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
“这外头是怎么了?”佟贵妃这些天一直头疼得厉害。勉强打着精神蹙眉依在小榻上看着宫事的单子,就听到一阵外间一阵闹腾的声音,她心下有些烦躁,丢下单子就气呼呼的开口问道。
“春好,你去看看!到底是谁敢如此没有规矩的在外面闹腾!”
“是,主子。”春好应是,外面的声响随着她掀起帘子走出了正殿后而变得轻微起来,佟贵妃松了口气,使着一名小宫女上前给自己按摩着肩膀,再次的翻起了书籍。
“奴婢给主子请安!”庞嬷嬷掀起帘子,气呼呼的大步而入。
“嬷嬷?嬷嬷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见着是庞嬷嬷,佟贵妃有些紧张的坐直了身子。
庞嬷嬷气急败坏:“回禀主子!六阿哥,六阿哥偷溜去了御花园与舒嫔的人见面!”
这话可谓是石破天惊,佟贵妃一手?捂着心口,脸色雪白透青,只觉得一口气都憋着吐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庞嬷嬷一声喝,从门外走进来一连串五大三粗的老嬷嬷和太监,他们压着四名哭哭啼啼的奶娘,后面还跟着一溜的小宫女和小太监走了进来。
这些被押进来的奶娘面若死灰,一进来就腿软脚软的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哦?”佟贵妃沉下脸,她望着庞嬷嬷隐含着怒火的眼底,顿时心中一冷。她仔细看着下面跪着的宫女嬷嬷,或是眼熟或是眼生的,但唯独都是在六阿哥身边伺候的宫人。
她心中本就有所猜测,庞嬷嬷做事向来妥当,居然能将所有人都押过来,自是不疑有它。
此刻一张俏丽的脸上表情扭曲,眼中闪现的着从未见过的愤怒光芒,佟贵妃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这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六阿哥人呢?”
“回禀主子,六阿哥带着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又溜出了承乾宫,奴婢已经派了人跟在后头!”庞嬷嬷沉声回道,又手?指向那群跪在地上的宫人,“主子,这些个宫人,六阿哥溜出去了,居然还在屋子里打着瞌睡做着衣服,尤其是——”
庞嬷嬷手?指落在前方一名奶娘身上:“这名潘奶娘,还在偷吃小主子的点心!奴婢看这行径,只怕不是一回两回做惯了的事情!”
“奴婢,奴婢冤枉啊——”潘奶娘连声哭喊着,“贵主子,这点心是六阿哥赏给奴婢吃的!”
“那在你屋子里搜出来的金银首饰又是从哪里来的?”庞嬷嬷大声呵斥着,她的话语如刺直接扎入这潘奶娘的心中。潘奶娘面色惨白,下意识的回避开庞嬷嬷的目光,嘴唇蠕动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佟贵妃哪里还不懂,这潘奶娘居然是早就被收买了的!亏她还是从佟佳氏的家生子里选出来的!
“好一个冤枉的!”佟贵妃狠狠扫了她一眼。
还未等潘奶娘求饶,身后立着的两名嬷嬷立马拿着她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扯,再将她头按在地上。这潘奶娘呜呜咽咽的,眼睛里淌着泪水:“饶命啊!奴婢不敢了!求娘娘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见着潘奶娘凄惨的模样,剩下的宫人们越发惊恐了。几名跪在后面的小宫女忍不住抽噎了两声,在庞嬷嬷恶狠狠的目光中惊恐的瑟缩成一团。
“你们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就这样任由着六阿哥跑到外面去!”
若是六阿哥出了点事,这可怎么是好?
“告诉本宫!六阿哥见舒嫔到底有多?久了——?”佟贵妃红唇蠕动着,半响才似乎用了全身力气吐出喑哑的嗓音。
“说啊!”庞嬷嬷恶狠狠的朝着下面跪着惊恐万状的奴婢们斥道。
潘奶娘哪里愿意承认,死命的摇头:“主子,主子,六阿哥求奴婢帮帮忙,奴婢才偷偷让阿哥溜出去的!就这一回,就这一回!”
“是啊,是啊!主子……就这一回,这一回!”其他三名奶娘眼前一亮,一个个撕心裂肺的叫着,“奴婢们是冤枉的!冤枉的啊——!”
