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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宣判

斯蒂芬妮·梅尔Ctrl+D 收藏本站

  我们来到一条明亮的、普通的走廊。两边的墙壁是白色的,地板是灰色的。天花板上均匀地挂着很平常的矩形煤油灯。这个地方暖和些,我感到很开心,在走过阴森的下水道后感觉这个大厅尤其温馨。

  爱德华的感受似乎和我很不一样。他眉头紧锁,看着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头的电梯口似乎站着一身黑色的人。

  简等在电梯旁,一只手扶着门,她面无表情。

  进了电梯后,那三个沃尔图里的吸血鬼更加没有顾忌了。他们拿掉斗篷,把帽子留在肩上。费力克斯和德米特里的肤色都有点儿橄榄绿——和整体粉笔般的苍白很不协调。费力克斯的黑头发减得很短,但是德米特里的头发却长及肩膀。他们的眼膜周边鲜红,越往中央越黑,到了眼珠子那里已经是漆黑的了。他们的斗篷里面的衣服是现代的、苍白的,说不上有什么特色。我蜷缩在角落,紧紧靠着爱德华,他的手依然在我手臂上搓着,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简。

  我们乘电梯时间很短,走出电梯,来到一个像是邮局前台的地方。墙壁是木头做成的,地板是很深很深的蓝色。没有窗户,取而代之的是大幅的色彩鲜艳的托斯卡纳风格的乡村风景画。白色的皮沙发整齐地摆放着,光滑的桌面上摆着水晶花瓶,插满了艳丽的花束,这些花的香气使我联想到殡仪馆。

  房间的中间是一个高高的、光泽的桃花心木柜台,我惊奇地看着柜台上的女人。

  她很高挑,皮肤黝黑,眼睛是绿色的。换个地方她可以说是美人——但在这里她算不上,因为她和我一样是人类。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会在这里,那么从容地整天和吸血鬼在一起。

  她微笑表示欢迎,

  “下午好,简。”她说。

  看到和简一起的这班人她一点也不惊奇。就算看到爱德华袒露的胸膛在白色的光线下微微发光,还有我蓬头垢面,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也毫不奇怪。

  简点了点头,打个招呼。

  “吉安娜。”她径直朝房间的两层门走去,我们跟在后面。

  木门的后面的接待处和前面的那个完全不一样,有个穿着白珍珠颜色西装的男孩儿看起来像简的双胞胎兄弟。他的头发比简黑,嘴唇没有简饱满,但是同样那么讨人喜爱。他迎上来,微笑地和简打招呼:“简。”

  “亚力克。”简回应他,拥抱那个男孩儿,互相亲吻对方的脸颊,然后他看着我们。

  “他们派你出去带他一个回来,你带回来了两个半,”看着我,他纠正了一下,“干得不错!”

  她笑了——笑声像小孩子的声音一样,让人觉得很开心。

  “欢迎回来,爱德华,”亚力克对他说,“你看起来情绪不错。”

  “还好。”爱德华冷淡地应了声。我看了看爱德华僵硬的脸,丝毫不记得什么时候他的情绪比此时更低落过。

  亚力克冷笑了几声,打量了爱德华身旁的我。“这就是问题的根源吧?”他怀疑地问道。

  爱德华微笑了一下,一脸的不屑,然后他愣住了。

  “迪布斯。”费力克斯在身后随意地喊了一声。

  爱德华转过身去,胸中充满了怒火。费力克斯微笑着——他举起手,掌心朝上,手指弯了两下,叫爱德华过去一下。

  爱丽丝碰了碰爱德华的手臂。

  “忍耐。”她提醒他。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我真希望自己能听见她对他说了什么。我猜大概是让爱德华不要出手打费力克斯,因为爱德华深吸一口气,然后转向亚力克。

  “阿罗看到你会很高兴的。”亚力克说道,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要让他久等了。”简提醒道。

  爱德华点了点头。

  亚力克和简牵着手带领我们穿过另一个宽敞、华丽的大厅——这样何时是个尽头?

