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妙一愣,闻言下意识躲开了目光,浑身忍不住一抖。
“以王爷的能力,难道查不出来我是不是间谍吗?”
薛妙勉强撑着笑,应付着眼前人。
虽是这么说着,但她此时心里早已慌得溃不成军。
她不明白,先前两次合作,陆淮琛从不亲自过问,甚至连一句‘做什么为什么’都不曾开口过。
怎么今日突然转了性子,开始对她的情报来源咄咄逼人追问了起来?
陆淮琛眼眸微眯,他问道,“你这次又要做什么。”
薛妙原本还提心吊胆,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替自己脱离困境,闻言脑子差点刹不住车。
她愣怔的看着陆淮琛。听闻当朝摄政王情绪阴晴不定,难道这也是他随口问的?
薛妙猛然松了口气,生怕陆淮琛什么时候一时兴起又要问,连忙开口。
“我想找王爷借一个人,一个能替我杀人的人。”
陆淮琛道,“条件。”
薛妙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作为交换,我会告诉王爷您一件事。”
她肃了神情,“宁城马瘟时间不是偶然,而是人为的。”
“想必王爷曾经从马匹上的来源查起,查到最后可是不了了之?”
薛妙好似对这一些都很熟悉,“王爷若是查到一个商团,请继续追查下去。”
“因为那个商团背后的老板,就是东临国的方青元。”
“方青元故意让商团卖给朱家父子几匹带了病气的马,目的就是为了造成宁城的那个局面。”
这番话说出后,就连在一旁的靳一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又是那个方青元?
怎么每次闹事都有他的影子在?这么损人的法子,那还是人干的?
陆淮琛抬眸淡淡一扫,“我如何信你。”
“那方元青又不是未卜先知,怎么知道马过了病气。”
薛妙沉下心,她似乎早已预料了陆淮琛的话,飞快道,“王爷大可去查,那商团已经有了前车之鉴,原本就是想要销毁马的,只不过恰巧被方元青拦了下来。”
她说着,捏紧双拳,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男子,艰难出声。
“不知这个交易,是否足够了?”
陆淮琛突然开口,“靳七。”
话落,一道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房梁落下。
直至人走到陆淮琛面前,薛妙才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陆淮琛道,“你随薛妙去一趟。”
靳七拱手,他起身抬头,一张娃娃脸带着笑。
他报剑而立,笑眯眯道,“薛姑娘,走吧。”
宴会上,纪令月坐在位置上,正稀奇听着一对双胞胎姐妹扯皮。
那对姐妹谁也不服谁,眼看就要动起手来时,从别院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一名小厮慌慌张张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他指着后头道,“不好了,后院有名官家小姐死在了假山下!”
纪令月手一顿,喝入口中的茶几乎快喷了出来。
定襄王妃脸色阴沉的走到假山下,看到石头上一摊墨红的血迹时,神情变得愈发难堪起来。
刘夫人拨开人群冲了上前,当她看到刘盈盈的尸体时,一声悲呼响起,顿时扑在尸体身上嚎啕大哭。
定襄王妃呵斥,“把今日在这里当值的侍卫小厮侍女通通给我喊过来!”
她这一声带着怒气,身旁的丫鬟闻言连忙去喊了人。
“安姨。”
纪令月走了过来,她看着刘盈盈死相凄惨的模样,眉头不适的一蹙。
定襄王妃见是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过来了?这不是你该看的事情,快回去。”
纪令月摇摇头,眉头紧锁,“如今外头乱作一团,人心惶惶的,让我坐着也不安心,索性过来看看,兴许还能帮你些什么。”
定襄王妃这才想起她还有‘智计无双’的名头,闻言便也默许了下来。
刘氏哭到几乎昏厥过去,她猛然抬头,看到跟随在刘盈盈身旁的丫鬟如香呆滞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扬掌。
一声清脆的巴掌响起,如香捂着脸哭着跪俯在地,重重磕着头。
“刘氏瞪大充血的双眸,宛如厉鬼化身。
“说!小姐究竟是怎么死的。”
如香吓得发抖,边哭边道,“小姐宴席途中便随着一些官家小姐们出来散心。走到假山处时,却不想远远的瞧见一男一女……”
“奴婢吓得不行,想拖着小姐走,却没想到被人捂着口鼻吸入迷药后昏了进去。”
“之后……之后的事情,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夫人饶命啊!”
刘氏绝望的闭上了眼,再度睁开时,那骇人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
她一字一句,用力的仿佛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般。
“今日若是不揪出凶手,我女儿死不瞑目!”
话音刚落,一名查探的侍卫走了上来,朝定襄王妃一拱手。
“回禀王妃,属下在假山附近拾到了一枚玉牌。”
定襄王妃连忙接过,落在手底反复摩挲看着,见状突然脸色微变。
刘氏见她神色有异状,抬脚倏然从她手中抽出玉牌飞快打量了一眼,看到牌上刻着的字后,脸色大变!
她猛地扬手把玉牌砸到纪令月脑袋上,崩溃的大喊。
“纪令月!你这个杀人凶手!”
纪令月冷不防的被砸到额头,她下意识别过头去。
等到额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纪令月下意识抬手,指尖摸到一股温热黏腻的血。
这一瞬间,她几乎想骂人。
请问,吃瓜吃到自己身上,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纪令月俯身捡起玉佩,她眯着眼一瞧,这东西确实是自己的。
刘氏胸脯一起一伏,她死死盯着纪令月,一副恨不得冲上前掐死她的模样。
“你说,这东西是不是你的。”
纪令月收回视线,闻言状若茫然道,“这确实是我的,但我从未来到假山这,也不知道这个玉佩是怎么出现的。”
话刚落,那个如香突然指着她一声惊呼,“对,就是她!我与小姐看到的人就是她!”
纪令月立马瞪了她一眼,“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整场宴会几乎都是待在宴席之中,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
“更别说是一名男子。”
刘氏冷笑,“你也说是‘几乎’,难道你从都到尾都待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