“哼!”庞嬷嬷的脸色十分难看,冷笑连连的扫了三名奶娘一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寒冬一般冷冽。三名奶娘心里一哆嗦,情不自禁的略略向后退了两步,一个个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白荏你说呢?”庞嬷嬷指着跪在最后的一名宫女,让她起来回话。
“回禀贵主子。”这名叫白荏外貌普通,此刻隐隐带着点兴奋,“潘奶娘私底下让六阿哥出去好多回——第一次就是在后院那位没了之后三天!”
她舔了舔唇:“现在几乎每天都会带着小太监出门,承乾宫守门的太监来旺还收了钱!”
“把来旺也给本宫拖进来!”佟贵妃面色铁青!滔天的怒火差点冲没了她的理智——她又是庆幸六阿哥去找的是舒嫔的宫人而没有出事,又是恼怒承乾宫人的不上心竟然任由阿哥溜出门,脸色一阵青白一阵红紫,捂住心口直喘气。
她甚至都不知道舒嫔和六阿哥私底下已经往来了多?久,想到这里佟贵妃几乎无法按捺住自己的恐慌,盯着宫人们的眼睛也越发红了:“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奴婢!”
“奴婢该死!”
其他三名奶娘一个一个瘫软在地。她们欲哭无泪,潘奶娘脾气霸道,又仗着阿哥和她亲近,拦着大部分事情自己来做,她们三人平日也乐得轻松自在。可谁也没有想到,潘奶娘的胆子会越来越大,到现在居然敢背着人让六阿哥居然是去了御花园和舒嫔碰面!
“你们是该死!”佟贵妃简直要被这些个宫人给气得发晕,噼里啪啦的将桌上的东西一扫在地,喘着粗气怒吼,“本宫叮嘱了你们多少遍?让你们好好看着六阿哥!你们就是这样子看着的?嗯?”
“把这些奴婢都送去慎刑司!”佟贵妃冷笑一声。她心中有一股气憋着,越想越是不甘,越想越是恼怒!
“是——”庞嬷嬷刚要使人将这些宫人拖下去,佟贵妃就伸手?拦住了她。
“不——!把所有承乾宫的人都给本宫叫出来,把这潘奶娘当众给本宫杖毙了!其他人再送回慎刑司!”佟贵妃厉声喝道,“庞嬷嬷,联系阿玛,潘奶娘年纪轻轻就走黄泉路,只怕家里人挂心不下,本宫赏个福气,让她们一家子团团聚聚吧!”
春好倒吸了一口凉气,庞嬷嬷也吓了一跳。
殿内的气氛降至了冰点。
“不,不要啊——贵主子,贵主子!”潘奶娘嚎叫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后面人的辖制,扑在地上磕头不止的哀嚎,“奴婢的命,主子想要就拿去吧!可奴婢的家里人是无辜的——求求贵主子宽宏大量饶了奴婢全家一条性命啊——奴婢儿子才三岁,才三岁啊——”
佟贵妃气势汹汹,一脚踹在潘奶娘的头上,将她打翻在地,又怒气不止大骂着旁边的宫人:“还不快点把她拖下去!”
“是,是——”
任由那潘奶娘泪流满脸拼命挣扎,任然抵不过力气大的太监们,两名太监气势汹汹的将她拖了出去死死的压在杖刑用的板凳上。
承乾宫的前院里,不多?时就围满了鹌鹑般的宫人,一个个惊恐的望着面前:等待人来的差不多?了,行刑的太监就拖着长棍走到潘奶娘身边,在一声呼喊声下开始用刑。
潘奶娘起初还能哭喊两声,但随着一棍一棍重重的落在她身上,叫声也愈发变得低弱无力,直至气息奄奄,最终彻底了声息。
见行刑的太监停了手?,庞嬷嬷又让着太监们用席子一卷搬出宫外,另外的奶娘和宫人则被拖去慎刑司:“都给看清楚了,这就是背主的下场!”
下面的奴婢们一个个垂着头,吓得魂不附体。活生生?的人就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尤其是……还会祸及到家人。
屋子里,佟贵妃无视那些宫人凄厉的哭求,一个个哀嚎着被拖出去,只顾得低着头发着脾气
不光是放在桌上的茶盏茶壶,或是角柜上的花瓶,统统都被佟贵妃砸在了地上——可这样她还是不解气,心底似乎有个心思一直一直的伸出来在她耳边窃窃私语——看,不是亲生?的孩子就是这样的!
