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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不择手段(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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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羲也暗自好笑,说:“那边好像有条小溪,你去洗把脸吧。”

两人在夜色中寻着小道,前往河边,这大冬天的,萧驰风洗了好久的脸才回来与她会和,就一句话不说,生人勿近的样子。

尹羲才想起自己玩笑是不是开大了,这人其实身为皇裔十分骄傲,为了一族的生存之地才跑来与尹氏合作。

“驰风,你在生气?”

萧驰风凉凉道:“我一介草民,哪敢生镇国公妹妹的气?”

尹羲说:“你不生气,说这样的话干什么?我何时将这些身份看在眼里过?”

萧驰风说:“我生我的气,你不必理会我。”

尹羲嘟嘟嘴,说:“那又不是我身上有媚/香害你失态的,你冲我虎脸干什么。”

萧驰风心头酸涩,说:“你都把我当什么了?你但凡有什么鬼主意我哪次没有帮你?可你还这么对我。”

尹羲想着自己买印书坊,招工匠,编作者,还有开别的工厂,她的许多设想都是他帮忙才能实施的,不由得心软。

尹羲拉住他,暗想他是男人,丢个这么大的脸,只怕是受不了了,便服个软:“我请你吃烤鸡怎么样?”

“不要。”真当他是她吗?

“你想怎么样?”

萧驰风想了好一会儿,说:“你要是……”可是一句硬话,他又说不出来了。

萧驰风改了口,说:“如果一个人真心对你,你是好好对他呢,还是想作践?”

尹羲忙道:“我以为你反正要打的嘛。”尹羲到底是融入这个角色的,她有原主全部的记忆,到底是是公侯千金,胡闹起来可比当平民女时厉害多了。

萧驰风哼了一声,往前走去,尹羲只好亦步亦趋跟上去。

两人回到换衣服的亭子暂作休息,天未亮时城门也没有开。萧驰风坐在亭中休息,已有一个时刻没有和尹羲说话了。

尹羲睡不着,说:“萧驰风,这样好了,下回我闯荡江湖时,要是中了春/药呀什么的,我给你打回去。”

天还未亮,只依稀能看到她人影,萧驰风仍然认真地望着她,哧一声笑。

“你要是中了春/药,呵呵,你这么相信我会打醒你?”

尹羲:“……”

萧驰风抬头看看西沉的一弯上弦月,忽问:“你见如赵霆尧、王仲羽那些男子都逃不脱顾若兰的美/色,所以再不期待爱情吗?”

尹羲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若不是所谓的天机星,命里该嫁给燕王,我哥也支持他当上皇帝。可结局是顾若兰仗着床上征服了燕王,就将我做成人彘,燕王鸟尽弓藏灭我满门。”

萧驰风知道她既然是华元子选中的人,有些异于常人之处,没有追问。

萧驰风叹了口气:“你的特立独行,源于你心事太重了。”

尹羲仰躺在亭中的长椅上,看着夜空繁星,说:“你的心事不重么?你是受族中的所托想要跟我成亲吧。他日我哥若能成就大业,他真要对你们下杀手,你跟我联姻也没有用。若他能容得下你们,不用联姻,他也容得下。”

萧驰风安静了许久,说:“我不是为了联姻,与家族无关。”

尹羲看了他一眼,暗想他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说他自己喜欢我吗?

尹羲还没有分析出来,忽听萧驰风说:“你是有太多心事了,待到天亮,赵霆尧一离开,我去将顾若兰杀了,你便把那些垃圾忘掉,当一个正常的女子。”

尹羲吃了一惊:“现在不能杀顾若兰。我正要借此离间王仲羽和赵霆尧。况且赵霆尧有淫/臣之妻的污点,趁他未登基,正可被晋王一派利用,朝廷夺嫡内斗愈久,对我们越有利。”

萧驰风这样一想,笑道:“这可比杀了顾若兰还更狠。”

两人在亭中休息一夜,虽然冬日外头寒冷,但两人都内功深厚。翌日太阳从地平线探出脑袋时,两人都醒来了。

只见大地山川,一片白茫茫的霜,尹羲和萧驰风面向东方驻立,看着日出的霞光,沉醉这一刻的美丽。

二人去了小河边洗脸,河边结了冰棱,河水冰冷刺骨,尹羲抹了几把脸,捧水漱了漱口,拿出随身的小梳子理着自己的发丝。

萧驰风半蹲在河边,微笑地看着她,尹羲发现了他的注视,说:“你要梳吗?”

