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A01干坏事了呗。”我没好气的说道。“我甚至还怀疑你没有说清楚他袭击我前任那个看护的详细。”

“怎么可能还有什么详细。”徐长卿有点哭笑不得的说道。“不过他干了什么？”

干了什么我能好说？也就只能提醒徐长卿她哥的发展趋向不太对劲罢了。我也不是仇恨A01，虽然我很生气但没有到要敌对他的地步，太绝的话我也说不出——毕竟我还相信人性本善，A01有点邪气，但归根结底是没有被正确引导的结果。

“辛雪羽，我们讲正事吧……”

徐长卿见我没说出什么来，单刀直入的切入正题叫我脱下了衣服——不过她的检查其实也没什么用处，我背后只长了那两块多余的结缔组织，没有骨骼和肌肉支撑什么用都没有。

“我的感染情况是不是还好？”

我是这么认为的：没有长出强力的附肢，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感染不强、安全的象征，我看得还算开——毕竟我本来就没有超能力，没有附肢我也没亏什么；而且我身上有未知的D病毒，感染不强倒是赚了。

“某种角度上来说D病毒或许能增强A病毒的惰性。”徐长卿思考了一下后说道。“毕竟你是直接从A01那感染到了A病毒，照理说A系列靠前的都不弱，你是最靠近A01的‘直系’之一了，但你好像……差强人意。”

我喜欢这个差强人意的说法，我倒是愿意这样，好好的做个普通人就行了。

“另外就是，你奶奶的情况我必须通知你。”徐长卿话锋一转又忽然说。“你奶奶的情况我不知道该说好还是该说不好。”

“她有什么变化？”我一愣，忽然有点恐慌。

“你奶奶本来是瘫痪在床上的吧？”徐长卿叹了口气。“A病毒表现非常好，她已经下地能走了，昨夜人心不稳起了点冲突，她甚至有力气劝架。但A病毒过于活跃，她的食欲食量都有些惊人，而且附肢发展得太快了。”

我这下是真的慌了，我奶奶的情况这么特殊，怎么想预感都不好——A病毒能带来的只有丧尸和怪物，我没有看不起A01的意思但A01那样的确实是怪物，而且我奶奶听起来似乎比A01还要夸张。

“我得去看看我奶奶！”我连忙就想走，但被徐长卿拉了一把。

“等下，话还没说完，你最好别见你奶奶。”徐长卿非常认真的说道。“所有人的情绪都很不好，包括你也一样，我担心你见到奶奶的情况以后会失控。她现在想吃的是一些别的东西，但我们根本不敢提醒刺激她……”

“见不到奶奶我更失控！”我还是没听徐长卿的，急急忙忙跑回了CCU那边——果然如徐长卿所说，我奶奶都能够自由走动了——我到CCU的时候奶奶正坐在窗边低着头，膝盖上搭着一件爷爷的旧衣服，看见我就站了起来。

“小羽你回来了！”我奶奶激动的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那个走路的速度真的是如年轻人一般无二，很难想象没几天前她还在床上风烛残年。奶奶甚至连发色都变黑了一些，简直就像是返老还童的迹象。

“奶奶，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我以为我能冷静，但事实却是我声音都发抖了，我无法克制自己不激动。不过不止是激动，还有害怕，因为我看见我奶奶的手不对劲。

正常人的指甲是圆圆的，但我奶奶的指甲很是锋锐而且坚硬，有点像小说里写的那种僵尸爪子。而且她抓住我手腕的力度也太大了，她的眼睛里光芒也不太正常——我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徐长卿最后说的那句，我奶奶想吃的是别的东西。

“奶奶你抓疼我了。”我连忙抽回手腕，忽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明明是我亲奶奶康复了，但我却本能的害怕起了她；而这本能恐怕不是来自于我人类的意识，而是我体内的别的东西，需知丧尸病毒是有意志的。

“小羽……你没事就好，就好。”奶奶被我抽手的动作弄的一愣，怅然若失的坐了回去，好半天才说出第二句话。“你爸爸……你知道怎么样了吗？”

“爸爸应该比我们安全。”我勉强答道，但说实在的，家里虽然看起来没事，但毕竟阳台被天使小姐突破过，我实在是不敢肯定我爸是否还安全。我也只能劝自己别想的太绝望，爸爸应该没问题，我家楼层高而且并不在丧尸群的正中心。

