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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金令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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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天声目送二老走后,他已再无顾虑,甚至料定无人能识出他的面目,于是缓缓步下石峰。

敌对双方都是武林第一流人物,虽然拼斗激烈,但对四野一切动态都在注意中,伍天声的出现,自是难逃视线,天竺魔僧认出是客店门口那冒失鬼,‘北国三绝’看到,确定与彼无利害关系之人,此中只有罗王不识,然而未将他放在眼里。

“哈哈!各位打得顶热闹!”伍天声行至十丈之外立住大笑地打趣。

“半边天”查飞的掌势如千万只蒲团飞舞,他的主要目标是在罗王头上攻击,到激烈中大声叫道:“伍哥儿有意插上一手吗?”

伍天声朗声答道:“各位势均力敌,在下加入岂不大乱章法。”

天竺魔僧对伍天声其人似已谈虎变色,此际一闻“伍”字,陡然一惊,不自禁地朝伍天声偷窥暗察,想在丑青年面上找出什么破绽!

三绝看出他的恐惧之色,“无水龙”杨阳猛地连贯三掌推出,纵声笑道:“野和尚,你放心,他虽姓‘伍’,却不是伍天声!”

天竺魔僧的“百魔炼魂掌”也是武林的异派奇学,在全力挡出之下,阴笑道:“是又怎么样?他敢尝试佛爷的‘内外奇门’阵势。”

伍天声俯身拾取一颗石子,朗声笑道:“你这采花杀人的野和尚敢在背后吹大气,我伍道非赏你一块石头不可,注意,好好挡着,打瞎眼睛以后就摸不到女人的闺房啦!”

“嗤”的一声,石子带出强劲无比的功力直朝天竺魔僧飞去,速度却不激进。

天竺魔僧耳听他自称“伍道”之名,心中顿形轻松,大有不理之态!

罗王到底是个非常人物,耳听石子飞出的声音有异,紧急警告道:“圣僧留心,那丑小子功劲不弱……”

天竺魔僧闻言一怔之下,左掌火速迎着石子劈出!

“波”声响处,两下接个正着,天竺魔僧突觉掌心如割,忍不住痛“哟”叫出,左臂竟立缩而回!

“无水龙”杨阳趁隙抢攻而进,哗然大笑道:“野和尚你以后再不目中无人了吧?”

天竺魔僧已练到金刚不坏之体,刀剑尚且难伤,这下遭一块石子打得痛彻心肝,怎不使他胆落魂飞,防守之势顿形见绌!

罗王为了背后空隙,立即反劈数掌相助,心中却对伍天声提防不懈!

“日月客”李理心细如发,传音同伴道:“查、杨二友注意,丑小子功力莫测!”

“半边天”查飞答道:“敌友未分之前,多加小心即可。”

“日月客”李理默认查飞之言,专心一意地对付天竺魔僧。

伍天声那一石子之功,却替罗王带来几分麻烦,取得的半筹优势的上风,竟被天竺魔僧那只左臂给消耗干净!

伍天声的出手却有用意,完全按照普陀神僧的指示而行,这时他陡起一丝灵感,心想双方拖到最后,定必筋疲力倦罢手,到那时,天竺魔僧和罗王就是他掌中的鸡蛋,欲毁欲留,随心处置。

罗王和天竺魔僧也看出形势不利,但却欲罢不能。

“北国三绝”出世不久,强仇死敌无多,目前不两立的仅天竺魔僧一人,因之他们毫无顾虑,是以打得更加有声有色,然也感激丑青年那一石之助。

“隆隆隆!”一阵怪声发自罗王的腹中!

“半边天”查飞大叫一声,掌力亦全劲出手,连抢三个方位厉声道:“二友全力!”

“无水龙”杨阳嘿嘿笑道:“他想占上风?”

“半边天”查飞似对西方武功特具知识,闻言大声道:“他已发动‘百巫同咒’慎防侵扰心神。”

伍天声看出“北国三绝”情势紧张,又想从旁相助,岂知念动之际,耳听遥远传来一声厉啸,转瞬之间,自山下闪出一人,如流星似地奔上峰脚。

罗王一见,厉声问道:“霸王峰消息如何?”

