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看向魏明手里的木簪,眼神并不信任,也没有伸手接。
魏明依旧举着木簪,“不信你试试就知道了,你现在可以不出山洞,难道你想就这么一直脏?”
魏明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白英的裙摆。
之前烦躁的砸东西,裙摆更脏了。
但魏明这么一说,她就莫名觉得恼怒。
白英一把接过支发簪,当然也只是拿在手里,绝不可能插到发髻上。
看白英收下发簪,魏明一言不发的走出山洞,没有故意去刺激白英,他现在需要休息。
白英皱眉的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拿着发簪朝着洞口走去打算试试。
她并不觉得,这一脚真的能迈出洞口,觉得自己只是太脏了,想试一试,即使没什么希望。
然而事实却是,她就这么轻易的……出去了。
洞口的结界还在,但她却没收到阻碍的出来了。
白英眼神复杂的看着手里的发簪。
然后抬头看向远处,亭中的那个人影,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覆盖着乱七八糟藤蔓的木亭,应该就是那人絮絮叨叨说的住处吧。
白英收回目光,不在理会魏明,她都快要忘记,自己是多少年没有走出过山洞了。
在知道宋怀英魂魄重新凝聚,投胎转世之后,他就立下了这个结界,不允许自己出去。
然后便是无休止的沉睡。
如今再次出来,外界阳光依旧明媚,草木生机勃勃,仿佛一切都还是当初。
只是没有宋怀英了。
不知是今日的阳光过于美好,近日的烦躁渐渐平静。
白英继续走着,朝着山中溪涧走去。
白英来到溪涧边,看着清澈的水,眼神温和了些。
山中无人,魏明也在休息
即使知道没人,白英也左右看了看,这才走向一出较深的水边。
她解开衣袍,慢慢下水。
清澈见底的水,洗去近日污秽,白英这才放松。
看在木簪的份上,似乎对魏明也没有这么恼怒了。
或许是最近太脏了,她就这么泡在水中,许久都没打算出来,放松之后,居然就这么靠在岸边睡着了。
直到魏明找来……
魏明之前在小亭中休息了一下,还是觉得不太放心。
知道白英可能是去溪涧边清洗了,服了一颗丹药吊着气,朝着溪涧边走去。
他隔得远远的,没有看向溪涧那边,听到水声后,就这么远远的等着。
直到实在太久了,水声也没了动静,魏明才忍不住走过去看看。
毕竟白英之前那狠绝自尽的性子,他担心出事。
一来就看到,水中闭着眼睛的白英。
魏明心中一紧,喊了一声,“白英!”
白英被吵醒睁开眼。
两人一人在岸边,一人在水中。
一人以为白英出事才闭眼。
一人其实只是睡着了。
此时突然就尴尬了。
魏明刚想解释。
白英看向魏明的眼神,让魏明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接着只听白英淡然无情的声音道,“魏明,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就应该知道,我的夫君是宋怀英,即使宋怀英死了,他也是我唯一的夫君,你说你是为我而来,不管是为了什么,都晚了。”
魏明别开眼,不敢一直看着白英,低声道,“我知道,我不求你对我如何,我只想照看你。”
“呵,你来照看我?你凭什么照看我?我之所以在这后山禁锢,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我自愿禁锢,我身边有的是强者,需要你吗?”
白英没有表情,魏明却从白英的语气中听出了嘲讽。
是啊, 眼前的人是白英,是那世间唯一的魔女白英。
她的儿子宋沐阳隐隐已经成为现如今的学院之主,修为在几大长老之上。
她的朋友,在那个小院中,有学院长者,有灵药谷掌权人,每一位能力都不可小觑。
这样的她,哪里需要魏明的照看。
白英泡在水中,就这么意外在魏明面前露出香肩,本该羞恼愤怒,可此时的她看起来无情无欲,甚至是无心。
她继续说道,“我当初我本欲随宋怀英同去,却因腹中胎儿活了下来,后来我把胎儿封印,如今封印打开了,胎儿会开始生长发育,我自会通知宋沐阳他们。”
魏明瞪大眼睛,猛地看向白英腹部。
一时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喜欢的女子,是别人的夫人,腹中还有别的男人的孩子。
魏明下意识地摇头,“在你成功通知宋沐阳之前,我要留下照看你。”
白英冷笑,“怎么,喜欢帮别的男人养孩子吗?”
魏明脸色白了白。
白英突然从水中站起来,像是真的淡然了,甚至不在乎魏明看不看她的身体。
魏明连忙转过身不去去。
背对着白英听她道,“我并没有心力再和你继续纠缠,你走吧,就算无法离开后山,今后也不要在靠近山洞,更不要来见我。”
白英上岸,穿好衣服,走到了魏明面前。
手中递上一个小瓷瓶,“这颗丹药应该能恢复你身体的情况,算是发簪的酬劳。”
魏明总算知道,之前白英的眼神,为何会让他心中咯噔一下。
今日的白英以一种漠然的态度,和他划分界限。
以这种漠然的姿态,说着一个事实,白英和魏明,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有任何关系。
魏明不接,白英便把手中瓷瓶放在魏明身前的石头上。
然后不再看魏明一眼,淡漠的走了。
白英不傻,近来魏明所做的一切,白英看出来了。
这人大概是喜欢她。
这其实对于白英来说有些意外,她在世上这么多年,或许会见到旁人爱慕的眼神,但她身边有宋怀英,所以她身边没有出现过敢纠缠她的男人。
而且白英的冷漠强大,也不会给别的男人机会。
在白英看来,如今魏明的出现纯属意外。
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这人也是十分傲气之人,应该不会再纠缠下去了。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腹中怀着其他男人孩子的女人。
她不该烦躁愤怒,她不该对其他人生出太多情绪。
她这辈子,在宋怀英死的那一日,就已经没有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