六阿哥平日为什么从来没有和她说过宫里的奴婢对他如此不恭,难不成不是亲生?的就是这般?六阿哥跑去与舒嫔的人见面形如背叛,在她脆弱的心头狠狠踏上了一脚,佟贵妃眼圈一红,眼泪都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
见状,站在一边的许嬷嬷也急了,连忙小声劝道:“六阿哥年纪还小,只怕是根本不懂!定然是溜出去玩的时候被舒嫔发现,起了心思勾搭了小主子过去的!您不要生?气,千万得冷静些,别在小主子面前表现出来才是!”
“是啊,主子!奴婢看指不准小主子还不知道事情真相!只怕是舒嫔生?的主意,想让您大发脾气闹得整个后宫都知,到时候小主子岂不是真如她的愿和您起了间隙?”春好附在佟贵妃耳边悄声说。
“舒嫔……”佟贵妃怔了怔,下意识打了一个寒噤。
她绝对不能失去六阿哥!
想到春好说的可能性,佟贵妃顿时冷静下来,沉思半响才沉着脸:“这件事儿,你们都得藏在肚子里,藏得死死的——尤其别在六阿哥面前显露出来!赶快再选一批人上来——”
佟贵妃迟疑的目光在春好和朝露身上晃动,最后对着春好说道:“春好,你是本宫最为看重的!今后你就去六阿哥身边伺候!千万给本宫盯住!绝对不能让六阿哥再和舒嫔接触,知道了吗?”
“是,奴婢明白。”春好福了一福。
把事情都吩咐好,佟贵妃就坐在桌边发着呆仔细的掂量着:这一转眼入宫已经十数年,佟贵妃是自豪的,她作为皇上的表妹,又是自小在姑母慈和皇太后的身边长大,和皇上乃是青梅竹马。
一如姑母当年想的一样,自从被抬入宫中,康熙也对她向来另眼相待,有着和其他宫妃不一样的情分——可这有什么用?
二阿哥、四阿哥是仁孝阿哥所出。
二阿哥是惠妃所出。
大阿哥、五阿哥是马佳贵人所出。
六阿哥是舒嫔所出。
和自己一般同样没有亲生孩子,甚至当年还被皇帝叱责,在宫里苟延残喘,没有出头之日的钮钴禄氏……如今却成了皇后!说是身体差,可从行宫回来看着面容上神采飞扬,气色绝佳的样子……一眼望去还是自己糟糕透顶!
佟贵妃只觉得心脏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捏住,一抽一抽的疼痛着。
膝下没有孩子,康熙为了缓解自己的思虑将六阿哥一出生就交给自己抚养,在宫里也是独一份的尊荣。佟贵妃知道,这是康熙对自己不一样的表示,可是……胤祕为何不是从自己的肚子里出来的呢?
若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那该有多?好?自己又何必担心会不会有另外人和自己抢……
孩子!孩子!
从抚养六阿哥后已然没有的念头再一次在佟贵妃的心底悄然升起。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六阿哥不是自个儿亲生?的,自己必须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才可以!
梦魇……每日晚上做的噩梦缠绕着佟贵妃,只让她一宿一宿的睡不着。无人知道,她几乎每个晚上都双眼直勾勾盯着床顶,生?怕睡着就被这个梦魇纠缠不休。
她越想越是觉得心慌意乱,全身冷汗更是止也止不住,她胳膊肘撑在桌面上,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唇呜咽的哭出声。
应该怎么办?
佟贵妃突然想起,让純贵人和乌雅常在怀孕的药方,可偏偏純贵人生?下的是一个怪胎!这让她又是希翼又是担忧又是恐惧。
药方的真真假假……只要在活人身上试试看不就行了吗?
佟贵妃的面目越发扭曲的,半响后才在宫人们担忧的目光中慢慢开口:“庞嬷嬷……”
“奴婢在。”庞嬷嬷深深吸了口气,她总觉得佟贵妃的状态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只有躬身恭谨的听从吩咐。
“给家里递话,请额娘入宫探望。”
……
越临近颁金节,宫里也越发忙碌起来,每个宫室都忙着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和之前皇上不在紫禁城时,宫里过的中秋节重阳节那是截然不同。
一盏盏做得细巧精致的灯笼被高高挂在每一座宫室的屋檐下,上面精雕细琢的都是飞禽走兽,山河风景。年幼的阿哥公主们的屋子外则挂着仕女或是动物图案的灯笼,每个宫里都有自个儿的风格,让人只看得眼花缭乱。
不过再热闹的一切都和承乾宫无关,承乾宫最近的运势显然不佳,先是出了那不可明说的事情,后又是佟贵妃杖毙了六阿哥身边的宫人,六阿哥更是在吵闹后被佟贵妃关在了宫里不准出门。
任何一个宫人都看得出六阿哥和佟贵妃的关系变得尴尬,完全没有昔日的亲近。佟贵妃心情不好,整个承乾宫又哪里敢显露出一分喜悦之情?
