郭心余的被擒,果然已是事实。

但那树林太密了,由外向内望去,却无法看出个所以然来,云中鹤只好仍然呆立不动。

不久,又听得三四个声音喊道:“禀尊主,那两个女的也抓到了。”

云中鹤不由心头大震,只听君中圣大声长笑道:“那好极了,一并吊到那黑鬼之旁,且看云中鹤是否来救,倘若一个时辰中没有结果,就把她们俩慢慢剥来烤了下酒。”

果然,云中鹤听到了君梦如与岳凤姗的喝骂之声,但没有多久,立即声息无闻,显然已被点闭了穴道。

云中鹤心头顿时沉了下去,想不出弄巧成拙,会糟到这种程度。

他实在不能再走了,不论是火坑还是油锅,他也要拼着性命闯上一闯。

转头四顾在即飞身纵上一株老树,匿下身形。

根据判断,君中圣等立身之处,约在五十丈外,正当那片密林的中心所在,云中鹤把心一横,就由树顶之上,一步步向前趟去。

他默运神功搜查,树顶之上并没有暗桩隐伏,同时,他也知道君中圣用不着再派暗桩,他只要在岳凤姗、君梦如等附近埋伏下大批高手,就用不到再设什么桩卡了。

他不知道行踪是否被君中圣的爪牙发觉,估计距离,大概已接近到了三十余丈,由枝叶间隙中已可窥到君中圣等人情形。

云中鹤周身的血液,顿时又为之沸腾了起来。

只见君中圣齐肩的断臂之处已用一幅素织包扎了起来,四近侍卫九护法等一干爪牙环绕在他的身旁,三名天尊长老,则面色平静,分三角鼎立,神情之间,却是一付奴颜婢膝之态。

在一株白杨之上,垂吊着三条人影,正是黑霸王郭心余与岳凤姗以及君梦如两人,俱皆离地数尺,悬空高吊。

君中圣傲然四顾,冷森森的一笑道:“本尊主虽是断去了一条臂膀,但却断得很值得,理应庆祝,不妨就在这林中置酒,夜饮一场。”

数名黑衣人同声朗应道:“早有备置的酒菜,只候尊主吩咐。”

君中圣大乐道:“快些摆上来,此外,再准备一炉炭火,各种佐料,本尊主今夜只怕还要尝活炙人肉的味儿。”

不久,但见无数黑衣人在林中穿梭奔行,果然摆上了一张方几,由携带的食盘中摆出了一盘盘的莱肴,与美酒杯著。

同时,一炉木炭烈火也随之抬到了方几左侧,炉旁并挂着烤肉厅的刀叉等物,各种佐料,更是一应俱全。

君中圣哈哈一笑,独自就坐,就用仅存的左臂饮酒吃菜,众多的黑衣人以及三名天尊长老环侍四周,但却不见阴阳双魅两人。

云中鹤暗暗盘算,以自己一人之力,来对付君中圣等人,胜负之数可能占到一半,但问题是阴阳双魅两人,倘若他们也在附近,那结果就很难设想了。

时光在难耐中慢慢逝去。

被吊在树上的岳凤姗,君梦如以及黑霸王郭心余三人,一直一动未动,显然穴道都被闭,一动难动。

终于,快要将近一个时辰了,云中鹤仍然呆在树巅之上,想不出解救之法。

君中圣已经薄有醉意,推杯一笑道:“现在过了多久时光了?”

一旁立刻有人应道:“已经将近一个时辰了。”

君中圣独掌一拍桌面,喝道:“准备生炙人肉……”仰天呵呵一笑,又道:“那云中鹤向以英雄自居,但在生死关头,还是独自逃去了,什么朋友,情人,他都撇开不要了!”

这些话句句有如利刃,都戳在了云中鹤的心头之上。

只见数名黑衣人又忙碌了起来,有的在弄炭火,有的在置放刀刃,其中一人则躬身轻问道:“不知尊主要先炙哪个?”

君中圣故意放大声音道:“那黑鬼肉粗,引不起本尊主的食欲,自然是那两个女的。”

此时被吊在树上的君梦如和岳凤姗二位姑娘双手被反绑,她们的乳房已半露在外面。

岳凤姗长得丰满白净,身子被吊在树上,一对下垂的乳房,显得异常硕大。

那黑衣人看得眼直了,色睛不住的在岳凤姗乳房上溜来溜去。

君中圣阴笑道:“本尊主武功已达绝顶,对女人的肉体早没兴趣,不过活烤鲜炙美人的嫩肉,还是对身体堪称大补。”

君中圣故意发出上阵长长的奸笑,道:“本尊主立即要生炙人肉,何还不快快割来了”那黑衣人喏喏连声道:“是……是,尊主请问先在哪个女的身上动刀?”

君中圣嘻嘻一笑道:“你是烹调能手,就代本尊主选一个吧!”

那黑衣人馅媚的笑道:“依属下之见,那穿白的细皮嫩肉,是个小美人,味道一定鲜美,不知尊主要吃哪一部份?”

君中圣略一忖思,奸笑道:“选得不错,那穿白衣的姑娘,姓岳名凤姗,先从她身上挖两块肉来吃一吃,倒是最好不过的主意,就把她胸前的双乳割下来吧,不过还是先用净水清洗一番,吃之味美肉鲜。”

那黑衣人朗应一声,淫笑着弄来一盆水,他望着岳凤姗白白的乳房道:“小美人,我们尊主要生烤你的乳房,请容在下把这两个白肉蛋清洗一番吧!”

