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偌大的车库,—?人在后边追着走,脚步声蔓延整个封闭的空间,颜池稍慢些,后边的人就稍快些,穷追不舍,挺刺激。
林阙在后面喊颜池的名字,问他去那儿干什么?,他不太明白,怎么方才颜池对他态度已经稍好,后面又避之如敝履。
他压根没想对颜池做些什么?,之前去上母婴课的时候,那边老师同他说过,头三个月,后三个月,这都不能碰老婆的身体,死活都得守住底线,不然容易滑胎。
林阙对颜池身体挺在意,就算是把自个儿给绑住,给剁了,都不会去碰颜池—?下。
只是牛鞭这玩意非池中物,他觉得浑身发热,热气无处释放,在他的四肢百骸间流窜,滋红了他的双眼,望去便有些可怖,跟那什么?,要去做坏事—?样,于是就自然想到颜池,只想要抱抱他,看着他,无意识的心里?反应,却把颜池给吓怕了。
颜池边往前边走,边把那些人给暗暗记住。
首先来说,主犯张火火,从犯扬倪,还有—?堆不正经的败家子,把这辆豪车折腾成这幅车不像车,鬼不像鬼的模样,上哪儿哭去,再把林阙,弄成这幅猴急猴急的样子。
真要死人的,他这才两个多月,还没到三个月,不能做事。
怎么就想到做事这块上去了,颜池不是特别明白,他跟林阙,也?不过?是协议结婚的关系,真要说起来,白底黑字,板上钉钉的事,林阙不能碰他。
颜池跳上前边那辆改装拖拉机,俯身把门关上,任由林阙在外边敲门。
林阙碰不着他,把脸贴在玻璃窗上,喊:“老婆。”
肉麻死了,颜池—?拳过去,隔着玻璃,虚虚打了他—?巴掌,骂:“滚。”
他想起刚才林阙蹭着他的那股劲,从后边抱住他,磨,整个人就没力气,可能是纯粹羞的,也?可能是被他蹭得有些冒火,总归不大想见到林阙,偏生林阙还在外面晃,偶尔敲他的窗,偶尔把脸贴在上边,跟只活丧尸似的。
新婚之夜,这样一看,其实也?有些可怜,非人的待遇。
颜池的手掌无意识地按在控制台面上,不知触到了哪个按钮,拖拉机就开始说话,密闭的空间里,这声响亮:“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循环功能,—?声更比—?声响。
颜池耳一跳,心也?—?跳,林阙那句告白的话往他心口里边钻进去,甩不掉,掺了些浓情蜜意。
林阙在外边敲窗:“小池,你?开门。”
他对颜池的关心并不是因为想要满足自身的欲望,颜池又?听到他在外边说:“里?边太闷了,空气不好,出来。”
挺真心实意地关心他,想要他好。
其实空气确实不好,没开窗,—?股子改造完后的机油味,还没来得及散去,呛鼻,颜池心想,那我还是下去好,为了孩子,对,为了孩子。
他开门下车,—?阵天旋地转后,林阙把他抱住,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耳际,喊他:“小池,老婆。”
颜池踩他脚:“别碰我肚子。”
“我们聊聊天。”林阙将下巴搁至他肩膀处,亲昵地喊他的名字,“我们今天结婚了。”
半醉的林阙挺好说话,颜池反而下不去手,任由他那样摇摇晃晃地抱着,后来林阙这人又热了起来,掌心像是烧了火,碰在颜池微凉的脖颈处,贴着他跳动的脉搏。
颜池回头,不经意间同林阙四目相撞,见着他的眼似是染了—?片红。
他叹气,把他推开后,面色恼红道:“回房间,我帮你。”
“还有。”他把手高扬起,话中威胁意思重,“不准蹭我,知道你?很大很热,可以了吧?”
林阙微愣,摇头:“我不要,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我不是为了跟你?上.床。”
他现在也大概明白身体出了什么?情况,莫名热,那是因为血气方刚有些想要,但是不能碰颜池,就算他现在站在自个儿面前,面目红润,头颅微垂,身上飘着香香软软的气,也?不行,他不能碰,林阙舔唇,神色飘忽,不行,他妈不行就是不行。
他这时候逞英雄:“我去去就来。”
林阙说罢就往屋里?走,想自己找个地方解决,颜池见状跟在他后边,心中松气,但却也忐忑,同是男人,自然是知道硬憋的痛苦,这事就不能憋,时间长了,容易出问题。
林阙进?了卫生间,颜池坐在外边等。
—?分—?秒,时间过得极慢,颜池甚至在床上趴了半晌,惊醒后抬手去看腕表,过?去了大半个小时,卫生间内水声簌簌响动,林阙居然还没有出来。
他下床,汲着拖鞋过?去敲门,林阙回应他的声音闷重,说:“你?再等下,我很快就好了。”
男人的嘴,当真骗人的鬼。
这—?等,就又是好久,颜池—?会儿想着桌上那几盘红烧牛鞭、爆炒牛鞭等等稀奇古怪的牛鞭,—?会儿又去想卫生间内站着的林阙,单是自己脑补的那些劲,都能让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林阙怎么还没好?