“那就好……”奶奶叹了口气，我两之间的气氛竟意外的尴尬。“那个年轻人来了以后……好像就很顺利了。不过小羽，他看起来还是很危险……”

我奶奶说的是G32，她对G32的态度让我有点惊讶。一般人觉得G32像丧尸的话我还是能理解的，但G32一直很安静而且没什么特别的动作，不像是会被认为危险份子的模样。

果然病毒作祟吗？

“行了，不要废话了，我们还得出去继续搜寻食物。”徐长卿突然打断了我们所有人，没让我继续和奶奶接触下去。“大家都一样的要拼命才能活，辛雪羽你也是，虽然很残酷但你还是刚回来就得再去，需要休息吗？”

哪里用得着休息，我昨夜截止到A01早晨作妖之前都睡得很好，我只是即使气氛尴尬也不想离开奶奶而已。

“不用，我好得很。”

但是我得克制住我自己，奶奶就算真的能恢复如常甚至和年轻人一样体力，我也不能让奶奶一把年纪了去打丧尸，我得养奶奶；而且赵琪琪也还伤着，虽然李宇会照顾她，但我也不能就把她扔给李宇就完事了。为了她们两个，我无论如何都得奋斗在前线，有生命危险也没办法。

“等下。”赵琪琪却忽然制止我道。“上次我就说了，辛雪羽不能继续参与危险行动了，她刚回来你还要她再去吗？如果非要有人去的话，那么你让我也感染一下A01或者奶奶的病毒吧，给我也来个身体强化让我的腿马上好起来，我去！”

“琪琪，这不是开玩笑的，A病毒会晋升成G病毒的！”我连忙返回去制止赵琪琪，她平时嘻嘻哈哈的很大条，但认真起来的时候很认真的，她说想要感染A病毒代替我就是真的想这么做。

“那徐长卿你让我感染一下也可以啊！小羽真的不能再接触暴行了，你让我代替！”

我连忙紧紧抱住了赵琪琪的腰防止她发狂，徐长卿说人心不稳是真的，看赵琪琪的情况就知道大家的情绪都很不好了……她不是发狂的唯一一人。

同样情绪问题严重的还有那个妈妈，舍不得丈夫出生入死。另外晓阳的情况也很微妙，她似乎认为自己可以做后勤、以做得比别人细心为由不想出去。而莫西干好像看上了晓阳，颇有暗示晓阳做他的女人他就愿意照顾，但晓阳似乎没同意。

徐长卿一提出去探险的要求各种各样的矛盾就爆发出来了，真的是并非一方有难。我们这帮人虽然幸运幸存的多，但却是自顾不暇的一团散沙，有欠团结不说还各自心怀鬼胎。

反而是失去了女儿的大伯，化悲痛为战力，靠着宗教信仰稳住自己和作家医生他们都没疯，拿打丧尸当做了救赎。我不好评价这样好不好，不过比起自私自利的晓阳来说，总归是好一些。

徐长卿通知了以后众人争执了半天也没出个结果，最后还是我不耐烦了。

“好了！够了！我不想听你们浪费口舌了！爱去去，谁拿的东西谁分配，哪个没被分配到食物就自己饿死，爱怎么怎么的！我要搬家了！”我不想和大家在一起了，虽然一开始我觉得幸存者们团结互助是好事，但现在我不认为了。

人太多了，太多了彼此的负面情绪互相影响，最后黑暗互相侵染，谁的心情都明朗不起来。我也不是要大家在这个末日里也能兴高采烈嘻嘻哈哈，但起码不要消沉自私是可以的吧？但只要大家聚在一起这就做不到。

“奶奶，我们回家！”奶奶能走了，虽然我不想奶奶参与打丧尸，但有的险我还得冒一冒，比如说回家。我家小归小，但是很干净而且楼道也很窄丧尸不好挤上去，而且我爸爸还在家我迟早得在他存粮吃完前回去的。这个末世，能和家人在一起多一天是一天，我本人的意愿也是最想回家。

“小羽，别这样！”大伯连忙劝起了我。“你带你奶奶出去太危险了，虽然她的情况看起来恢复的很快很好，但她的情况我几十年的老医生了从未见过，还是谨慎为上啊！现在也没有什么仪器可以用没法检查你奶奶的健康状况，如果有什么没恢复的，运动下来摔摔跌跌很危险的！”

“你就是不想我存在是吗？从一开始我们两个就是重复的，我是护士你也是？”晓阳果然很针对我，从最开始我和她怼过那一下起，恐怕她就已经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