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征闻言,气得发抖,却不得不黯然离开。
宣老夫人名下四子中,最弱的就是三房,他爹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常年离不开床榻。
而宣振兴是如今宣家最体面的人,若宣振兴真的偏帮宣徉,他们家确实讨不到好。
再者说,正如宣徉所说,宣微现如今好好的,谁也不能说他害人。
即便闹到老太太面前,老太太顶多让他罚跪祠堂。
到时候,三房只怕要被二房缠死。
思考来去,宣征只能当做视而不见,将这件事压在心里。
看到轰走了宣征,宣徉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抱住布偶,回去找徐氏商量。
徐氏听闻方才发生的事,骂了他一句没脑子,随后又道:“你说的没错,放心吧,宣征肯定不敢告你的状,至于宣微,你就放心吧,不出三日,他必死无疑。”
瞧见徐氏胸有成竹,宣徉裂出一抹笑容,仿佛已经看见了宣微身亡的场景。
……
宣微在家里,连续攻读了月余,等来了府试。
当天,宣微和宣征一块到府衙的考场,开始第二场府试。
府试,主考官顺天府由府丞主持。外省为管辖本县之知府主持,考校内容与县试雷同,也需要考三场。
考完之后,是七日放榜。
宣微考过县试,算是老油子了,对各项检查、认保、唱保的步骤,烂熟于心。
待验明正身之后,她就在此坐进了考场里,连呆了三天。
三日之后,考完,宣微就和宣征回到家里等待消息。
宣林氏给宣微炖了一碗鸽子汤,见她回来,便盛了一碗给她,随后坐在她身边,有些忐忑地问:“子美,你这次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宣微抿了一口鸽子汤,笑嘻嘻地道。
宣林氏却有些不大放心,“搜身检名的时候,你怎么过去的?”
这是一直萦绕在她心头的疑问,现如今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宣微搅拌着碗里的鸽子汤,高深地一笑:“我自有我的法子,母亲就别问了。”
“好好好,我不问了,你继续喝吧。”
见她不说,宣林氏叹了口气,深刻体验到什么叫儿大不由娘。
在宣家等待放榜消息的时候,陆家夫人已经过了五七,还差两天过完七七。
七七之后,陆景州就要回学馆继续上学。
而这几天,陆景州已经听闻,宣微在头一场县试中,考中了头名,并无意外之色。
倒是陆知州曾经在他耳边念叨:“这个宣微,倒是有些本事。”
陆知州要在陆家,等过了七七之后,才回去。
得知这消息,对宣微倒是另眼相看。
一个有点才气,又有其他本事的学子,确实值得高看。
不过现下只是头一场县试,不能代表宣微真有实力,且等三试过后再看。
陆知州想着,回头看到陆景州一脸淡然,微微蹙了一下眉,欲言又止。
陆景州趴在书案前,不抬头,也知道陆知州的心思,便道:“伯父如果是想,等宣微通过三试之后,接他去府学,便去找他谈,一直看着我也是无用的。”
“你如今已经中了举,但得守孝三年,不得下场,留在抚远学馆对你的加益并不多,我是想着,若宣微考中,你与他一道去府城官学,在我身边做个编外人员,给我帮把手,如何?”
陆景州闻言,终于抬头看了一眼陆知州。
“伯父若能请动宣微,再来寻我吧。”
“你这孩子。”陆知州板了板脸,“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我说了,只要宣微去,我就去。”陆景州说完,又低下头。
正要再劝说的陆知州一愣,啥意思?
他这向来难以请动的侄儿,言下之意,却是屈就宣微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