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饭桌上的这些话,也只能藏在她们自己心里,外人是绝对不能讲的。
就是凭澜,李令姝也不敢多说一句。
便是龌龊至极,也是皇家四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李令姝夜里安睡时,脑中一片纷乱,一夜繁华入梦,再醒来时,她觉得略有些疲惫,脑中却异常清醒的。
她不由又想起赫连荣臻的那些“怪异”之处。
明明是面都没怎么相处都两个人,可赫连荣臻就是对她如此熟稔,而她对赫连荣臻也很容易就放下心房,不经意间就被他吸引了神?魂,没办法再坚持做最清醒的那个自己。
这是喜事吗?李令姝不确定,却觉得如此这么过下去也很好。
原本李令姝并没有那么在意,也不想刨根问底,可潜意识却不断提醒她,告诉她一定要去弄个清楚明白。
只有当一切真相大白,她就能在这大越安稳下来。
李令姝躺在那仔细回忆,自己到底什么时候说过狸猫换太子的典故。
自从赫连荣臻清醒以来,她说话一直都很注意,也是最近才渐渐放宽了心,行事说话更随意一些,但?她却可以确定,自己绝对只在赫连荣臻面前说过一次这个典故。
再久远之前,就是赫连荣臻还没醒来的时候。
她记得有一次因为太后有感而发,夜里跟小腮红念叨很久。
一想起小腮红,李令姝不由心中一痛。
然而随即,仿佛脑海中有一扇门被突兀打开,一条崭新的路出现在她面前。
仔细一想,却又特别合情合理,桩桩件件都能对上。
比如之前赫连荣臻醒来那次,她回到南华殿就听四喜禀报说神?鸟突然昏倒,后来赫连荣臻彻底醒来那日,也确实是在小腮红去世之后。
一次两次或许可以说是巧合,但?是之后赫连荣臻的行为,对她莫名的信任和关怀,却总叫人觉得奇怪。
李令姝盯着帐幔上的红石榴苏绣出神,不知道为何,心里越发笃定这个猜测。
因为突然遭到意外昏迷,成了她身边的神?鸟小腮红,相处时间久了,看到她最真的面目,也知道她想要什么所求什么,所以待现在醒来,他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她的预期。
他特地遣散后宫,下圣旨承诺唯皇后独尊,又对她关怀有加,就仿佛在拐弯抹角对她表白。
李令姝想:“若他真是小腮红,那这别扭劲儿是一模一样的。”
怪不得原来小腮红给摸给捏,就死活都不肯给亲,莫不是陛下不好意思了?
这么一想,李令姝一下子便放松下来,准备找机会试探试探。
李令姝想明白这些事,顿时就高兴了。
这么一看,她穿越这一场得了重生的机缘,而赫连荣臻由人变鸟,看透了人心。
大概算是双赢?莫非真是天生龙子,得苍天眷顾?
李令姝坐起身来,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之后两天,两人都很默契没有再说赫连荣臻说漏嘴那件事,他假装不记得,李令姝佯装不在意,就这么在平静之下,四处游玩了两日。
待到第三?日,正是秋风和煦,今岁的围猎如约而至。
赫连荣臻虽不能行走,却也精神极好,李令姝盛装陪在他身边,跟太后一左一右坐在赫连荣臻身边。
便就只能坐轮椅,赫连荣臻身上的气势也很强,说话办事相当有魄力,震慑人心。
他坐在御台上,腰背挺直,面容冷峻:“文功武治皆为上品,今朕身体不便,便劳烦各位爱卿替朕好好接待远道而来的使臣。”
赫连荣臻朗声笑道:“头名者,有大赏。”
他话音落下,宗室中的年轻子弟们便开始欢呼起来,有人早就迫不及待,当即骑上马儿直奔猎场。
赫连荣臻挥手叫众人自去围猎,自己则退回台中,坐在那但笑不语。
李令姝知道今日可能有动作,因此行为办事分外小心,一直都跟在赫连荣臻身边,可谓是寸步不离。
今日一同来的还有几位亲王,康亲王同康亲王妃在御台右侧,同诚亲王一家坐在一起,而安亲王则坐在左侧,只他同王妃两人,世子和郡主都没出现。
赫连荣臻同李令姝对视一眼,李令姝就扭头同安亲王妃道:“王婶怎么没带堂弟堂妹?这样好的日子可叫他们玩一玩的。”
安亲王妃显然不知个中曲折,只道:“璇儿昨日染了风寒,正在行宫修养,堂儿前几日犯了错,被他父王责罚闭门思过,今日便只能遗憾错过。”
李令姝下意识看了一眼安亲王,见他淡然坐在那,一脸认真地看着围场中的情景,看起来越发挺拔稳健。
可他看起来再好,李令姝也厌恶他。
欺上瞒下,出轨皇嫂的龌龊子,再装得如何贤德,也早就失了德行,什么玩意!