然后,他从腰间拔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把悬吊着的岳凤姗的绳索松下来,使她双足距地面尺许左右。

黑衣人一声淫笑,一只手顺着岳凤姗白净的脖子向她的高耸的乳房上摸去。

君中圣哈哈大笑道:“快割下她的乳房,快些烤熟了,本尊主已馋得忍不住了。”

那黑衣人的手欲要摸到岳凤姗的乳房之上。

蓦地,一道红光疾射而至,不偏不倚,正钉在那黑衣人的咽喉之上,但听半声闷吭,那人登时倒地而死。

在场的正义团爪牙登时一阵大乱。

君中圣则独臂一摇,喝道:“不要盲动,且把尸体拖了下去。”

众人果然平静了下来,两名黑衣人把尸体拖了下去。

君中圣仍然端坐在方几之前,哈哈大笑道:“云中鹤,这样并救不了她们,何不爽爽快快现身而出,不论文决也好,武决也好,咱们来一个合情合理而彻底的决定,岂不是好?”

云中鹤匿身之处,已近到七丈友有的一株榆树之巅,当岳凤姗遇危之时力一枚映血箭救下了她,但君中圣说得不错,这样并不能真正救得了她们,因为她们的生死仍然握在君中圣的手上。

除非自己现身一搏,才能分出强弱生死,但……

云中鹤无暇多想,手按滴血剑,就欲飞身而下。

忽然,一缕传音入密之声传人了耳鼓之际,只听那声音道:“云公子,且莫鲁莽……”

云中鹤愕然一怔,此刻方才发觉在数丈外的树巅之上,也匿伏着一条人影,使他吃惊的那人竟是金手玉女关山凤。

她仍以传音入密道:“别忙,眼下局面危机重重,我已经派双狐毒蟒去暗弄手脚,倘若侥幸成功,也许可以救下她们,解去这场困危。”

云中鹤方欲答言,只听君中圣振声大喝道:“云中鹤,如果你仍不现身,看本尊主有没有办法将她们寸寸脔割,烤来慢慢下酒。”

云中鹤心情已经激动到了极点,但因金手玉女之言,却硬行压了下去。

忽然,只见一名黑衣人急报道:“禀尊主,林子右面的河边忽起红雾。”

“红雾?”君中圣愕然一怔道:“什么红雾?”

那黑衣人忙道:“属下并未查明,只知道河边红雾大起,已经扩及十余丈方圆,逐渐向林中蔓延而来。”

君中圣离坐而起,徘徊了几步,转身叫道:“四大近侍同去查明,一查红雾来源,二查是否有毒,三查红雾是否能够透入林中。”

四大近侍同声暴喏,联袂而起,飞驰而去。

蓦地,丛林中忽然爆出了一个西瓜大的白球,砰的一声爆烈了开来,一团白色雾气像烟云一般的飘散了开来。

这又是十分骇人的一件事,围绕着君中圣的爪牙又发出了一片惊呼。

但就在君中圣示意众人安静之时,忽见两条人影,在逐渐变淡的烟雾中,显化了出来。

那两人长相奇态,衣饰怪异,只见其中一人穿着红色长衣,满头红发披拂,面色也是一片血红,红得使人可怖。

另一个则是一身白衣,白发披肩,与那红衣老人状貌差不许多,唯一的区别就是红、白之分。

两人都是赤手空拳,大咧咧的站在了丛林之中,与君中圣等相距不过只有两丈距离,此刻夜色正浓,两人的出现,倒像鬼怪无异。

君中圣目光的的,但却微感凛骇的道:“两位是……”

那一红一白两位老人同声哼道:“你是什么人,不认得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么?”

君中圣心有所疑,但仍沉着的道:“请恕老朽昏花,确实看不出两位侠客何人?”

那白衣老人呵呵一笑,朗吟道:

“白雾起,红雾消,

苗疆大凉有双妖。

山可翻,海可消,

遇之不如避之好……”

红衣老人接口笑向君中圣道:“现在可知道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是谁了么?”

君中圣呐呐地道:“这样说来,两位是大凉双妖了!”

一红一白两名老人同声笑道:“不错,还算你多少有些见识。”

君中圣付思着道:“两位纵横江湖数十年,所向披靡,堪称一代人杰,在武林中创下了不朽的丰功,但……”

红衣老人哼了一声道:“但什么,你这人说话怎么如此吞吞吐吐?”

君中圣终于说道:“实不相睛,听说两位在百年前已经老病而死,那时两位大概都已是二百二十以上的高龄了。”

红衣老人呵呵一笑道:“不错,我老头子今年是二百二十七岁。”

白衣老人道:“我今年二百二十六岁,永远比你少着一岁,但是,这老小子说什么,咱们在一百年前就死了!”

红衣老人呵呵笑道:“理那些胡说八道于什么,若是欺侮咱们年老,尽管教训他一顿。”

君中圣连连播手道:“两位千万不要误会,敢问两位因何来到中原。”

红衣老人哼了一声道:“谁高兴来到这处不是人的鬼地方,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原来是到帕米尔去访寻老友的。”

君中圣震了一震道:“不知两位寻的老友是什么人?”

红衣老人哼了一声道:“到帕米尔去还能寻访什么人,自然是阴阳双魅柳不凡,韦不害了。”

君中圣骇然道:“两位到帕米尔访寻阴阳双魅,却怎的来到中原来了?”

