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人看到,大家心中仿若神明一样的宋怀英,居然在给女人洗脚,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
这便是宋怀英啊,一旦认定,那便是所有。
从白英把自己当白虎,懵懵懂懂的出现,说要保护将军开始。
那般眼神明媚,那般心思纯粹,就这么走进了宋怀英的心里。
……
事情并没有,因为宋怀英的醒来就告一段落。
在这之后,宋怀英时不时的又陷入梦魇当中,只有那对特殊的铃铛才能把他从噩梦中叫醒。
醒来之后的宋怀英却什么都不记得,根本不知道自己陷入过梦魇当中。
宋怀英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大家都眼睁睁的看着,十分着急。
直到程元子的那对铃铛,叫醒宋怀英都越来越困难。
几人在一次来到议事房,商量解决办法。
程元子凝重的道,“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再这么下去真的会出事的,我之前就说过,将军身上业障如果稳不住,会有两个可能,一个是,眼中只有杀戮的活着,成为人人害怕恐惧的修罗恶魔,另一种就是陷入梦魇,在睡梦中依旧不停的战斗杀戮,永远醒不过来。”
宋怀英的情况越来越不好,解决的办法所有人都知道,只能多做善事,减轻将军身上的业障。
他们已经吩咐了庸城的所有人,包括将军的亲卫亲兵,都尽量多做善事。
可如今,庸城太平,哪有那么多大善事可做,对于将军的好处微乎其微。
白英深吸了一口气,“那就试试之前提出的,大赦庸城。”
程元子点点头,“这个方法的确可以一试,可将军不是不同意吗?”
白英坚定的道,“那就瞒着他。”
事情的发展极具恶化,眼下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就连一直反对的司马承这一次都同意了这个提议,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将军出事,那就瞒着将军大赦庸城吧。
想要瞒着将军做任何事都不容易,但这件事是将军的三大心腹和程元子,包括白英,共同商量的,那就真的能瞒着宋怀英。
庸城是边境之城,占地面积极大,常年的战乱,自然有不少犯事之人。
在宋怀英接手庸城之后,大军驻扎庸城,更是制定了明确的制度。
这个世界上有好人便就有坏人,庸城的牢狱中,自然关押着各种罪犯。
秦修杰亲自去整合了情报,把大牢里的每一个人都详细的严查了,制定了一个大概的界限,确保界限以下的每一个,都是轻罪。
司马承在二次排查,有没有遗漏什么。
最后确定没问题,这次从大牢中放出来。
他们要的是赦免一些轻罪的,可不是要放出一些重罪犯人出去作奸犯科。
就这样,快速的排查清楚之后,以宋怀英的名义,来了这一次庸城大赦。
庸城的大牢里,一下子清空了一半。
这些被放的人,显示茫然,然后确定自己真能离开了,便感恩戴德,简直就差一步三回头的磕头了。
放了这么一大批人之后,程元子几人连忙跑去找宋怀英。
此时白英一直陪着宋怀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由她守着宋怀英在城主府,其实就是确保这件事情宋怀英不知道。
看着程元子几人跑来,宋怀英瞥了一眼,煞气满满的道,“有事?”
几人愣了一下,连忙摇头。
他们只是要来亲眼看看,放了这么多人之后,宋怀英的情况会不会好转。
几人来的太急,都忘了提前想好借口,毕竟这件事情,将军是不同意的,他们可是瞒着将军做的。
司马承不会说谎,干脆就这么不说话。
陈舟不习惯瞒着将军任何事,不知该怎么说。
没等秦修杰这个最聪明的想好借口。
程元子一脸自然地开口,“有点小事来问问将军,如今天下太平,庸城百姓也安居乐业,白英……夫人马上要十七岁生辰了,将军要不要借此机会宴请各方宾客,让大家来热闹热闹。”
听到关于白英,宋怀英一身的煞气都收敛了一些,整个人居然流露出了一丝温和。
宋怀英点了点头,“那便给英儿办一场生辰宴,不是要做善事吗,宴席就摆满庸城的十里长街,人人皆可参宴,让大家吃饱喝足。”
程元子点点头笑道,“还是将军想得周到,那我们这就下去办。”
说着程元子给司马承几人递了个眼色,几人一脸镇定的离开。
走出宋怀英的视线,程元子就立即说道,“有效,将军的情况的确在好转,将军在和我谈话的时候,已经能保持难得的平静。”
陈舟都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太好了,有效果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宋怀英的情况,很明显的一天比一天的好了起来,虽然双目依旧赤红,但眼神中的清明越来越多。
看着宋怀英的变化,整个城主府的气氛都慢慢的放松。
城主府开始筹备白英的十七岁生辰。
明光国的习俗,一般情况下,婴孩周岁的时候会抓周,女子及笄的时候会办一场及笄礼,此后一般生辰就是私下吃碗长寿面什么的,直到六十岁之后,才会办理寿宴。
如今只是白英的十七岁,将军却几乎昭告天下,打算摆满庸城十里长街,如此浩大,极其少见。
各方宾客,接到消息,都开始准备贺礼。
更多的人,为了表达对将军的敬重,亲自出发往庸城而来。
宋怀英的几大心腹对此自然没有意见,将军的注意力多放一些在这宴请上,也是好事,更容易让将军平静下来。
……
可是没有人知道,此时在庸城,却发生着,一些看起来很小的事情。
一名窃贼,偷偷的潜入了一户农户人家,偷了两只院子中的母鸡,逃跑不太顺利。被老人发现了,窃贼没有伤人,提着两只母鸡逃得飞快,老人丢了母鸡,直接给气病了。
还有某一处,一个醉醺醺的男人和妻子三言两语说不通,居然动起手来,无论妻子如何哀求哭诉,气急了的男人也没停下拳脚。
这些事,看起来是小事,只是百姓生活中的一些普通事。
但偷了两只鸡的窃贼,打了妻子的男人。
却都是这次大赦庸城,从大牢中放出来的轻罪之人。
那被气病了的老人,儿子回来之后大怒,满世界的骂。
而另一边,打妻子的丈夫变本加厉,周围邻居劝说,男人也完全不听,他的家务事还轮不到别人来管。
女人忍气吞声,本来过了这么多年,也就算了,但前段时间,男人这脾气不小心伤到其他人,被人告到了城主府,这才有了一段时间的牢狱之灾。
男人不在的日子,女人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可谁能想到,男人突然就被放了出来。
有笑容的日子,突然就这么到头,再次不停挨打,不懂反抗的女人,情绪转不过弯来,直接喝了农药自尽,闹到了城主府。
普通百姓的事情,可大可小,可问题是,这是以宋怀英的名义大赦庸城,是牵连了宋怀英的人。
女人喝下农药之后,城主府中本来有所好转的宋怀英,突然便情况不好了。
压在宋怀英身上的那些业障,这段时间相对平静,突然之间再次的爆发开来。
宋怀英的满身煞气,仅靠手腕上拴着的那条红丝带,都无法平静的交谈了,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当初,只有面对白英的时候,眼底才能有一丝清明。
众人还没想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宋怀英突然陷入梦魇当中,程元子的铃铛都无法叫醒了。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