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骑旋风一般冲过一座座小山,跳过溪流和乱石堆,半个多时辰就跑回了大帐。

看守大营的守卫们正无聊的在小范围踱步,看见两马直冲进来，不由的吓得一哆嗦,正要上前去牵马。萧钰喝道：“滚开，别挡道。”

萧钰一直跑到萧绛寝帐外面，一提缰绳，踏雪一声长嘶,前蹄腾空乱踏，才停了下来。萧钰却不等停稳，就跳下马背，握着刀就冲了进去。

萧绛和李翔是听到萧钰的怒喝声才分开的。两人正在手忙脚乱的找衣服，萧钰已经一手持刀,一手挑开帐帘直冲了进来。

萧绛跟李翔都是刚刚找到自己的外袍,正在往身上披，萧钰冲上去，双手握刀，冲李翔一刀横劈。

“钰哥，住手。”萧绛向萧钰的刀口扑去。

萧钰大惊,紧急中双臂一举,长刀向天。陈项也冲了进来，也是双手握刀,刀口上扬,架住了萧钰的刀。

萧绛扑倒在萧钰的脚下,抱着萧钰双膝，哭道：“钰哥，求你。不要，我自己愿意的。”

萧钰大口大口的喘气，手慢慢软了下来。陈项撤回配刀。

萧钰的手臂垂了下来，但还是右手还握着刀柄，不曾归鞘：“他已经订婚了，正妃侧妃，皆有人选，而且你自己上次说的，跟他分手......”

萧绛哭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二殿下他，相貌英俊，强~健温柔，我愿意跟他......”

“贱货。”萧钰大怒，左手抓过萧绛的长发，右手“当”的一声扔掉佩刀，手起掌落，狠狠的扇了萧绛一个巴掌。

直打得萧绛左脸高高肿起，脸上一个清晰的五指印，嘴角一条血线慢慢的流了下来。

“萧钰你干嘛......你冲我来啊，要杀就杀。”李翔火了，跳了起来，一面系腰带，一面冲到了萧钰面前。

萧钰眼珠子一片血红：“二殿下，那日马车上您怎么说来着？君无戏言，你为何出尔反尔，还来找我妹妹？”

李翔张了张嘴，过了半晌：“这事是我不对。但是，萧将军，我对绛儿是真心的。如果我能当上太子，我就可以娶她为妃。”

萧钰冷笑一声：“你当上皇帝，还能娶八十一个御妻呢。但是现在你只是个襄王，而且正妃侧妃俱全。”

萧绛捡起萧钰的佩刀，跪着给他插回鞘中：“钰哥，别说了。我和二殿下，你情我愿，跟他有没老婆，娶不娶我没关系。我也要另外嫁人的。这事就算了吧，我又不亏......”

萧钰大怒，一把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这么说，你还要继续跟他鬼混？混账东西，你以为我真不舍得杀你。”

萧绛忙说：“不不不，仅限这次。今后再也不了，我发誓。”

“你放屁。”萧钰又去摸刀柄。

陈项赶紧拦住：“萧侯息怒。我来保证他们这是最后一次。”

其余三人都奇怪的看着他。

陈项咳嗽了一声：“今天早晨，我已经跟史瑥谈过了。等冬猎结束，我们回到长安。他会趁夜色将他妹妹史蕴兰用马车送到巷口，我再想法将她送入二殿下寝宫。”

李翔大吃一惊：“熙之。”

陈项轻轻叹气：“史小姐天姿国色，而且本就是二殿下之妻，只是还未过门而已。我想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四人有片刻无语。

过了会，萧钰瞪了萧绛一眼：“愣着干嘛，还不快穿衣服。等他再来操~你啊。”

萧绛俯身捡衣服。

萧绛却打开包裹，从里面找出胡服骑装扔给萧绛：“穿这个。”

萧绛穿上胡服，萧钰单膝跪在她脚下，给她穿靴子：“猪都比你有脑子，母-狗都不如你贱。”

萧绛着装完毕，萧钰一手按着刀柄，一手按着她后背，将她推出账外：“把小姐的马牵来。”

萧钰回头说：“二殿下，陈大郎，请帮我在皇帝陛下面前告罪一声，我妹妹昨日受凉，我带她回长安就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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渼陂湖到长安不过几十里路，以大宛马的马力，半个时辰即可到达。但是萧钰萧绛并不急于回城，因为镇国公府里暗探遍布，两人在府中也不敢好好说话，反而在荒郊野外的空旷之地，不畏偷听。

两人同鞍，骑着踏雪，让午夜跟在后面，沿着荒山上的小径，慢慢往通向长安城的官道走。

隆冬萧条，这平日农夫行牛马的小路，现在空无一人，路边的枯树上只偶然有个把乌鸦孤立，杂草倒伏，无处藏人，两人说话反而方便些。

萧绛坐在萧钰身前，萧钰用自己的斗篷包着她，两人边走边小声交谈。

“李翔貌似对这太子之位十分垂涎，只不知那大皇子李翎现在何处。”萧绛说，“如果李翎出现，两人争立，能挑拨到他们兵戎相见，让李策亲眼看着两儿子兄弟相残，就能报我家之仇了。”

