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觉得,这小妾的死充满诡异,就去请了谒云观的观主前来做法事。
结果这法事还没做,陆知州等人就来了。
“十来位小妾……沈老爷好肾啊。”宣微闻言,扯了一抹笑,似是调侃又似是挖苦道。
沈老爷面上有些挂不住,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两声。
陆知州道:“那条红腰带,你们沈家上下就没有人认识吗?是凶手的吗?”
“这个……我们不知道。”沈老爷飞速的摇头。
但宣微却注意到他神色有异。
还未开口,便听得陆景州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沈老爷,若是刻意隐瞒可是重罪。”
宣微一听便朝陆景州看过去,心想陆景州大约是和她一样,都看出这沈老爷有问题。
沈老爷却还是一口否认,“没有没有,陆大人在,我怎敢隐瞒?我说得可都是事实,绝对属实,不敢有所隐瞒!”
沈千重闻言,握了握拳,却也没说什么。
宣微扫了沈老爷一眼,便看向观主,“观主怎么看这个案子?”
“死者屋中有煞气,应是煞气所致。”观主道。
宣微,“死者房间在哪儿?”
“就,就这间!”沈老爷伸手一指,他们面前不远处的一间厢房。
就是因为这里距离死者房间近,观主才选在这做法事,比较有效。
“沈老爷,我们方便进去看看吗?”宣微客气地问道。
沈老爷连连点头,“你们想去看就去看好了,尸体也在屋里,谁都没动过里面的东西。”
闻言,宣微便朝沈老爷微微颔首,看了陆景州一眼,两人心照不宣,一同朝屋里走过去。
陆知州见状倒是不急,就站在外头等。
屋里的情况,和沈千重之前说得差不多,尸体就横亘在床上。
浑身像是泡了水一样的发胀发白,身上的寝衣完全湿透,但即便身子发胀,也能够看出来她那一条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
但因为过了一段时间,屋里地上的水迹有些蒸发,看着没之前那么明显。
宣微环顾了一圈下来,发现有一点很奇怪。
屋里虽然有很多水,但奇怪的是,并没有水的潮湿感,而是有一种腥臭味儿。
陆景州始终站在宣微身边,看了一眼屋里的情况,余光瞥见宣微轻轻地蹙起眉来,他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这屋里的气味很奇怪,你有没有闻出来?”宣微反问。
陆景州凝了一会儿,“有一股土腥气,像是雨后泥土翻出来的气息。”
“对,没错。”宣微拍了一下陆景州的肩膀笑道:“成远兄你这鼻子真灵!”
“这气息有何不对?”陆景州扫了一眼她那手掌,继续问道。
宣微,“肯定不对啊!寻常的水,怎么会有一股土腥气,只有湖里或河里近岸的水,才有这种味道。”
“你的意思是说,是有人往这屋里泼了水?”
“未必是人。”
宣微扯唇一笑。
陆景州默然,不是人……那就只能是鬼了。
宣微没再继续说,提步朝尸体走了过去,尸体横在床上,双眼紧闭,两只手却呈现出胡乱攀扯的模样,像是人在水里挣扎时的样子。
宣微仔细看了一下,尸体的指甲缝里却是干干净净,没有什么脏污残留。
房间里应该就是她死的现场。
宣微判定之后,朝后退了一步,便看到尸体旁的床边,躺着一条细细的红色腰带。
拿到手里,宣微比划了一下,大约一尺左右。
……这得是多细的腰肢才戴的上?
应该不是正常人的药吧。
宣微默了一瞬,指尖在腰带上搓了搓,便感觉到一股残余的淡淡的阴气。
看来这案子确实不一般。
见她拿着腰带不语,陆景州站在门口,朝她问道:“出什么事了?”
宣微回过头去,才发现陆景州还站在门口,不曾过来。
“都到这了,干嘛不过来?”宣微挑眉。
陆景州却一动不动。
见状,宣微只好走了过来,道:“你看这腰带,是寻常人能佩戴的上的吗?”
陆景州没有接过来,只扫了一眼,确实太过细小。
不像是正常大人,倒像是孩子的。
陆景州这么想着,便这么说了,“会否是孩子的?”
“那就得问问沈家人了。”宣微道。
陆景州想着沈老爷那副嘴脸,“只怕沈家人不会说。”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说。”宣微勾唇深意地一笑,便拍了拍陆景州的肩膀,拿着那条腰带,走了出去。
看到她拎着腰带走出来,沈老爷的脸色就变了,颤抖着喝道:“那,那是不祥之物,你怎么拿出来了?”
“我不拿出来,怎么问问沈老爷有没有见过这腰带呢?”宣微扬起手,特意拿起腰带在沈老爷面前晃了晃。
沈老爷面色惨白,浑身都在发抖。
宣微扬唇笑道:“看来沈老爷好像很怕这条腰带,或许沈老爷在什么地方见过,不妨仔细想想?”
“我,我没见过,没见过!”沈老爷拼命地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看到自家老爹的模样,沈千重都有点意外。
沈老爷这模样,分明是心虚啊!
但这条腰带,他们确实没人见过,难不成他爹见过?
“沈老爷,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宣微无奈地一挑眉,旋即她走到沈老爷身边。
没等沈老爷反应过来,宣微指尖就凝了一抹灵气,凝化成一道真言咒,打在沈老爷身上。
“真言咒?”观主一看,小声地嘀咕起来。
长陵站在师父身边,听得正着,惊奇地望着宣微。
这种咒术,他们只在书里看到过,没成想今天看到实体了???
“我再问你一遍,认不认识这腰带?”宣微重复问道。
“我,我不……”沈老爷还想摇头否认,但很快,他就不受控制起来,“我见过,是……是雨菡,是雨菡的腰带!”
“雨菡?”宣微挑眉,这人又是谁。
“雨菡?”沈千重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起来:“她是我的堂妹,我二叔的女儿。”
宣微扬唇,“沈老爷对侄女的腰带这么熟悉,看来很有故事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