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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魍魉

西村寿行Ctrl+D 收藏本站

  寒风无情地吹打着成田机场,走下飞机的舷梯,卡斯瓦蒂不由打了一个哆嗦。不过,迎面扑来的寒风却使卡斯瓦蒂直接体会到异国情趣而心情激动,她的目光转向关守时,总是藏不住炯炯的神采。

  卡斯瓦蒂的日本之行属于私事旅行,这位追查经二次大战中被掠夺的财宝世界联盟的印度尼西亚支部负责人,荷兰混血的二十二岁姑娘和日本前海上保安厅特别警备监查一道和印尼游击队展开的那场殊死搏斗几乎被新闻媒介传播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为此卡斯瓦蒂得到了政府特别准予的长期休假,于是两人双双登上了飞往东京的日航班机。

  东京街头到处飘落着枯叶,黄昏,卡斯瓦蒂站在新宿一幢高层饭店的窗口前,俯视着繁华的市街。街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和缓缓爬行的汽车,这和卡斯瓦蒂的国家完全不同,对她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新奇的。她来到日本有五天了,头三天关守一直陪着她在东京市内浏览,关守还热心地带她去商店买了冬天御寒的服装,当她接过关守送给她的长短皮靴时非常高兴,还有款式新颖的女式风雪衣,这些东西在印度尼西亚根本用不上,没想到自己竟能穿上这么些流行的东西,女西装、皮靴和其它时髦的流行服饰是由四季产生的,热带地区没法流行,气候支配着大地的万物,现在卡斯瓦蒂不由对这个四季美丽的岛国产生了由衷的羡慕。

  正在她凝视街头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卡斯瓦蒂心想,这一定是关守打来的。

  不是关守,而是一个讲着流利英语的男人声音,他说他叫北野,手头有一尊神像,很可能就是所罗布多博物馆丢失的财宝之一,他想请卡斯瓦蒂帮助鉴定。

  “我希望你独自来鉴定,怎么样。”北野要求,卡斯瓦蒂不假思索地同意了。

  北野说:“我现在就去接你,二十分钟后你在楼下大厅等我,我在报纸上已经见过你的照片了,能认出你来。”

  卡斯瓦蒂同意后电话就断了,卡斯瓦蒂非常兴奋,要真是三神像很可能找到盗窃艺术品的人物,关守会战胜对手的。

  卡斯瓦蒂二十分钟后到了饭店大厅后,上前来招呼卡斯瓦蒂的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个子和卡斯瓦蒂差不多,但很胖,腹部突起,这个服装笔挺圆溜溜的脸上堆满了笑,北野自我介绍说,他是大学职员,神像就私藏在自己家里,坐车只用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他刚才是开车来的,妻子为了款待远方的来客,正在准备日本饭菜,请卡斯瓦蒂一定赏光。

  卡斯瓦蒂坐上了北野的车,北野一边开车,一边讲述着神像的特征,北野很自然地把话题转到了关守和卡斯瓦蒂在印度尼西亚的那段经历,看来他是想听到冒险的故事,卡斯瓦蒂不由对他产生了些好感,觉得北野举止和蔼,似乎很值得信赖。

  汽车停在了一幢很大的宅邸的庭院里,北野的妻子笑脸相迎,北野介绍说她叫应子,应子不懂英语。卡斯瓦蒂到了客厅,应子端来了茶和点心,又从食品柜取出了威士忌。

  “关守可能要去饭店找我,还是先让我看看神像吧。”

  “唉,急什么呢。”北野硬是给她倒上了威士忌,无奈卡斯瓦蒂只好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过了一会,北野站起来说:“那好,我们去看看吧。”

  北野打开了走廊中间的一扇门,卡斯瓦蒂一进去就惊得站住了,这是一间更衣室,隔壁是浴室,日本式的浴池中装着热水。满脸怀疑的卡斯瓦蒂刚回头张望,就被北野当胸一拳打来,沉重的一击使她迎面倒在地上,北野扑上来死死按住了她,应子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抓起一块布团塞在卡斯瓦蒂的嘴里,两个人合力用绳子把卡斯瓦蒂捆绑抬到了一间阴暗的小屋。临锁门前,北野操着熟练的英语狠狠地说:“老实待着,你要吵闹、反抗,马上杀了你,告诉你,我这是受人之命。”

  可怜这个涉世不深的姑娘,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落入了魔爪,等待她的是黑暗中的耻辱,性的虐待和死亡的威胁。