  他们走过大厅尽头的几扇门——这几扇门完全镀了一层金——在大厅中间停下,拉开一块嵌板,露出一扇普通的木门。这门没上锁,亚力克推开门让简过去。

  爱德华把我推过门的时候,我都快呻吟了。和广场、小巷、下水道一样,又是一些古老的石头,又变得又冷又暗了。

  石头砌成的接待室不大。很快我们就来到一个亮堂些,洞穴般的房间,圆圆的像极了一座城堡的大灯塔可能它就是座灯塔。

  再往上两层楼,两道阳光从长长的窗户射到石板地面上,没有其他的光源。房间里仅有的家具就是几张很大的木椅,像君主的宝座,毫无秩序地摆在那里,和弯弯绕绕的石墙相互反光。在圆圈的中间,光线很暗,又是一个排水道。我猜想他们是不是把它当成一个出口。就像街上的洞那样。

  这房间不是空着的,有几个人好像正在轻松地开会讨论什么,他们低沉、平淡的声音在空气中嗡嗡作响。我正看着,两个穿着夏装的女人停在一束光中,她们的皮肤像棱镜一样,把阳光反射到黄色的墙上,像彩虹般色彩斑斓。

  我们一走进房间,那些尊贵的脸孔都转过来。大部分的吸血鬼都穿着普通的裤子和衬衫,在街上不会被认出来,但是第一个说话的人穿着长袍,长袍很黑,拖地的长度。一开始,我还以为他那很长的黑发是他斗篷的头巾。

  “亲爱的简,你回来啦!”他很高兴地叫道,他的声音就像柔和的叹息声。

  他轻快地走过来,那动作是如此的优雅,显得不真实,我看傻了眼,嘴巴张得大大的,即使是举手投足都像是在跳舞的爱丽丝也望尘莫及。

  当他飘得更近了,看到了他的脸,我更是惊呆了。他那迷人的脸不像其他人那样美得不自然(因为不仅仅他走进我们,所有人围绕着他,有些跟在后面,有些像保镖似的警觉地走在前方)。我说不清楚他的脸是不是很美丽,我认为五官长得很完美,但是和我一样,他长得和他身边的吸血鬼不一样。他的皮肤白得透明,像洋葱的皮,看起来也非常精致——这张脸镶嵌在他那头乌黑的头发衬托出的轮廓中显得异常突出。我突然有种奇怪、可怕的冲动,我想摸摸他的脸,看看是不是比爱德华或爱丽丝的脸柔软,还是像粉笔那样粗糙。他的眼睛和其他人一样是红色的,但是红色上面有朦朦胧胧的薄膜,我怀疑他的视力会不会受这个影响。

  他滑到简那儿,白纸般的双手捧起她的脸,轻轻地亲吻她那饱满的双唇,然后他后退了几步。

  “是,主人。”简微笑道,这个表情让她看起来像个小天使,“如你所愿,我把他活着带回来了。”

  “啊,简,”他微笑着,“你真是我最大的安慰。”

  他那朦胧的双眼转向我们,笑得更灿烂了——几乎欣喜若狂了。

  “还有爱丽丝和贝拉!”他开心极了,那双纤瘦的手不停地拍着,“真是很大的惊喜!太好了!”

  我奇怪地盯着他,听他亲切地叫我的名字,好像我们是多年不见得老朋友意外地遇见一般。

  他转向我们的护卫:“亲爱的费力克斯,麻烦通知我的兄弟们我们的客人到了,我肯定他们不会错过这样的场景。”

  “是,主人。”费力克斯点点头,沿着我们来时的路原路返回。

  “现在明白了吗,爱德华?”那个奇异的吸血鬼转向爱德华,对着他微笑,就像是一位慈爱同时又严厉的祖父,

  “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以前我没有给你想要的东西,你现在还耿耿于怀吗?”

