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征跟在宣微旁边,看到那蒲团上的东西,狠狠皱起眉来,看向堂上其他人。
本朝讲究坐姿优雅,平时读书多采用跪坐,尤其是学馆内,除非学究们在上面授业时坐椅子,其余人都是跪坐在蒲团上。
而这东西,并没有备用的。
若是弄脏了,就只能跪坐在地上,一来不干净,二来略有些跌份儿。
并且这蒲团上的墨渍,可见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宣征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放在了宣徉身上。
“是不是你干的,宣徉!”
宣徉闻言,坐在书案上,翘着二郎腿:“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啊。”
“你少装蒜,我问你,子美这坐垫上的墨渍,是不是你弄的!”
宣征质问道。
宣徉却呵的一笑:“宣征,你说是我弄的就是我弄的?有证据吗?要是没证据,你这就是诬陷!”
“你!”
瞧见他装作不知,宣征便是心里认定了他,也没证据。
看见这一幕,宣微微微勾唇,笑意渐渐扩大。
随后,她将书箱放下,取出自己的笔墨纸砚,开始磨墨。
见状,宣征有些心急,这时候磨墨干嘛!
所有人都在盯着宣微看。
心道宣微这脾气真软,被人欺负到头上都不敢吭声。
宣微对那些目光全然无视,仔仔细细地磨了一盒子墨水,然后拿了起来。
宣征正要问她干什么,就瞧见她四平八稳的走到宣徉面前,哗啦一下——将墨水全部倒在了宣徉的蒲团和书案上,还溅了宣徉一身。
宣徉一下子跳起来,怒喝道:“宣微,你这是在干嘛!找死吗!”
“没干嘛啊。”宣微眨眨眼,随后看着自己的杰作,呀了一声,捂着嘴,惊呼道:“啧啧,大哥哥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把墨水弄的到处都是。”
“你!这分明是你弄的,你装什么!”宣徉气的几乎将牙齿咬碎,愤愤地瞪着她。
宣微笑了:“你说是我弄的,就是我弄的?证据呢,没有证据,你这就是诬陷。”
将宣徉的话,还给了他。
宣徉一听,咬牙切齿地道:“宣微,这满屋子都是证人,你以为你这样说就逃得掉了?”
“你说满屋子是证人,那你问问,谁看见是我弄的了。”宣微抱着双臂,笑盈盈地望着他。
宣徉闻言,转头去看其他人。
宣征便立即道:“我没看见!”
其余早到的人,瞧见宣徉的目光,果断转过头去,都不吭声。
显然,没人站在宣徉这边。
开玩笑,他们本来就不喜欢宣徉,只是以前同样不喜欢宣微罢了。
但现在谁都发现,宣微改变了,尤其是宣微跟乔学究关系好,还得了乔学究青眼,谁没事会去戳她霉头?
再说现在的宣微,与人和气好说话,一点架子都没有,温温柔柔的,谁不喜欢?
况且,宣微那坐垫是怎么脏的,他们心里都有数。
宣微不过是以牙还牙,他们瞎掺和什么。
现在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不知,才是正途。
“大哥哥,看到了吗,同窗们都没瞧见是我弄脏你的书案和坐垫呢。”
宣微笑得更加温柔。
“你们!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偏帮着宣微,是不是瞎了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