萧驰风抚了抚自己的发髻,轻轻摇了摇头,尹羲对他那能拍洗发水广告的头发早有些心水,笑道:“你的头发长得真好。”

萧驰风笑道:“难道只有头发好看吗?”

他在这晨夕和满地霜的背景中总有一种不可亵玩的清绝,尹羲瞧着竟然也觉得昨天自己那帮忙手法太合适了。不但男人对美人心软,女人对美男也是心软的。

尹羲肚子轻轻叫了一声,她这个年纪正在长身体,特别能吃,而且昨晚行动走了许多路,晚上又睡得晚。“我真的饿得紧了。”

萧驰风了解这个吃货,说:“城门应该开了,我们回城去,找个酒楼吃一顿再回去。”

……

接下来的两日,尹羲在家画“春/宫/故事”,因为怕别人从墨香和纸张中查到镇国公府来,尹羲特意从萧驰风那里要了瀛州产的纸和自制的墨,这下就算他们敢把作品送去给刑部的人查,也绝不可能查到燕北头上。

这天刚过了腊八节,尹羲已然画好了“春/宫/故事”,正想着怎么偷偷送到晋王案前。本来尹羲是想直接送到王仲羽那里的,但是尹羲有更高的战略目标,还是送去晋王面前最合算。因为送给王仲羽,他心中再恨也定然要对外遮掩,而送给晋王,他一定是大肆掀开遮羞布的。

叶飞回来了,说已打听来了消息,尹羲当下派了琉璃去昌宁侯府送贴,翌日以赏梅之名邀顾岚和顾若莲来小聚。

次日上午,尹羲在梅园中亭中设宴,招来了叶飞汇报。

顾岚虽然极不好意思,但她也明白尹羲定然是要请属下去办事的,不可能自己一个女儿家出面去市井。

叶飞是找几个兄弟在永宁侯府周边打听,那附近本来就住着侯府的下人,借机认识后请人吃酒案也打听出些内幕来。

那永乐侯府着实有些不堪,永乐侯长子一味好色,不但家中有姿色的婢女淫/遍,有想不开的婢女的上吊跳井的就死了两个。这人还心性暴戾,会对不满意的女子拳打脚踢。

叶飞回报后,尹羲就让他先下去了,一人陪着二女。

顾岚觉得世界都要塌下来了,说:“羲儿,你一定要帮帮我。那日我只和父亲稍提了两句,请他慎重考虑我的婚事,他还骂了我一顿。”

原来昌宁侯骂她,就是因为她高不成低不就,思前想后,才把婚事拖到现在,也不想想她现在是什么条件,家世相当的袭爵人会娶她都不错了。

顾若莲失落地说:“因为小五出嫁后带着丈夫忤逆婆母,如今我们昌宁侯府的女儿,哪有什么好人家来求娶?”

魏国公夫人因为儿子关系无法一掌拍死顾若兰,大儿媳郑氏也无法为此就断然与王伯羽和离,可是她们都是世家之女,父母亲、兄嫂姻亲网广大,都是除了宗室外的上层人物,私下肯定会传出去。

尹羲心想,等到顾若兰与赵霆尧通奸的事捅出来后,顾家女儿更不好嫁了。

顾岚愤慨地说:“想我顾家女儿,岑姐姐何等才貌,忠贞刚烈。如今竟然被小五毁得我们都没有了活路。可是父亲就是偏袒小五,从不为我们考虑。”

“岑姐姐”就是指尹羲之母顾岑,这自杀殉夫扔下孩子不管虽然也是不负责任,可是在时人的观念里,舍身慷慨赴义,忠贞如此,倍受世人尊敬,也是大男子主义的人的理想妻子人选了。

顾岚的话不会冤枉了顾若兰,顾若兰原来嫁进徐家,就算徐家有妨碍,按顾若兰的行事风格,只怕也不会让徐家好过。闹到和离之后,徐家当然有些她的为人内/幕。这下传了出去,就让顾岚、顾若莲不好嫁,嫁了也不好过。最后,顾若兰自己倒成宠妃幸福了去打她们的脸。