  “不,阿罗,我很开心。”他表示赞同,把我的腰搂得更紧了。

  “我太爱圆满的结局了。”阿罗长叹一声,“这样的结局很少见的,但是我还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爱丽丝?”他转向爱丽丝,用他那双充满好奇的迷离的眼睛看着她,“你的兄弟认为你很可靠,但是显然他还是看错了你。”

  “我一点都不可靠。”她微微一笑,看起来很从容,但是她的小手握起了小拳头,

  “正像你今天看到的一样,我经常出娄子,不过往往能挽救过来的。”

  “你太谦虚了,”阿罗责备道,“我看到过你的一些成就,我得承认你的能力是我见过最棒的,简直是太棒了!”

  爱丽丝向爱德华使了个眼色,但是被阿罗看到了。

  “很抱歉,我们还没有正式地相互认识吧?只是我觉得自己已经和你认识了,我这人意识有点超前。你的兄弟昨天和我说过你,他从很意外的方式介绍了你。你看,我和你兄弟的能力相当,只是我比他多一些限制。”阿罗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透露出嫉妒之情。

  “他的能力比我强上千百倍。”爱德华冷冷地插话,他看着爱丽丝简短地解释了一番,“阿罗他接触到你就能了解你在想些什么,比我更敏锐,你知道我只能了解你当时的想法,但是他能知道你所有的念头。”

  爱丽丝扬了一下漂亮的眉毛,爱德华随即低下把头凑近些。

  阿罗又看见了。

  “至于远处听音”阿罗叹了一声,指指他们两个刚刚做的动作,“那就太容易了。”

  阿罗朝我们身后看去,其他人,包括站在我们边上的简、亚力克和德米特里都不约而同地往后看。

  我最后一个转过头去,费力克斯回来了,还带了两个穿黑袍的人。两个人都很像阿罗,其中一个也有随风飘动的黑发。另外一个有着一头雪白的头发——和他的脸一个颜色——头发往肩后梳着。他们的脸一模一样,仿佛吹弹击破。

  “马库斯,凯厄斯,你们快过来看看!”阿罗轻声叫着,“贝拉还活着,爱丽丝和她一起来了!多好啊?”

  他们两个看起来都不认为有“多好”。那个黑头发的看起来无聊极了,好像见够了阿罗一贯的大惊小怪。另外一个白头发的也是一副苦脸。

  他们的毫无兴趣并不影响阿罗的兴致。

  那个白头发的老吸血鬼径直走向一张椅子。另外一个走到阿罗身边,伸出手来,我以为是要和阿罗握手,但是他只是轻轻碰了下阿罗的手掌,就垂下手去,阿罗皱了下眉头。我都担心,他那纸般的皮肤会皱了。

  爱德华轻轻地哼了一下,爱丽丝奇怪地看着他。

  “谢谢,马库斯,”阿罗说道,“这样挺有趣。”

  我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马库斯刚才是告诉阿罗他的想法。

  马库斯看上去不怎么感兴趣。他走到那个凯厄斯那边,和他一起坐在墙角。两个随从吸血鬼跟着他,大概也是保镖。我看到那两个穿背心裙的女人也站到凯厄斯的身后,吸血鬼还需要保镖?真滑稽,不过可能老的吸血鬼需要,像他们衰老的皮肤那样。

  阿罗摇着头。“太奇妙了,”他说,“简直奇妙极了。”

  爱丽丝一头雾水。爱德华转向她,低声解释道:“马库斯可以看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对我们之间深厚的感情很惊讶。”

  阿罗笑着。“我一听就听到了,”他自言自语,然后对我们说,“我说啊,让马库斯感到惊讶可不是很容易的。”

  “即使到现在,我还是很难理解。”阿罗笑道,看着爱德华紧紧拥着我,阿罗的话语毫无逻辑,我努力地跟上他的思路,“你怎么能够和她站得这么近?”

  “一点不难。”爱德华平静地回答。

  “但是——我们的歌唱家!多浪费!”

  爱德华不带感情地冷笑一声:“我认为这是必然的代价。”

  阿罗反驳道:“代价也高了点吧。”

  “机会成本嘛!”