红衣老人哼道:“帕米尔高原上找不到那一对雪魅,却听说他俩到中原东岳一带来了,所以我们这两个老不死的才随后追来了中原。”

白衣老人接口道:“中原道上仍然找不到他俩,也许咱们这一趟又白跑了。”

君中圣眼珠滴溜乱转,忙道:“说到阴阳双魅,小老儿倒是知道一些。”

红衣老人身子一俯,大声道:“快说,他俩在什么地方?”

君中圣呐呐地道:“两位别急,阴阳双魅在数日前来过泰山,但只在泰山留了一个晚上,就又回帕米尔去了。”

红衣老人红眉一皱道:“什么,他又回了帕米尔,这不是跟咱们捉迷藏么?”

白衣老人则两眼一瞪道:“这小老头是什么东西,怎可听他的话?”

君中圣忙道:“小老儿是血碑主人,如果两位听说过中原道上的事情,大概不会不知道老朽是统治中原江湖武林的一代尊主。”

白衣人又瞪了他一眼道:“这么说来,你是不会撒谎的了?”

君中圣忙道:“如有一字虚假,小老儿不得好死。”

白衣老人目注红衣老人道:“这家伙已经立了重誓,看来他的话信得过的了,咱们得赶去帕米尔。如果走得快,可在半途追得到他们。”

红衣老人朗声应道:“这话不错,咱们快走。”

身躯一转,就待离去。

但他右腿甫行迈出,却被那白衣老人一把拉了下来。

红衣老人眉毛一皱道:“又怎么了?”

白衣老人伸手一指道:“你没看见这树上吊着三个人么?”

红衣老人嗯了一声道:“不错,这事咱们不能不管,晦,这两个小姐儿和这黑小子怎么了,为什么把他们吊在这里,唷,你倒满享受的么,又是酒,又是肉,还有一个炉子,这是打算干什么,烤人肉吃么?”

君中圣呐呐地道:“只是处理三名叛门弟子,两位请勿介意。”

红衣老人双目一瞪道:“不行,我们介意得很哩,快把她们放了下来。”

君中圣陪笑道:“他们三人都是罪大恶极之辈,两位素以行快仗义著称于世,大概不会硬要干涉此事吧!”

红衣老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由你外貌看来,就已知道你是一个阴险之人,岂能听你的片面之词,我老不死的再说一句,赶紧把他们三人放了下来。”

白衣老人接口道:“你如听说过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名头,就该知道我俩的脾气。”

君中圣呐呐地道:“是……是……”

显然,他深深地被大凉双妖的名头震慑住了。

红衣老人大喝道:“既然应是,为何还不动手,告诉你,如再迟疑一下,就连你所有的属下,将不会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君中圣面色大变,连忙独臂一挥,叫道:“快,把他们三人放了下来。”

一名黑衣人应声而至,果真急急动手,把黑霸玉郭心余及岳凤姗、君梦如等尽皆松绑放了下来。

红衣老人呵呵大笑,向君中圣喝道:“你们可以滚了。”

君中圣呐呐地道:“两位呢,不知……”

红衣老人淡淡地道:“我们两位老不死的立刻也要离开此地,赶去帕米尔去找那一对雪魅去了。”

白衣老人大喝道:“告诉你的话没听到么,为什么还不快滚?”

君中圣不敢多言,独臂一挥道:“退走,回泰山!”

所有在场的正义团爪牙,以及三名心志受迷的天尊长老俱皆连声应喏,纷纷离去,包括君中圣在内,眨眼间走得没了踪影。

云中鹤匿身树巅,对这一切经过自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由讶然,骇然,终至恍然,因为他悟出了这大凉双妖乃是毒蟒与双狐所扮。

他也为两人捏一把冷汗,倘若被君中圣看出破绽,那后果必然是弄巧成拙而不堪收拾。

君中圣虽是老奸巨滑,但对假扮大凉双妖的毒蟒与双狐,却是没有了一点怀疑之心,直到君中圣等一行人去远,云中鹤方才长长的喘了一口粗气。

正当他意欲飞身而下之际,却听金手玉女又以传音入密道:“且慢,那君中圣老奸巨滑,也许会留下监视之人或是去而复返,还请云公子查看一下,比较稳妥。”

云中鹤不假忖思的道:“对,且待我侦查一下再说。”

长身而起,有如幽灵鬼魅一般,向君中圣等逝去的方向飘去。

林中的大凉双妖已经替二女及黑霸王拍活了穴道,黑霸王犹痴痴发怔,二女却早已盈盈拜了下去,同声道:“多谢两位老前辈相救之恩……”

假扮红衣老人的毒蟒有些难为情的嘻嘻笑道:“好说,好说,两位姑娘兔礼。”

耳际间却听得金手王女传音入密道:“快把他们打发上路,要他们火速离开此处。”

毒蟒暗暗应了一声,又笑道:“你们两位要去哪里呢?”

岳凤姗、君梦如呐呐地道:“我们……”

但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什么是好,因为两人实在不知该去哪里?

终于,还是岳凤姗道:“我们要去泰山。”

毒蟒怔了一怔道:“泰山?方才那些人不是去了泰山么,为什么你们还要去送死?”