赫连荣臻大抵知道她心中不齿,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一会儿楚逢年拿来观望镜,你且试试看,能看清猎场中的情景。”
李令姝回过神?来,忙道:“谢陛下。”
太后这会儿倒是突兀开口:“如今哀家看你们小两口鹣鲽情深,心中甚是宽慰,当年这门亲事哀家没看错。”
李令姝红着脸垂下眼眸,赫连荣臻深深看了一眼太后:“对于此事,儿子心里十分感激母后。”
太后慈爱地看着他:“陛下多言,哀家是您的母后,自当为您打算。”
从出宫之前到如今到了东安围场,这大半个月来太后一直特别安静。赫连荣臻几次三番下圣旨,不管是后宫还是前朝的,她都没说过一句反对的话。
和莲蓉这很清楚,她在赌最后这一次。
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在结果出来之前,再说其他就毫无?意义。
赫连荣臻淡淡道:“便是如此,儿子还是要感谢母后。”
虽然太后这门婚事确实是乱点鸳鸯谱,也存了不该有的心思,但?谁能想到小夫妻两个到底看对眼,陛下为了她废弃六宫,也算是一段佳话。
便是单因为这一件事,赫连荣臻都可容忍太后之前所为,不会让她最后走得太难看。
只怕太后心里却不那么想。
之后几个人也不过说些围猎的事,没再说其他,李令姝看着围场四周数不清的御林卫,又去看赫连荣臻。
赫连荣臻冲她眨眨眼:“皇后若是累了,可去后头歇一会儿。”
李令姝摇摇头,抿了抿嘴唇:“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饱个眼福。”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这场围猎有了结果。
诚亲王家的三?子拔得头筹,不仅打了一只狐狸,还猎了一只大雁,那狐狸竟还是活的,在笼子里活蹦乱跳。
第二第三自然是两个部落的勇士,到第四才是大臣家的公子。
这个排名结果赫连荣臻很满意,大家都很满意,赫连荣臻道:“今日天朗气清,咱们君臣难得出来踏青,便在这围场上围坐炙肉,痛快吃一场。”
他这提议,引得了几位外族勇士的热烈欢迎。
于是,大越的大臣们就只能被迫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开始喝酒吃烤肉。
赫连荣臻说是一起,其实他们一家还是在看台上,根本不下去同臣子坐在一起。
中午的烤肉很香,新鲜的鹿肉虽然带了一点点腥气,可却也异常嫩滑软烂,火灶御厨手艺了得,香料味道融进肉中,掩盖了那一定点的腥味。
李令姝不能吃酒,只能就着咸味的奶茶吃肉,倒也吃了个七八分饱。
不过除了她和“病中”的皇帝陛下,其他人都喝了些酒。
今日用的酒有些烈,似乎是御酒房存了好多年的烧刀子,老远就能闻到一股子醇香酒味,不过刚开席小半个时辰,那几个部族的勇士就已经东倒西歪,显然吃醉了。
不光是他们,大部分量小的朝臣也都不太行,看起来一个个都晕晕乎乎的,说话舌头都打弯。
赫连荣臻并没有生气,甚是还关心一番:“楚逢年,请勇士们和爱卿们下去休息,好好招待。”
楚逢年立即行礼,匆匆退了下去。
太后只喝了一小杯,此刻意味深长地看着赫连荣臻:“陛下的酒,到底是纯酿,好喝。”
赫连荣臻笑笑:“母后喜欢就好。”
李令姝看太后脸都红了,忙道:“太后娘娘,臣妾送您回宫吧,喝了酒不好吹风,仔细明日头痛。”
