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疏凝被柏池突如其来却并不十分露骨的情话暴击,突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她在心底暗叹一声,方疏凝,你完了。
两个人回?了离机场较近的公寓,她被柏池推进去冲澡,出来又哄着她喝了一碗生姜可乐。
晚饭是没?办法出去吃了,这天?气?叫外卖也实?在是太不人道,好在冰箱里?还剩了些保质期较长的食材,方疏凝自告奋勇,决心让柏池拜服于自己?的厨艺之下。
她其实?挺喜欢做饭的,自己?一个人在米兰读书时也经常做,可是回?了家,好像就不太有这个机会了。
就着剩下的可乐,她做了一道可乐鸡翅,最后收汁阶段被柏池打了个岔,糊底了……
实?力打脸。
而且她发现,厨房里?的调料实?在是少之又少,她根本?施展不开,一顿饭做得郁郁寡欢,气?愤之下陡生第二天?去搬个超市回?来的冲动。
她虽然做得不开心,柏池却吃得很开心,她看着他那样子,又想起柏池平日里?对吃食的高要求,愈发过意不去,还是忍不了挽尊。
“那个,太久没?做,手有点生,下次我买菜,一定?给你做一顿好的。”
柏池却没?说什么,只道:“这样就很好。”
其实?这并非是方疏凝头一回?给他做饭,高一那学期,两个人参加完夏令营回?来,发现两家父母相约一起去了俄罗斯避暑,是的你没?看错,就是去避暑。
这倒也没?什么,毕竟他们两个也是即将成年的大人了,家里?又有佣人,生活是不成问题的。
可坏就坏在,柏池摔了腿,行动不便?,明明回?来那天?一切都还挺正常的,可第二天?方疏凝过去时却听他说家里?的阿姨老?家有事,请假回?去了。
他这个人挺讲究的,还有洁癖,平常房间都不让人进的,更遑论说随随便?便?找个不认识的人来照顾自己?,于是乎,方疏凝一边埋怨起那位“不负责任”的阿姨,一边任劳任怨地做起了太子爷的贴身?“管事”。
毕竟,柏池这腿伤还和她有关系。
于是此后,太子爷的需求就成了她的需求,太子爷的喜怒就是她的喜怒,太子爷想吃什么想去哪里?,都由她一手包办。
然后,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她从外面买完菜提前回?来,发现“断腿”的太子爷腰间围着条浴巾,脚上纱布不翼而飞,就那么堂而皇之地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妈的,狗男人!欺骗她的感?情!
方姐是何许人也,当即冷笑一声,什么话也没?说,提着菜进了厨房,坐了一桌黑暗料理,一道比一道黑,硬是看着柏池全?部?吃下去。
现在想起来,或许他如今对吃食这么讲究,或许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果然,柏池的下一句话就是:“手艺比以前好多了。”
方疏凝干笑两声,选择沉默。
吃饱喝足,继而免不了思淫/欲。
当晚,方疏凝很配合柏池。
姿势来回?换了好几个,最后一种进得挺深,她感?到有些不舒服,微微扭了扭。
柏池按住她,哑声问:“很深?”
“有点。”
他顿了顿,继而:“大吗?”
闷骚!
方疏凝暗暗吐槽,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轻咳一声:“我怎么知道?又没?有比较对象。”
“不需要比较。”柏池淡然,“形容你的主观感?受就好。”
方疏凝不想回?答他这么得寸进尺的问题,目光在他颈间落定?,精致喉结在眼前一上一下,她心痒难耐,撑着身?子去咬,柏池闷哼一声,动作也快了起来。
第二天?上班,方疏凝精神状态有些不太好。
Sherri进来汇报工作,目光在她颈脖处流连,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看来甜蜜的代价也是挺大的嘛。”
方疏凝幽幽望她一眼,Sherri感?觉后背一凉,趁还未遭受炮轰之前,迅速道:“明天?你和高子荟约了下午茶,大概三点左右,别忘了哟。”
方疏凝当然记得,对着她恬淡一笑:“还有事吗?”
Sherri振动式摇头。
“那还不走?”她笑意更深,眉眼动人,缓缓道,“还没?被我甜蜜的恋爱给刺激到?你不觉得你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找个男朋友体验回?恋爱的酸臭味吗?还是说上次相亲失败了,从此以后都对男人失去了兴趣?”
Sherri默默吐了一口血,双手捂嘴冲回?了工位。
她感?觉,自己?再不走,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和高子荟的聚会约在长泞一家口碑极不错的甜品店,最主要的是,隐蔽性十分好。
两个人几乎同时到,倒还挺有默契。
在娱乐圈混迹久了,自是修得一副八面玲珑的好性子,方疏凝愿意给人面子的时候,也是极好相处,两人的谈话挺融洽的。
她甚至还主动跟高子荟聊起了最近的那部?喜剧电影,也真诚地表达了对她“谐星”路线的看好。
高子荟一一笑纳,仿佛真的在考虑。
实?际上她这些年的演艺路线确实?是有些固化?了,参演了好几部?电影都没?什么大的反响,偶然一试的喜剧片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评如潮,她本?人也有这个想法。
吃到一半,经纪人突然过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方疏凝端起咖啡轻抿一口,不做反应。
待其走后,高子荟这才看向她,温声道:“Kristy,我打听到附近有一幕好戏,你一定?会感?兴趣。”
这么笃定??
听她这么说,方疏凝倒还真的生了些兴趣,放下杯子,欣然应允:“那不如去看看?”
