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只觉耳边一阵酥麻,对他的话更是惊异,转过脸来有些结巴道,“听..听什么?”
顾裴抬手用食指抵住她的嘴,示意她噤声。
唇上的手指温热干燥,苏烟下意识的抿紧了唇,想要闪躲,被他警告似的压了压,才忙停下不动,只仍抿着唇。
两人安静下来,苏烟也总算知晓了顾裴叫他听什么。
隔壁不知何时□□的动静小了许多,转而是低声的交流。
“嗯..今日那公子哥长的真是俊秀,比上次过路的那个富商好看多了,啊..”
“好看管个屁用,那富商把你伺候舒服了?”
“呸,那富商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还没进来就泄了,也就嘴上功夫好些..啊..可惜叫他逃了..”
苏烟心里一惊,既是用了个逃字,那富商便是被强迫的?没曾想这二人长的淳朴,竟还是个黑的。
又听那明珠道:“不过今日这公子鼻梁那般的高,那物什应是不小的。”
苏烟默了默,面色微红,目光却又不由自主的往顾裴鼻子上瞥去,虽是一片漆黑,只在零星的月光下,确是一片高高的阴影。
那柱子又嗤笑道:“你信这个?”
“就算不行,今日我可加了不少料..”
加料..?苏烟蹙了蹙眉,抬眸看向顾裴。
顾裴只不动声色的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听。
“那公子不像是个好妥协的,一会还是去吹些软骨散。”
“嗯..你说他可碰过那姑娘,那姑娘瞧着也是个尤物,身段是顶顶的。”
“那么个娇媚的未婚妻,晚上还非得一起住,定是碰过了。啊..那尤物身子真的香的紧白的紧..”
苏烟面露嫌恶,脸都要被气红了,只觉那柱子恶心的紧。
顾裴将手收起,垂了垂眸子,隐约可见她不悦的神情,鼻尖也确是萦绕着女儿家独有的香气。
隔壁讲话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床铺猛烈响了一下,接着便是一声闷哼与一道婉转的声音。
苏烟面色发红,却也松了口气,暗道总算结束了,却又随即察觉些许不对,大腿上竟隐约抵着个灼热的物什。
苏烟有些震惊,更多的是羞恼,顾裴这是听着隔壁的动静起了反应?
顾裴瞥她一眼,低声道:“那饼里加了助兴的东西。”
苏烟恍然,随即想到自己也吃了块那饼,也不知是否有心理暗示的作用,只觉身上似乎忽的发起热来,面色愈发的红了,哪怕在漆黑的环境也不敢与他对视。
她想往后躲开,只后边便是阴潮的土墙,苏烟僵硬片刻,终是颤生生的小声道:“能不能,能不能拿开。”
顾裴顿了片刻,蓦地轻笑一声,却是更加的欺近了去,“那柱子说的不错,烟儿身上确是香的紧。”
苏烟眼眸瞪大了些,身子被困于一方,只敢怒不敢言,抿唇片刻,又蓦地低落开口,“我不知道阿裴为何突然好似厌弃了我,但还希望阿裴能尊重我些。”
顾裴大手隔着衣裙握上她的大腿,胸膛震动两下,低笑着道:“烟儿当真不知为何?”
苏烟心里惊疑着,几乎都要怀疑他知晓了她的重生,默了半响只摇了摇头,闷声道:“不知。”
顾裴眯了眯眸子,神色莫测,上辈子太子为打击于他,言说了苏烟早便勾搭于她。算算日子,也便是这最近,苏烟与太子有了首尾。
顾裴眸色沉下来,手上不自觉的开始使力。
苏烟察觉到他的杀意,心里一惊,随即感到自己大腿上的禁锢愈发有力,锢的她忍不住嘤.咛一声,眼眸含泪,颤声唤道:“阿裴。”
顾裴回神,手上却是没松懈了力道,只残忍的勾了勾唇,道:“烟儿应该知道的。”
在一片黑暗之中,苏烟只能隐约看到顾裴勾起的唇角,下意识打了个颤,哽咽道:“我..我真的不知,阿裴...你不要这样...”