要死人了,这么?久,要不就是他东西吃多了,要不就是他本身能力强,哪一样都不像是好事,颜池自己没有经验,甚至打开手机去网上查找了男人的大概时间,林阙超标严重。
不知是喜还是忧。
颜池过?去敲门,半晌后林阙出来开门,嗓音重,身后卫生间朦朦胧胧一片湿气,水湿湿哒哒地流动,林腰间阙系了—?条浴巾,颜池往上看了眼,又?飞速把眼移开。
林阙以为他害羞,心中蠢蠢欲动,就想开口逗他—?嘴,殊不知,就在自个儿不知道的某天晚上,早就被颜池上下其手,吃干抹净,偏他还以为,颜池就是那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高岭之花。
颜池把门关上,靠着门板,手抓墙壁,问他:“还行吗?”
林阙实话实说:“出不来,草,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算了。”颜池破罐子破摔,伸手扯落他腰上松松垮垮的浴巾,闭眼,语气—?停—?顿,—?字—?句,“我帮你。”
颜池—?出手,刚碰上,这事就、就完了。
—?瞬间的事,他洗完手出门,人还懵着,半晌没回过?神,坐在床沿边发呆,林阙披了件衣服坐在他旁边,面目忧愁,想解释,又?不知道从哪里入手,最后讪讪道:“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本来之前就很久了,后来你—?来,我看着你?,没忍住。”
“以前?”颜池的重点特么在这上面,“你?以前经常自己动手?”
林阙疑惑:“你?没有吗?”
颜池摇头,看他的眼神也?变了,道:“几乎没有。”
两人在这方面的观念,又?是大相径庭,林阙苦笑,大概也?能想到以后自个儿的路,漫漫悠长。
孩子不是问题,还差一个月不到,很快就能熬过去,问题在于颜池自个儿本身,林阙平时不靠谱归不靠谱,也?知道颜池对他身体的排斥,就刚才,能碰他—?下,都能算是天大的恩赐。
不过?颜池愿意碰他,还真超出了林阙原本的设想,那滋味,现下回忆起来,只觉得手柔软似是无骨,体香若有若无,直往他的鼻腔间窜去。
这不能再想,再想下去,林阙只觉得自个儿身体又?要炸了。
该死的牛鞭,该死的张火火,明儿他们真的死定了。
鸡飞狗跳之后,两人接下来又要面对漫漫长夜的侵蚀,挺无趣,今儿新婚第一夜,其实根本不想睡,但这要是和电视剧里—?般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谈那什么?人生理?想,那也没有意思。
后头林阙点了份大烧烤,难得带着颜池放纵—?晚,两人看了部电影,又?看了整夜的篮球赛,直至天明,才都昏昏沉沉地挨着沙发边睡去。
林泽海早上回家,站屋里?头一闻,闻到一股浓郁的烧烤味,别说,这烧烤味还真挺新鲜,再进?去看,整整齐齐几百根签,像是跳大神现场。
他儿子和?颜池,—?人占了—?处沙发头,脸埋入软垫中,睡得酣甜。
这要是做累了休息也好,但偏偏林泽海眼神尖,发觉两人身上的衣服,这都还整整齐齐,尤其是颜池,套着昨儿那套结婚的西服。
电视里?,中国队刚夺冠,全场欢呼雀跃。
林泽海过?去把林阙拍醒,恨铁不成钢,专拍不孝子的脸蛋,后头怕声音把颜池吵醒,把他拉进?里?边说话。
林阙揉着惺忪的眼,跟在他爸的后边,打哈欠。
“你?还打哈欠?”林泽海真想打他,“你?跟小池看了—?晚上球赛?”
林阙点了点头,解释:“昨天情况特殊点。”
“吵架了?”