岳凤姗微微一笑道:“这个倒不劳前辈担心,我们在泰山有一处十分隐密的地方,不怕他们发觉,而且我要到泰山去找人。”

毒蟒方欲再言,只听金手玉女又传音入密道:“不必多问,要她们快走。”

毒蟒震了震,忙以传音入密道:“老奴遵命。”

接着转向岳凤姗与君梦如喝道:“去泰山也好,不去也好,你们快走,我们两个老不死的也就要走了,免得那害你们的人去而复转。”

二女果然毫不迟疑,又向毒蟒与双狐拜了一拜道:“大恩不敢言谢,小女子就此告辞了。”

毒蟒挥挥手道:“用客气,黑小子,你也快走……”

黑霸王郭心余深深一礼道:“两位世外高人,可知君中圣为祸江湖,已是天怒人怒,两位神功通玄,何不做件侠行义举,消灭正义团,诛除君中圣……”

“两位不是要找阴阳双魅么?”

毒蟒点点头笑道:“我俩急于离开,要赶到帕米尔去。”

黑霸王兴奋叫道:“那么两人不必去帕米尔了,阴阳双魅不知被君中圣用什么手段拢络了去,眼下已是他的心腹手下,去帕米尔,不过是君中圣信口而出的谎言,由在下指引,一定可以把他们两人找到。”

但毒蟒却淡淡的道:“除了找阴阳双魅之外,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办,反正没时间在这里耽搁,也许,日后我俩还会再来。”

黑霸王失望的道:“这样说来,两位是非走不可的了?”

毒蟒忽听金手玉女不耐的传音道:“你怎么了,与他纠缠什么,还不快些打发上路。”

毒蟒微微一惊,登时面色一沉,喝道:“黑小子,你怎么了,尽与我老不死的纠缠什么,再不滚蛋,小心我火起把你宰了!”

黑霸王怔了一怔,只好应道:“好,我,我走,我走……”

毒蟒大喝道:“要走就快。”

黑霸王口中说走,心中却不免踌躇,因为他实在难以决定,不知自己究竟该去哪里?

为难之间,只听岳风姗道:“如果郭前辈无处可去,就跟我们同走吧,我哥哥可以和你在一起,虽在泰山之中,但是却隐密安全得很,等我干爹回来之后,那就更不要紧了。”

黑霸王连声应好,于是三人又向毒蟒与双狐施了一礼,再度深深致谢、而后三人先后相偕而去。

望着三人逝去的背影,金手玉女飞身穿入林中。

不久,云中鹤飞射而至,也落入材林之中。

金手玉女迎了上去道:“可曾发现敌踪?”

云中鹤摇头道:“没有,君中圣等都已去远,附近果然不曾留下一个人。”转向毒蟒、双狐拱手道:“多谢两位了。”

但他目光四转,口中却呐呐的不知说什么是好?

金手玉女问道:“你可是要找那两位姑娘和那黑霸王郭心余?”

云中鹤尴尬的道:“她们走了么?”

金手玉女轻喟一声道:“走了,我本来要她们留下来,但他们不肯,听她们说,今生今世不愿再见你了。”

云中鹤又喟叹了一声,没有言语。

金手玉女皱眉半晌,忽道:“毒蟒、双狐,咱们走吧!”晃动娇躯,就欲走去。

云中鹤一惊道:“怎么,你要去哪里?”

金手玉女凝重的道:“我师父比我先来中原,我要去找我师父。”

云中鹤心头狂震道:“姑娘当真不知道令师进入中原后的事么?”

金手玉女面色微红道:“她老人家不过在苗疆呆腻了,到中原来活动而已,我这次前来,为的主要把她老人家劝回苗疆。”

云中鹤呐呐的道:“但她……她……”

金手玉女皱眉道:“她怎么了,莫非你见过她老人家了?”

云中鹤声调哽咽的道:“不错,我已见过她老人家了,但她老人家己经……去世了。

金手玉女眼瞪得大大的道:“怎么,我师父死了,这绝不可能,你别胡说八道。”

话虽如此,但她神色大变,明知这话的可能性极大,她的师父大概已是凶多吉少了。

云中鹤长吁一声,终于把与金手婆婆相遇,以及金手婆婆殒身的经过说了一遍。

及至说到金手婆婆的遗言时,不由面红耳赤。

金手玉女泪下如雨,等云中鹤说完,大呼了一声“师父”,翻身倒地,昏晕了过去。

毒蟒、双狐见状大惊,连忙俯身轻轻推拿,云中鹤也手足无措,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了下去。

良久,金手玉女才苏醒了过来,只见她花容惨淡,泪如涌泉,仍是哀哀涕位,硬咽不止。

云中鹤呆呆地站在一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终于,金手玉女收住哭声,揩揩泪渍道:“我师父的遗骸现在何处?”

云中鹤道:“就在五槐岭附近一处山拗洞穴之中,距此不算太远,不过,现在……”

金手玉女泪眼迷离的道:“现在既不能去,也要先离开这地方了。”

云中鹤连忙接口道:“不错,须防君中圣等去而复返。”

毒蟒、双狐乃是大凉双妖的打扮,两人当先开路,沿着河边丛林径向西方走去。

一口气走出十多里路,金手玉女才喝止两人,原来面前已到了一处墓林之处,但见枯柏森森,十分隐密。

金手玉女当先走进墓地,叹口气道:“且在这里休息一时吧。”

原来她新遭丧师之痛,精神崩溃,疲惫不堪,必须休息一时了。

云中鹤在她身边站了下来,呐呐无言。

金手玉女坐息了一阵,精神似已恢复甚多,当下徽吁一声,轻轻叫道:“毒蟒、双狐…”

毒蟒、双狐连忙趋前同应道:“老奴在。”

金手玉女沉声吩咐道:“你们两人分在墓地的两端守望,若有变故,先发警号,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见我。”

