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振兴这一番哀求,说的不错。
宣徉只比宣微大了一岁,才十六岁的少年郎,未到弱冠之年,便是罚也要轻罚。
毕竟本朝律法严明,三十大板下去,宣徉就算留住一口气,也废了。
而法网不外乎人情,他年纪尚小,倒是可以从轻判罚。
“他当众污蔑生员,陷害堂弟,毁坏家中嫡子名誉,按律五十大板都打得,本官已属轻判,若不是看在你往日还算勤谨的份上,你少不得落个教子不善的罪名,你还有脸为他请罪?”
赵县令满脸透着不悦,想宣振兴实在不识时务。
若不是看在他到底是宣微的二叔,方才就连他一齐罚了。
现下他还跑出来请罪,那不是给宣微添堵吗?
赵县令蹙蹙眉,挥手:“把人拖出去!”
“不要,我不要挨板子!爹,爹救我啊,你就我一个儿子,我死了,就没人给你和娘养老送终了!”
宣徉拼命地挣扎着,哭喊起来。
可那两名衙役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任由他挣脱?
自然是将他押的稳稳地,一点挣开的可能都没有。
宣徉少年气短,力气自然比不过衙役,不由哭喊的更用力。
“大人!”
宣振兴心疼地望了宣徉一眼,见赵县令不容情,满头大汗,浑身都颤了,目光迅速落在宣微身上,他几步跪行过去,苦苦哀求。
“子美,我知道你恨徉儿,可他到底还小,我只求你看在我们一家人的情分上,饶过他这一次,哪怕是轻判一些也好啊!二叔求你了!”
说着,宣振兴就要叩首。
本朝律法,尊长为上,宣振兴若真给她磕头了,宣微免不了背上一个无情无义,不尊亲长的骂名。
宣微抿着唇,一副我委屈我不说的模样,赶紧将宣振兴扶了起来。
“二叔说哪里的话,你是长辈,这番跪我,岂不是要陷我于骂名之中吗?万万使不得。”
系统:……说好的委屈但不说,结果说了个干净。
听得宣微这一番话,方才看着宣振兴给宣微下跪,还觉得是不是要轻判才合理的人,顿时醒过神来。
这哪里是哀求,分明是要挟啊!
啧,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宣振兴额头上汗珠大颗大颗的滑落,真是叫苦不迭。
老天爷,他真没那个意思。
可偏偏从宣微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他为了保子威胁宣微。
真的是……冤枉啊!
宣振兴瞥见赵县令的脸色,越来越黑,他都快哭了。
而这时,宣微却转身,朝赵县令深深一作揖。
“弟子不才,恳请县令大人,轻判于我堂兄。说到底,我与他是手足,血脉割不断,他可不仁,我却不能无义,还请大人谅解。”
这一番话,说的抑扬顿挫,仁义的形象,立马竖了起来。
大家一时间,对宣微再次有了改观。
宣徉这么害她,那是奔着让她身败名裂去的,宣微却大仁大义,愿饶过宣徉,这番胸怀,确实不俗。
连宣徉都愣住了,没想到宣微会为他求情。
系统听到宣微这一番话,亦是一愣,“大佬,他都这样害你了,你不要neng死他吗?”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