伍天声看出来人竟是沙义,只见他双腿一并急禀道:“霸王峰大起变化,遭‘杀人王’岳小子给扫平了!余兴和最后发出‘射阳神箭’,岂知收效甚微,岳小子身带轻伤,但却将余兴和打下霸王峰去!”

伍天声耳听徒弟受伤,面色微变,但却沉着不露,“北国三绝”互相传出惊诧声音,攻势都松懈下来!

罗王闻讯又惊又喜,余兴和是他争霸劲敌,受到打击越重,对他即算无形胜利,然岳承天能遭“射阳神箭”不死,无疑在他心中爆出一响炸雷,刚起的“百巫同咒”之声,这时己无声息,沉静良久,立采守势问道:“余兴和死了没有?”

这时的沙义并未注意斗场,两只眼睛却紧盯伍天声身上,闻问一楞,噢声道:“没……没有,被艾百合和余霸天抢救逃走了,孩儿查探了两天,目前下落不明。”

罗王哼声道:“你要为父问一声答一句?还有岳小子下落呢?”

沙义突然一惊,恭声道:“二弟追踪去了,孩儿刚遇四位妹子和两位王叔,他们得信后也去了。”

罗王犹豫半晌,即朝“北国三绝”道:“今日之斗,势必毫无结果。”

三绝看出他有罢手之意,同声朗笑道:“阁下之意?”

罗王道:“约期再决胜负。”

三绝同向后撤,“半边天”查飞道:“无须约期,阁下有兴趣,随时都可。”

罗王收手道:“既然如此,本王在十日后必有邀请。”

他语音刚停,沙义忽然怪叫一声!

罗王见他好好地立着,不禁大怒道:“你见了鬼!”

沙义目睹众人都在看他,立即奔到罗王身边道:“父王,这个东西你看看。”

众目注意他的手上,只见是块金牌,上面似还有字,罗王接过一看,回头向着“北国三绝”道:“三位乃中原武林前辈,知否有‘金令王子’其人?”

北国三绝闻言一楞,面色顿起惊惧之色,“半边天”查飞紧问道:“另一面上是否有赤身少年之像。”

罗王点头道:“正如兄台之言!”

“无水龙”杨阳惊叫道:“武林要遭劫啦!”

伍天声闻言大异,插言道:“阁下之意?……”

“日月客”李理不让同伴开口,耳语几句,撤身朝山下急奔。

“半边天”查飞、“无水龙”杨阳同样一语不出,紧紧跟随飞驰!

罗王在刚才这一场硬碰中,已试出独力难敌三人,目见三人惊恐之态,深深感到大事不妙,立向天竺魔僧道:“圣僧对‘金令王子’有无耳闻?”

天竺魔僧充耳不闻,他这时正在坐地运功调息,看势是累得筋疲力倦!

伍天声身负中原正派武林兴亡重任,他欲知其中原因,紧紧追在“北国三绝”之后,意在探听这突发之事。

北国三绝耳听背后风声有异,都认为是罗王追来问详情,没有一人回头查看,奔走之势更加快速,似有尽可能摆脱回答之意。

伍天声边追边想,运用其无上智慧来揣测事情的真相,但他却忘了应该叫住北国三绝才是,这一失措不要紧,不惟没有想出什么头绪,甚至将北国三绝糊糊涂涂地追出百余里外,追得对方竟走投无路!

“半边天”查飞举目一看,前途现出一座城市,他不禁暗暗吁气,悄声对同伴道:“我们进城去,藉人群拥挤有希望摆脱。”

伍天声刚好停顿一下思路,耳听对方之言,诧然叫道:“他们干吗要摆脱我?”

好在距城尚远,张口大叫道:“三位请住,在下有事请教。”

北国三绝闻声暗讶,听出背后竟不是罗刹王,前奔的“半边天”查飞首先煞住冲势,回身愕然道:“伍哥儿是你!”

伍天声见三人一齐停下,上前拱手道:“三位认为是谁?”

“无水龙”杨阳道:“老朽等以为是罗刹王追问详情。”

伍天声大异道:“三位有何碍难启口之处?”

“日月客”李理郑重道:“谁想早点结束生命,不如自己刎脖子来得痛快!”

