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我明白了。”
一行人刚下车,曺诗京的秘书就接到电话,简单说了两句后快步跟上走到前头的曺诗京。
“总部那边打来电话说,林本部长已经到公司找您了。”
曺诗京的脚步一顿,也没看自家秘书,继续往前走去。
“我之前让你嘱咐总部那些人的话都好好传达到了吗?”
她的秘书在旁边恭敬地回答:“您放心。大家都知道林本部长是您的客人,不会有人敢怠慢。”
“我的地位如果真的那么重要的话,现在也不会因为我那位大舅舅的一通电话就像小弟一样赶到他这里来。”
一身利索职装的曺诗京抬手看了看腕上的细带表,眼底毫不见半点温情,只有淡淡的冷漠。
“那位临时召集我们这些子公司的管理人开会,究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听到曺诗京的询问后,秘书就低下头说:“抱歉,我暂时还没收到这方面的消息。”
不等曺诗京再说点什么,一道磁性醇厚的熟悉嗓音就从前方不远处传进她耳中。
“别对身边的人太过严格,这样的上司很不讨人喜欢。”
曺诗京回头看去,一名长相儒雅而英俊的中年男人同样带了一群人,缓缓走到她面前。
注意到她脸上讶然的神态,男人微微一笑,亲昵地抬手拍了拍她的头顶,高大的个子居然比穿了低跟高跟鞋的曺诗京还要高上不少。
曺诗京一时哭笑不得地注视男人,原本躁动不安的心仿佛也随之安定下来。
“爸,您怎么也会来这里?”
“听说好像有人想欺负我女儿,我当然要过来看一看了。”
曺父一手插兜,微笑地回了女儿一句后就莫名地侧头望了望一个方向。
那里正是“空中森林”所在的方位。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他不为人知地随意勾了勾嘴角。
……
与此同时,坐在HanShin总部曺诗京办公室里的林深时也在惊讶于他面前这个女人的突然出现。
他的目光下意识在她全身上下进行审视。
精致的妆发、比较随意的穿着、手里提了款价值不菲的提包,站姿相当笔直,一看气质就不像是普通的职员。
如此一来,他好像也没得到太多的信息,目光就不由往女人的面容上再细细打量。
首先他能确定对方应该年纪不小。
这一点从她眼角的细纹以及过于中年化的打扮等细节都能看出来,不过意外的是……他莫名觉得这女人应该相当漂亮。
对,就是漂亮。
一头尚且还挺乌亮的头发被她盘了起来,上身穿了件白色蕾丝衬衣,下身穿了件直至脚踝的黑色长裙,整个人看上去很素气。
在阳光下略显苍白的肤色似乎也为她增添几分冰冰冷冷的气质,看向林深时的表情不算惊讶,平静又淡漠。
然而正是这份寡淡莫名给人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林深时坐在沙发上,身体下意识绷起,这是他见到完全分辨不出的人时,惯有的反应。
不过,就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和对方打招呼问候时,那名突然走进来的女人倒是率先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他心头一跳的话来。
“你还没认出我吗?倒也是……毕竟只见过一面,那天晚上你的注意力也根本没在我的身上。”
女人反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就在林深时有点惊讶和诧异的眼神中慢慢走过来,在主位上的沙发上坐下。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也给林深时倒了杯水。
“你也不用太惊讶。刚刚你上来的时候应该也看见了,要进入25层需要通过几重的安保,这里没有前台和秘书室,所以我来这里自然没有告诉你……当然也没告诉我。”
林深时低头看了看那杯被推到他面前的凉水,沉默片刻就站起身来,向女人恭恭敬敬地鞠躬问候:“您好,曺副会长。”
“前几天晚宴的时候,我记得你称呼我还是叫我曺代表来着,”曺静淑翘起二郎腿,一只手随性地撑住下巴,转头看了看低下头不语的林深时,“怎么了?现在你倒是想起来我还是公司的副会长了?”
“抱歉,我以后会更加注意称呼的问题。”林深时不卑不亢地回了曺静淑一句,而后平静地直起身来。
曺静淑轻轻地眯了下眼,好像受不了他背后的逆光,很快摇摇头,放下手说:“坐吧。别搞得好像我在欺负你一样。”
林深时没作声,只是按照她的话规矩坐了下来。
“你今天怎么会来找诗京?”
“我……有事要找曺常务商议。”
“是吗?”曺静淑拿起水杯,放到嘴边浅浅地喝着,“公事还是私事?”
林深时闻言顿了顿,低头说:“私事。”
曺静淑侧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倒是很老实?”
“反正也没有要隐瞒您的必要。”
“你喜欢诗京?”
突然,曺静淑语出惊人地问了林深时一句。
……
“李女婿今天会有空来我这里?”
“我今天刚好手边没什么事,听说您这里要召集那些晚辈们开会,所以就过来看看。不会打扰吧?”
听到曺父的询问后,会议室里主位上那名眉眼和曺静淑姐妹俩颇为相似的中年男人就勉强扯起嘴角,说:“怎么会呢?我今天叫诗京他们过来,也只是想例行开个短会而已。你既然想旁听,那就听吧。”
“那好。那我就打扰了。”曺父坐在一侧的首位上随意点头。
此时坐在会议室里的一众曺氏子弟都忍不住看了看安静坐在他身边的曺诗京,眼神里既有隐藏的羡慕与嫉妒,又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哪怕同样是女孩子,同样是主家,曺诗京先天的优势实在比他们多出太多了。
不仅是因为她是长女,也因为……她有一对在座所有人都无法匹及的父母。
……
“既然您清楚我的情况,那么您应该也知道,我不会喜欢上曺常务。”
听到林深时一板一眼的回答后,曺静淑反倒笑了笑,问:“为什么?我们诗京在你们这些年轻人眼里,应该算是条件非常好的类型吧?家世、父母、能力、才华,还有外貌。当然,最后那一点对你来说可有可无。”
林深时听出了曺静淑这话里的一丝嘲讽,不由皱皱眉头。
他侧过身来,对曺静淑轻声地说:“我不会喜欢上她,只是因为我和她不合适而已。”
“为什么?我倒觉得你们挺合适。”
林深时的眉头皱得更紧,忽然不大客气地反问曺静淑:“您这话是认真的吗?”
曺静淑的双眼定定地凝视他那双黑邃的眼睛,脑海中莫名想起了刚刚她走进来看见林深时的那一幕。
当时林深时看见了沐浴在阳光下的她,但他不知道,她也看见了坐在昏暗里的他。
他坐在那片阴影里,唯独那双眼睛格外引人注目,闪闪亮亮,像在散发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