尹羲劝道:“小姑姑,你与夫人提一提,再做计较吧。我到底是晚辈,又是外人,不适合说话。只是我得提醒你,如小四所言,你不嫁永乐侯府,只怕就不会有第二个侯府可以嫁了。下半生要过什么日子,会有什么风险,你都得下个决断。”

顾岚握紧了拳头,说:“羲儿,你帮帮我吧,请镇国公帮帮我。如果燕北有那子弟,不拘是什么门第,但凡能养家糊口的,请镇国公为了说一门亲事。”

送走了顾家二女,尹羲本想找萧驰风来帮忙想办法将连环画送到晋王跟前去,可是萧驰风去指点装修书店了。萧驰风知道尹羲做事的战略目的后,对她的一切想法却是百分百帮忙落实的。

于是尹羲就让他先忙完这几天再说。

顾岚回府之后,便与侯夫人说永乐侯府长子的人品。原来侯夫人对永乐侯府的事也有一点耳闻,可是为了迁就家世,昌宁侯夫人也没有办法,根本求不到更好的人家了。

顾岚哭求侯夫人帮她推掉这门婚事,只说求了尹羲去信给尹翔为她做媒,寻个燕北上进子弟。顾岚不是不想如戏曲中一样,侯门娇女寻找新科进士,但是那种未婚就高中的人本来就少,如果有也是被文臣圈子或者更高门第没有污点的闺秀抢走了。

顾岚总不想找个举人就嫁了。燕北是自治圈子,属于世家旁支子弟。他们虽然不以文采见长,但也有许多上马就打仗,下马治郡县的人物。

侯夫人见女儿凄惨,只好同意去争取,且不细提。

……

却说之前尹羲给皇帝上贡诗词集,又给诸王和朝中大儒文臣送了诗词集,酝酿数日,终于掀起文坛的滔天巨浪。

此时皇帝已封笔,没有急事已不上早朝午朝了,各家勋贵、大臣文人本就时常聚会喝酒。现在聚会时,居然都在谈燕北出版的“诗三百和词三百”。

楚王赵霖尧素来爱与文人往来,今日程学士府上举行文会,赵霖尧也去参加。

来参加文会的人比楚王想的还要多一些,大多数人还带了子弟前来。赵霖尧来时,文人还没有注意到他,他们正与朋友对于《燕北诗集》和《燕北词集》中的作品持不同意见。

说白了就是粉丝干架,一个个为了偶像也不怕冷,扔了手炉也要争一个先。

谈论诗的粉丝团:一派人说“李白”的诗最潇洒风流,一派说“杜甫”的诗忧国忧民最工整,一派又说“白居易”的长诗朴实情真。

讨论词的粉丝团:却见拥护“苏轼”的粉丝团差点没有和拥护“辛弃疾”的粉丝团动起手来。

他们为了这两卷诗词集疯狂、癫狂,如痴如醉。

话说正史中苏轼每有新词出来,不过多久就连辽国、高丽都在传唱,还拥有强大的粉丝团,在这个时空当然也一样。

这一下子出品这么多的传世佳作,这些喜爱文墨的人都疯了一样。尹羲虽只赠送给了朝中的重要的喜欢诗文或者文臣出身的大儒重臣,可是这些群体也有儿子和弟子,一看好诗词,传播起来就非常快。

倘若这些诗词都冠上了尹家人的名字,他们可能为了政治而抗拒,但是这些诗词全是前朝汉人文人所做,尹氏只是记录者。有些同姓之人细细一计较,就觉得自己的祖上和这些诗人、词人还有些关系,也有点与有荣焉的心理。

赵霖尧也恨不得早生几百年见一见那些才子们,这时听到“苏轼”的粉丝和“辛弃疾”的粉丝正在互喷争吵。赵霖尧虽然也喜欢“辛弃疾”,但他最喜欢的是“苏轼”,于是过去帮腔点评了一下。“苏轼”的粉丝们大为得意,“辛弃疾”的粉丝们虽不服,但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暂时忍下了不爽。

程学士曾任国子监祭酒,名义上算是尹翔的老师。程学士正和王首辅欣赏诗集,谈论文章之余,王首辅称赞起这套诗词集印刷的精美,他从来没有见过字迹印得这么清晰又这么小的书。

程学士和王首辅终于发现赵霖尧来了,起身来迎,别的文人也想起来行礼。

赵霖尧微笑道:“今日是来以文会友的,大家不必拘礼。”

正说着,程太太带着一个男装少女进了会客庭院,一些朝中的大臣当日在含元殿见过她,不是尹羲是谁?

