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夫妇离开时,楚衡和苏玦在书房听到动静,出门相送。
往日楚衡相送,荣王还会客气两句。
今日楚衡相送,荣王赏了他几记刀子眼,轻哼一声就上马车去了。
他好好的女儿,竟便宜了楚衡这小子。
楚衡那张脸,真是碍眼得很!
苏玦“嘿嘿”一笑,撞了撞楚衡的肩膀,吹了个口哨:“衡衡,看荣王的反应,小折伊肯定在他们面前对你表衷情了,开心不?”
荣王看衡衡的眼神,分明就是老丈人看女婿,挑剔得很哟。
“开心。”楚衡嘴角掠过一抹笑意,转身往回走。
苏玦看着楚衡潇洒的背影,呆滞中。
娘呀,本公子没听错吧,衡衡竟然说开心。
衡衡竟然回答他了,以前的衡衡从来不屑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衡衡,遇到小折伊之后,你果然变了,不是本公子认识的衡衡了。
“将军不是说补觉吗?怎么补书房去了?”折伊拿着银针包站在楚衡的房门口,有些无奈,他是想熬死吗?
楚衡脸上笑意未散,心情格外好。
显然,荣王夫妇已经答应折伊,让她留在镇国王府了。
而折伊留下的理由,是因为他。
楚衡瞥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苏玦:“我也想补觉,问题是苏大公子话太多,吵得我睡不着。”
苏玦耳尖,听到这话,炸毛了。
“衡衡,你敢不敢摸着良心说话?”
明明是衡衡说有事要和他商量,一把将他拽进书房,怎么转头就成他话多了?
这个黑锅,他不背!
楚衡回身:“我正是摸着良心说的。”
此时此刻,他的手就放在胸口上。
苏玦:“……”
衡衡,算你狠!
看着苏玦吃瘪的表情,折伊和三个丫鬟笑得不行。
笑过乐过之后,折伊将楚衡推进房内,准备给他施针。
苏玦想围观,被楚衡一脚踹走。
折伊吩咐秋姑姑和紫香,楚衡施针后要喝的药可以煎上了,要小心看着火。
锦禾留在屋内给折伊打下手,铺开针包,备好手帕。
“将军,把上身的衣服都脱了,平躺。”折伊活动了一下右手手指。
楚衡朝折伊走近两步,有气无力地说:“夫人帮我好不好?熬了一晚上,我撑不住了,浑身无力,手都抬不起来,自己脱不动。”
夜里他在折伊面前示弱,折伊就任由他抱,还主动握他的手。
楚衡感觉很好,尝到了甜头,开始无下限示弱。
脱不动?
你特么抱得动我,却脱不动衣服?
你骗谁呢?
折伊嘴角抽抽,面对楚衡的行径,只想说两个字。
无耻!
他还真是稍微给点阳光就暴晒,给点颜色就七彩缤纷。
丫的,她现在把那句让他在自己面前不要硬撑的话收回,还来得及吗?
折伊嘴角一翘,我还对付不了你了?
“锦禾,帮将军更衣!”
楚衡凉飕飕地眼神飘向锦禾,意思很明显:不要坏本将军好事。
锦禾暗笑,将军,原来您也有如此不正经的一面。
竟然当着她的面就和郡主……打情骂俏。
用这个词应该合适吧。
看气氛,将军和郡主的关系似乎比前两日更亲近了些。
锦禾从前没少看自家娘娘和皇上你侬我侬,所以面对此情此景,十分淡定。
“郡主,将军说的是要夫人帮忙,奴婢只是下人,您,才是夫人。”
确认郡主是可信之人后,锦禾还是挺乐见她和将军走到一起的。
折伊:“……”
锦禾,你竟然反水,你到底和谁一路的?
“我还是个半残废。”折伊傲娇地指了指自己的左手。
锦禾一本正经地戳穿:“郡主的左手只是拿不了重物,更衣还是可以的。”
楚衡暗暗给锦禾竖大拇指,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折伊难以置信,锦禾小丫头,楚衡拿多少银子收买的你,你这么向着他?
我才是你的主子啊!
“折伊。”楚衡的头低得快靠到她的肩上了,声音黏呼呼的。
示弱示得很彻底。
“好好好,将军虚弱,将军无力,将军残废,我帮将军脱!”
她真是怕了他了。
折伊不想耽搁时间,咬牙扯开楚衡的腰带,三下两下就把他的上衣扒光了。
他的身材,倒还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楚衡见折伊盯着他看,指了指头左肩上的疤,暧昧一笑:“折伊,还记得这个疤吗?”
不就是在长宁县,她帮他吸出毒血的那个伤口吗?
“病人,请你正经点。”折伊翻了一个白眼,将楚衡按到床上躺着。
楚衡伸手环住折伊,笑得更欢了:“夫人可真主动。”
“将军,锦禾还在呢。”折伊挣开他的手。
折伊觉得,她就不该给楚衡好脸色。
锦禾听到折伊点她名,淡定地说:“奴婢眼瞎耳聋,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折伊:“……”
锦禾,你个叛徒!
楚衡笑出了声:“锦禾,说得好,这个月给你涨月钱!”
“多谢将军。”
锦禾和楚衡一唱一和,弄得折伊无语之至。
折伊下针极稳极准极快,很快,楚衡身上便扎了不少银针。
楚衡微笑着躺在床榻上,温柔的目光始终围着折伊转。
明明都是施针诊脉,但折伊的动作就是要比独孤的赏心悦目。
她认真给他治病的样子别有韵味,让楚衡有些移不开眼。
隔了一会儿,楚衡感觉身体涨涨的,热热的,浑身开始冒汗。
锦禾用手帕帮他把汗擦干后,垂首立在一旁。
折伊凝神给楚衡诊脉。
此时如果细看,锦禾藏在衣袖下的双手有些轻微打颤。
无论是施针的动作还是诊脉的手法,郡主都和娘娘一模一样。
就连她和娘娘之前的默契,似乎也能在郡主身上找到。
郡主一抬眸,一蹙眉,一伸手,她自然而然就知郡主要用的是多长的银针。
刚开始锦禾挑银针时还有些迟疑,可试了几次,都没有差错。
锦禾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眼神从面前凝神诊脉的女子身上收回。
锦禾在心里告诉自己,她只是娘娘的徒弟,不是娘娘。
半个时辰后,折伊拔掉了楚衡身上的银针,将秋姑姑端来的药喂楚衡服下。
“将军闭上眼睛睡一觉吧。”
楚衡抓着折伊的手,目光迷离:“等我睡着了再走。”
他想她陪着。
折伊微微颔首,看着他睡过去也好,省得他一天到晚熬熬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