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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6章 避讳点

春知晓Ctrl+D 收藏本站

宣微真的直接离开了柳家屯,坐上轿子,去往柳太傅家。

谈师爷忧心忡忡地跟着,一路上劝了宣微好几次,让宣微无论如何不能撒手不管。

宣微却一直没说话,神色淡淡,像是没把柳家屯的事情放在心上,直接到了柳太傅的府上,甩甩袖子,便进了柳家大门。

柳家的门房知道宣微的身份,并未阻拦,一个引着宣微往里走,一个便去通报柳太傅。

柳太傅昨日从胡阁老家中归来,就坐在自己书房里,坐了一宿,今早才去休息了片刻,眼下又在书房坐着,柳家的人不知道柳太傅这是出了什么事,一直担心他这一把年纪了,身子骨吃不消,正担心着。

听闻宣微来看柳太傅,自然是忙着通报的。

柳太傅正在书房里坐着,手里拿着一本战国策,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听到门房小厮说,宣微来了,他讶异了一瞬,将手里的书放下,走出了书房。

他绕过后院过来时,宣微正好到了前院大厅门口,看到他过来,宣微便笑吟吟地拱手行礼,“夫子昨夜休息的可好?”

闻言,柳太傅似是有些幽怨,昨天和他说了那么多让人心凉的话,现如今还这么问?

柳太傅严重怀疑,宣微是故意气他的,便没好气地道:“你说呢?”

宣微笑笑:“我还以为夫子睡得不错呢,毕竟我说了那么多话,应是开导了夫子才是。”

柳太傅气得一噎,摔着袖子,黑着脸,一边往大厅里走,一边叱问道:“你现如今来是作甚?府衙那边,不是让你去查案吗?”

“刚去山头村和柳家屯走了一遭,这不是到了晌午,学生肚子饿了,就来夫子家讨一顿饭吃。”宣微没皮没脸地一笑。

柳太傅回头瞪了她一眼,“案子都没查完,吃什么饭?去去去,没你的饭吃,去查案去。”

宣微却跟在柳太傅身后进了大厅,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笑眯眯地道:“谁说我这案子没查清的?案子查清了,我才来讨夫子一顿饭吃呀。”

柳太傅闻言,这回可算是正儿八经回过头,看着宣微了,他有些惊奇,“这么快就查清了?”

这案子在开封府衙悬而未决多年,他相信岳和章是尽了最大的努力,就算宣微有本事,也没道理这么快查清吧?

柳太傅下意识地朝谈师爷看过去。

跟在宣微身后的谈师爷,见状,叹了一口气,微微颔首,证实宣微的话。

只是……

这案子查是查清了,可这位爷撒手不愿意管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柳太傅见谈师爷还苦着一张脸,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他重新看向宣微,“当真查清了?”

宣微笑:“自然。”

“那谈师爷还哭丧着脸作甚?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柳太傅精明地问道。

宣微揉了揉肚子,“夫子,学生饿了。”

见她这时候还惦记着饭,柳太傅差点气了个仰倒,他怎么就收了这么个爱吃的小子,白了宣微一眼,柳太傅朝着一旁的下人,没好气地吩咐下去:“去,布饭!”

那下人是柳家的管家,照顾了柳太傅多年,原就惦记着柳太傅今日一天还未用饭担心的很,眼下一听,倒是满脸喜色,应得飞快跑了下去。

宣微见状,便笑道:“看样子,夫子昨夜没休息好,今日也没用饭?”

柳太傅又瞪了她一眼,“明知故问!”

宣微一脸无辜,“夫子这话说的,学生可真不知道。”

柳太傅气得用手指点了点她,甩袖走过去,在主位上坐下。

宣微便顺势在一旁坐下。

柳太傅顿时斜眼,“我有说让你坐下吗?”

宣微眨眨眼,“但夫子也没让学生站着呀。”

柳太傅:“……”

行,永远你有理。

柳太傅发觉收个聪明的学生,也没什么好处,这几回,每次都能把他气个半死。

他缓了一口气,问起正事:“山头村和柳家屯的案子,你到底查的如何?”

“夫子想让我查清吗?”宣微反问了一句。

柳太傅:“这是当然。”

闻言,谈师爷咳了一声,小声提醒:“这案子查清了,只是……”

柳太傅皱眉,“只是什么?”

宣微笑:“只是我饿了。”

柳太傅:“……”

谈师爷:“……”

柳太傅恨铁不成钢:“你就这么饿?”

宣微乖巧地笑,“嗯呐。”

柳太傅突然有点后悔收这么个学生了,咬牙:“我已经让人准备饭食了,你先说说,这案子是怎么个情况?”

宣微依旧笑:“等吃完饭再说这个。我倒是想问问,夫子昨夜怎么没睡好?”

柳太傅一怔,不知道话题怎么又绕了回来,他看了一眼谈师爷,含糊:“大约是晚上吃的太好,肚子里积食,便没睡下。”

宣微知道柳太傅这是顾忌谈师爷在,不好直言。

谈师爷倒是清楚,找了个借口:“在下出去方便一下,告罪了。”

柳太傅摆手,“让下人带你去吧。”

谈师爷拱了拱手,便退出了大厅。

柳太傅见他走出去,才压低了声音,训斥道:“有外人在,你也不知避讳一些?”

“有什么好避讳的?谈师爷是岳大人的人,我又是太子亲自塞到开封府衙学杂的,开封府上下谁不清楚?且要不是心腹,岳大人也不会派他来与我办案了。”宣微诚然道。

柳太傅皱眉,“那你也得避讳点。有些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你要知道,你昨天说的话,但凡传出去,那就是忤逆大罪!砍头不说,还会连累你们宣家满门,你知道吗?”

宣微笑道:“可是,夫子不也没往外传吗?”

柳太傅一噎,气得甩了一下袖子,又叹息道:“太子殿下是我看着长大的,自幼便受我教导,我自然知道他的脾气秉性,为人多思多疑,但他身为皇室子弟又是众矢之的,也是正常,至于寡恩薄情——他这么多年,对我也算是敬重有加,或是有或是无,毕竟伴君如伴虎,也是常事,谁都想做太宗魏征、昭烈皇帝和卧龙先生那样的君臣,却也不是谁都有那样的福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