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志远和楼阡陌都点点头,“你自己小心些。”
“嗯,那我就先走了。”宣微说着,转身朝姜大儒行了一礼。
姜大儒知道这事肯定重要,也不好挽留,“那我就不送你了,若有什么事,你再差人来告知我。”
“是,那学生先走了。”
宣微应了一声,便在姜大儒的首肯下,踏出了房间。
她一路走出驿馆,一出来,就看到陆景州站在马车边,驿馆大门外,正在等她。
看到她出来,陆景州面上便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来。
宣微快步走过来,“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你这么着急找我?”
陆景州刚想握住她的手,解释,就看到谢志远从后面追了出来。
“子美兄,你等一下,你的书袋忘了!”谢志远拿着宣微遗漏的书袋走出来,看到陆景州在,便点了点头:“成远兄,好久不见,你也在啊。”
陆景州微微点头,“府衙有些事,需要麻烦子美,知道她在这,我便来找人了。”
宣微知道他龙族鼻子灵,根据气息就能知道她在哪儿,要找过来很简单,便没问什么,谢志远也没多想,便哦了一声,将书袋递给宣微,“那你们忙,我就是出来送个书袋的。”
“我们先走了,你在姜大儒面前放轻松点,不必那么紧张,姜大儒又不吃人的。”宣微接过来,打趣了谢志远一下。
谢志远腼腆地笑笑。
宣微和陆景州便一块上了马车,目送着马车开始驶离,谢志远才转身,回了驿馆。
……
坐在马车上,宣微再次问道:“是出什么事了?”
陆景州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又腾出一只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她,“采.花贼又出现了。”
宣微用另外一只手接过茶杯,“采.花贼?”
“在府衙档案房,你看到的那些档案,记得吗?”陆景州问道。
宣微点点头,自然记得,她讶异道:“难不成是那个采/花贼,又出现了?但不是说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吗,现在怎么突然出来了?”
“我也不甚清楚。”陆景州道:“这次犯案的人,针对的是男子。”
噗!
宣微一口茶差点喷出来,“针对……男子?”
“是,且都是相貌俊美者。”陆景州抬手,擦了擦她唇边的水迹。
宣微更是讶异,“但之前那采/花贼,不是说,伤害的全是姑娘家吗?这两个犯案的不是同一人?”
“从现场来看,是同一人。”陆景州来之前,已经去过了一次现场。
宣微:“怎么看出来是同一个人的?”
“气息,和作案手段。”陆景州道:“和之前一样,全部无声无息。这次来报案的人,是苏州官学内明经科的一位学子,长相颇为秀气,甚至……比女子还要柔媚,他说昨晚他在房间里休息,就感觉床上忽然多了个人,压住了他,他想尖叫,却不知对方做了什么,让他喊不出声。不仅如此,当晚陪同他休息的书童,更是说,没有感觉到有人进出,什么都没察觉,且门窗完好,也不像有人破门破窗而入的样子。”
宣微皱眉,“不是常人作案吧?”
“我也是这么怀疑。”陆景州点头,赞同宣微这个说法。
若是普通人作案,怎么可能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更不可能发生,没有用东西或是捂住被害人的嘴,他却发不出声音的情况。
这只能证明,作案者并非常人。
陆景州在之前的卷宗里看到过,之前有个受害的姑娘,也是说,忽然说不出话来,也无法挣扎,被迫承受那些屈辱,想死都不能。
这两者之间感觉太像了。
宣微咂舌,“要是同一个犯案的,但为什么他之前针对的是姑娘家家,现在却……针对男子?”
时隔几年不见,这人的取向都变了吗?
“这就不清楚了。”陆景州微微摇头,同样想不明白。
且他去过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刻意的气息,龙目虽可看穿世间万物,却只是看穿表象,无法看未来与过往。
这只有宣微能做到。
他也想陪着宣微,便正好找了过来。
宣微摸着下巴,“如果是同一个人,忽然这么变了,应该是有什么特殊原因……”
“还记得那些膏肓鬼说过的话吗?”陆景州忽然道。
宣微眸子一亮,“你是说,是有人指使的?”
“不仅是指使,或许还是冲着此次参加乡试的学子来的。”陆景州道。
宣微顿了一下,很快想明白。
从孙秀才困住那些学子的魂魄,再到膏肓鬼入体的那些人,以及这次受害的学子,身份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读生员,要参加此次乡试的。
要说是巧合,这也太巧了。
还有,如果是巧合,为什么在他们去找孙秀才之前,那被陆景州打死的魔界之人,不曾对孙秀才动手,非要等到他们快要送走孙秀才时才出手?
现在想来,倒像是他们特意留下了孙秀才,让他留住那些学子的魂魄。
谁都知道魂魄离体时间太久的话,人就会没命。
这分明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呀。
宣微摸了摸下巴,“如果是冲着学子来的,那……这件事只怕背后的意思,没那么简单。”
“我也是这么想的。”陆景州沉了沉声。
宣微琢磨不透,只能说:“先去看看现场,再让我和那个……学子聊聊吧。”
她其实很难想象,男子被如此欺负……
总感觉怪怪的。
陆景州点点头,马车直奔回苏州官学。
因为这一次的事,实在难堪,影响清誉,那学子虽然报了官,也告知了裘山长,但裘山长还是把事情压了下来,让他在屋里休息几天,等待心情平复,此事有个差不多之后,再来读书,免得他自己影响自己。
是而,宣微和陆景州赶到时,那位学子还在自己房间里,怔怔的发呆。
陆知州带着仵作,也在房间里。
虽没死人,但仵作可以查看一下,学子身上有没有什么伤。
但……这一查,简直令人瞠目。
那学子身上,全是粉紫色的伤痕,像是人用里吸允出来的,还有一些掐痕,看着旖旎,但联想到他遇到了什么,众人又觉得触目惊心的诡异。
宣微和陆景州进来时,陆知州看到他们,便止住了他们行礼的举动,道:“你们先去和他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