  卡斯瓦蒂被关在暗室里已有十天了,几乎每天都要注射兴奋剂,现在身上已出现了中毒症状。这天北野带进来一个中年男人,北野给她解开了捆绑在身上的绳子,让她跪坐在一起。北野和那个人在一边用日语交谈着,那个人没说什么话,只是偶尔扭头瞥一眼卡斯瓦蒂,好像北野在向他解释着什么。

  过了一会,北野命令她站起来。卡斯瓦蒂站在两个男人的面前,北野伸手解开了她睡衣的腰带,卡斯瓦蒂立刻赤身裸体地展现在他们面前,房间里装有暧气,感觉不到寒冷,整个房间除了门以外没有一丝缝隙,北野告诉她室内安装有隔音装置,只要卡斯瓦蒂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时候,就要把她捆起来。

  那个男人死盯盯地看着卡斯瓦蒂的裸体,这是个很高很瘦的男人,颧骨很高,一对滴溜溜的小眼睛,一看就叫人恶心。然而卡斯瓦蒂不能表现出厌恶的神色,还要尽量装出笑脸。男人的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卡斯瓦蒂的Rx房,北野转身带上门离开了房间。

  这十多天来,北野除了给她注射兴奋剂外,还天天给她洗脑,并用残忍的手段玩弄她的身体,甚至连电动器具都用上了。现在,只要北野一出现在门口,卡斯瓦蒂就感到毛骨悚然。北野告诉她,要绝对服从,逃是逃不掉的,只要发现有逃跑的迹象就马上杀了你。

  卡斯瓦蒂常常觉得这可能是命中注定的,关守也救不了她。北野和应子对她的戒备丝毫不敢松懈,因为被捆得太紧,夜间睡全身麻木,久久难以入眠。对于卡斯瓦蒂来说最痛苦的折磨是应子想出来的那种办法,把她的衣服剥光以后,将她的身体绑在床上伸成一个大字,然后他们夫妻两人在她的腋下、侧腹和脚心搔痒,每次都是搔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现在,另一个男人又开始折磨她了,这人把她抱到床上,就像饿狼一般扑了上来。

  痛苦,无尽的痛苦,卡斯瓦蒂的心在滴血,她后悔自己不听关守的劝告轻信别人的谎言以至上当。男人无尽地折磨着卡斯瓦蒂,从她嘴里不时发出断断续续的痛苦的呻吟。

  由纪正在看报纸,近日来,各家报纸都连篇累牍地报道着平木事件,近两天又出现了卡斯瓦蒂失踪的消息。关守几乎每天都要来看她,每次都坐在她的床前默默地注视着她,那目光充满了温柔,充满了情谊。

  由纪放下了报纸,良久良久地注视着空荡荡的屋顶出神。过了一会儿,她的手终于伸向了电话机,由纪的亲友真木悠子住在新宿的下落合町,由纪下了决心走出医院。

  中午过后由纪离开了医院,出门时她给关守留了一张纸条:我去打真木悠子了。

  毕竟是害了一场大病,繁华的东京在她眼里是那么陌生而又新奇。下午四点左前,由纪来到了下落合,她硬是步行摸到这里,径直向悠子的家走去。刚走了几步的由纪身边,突然停下一辆路过的车,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惊奇看着由纪说:“你不是由纪吗?”

  “……”由纪实在想不起这个人是谁,被这突然的招呼搞懵了。

  “我是真木呀,悠子的丈夫,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我们一直都在为你担心。”

  “对不起。”由纪垂首致礼,真木看上去有三十四、五岁,黑红的皮肤给人运动员的印象,整个身体犹如一尊铁塔似地健壮,他的脸上还保持着惊愕的神色。由纪简单地告诉他,自己是来找悠子的。

  “哦,那悠子会高兴的,她总在念叨着你。行了,就在我们家住下吧,你跟悠子在一起,记忆也会很快恢复的,不要担心。”真木情绪很高。

  真木的车向家里开去的路上,让另一个路边等他的人上了车。由纪坐在助手席上,真木的朋友坐在后座,等汽车刚开出不远,由纪就遭到了来自背后的袭击,那人从后用一块布紧紧地捂住了由纪的嘴和鼻子,布上带着刺鼻的三氯甲烷麻醉剂。

