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哥哥!真的不要扔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这辈子只想嫁给你的!自小你就知道的!”柳轻轻挣扎着掀开被子,不顾自己身上只有薄薄的一件寝衣,翻身直接跪倒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几乎全挂在祁如风脚边。
祁如风轻叹一口气,“轻轻,你不要这样,你大病未愈身子还未完全好透,地上凉,你快起来。”
“不!我不!如风哥哥你不在意我们小时候的情谊,不在意我对你的痴情,那你还在意我的身体做什么!”说着就翻身要开窗向着外面跳出去!
“轻轻!”祁如风吓坏了,一把拽住正挣扎着向外跳去的柳轻轻,这窗子外是为了防止蛇虫鼠蚁而挖出的一整条水渠,工匠们为了美观在水渠两侧种植了高高的灌木,命名为明月渠,现在水渠外面长满扎人的灌木丛,水渠里长满青苔,一旦滑出去不小心就会直直滑下去,这夜深露重的简直就是找死好吗!
祁如风手上不敢放开,拉住已经半个身子都在窗外的柳轻轻,却没想到柳轻轻铁了心要跳出去,祁如风大吼道,“轻轻!你疯了!”
屋里的动静惹得门外的丫鬟前来查看,看着窗前这样的场景大惊失色,急忙大呼,“小姐!不要跳啊!”
祁如风急地满头是汗,手上的柳轻轻在疯狂挣扎着,几乎就要挣开他的手,对着门外的丫鬟大吼道,“还愣着干嘛啊!快来扶住她啊!”
“是!”
柳轻轻见丫鬟小厮们一股脑地涌上前来,又转身看了看身后的祁如风,心知就这样被拽回去可能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如风哥哥了,银牙一咬,手上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直直地挣开祁如风,心一横直接朝着黑漆漆的一片跳了下去!
“轻轻!”
“柳小姐!”
“天哪!柳小姐!”
……
斋月居的一众丫鬟婆子小厮楞在门外,就那样看着柳轻轻一身白衣直接朝着明月渠里跳了下去!一身白衣瞬间隐进了深深的水渠里,直接没了声响。
“轻轻!”
祁如风站在窗子里也愣住了,大喊一声柳轻轻,却发现早已没了响动,“还看着干什么!快点火把!救人啊!”
院子里众人顿时手忙脚乱,点火把的点火把,提裙上前探过深入深深的花园往里找人,烧水的赶忙跑回后厨烧水,还有机灵的赶忙跑出府里去找郎中,一时间僻静的斋月居火光高照,人声鼎沸,一叠声地“柳小姐”此起彼伏,几乎惊动了整个府里的人。
半晌,小厮终于在深深的明月渠里找到了满身是泥早已昏迷不醒的柳轻轻,赶忙直起身来高声示意,“柳小姐找到了!快来个人!”
祁如风紧握的拳头终于放开,胸口长舒出一口气,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放下来,背着手站在门外,看着屋里的嬷嬷指挥着丫鬟小厮抬水伺候柳轻轻沐浴,换了衣服放在床上请了郎中进门,祁如风赶紧抬脚跟了进去。
“郎中,我妹妹身子无大碍吧?”祁如风站在一旁,看着郎中闭眼皱眉搭脉,面上神色不虞。
半晌郎中诊完起身,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朝着祁如风深深一拜,“大人,请恕老朽医术浅薄,柳小姐原本身子内里就有所亏损,上次溺水又损伤了元里,气血不足还没有补养回来,这次又夜深露重地朝水渠里一跳,现下整个人高烧不止,不住呓语,这身子要多虚就有多虚,今夜能醒都难啊!”
祁如风满面担心,“郎中,那我妹妹这个身子能调养得过来吗?会不会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妨碍?”
郎中起身坐到一旁圆桌旁提笔沉思着写下药方,听着祁如风的话叹了口气,“大人,柳小姐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受风受凉,已经不是一般的亏损了,现下高烧不止,今夜能不能挺过去都难两说,待老朽先开出一份药方,先助柳小姐挺过此关再说以后吧。”
“如此,烦请郎中费心了!”祁如风满面担忧,抬手朝着正在写药方的郎中深深一拜,“烦请您今夜留一留,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府里下人,您尽心医治我妹妹,我祁府上下必定深谢郎中您了!”
“大人客气!”郎中满脸白须,但说话写字依旧苍劲有力,“尽心医治是为人医者应尽的本分,您客气!”
祁如风朝着郎中微微一笑,随即转身看着床榻上满脸苍白毫无血色的柳轻轻,心中不免担忧地想着:
自己念着从前的情分却是是把她当作妹妹看待的,当时知道她差点被卖入青楼也是满心焦急,赶忙将她救出水火,却没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太过于惊世骇俗,先是跑到蓿儿那里哭天喊地,又跳湖明志,惹得蓿儿连着两个月日日躲着她,不敢在沾染一丝一毫,却没想到这才安分了两个月,又在他面前要死要活的,还差点失了性命。
这事总要有个结果的。
祁如风深深叹了口气,其他的等她醒来再说,今夜自己还是守在这里,看着柳轻轻吧。
不到一夜,满府都知道柳小姐昨夜在斋月居又跳了次水渠,府里连夜请了郎中才堪堪救回他一条小命,府里有下人私下里讨论着,甚至有人开口说柳小姐这么卖力气要死要活的,不如大人就把她收了房,免得这一趟又一趟的折腾了。
“轻轻,你醒了?”祁如风撑手守在柳轻轻床前,看着柳轻轻连服下三副药剂后才幽幽转醒。
“如风哥哥……”柳轻轻睁眼看见祁如风守在床边,大大的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泪珠儿唰唰顺着脸颊落下,看得人好不心疼。
大病刚醒的柳轻轻本以为会有如风哥哥的安慰,却没想到面前的祁如风直直地看着她,温润的脸庞上吐出来却是无情的话语:
“轻轻,到此为止了。”
“你说什么?”柳轻轻躺在床上煞白着脸色,唇角颤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