毒蟒、双狐同应一声,分向东、西两方走去。

于是,墓地中间就只剩下金手玉女与云中鹤。

云中鹤踌躇了一阵,呐呐地道:“我觉得惭愧,既对不起令师,也对不起姑娘。”

金手玉女愕然一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中鹤歉然的投注了她一眼,道:“令师为我牺牲得太大了,而我……不过是一个庸俗之人,实在不值得姑娘如此垂爱。”

金手玉女皱眉道:“你对我师父的遗言……”

云中鹤慨然道:“对令师遗言,我只有遵从的份儿,就算她要我粉身碎骨,赴汤蹈火我也完全应命,不会皱一皱眉头。”

金手玉女红着脸道:“那么,你……”

云中鹤把头低了下去,呐呐地道:“只要姑娘满意令师遗言,云中鹤此心可矢天日,绝不会中途改变。”

金手玉女双目中又溢出了泪水,把娇躯缓缓向前靠去,终于与云中鹤靠在一起了,含羞的道:“既然确定了你我的名份,这称呼也该改上一改了。”

云中鹤颤声道:“凤妹……”

金手玉女激动的道:“鹤哥……”奋身一扑,投进云中鹤的怀里。

隐身墓地边沿的毒蟒与双狐,两人对云中鹤与金手玉女的一切,自然十分关切,虽是隔着密密丛丛的松柏,却依然可以看得到两人,及见两人拥了起来,方才心跳脸红的把头转了开去。

毒蟒悄悄传音入密向双狐道:“狐弟,看到咱们小姐跟云公子了么?”

双狐的传音入密之言立刻传了过来,道:“蟒兄,实不相瞒,我看得比你清楚,你发现什么?”

毒蟒迟疑的道:“云公子跟咱们小姐似乎太亲密了一些,竟然抱起来了,而且,既然说话怕咱们听见,就干脆用传音入密,为什么却嘴对着嘴讲话。”

双狐哼了一声道:“土包子,那不是讲话,那是亲嘴,你怎么连这都不懂,你这一辈子可真是白活了。”

毒蟒也哼道:“亲嘴,那有多脏,狐弟,你大概没尝过这种滋味吧!”

双狐嘻嘻一笑道:“这是秘密,哪能随便说了出来,蟒兄,你还是注意墓地之外吧!”

毒蟒静了一会,忽然又遭:“我还有一件事情请教,半个时辰之后,咱们是否去叫小姐?”

双狐应声叱道:“你这笨蛋,不要半个时辰,就算过了十个时辰,只要小姐不叫咱们,咱们也别去惊动她。”

于是,一切又陷于沉寂之中。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最后,已经过了整整两个时辰,但依偎在一起的金手玉女与云中鹤还是未曾移动过一下,毒蟒与双狐也识相的呆在墓地之外,不发出一点声息。

忽然,一阵飞羽振翔之声大起,只见十余只大鹏抵掠而至。

毒蟒与双狐尚未来得及向内禀报,却见云中鹤与金手玉女已经双双的向墓地之外跑来。

十余只巨鹏相继落地,只见上面各骑了一人,竟是鹏城白凤展玉梅以及左右双卫、血佛、血擅与少林掌门海愚等人,最使云中鹤与金手玉女注意的是一个半百老儿,只见他身穿八褂细衣,手摇羽扇,身材高瘦,留着几根稀稀的黄胡子,一脸寒酸相,他也同样的骑了一只鹏鸟,随同展玉梅等而来。

众人相见自有一番惊喜,那手持羽扇的寒酸老者却面有得意之色,傲然站在一旁,微笑不语。

展玉梅投注了云中鹤一眼,立郎向金手玉女微笑道:“妹妹,你好,我真不知该怎么谢你,是你救了云弟,若不是你,他早就没有命了。”

金手玉女尴尬的一笑,没有言语,云中鹤也是讪讪的十分不好意思。

血魑、血佛-一参见宫主,少林掌门海愚禅师也趋前相见,云中鹤忍不住向展玉梅问道:“梅姊是何时离开的青杨岭,可曾见到我的追魂铃马?”

展玉梅露齿一笑道:“追魂铃马已至青杨岭,若不是见到铃马,我们还不会来呢!”

云中鹤奇道:“难道我那铃马已通人言,告诉梅姊我在此处吗?”

展玉梅笑道:“这就是温通神的功劳了。”伸手向那寒酸老者一指道:“还不快来拜见门主。”

那寒酸的老者立刻一摇一摆的向前跨了两步,深深一揖道:“学生温通神,参见门主。”

云中鹤道:“你……也已加盟正义门了么?”

温通神又是一礼道:“学生承蒙展姑娘收录,已发誓效忠正义门,匡正涤邪,诛讨正义为名的正义团,并已承蒙展姑娘派为师爷之职。”

云中鹤颔首一笑道:“温师爷名为通神,想必颇通星卜之术了。”

温通神微然一笑道:“不敢欺瞒门主,当门主坐骑追魂铃马驰返青杨岭后,展姑娘即命学生卜算门主所在之处,学生卜卦,见星将北沉,在于紫微与太极之间,主有劫难灾厄,但众星环拱,有惊而无险,细推方位,位于泰山之阳,位水附近,故而学生据情禀报展姑娘,展姑娘立率精锐,乘鹏赶来,正好碰上了门主。”说完又施一礼退后三步,垂手而立。

云中鹤略一忖思,转向展玉梅道:“小弟有一件事,必须向梅姊说明。”

展玉梅奇道:“你说呀!”