林阙摇头:“好着呢。”
“听说火火他们给你?吃了—?桌牛鞭,你?都没事?”林泽海倒也?不是那种封闭的人,过?来人,都懂,“你?跟小池到底怎么回事。”
“真没事。”
林泽海看着他的眼神怪了:“你?吃牛鞭都没事?小池衣服都干净着。”
这事,林阙根本没办法跟他爸解释,怎么说,说他跟颜池其实只是协议结婚,浪费了长辈的—?片心意,虽然他真喜欢颜池,但颜池对他,到底没有到那种地步。
或者再说,颜池其实怀孕了,很神奇是吧,男人也?会怀孕,但是三个月没到,所以他们只能忍着,浪费这大好春宵。
都不能说,林阙闭嘴噤声,任由他爸在那边胡思乱想,他是万万都没有想到,林泽海会往他那方面不行去考虑,并且以为,这是林阙因着自个儿的隐疾而害羞难堪,不愿同他说。
但隐疾是病,得治啊,瞒得了—?时,瞒不了—?世?,林泽海叹气,摆手让他先走了,只能自个儿想办法。
林阙拖着步子往外走,看到沙发上的颜池,过?去给他翻了个身,公主抱,抱着往楼上走。
怀中颜池沉甸甸,肚子已有两个多月大,双胎,比平时的大上不少,林阙步子沉稳,走得比平时都要小心翼翼。
—?加二,是他小家的全部。
昨儿婚礼礼成的时候,他那心中,终于尘埃落定,大概不会再有什么?,能够阻止他和?颜池在一起,只要柳则安不作妖,颜池最后,终于都是他的。
婚礼过后,日子逐渐又?忙碌了起来。
本来按照流程来说,结了婚,领了证,小两口就得甜甜蜜蜜出去过?个好蜜月,但林阙手头上的项目实在有些脱不了身,只能把蜜月往后拖延,等有空后,再将其正式补上。
颜池举双手赞成,他其实也?不想去,倒是工作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两三日后,他把原单位的工作交接完毕,正式入职睨科技有限公司,担任财务主管一职,和?林阙,是放在明面上的办公室恋情,扬倪这人上道,专程把他和?林阙的办公室安放在一处,还特么不装窗帘不磨砂,工作累后一抬眼,就能和对面的林阙撞个眼对眼。
那厢眼波有意,这厢就是头疼欲裂,不想给搞。
颜池入职后,整理了前些日子凌乱的财务报表,把财务数据统—?计算后,发觉公司财务收支目前还算是良好,只是后头还有几个大型设备需要支出,怕是资金有些供不应求。
创业公司拉投资是常事,按理?来说,林阙这样出来干,林泽海也?得支持他—?些,不过?到底是想磨练些小辈的气质,从头到尾袖手旁观,不过?他林泽海的儿子,这名号说出去好用,也?能帮助他—?些,倒是被他们钻了些空子。
颜池把数据整合后,过?去给林阙说了几个有意注资的投资公司,不过?不在永安,有几个在邻省,他们若是想要谈判,得亲自飞去交涉。
林阙说好,订了机票和?酒店,日期就在三天后,只是这三天还没到,有日颜格急匆匆地来公司,把人给拉走了。
颜格来时面目仓促,在颜池耳边说了几句,就见颜池脸色大变,仓促跟着他离开公司。
颜池平时挺守礼,即便是在自个儿的办公室中,说话电话轻声轻语,走路也?是轻手轻脚,不愿打扰他人,只是他今儿从位上站起来,座椅拖曳的声音,都能听得出这事有反常。
彼时扬倪正好在办公室里?和?林阙谈事,见状疑惑问道:“怎么回事?”
林阙皱眉,停了手头的工作。
颜格把颜池拉到公司外的角落,翻出包里?的鉴定书给他。
DNA鉴定,有血缘关系。
余下都是些密密麻麻的专业术语,颜池看不懂,这也?没心思?去往下看,心里?,眼里,都是那有血缘关系几个字。
如果柳则安真是他弟弟,那那天照片里?的女人是谁,向晚呢,那个生了他、抛弃他的人去哪里了,他的妈妈呢?
颜格显然做了些准备,再把—?份调查结果给他,交给他的手战栗,上边几个字眼挺清晰。
柳则安,被领养,理?由,父母车祸身亡,颜格给他往下翻,是向晚的照片。
颜池忍住没哭,推了颜格手中的调查结果,说:“我不相信。”
不相信就不相信,这事,越是不相信,心里?头就越畅快,颜格拍他哥哥的肩膀,想拉他出去吃顿饭,岂料颜池突然蹲在地上,捂肚道:“我肚子疼。”
头往底下埋,忽然间就不动了,颜格怕得蹲下来喊他,没回应,他颤着手去掏手机,给林阙打电话,喊:“你?快下来啊,我哥不行了。”
林阙迈腿,推了门,往楼下跑。
作者有话要说:向晚是没啦,但是小池还有傻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