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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邪刀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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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魔没有死死的人却是枪王!

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想象的结果,但事实上慈魔真的把枪王杀了。

尸体并未倒下,而是冻结成了一块巨大的冰雕!

火光之中,枪王的额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凝结了一串细碎的血珠但却已经完全凝结在一块冰中。

火光之中。冰块映衬着一道道亮光,显得诡异莫名。

慈魔手中所握的,是一柄透明得几乎看不见实质的刀,但那自刀身之中所透出的寒意,似周围的空气都凝成一串细碎的水珠。落在地上便成了霜花。

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可怕的一柄魔刀,但没有人想再去回忆刚才的一刹那之间,那道像是北极之光的厉芒,犹如摧命的死神一般,在每个人的心上都割开了一道伤口,一道见风就痛的伤口!

就是相玉也不会想到他死得竟会如此突然,如此不明不白。

本以为对方必死无疑,可是他错了,所有的人都错估了慈魔的实力。

慈魔那沉沉的黑木刀并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刀中之刀!

黑木刀中最厉害的杀着!

枪王本以为锁住了黑木刀,就可以让慈魔束手待毙,可在他的双枪刺入慈魔胸膛的前一刻,他看见了一道亮光,就像是在强光下的坚冰,折射着等火和火把的光亮,形成一幕灿烂无比而又奇寒至极的世界。

而在这一刻,枪王发现自己的血液全都冻结了,就是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那是一种无法解释的感觉,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似乎被冻结,麻木得毫无知觉,而慈魔的刀也在此刻划破了他的额头,一道寒流使他脑中所有的思想都变成空白。

他死了,不仅死了,还浑身结上了一层冰。

在慈魔透明的刀划破天空之时,所有的人都像是置身于雪山之顶,那濒临绝境的感觉是那么清晰,那么恐怖。

“冰——魄——寒——光——刀!”哈蒙像是患了绝症的口吃者,念出这五个入耳惊魂的字。

碎天并不知道这是一柄什么刀,但从那十八个喇嘛的脸上神色便可清楚地知道对方这柄刀是怎样的可怕!

萧衍的身形向院外疾掠,此刻他倒有些后悔亲身犯险,虽然他的八大护卫也随之而来,但却无法呼应,是以,他必须退身而出,这里已经属于他的国土,只要出了这个院子,一切都好说。

但是,他能出得了这个院子吗?绝情和蔡伤会让他离开吗?抑或绝情本来就是蔡凤,他的神志早已恢复。

不管怎样,总会有人不想让萧衍离开。这人不是蔡伤,不是蔡风抑或绝倩而是独臂石中天!

石中天的身法快得犹如鬼炫,让萧吃了一惊。

在空中。石中天以一道无法抗拒的掌力将萧衍拂落于地,也就在萧行落地的前一刻,石中天掌化满天指影,重伤之下的萧书刊以乎做了一场恶梦般,转眼就被制住了全身的筋脉。

石中天的武功竟会可怕到如此程度,从萧衍背后数丈远追来,却在瞬息之间就落到了萧衍的前面。萧衍知道。即使自己十曾受伤,身法和手法想达到这般。也需要付出全力。

“吧吧!”萧衍的身体重新自他撞碎的那个窗子之中飞落入房中,似乎连蔡伤都感到大为意外,萧衍去而复返,而且如此狼狈,大概萧书必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今日,他乃一国之君,是何等威风,何等尊贵,但此刻落在地上就像是一只受惊的狗。

绝情没有动,他似乎完成了所有应该完成的任务,只是静静地立在房子中间。甚至连看都不看萧衍和蔡伤一眼,好像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石中天优雅地推开房门,烛大摇曳了一下,门又被关上了。