云中鹤尴尬的道:“这话……小弟不便大声张扬……”

展玉梅微微一笑道:“好,干脆你用传音之术说吧!”

云中鹤不自然的一笑,果然用传音之术道:“小弟这些日子遭遇了一些难以自主之事。”

于是,他把别后一切经过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展玉梅表情凝重,一时不言不笑,如呆如痴。

云中鹤不自然的道:“梅姊,你……恨我么?”

展玉梅终于展颜一笑道:“云弟,你把我看得太不堪了,我并不是那种自私的人,何况,若不是金手婆婆师徒识怕你早已没了性命,就算为了金碧宫的仇恨,为了金碧宫的前途,我感激她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恨她或是恨你……”

说着盈盈一笑,轻步走至金手玉女的身旁,拉起她的一只纤手,附在她耳边轻轻的道:“妹妹,恭喜你了,你和我的云弟,倒是天生的一对儿呢!”

金手玉女一直坐立不安,在她意料之中,展玉梅必会怫然不悦,甚至会发脾气,绝裾而去,设想到竟有这么好的德性,一时不由又惭愧又感激,眼泪也扑籁籁的流了下来。

正当金手玉女忖思着不知该向展玉梅说什么才好时,忽见温通神重重一拍前额,大声怪叫道:“我学生忽然心血来潮,只怕大事不好了。”

众人闻言不由俱皆大吃一惊。

展玉梅闻得温通神之言,不由吃了一惊,急急问道:“究竟有什么事,快些卜算一下。”

温通神拱手一礼,酸溜溜的叫道:“学生遵命了。”

随即一撩长衫,就地跌坐了下去,由怀中摸出一个锦缎小包,打开来时,只见里面俱是些大小不等的龟甲、瓦片、贝壳等等的东西,因为长久磨擦,都已光可鉴人,滑不留手。

云中鹤颇感好奇的凝注着他,温通神却表情凝重,十分认真的将那些龟甲等一片片的摆了开来,那情形极像一个小孩子做的游戏。

展玉梅以及金手玉女等人也神情沉肃的守在一旁,似是对这种占卜之术十分相信,而且看得出神色间十分紧张。

云中鹤虽然并不深信这些占卜星相之学,但却不便多说什么,也只好默默的守在一旁。

温通神将那龟甲东摆西摆,然后又由袖筒中掏出两半牙笏,在龟甲之上一遍遍的摔了起来。

展玉梅等人眼光一眨不眨,似是紧张到了极点,云中鹤被他们的神色所吸引,不由自主的也随着紧张了起来。

温通神停下摔弄牙笏,又扳起左手五指,掐诀念咒,哺哺不停起来。

终于,在众人焦灼不耐之中,温通神双目一张,叫道:“卜象大凶,刀兵在南,青杨岭……”

展玉梅急道:“青杨岭怎样,难道君中圣还能率众去偷袭么?”

云中鹤一向不信星卜之术,闻言一笑道:“君中圣新受大挫,不要说他此刻难于有偷袭青杨岭之心,就算他真的要去偷袭,也必会落在咱们之后,由此去杭城青杨岭,两千余里之远,他们既无鹏鸟代步,是绝不会赶得这样快的。”

温通神摇摇头道:“依学生的卜象上看来,情形却与门主的判断不同。”

展玉梅柔声道:“你尽管详细说来,在卜象上究竟还看出了些什么?”

温通神变颜变色的叫道:“血光之灾,而且是一场大劫,血流飘杵,尸骨如山……”

展玉梅大惊道:“现在来得及挽救么?”

温通神又开始拨弄那些凌乱了的龟甲、瓦片、贝壳,又将两片牙笏乒乒乓乓的摔了起来。

这次并没费多少时间,只见他猛然一抬头道:“来不及了,从卜象上,学生可以看得到人在倒,血在流,不过,流血正在继续,抢救也是重要的。”

展玉梅转向面目沉凝的云中鹤道:”云弟莫非不相信这些么?”

云中鹤仍是沉凝的道:“宁前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反正我等此刻是要回青杨岭,就因此快些赶路也就是了。”

展玉梅颔首道:“这话对,不论青杨岭是否有血光之灾,咱们要赶紧回去……”转向左右二卫招呼道:“快些把鹏鸟召来,加速赶回青杨岭”

左右二卫齐应一声,立即双双发出一声长啸。

不久,但见巨鹏齐落,成一字形排在了墓地林外。

展玉梅急急的道:“时机危迫,咱们快走,云弟,你与关妹妹同乘一鹏吧!”

金手玉女双颊泛红,云中鹤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但此时此地却不便再重视这些小节,当下果真依言与金手玉女双双跨上了一只巨鹏的背脊。

鹏鸟飞行虽快,但两千余里,路程也不是一下子可以飞到的,云中鹤与金手玉女同乘一鹏,在天风吹拂下,心情倒不由为之一宽。

然而,云中鹤的心情仍然是沉重的,师恨亲仇,压得他透不过气来,如今,青杨岭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倘若真如那温通神所言,血流飘杵,尸骨堆山,在青杨岭上造成一场大劫,那岂非也是自己的罪过。

忖思之间,心中又忐忑不安起来,以致对眼前的景物也不曾加以注意。

忽然,只听金手玉女附在耳边叫道:“鹤哥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声调急促,显示出有惊人的事故发生。