少年人的身躯极具侵略性,几乎要将苏烟笼罩起来。此时苏烟半蜷缩在墙边,一手护在胸前,一手抵住顾裴的胸膛,脑袋努力往后仰着,唇瓣委屈的抿着,双眸闪着泪花,不解又含着难以隐藏的惧意。
顾裴轻笑,正待说些什么,忽的敛神侧首,凝神听了会,放开苏烟快速穿好了外衫,侧站在门口,轻轻拉开木栓,却仍是没能推开门。
苏烟被这变故弄得怔愣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明白是那柱子二人有了动作。
抹了抹眼泪,苏烟也轻手轻脚的下了床,走到顾裴身侧小心翼翼的侧耳听着。
顾裴觑她一眼,倒也未说什么。
忽的,从那木门的缝隙中伸入进来一个粗长的小管,接着便有烟雾从其中飘散而出。从那缝隙之间,苏烟可以看到门外弓腰的两人。
四人只隔了一道门,苏烟不敢发出声音,只赶忙捂住口鼻,又抓紧顾裴的手臂。
顾裴只轻嗅了空中的软骨散。这软骨散许是他们自制的,药性似乎并不强。而如今顾裴自打重生之后,防备心便加重了许多,身上恰带了简单的解毒丸。如今正巧,只余了一颗。
顾裴动了动手臂,将苏烟的小手隔开,从怀里拿出个瓷瓶来,倒出个药丸含入口中。
·
苏烟看的发愣,见他神色便猜出是解药一类的东西。
顾裴觑到她神色,做了个嘴型,“只剩一颗了。”
苏烟看出来了,心里信了几分却说不好,只垂眸颔首。
顾裴瞧了瞧她有些低落的神情,也未再解释什么。
苏烟却是在合目飞速计算着什么,现在她还未吸入多少软骨散,此时求助系统解毒大概需要两个能量点,而等吸入更多后则需要三个能量点。但顾裴未必就不管她,她就算中了软骨散不解毒,也有一定几率全身而退。
思及此,苏烟又扬起浅笑来,捉住顾裴的手臂,扬起小脸来,眼里满是信任与依赖。
单纯用布料隔着,终还是会吸入不少软骨散,苏烟慢慢便觉出手脚发软,身子几乎全部靠在了顾裴身上。
顾裴蹙了蹙眉,示意她去床上坐下等着。
苏烟慌忙摇头,离那么远,顾裴若是当真要留下她那可如何是好?
但她在此也当真是妨碍,苏烟想了想,扶着墙往后退了几步,又朝顾裴浅浅一笑。
顾裴神色淡淡的收回了视线,凝神注意门外的动静。
苏烟撇了撇嘴,想起他先前止了她的笑。他不喜欢她这般笑?她这笑当初可是对镜练了许久,至少他上辈子是喜欢的。
胡思乱想着,便听门外低声的交谈,“差不多了吧,柱子哥?”
柱子一边将管子往回收,一边有些猥琐的道:“嗯,那公子哥应是任你摆布了。”
明珠似乎娇羞的锤了柱子下,声音八转回环,“讨厌~”
苏烟默默看向顾裴挺拔的背影,要知道顾裴最是厌弃女子轻浮的行径了,她上辈子起初遵着现代人恋爱的思维犹豫着与顾裴亲近时,可是被他好一阵说教。
这辈子顾裴对她行事倒是不怎么在意了...
苏烟又是一阵怅然,上辈子任务做的还算轻松,最终却仍是判了失败。这辈子任务怎么说也是个高难度的,也不知何时才能成。
柱子与明珠在门外意淫着,很快便决定要推门进来。
苏烟收敛了心思,撑着墙壁勉力站着,不自觉放缓了呼吸,有些紧张的盯着顾裴。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地上映出两道长长的影子来,且愈发向内延长。
顾裴凝神,正待上前偷袭,忽的耳边微动,快速看了眼门外,遂勾了勾唇角。
柱子率先嘿笑着进来,许是对自己的软骨散过于放心,竟未发觉门后有人,只搓着手,唤着美人,一步一步的往床边去。
但借着月光,他很快便也发现了床上的空无一人,大惊着转过身来,迎面脖子上便架上了把刀。再看门口的明珠,已是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门内门外霎时亮了起来,大批的护卫涌入,将院子里里外外围了起来。为首的一人行至顾裴身旁,恭敬的半跪抱拳,“属下来迟,请公子责罚。”
顾裴摆摆手,又看了眼那瑟瑟发抖的柱子,只轻飘飘的道了句,“都杀了罢。”
苏烟原先见来了救兵,心里便松了一口气,此时闻言便有些骇然。
虽说那柱子二人死有余辜,顾裴与她又都是京城勋贵,身份地位足以这般“随意”,只京中年轻的公子小姐,都是温润翩然的。哪里会如此轻飘飘的定了他人的死。
苏烟咽了咽口水,再次对顾裴有了新的认知,对任务的完成性也愈发不安。
正惶然着,便见那顾裴竟是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顿时大惊,顾裴这是要把她留这不成。
苏烟有些踉跄着奔到院子里去,只是因着软骨散的缘故,很快便跌进了泥地里,好歹撑着没叫脸碰了地,却也溅上了些泥点子,但她顾不得许多,只颤声朝着走向马车的背影唤道:“阿裴!”
顾裴动作一顿,却是头也不回的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