  “三氯甲烷……”由纪大脑里记忆的一端终于连结上了,刺鼻的气息中飞快地闪现出一组可怕的景象,在震憾着由纪。由纪大声惊呼,但是闷绝的叫声连她自己都听不清。

  汽车在飞快地奔跑,由纪那恢复了的记忆,又渐渐消失在黑暗的彼岸,由纪最终又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黑暗消失了,由纪又被五花大绑地捆着抛在一张床上,她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天花板,嘴角还残留着三氯甲烷的气息,被它触发的记忆重新消失到无边的黑暗中去了。旁边似乎有人在喊她,扭头一看这才发现,墙角另一张床上还躺着一个女人,她用的是英语,看得出来,这是一位东方人与白人的混血姑娘。她友善地向由纪看着,由纪没有答应她,又将视线移向天花板,由纪正在竭力回忆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又落到了关守敌人的手里,就是那个使由纪丧失记忆的左门一伙人手里。

  “这次完了……”由纪痛苦地闭上眼睛,过了一会才想起那个姑娘:“你是卡斯瓦蒂?”

  看到姑娘点头,由纪再一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随着轻轻的开门声,那个自称真木的人进来了。

  “醒了吗?”真木笑了,他就站在由纪的床边看着由纪。

  “嗯。”由纪毫无表情地答应了一声。

  “是关守充介同意你出来的吗,我想不会吧。幸亏左门多个心眼,让我们注意悠子的家,不然还真不容易找到你呢,小美人……”真木坐到由纪的床边,把手放在了她丰满的乳峰上,一会儿手又移到了由纪身体其他部位。

  “左门最近几天就回来了,我们会让你活到哪里候。不过,为了某种需要,每天要给你注射一次兴奋剂,卡斯瓦蒂也是这样的。”

  由纪感到害怕,嘴唇微微地抖了起来,刚刚治愈的身体又将在恶魔的手里惨遭蹂躏。

  真木取来了注射用的盒子,拿起一个注射器安好针管,开始往针管里抽进一种微黄的液体,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使由纪更加恐惧,被紧紧捆着的身体都开始颤抖起来。注射前真木告诉她:“注射时你要配合,否则该你自己吃苦头,这种药只要没有心理抵触就不会有什么反应。”

  由纪点了点头,除了点头外她又能做什么呢,现在被人家捆在床上,别说是注射,就是要杀你,又有什么办法逃呢。

  给由纪注射完了以后,真木走到卡斯瓦蒂的床边,给她解开了绳子。卡斯瓦蒂也是一丝不挂,长时间的捆绑、折磨使她的身体瘦得有些不自然,但仍不失为漂亮的躯体。真木让卡斯瓦蒂躺在床上,然后在她的身体上抚摸着,玩弄着。不一会,两具身体就搂在了一起,由纪在一边看着,只觉一股热腾腾的东西在身体内膨胀着。

  远田和矢竹在深夜的新宿大街上徘徊,两个人都已经喝着酩酊大醉,很想再找女人消遣消遣,当偶尔从身边走过一二个女人时,他们就污言秽语地调戏几句,没人理睬他们,这类城市的渣滓人们不屑搭理。

  又出现了一个女人,只见她在前面那幢大楼的阴暗处晃来晃去,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矢竹走上去了,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身份的女人,起码脸型不像日本人。矢竹用日语跟她说了几句她都不明白,远田上去用只言片语的英文单词凑在一起她居然明白了。

  远田问她:“愿不愿意和我们玩玩?”

  “好呵。”那女人回答。

  远田对她说我们两个人跟你一起行不行,她也点头同意了;问她要多少钱,她回答说不需要钱,矢竹感到热血沸腾了,虽说这是个面露病态、瘦弱的女人,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能和异国女人不花分文地厮混一夜,这种幸运恐怕一辈子都难以遇到。早听说新宿一带有外国女人卖淫,说是美军士兵的妻子或来日本旅行的女人手头拮据时,就靠出卖身体挣几个钱,这事一直搁在远田和矢竹的心里,不想今天竟能亲自碰到,还不收分文。

  三人就近找了一家风俗旅馆,女人先进了浴池,接着远田和矢竹也跟了进去,从浴室出来以后,三个人在床上开始了兽欲的发泄……

  夜间十一时,警视厅接到报警电话,一个男子的声音告诉警察现在在新宿的某个风俗旅馆里,卡斯瓦蒂正在接客。于是卡斯瓦蒂被警察署拘禁,并被送进了警察直属医院,第二天下午就乘印度尼西亚航空公司的班机离开了日本。