“中天,是你!”蔡伤的声音中充满了欣慰。

石中天的脸上似乎泛着一丝诡秘的笑意,并不答理蔡伤的话;甚至连眼角都不瞧瞧蔡伤。

“绝情见过主人!”绝情恭恭敬敬地向石中天行了一礼道。

蔡伤和萧衍同时大惊,忍不住惊呼道:“收——体——”但却全都没有了后文,因为他们实在无法将话说下去,事情变化之突然的的确确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是不是感到很意外?”石中天不无得意地向两人笑道。

“为什么会这样?”蔡伤的心在发寒,语气也有些发冷,他怎么也无法想象,跟随他多年忠心耿耿的兄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若说真让萧行成功了,他也许还不会如此心痛和难过,但做出这件事情的却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兄弟。

一种被出卖的感觉,使他心痛欲裂,但萧衍的话更让他心头发凉。

“石中天,你想背叛朕!”萧衍的话是那么坚决和忿怒,但却清楚地告诉了蔡伤一件事——石中天是萧衍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蔡伤的头皮在发麻,如果说石中天是萧衍的人,那的确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也难怪萧衍如此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连金针插进神藏穴也能知道,可是石中天为什么要对付萧行呢?他忍不住愤怒地道:“中无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

萧衍仰天一阵长笑,但牵动了身上的创伤,竟又咳出一滩鲜血来,这才道:“蔡伤呀蔡伤,枉你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呀。中天在二十多年前就是我的人了,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蔡伤的心像沉入了万丈玄冰之中声音冰冷冰冷地问道:“什么身份?”

萧衍淡淡一笑。道:“郑伯禽的师弟,圣刀门的最小弟子!”

“圣刀门的弟子?”蔡伤目中暴出一团寒芒,惊骇地问道。

石中天没有否认,他认为这一切似乎并没有否认的必要。

“一直以来,他都一直在我身边充当你的奸细?”蔡伤愤怒地道。

萧衍见石中天并没有答话,虽然他的心中也充满了疑虑但仍然应道:“不错,因为你表现得太优秀了,任何人想北伐,想吞并北魏,就必须除掉你。在战场上你是无敌的猛将,你的战术根本就让人无法揣摩,想在战场上对付你,所付出的代价那连我都不敢去想,所以只好从战后寻机对付你。打一开始,我就命他取得你的信任,在适当的情况下,给你最致命的一击,他的确做得很好!。

蔡伤的眸子之中充满了无尽的怒火,就像快要燃烧,快要爆炸的样子,惊人至极,但谁都知道,他已经没有动手的能力了。

“还记得十九年前,我命临川王北伐,而却用昌义之与韦睿来对付你吗?那一次的确是我的失误,但惟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顺利将你这块最大的绊脚石给除去了,虽然我付出的代价也极惨,以四万人对你几千人马,不过那一役若没有中天出力,只怕你便不会是今日这个局面,也许你已经是什么镇国大将军。进村王公之类了,因此,那一次。中天所起的作用几乎比那四万军马更有效,你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吗?”萧衍阴阳怪气地笑问道,似乎此刻对生死又变得十分淡然了。

