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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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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子,你是追你女朋友的吗?”

闻言,柏风禾轻笑一声,脸上的疲惫之态揉碎在浅浅的笑意之中,“对。”

“唉,你们年轻人啊。我拉过许多像你这种的男生,吵架了就一直追着人家小姑娘道歉认错。要我说啊,有这追人的劲头还不如在小姑娘生气的时候多哄两下。”司机瞟了一眼后视镜,看到柏风禾帅气完美的侧脸不由得连声啧叹。

“没有吵架,我只是过来看看他。”

“没吵架就好啊,现在这个年代的爱情比不得过去的那个年代啊。想当年我们那个时候…”

……

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日头渐渐西移,暖光的光辉散碎在柏风禾裸露的手臂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车在一片老旧的街道边停了下来。柏风禾付完钱,告别司机后匆忙地戴上墨镜下了车。

司机有点好奇这么帅的男生,他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子。结果看到一个漂亮清秀的男生从前面的出租车下来时,伸手掏烟的动作猛地一顿,脸上的表情精彩纷纭。

市井烟火的气息在这个小县城彰显的淋漓尽致,耳边充斥着地摊货主的吆喝声,夹杂着些许听不懂的口音。

这里的人不似大城市中的那些人一样行色匆匆,亦或者拖着疲惫的身躯,脸上的神采黯然无光。每个人都为各自生活忙碌奔波着,却也是神态轻松愉悦。

偶尔会有人驻足,三三两两交谈着,时不时传来一阵惬意的笑声。

柏风禾跟着阮星遥七拐八拐,穿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小胡同,狭窄的空间让他感觉很不适应。尤其是路过某一处时,扑面而来的下水道气味简直熏得令人反胃。

斑驳的墙皮被对面矮小的房屋割裂开来,一半阴影一半阳光。

最终到了一栋颇有年代感的居民楼面前,密密麻麻的窗户下方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就连贴身衣物也毫不避讳地挂在外面,花花绿绿好生刺眼。

民风淳朴可见一斑。

柏风禾看着那道清瘦的身影进入单元门中,随即抬脚跟上。

楼道的空间也极其狭窄,扶手上的绿漆掉落了些许,黝黑的铁皮和斑驳的绿漆交杂在一起,平添了几分破败之感。

柏风禾默默地数着对方的脚步声,直到“咚咚咚”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

六楼。

柏风禾在五楼停下了脚步,但是一梯四户,很难辨别对方确切的位置。

“呦,小废物这么快回来了。这么急着看那□□?”浑厚的声音里夹杂着满满的恶意。

柏风禾眼神微暗,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紧接着窸窣的步伐声回荡在楼道里,“还愣着干啥,进来啊,快来看看你的好妈妈。”

随着“哐当”一声,铁门被重重地关上。柏风禾缓慢地踏上台阶,修长的身影在灰扑扑的墙面上一闪而过。

过了许久,柏风禾站在平台中间,脚下已经不下五支烟头。细微的灰尘漂浮在空中,与白色烟雾紧紧缠绕着。

倏忽之间,一个暴怒的声音从左侧的铁门里传来,“为什么?你说我对她还不够好么?我少过她一口吃的一口喝的了吗?”

“我是A型血,那个贱人是O型血,怎么可能生出你这种B型血的孽种?”

“我就说当年那个贱人怎么狠心抛下自己的亲生的儿子跟一个人野男人跑了,合着你就是一个不知道她跟哪个男人一夜过后的孽种!”

柏风禾无法确切地听到阮星遥的声音,从里面模糊的声音中无法判断室内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

“老子快死了,你这个孽种也别想就这么安稳的活着!就算到地狱我死也要拉着你!”

一个巨大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打破了柏风禾心中仅有的一丝侥幸。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不断有重物倒地的撞击声。

柏风禾心头一跳,连忙扔下手中的烟,踱步到左侧的门前,双手狠狠地砸门。

由于距离的拉近,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楚。玻璃清脆的碎裂声震的柏风禾心里一紧,阮星遥小声呜咽求饶的声音穿透薄薄的一层耳膜,重重地砸在狂跳不止的心脏处。

柏风禾眼底发红,砸门的力道似乎是要将铁门震碎。

徒劳地砸了一会门,柏风禾四处打量,发现对门门口的柜子上摆了一堆杂物,角落里有一团铁丝。

柏风禾摘掉墨镜扔到一旁,将铁丝握在手里,尖端插入锁孔里,慢慢地转动着。

如烈火燃烧般的怒火使得拿着铁丝的手指微颤,柏风禾咒骂了一声:“操。”