太后就叹笑道:“唉,哀家也是年纪大了,早年喝上半壶都没事。”
李令姝过来亲自扶她起身,笑着说:“太后娘娘还正值盛年,若是咱们出去叫旁人瞧见,定不会以为是婆媳,只怕觉得咱们是姐妹呢。”
太后点点她:“还是儿媳妇贴心,比儿子会说话。”
这边帝后同太后在这母子情深,那边康亲王妃也赶到:“说来今日还没怎么同太后娘娘说话,不如就请皇后娘娘送送手,让臣妇抢了这送太后娘娘的好差事。”
于是,李令姝顺理成章松开手,让康亲王妃替代她搀扶住太后。
太后红着脸,似乎是喝醉了,可说话又还强撑几分清明。
“你们都是好儿媳妇,便不用送哀家了,自回去休息吧。”
等?送走太后,李令姝才算松了口气。
赫连荣臻笑着牵起她的手,下了御台对康亲王点点头:“皇兄辛苦了,今日可觉得好看?”
在外人面前,赫连荣礼话很少,显得异常木讷。
“弟弟说得对,好看极了。”
赫连荣臻捏了捏李令姝的手,李令姝就对康亲王妃道:“王嫂快送王爷回去吧,本宫侍奉陛下回宫。”
这么说着,刚才还亲亲热热的一家人便立即分道扬镳。
待坐上车辇,赫连荣臻才握住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冰?”
李令姝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刚才就是重头戏。”
赫连荣臻仔细给她暖手,眯着眼睛说:“刚才只是压轴罢了。”
…………
原本下午还有下半场围猎,不料众人都吃醉了,只能临时取消,让众人晚上好生休息。
这么一来,晚上的大宴也只能作罢,改成赫连氏的家宴。
说是家宴,能参加的人也不少。
几位亲王,各位重臣都得携儿带女参加,跟上次赫连荣臻的万寿节不相上下,甚至因着各家的夫人和公子小姐都来了,显得更热闹一些。
赫连荣臻下午略休息一会儿,就起身开始忙。
李令姝午歇没怎么睡着,在床上翻来覆去都不能安眠,便索性坐起身来,提前去了清心斋,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忙。
结果到了才发现,赫连荣臻居然在抄经。
收起来,李令姝也发现宫里的人特别喜欢抄佛经,有事没事都要抄上一卷,显示自己虔诚又宁静。
但?是赫连荣臻大抵是时间太少,也可能不能久坐,总之李令姝还真没见他抄。
赫连荣臻看她站在一边惊讶,便道:“心里不静,抄经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倒是实话,刚来的时候李令姝就靠这这一折一折的经书,渐渐习惯这个陌生的世界。
李令姝小声问:“陛下,您也有紧张的时候吗?”
她所认识的,看到的赫连荣臻,从来都是胸有成竹,稳重而笃定。
没有任何事他办不到,也没有什么能困住他,他就仿佛是冬眠刚醒来的巨龙,正在等着翱翔九天。
今日这么大的事,他中午都能跟太后与安亲王谈笑风生,可见心理素质极好。
不过回到宫中,却依旧还是会紧张。
赫连荣臻笑容温和:“这是自然的,朕也不是铁人一个,当然会紧张。”
他伸出手,道:“若是不信,你可摸摸看。”
李令姝心里压着事,也没觉察他意下如何,下意识就把手放到他手心上,刚要说话,就被他一把握住。
他的手心很干燥,也很暖和,哪里有他说的那般慌张不耐。
被他如此握住手,李令姝的脸顿时就哄了:“陛下!同您说正事呢!”