大家也见识过,她连代兄进贡上含元殿的事都敢干,敢来这里也不奇怪。她到底和那教坊来陪客的女子不同,大家不敢轻浮。

尹羲揖手朝程学士行礼,道:“程大人有礼,叨扰府上了。”

程学士微笑道:“尹姑娘不必多礼。”

程学士的夫人也邀请了一些女眷,其中就包括尹羲,她们也是在谈论诗文,也没有说出一个道来。

尹羲谦虚几句后又朝大家作揖,称正月里,她的新书店将要开张了,届时请大伙儿多多关照。

赵霖尧忽然走了出来,问道:“尹姑娘的书店难不成还有新作?”

尹羲微微一笑:“我们祖上到收集过一些孤本,但是出版售卖的话要等明年三月了。我们现在除了卖诗集之外,也不过是一些常规书籍。”

一个文人问道:“燕北尹氏祖上还有许多孤本吗?”

尹羲微微一笑:“祖上历代虽是武人,也素来注重诗文传家,虽说我们尹家习文天赋好的人不多,当不了文豪,但是先祖对千古文章却十分珍视,最早收藏的文章至今传了四五百年了。因为尹家也曾逃亡西域,不得已流失过半,幸而最精华的一部分被保存下来了。”

在场的人听尹羲说传了四五百年,不禁艳羡,尹家到底是世家,与大多数的寒门士子底蕴不同。

尹羲虽是女子,但是尹翔只有一个同胞妹妹,她代表着尹翔送千古诗词集给文人,赢得了一波好感,他们对尹羲也就宽容多了。

“镇国公府果然是家学渊源。”

“若有新书出版,我一定要拜读一下。”

“今日见过尹家先人收集的诗集,真觉我从前读过的诗都不算诗了。”

赵霖尧虽然也对《燕北诗集》和《燕北词集》爱不释手,但是他就是记得尹羲那回显露出来的算计,忍不住想要为难她。

赵霖尧道:“今日文会,人人都在谈论燕北收录的诗词集,这些都拜尹姑娘赠书之功。今儿尹姑娘正主来了,何不也当下赋诗一首?”

尹羲揖手微笑道:“承蒙诸位前辈不弃,倒恰有一首。”

程学士见她成竹在胸,也想看看尹家人是不是真有文才,便邀她到了桌前,备了笔墨和宣纸。

尹羲修长有力的手执起狼毫蘸墨,深吸一口气,挥毫落笔,笔走游龙,一气呵成挥就。

诗云:{诗三百篇千古传,建安风骨不新鲜。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注1)

尹羲收笔,笑着朝今日的东道主程学士谦道:“见笑了。”

程学士和王首辅一见,不禁红光满面。

王首辅赞道:“好一个‘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程学士抚着须道:“这字真不像出自闺阁女子之手,上阙与下阙的书法都有不同意境。李大人,您是行家,且来看看。”

一位中年文士上前观这诗的书法,也连称大妙,说:“这上阙前句质朴清雅,后句姿致翩然;到了下阙就入了奇境,前句变化多端,后句神鬼莫测。妙在这篇字是一气呵成,衔接天然。”

尹羲拱了拱手,说:“李大人当真是我朝书法名家,小女虽然技艺不能称为‘大家’,但是李大人一见我的字,便知我心中所想。华夏诗文,先秦诗三百为其根其源,到建安文学时代已长成干,待到先祖收集天下诗文时正是枝繁叶茂时,到了本朝该是人才辈出时。千年之后又如何,便是神鬼也不知了。”

众人一听,连连点头,觉得她书法的豪情也有这斜睨纵横古今的气魄,实在是平生未见。如盛行于女子的簪花小楷,柔美清丽,可失了这风流与豪情。

那李大人抚着须,眼睛闪闪发光:“妙呀!喻情于书法,与诗文之情浑然于一体,尹姑娘小小年纪,有此诗才、有此书法,当真天纵其才!”