云中鹤微微吃了一惊,急忙循着金手玉女所指之处看去,只见大约五十丈外,有两只硕大无比的鸟儿飞了过去。

那两只鸟儿正好是向相反的方向而飞,虽然在白云飘忽中时隐时现,看不真切,而且在顷刻之间,双方的距离就拉到看不见的程度,但云中鹤却可匆匆一瞥中判断出那绝不是大漠鹏城中的鹏鸟。

他不知道展玉梅等是否也已发觉,但心头之中却为此打上了一个疙瘩。

忽然,又是一只巨鸟迎面飞了过来。

这次较上次近了甚多,又加上云中鹤是在全神注意之下,自然看得十分清楚,一看之下,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那竟是一只巨大的鹫鹰,其硕大的程度,比云中鹤所乘的鹏岛环要大上一倍.用以载人的话.足可载十人而有余。一只鹫鹰大到这种程度,实在已经到了骇人的程度,由于距离极近,鹏鸟显然也为其所惊,猛地窜升了十丈多高。

幸而那鹫鹰并未注意鹏鸟,顾自头也不回的飞了过去。

云中鹤附在金手玉女耳边道:“凤妹妹可曾见过这种鹫鹰么?”

金手玉女关山风忖思着道:“在苗山之内,鹫鹰本是平常的飞禽,但像这么大的,却是未曾见过。”

云中鹤皱眉道:“这种鹫鹰在泰山一带,根本就不该有。”

正说之间,只听前面云端中忽然传来一声鹏鸣,同时,随之传来少林掌门海愚禅师所喝叱之声。

但那喝叱声可以听得出含有过多的恐惧,而且由近而远,由高而低,显然是由高空中直坠了下去。

云中鹤大吃一惊,虽然白云飘忽,看不到海愚禅师究竟遭到了什么意外,但可以想像得到,他所乘的鹏鸟已经受伤不支,连人带鸟一同摔了下去。

正当云中鹤惊疑并进,不知所措之际,忽听又是一声鹏鸣,一只鹏鸟突由前面折了回来。

定神看时,只见那鹏鸟上乘坐的展玉梅,后面紧随着一只,乘坐的则是展玉梅的左右双卫。

一时之间,十多只鹏鸟俱皆折了回来,盘旋不已,独独不见了海愚禅师所乘坐的那一只。

原来展玉梅所乘跨的大鹏乃是群鹏之首,一经折返,其它的十多只鹏鸟也就是自然的随之折返了回来,形成了一个圆圈,在云端中盘旋不已。

展玉梅急向云中鹤叫道:“云弟可知发生了什么事,那海愚禅师……”

云中鹤道:“海愚禅师想必受到了鹫鹰的淬袭,连人带鸟落了下去,我们最好能下去查看一下。”

展玉梅道:“不错,我也发觉了两只大鹰这里实在不该有这种东西。”说话之间一拍鹏背,向云端之下冲去。

十多只鹏鸟相偕鱼贯而下,疾如箭射,一落百丈。

既经飞落云下,景物一目了然,云中鹤等心头不由为之一紧。

只见距地面数十丈的空中,正有六七只巨大的鹫鹰轮番扑攻,目标则是地面上的一片近岭丛林。

那丛林中有些什么东西,并看不真切,但可以想像得到的定是那落下去的海愚禅师。

展玉梅一拍鹏背,大鹏又复腾空而起,升人云中,十余只大鹏相继高飞,又盘旋在云雾之中。

十余只鹏鸟盘旋的圈子不大,彼此说话之声,清晰可闻,云中鹤皱眉急道:“海愚掌门纵未跌死,亦正陷于危急之中,咱们似乎不该坐视!”

展玉梅应声道:“这个我知道,但咱们这样下去却不行。”

云中鹤道:“这又为什么呢?”

展玉梅道:“这些鹏鸟别无所惧,但最怕的就是这些秃头鹫鹰,若非仗着云雾的掩护,只怕早已发生意外了!”

云中鹤道:“这样看来,那海愚掌门必是想出手攻击鹫鹰,但鹏鸟畏惧,才因之而落了下去。”

展玉梅颔首应道:“一点不错,也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咱们必须借着现在有云雾掩蔽,赶快回到青杨岭去。”

师爷温神通与血佛同乘一鹏,此刻也在血佛抱持下叫道:“凶相已逞,我学生的卦象,大概就与这些秃鹰有关,门主最好快些下令,直飞青杨岭。”

云中鹤虽是不大相信星卜之术,但此刻由于这些秃鹰的做怪,倒也不由得有些相信了起来,但他却一时踌躇无语。

展玉梅催促着道:“云弟,这是万不得已之事,不能因小失大。”

云中鹤终于凝重的道:“这样吧,梅姊即刻带领众人赶回青杨岭,我要留在这里援救海愚禅师,以免使我们正义门落个不义之名。”接着转向身旁的金手玉女道:“我们使鹏鸟下落到百丈之下,小兄即可跳了下去,凤妹就随梅姊同回青杨岭,待我救了海愚禅师之后,自然会立刻赶去。”

只听金手玉女幽幽的轻声道:“现在你我已是夫妻了,如果不能同甘苦,共患难,我又怎配做你的妻子,鹤哥难道不知我的心么?”

云中鹤皱眉道:“那么,凤妹的意思是……”

金手玉女凝重的道:“我自然是要与你同进同退,你留下,我也不走。”

云中鹤为难的道:“那样反而使我心中不安。”

金手玉女道:“何不说是怕我碍了你的手脚。鹤哥,你该信得过我,纵然遇事我帮不了你多少大忙.至少还可以照顾得了自己。”

两人议论未毕,只听展玉梅道:“云弟,为了大局为重,你还是该回青杨岭。”

朗然长笑了一声,云中鹤沉凝的道:“我已经说过了,咱们不能落个不义之名,梅姊快些带他们走吧!”