  阿罗笑了笑:“如果不是我从你的记忆力闻到她的味道,我还真不能相信会有人血的味道这么强烈,从来没有这样的感受。我们大部分人都会不惜代价想得到这样的礼物,可是你”

  “却浪费了。”爱德华接过他的话,声音里满是嘲讽。

  阿罗又笑了笑:“啊,我多么想念我的朋友卡莱尔!你让我想起了他——只不过他没你这么怒气冲冲的。”

  “卡莱尔还有很多方面比我强。”

  “我从未见过卡莱尔为了任何东西克制自己,你让他蒙羞了。”

  “不见得。”爱德华不耐烦了,好像他已经受够了这开场的客套。这使我更加害怕起来,我不禁猜想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对他的成功我感到很满意,”阿罗笑道,“

  虽然出乎意料,但是你对他的记忆对我来说很珍贵。没想到它能使我这么开心。我指的是他选择了一条叛逆的道路,而且成功了。我曾经还拿他的计划开玩笑,以此警告其他有同样想法的人。不管怎样,我很高兴是我错了。”爱德华没有回答他。

  “但是你的忍耐力!”阿罗叹声道,“我一直以为你没有这样的忍耐力。能够经受住这么强大的诱惑,而且不是一次,而是经常性的——要不是我从你脑袋感受到,我是不会相信的。”

  面对阿罗的赞扬,爱德华无动于衷。我对他的表情很熟悉——时间没有使他改变——所以能猜到他冷静的表面掩盖下的激动的内心。我努力保持呼吸平稳。

  “仅仅想到她对你的吸引力”阿罗笑道,“就让我感到饥渴。”

  爱德华紧张起来。

  “不要担心,”阿罗安慰他,“我不会伤害她的,但是我对一件事很好奇。”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我可以请教下吗?”他急切地问,举起一只手。

  “问她吧。”爱德华平静地说。

  “好吧,恕我冒昧!”阿罗大声说道,“贝拉,”他叫我的名字,“我很惊奇,爱德华惊人的才能在你身上失效了。这可不常见!我想,既然我和他的能力相当,你能不能让我尝试一下——看看我的能力在你身上是否也会失效?”

  我恐慌德看着爱德华,尽管阿罗的措辞优雅,我不认为我有其他选择。一想到要他触碰到我,我恐惧的同时,对于能够感触他奇怪的肌肤报有强烈的好奇心。

  爱德华对我点头,略带鼓励。也许是因为他确定阿罗不会伤害我,或者我们确实没有其他选择。我无从判断。

  我转向阿罗,慢慢把颤抖的手伸向前面。

  他滑动到离我更近的地方,他努力使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可靠。但是他如纸一般的皮肤太奇怪,太陌生,太吓人了。他脸上的表情比他之前说的话更有信心.

  阿罗伸出手,好像要与我握手。他虚幻的皮肤按压在我的上面。我感觉到他的皮肤,比起花岗岩更像粘性页岩,比我预计的更冰冷。他朦胧的眼睛对我微笑,使人很难不看着他的眼睛。它们如此使人着迷,令我感到古怪,并不舒服。

  阿罗的脸变色了,从前的自信消失了,开始怀疑的神情,接着恢复了镇定,换回友善的表情。“非常有趣”他说着,松开我的手,退回去。

  我看了爱德华一眼,尽管他的表情沉着,在我看来那表情甚至有点沾沾自喜。阿罗继续沉思着,他的眼睛在我们三个之间来回看着,突然,他摇了摇头。

  “首先”他自言自语“我要知道她是不是对我们其他天赋也免疫……简?”

  “不要!”爱德华喊。爱丽丝拽着他的胳膊。他把她摇开。

  简微笑地看着阿罗“在,主人?”