蔡伤的目光再一次转移到石中天的脸上。

石中天悠然一笑,并不否认,徐徐地道出了当年的内幕:“不错,那次你让我去描救兵,我非但没有搬来救兵,还散布谣言,说你举军投降,在北朝想你死的人也很多,只是碍于孝文帝对你的宠信,及宣帝元烙也对你极有好感,且皇后又多为你说好话,才没有人敢动你而已。而你举军投降经我证实之后。就连宣帝元格都深信不疑,那些希望你死的人更是加油添醋。使得宣帝与皇后想保你都不行。皇后自然不知道我见过宣帝且作证人这一举动,可笑当时刘家还执刀为你辨护,却遭到满朝大臣的攻击,连宣帝都将之责斥一顿。有些人虽然不相信但又怎拗过得过鲜卑贵族?因此。当时不仅没有人给你兵力支援,反而派出大军对你正阳关禁府进行围歼,灭你满门,而蔡府之中的布置我都了若指掌,有多少高手我也清楚得很,因此,所有围攻蔡府的人物都由我选定,这样才会有足够的力量对付你蔡府上下所有的高手。只可惜,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使得十大家里竟有六人突围而出,但黄海侥幸没死已是幸运。对付他的人物全都是拔尖高手。铁异游孤身一人,是以选得最快,杨擎天与陈保春及余天三人护着大公子,竟也逃了出来,但始终无法躲过追兵的袭杀。陈保春与十天终为掩护杨擎天而战死、颜礼敬、徐飞血战而出,但徐飞终还是死在暗箭之下。唯蔡艳龙与王银桃护着二公子双双杀出重围。几己精疲力尽,而我却赶了上去,可笑他们还以为我是来救他们的,而将—公子托付给我,于是我又顺手将他们两人送上极乐世界、除十大家臣之外,几乎没有人可以逃出那数百高手和近千官兵的围戮。可是后来,战场之上居然传来你阵亡的消息,说你血战到底,以三千人马让敌军损失数万之众,宣帝这才知道后悔,皇后更是大发脾气,几要斩杀所有当初围歼蔡府的官员。刘府之人更是再也不上朝,这十多年来变得极为低调。宣帝也不再重用尔朱家族的人,皇后亦似乎恨极尔朱家族,是以尔朱家族除几个边关的大将军之外,朝中几乎没有尔朱家族的人上朝。满朝文武更是心惊胆颤,生怕元信和皇后拿他们出气开刀。”

石中天顿了顿,又接着道:“闻说你战死,宣帝几乎是病榻半个月。传说是后也病了一个多月,满朝凄凉,那场面好不有趣。当然,他们更四处派人查找我的下落,那些大臣们当然不敢说见过我,因为他们都怕落个与我勾结的罪名,那可就是操家灭族之祸。宣帝更不想让皇后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怕皇后怪他信任外人,而不信任她,追杀我时只是秘密进行,他们自然不可能找得到我此事也便不了了之。宣帝知道定是南朝主使,就将气出在南梁之上,大举南征,不过那全都是意气用事、何况北朝因为你的死,正阳关蔡府被操,军心大丧,几乎所有的边关将士都不服,泄了锐气,斗志消减,以数十万大军竟攻不下钟离,反而遭到宣帝继位以来最大的一次惨败。因为你的死,梁军反而斗志大盛,那一役,魏军死伤二十余万,生擒者五万,沿淮水百余里,尸体遍布,所丢粮草器械堆积成几座小山,牛马驴骡更是不计其数,因此,宣帝更是病根深种。才会在数年之后归西。”

蔡伤禁不住听得呆了眼角竟缓缓滑落两行清澈的泪水。为他死去的战友,为他亲爱的家人,也为死去的宣帝元恰,民为没落的北魏,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石中天这么一条离间之计,竟使整个北魏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境,造成了如许之多的遗憾,酿成天下如此乱局,他更没有想到自己在北魏朝中起到了如此大的影响,比他所想象的更甚。

他不知道是该为自己感到骄傲还是应该感到悲哀,命运总会跟人开这样或那样的一些玩笑,但世人又不得不顺应命运的脚步去走。如果不是他,眼下的北魏或许便不会像今日这般战乱纷起,如果不是石中天和萧衍的毒计,柔然军也不敢侵犯北部六镇——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个石中天,而蔡伤自己当初又是那样的信任他,没有什么词语可形容他心中的愤怒和悲痛。

萧衍似乎微微感到一丝歉意,苦涩地一笑道:“我之所以想出这样一个策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只是短短的两年时间,你就夺下了我三座重镇,身为一国之帝自然会将你视为心腹大患,如果不除去你,无论是军心还是国力都会受到极大的折损,我也想与你在战场上拼个鱼死网破,但世上的事情全不是这样,两军交锋,各用其谋,各凭手段——”