伍天声暗道:“事情竟有这样严重!连这等人物都不敢谈论‘金令王子’的事情!”

料知问也问不出真情,拱手道:“多蒙点醒,三位请便。”

“北国三绝”这时一扫先前雄风,同时拱手而去。

伍天声忽然自言道:“觉罗王子的失踪,莫非与此事大有关系?”

边想边走,在不知不觉中走进城门,举目一看,忽然在人群中发现九太公的身影,不禁大喜过望,忖道:“此老定知这怪事真相。”

他身不由主,霎时追上叫道:“太公!”

九太公没有回头,传来清晰的声音道:“快跟老朽来!”

伍天声知有蹊跷,紧紧相随前进,眼看九太公转往僻巷,立即接近道:“太公,有何不妙?”

九太公一看前后无人,悄声道:“一切暂勿发问,能谈的老朽先开口!”

伍天声见他现出平生未有的紧张情形,更知事到最严重关头,点头道:“你老近日在哪里?此问不要紧吧?”

九太公点头道:“老朽这些日奔走了整个中原,老弟,你怎的还不向江湖宣布归隐?”

伍天声闻言一愣,大异道:“你老怎么了?”

九太公伸手扯住道:“快来,咱们找个地方长谈一次。”

伍天声怀着一肚子疑问,只见他一直向城外走去,问道:“找个客店住下不行吗?”

九太公摇头道:“风声鹤唳,草木皆‘邪’!整个江湖武林都在死的边缘,将来能活着的恐只有老朽的‘神遁’法可逃,这就是老朽要你师徒退出江湖的原因。”

日色快要西沉,九太公顺便买了一包食物,将伍天声一直带到了野外深山之中,还不放心,又找到一处幽秘之区才停下来,坐下后,一面吃着一面问道:“岳小子再打霸王峰,重伤余兴和你知道吗?”

伍天声哪能有心吃东西,随便吃了一点即停止,点头道:“自沙义口中听得消息。”

立将今日之事说完后问道:“群芳老前辈和素芙现还没有下落?”

九太公道:“现在你就放心问罢,你那准岳母和罗妞儿已安抵北京。”

伍天声吁口气道:“还有觉罗王子的事,经多克卢告诉,他在‘娘子关’遭人劫走。”

九太公郑重道:“那是逼你退出江湖武林的手段。”

伍天声焦急道:“对方还留了一张字条,正如太公所说,他为什么不劫我的亲人?否则岂不更有效,这是我怀疑的第一点。”

九太公道:“觉罗王子是知己之交,有他也就够了,何况对方有顾虑。”

伍天声大异道:“对方有顾虑?”

九太公道:“怕惊扰你祖父和父母!”

伍天声陡然眼射奇光,朗声笑道:“‘觉罗王子’认识对方!甚至甘愿被劫!”

九太公闻言一愕,继而厉声道:“你退不退出江湖?”

伍天声哈哈笑道:“太公,你老的用心良苦,为了晚辈的生死危机,竟和觉罗王子串通相迫!晚辈没齿不忘,但却将晚辈急坏啦。”

九太公自内心里佩服他的智慧,叹口气道:“老朽此举不是为你,完全是为了岳小子,只有你宣布退出江湖,他才能跟着退出,否则谁都不能阻止他。”

伍天声正色道:“太公是为了‘金令王子’之事?”

九太公叹声道:“在武林中只怕没有第二人敢说此事内容,除非不知,知者谁都不敢明言。”

伍天声道:“说出来就会丢脑袋?”

九太公道:“那是迟早之事。”

伍天声哈哈笑道:“江湖上难道出了个通天彻地的大魔头?”

九太公正色道:“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伍天声道:“你老有神遁法可以逃脱,不如说说看,在必要时晚辈答应退出江湖,但是否退出江湖即可免死?”

九太公道:“只要是武林人,一旦宣布名字退出江湖,发誓永远不用武功就能无事。”

继而叹口气道:“这是一个古怪的秘密大帮,帮主代代都称‘金令王子’,出时动如风卷残雪,隐则似昙花一现,老朽以往不提起者,只认为该组织已完全绝后,岂知此生竟又第二度遇上。”

伍天声道:“知道这帮会的目前有几人?”