  爱德华咆哮着,声音嘶哑,眼神凶恶地盯着阿罗。

  房间空气瞬间静止了似的,每个人都不置信地盯着他,好像他正在犯言语行为上的失礼的罪过。我看到FELIX露齿笑着,向前移了一步。阿罗朝他看了一眼,他在那里站住,表情变得有些愠怒。

  阿罗对简说,“我很好奇,亲爱的,是否贝拉对你免疫”

  在爱德华的狂暴的咆哮声中我勉强听到阿罗的话。爱德华松开我,紧紧把我护在身后。凯厄斯带着他的随从鬼魅般朝我们的方向过来,监视着。简转向我们,天使般地笑着。

  “不要!”爱丽丝哭喊着,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在任何人可以跑到他们之间之前,在阿罗的侍卫处于紧张状态之前,爱德华冲向这个女孩。

  爱德华跌倒在地上。

  没有人触碰到他,但是他此刻躺在石头地板上,因极度痛苦身体扭曲着,我惊恐地看到简只是微笑的面对着他。爱丽丝说出了简的天赋,为什么每个人对简如此顺从,为什么爱德华在她能这样对待我之前冲向她。

  “停下!”我尖叫着,声音在一片安静中回响,我跳起来冲到他们之间。但是爱丽丝紧紧地抱着我无视我的抵抗。爱德华撞到石头上嘴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看到这些我的头快要爆炸了。

  “简,”阿罗平静地叫住她。她很快收手,仍然微笑着。她的

  眼睛略带疑问。爱德华平静了下来。阿罗转向我。

  简对我微笑。

  我没有看到她的注视。我在爱丽丝的紧紧怀抱中挣扎着,看着爱德华。

  “他没事”爱丽丝紧张地对我低语。她正说着,他坐着,慢慢站起来。

  他看到我,眼睛中带着惊恐。起初我以为他的惊恐源自刚刚他经历的痛苦。但是他立刻又转向简,然后又看向我——然后他的表情变得放松起来。

  我也看着简,看到她再也没笑。她盯着我,我退缩了一下,以为会有巨大的pain。

  但什么也没有发生.

  爱德华重新回到我身边,他碰碰爱丽丝的胳膊,让她把我交给他。

  阿罗大笑起来。“哈哈哈,太奇妙啦~”

  简对于自己的挫败发出嘶嘶的不满声,身体前倾,象是准备进攻。

  “不要这样,亲爱的。”阿罗安慰道,把苍白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她把我们弄糊涂了。”

  简继续盯着我,上嘴唇向后张开露出牙齿。

  “哈哈哈”阿罗又笑起来“你很勇敢,爱德华,能够不发出声。我曾经要简这样对待我——仅仅因为好奇。”他摇摇头,羡慕德说。

  爱德华厌倦地看着他。

  “现在我们该怎样对待你呢?”阿罗轻语。

  爱德华和爱丽丝身体僵硬。他们一直在等待这部分。我开始发抖。

  “你会不会改变主意呢”(原文Idon'tsupposethere'sanychancethatyou'vechangedyourmind?)阿罗充满希望地看着爱德华。

  “你的天赋很精彩”爱德华犹豫了一下。我的眼角瞥见费力克斯和简表情变得因厌恶而扭曲。

  爱德华斟酌他的字“我……不改变主意。”

  “爱丽丝呢?”阿罗问,仍然满怀希望。“你可能对加入我们感兴趣呢”

  “不,谢谢”爱丽丝说

  “你呢?贝拉?”阿罗挑起眉毛。

  爱德华在我耳边发出嘶嘶声。我茫然地看着阿罗。他在开玩笑吗?或者他只是问问我是不是要留下来吃晚餐?

  长着白发的凯厄斯打破了沉默。“什么?”他对阿罗低语。“凯厄斯,你肯定看见了她的潜力。”阿罗亲切地对他说“自从见到简和ALEC之后,我再没见过这么有期望的未知的能力了。你能想象到她假如我们之后的可能性么?”

