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崇欢帝想再念着贵妃情意,却也不能了——他如何能容忍这种居心不良的臣子存在?
虞太师还敢在朝堂之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不给他面子,怎么敢?
到底凭什么?!
这是谁的江山?!
……
诸如此类,一个个的问题令崇欢帝险些气昏了头,险些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挥到地上去!
他无法容忍背叛,无法容忍这种号称‘三朝老臣’‘耿耿忠心’、平日里都打着为他好、为江山好、为社稷好的老臣背叛!
禁卫军把太师府抄的丁点不剩,嫌疑人等全都押送到地牢里。
乌压压的人头攒动,周围的老板姓们手中都拿着不新鲜的白菜叶,使劲的往囚车上的人丢着!
前两个车里的虞太师和虞夫人都是一人一个车,后面的小厮、门客都是一群人一个车。
被砸了都没地方躲去,只能任由难闻的味道遍布全身。
他们出了太师府就不停地喊冤枉,可没有一个人听见——或者说,没有一个人愿意听。
他们证据确凿,是实打实的恶人,百姓们对他们恨之入骨,禁卫军们的剑时时刻刻悬在他们头顶上……
若有异动,可先斩后奏。
后面的人们都懒得挣扎了,懒得说什么了,大局已定,他们该认命了。
就算是这样,仍旧有许许多多的菜叶子砸过来,让他们连闭目养神都做不到。
街边的嘈杂声逼得他们脑子里没办法清空,乱七八糟的全是曾经的街坊邻居们的脸——还听见了孩童的哭声。
是谁家的孩童?谁家的孩童会在罪犯行刑的时候哭泣?
谁家的孩童,会在如此场合被挤兑?被漠视?
他们的眼泪落到囚车之中,被无数的烂叶子淹没—
这桩大案子花了半个月才了结。
虞太师秋后问斩,全家上下没有一个活口。
朝堂之中肃清了一遍,跟太师有关系的都多多少少落了罪名,被陛下所厌弃。
有人开始建议,说贵妃嚣张跋扈,实在德不配位,该一同处斩。
甚至有人把贵妃入宫后的一些有的没的事情串成一张折子,满满当当写着那些事儿——乍一看,倒还真像是罄竹难书,罪大恶极。
崇欢帝本就烦躁的要死,这么一来,更是……连着几天都没去贵妃宫中。
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贵妃了,每次看见贵妃那张脸,都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折子上写的那些事儿。
他开始怀疑,贵妃真的如此?贵妃真的会这样?贵妃真的心甘情愿的看着……她的父亲被处斩?无动于衷?
几十年的父亲都如此,那他呢?那身为夫君的他呢?又有几番真心?
贵妃应当是察觉到了他的不快,送了一次午膳被拒之后,就没来了。
——贵妃来时崇欢帝懊恼,烦闷,贵妃不来了……崇欢帝又觉得心里不好受。
看吧,贵妃果真不是真心待他的,这点耐力都没有。
不知道他这几日为了政务,为了处理虞太师的事儿,为了处理她的事儿不眠不休吗?
却连午膳都只送了一次,还不如花贵人有心。
花贵人至少跪了一回,送了一回膳食进来了。
崇欢帝越想越头疼,竟下令不再让贵妃出宫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