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见前男友也不能太刻意,人家还是有妇之夫,人家不来找我们,我们当然不能主动出击,本来我们是正义的一方,要是因为着急而改变了立场就不好了。
战略口号:除非李俊平再次上门,我们绝对不主动出击。
这天清晨,秦朗和风寻第六次路过状元居住的府邸,站在买面的摊子上评价了一下小店的装修,又唱了几碗阳春面,最后在小摊点上吟诗作对一番。
众人问,怎么二位今日这般好兴致前来小店作诗?这作诗,不是应该对着高山流水,长风竹林吗?
秦朗和风寻一同耍了一套装酷的扇子,派头十足道:“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嘛。仙气飘飘有什么用?百姓好才是真的好。”
秦儿在美容院的顶层办公,远远就听到不远处楼下的嘈杂声,叫人去打听了一下,原来是秦朗和风寻两傻小子正在街头面馆对诗呢。
好生精彩。
冷月听完之后有些担心地问秦儿:“放他们两个这样不要紧吗?会不会太张扬了?”
“随他们两个去吧,好不容易批准他们两个管闲事,他们当然要闹够本。”
也是如此,秦儿和冷月就不打算多管秦朗和风寻的闹剧了。
窗外阵阵花香,这几日的茉莉开的极好,茉莉花香水也买的不错,过段时间睫毛膏研制成功,一定要大卖特卖一番,妆容是女人的精致生活,就面向高阶层售卖好了,价格定高一点。
秦朗和风寻在面馆玩了一上午,状元先生都没出现,然后他们知道了……状元先生今天去老友家下棋了,不在家……
好吧,计划是正确的,但是运气太差。
两个人绕路买了两盒子臭豆腐,耷拉着脑袋往美容院的方向去了。
由于计划失败,秦朗和风寻的心情很差,歪倒在软塌上一副被生活折磨过的神情。
秦儿也懒得理他们两个,这段时间火车正在炼铁做造型,这两闲赋在家就知道给自己添麻烦,让他们消沉一下也好。
她正做着商业计划书,那边两个瘫倒的家伙悠悠闲闲开始对话。
“这招不能再用了,再用就显得很刻意了,咱们出师不利啊。”秦朗说。
“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把他引出来吗?”
“谁知道。我想破了脑袋也只想到作诗这一个点子。”
“清明上河图不就画的老百姓的生活嘛?不然你明天在他家门前拉块板子画画好了,说不准你的画还能千古流传呢。”
秦朗点头:“这主意不错,那咱们两个明天就在面馆画画吧,今天咱们在小贩那里作诗,他卖了好多面,很开心的样子。”
“他家面挺好吃的,果然用好料就是不一样。”
“这可是古代,物品都是纯天然的好不好。”
“秦朗……我想吃炸鸡了。”
“我也想吃……”
两个孩子侧过头与秦儿对视:“我们要吃鸡腿。”
秦儿:“……”
叫人给他们两个准备了一桌子的点心,秦儿有一种自己在养儿子的错觉,望着那两个狼吞虎咽,恨不能将桌子都啃掉的模样,她又觉得心情疏阔,将身后的窗户打开,她在马路街头瞧见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
秦朗想给妹妹喂一块肉,就走到秦儿身边,靠近却发现秦儿正盯着街区发呆。
“看什么呢?”秦朗问。
“马车。”秦儿指着那辆华贵马车:“城中显贵家的马车我都记得,这辆却没有见过。”
“说不准是哪家富贵之家的远方亲戚呢。”秦朗探头去看:“嗯?这辆马车我好像……见过。”他对慢慢走来的风寻道:“风寻,你看,那辆马车是不是咱们今早在状元家门前瞧见的那辆?”
“哪辆啊。”风寻探出头,张望着楼下正在入马厩的马车。瞧见那标志性的姜黄色绸缎,风寻点头:“对,就是这个,我记得这个屎黄色。”
“……”
“……”
秦朗将肉塞进嘴里,抱臂道:“难道我们看上的猎物亲自送上门来了?”
“什么叫事儿啊,咱们在他家门前耍了一早上的宝,结果他现在自己上门来了?”
