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令月摆手:“定然不会。家中我排行老三,上有一位哥哥一位姐姐,只是这次……”
花娘见她欲言又止,这时候要是聪明人肯定就止住话题了呗,谁料到这花娘就有一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纪令月无奈笑了笑。
“原本是在临城做生意,这不是将近过年么,想着要尽早回去,收拾了些贵重物件儿,想要安心过个好年。”
孰能料到啊,在路上出了些个变故。
什么变故?
纪令月就又开始扯:“先是家中人生了病,路上耽误了行程,随后又遇错了人。又想着寻个好点的时间段出门,没曾想,竟然撞上了流民。”
据说西凉回去之后,辽国人又开始搞事了,两国人准备开干。他们自然不敢对大渝做什么,东临现如今估计是出现了点事儿,流民应当是……
花娘神色暗了暗,默默道了句可怜。
“天灾人祸的,人们受不了了采取山上当了匪,唉。”
“好弟弟。”花娘拍拍纪令月的手臂,“我一路上对你亲近,也是因我家中有你这般年岁的弟弟,见到你不由得想起了他。这要不是灾荒年,我们也用不着在这种时候赶货。”
纪令月点点头,虽然没听明白花娘说的什么。
到了休息之时,纪令月觉得心口莫名的沉,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才小酌一口化了胭脂的梅子酒。
花娘喊她上马车里面休息,纪令月摆手,就只坐在马上放慢步子,倒也不是觉得累,只是不清楚自己这般是否能撑着到京城,亦或是去传说中的药王谷求个保命药。
她用缰绳栓在自己身上,一手抓着马的鬃毛浅眠,只是不知道这马怎么回事,是不服她走的慢还是不服她能够休息,这会儿有些狂躁的垫着脚。
远处都能看到一些草房子了,熟料此时廖大哥大喊一声:“分散!”
纪令月有些不解,商队的人慌里慌张的散开,廖大哥又往回看去,“检查货物,发现有异样立刻报备,其他人注意隐了自己身形,我们要过黑三路了。”
她听花娘说过黑三路这个地名,据说前不留还有人在枯死的树上上吊,三代表多的意思,也就是在这里死的人很多,就是这么看着还觉得阴气森森。
不远处的地方似是有着磷火一般,宛若鬼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你,迷惑前方人的心神。
纪令月见到那莹莹绿光,心中不由得一惊,突然,就在此时只听到不远处马蹄践踏地面,震碎了一地的尘沙,黑色厚重的云层遮住了忽明忽暗的月亮,将原本看不清的视线又蒙上了一层雾色。
“是马贼!”
不知是谁喊。
花娘这是从马车里探出脑袋:“莫不是百尔弟弟遇见的那帮子野蛮人?”
纪令月面上一晒,好在天黑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她原本说这些话只是胡诌而已,没想到竟然还真的就遇见了这种破事儿。
“不……不知。”
廖大哥直接冲在最前面:“守好货物,回家过年!”
“廖狗,别冲动!”领头人可不想让这个大嗓门将事情给搞砸,他忙的上去踹廖大哥一脚:“这事儿能缓就缓,花娘!”
“诶!”花娘似乎明白了什么,忙从车里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红木匣子来。
花娘从纪令月身边经过的时候,纪令月听见里面银子互相碰撞的声响,似乎也明白里边儿什么东西了,破财消灾嘛。
领头人手上接过红木匣子,“待会儿你们都护着货物,他们要是看,就让他们看。他们要是拿了红木匣子走,咱们就当事情没发生。”
“要是他们抢呢?”廖大哥7有些不爽。这匣子里边儿的钱可不少,估计得有个三五来年的赚头。
纪令月随着商队的人站在一处看好货物,另一只手其实已经摸到了袖口藏着的匕首了。
黑三路这地方刮起了阴风,空气中夹杂着血气和一种腥臊的气味。
纪令月只听到有一人骑着马朝着这边行近,领头人走到前方交涉,只是说着话,口音忽然变了,纪令月好奇望过去,却被花娘扯住:“不要乱动!”
“花姐,他们是要做什么?”
“行商有行商的规矩,我们一路上打点散了那么多的钱财,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跟到了这里。待会儿你可不要管什么货物,好弟弟,什么东西都不必性命重要。”
“可……”纪令月还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止住。
那人高高大大,黑色的毛领袍子遮住了他的脸。领头人毕恭毕敬一般献上了红木匣子,似乎在求他们行行好,就放他们同行就可。
然而下一瞬,他亮出了手中长刀,红木匣子从领头人手上跌落在地,只见散落了一地的黄金。
金子?
这么多,怕是比这货物还要值钱吧?
难道这货物比这些金子还要贵重百倍?
廖大哥知道事情已经谈崩,抽出腰间佩刀:“注意周围野人,拔刀吧!”
花娘忙不送迭将纪令月推向马车里:“你先躲着。”
纪令月有着短暂的错愕,她抓住花娘手腕,“有没有弓,我还是可以奋力一敌的。”
之前练就的本领可不是花架式,纪令月虽然有些时日没有练习过,不过还是可以注意到有人就埋伏在不远处。
只听铮的一声,领头人身手不错,直接抗住黑袍人一刀,仅仅只是一个回合而已,身后已经有人传来叫声。
商队的其他人伸手不怎样,有一些也是和纪令月一样前来应聘的。虽然只有纪令月自己除了钱。
然而这些高大看似强壮的汉子这会儿估计是被黑三路的景象给吓住,一个甚至慌忙丢了手上的剑。
咻地一下,纪令月拉直了弓箭大喊:“还不快躲开!”
那汉子才愣愣的跑到另一个地方,此时藏在暗处的人也冲了过来,跟护商队的人开始了血拼,纪令月还在瞄准目标,身后有人掐住她的脖子。
她防身术也是没白学,直接朝着对方疼的地方来了一脚,那人疼的松了手,纪令月一脚将人给踹出马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