唯独乌雅常在显得闲心逸致。她命人搬了摇椅,躺在承乾宫后殿的小花园中,望着秋叶纷飞的风景,听着耳边虫鸣鸟叫声,抚着自己已快满月的肚子微微笑着。
她捻起宫女端着盘子里的点心吃了两口,在她的脚边还跪着一名小宫女有一下没一下的捶着腿。
没有了呱噪的純贵人,每个人看到自己都是恭恭敬敬不敢二话——这样的生?活才是自己想要的!
乌雅常在环视着整个小花园。四周芳草凄凄,鲜花怒放,随风飞舞的是一片片金黄色的树叶——就如同自己的野心一般。
这里十分安静,热热闹闹的宫里似乎和这里隔绝成两个世界,没有人敢来随意打扰。乌雅常在现在可是成了承乾宫,不!是整个宫里的重点保护对象!
自从宫里只剩下乌雅常在一名怀孕宫妃后,佟贵妃索性将先前属于純贵人的东西都销毁得干干净净,把整个小花园外加后殿都划归给了乌雅常在。
除去乌雅常在宫里的人,佟贵妃甚至严令闲杂人等不得随意进出,这也导致几乎没有宫人出现在这附近。
不过佟贵妃的好意,却压根不被乌雅常在看在眼中,就连乌雅常在身边的宫人们也是心存芥蒂——小花园正面对着的偏殿就是昔日純贵人的住所,斜对面就是純贵人前不久去世的产房,这着实让人觉得有些不吉利。
这个昔日十分热闹的偏殿,现在已经渺无人烟,还未过多?久就已经浮起一层灰尘。里头的宫人当日就被直接赐死,极少数撕心裂肺想跑出去的也被硬生?生?的灌下药,搬出去的尸首数量让人到现在想起来都是胆战心惊。
純贵人就这样悄然无息的消失在后宫里,再一次告诉乌雅常在后宫的胜者为王。
純贵人,真是可惜了——要知道自己还是想给她一条活路。純贵人啊純贵人,要诅咒只能怪自己命不好……可不是本宫下的手?哦。
乌雅常在嘴角勾起一缕淡淡的笑容,懒洋洋的挺着大肚起身,慢悠悠的起身带着宫人一路走回自己的宫室。她贪婪的看了看承乾宫的前殿——那里才是她真真正正想要的地方!
再过两天的颁金节,就是让她一跃成后宫欣羡对象的最佳场合——乌雅常在心中仔细的盘算着。一张雪白的俏脸带笑,声音柔软吩咐着宫人们在外间守着,只有两名贴身的,常年伺候乌雅常在的宫女跟着她一同进了内殿。
这些被留在外间的宫人们早已习惯,仅有一个扎了双丫髻,面容清秀的小宫女若有所思的注视着三人的背影。
“冬儿,冬儿!”旁边的宫女推了她两把无奈的喊道,“你发什么呆?赶紧的乘着出去休息一会!”
一边走着她一边还絮絮叨叨着:“安排到这里来,你可是走了大运了!咱们家小主可是真真切切温柔和善的人儿,要去别的小主哪里,想偷懒只怕是要被打断腿了喽!”
“好!”名叫冬儿的宫女笑嘻嘻的露出一个天真又懵懂的笑容,蹦蹦跳跳的跟在后头就一溜烟的走了出去。
一出门,她似乎随意的舞动着手?指,一名洒扫太监垂了垂眼帘抿着嘴立马就扭头走开了。
乌雅常在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居然成了康熙重点盯梢的对象,所有的打算和计划都被写?在密信中。
仅仅在一个时辰以后就被送至康熙的御案之上——康熙只翻了一两页,便已是面色铁青,一把将密信重重甩在地上:“好!好一个乌雅氏——竟然是连皇子的性命也在你们掌握之中!?”