九太公道:“有余兴和夫妇,普陀神僧、北国三绝、辽东苍龙及老朽共八人。”

伍天声笑道:“我有疑问。”

九太公道:“你认为这些人尚未遭遇杀害?那是有原因的,你慢慢听老朽说,八人中只有老朽和余兴和夫妇及北国三绝是目睹,辽东苍龙和普陀神僧是耳闻,因年龄关系,他们尚未出世,当年老朽还只有十九岁,不过,其中还有因由。”

伍天声不加穷诘,笑道:“该帮人数只怕不多?”

九太公道:“谁知道?曾听先师道及……”

他顿一顿侧耳半晌接道:“该帮名叫‘疯狂’,分男女两部,各不管辖,亦不冲突,女部男帮主,男部女帮主,都是少年人物,该帮帮主生命甚短,不到三十岁就会死亡,女帮徒无一不是男帮主妾持,男帮徒则是女帮徒面首。”

伍天声皱眉道:“该帮出世目的是为什么?”

九太公道:“男女帮主成熟之期,他们也知道生命可贵,但却因传统内功之故,享受无法长久,于是造成心理变态,肆意于‘酒色财气’。喜怒无常,形成疯狂之势。”

伍天声越听越紧张,郑重问道:“于是乎无故杀人?”

九太公道:“他们有两种狂法,分主动和被动。”

伍天声诧异:“主动是找他们恨的人杀,被动呢?”

九太公道:“老朽举个亲眼所见的例子,那是在长安城郊,一个被武林公认的名叫‘和事剑客’,无论黑白两道,没有一个不尊重其为人和品格,岂知一日在路上遇到一个少年,那少年一见他就道:“阁下身上有多少银子?”

和事剑客见他是个初出道的后生人物,心虽知道对方来头不对,甚至出言傲慢,但仍旧不以为忤,当时笑着道:“年轻人,你如果缺用费的话,老朽坦城相送,可惜少了一点,仅只三十余两。”

那少年一见和事剑客掏出银子,哈哈笑道:“你知道少了就好办,解下你的宝剑!”

和事剑客一生无仇人,当时笑笑道:“年轻人,老朽这把剑,乃是普通兵刃。”

谁料那少年陡然一变面色,厉声道:“我要你解下来就得解下来!”

和事剑客仍不生气,依然笑嘻嘻地道:“噢噢!老朽遵命。”

他边取佩剑边笑,当时还认为那少年有点神经不正常哩,宝剑解下后,事情却未完,那少年竟又叫他脱光衣服,这次可叫他下不了台,但还是和声道:“年轻人,闯江湖,扬万儿也要有个分寸,老朽这么大一把年纪,你叫我脱光了怎么见人啊!”

伍天声忿然插口道:“和事剑客应当打他一个耳光!”

九太公叹道:“下面的不须说啦,逼到最后,和事剑客在忍无可忍之下,就是如你所说的,伸手打出一个耳光!”

伍天声道:“结果对方就动手!”

九太公道:“少年无须动手,相反,和事剑客的手却收不问来,一直被那少年给吸住未放,仅仅杯茶之久,唉,和事剑客的内功竟被那少年吸得点滴无存,甚至精枯髓竭而死!”

伍天声闻言大惊失色道:“那是什么内功?”

九太公道:“后来经先师揣摩、那功夫可能是武林失传数千年的异学‘尾闾神功’。”

伍天声赫然道:“何为‘尾闾’?怎的毫未听说过?”

九太公道:“你的‘磁精元气’谁又听说过,‘尾闾’之义,就是‘海眼’,天下万流之水注入海中,你说能起什么作用?何况海眼还是消纳海水的东西,因而推之,江湖武林中的平凡内功,一旦遇上‘尾闾’功哪还有不吸之理。”

伍天声惊得不能开口,九太公又道:“这种被杀的危险真是无人能逃,除了那个人有千忍的修养脱离,原因是对方要侮辱尽兴后才肯满意大笑离去,但这只是其中一个例证,其他还多着哩,故所以老朽要你师徒退出江湖,隐居埋名啊。”

伍天声道:“该帮除内外功还有什么奇学?”