秦儿幸灾乐祸,却也不笑,微微摇头:“来的人是个女的,不是你们希望的状元。”
“那个……”秦朗听到女人二字,警惕道:“该不会是状元夫人来吧。”
“她来干什么?打小三吗?还是……”
“她才是小三吧。”秦朗算了算:“仙羽和状元才是官配啊,这位嫡女用计算计了状元,她手段不正当,也没有得到他的心,他才是小三。”
“可人家毕竟结婚了啊,他们是合法的,如今从法律上来看,仙羽的地位比较可悲啊。”
“不被爱的那一个才是小三吧。”秦朗不理解,风寻也不太理解,两个人一起看向秦儿,问她怎么看。
秦儿说:“我也不知道,从法律的角度看和感情的角度看……状元夫人和仙羽……都是小三。”
“真是可怜,这两明明都是正宫娘娘,最后却都成了三?”秦朗表示时代变了,变得他看不懂了。
秦儿伸手摸摸老哥的脑袋,又拍拍风寻的肩膀:“这种诡异的爱情问题呢,不适合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还是去找你们的建国和岚岚玩吧。”
本以为这两个没意气会立刻出门谈恋爱,谁知道秦朗特别够意思的拍拍老妹的肩膀:“我怎么能留下妹妹你一人面对龙潭虎穴呢,咱们一起面对才是。”
“就是,就是,咱们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们不会那么没有意气丢下你不管的。”
秦儿点头,冷笑一声问道:“今□□堂有事?太子和二皇子都不在府上吗?”
尴尬,太尴尬了。
“老妹啊,你有的时候就是太聪明,这样日子会很难过的。人要学会对人生放手,懂吗?你就算知道真相,这种时候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我们非常非常的有意气!”
“秦朗所言甚是啊,妹妹,人知道的太多,会不快乐的。”
“我这双眼睛看过太多,没办法视而不见。”秦儿拿起算盘一甩,秦朗和风寻警惕往后一退,深怕秦儿反手就给他们两个一个耳光。
兄弟两个回去自己的地盘吃东西,等了许久都不见那位状元夫人派人过来。
“难道,她们不是来打人的?”
“非也。”风寻一副过来人的表情:“要知道,暴风雨来临之前,海上总是格外的平静。”
秦儿失笑,没忍住道:“你们两个知不知道我这地方是做什么的?”
“算账的啊。”
“楼下呢?”秦儿问。
二人一顿,这才反应过来,风寻大叫:“她是过来做美容的啊!!!”
一声长叹。
拿什么拯救你们,我的笨蛋哥哥。
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秦朗和风寻悲伤的坐在马车里,跟着秦儿等人回家了。
冷月和吕妙言回家后就开始布置晚饭,最近家中人多,事事都要重新处理,吕妙言平日里要帮着打理商会,家里的事情顾不到太多,冷月就搭把手帮着,二人处理完事项,与拿着企划书的秦儿会面,灵枢也从学堂归来,仙羽也从她的小房间里走出,一行人走到后院的台阶上,就见秦朗和风寻一脸郁闷,愁思不开。
“行了,别郁闷了。”秦儿用书本敲了那两个家伙的脑袋:“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你们两个的样子,都给我正常一点。”
秦朗正要反驳,风寻也要开口,众人身后走来一个小丫头,文气道:“秦儿姑娘,梦知王之女来府上了,她问能否让她与仙羽姑娘见面。”
秦朗开心了。
风寻沉默了。
众人愕然了。
实现全都聚集在仙羽身上,那姑娘眼底坚毅之色浓重,对着秦儿点头:“可以,我见她。”
哇……
女人大戏即将上演,秦朗和风寻立刻去后院搬□□,这种场面他们两个不好在场,还是找个屋顶好好偷听为妙。
一瞬低潮消退,这两小子真是够了……
说到底这是仙羽的战场,去的人太多也不好,所以秦儿也拉着冷月和灵枢往屋顶上去了,吕妙言是京中闺圈老手,让她在现场控制女人交谈的尺度最合适不过了。
于是乎,场景变换。
秦朗等人趴在屋顶上眺望着前院正在说话的剧情……
那位梦知王的嫡女瞧着十分正派,丝毫没有皇室娇贵之气,她看仙羽的眼神虽有打量,却无鄙视。
仙羽无心观察,只见那嫡女面色红润,气色甚好,想来是婚后生活滋润如雨。
屋顶上,冷月盘膝而坐,感慨道:“不得不说这位嫡女很有头脑啊,见情敌之前还去美容院做了个全身护理,面膜用的都是最贵的,还在我们那里买了一整套行头,花了不少银子呢。”
秦朗一拍手掌:“这个就叫做情敌见面法,是吧。”
风寻点头:“输人不输阵啊,那姑娘没有仙羽漂亮,这么打扮一下立刻就光彩照人了。”
“你们女人真是够麻烦的。”小萝莉抱臂甚是不解:“情敌见面还有这么多讲究。”
“……”
“……”
风寻说:“你用这幅萝莉的样子说出这话,真是让我感慨万千啊。”
“……”
“……”
灵枢:“闭嘴!!”
视线再次回到前院,仙羽恭敬道:“不知道夫人寻我有何事?”
