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不敢,而且没有理由。
这要是对燕莺婉下手,严嬷嬷透露消息,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这一次并不是。
看着严嬷嬷这一副紧张的样子,太后也只是抿了抿唇,“起来!如今跟着哀家这么些年头了,你的胆子到是越来越小了。”
严嬷嬷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皱眉叹道:“太后娘娘,承蒙您的青睐,奴婢在这宫中久了,牵挂的东西自然也多,便也更加害怕生死……奴婢倒也不是怕自己的生命,只是怕死了,没人能接替奴婢,继续照顾您……”
“得了得了。”太后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去帮哀家沏杯茶来,哀家想静一静。”
“这更深露重的,到底不宜饮茶。奴婢帮太后泡杯菊花水吧。”
“也好。”
太后就这么捧着一杯菊花水,一直喝到了早上,好容易终于有了点儿困意,却突然听说凤栖宫那边出事儿了。
“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宫女的面色发白,“贵妃娘娘原本在坐的好好的,可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上吐下泻起来。方才太医已经过去瞧了,说是食物相克。”
“这宫中怎么会有相克食物?”太后抿唇。
这凤栖宫燕莺婉的所有食物都是燕家安排的厨子做的,对于这位贵妃,他们可是万分上心,时刻注意着,断然不可能会有食物相克的事情出现。
然而小宫女却只是摇了摇头,“太医也查不出来原因。”
真是奇了怪了——
另外一边,燕莺婉现在正半坐在床上,看着眼前面色凝重的张太医,问道:“真的查不出来吗?”
张太医轻轻摇了摇头,“吃的东西都没有问题,不过看娘娘的病状……好像是益母草和紫苏相克。”
“益母草……”燕莺婉的心里一揪。
早上她的确喝了一碗益母草猪血汤,那是饮绿轩的惠妃送来的。
她连忙问道:“那益母草汤有问题?”
“不,臣检查过,那汤并没有问题,惠妃娘娘说得不错,那的确是润肺补血的上好汤品,娘娘平日里喝一喝,倒也是有益的。”
如此,燕莺婉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想着就算赵初墨要害自己,也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下手这么明显,如果在这个时候下手,对赵初墨而言根本没有什么好处。
但是紫苏,又是什么时候吃的呢……
张太医的面色不由得有些难看起来,“容娘娘给臣一点时间,臣且先好好查查,到时候,一定给娘娘一个满意的答案。”
燕莺婉点了点头,“劳烦张太医了。”
等着张太医离开之后,燕莺婉依旧坐在那里,在心底想了好久,始终想不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她百思不得其解,等到了下午,赵初墨匆匆赶过来了,她看起来很是担心。
“贵妃姐姐,你可还好?”赵初墨凑近到病床边上,脸上写满了担忧。
燕莺婉拧眉,“我倒是不碍事。只是,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贵妃姐姐是因为喝了我的汤羹,才导致食物相克,中了毒,我、我实在是坐立难安……”赵初墨垂下眼眸,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燕莺婉无奈地笑道:“这本就不是你的错。”
“虽是如此,但到底,也是因我而起,若是太后和皇上追究起来,我也难辞其咎。”
燕莺婉冷冷地看着赵初墨的面容。
怨不得赵初墨这么担心呢,原来是怕事情闹大了太后那边怪罪下来,不管怎么样,自己毕竟都是燕家人,出了事儿,太后肯定会责难的。
虽然是有利益在这里面,不过,燕莺婉到底也安心一些,他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她自然会护着赵初墨一些,于是说道:“你放心吧,这本不是你的过错,你也是无心之举,想来,皇上和太后都不会怪罪于你的。”
赵初墨点了点头。
这会儿燕莺婉感觉自己的身子也好了不少,便干脆下床,同赵初墨喝了点茶,快到傍晚的时候,张太医过来,听说是有了一些眉目。
不过,在说话之前,瞧见赵初墨在旁,张太医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张太医是燕家提拔上来的人,到底,对燕家和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赵初墨见状,很是时机地起身说道:“我突然想起,我宫中还有些要事要处理,贵妃姐姐,你且先休息着,我明儿再来看你。”
“好。”燕莺婉点了点头,吩咐让司翠将赵初墨送出宫外,这才回来。
赵初墨离了凤栖宫之后,脸上陡然露出一抹张扬的笑容。
事情正在一步步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
而此时还在屋内的燕莺婉并不知情,她只是冷眼看着张太医,“说吧,查出什么来了。”
“娘娘,此事是臣误诊,今儿娘娘身子不适,大抵是因为昨夜喝酒,吹了夜风,这才导致气虚着凉……”
这明明早上还在说食物相克中了毒,结果下午过来,就变成了是燕莺婉自己的身子不好了?
燕莺婉看着底下那明显看起来就有些紧张的张太医,随手扔了一个茶盏下去,砸在了他的脚边,咬牙说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张太医的身子颤抖了两下,“臣……臣说的都是真的啊。”
“真的?”燕莺婉冷笑一声,“一次误诊,就该乱棍打死!现在合宫上下都早知道本宫是食物相克了,如今你却因为一次误诊,毁了本宫声誉,实在该死!”说完,便直接站了起来,叫道:“来人,把此人拖出去!一丈红!”
张太医一下子吓傻了,没想到燕莺婉的脾气居然这么暴躁,还来真的,于是他连忙求饶,“贵妃娘娘饶命啊——”
“那你实话实话!”燕莺婉踹了张太医一脚,“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且放心,你只要实话跟本宫好好说,本宫一定不会宣扬,留你一条性命!”
张太医咬着唇瓣,“娘娘可千万守口如瓶。”
“你放心,本宫不必你来教。”
“昨日的冬至晚宴,有人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