“他们会的，用不着你挑拨。”萧钰冷笑一声，“他们是为了皇位，你以为是为了你啊。”

萧绛哑然了半日：“管他们为啥，我们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那你为什么要去勾引李翔？李策对你没兴趣，你又开始打李翎主意。”萧钰控制着自己的音量，声音却忍不住气得发抖，“你也别把自己的身子看得太贱了。”

萧绛不屑：“什么贱不贱的，欲图非常之谋，性命尚且不顾，这点小事算个屁。”

萧钰大怒，忽然从马上跳了下去：“我说过帮你报仇，我可没说过帮你勾引男人。”

“你发什么火。专诸被砍为肉酱，豫让涂漆吞炭，我以身伺李家男子，有何不可？”萧绛停下马来，“再说了，又不是没被他们奸~淫过。”

萧钰一把拽住萧绛后背上的衣服，把她从马背上拎了下来，眼珠赤红，咬牙切齿：“不许你再说一个字。”

萧绛还没见萧钰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不敢开口。

萧钰转过头去，咬着牙关，牵着马往前走。萧钰小心翼翼的跟着他。

萧钰慢慢的说：“你真以为你能让李氏兄弟神魂颠倒，为了你而手足相残？别傻了，他们两皇子之尊，想睡谁睡不到？是，你长得漂亮，但是天下美女多了去了，环肥燕瘦，各有所好，你怎么知道你是最对他们胃口的女人，而且还要同时对他们两人的胃口？”

萧绛“嗯”了一声，脸上多少有点不以为然。

李翔说的话还声声在耳：绛儿，我这几天疯了似的想你，茶饭不思，夜夜辗转难眠。熙之到处给我找美女，我谁都无法接受，因为她们都不是你。

难道我不值得男人为我倾倒吗？

萧钰瞟了她一眼，看出了她的心思，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李翔这两天对你热情似火，你就能横扫千军了？醒醒吧，他不过是新鲜劲没过罢了。你让他睡上三个月试试？再美的美女，都睡腻了。”

萧绛不高兴：“后宫粉黛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宠妃，代代都有，也不是只宠了三个月。”

萧钰冷笑：“是有，可惜你没这能耐。”

萧绛便不说话，低头往前走。

萧钰叹了口气，温和的说道：“绛儿，你现实点想想。每个男人都会有跟自己特别契合的女人，皇帝有整个后宫的女人随他挑，总能遇到哪个他特别中意的；但是你倒过来，要在三千女子中脱颖而出，让他只爱你一个人，这几率有多大？”

“而且就算你真的能投其所好，三千宠爱在一身，这也不是你的目的啊。你要两个妻妾成群的男人为了你争风吃醋到兵戎相向，现实么？”萧钰问道。

萧绛恼火：“就算不为了我，为了皇位行了吧，反正我们只需要他们互相残杀就行了。”

“那你何必要去勾引他们两个？”萧钰说，“等他们互相厮杀，我们静观其变，司机报仇即可。”

萧绛一呆，这倒是她过去没想到过的：“你的意思是，咱们什么都不用做，等他们兄弟为了皇位打起来，然后.......”

萧钰点点头。

“这也太消极了吧。”萧绛撇撇嘴，“你干嘛不说，等李氏父子都寿终正寝，老天爷自动帮我们报了仇。”

“当然也不能光等不干。”萧钰说，“我们静观其变，司机行~事。如果机会合适，就挑拨他们，为他们出谋划策，为他们自相残杀出兵出力......乱军之中，最宜图谋。而且皇位只有一个人可坐，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失败的一方，必死无疑。以平叛之名，杀造反的皇子，不但无罪，而且有功。”

萧钰扭头来看萧绛：“他们如果各兴大军，两边都会非常需要咱们。那时候你我就可以见机行~事。”

“绛儿，他们两个都不缺女人，天下有多少美女，想爬上他们的床，你又何必去做这种是个女人就能干，你还不一定擅长的事呢？”萧钰说，“天下女将军有几，你为什么就不能专心的去做你更擅长、还更有价值、并且更稀缺的工作呢？真真是浪费资源。”

“嗯.....那是因为我两项都擅长。”萧绛脸皮厚厚的说，“我不仅能征战沙场，还能决胜床第之间。”

萧钰撇撇嘴：“李翔说你床~上表现像木头，我看你脑子才是木头，而且是朽木不可雕也。”

萧钰搂住了萧绛肩膀：“听我一句话，不要再做这种蠢事了。你达不到你的目的的，只会.....白白伤害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