在乌雅常在的眼里,阿哥的生?生?死死居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
康熙的脸色阴晴不定,喘了半天粗气,半响才慢慢平息下来,到最后他冷冷的一声嗤笑:“好,真是好啊——!”
立在身侧的梁九功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头深深垂下不敢给予任何的回复。
乌雅常在的打算就是从舒嫔身上下手?。
舒嫔自从生?下六阿哥,就被挪去永和宫。本来就是佟贵妃借腹求子推出来的人选,等到离开承乾宫很快就被康熙抛在脑外。
加上舒嫔的父亲只是个多?年没有升迁且年岁已大,快要乞休的五品郎中,家中也没有什么能干的兄弟,前朝无人,后宫无宠,掌有宫权和皇上宠爱的佟贵妃又对她厌恶至极。
这两年,看碟子下菜的宫人们也越发不把舒嫔放在眼中,她在宫中处境着实窘迫艰难。
既然如此,舒嫔的目光很快就投向惠妃——与她一样几乎无宠的惠妃,却凭借着三阿哥,在宫中的地位稳若磐石!
舒嫔有意带走六阿哥,乌雅常在有心借着佟贵妃能得到更高的位置,两人一拍即合,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舒嫔根本不知道,自己只是引狼入室罢了!
乌雅常在要的可不是六阿哥被送回舒嫔这个结果?。
康熙眼中凶光一闪,冷笑数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乌雅常在不知道,她这一胎能不能够活着生?下来还是个问题。
可一想到这里,太皇太后的话语又涌上康熙心头——純贵人已经没了,若是乌雅常在出个意外,只怕那风言风语再也挡不住。
可……若是如此就让乌雅常在这样恶毒的妇人留在后宫,让康熙只觉得寝食不安!
“天枢,人手准备好没有?”
“皇上放心!奴才都一应准备俱全,绝对不会让六阿哥伤了半根汗毛!”
康熙重重一点头,轻描淡写?的吩咐:“既然乌雅常在如此看淡人命,那朕就赏她一枚药吧。”
天枢低头应是,又从怀中掏出第二本册子:“皇上,这是奴才整理的关于純贵人身边人调查的事情。”
“嗯,仔细说说?”康熙一边示意梁九功将奏折递上来,一边回到原位上坐下,叩击着御案发问。
“是,皇上,之前奴才曾说明的純贵人的弟弟,在純贵人母子双亡的事被传出去后就直接被钮钴禄府赶了出去。其父日常生?活均无变化,其母曾去京郊外的寺庙上香,奴才使人问过里面的和尚,高夫人此行乃是为了给純贵人竖牌位。”
康熙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你提起这个总是有原因的?”
“……奴才的下属从和尚内得到一个消息,半年前高夫人曾从一名在寺庙里烧香求子的夫人频频见面,拿了不少药方,其中一个药方和上一回查出来被替换的药包一致!”
“嗯?”康熙皱了皱眉头,“之前查出来不是和乌雅氏有关,怎么又和純贵人扯上关系?”
“回禀皇上,高氏无权无势,純贵人又只是贵人,不能宣家人入宫……”竖立在一旁的梁九功倒是灵机一动,小声提醒道。
“梁公公所说是理。”天枢垂首回禀,“经奴才等人确定,只怕这药方一开始是純贵人家中通过乌雅氏送进宫里偷梁换柱,让两人收益怀孕。”
“那这给方子的妇人有没有找到?”
“回禀皇上,奴才已经找到,这位妇人就住在京城里,乃是赫舍里·柯尔坤的继妻!”
“赫舍里·柯尔坤?”康熙面色虽是不好,眉宇却极沉静,仔细的思索着。柯尔坤乃是索额图的四弟,身为左都御史颇受重用,一连娶了两位继妻都无子而殁,娶进现在的继妻还大摆筵席,这一位可是小了他接近二十岁……荒唐风声连康熙都有所闻。
怎么会和他的继妻牵连上关系?
“再去好好查实一番,还有你确定和索额图无关……?”
“回禀皇上,的确没有发现有索额图大人介入的情况。”
康熙点了点头,心里到底还是松了口气。若是索额图也卷进去,康熙想要告诉自己赫舍里家人与純贵人一案无关都困难了!
“仔细探查,务必将后面的人给朕揪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