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微欸了一声,跟宣林氏一起入座。
待他们坐下后,宣心月才坐下来,等饭菜上桌时,更是站起来接菜,将菜碟都放好了,主动为宣微和宣林氏夹菜。
将饭菜中最好的一部分,比如鸡腿、排骨。
宣微看着她那熟练的动作,忽然笑了起来。
“大姐在婆家,是不是常常这样伺候公婆?”
宣林氏本正笑呵呵地看着宣心月,闻言,她的笑意就淡了许多。
宣心月脸上的笑意,更是一僵。
“哪有啊。”宣心月将筷子放下,拉了拉身上的披帛,坐下来,道:“往日公婆都待我很好,我都是单独开席用饭,只是今日难得瞧见娘亲,才想着多伺候伺候娘亲。”
宣微哦了一声,笑得单纯:“是这样吗?我看大姐动作这么熟练,还以为大姐整日在婆家站规矩呢。若是姐夫家对大姐好,我和娘也就放心了。”
“是这个理。”宣林氏闻言,笑了笑,主动给宣心月添了一筷子菜。
宣心月僵硬地笑笑,娘仨沉默地吃着饭。
饭后,还有个把时辰,宣微便称回房读书,就离开了花厅。
宣微一走,宣林氏就拉住宣心月的手,小声问道:“月姐儿,你跟娘说,那王家对你如何?婆母是不是刁难你了?”
“没有的事儿。”宣心月笑着摇头,但目光躲闪,宣林氏一下子就看明白了。
宣心月的婆家,是临安城的县丞,做官的文人,向来看不惯商户。
宣心月嫁给王家第二子,算是高嫁。
最初嫁的时候,看着风光,可实际上内里过的有多艰难,只有她自己知道。
婆母向来嫌弃她商户的出身,动辄立规矩,拿捏她。
而她的夫君,又是个贪慕美色,流连花街柳巷的主儿,整日不着家。
婆母非但不怪儿子,反倒怪宣心月锁不住儿子。
每日用饭的时候,根本不让宣心月上桌,只教她在旁边站着,伺候一家人用饭。
等家人都用过之后,才让她吃一些剩饭剩菜。
宣心月最初过的艰难时,不是没想过回来跟母亲诉苦,但她知道母亲如今日子也不好过,便不想跟她添麻烦。
所以从来没说过。
一直以来她都隐藏的很好,可今天却让宣微一语道破。
“你这样子,还要骗我不成!”宣林氏红着眼,抓住她的手,心疼地道:“有什么事儿,不能跟我说,我是你娘!”
“娘,你就别问了……”
闻言,宣心月就落下泪来,却什么都不肯说。
宣林氏看到这儿,还有什么不懂的。
心疼地拦住女儿,宣林氏道:“都是为娘的没本事,害了你们啊。”
“娘。”宣心月靠在宣林氏怀里,就哭了起来。
宣微靠在门后,听见外头的哭声,揉了揉额角,回到书案前,把之前乔学究留下来的策论,拿了出来。
她方才就看出来了,宣心月的夫妻感情并不好。
坐在书案前,宣微没有立即看书,而是回想了一下宣心月的面相,第一次开了法眼,去看宣心月的命盘。
每个人的命盘,都分有财运、姻缘、寿命、事业、子女四条线。
每有一个节点,就证明在那个节点上,有大事发生。
而如果那一条线变灰,就证明那条线变成了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