展玉梅心头一震,知道无法再劝下去了,只好微吁一声道:“此地距青杨岭大约至少还有千里,救了海愚禅师之后,云弟怎样赶回青杨岭去呢?”

云中鹤略一忖思道:“梅姊设法留下一只鹏鸟,让它留在云端之中等我也就是了。”

只听金手玉女叫道:“就留这一只吧,因为我也不走。”

云中鹤着急的道:“你……不该这么任性,还是听我的话……”

金手玉女朗笑道:“你怕落不义之名,我也一样,大概不须要你进一步解释了。”

毒蟒、双狐同乘一鹏,也应声叫道:“看来需要留下两只鹏鸟,我们也要留下跟随主人。”

展玉梅叹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便说什么,但是……”声调一沉,凝注着云中鹤道:“不论怎样,你总是正义门的门主,倘若温师爷的预卜属实,青杨岭上已遭血光之灾,又该如何处理?”

云中鹤凝重的道:“倘若事情已经过去,自应救死扶伤,倘若大劫未息,则尽量保存实力,抢救生者,转移至安全之处。待我归去之后再筹良策。”

展玉梅面色沉重的点点头道:“就这样吧,我带你们下去。”

一拍颈背,当先疾飘而下。

另外十只鹏乌立刻相继而下。

一出云端,下面的景物又复一目了然,只见那六七只鹫鹰仍然在密林之上,往复向下扑攻。

鹏鸟有如殒星下泻,一落千丈。

眨眼间,距地面已经只有五六十丈,云中鹤拉紧金手玉女双臂,低喝一声,跃离鹏背,向下落去。

他已达功力通玄入化之境,虽是五六十丈距离,但却像由五六尺高的地方跳下一般,轻飘飘的落于地下。

他所落之处,正好在六七只鹫鹰所攻之处附近,一经落下,立刻被鹫鹰发现,两只鹫鹰尖鸣一声,斜掠而至。

云中鹤勃然大怒,左腕一振,一枚映血箭射了出去,金手玉女亦不怠慢,也自振臂点出一指。

那些鹫鹰虽然巨硕无比,凶恶狞厉,但却受不了云中鹤映血环中所发出的映血箭,也受不了金手王女的熔金指。

但听扑扑两声,两只鹫鹰已然死于非命,落在地上。

云中鹤与金手玉女落地杀鹰,这些事发生得十分快速,等到二鹰死后,方见双狐与毒蟒也双双落下地来。

抬头看去,只见十余只鹏鸟已经昂首振翅,向上飞去,展玉梅等则在鹏背上挥手示意。

但那些鹏鸟飞翔得实在太快了,眨眼之间,已经没入了云层之中。

云中鹤毫不怠慢,一拉金手玉女,就向鹫鹰扑攻之处奔去,但金手玉女却收步未动,急急叫:“且慢!”

云中鹤怔了一怔道:“凤妹迟疑什么?”

金手玉女道:“这种鹫鹰既是此地根本就不该有,则它们的来路大有可疑,何况它们又是向海愚禅师不停攻击,那就问题更大。”

云中鹤道:“凤妹是说这些鹫鹰必然有人控制了。”

金手玉女颔首道:“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可疑的是为什么不见有人?”

云中鹤忖思着道:“依凤妹之见呢?”

金手玉女道:“咱们要先把这几只鹫鹰除去。”

云中鹤轻轻颔首,因为这确是一个较好的办法,鹫鹰不除,则自己等人的目标必然会显露无遗。

倘若在鹫鹰之后埋伏着高手强敌,必会有一个难料的后果。

然而由于云中鹤与金手玉女已经出手杀了两只鹫鹰,使所余的五只鹫鹰翱翔不下,盘旋在五六丈的高空之中。

云中鹤皱眉道:“这些畜牲倒也刁钻,似这情形,该怎么办呢?”

金手玉女双眉深蹙,一时也是束手无策。

双狐在一旁抓耳挠腮了半天,忽道:“老奴倒有一个主意,不知……”金手玉女素知双狐心思敏捷,古怪精灵,当下忙道:“你快说说看。”

双狐伸手向四处一指道:“这里都是密树荒草,倘若放起一把火,包管浓烟蔽天,不但那几只秃头畜牲不敢再来,就是有强敌高手,也无法再发现咱们的行踪。”

金手玉女目注云中鹤道:“这是个好办法。”

云中鹤皱眉道:“放火烧山,虽然类若绿林强盗,但在此间此地,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金手玉女甜甜的一笑道:“既是好主意,咱们就这样办了。”转向毒蟒、双狐道:“你们两人就快些放火,然后快些赶来。”

双狐得意的一拉毒蟒道:“云宫主和小姐都已经吩咐下来了,咱们快……”

于是,两人急步而去,不大时光,只见上风的岭坡上闪起了三处火光,顺着风势,滚滚的浓烟立刻匝地涌来。

毒蟒、双孤行动不慢,趁浓烟不曾弥漫开来之时,已经赶了回来,在云中鹤与金手玉女面前收住脚步,叫道:“大火浓烟已起。现在可以去救海愚禅师了。”

于是,一行人在密林中穿梭而前,径向方才那些鹫鹰扑攻之处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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