“你不用说了,我很明白你的处境,换作是我也同样会如此做的!”蔡伤突然变得十分冷静,打断萧衍的话道。

萧衍微微一愕,悠悠地吁了口气。

“只可惜,他也同样背叛了你,而且还将你陷入了一个死局,这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呢?”蔡伤突然又笑了起来道。

萧衍黯然,这也是他心中的疑虑,为什么石中天竟敢背叛他?而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显然十分迷茫,冷冷地道:“你可曾想到过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

石中天冷酷地一笑,道:“我知道你的八大护卫就在外面,更曾想到一切可能会发生的后果,因此,为今日之举我已经策划了十多年,但天助我也,今日却给了我一个大好机会。

这只能怪你将自己的武功自视过高,也不该孤身进入这个院子,更不该犯蔡伤所犯的同一个错误,大过相信别人的话!”说着石中天自怀中缓缓掏出一张蝉翼般透明的皮膜,在众人面前缓缓蒙在脸上。

“啊!”除绝情之外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

众人的眼前赫然出现了另一个萧衍!

萧衍只觉得自己似乎是在照镜子一般,自头顶一下子凉到了脚根。

“怎么样?这个样子是不是还有几分气势?”石中天得意地笑问道。

“你这道贼。竟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惰,你——”萧衍差点没气晕过去,石中天竞早有替代他的念头,制出了如此精致的人次面具,的确让人有些难分真伪。

“嘿嘿,你似乎还忘了一点,任何人都可以易容成他,唯独你却不可以!”蔡伤冷笑道。

“哼,也许我的确不可以,但他却可以!”石中天一指绝情,悠然道。

“他?!”萧衍和蔡伤同时惊愕出声。

“我只要由他代替萧衍离开这里就会有办法,抑或我根本不需要他戴这张面具!”石中天淡笑道,同时轻轻拍了拍手掌。

一道黑影电闪般掠入房中。

“冰魄寒光刀”传说乃是瑜办行宗无著祖师于南迎巴瓦峰峰顶苦修之时,在一道冰经之中发现的,如一种晶石般的万载玄冰之魄。

无著祖师历尽艰辛万苦终于取得冰之魄,再以本身三昧真人炼制了三年零八个月,最后将冰之魄炼成一柄绝世“冰魄寒光刀”!

此冰魄比凡铁更坚硬百倍,即使无著祖师也只能使其成刀形,而无法开锋,因为根本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磨开它的刃口,但即使这样,这柄刀也可开碑裂石,更可怕的不是它的坚硬;而是它的冰寒,刀身自然透出强烈无匹的冰寒,足以让人僵毙而亡。使用此刀者本身不仅需要功力深厚,而且还要擅于阻抗极寒,否则自身也会为之冻毙。

冰魄寒光刀曾一度随无著祖师杨威域外,甚至连大食、萨珊、不花刺、康国等都被这柄充满异力的刀所震慑,使得无着祖师成为西域崛起的一个神。只是后来,无著祖师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根本不用刀的境界,传说他将这柄刀送给了一你苦行者,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个苦行者究竟是谁,却没想到这柄传说中的冰魄寒光刀却出现在慈魔手中,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比震验之事!

慈魔极优雅地取回黑木刀,冷冷地道:“能逼我动用神刀,你已经值得骄傲了!”

碎天不知道是不是还该出手,他心中十分明白,枪王的武功的确比他强,不过他自信绝不会败给枪王,因为枪三不可能刺破他的皮壳,但是慈魔手中那柄可怕的魔力却完全可以不用把任何人切开,只需将之冰封即可,这是如何恐怖的一件事啊!但如果碎天就这样回去,又怎能向包向天和赤尊者交代呢?

众喇嘛心生任意,因为这柄刀乃是无著祖师所传的神器,要知道,在喇嘛教中对祖师的崇拜比任何神都甚,祖师的神物他们只能跪拜,又怎敢相抗呢?

慈魔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本不想大开杀戒,但是既然你们已经看见了这柄刀,我只好送你们上西天极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