赫连荣臻耍赖,握着她的手不放:“朕也说正事,很严肃的那种。”
李令姝眯起眼睛看他,见他一脸得意洋洋,不知道怎么就放松下来。
她心思一转,突然道:“小腮红,听话!”
赫连荣臻下意识松开手,站在那挺直腰身,还回了一句:“是!”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安静。
赫连荣臻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猜到的,他对李令姝真是毫不设防,这才着了皇后娘娘的道。
李令姝则是心里想:果然是他!
瞧看皇帝陛下醒来装得这么好,一点线索都没露,李令姝就有些来气:“陛下您演技真好。”
赫连荣臻自知理亏,站在那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皇后娘娘可是冤枉朕了。”
他一脸无辜,还带了点委屈:“朕刚醒来没多久,也才刚刚能坐卧,甚至还不能走路,也不知道皇后娘娘说的演技是什么意思。”
总结起来,他其实是在卖惨。
李令姝疑惑地看着他,总觉得赫连荣臻这卖惨的做派特别到位,似乎早就练习过一般。
然而还不等?李令姝说话,楚逢年就匆匆而入,给李令姝简单行礼,就在赫连荣臻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赫连荣臻听了没什么表示,只对李令姝道:“你先坐,朕去去就来。”
等?赫连荣臻飞快从寝殿退出去,李令姝才迟钝地自我反问:陛下这是用了走为上策?
李令姝险些气笑,这么大个领导,还跟小孩子似的。
不过赫连荣臻似乎确实?有要紧的事,这一去就走了一个多时辰,李令姝原本想回自己住的牡丹园,却被高欢拦住了。
“娘娘不急,陛下一会儿就能回,娘娘若是疲乏,可在贵妃榻上略睡会儿,养养精神?也是极好的。”
李令姝估摸着赫连荣臻有什么安排,边也没硬要走,还是在贵妃榻上眯了小半个时辰。
待再醒来时,天际已是金乌西斜,灿灿晚霞烧红了天,也醉了人的眼。
李令姝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听到身边赫连荣臻熟悉的低沉嗓音。
“姝儿可醒了,”赫连荣臻道,“醒醒盹,咱们得去宴会了。”
李令姝歪头去看,就见赫连荣臻坐在她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一个小方桌,他正在阳光中温柔地看着自己。
微风沾染着窗外的丹桂飘香,丝丝扣人心弦。
夕阳里,他的眉目都染上几分胭脂色,平添三?分温柔缱绻。
李令姝揉了揉眼睛,喃喃地说:“我睡了多久?”
赫连荣臻笑,伸手拉她起身:“不久,刚刚好。”
凭澜领着苏果她们进了寝殿,伺候李令姝净面更衣,重新给她梳圆髻。
晚上虽是家宴,也得穿正式的礼服,不能丝毫怠慢。
刚才那一会儿工夫,凭澜已经叫人取来了她的大礼服,几个人在她身上忙乎了大约两刻,就算大功告成。
最后戴上凤冠,李令姝婷婷起身,就看到赫连荣臻也换好礼服,正在窗边等她。
李令姝行至他身边,问:“陛下都安排妥当?”