尹羲谦道:“小女头回见此天下精英荟萃,实在技痒,便卖弄了。若是到别的场合,小女便是想卖弄一二,也李大人、王大人、程大人这样的慧眼。”

这回所有人都心服尹羲的才华了,尹羲世家出身,长得漂亮,说话动听,但是眼神姿态落落大方,绝无轻浮媚态,大家与她说话往来,一时忘记她的女子身份。

赵霖尧是真的喜爱诗文书法艺术,这时也说不出话来了。

……

尹羲在程家达到目标,下午便回了府。

傍晚用膳前,萧驰风今日已经指点完了书店装修的事,他就来她这里蹭饭。

饭后,尹羲招他去了书房,偷偷拿出她做的“春/宫连环画”。

萧驰风看了一眼就想撕了,尹羲眼疾手快抢了回来,说:“我画了两天呢!”

萧驰深呼吸,平静心绪,才说:“羲儿,你一个女孩儿,不要胡闹了,这样的东西,怎么能见人呢?”

尹羲压低声音:“你不说,谁知道是我画的?我就是为了不想让人知道我画这种东西,才找你来负责这件大事。”

萧驰风怀疑:“什么大事?”

尹羲附在萧驰风耳边,吩咐如是如是,萧驰风真想将她的脑袋剖开看看,做事怎么就带着些邪气。

……

晋王赵震尧今年过得越发不如意了,不管是皇帝还是朝野大部分人都认定了赵霆尧是准太子。他有万般的不服气,可是赵霆尧手握兵权,本有王仲羽、赵俊骐为左膀右臂,现在大婚娶了曹家和沐家的女儿。这些势力会共同将他拱上皇位,而自己没有半分机会了。

赵震尧从温柔乡中醒来,他的门人从青楼买来的美貌侍妾采萍正要服侍他穿衣,忽然床头有一叠纸。

“这是什么?”

采萍取了那叠纸一看,那第一张的画上正是一个天仙般美貌的女子正送了一个俊朗不凡的男子离开,那依山而建的庵子禅院正是“水月庵”。

采萍咦了一声,说:“这不是魏国公府的二爷和二奶奶吗?”

赵震尧闻言也终于侧目看了一眼,一见那男子正是王仲羽的模样,可一见那女子面容,竟然心头一热。

这世间怎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赵震尧见过尹羲,那美貌也只天上有了,可是尹羲绝无这融入骨髓的纤纤弱质我见犹怜的娇气姿态。这画上女子让男子一见就恨不得将她吃干抹净。

赵震尧夺过一叠笔触细腻的纸,一张一张看下去。

接着还有更劲暴的,美人沐浴,在禅院中寂寞。还有美人因为没有嫁进皇家的而忧思,她幻想着自己成为皇后,那皇帝模样的人居然是赵霆尧!

赵震尧心跳加速,再看下去,画中天已黄昏,今日王仲羽留在军营,不可能回来,只能在军禁思念妻子。

可是他的妻子顾若兰却根本没有思念他,夜晚有人来轻敲禅院的小后门。

给侍候的仆人的晚饭中下了蒙汗药,所以他们都已熟睡,在红绫的接头下,岳清护着二女前往一里外的一个庄子,那有五间大瓦房。

最后是金霄玉露一相缝了,画面栩栩如生,不可描述。

这连环画绝没有马赛克,将顾若兰诱惑的“果”身,两人的姿势全都生动地画出来,只看得赵震尧血脉贲张。

“这是老四!好一个老四!好艳福!这连自己的亲信的老婆都不放过,好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赵震尧又羡又妒、又惊又喜,此时也来不及追究这“连环画”从哪里来的。

赵震尧一方面自己想去尝尝绝世美人兼荡/妇顾若兰的味道,另一方面喜于这若是真的,就是赵霆尧的一个把柄。

他怎么都要追查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注1:原诗是清代赵翼的《论诗》: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作者修改,用于本文。

抄袭反正不是好事,无论顾若兰还是尹羲。因为作者写不出更洽当表达的应景诗表达情节才修改引用前人之作,特此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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