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氏是行业的龙头企业，广告业务这块一直做得很不错，如果不是席氏广告企划做得好，李总的产品也未必会有那么好的销量。

所以，跟席氏合作是一个双赢的事情，李总下一季度本就打算跟席氏合作的。

可李总毕竟是甲方，总有那么一点傲慢劲，他的目光在言伊身上瞟了一眼，状似无意地说：“下一季度的事情我还没考虑好，不过，如果今天这顿酒喝好了，签约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铭眉头微蹙。

在电话里，李总的秘书早就跟他透过底，下一季度的合约绝对没问题，双方见个面，吃顿饭，就可以签约了，所以陈铭才把言伊带来，想让她见识一下。

可没想到，坐在酒桌上，李总竟然有变卦的意思。

“既然这样，那今天我就陪李总好好喝。”

陈铭咬咬牙，又将酒杯倒满。

很快，第二瓶酒也见底了。

李总那边三个人，陈铭一个人，而且对方还时不时轮番敬酒，陈铭很快就顶不住了。

言伊有点担心，压低声音问：“陈经理，你没事吧？实在不行就别喝了。”

“不行！”陈铭咬着牙说：“这是我上任以来签的第一个单子，必须成功。”

“两位嘀咕什么呢？”李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眯眯地问：“陈经理，这还没喝多少呢，你不会就不行了吧？”

男人，最讨厌别人说他不行。

“我没问题！李总尽管敞开了喝！”陈铭大手一挥，豪迈地说。

言伊眼底透出几分担心，可是又阻止不了，有点着急。

李总色眯眯地看着言伊，眼底闪过一道志在必得的锋芒。

凯利莱大酒店，“叮咚——”一声，电梯停在了十八楼。

席之夜抬手松了一下领口的领带，大步走出电梯，向预定好的包厢走去。

推门而入，黎城已经到了。

“席大老板，”黎城起身道：“你可算是来了。”

席之夜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笑道：“大半年没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哎，说起来都是泪，国外环境不好，项目要求高，又催得紧，我天天盯着，生怕出一点纰漏。”黎城苦笑道：“这不，好不容易回国一趟，统共也才一个星期的假，明天晚上的飞机，已经买好票了。”

“这么快就要走？”席之夜面露讶色，随即笑着打趣：“黎老板这么忙，肯定赚了不少钱。”

“快别提了，你在国外那几个项目每年创收好几个亿，哪是我这种小项目能比得上的。”黎城将他面前的酒杯添满，轻轻碰了碰杯沿，“来，走一个。”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终于把话题扯到了黎夏晚身上。

“之夜，你我是多年的好朋友了，我可是一直见证你和晚晚走过来的。”黎城神色突然凝重，严肃地看着席之夜，“我听晚晚说，你有女朋友了？”

席之夜没打算瞒他，喝了一口闷酒，说：“假的。”

“假的？”黎城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瞪大双眼，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我没有女朋友，她是假扮的。”席之夜垂下浓睫，轻叹了口气，“我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晚晚一个人。”

黎城这才松了口气。

他笑着拍了一下席之夜的肩膀，说：“我就知道自己不会看走眼，你小子是痴情种，这个世界上除了晚晚，你不可能喜欢第二个女人。”

席之夜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重重放在桌面上，神色带着几分落寞：“可那有什么用，这么多年了，晚晚心里只有韩译舟，不管我做什么都没用。我真的尽力了。”

他的苦，黎城都懂。

自从十三岁那年那件事之后，黎夏晚几乎成了席之夜的全部。

黎城轻叹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劝道：“相信我，晚晚心里是有你的，只是她还小，自己不知道而已。”

席之夜苦笑：“这句话你很多年前就说过了，这么多年我一直坚持了下来，该做的都做了，可还是什么用都没有。她眼里只能看得见韩译舟。”

黎城沉默了几秒钟，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半晌才道：“其实晚晚昨晚回来哭了很久，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她一定很伤心。从小到大，她性格开朗，很少哭，我从没有见她哭的那么伤心过，我想，她还是在乎你的。”

“伤心吗？”席之夜自嘲地笑笑，“是为了韩译舟吧？”

“我问了她，不仅仅为了韩译舟。”黎城摇头否认，“她说这么多年以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把你当做哥哥看待，可当你身边出现其他女人的时候，她却突然觉得心痛，这不是喜欢是什么？旁观者清。对了，我听说昨晚在她的生日宴，你为了那个女人斥责了她，她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那个女人叫言伊，是我们公司的员工。”

不瞒黎城一直用“那个女人”称呼言伊，席之夜忍不住纠正。

“我找言伊假扮我女朋友，本来就是为了刺激晚晚，照你这么说，还有点效果？”

“岂止是一点。”黎城失笑，“效果很大，晚晚从昨晚到今天早上都没吃饭。”

席之夜心里一怔。

原来晚晚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他。

看来让言伊假扮他的女朋友，还是有点作用的。

“知道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黎城夹了口菜，就着辛辣的白酒喝下，“昨天晚晚哭得那么惨，我还以为你真的变心了。你可不能放弃啊，我还等着你当我未来妹夫呢。”

席之夜失笑：“韩译舟不是也挺好？”

“我看不上他。”黎城满脸不屑，“眼高于顶，一副天下最大的样子，谁都不放在眼里。区区一个韩氏而已，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骄傲的。”

“你可别小看韩氏，最近韩氏风头正盛，听说前两天拿下了海外一个高铁的项目，利润好几十亿呢。”

“那我也看不上。”黎城撇了撇嘴，说：“你也不比他差，去年南美的那个项目，你不是也赚了十几个亿？他这么欺负晚晚，我迟早跟他算账！”

“对了。”黎城骂韩译舟骂得愤愤然，突然想起：“那个叫什么……言伊的女人，还是你们公司的员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