九太公道:“先师曾冒险一次,运用各种阵法想困住一人,谁料竟毫无效果,那次如不是先师有神遁脱身,几乎一命难逃。”

伍天声叹声道:“那就无法防止啦!”

九太公道:“罗天老人的三支仙剑可能有效,因为那不是人的内功发出。”

伍天声忽然道:“余兴和的‘射阳神箭’呢?”

九太公道:“射阳神箭初发时,也要藉人力才行。”

伍大声道:“该帮人物都有御气之能?”

九太公点头道:“那是无须怀疑的,甚至还有‘百里闻声’之能,否则焉能使人不敢道出底细,原因就是怕该帮人员听去而遭其主动杀害。”

伍天声忽然诧异道:“太公,左侧有人!”

九太公闻声大惊,伸手将他拉住道:“别挣脱了,我们去看看!”

伍天声知道他可以运神遁隐身,会意道:“只有一里之地。”

二人携手前进,缓缓试探观察。

顿饭之后,忽然发现两条黑影对立,伍天声道:“其中一人是沙义。”

九太公道:“注意,另外一人可能是疯狂帮人。”

“阁下寸步不离,紧追区区到此何意?”沙义声带恐惧,面色在月光下看去更惨然,身体有点发抖。

那人距他只有两丈之隔,闻言哈哈笑道:“你姓什么?”

沙义道:“在下早已说过,阁下一再动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人摇头道:“因为你是冒名的。”

沙义道:“那阁下欲替在下更正吗?”

那人大笑道:“本人逃亡一名家仆,那是十年前的事,当时尚小,不过,貌相却与你完全一样,因此之故,我疑为就是你。”

九太公悄声道:“沙小子可能己得该帮底细啦,否则哪能忍得了。”

伍天声道:“他总算不错,能够忍到此际。”

沙义这时敢怒而不敢言,良久和声道:“阁下怎么说就怎么算,在下任凭裁决。”

那人纵声笑道:“我那家仆小名叫‘狗子’,你是否还有点记忆?”

沙义咬牙忍道:“小的记得,少主有何吩咐?”他真是放得下提得起!

那人笑道:“多年之事,我的气也消了,你只要跪下叩个头,从此就算啦。”

九太公和伍天声看着有点不平,竟眼睁睁地目睹沙义双膝下跪!

那人似还有什么难题要出口,但却忽然回过头去!……

伍天声悄声道:“又有人来了,吓,是个少女!”

九太公道:“沙义霉运当头,一关未过,一关又现,生存之望快破灭啦。”

耳听那个男的哈哈笑道:“原来是‘色宫’妹子,妙极了,愚兄一时兴起,找到了一名硬对手啦。”

那少女格格娇笑道:“是你的买卖我哪有份。”

男的哈哈笑道:“这家伙百依百顺,说什么也不反抗,真使愚兄大倒胃口,现在还跪下未动哩。”

少女闻言轻笑道:“这种对手太少啦,你不要就让给我吧,你们那种方法,往往要失手的。”

男的长揖及地道:“能否许愚兄在旁欣赏?”

少女道:“恩施例外。”

男的哈哈笑道:“受宠若惊,好妹子,那你就作法罢,愚兄拭目以待。”

少女莲步姗姗,柳腰轻柔地走至沙义跟前,格格笑道:“好人儿,你长得不错嘛!”

沙义这时已灵魂出窍连呼吸都停顿似的,闻言现出乞怜之情!

少女立身只有一尺之隔,身上散发一种迷人芳香,衣襟因风飘起,拂呀拂呀,只拂得沙义眼花缭乱,飘飘然,似痴似呆。

“好人儿,快点站起来,唉,可怜兮兮的,痛死我啦!”

少女嗲声嗲气地轻诉!

沙义如中催眠,机械似地缓缓起立!

“嗳呀,衣服都脏啦,快呀,快脱下来!”

沙义外迷内醒,深深感到死神越迫越近了,但他仍能忍受,脱衣对他还难不住,惟心头惊恐使他失去风花雪月之情,否则倒是投其所好,说真的,哪里去找送上门的美人儿,尴尬的是有个少年男子立在旁观,只见他求恕似地道:“姑娘,寒夜深深,山风刺骨,在下……”

少女风情万种地浪笑道:“哟,那怕什么?冷吗?不要紧,脱光了有我抱着你!”

