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兴贵话音未落,雪娘看见王有仁,立即投过来求助的目光。
王有仁看见她那梨花带雨,怯生生的模样,心头一软,刚要上前扶起她,就瞧见王兴贵狠狠地看着他,动作一顿。
瞧见他站在那边不动,雪娘心里一沉,她知道王家打的什么主意,不过是破釜沉舟,死不认她。
想到这儿,她一咬牙,捂着肚子,做出痛苦不堪的样子。
“二哥儿,我……我的肚子好疼……我们的孩子……”
“孩子怎么了?雪娘,你别吓我!”
王有仁听到孩子二字,连忙扑过来,瞧见她神情痛苦,心里更是担忧。
看到这一幕,王兴贵恨不得拍死他。
王兴贵咬牙切齿,意有所指地道:“有仁,善心不是在这个时候用的,咱们还有正事。”
“疼……好疼……”雪娘却捂着肚子,叫唤个不停。
王有仁看到这儿,哪还有心思记得王兴贵的话,他急道:“爹,她肚子里可是我唯一的儿子,绝对不能出事!赶紧找大夫来啊!”
他这话一出,王兴贵就知道,什么事情都凉了。
宣林氏见缝插针道:“县令大人,你听见了,这是他王有仁亲口承认的。”
……
宣微在房间里,将宣家家训全部抄完之后,又把乔学究留下来的策论,拿出来写。
她一双眼睛好得很,在昏黄的蜡烛下,看着那些字,也是一清二楚。
方天福瞧见她是在写策论,便凑了过来,认认真真地看着。
“你有什么意见吗?”宣微瞧见他过来,便停笔询问。
方天福看了看,道:“这策论原本写的,都是普通的救灾法子,一板一眼没什么好处,也没什么错处,但救灾应该根据当地实情与受灾情况来处理……”
随后,他教了宣微好多他当年经历过的案例。
宣微一一记下来,重新着笔写策论。
等她把策论都写完,就听见宣林氏脚步轻快地进了东院。
听到这动静,宣微就知道,和离的事情办的差不多了。
本朝最讲究正统、规矩,尤其是忌讳宠妾灭妻,豢养外室,若是当官的,便是纳妾都是有定数的,决不可随意而为。
若是被发现,言官一奏,那妥妥是一捅一个准。
临安城的县令,正是刚直不阿的人,见王有仁直接承认了,审问之后,就支持他们二人和离。
王兴贵也无话可说,两家商定,明日一早请来两方宗族耆老,在县令的见证下,签和离书。
至于嫁妆,按照规矩,和离之后,是要全部还给女方的。
但念着宣心月嫁去王家多年,无有所出,县令做主,嫁妆只返还一半儿。
宣林氏对此没有意见,她的要求,只有和离。
只要达到和离的目的,其他都不重要,她也不缺那些钱。
商量定之后,宣林氏自然高兴地回到了家。
这事,是宣心月的事,她哪里休息的下去?一直在花厅里等着宣林氏。
瞧见宣林氏回来,宣心月急忙地问:“娘,怎么样了?”
“成了!明天他们来家里签和离书!”宣林氏喜道。
宣心月闻言,松了一口气,但她很快又沉下脸来。
宣林氏见她神色变化,便道:“怎么了?”
“娘你走后,三弟去见了祖母,不知她跟祖母说了什么,祖母竟说不管我和离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