好在这种老式的门锁不是很复杂,即使柏风禾技术生疏但也没有耗费多长时间。

“咔哒”一声,柏风禾站起身子,猛地打开门冲进屋内。

眼前的景象让他目眦欲裂,只见阮星遥被一个中年男人掐住脖子死命地按在满是玻璃碎片的地板上。鲜艳的红色从阮星遥的身下弥散开来,地板上星星点点的血滴无比刺眼。

柏风禾大步上前,一个猛踹将男人踢向一旁,力度之大到让男人的身子贴在地板上滑开了一米多远。

“你他妈…”男人暴怒着,撑起身子欲起来,结果柏风禾紧接着一个力道十足的猛踹打在了男人的胸膛上,猩红的血液瞬间从嘴里流出来。

男人死死地盯着柏风禾,眼神怨毒阴鸷。

“我这人下手一向没个轻重,你再说一句话试试。”一字一顿,冰冷的语气带着一股令人心惊胆寒的杀意。

“柏哥…”阮星遥虚弱的声音响起。

处在失控边缘的柏风禾立马回过神,附身弯下腰,两只手臂分别穿过对方的腋下和腿弯,轻轻地横抱起对方,握着对方的双手微微用力。

“别怕,我在。”

一句话让阮星遥顿时湿了眼眶,刚刚承受一切的委屈和难受在一瞬间似乎是消失殆尽。

你怎么总是在啊。

阮星遥轻轻地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双手攀上柏风禾的脖子,气若游丝,“哥哥,我好疼啊…”

这一句话让柏风禾的心像是被针扎了般疼痛不已,凌厉的眼神狠狠地扫过倒在地上的男人,随后转身离去。

在医院经过了检查阮星遥并无大碍,只是后背上扎入了些许的玻璃碎片,细细碎碎,有大有小。

柏风禾将阮星遥揽在怀里,护士在对方背后仔细地处理伤口。每每拔出一个玻璃碎渣,怀中的人总会颤抖一下,但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柏风禾垂下眼眸,伸手将窝在怀里的脑袋抬起,对上一双蓄满泪水的双眼。

阮星遥紧紧地咬着嘴唇,眉毛因为疼痛拧紧。但是那张脸依旧美得动人心魄,泪意盈盈,平添一种脆弱的美感,惹人怜爱。

柏风禾却无暇顾及这种事情,满心的惊魂未定,纵然那一幕已经过去了很久。

对方白皙的脖颈上赫然出现一片青紫色,柏风禾睫毛微颤,抬手覆了上去,轻轻地摩擦着,“疼吗?”声音喑哑。

“不疼的,哥哥别担心。”阮星遥红着眼眶轻轻地蹭了蹭对方瘦削的下巴。

“小骗子,方才还说疼的。”

“那时候被吓到了嘛。”阮星遥鼓着嘴巴,嗔怪似地看了一眼对方。

他以为他会死在那个冰冷的地板上,但是突然出现的柏风禾搅碎了他朦胧的意识,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瞬间清醒回来。

在所有狼狈至极的时刻,那个人总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替他抚平了所有的危险。

“你…你怎么会…”阮星遥纠结了许久,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表达出来。

“不放心你,一路跟过来的。原本打算确定你安然无恙再偷偷回去的,结果赶上这档子事。”柏风禾捏了捏对方两侧脸颊上的肉,神色柔和,“还好我来了。”

许久,娇娇糯糯的声音响起,“谢谢哥哥。”

温热的液体濡湿了扑闪的睫毛,一滴一滴地砸在手背上。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阮星星。”

一番周折过后,俩人坐上了回去的飞机,柏风禾订的是两张头等舱,好让对方好好地休息。

阮星遥靠在对方的肩膀上,缩在毛绒绒的毯子之中,笑容浅浅。

“柏哥哥,你想听故事吗?”

闻言,柏风禾睁开眼,抬起搭在对方肩膀上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对方光滑细嫩的脸颊,语气清清浅浅,“我倒是想听听看小笨蛋讲的故事。”

对方的语气过于温柔,阮星遥的脸迅速地爬上了一层红晕。

柔软的声音响起,久久地回荡在这狭小的空间。

阮星遥将脑海中零七八碎的记忆拼凑起来,慢慢地叙述着自己那过往十年来的风霜雨雪。

明明嗓音一派温柔,语调平缓舒和,柏风禾却听得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