伍天声看得忍无可忍,虽说沙义是他敌人,但在此际已大大激发其正义之心,突然沉声喝道:“沙义别脱,让我来消灭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

沙义闻声大震,立即住手,他竟听出是伍天声的声音!

九太公作梦也想不到他要出头打不平,只吓得全身发寒,死死拉住传音道:“你想死!”

伍天声不理,甩手摔脱,闪身冲出!

那少女没有表情,两眼紧盯伍天声身上!然而,那少年却不同,在伍天声立于五丈之外时,哈哈笑道:“暗地里还有大英雄,妙极了!”

伍天声不理男女二人,面对沙义道:“你想不想活?”他似想到某种冒险之计啦!

沙义确见是他,立起求生之念,点头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在下,阁下有何吩咐?”

伍天声点点头道:“那就要勇气!”

沙义道:“阁下只管盼咐!”

伍天声回头望着两男女道:“你们谁先向本人下手?”

少男被他满面正气给怔住了,少女更是风情全收,二人互视一眼,少男道:“足下姓甚名谁?”

伍天声两眼猛射神光,沉声道:“你们也有查探人的必要!先答本人问题再讲。”

少男哼声道:“足下并非必杀对象。”

伍天声尚未开口,耳听九太公传音道:“被动的绝不会遭其主动下手,这是‘疯狂帮’的规矩,彼帮非得帮主指示,谁也不敢乱来,你只忍耐他的侮辱,能忍只管忍,大不了永远追着你。”

伍天声闻言,真正想大笑一场,世上竟有这种怪事!

少男见他沉吟不语,突然哈哈笑道:“足下还不懂我的意思嘛?那不要紧,你既自愿送上,那就饶你不得,如要活命,趴下叩头罢。”

伍天声闻言不理,传音沙义道:“你赶紧运功,先朝男的发掌,不必恐惧,本人绝非拿你生命当儿戏。”

沙义闻言大惊,虽不怀疑伍天声趁他于危,但似是深惧对方内功之秘,摇头表示不愿,甚至还退了两步。

伍天声一见恨透,呼声道:“你这鼠辈,竟连一点勇气都没有?”

沙义还认为伍天声不知对方底细,张口就待解释,突听一声破空急响,霎时落下一个少年大叫道:“师傅,使不得!”

伍天声一见惊喜道:“承……”

他只喊出一半,突被那少年岔断道:“师傅请让开,这个下流东西逃不了。”

九太公一见来了岳承天,不由又喜又惊,来不及传音,大叫道:“小子,你不能冒险!要当心!”

岳承天朗声笑道:“三六公公!咱己会过老和尚啦,只管放心!”

疯狂帮的两位男女被他搞得满头雾水,都给怔在那儿发呆,伍天声见他将九太公喊成三六公公,忖道:“他的鬼名堂多得很,所谓老和尚可能是普陀神僧,照此看来,他己知道对方一切啦,知道还脱逃不了,那就是真有把握了!

但他凭什么?”

想着真的退出数丈之外旁观,疯狂帮的少年比岳承天大不了多少,这时回过神来,又施出一贯作风大笑道:“小子,你想怎么样?报上名来。”

岳承天冷笑不理,回头对沙义嗨嗨冷道:“你的勇气和阴谋哪去了?滚开,别在这儿挡路。”

他恨沙义本已透了骨,但在这紧急关头,骂虽骂,然而仍旧因秦铮和白红萼之故不让其死。

沙义此际已毫无作为,闻言真的退后。

岳承天一见气也就消了,回身面对疯狂帮两男女冷笑道:“现在你们准备,我不动手则已,一旦动手,就要你们七窍流血而亡。“那少女这时开口了,只见她娇声笑道:“哟!瘦猴子,你有什么神功呀?”

九太公很清楚,伍天声更明白,他哪有什么古怪神功,二人都替他捏着一把冷汗,只急得暗暗叫苦!

岳承天这时却缓缓坐至地上,连眼睛都闭上啦,举动非常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