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寒水剑的那一刻,折伊眼睛亮得像星星。
这是她最喜欢,用得最衬手的剑。
寒水剑是五百多年前一个不知名的铸剑师意外铸造的。
此剑历经风霜,剑身不锈,至今寒光凛凛,锃亮无比,锋利如初。
很多铸剑大师用尽心思研究过寒水剑,想再铸造一把一模一样的剑,结果都以失败告终。
旁人不知道缘由,但折伊清楚得很,寒水剑之所以削铁如泥,剑刃不腐,是因为剑身上的各种金属配比恰到好处,纯属铸剑师妙手偶得。
除非那些铸剑大师能弄清楚剑身里面都有哪些金属,配比多少,火候如何掌握等等,否则此剑无法复制。
寒水剑的铸造技术算是这个时代铸剑水平的巅峰了。
“这是我师父的佩剑!”折伊按耐住心中的小兴奋,用惊讶的语气问道,“阿玦,寒水剑怎么会在你手上?”
当年她把寒水剑收藏在寝宫里,大梁覆灭后,不知落入谁手,苏玦从何处寻来的?
折伊顺手拿起剑往前一刺,剑光雪亮,熠熠生辉,她爱不释手。
“人家送的。”
“谁送的?”折伊狐疑。
就连楚衡也微微惊讶,看向苏玦,等着他开口。
苏玦喝了两口茶,兴奋地跟他们说了自己得到寒水剑的经过。
这几天,他都在外头办事。
办完事回来后,遇到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哥何玉扬,何玉扬是京中能和苏玦齐名的纨绔子弟。
今日苏玦遇到何玉扬时,何玉扬刚好从赌坊出来,手中把玩着一把剑。
苏玦见多识广,一眼就认出那是寒水剑,邪魅的眸子一亮,嘴角一咧,立马动了占为己有的心思。
京中的纨绔看见苏玦都绕道走,何玉扬也不例外。
苏玦这个坏水,废话又多,又蛮不讲理,还有楚衡撑腰,惹不起他躲得起。
然而,苏玦没有给他绕道走的机会。
苏玦雄赳赳气昂昂地追上何玉扬,和他勾肩搭背,一直在何玉扬耳边絮絮叨叨碎碎念。
何玉扬烦他烦得要死,无奈之下,只得问苏玦,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玦笑嘻嘻问他,手上的剑是哪里来的,何玉扬说是他刚从赌坊里赢来的。
然后,苏玦非常不要脸地说,本公子看上你手中这把剑了,看在咱们一起在京城当纨绔子弟的情分上,你把剑送本公子吧。
何玉扬虽然对剑一窍不通,但他在赌坊看到这把剑时就十分喜欢,这才从赌坊老板手里抢了来。
没想到剑刚到手,就遇到苏玦这尊瘟神,这尊瘟神还看上了这把剑,何玉扬气得想吐血。
苏玦一副你不送本公子剑,本公子今天就缠你一天的架势,一个劲儿地在何玉扬耳边叽里呱啦,畅想他们一起当纨绔这些年的恩恩怨怨。
何玉扬被苏玦说得头疼,耳朵都要炸了。
烦不胜烦之下,何玉扬屈服了,将剑扔给了苏玦,带着家丁火速逃了。
折伊听罢,对苏玦十分无语。
苏大公子,为什么你说起自己纨绔子弟的身份,如此神采飞扬,如此骄傲得意?
这个名头很光荣咩?
还好意思说人家送的,这叫送吗?
“阿玦,你这般行事,和明抢有什么区别?”折伊对何玉扬表示最深切的同情,“何玉扬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哎呀,小折伊,你还真是何玉扬的知音啊,他临走时就是这么跟本公子说的。”苏玦学了何玉扬骂他的样子,“苏玦,我遇到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个混蛋,你个强盗,你个无知之徒,你不要脸,我祝你天打雷劈!”
想起何玉扬跳脚的样子,苏玦就乐得合不拢嘴。
折伊:“……”
被人骂还那么骄傲?
苏大公子,你的脸皮真的非一般地厚。
楚衡埋汰他:“何玉扬对你的认识真是太深刻了,他看透了你的本质,说的一点不错。”
“本公子的本质不就是衡衡的本质?”苏玦把楚衡拖下水,当面甩锅,“也不看看本公子是被谁惯成这样的。”
言下之意,衡衡,你埋汰本公子,相当于埋汰你自己。
“何玉扬遇到你,真是人间惨剧。”折伊在一旁啧啧有声,“何玉扬回府怕是要郁闷死。”
看苏玦如此行事,折伊总算知道他在京城纨绔子弟的名头有多响了。
虽然,苏玦并非真正的纨绔,纨绔只是他的伪装。
苏玦不以为然,邪魅一笑:“不用替他担心,心妥妥地放肚子里,他不会的。何玉扬也不是第一次被本公子明抢了,这点打击,他还是扛得住的。”
不是第一次?
所以,你究竟抢了人家多少次?
折伊和他玩笑道:“我是替你担心,以后出门小心点,搞不好哪天何玉扬找人大麻袋往你头上一套,给你来一顿闷棍。”
“呜呜呜——本公子好怕怕啊。”苏玦从大灰狼变成小白兔,靠到楚衡身上娇滴滴地说,“衡衡,你可要保护小阿玦啊。”
“滚!”楚衡嫌弃地说,身体倏然往后一靠,苏玦差点栽倒。
“衡衡,你变了,你不是以前那个心疼本公子的衡衡了。”苏玦坐稳后,横眉竖目,泫然欲泣地指控,“你以前不会这样对本公子的。”
“因为我有夫人了。”楚衡挑眉,“以后我的身体属于折伊,只有她能靠,你离我远点。”
苏玦:“……”
算你狠!
有了女人的男人真是六亲不认!
折伊听到楚衡的话,哽了一下。
什么叫你的身体属于我?
楚衡,你别想太多!
“对了,你刚刚说寒水剑是何玉扬从赌坊老板手里抢来的?”折伊跟苏玦说正经的。
“对啊,他抢赌坊老板,本公子抢他,这叫以恶制恶!”苏玦振振有词。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性。”楚衡鄙视他,“寒水剑怎么会在赌坊老板手里?”
这正是折伊想问的问题。
这是前朝谢皇后之物,突然出现在此,苏玦自然要弄个明白,所以他得了剑后就去找赌坊老板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