高子荟微笑:“我也有此意。”
两人坐的是方疏凝的车,地点在一处私人会所,保密性极好,不存在偷拍问题。
进去后,没?有去包厢,高子荟带着她在二楼的大厅坐下。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晰明了地观察一楼的动向,人来人往,稀疏平常。
她抬手看了一眼表,神色自若,似还夹着隐隐的期待:“还有五分钟。”
方疏凝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静待其变。
五分钟后,有人进了大厅。
戴着口罩、墨镜和宽檐帽,全?副武装般的驾驶,但方疏凝还是一眼认出。
纪晚。
“你说的好戏,就是她?”
她微微挑着眉,似乎兴趣全?无,说实?话,她现在根本?不想再看到这个人,无论她是好是坏,是死是活,都和自己?没?关系。
但也免不了有所耳闻,纪晚现在生存得很艰难。
高子荟微微一笑:“来都来了,去看看吧?”
方疏凝不置可否。
高子荟过来拉她,语气?含着几分娇俏:“走吧。”
方疏凝眉间微动,默叹一声,就着她的力气?起身?。
这回?去的是顶层的包厢,装饰豪华,灯光昼亮,清一色大门紧闭,贴在门口都听不着声的那种。
在大概中间位置的一处包厢门口站定?,方疏凝侧眸看向她,高子荟不动声色:“再等等。”
直到侍应生推着放满酒瓶的小车走近,见到她们二人,却淡定?地保持沉默,转而轻敲三下包厢门,而后小心翼翼地推开。
就着这几寸虚掩的门扉,方疏凝看清其中景象。
包厢内有男有女,比例均衡,女的全?是质量颇高的靓妹,男的却显然参差不齐。
纪晚也在其中。
方疏凝没?想到,她现在已经沦落到陪酒这一境地。
更遑论边上一个脑满肥肠的中年男子正不断揩油,上下其手还不满足,油腻感?满满地喝完半杯酒,作势要将剩下的往她胸口倒。
纪晚愣了一下,手挡在胸前,不知说了什么,那男子当即甩了她一巴掌。
嘴里?骂骂咧咧的,随即就要去撕她的裙子。
纪晚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却在某一刻,意有所感?般突然向门口看过来。双方沉寂了三秒,她猛地推开身?上的人,就往门外冲。
眼底有不甘,有愤恨,还有那被她掩饰了将近十年此刻却死灰复燃的自卑。
她冲出来,直直站在方疏凝面前,笑意狰狞:“方疏凝,你现在很得意是吗!”
方疏凝懒散抬眼,上下打量她,轻飘飘的开口:“我不仅现在得意,我一直都很得意。”
她其实?无意伤人,只可惜纪晚这脑子不清醒的总把她当假想敌,她也不是任人挑衅的性子。
说实?话,纪晚混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她自己?作的,如她一般家境的姑娘,也有不靠别人不使手段,自己?奋发向上混出一片新天?地来的。退一步说,她好不容易当了艺人,还混出了点成绩,就更该兢兢业业磨炼演技,不料却依旧死性不改,坏心眼贼多,一天?到晚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最后反倒把自己?给埋进去了,她不凉谁凉?
她还想再说什么,里?面又走出来一个人,是个眼生的青年男子,睨着她,眉眼间全?是戾气?,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他妈搞什么呢你!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啊?别给你脸不要脸,你还想不想要……”
“哟,这是玩的哪一出啊?”
一道略显轻佻的声音响起,几人不约而同地侧头看去。
方疏凝挑了挑眉,不动声色。
来人她也认识,长泞上流圈子里?的顶级社?交好手,为人处世圆滑,坐拥庞大家业,同时,也是柏池的表哥……
青年男子显然也认出他,立即赔上笑,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叙哥。”
展叙应下,目光落到三位女士身?上,流连一圈,锁定?方疏凝。
“我没?看错吧,这是……小方妹妹?”
方疏凝扯扯嘴角,随柏池叫了一声:“表哥。”
小时候大家还一起玩过泥巴呢。
展叙朝她左右看了一眼,笑问:“阿池呢?没?和你一起?”
“没?。”方疏凝示意一旁的高子荟,微顿,答,“我和……别人一起来的。”
展叙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不忘提醒道:“女孩子来这儿可要注意些,下回?记得叫阿池陪你。”
方疏凝干笑两声,不做应答。
展叙这才转向青年男子,问:“你刚乱吼乱叫什么呢?别把我们小方妹妹给吓到了。”
男子连声道歉,压低声音朝纪晚道:“还不快滚进去。”
纪晚滚了滚喉咙,突然自嘲般轻笑一声,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无论她再怎么拼命往上爬,在这些人眼里?,始终是不值一提的蜉蝣,那道隐形鸿沟真的难以逾越。
出乎意料的,她转身?,缓缓朝电梯的方向走,没?回?头。
男子见状,气?得咬牙切齿,却碍于展叙在场,不好发作。
展叙不以为意,又交代他两句,这才向方疏凝道别。
他边往最里?的包厢走边打电话,走得远了,方疏凝只听见依稀一句:你天?天?在家里?陪老?婆儿子不嫌腻得慌啊……
她回?过头,看向高子荟,开口,语调平稳。
“或许你对我有什么误解,我并不喜欢看这样的戏码,如果你所谓的‘好戏’都是这种,那么我想,我没?什么兴趣。”
高子荟微愣,面上划过一丝赧意:“抱歉,Kristy,我……”
方疏凝没?说什么,只看一眼手机,道:“我男朋友来接我,先走一步。”
她话落,却是朝楼梯方向径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几天都有红包掉落哦
谢谢小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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