赫连荣臻会首看她,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你放心,一切稳妥。”
两个人打扮妥当,一路出了清心斋,直接往行宫中央的听音阁行去,刚一出清心斋,李令姝就发现今天路上的宫人少了许多。
她用眼神问赫连荣臻,赫连荣臻就莫名看懂,并且冲她点点头。
李令姝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拳。
她其实也是没想到,这么穿越一场,不仅赢得了锦绣良缘,还能近距离围观宫斗大戏,她觉得自己已经赚回本。
不过路上,帝后二人也没多言。
待到了听音阁,两个人下了步辇,也不说去偏殿等,直接进入正殿中。
此刻的听音阁,已经座无虚席。
因帝后二人未到,一直是鸦雀无?声的,安静得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若不是李令姝心里有了底,猛地看到这么多人,倒是一点都不惊慌。
看到帝后二人联袂而来,众人一起起身,恭迎帝后驾临。
在场唯有太后还安然而坐,没有起身的打算。
行至主位前,赫连荣臻也不便起身,就只能对太后行点头礼:“母后安好。”
太后今日可谓是盛装打扮,她穿了一身朱红团凤大衫,头戴九龙七凤金冠,霞帔则用了金银绣织云纹青缎,里里外外都透露着华丽和高贵。
这是先帝殡天之后,太后首次穿着这样艳丽的服饰,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喜悦。
她这一身,比李令姝这个新婚皇后都要娇嫩。
李令姝心里叹气,若是太后能稳住最后这一场,说不定还不回万劫不复,现在看她一脸胜券在握,李令姝都不知要说什么好。
早年间,她明明也是滴水不漏的谨慎人。
岁月带走了她明媚的鼎盛容颜,也带走了她的谨慎和稳重,等?到今天,等?到皇帝醒来一个月之后,太后终归是忍不住。
赫连荣臻有没有给她留后路?他是给过的,只是太后偏要着急来东安围场,赫连荣臻心里便已经动了杀机。
便是背着弑母的名声,赫连荣臻都不能再容她立于卧榻之侧。
太后不管旁人怎么想,自己倒是笑得一脸明媚:“陛下毋须多礼,快坐下说话。”
待赫连荣臻和李令姝坐定,又叫众人起,笑道:“今日都是自家人,随意些便是。”
确实,这次来的朝臣本就都是近臣,一大半都因醉酒无?法前来,剩下只来了五六个的样子,也基本上也都是阁老将军等?,除此之外,就是宗亲皇室了。
听音阁今日也没摆几张案桌,便是座无?虚席,实?际上也不过三?四十人数,殿中很是清静。
赫连荣臻道:“开宴吧。”
随着他话音落下,略有些吵闹的丝竹声响起,宫人沉默地上菜,厅中好似一派平安祥和。
陛下喜静不喜闹,乐司一般也不会练这么闹的曲子,今日特地准备,其实是为了掩盖殿外的脚步声。
若不是赫连荣臻事先讲解,李令姝也不知还有这么多规矩。
她今天就等?着这一场戏,晚膳也没什么心思用,只让凭澜上了一碟子八宝饭,慢条斯理吃着。
倒是赫连荣臻有雅兴,品评他桌上那道竹笋烧鸭味道不错,叫给皇后再上一份。
就这么“热闹”着,宴席很快进入尾声。
李令姝饭用的三?心二意,就看下首安亲王却是很淡定,甚至还跟身边毫不知情的安亲王妃温柔小意,做夫妻情深之状。
再看对面的太后娘娘,也是边吃边喝,好不痛快。
李令姝心道:怪不得你们能搞这么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心态是真的很稳,什么样的场面都能面不改色。
这皇家一家子人,都挺令人佩服的。
就看人家这心理素质,不服气都不行。
就在李令姝心中吐槽时,安亲王突然放下筷子。
李令姝就看他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抬头往赫连荣臻看来。
“陛下,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安亲王朗声问。
一瞬间,丝竹声骤停。
殿中只呼啸的风,提醒着众人宴会还未结束。
赫连荣臻也放下手帕,淡淡看向安亲王。
“安王叔这话,朕怎么听不懂呢?”赫连荣臻道。
安亲王便是坐在堂下,气度也十分斐然,似乎根本不怕赫连荣臻的君威。
“哦?陛下是太子太傅亲口所说的神?童,三?岁能文,五岁能武,聪慧无人能及,又怎么听不懂臣所言?”
赫连荣臻淡淡一笑:“安王叔记错了,你所说的神?童,怕是太后所出的二哥吧?”
太后手里的被占,“嘭”地落回桌上。
“陛下,慎言!”
她话一出口,外面突兀传来脚步声。
赫连荣臻眉头一松,却是问:“母后,您这是要逼宫吗?”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陛下: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谢天谢地。
皇后娘娘:……???
修改一下,才发现少更上来一章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