“姑娘不必客气,姑娘与我夫君是故交,听闻姑娘随灵枢神医入京,夫君为男子不方便相见,悠悠便大着胆子提夫君前来问候,不知仙羽姑娘是何时进京的?”
“瘟疫爆发那段时日,我与灵枢神医在城郊救人。”
“为何姑娘会住在秦府呢?难道姑娘与秦家有故交?”那嫡女说的亲切可人,言语之间却深藏打探之意。
仙羽自然明白,便光明正大的回答:“秦家小姐带人在城外布医施药,正巧遇上我等,便邀请我等入京居住,并无故交。”
“这样啊,既然如此,悠悠也不好再邀仙羽姑娘来府上居住了。”似是有些放心,那自称悠悠的姑娘,眉眼稍显冰冷,浅笑着问道:“不知仙羽姑娘打算在京城留多久呢?”
“等到灵枢授课结束,倒是问她要去何方,仙羽自然随之。”
“……”
仙羽瞧那嫡女一副佯装不下去的模样,也就道:“今日夫人既然上门,还是莫要再装出大度的表情,有什么话还是直接问吧。”
悠悠有些惶然,最后表露出些许无奈,她道:“仙羽姑娘不是为了勋承才进京的嘛?”
“自然不是,我若是为了他,早在杭州便不会不告而别。”她严词厉色。
那边的吕妙言觉得自己在这里看戏有些不妥,还是让她们两个自己解决为妙,便带着一众丫鬟退下,站在远处观望,避免她们一言不合打起来……
众人退去,悠悠也不再端庄自持:“当年夫君家败,你弃他而去,如今入君登高名扬,你又出现,我不得不多想。”
“当年他与你定下婚约,家中已经扭转颓势,我若留下,他便是两难之地。”仙羽道:“夫人料事如神,不应随意抹黑我的傲性。”
“你即走了,为何还要来京城?难道你不知他是如今的状元吗?”那悠悠握紧手里的帕子,颇为担心,她本就不得李俊平之心,如今握有李俊平之心的人出现,她如何不慌乱。
“状元钦点后,便是派官点将,我算好了日子,本以为他已经离了京城,谁知道今天一场瘟疫,将他困在了长阳城中。”仙羽道:“我本不想见他。”
“姑娘所言,未免过分巧合?”
“夫人所言,未免过分刁钻。”
秦儿为仙羽鼓掌,这丫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这小嘴皮溜的,都能说rap了。
“她可是红秀坊的头牌雅妓,没点本事怎么混饭吃啊。”灵枢抱臂,对那边表露出惊喜之色的孩子们吹嘘道:“你们是没瞧见过她在杭州的盛名,头牌就是头牌。”
秦朗道:“她一点都不输啊,我还以为她会很怂呢。”
“哪里怂了,这简直就是重生的品如啊。”
冷月嘘了一声:“别吵,剧情真精彩呢。”
那边仙羽浅笑道:“夫人这般着急来寻我,不过是想问我一句,是否想要与李俊平再续前缘罢了。”
“是,你的回答呢?”
“我本不想见他,可如今我改了主意了,我虽无意与他再续从前的缘分,也不愿意耽误他的前程,可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他。”
“什么?”
“那便我与他的事情,就算不成姻缘,我与他也算是多年的友人,高山流水遇知音,有些劝解要说与他听。”仙羽浅笑,傲然道:“夫人只需知道,当朝状元绝不会娶一个雅妓就可。”
有了这句话悠悠便放心了,她松下一口气,恢复了端庄大气,话说完了,仙羽便叫人送客,妩媚的女子站在花雨之间目送那边的状元夫人,那步步生莲的状元夫人却停下脚步,她微微转身,眼底含恨:“我曾与夫君说过,或者说我为了讨他欢心……曾经提议过,若是他当真喜欢你,将你接进家门为姨娘也不是不可以。他却说,不可。除非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将你娶进门,不然绝不辱你傲气,你绝不能为妾!第一你绝不会愿意,第二他绝不舍得。”
那夫人带着高姿态离开了。
一众人从屋顶下跳下,秦儿和风寻帮秦朗扶着□□,让那小子怂怂爬下。
众人站在仙羽身后,秦儿搂住仙羽的肩膀,半眯着眼睛得意道:“恭喜你啊,你为了那个男人心底永远的白月光。说不准,他今后爱上的人都像你。”
“赢了名分,输了心。”秦朗感悟摇头:“强扭的瓜果然不甜啊。”
“得到了却无法拥有全部和不曾得到,到底哪一个更可悲呢?”风寻提问。
“爱情啊……”冷月感慨。
“所以说,没事不要谈恋爱,对身心健康不好。”灵枢说。
“同意。”
“同意。”
“同意。”
“吃饭。”
唉……今天的长阳城也颇为平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