  凯厄斯表情怪异地转开,听到阿罗把我和她作比较,简眼中充满了愤怒。

  爱德华在我身边暗暗发怒,我可以感受到他胸中的怒气再聚集就要爆发了,我不想他发脾气而受到伤害。

  “不,谢谢。”我很小声地说,都被吓傻了。

  阿罗叹气道:“真不幸,太浪费了。”

  爱德华说道:“要么加入,要么死,是不是这样?我来这之前就预料到了,这是你的规矩。”

  他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他好像很生气,但是语气中好像有点儿故意挑衅——好像他是特意这么说的。

  “当然不是这样。”阿罗惊奇地眨了眨眼,“我们本来就在这里开会,等待海蒂,而不是等你。”

  “阿罗,”凯厄斯叫道,“按照规矩他们得死。”

  爱德华瞪了凯厄斯一眼,问道:“凭什么?”他肯定明白凯厄斯的意思,但是他就是想让凯厄斯说出来。

  凯厄斯用他那消瘦的手指指着我:“她知道的太多了,你暴露我们的机密。”他的声音很细,和他的皮肤一样。

  “你们的队伍本来就有人类。”爱德华提醒他,我马上想到下面服务台那位漂亮的女人。

  凯厄思的脸换了一副表情,他是要笑吗?

  “不错,”他承认道,“但是如果他们对我们不再有用,我们就会吸干他们的血。对于她你没有这样的打算吧。如果她泄露了我们的秘密,你会毁了她吗?我想不会。”他指责道。

  “我不会的”还是很小声。凯厄思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闭嘴。

  “你也不打算把她变成我们的一员,”凯厄思接着说,“所以,她是潜在的隐患。因此她必须死,你们想离开的话请便。”

  爱德华露出了他的牙齿。

  “我是这么认为的。”凯厄思说,似乎很开心。费力克斯等不及地向前倾。

  “除非”阿罗打断他的话,他好像对谈话的进展不太满意,“除非你愿意让她成为不死的吸血鬼?”

  爱德华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下说:“如果我真这么认为呢?”

  阿罗又开心地笑了:“那你们就可以离开了,然后代表我向我的朋友卡莱尔问好。”他的表情变得更加急切,“但是恐怕你不是说真的。”

  阿罗把手伸到他面前。

  凯厄思本来是怒目而视的,现在也舒开眉头。

  爱德华的嘴抿成一条线,他注视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他的双眼。

  “就这么决定吧,”我轻声说,“拜托了。”

  变成吸血鬼真的有这么糟糕吗?他真的宁可死也不这么做?我感到心口阵阵疼痛。(这里的贝拉认为爱德华是因为不再爱她,不愿意和她在一起而难过)

  爱德华带着痛苦的表情看着我。

  然后爱丽丝向阿罗走去。我转过头看她,他的双手和阿罗一样举了起来。

  她什么也没说,阿罗示意紧张的护卫让开。阿罗迎上前去,急切而好奇地抓住她的手。

  他低下头看着他们的手,他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爱丽丝一动不动,面无表情。我听到爱德华牙齿咯咯的响声。

  没有一个人动一下,阿罗似乎被爱丽丝的手冻结在那里。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越来越紧张。不知道还要多久才到头,事情还会变得有多糟糕。

  又过了难耐的一会儿,阿罗打破沉默。

  “哈哈哈哈,”他大笑着,头还是低着。他突然抬起头,眼中异常兴奋,“太神奇了!”

  爱丽丝冷冷地笑了笑:“很高兴你喜欢。”

  “看到你见过的食物——特别是那些还未发生的!”阿罗惊奇地摇着头。

  “它们会发生的。”她平静地提醒他。

  “是的,是的,这是注定的,毫无疑问。”

  凯厄思看起来非常失望——费力克斯和简看上去也一样。

  “阿罗。”费力克斯抱怨道。

  “亲爱的凯厄思,”阿罗笑道,“不要心急。想想潜在的可能性!他们现在不愿意加入我们,我们可以等啊。只要想想要是小爱丽丝愿意加入我们,这个家庭就会更加快乐另外,我很好奇贝拉今后会怎样!”

  阿罗似乎很有把握,难道他没有意识到爱丽丝的决定很主观么?今天她可以这么想象我,明天又可以换个想法,许许多多小的决定,她自己的,还有别人的——爱德华的——会改变她的人生,随之也会改变未来。

  真的只要爱丽丝愿意就可以么?如果我不顾爱德华的反对,真的变成吸血鬼,事情会有什么不同么?对他来说,我整天围绕在他身边,永远地烦他比真地让他死还糟糕?我充满恐惧,陷入压抑之中,几乎窒息……

  “那么我们可以走了?”爱德华平静地问。

  “是的,是的,”阿罗愉快地回答,“但是请下次再来,这真得很令人开心!”