  (为什么……)过了许久,关守也吐出这句沉重的问话,看得出来,有人在这个总是上做了手脚,而且可以断定是有相当权力的人,卡斯瓦蒂被诱拐,由纪的再次被绑架,关守陷在深深的懊恼中。

  关守心里明白绑架卡斯瓦蒂和由纪本是同一犯人,警察有责任通过对卡斯瓦蒂了解到监禁她们的地方,还应该算清卡斯瓦蒂被绑架的内幕,卡斯瓦蒂对救出由纪也许会起作用。想到这些,对警察的愤慨由然而生。

  “我们没有掌握她被诱拐的证据,卡斯瓦蒂处于兴奋剂中毒的状态,根本无法向她了解情况,她的身体十分瘦弱,接近精神异常的状态了。卡斯瓦蒂在新宿拉的客,随后他们一起去了风俗旅馆,表现了异常的性欲,身体上明显有注射过的痕迹,跟她厮混的男人看她这个样子觉得可疑,就问她是不是叫卡斯瓦蒂,这才搞清了她的身份。于是我们和印度尼西亚大使馆取得了联系,他们强烈要求不要发表卡斯瓦蒂的惨状,立即将她遣返回国。”

  听着警察的这一番话,关守的眼前浮现出由纪倍受凌辱的肢体:(可怜的由纪,跟着我没有过上安稳的日子,反而几次三番被那些禽兽掳去,她那青春的身体遭受了多少惨不忍睹的折磨呵,是我害了你,由纪。)

  关守心如刀绞,凄怆的呼唤在心头回荡,现在一切目标都从关守眼前消失了,他像一头找不到对手的困兽,想吼,想叫……他现在可以去印度尼西亚,但却再刀见不到卡斯瓦蒂了,卡斯瓦蒂绝不会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卡斯瓦蒂,关守的脑海中还清楚地保留着她那秀丽的脸庞,多可爱的姑娘呵,负疚的感情使关守难以自容,此时对平木幸盛的憎恶似熊熊烈焰在胸膛燃烧。

  由纪在苦难的深渊中挣扎,十多天来,药物注射,性的凌辱,皮鞭的抽打,将她折磨得几番死去活来。现在,死亡对她来说并不可怕了,她盼望着能早些死去,就可免受这些非人的虐待了。十多天来,尽管时值寒冬,她成天赤身裸体地被捆绑着,折磨使她的眼窝塌下去了,原来那么漂亮的一对眼睛失去了光泽,高耸的乳峰也明显地耷拉下来了。

  现在,由纪正被强烈的成瘾性症状折磨着,脑子里已出现了幻影。从前天夜间开始,他们对她停止了注射,到现在已经有整整两天了,真木进来了。

  “怎么样,难受吧。”他坐在了由纪的身旁,由纪赤身裸体地被捆绑着,绳子和肉体之间还夹着竹片,动一动就疼得钻心。

  “求求你,给我注射一针吧。”

  “好!不过,有个条件,过一会有个老人到你这里来,你就这么躺着,你要说服他给你解载绳子;给你解开绳子后,你就用这条橡筋杀了他,能行吗?”

  “杀人……好吧!”由纪失神的眼睛闪过一丝犹豫,旋即消失了,她经不住兴奋剂的诱惑答应了,真木给她注射了含有性亢奋的兴奋剂。

  “记住,你要不杀,就别再想给你注射了,那你只有在痛苦中死去,记住了吧。”真木掐了掐她的Rx房出动了,痛苦急速地减轻,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瞪着浑浊的目光盯着天花板,她完全麻木了,大脑已不属自己支配了。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一个衰老的男人进来了,由纪看到他染上白霜似的头发,不由闭上了眼睛。那人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被赤身裸体捆绑着的由纪,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在她身上的伤痕抚摸着,由纪睁开眼看着他。

  “这是怎么搞的?”男人轻声问了一句。

  “给我把绳子解开吧,你可以在我身上得到满足,真的……”由纪摇摇头,下了决心似地高声恳求着,这时注射的药物已经起作用了。

  “把绳子解开,你不会胡来吧。”老人有些迟疑,但同时又被面前的女人诱惑住了。

  由纪的身体从绳索和竹柱下解放出来了,那人开始追求由纪的肉体了,由纪迎合了他,待好事做毕,那人正在喘息的时候,由纪猛地把橡筋套在了他的脖子上。老人没有任何防备,只发出了喉管挤出的一声惨叫就一命呜呼了。

  由纪看着那人圆瞪的双眼,吓得捂住自己的眼睛,退到墙角,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