  “我们也会拜访你们的,”凯厄斯说,他的双眼像厚眼睑的蜥蜴那样半开着,“回去的时候注意点。如果我是你们,我不会再耽搁了,我们可不会给两次机会。”

  爱德华牙咬得更紧了,但他还是点了一下头。

  凯厄斯假笑了一声,然后回到马库斯坐的地方。马库斯一直坐着,漠不关心。

  费力克斯叹了口气。

  “啊,费力克斯,”阿罗笑着说,“海蒂随时会到,耐心点!”

  “恩。”爱德华更加认真地说,“那样的话,我们还是走得越快越好。”

  “是的,”阿罗赞同地说,“不错,难保会发生什么意外。但是,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在下面等到天黑再走吧。”

  “没问题,”爱德华回答,尽管我希望在离开之前在外面等着。

  “还有,”阿罗补充说,用一只手指示意费力克斯。费力克斯立克走上前来,阿罗解开高大吸血鬼批的斗篷,脱了下来扔给爱德华。“拿着,你走在街上有点儿显眼。”

  爱德华穿上斗篷,没把帽子戴上。

  阿罗叹了一口气:“很适合你啊。”

  爱德华冷笑了一声,看着身后,突然说:“谢谢你,阿罗,我们是在地下等着吧。”

  “再见了,年轻的朋友们。”阿罗说,他朝着爱德华看的方向望去,眼前一亮。

  “我们走吧。”爱德华催促着说。

  德米特里示意我们跟他走,原路返回,好像那是唯一的一条出路。爱德华快速地拉着我走,爱丽丝走在我的另一边,表情显得很僵硬。

  “再走快点。”她说。

  我惊恐地盯着她,但她好像只是随口说的。这时我听到阵阵声音——很响、很粗糙——从接待室那边传来。

  “好像不太对劲啊。”一个粗粗的声音传来。

  “好像是中古世纪似的。”一个女人尖尖的声音,不太高兴地回答。

  一大群人从小门挤进小房间,德米特里示意我们让开,我们紧靠着墙给他们让路。

  那对夫妻走在前头,从口音上听出是美国人,他们的眼睛不停地四处观赏。

  “欢迎,各位!欢迎来到沃特拉!”我听见阿罗在搭楼里招呼他们的声音。

  还有大概四十多人跟着那对夫妻走进房间,有些人像游客一样欣赏室内的摆设,有一些人开始拍照,还有一些人很是迷惑,好像是把他们吸引到这里的故事不符合事实,我特别注意到一个矮小、黝黑的女人。她脖子上套了一圈玫瑰,一手紧紧抓着十字架。她比别人走得慢,时不时地逮到个人问问,我听不懂她的语言。没人听得懂,她越来越恐慌。

  爱德华把我的脸埋到他胸膛前,但是晚了一步,我已经明白一切了。

  那个小缝隙一出现,爱德华就把我快速地推出门去。我几乎可以看到自己脸上的惊恐的表情,眼泪忍不住地往外涌。

  那金碧辉煌的走廊很安静,除了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没有任何人。她惊奇地看着我们,尤其是我。

  “欢迎回来,海蒂。”德米特里在我们后门和这个女人打招呼。

  海蒂不在意地笑了笑。她使我想起了罗莎莉,虽然他们长得一点也不像——只是她们的美貌是那么出众,难以忘记。我无法将目光移开。

  “德米特里。”她的声音像丝绸那般柔和,她的双眼在我的脸和爱德华灰色的斗篷间移动。

  “钓鱼收获不小啊。”德米特里赞扬道,我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的那引人注目的外套她不仅是钓鱼,她还是诱饵。

  “谢谢。”她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你不一起来吗?”

  “马上,给我留几条。”

  海蒂点点头,串过门去之前又看了我一眼。

  我必须小跑才能跟上爱德华的速度,但是我们还是没能在尖叫声之前穿过那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