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澈突然来访,打破了赵初墨这段时间虚假的平静生活,她又重新思考起关于南蛮的事情。
她知道,凌澈费尽心思也要找到她,肯定是有所打算。
“说说你的想法。”赵初墨开口。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短短两个字,“复国”!
说这话时,凌澈眸中一闪而过的坚定神色以及身上蹦发出的视死如归的磅礴气势,无一不让赵初墨感到震惊。
不曾想,他的复国之心竟如此强烈。
赵初墨又何尝不是这样,她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很快就被扼杀在摇篮。不为别的,只因为现在的她远没有这个实力,说复国,不过是无稽之谈。
深吸一口气,言语中带着浓浓的悲怨:“凌澈,并非我有意打击,你要知道就凭现在的我们,就凭我与你,压根不可能做到。”
本以为凌澈听到这话会感到失望,会觉得她这个南蛮公主无用,被人灭了国竟然都不敢复国还击。
然而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与赵初墨料想中的不同,凌澈反倒表现得异常激动。
“那也就是说,公主同意复国了?”凌澈道,“如此,属下便放心了。来之前害怕公主并无复国之心,为此属下还担忧了许久。”
竟是这样,原来早在一开始,凌澈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赵初墨并不反对复国,可是他们……
大概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凌澈又继续道:“公主不必担心,现如今京城中有许多同属下一样的死士,他们都曾隶属于南蛮王的护卫队,现如今,全听公主调遣!”
语毕,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到了赵初墨手上。
令牌是木制的,上面带有南蛮独有的香草气味,令牌上的花纹也是独一无二,属于他们南蛮才有的标志。
这个东西赵初墨认得,是曾经爹爹手上拿着的,能证明身份的至高无上的存在,就类似于宇文烨手上拿着的玉玺。
如今凌澈将此物交给于她,也算是认同了赵初墨的身份。
突然,赵初墨就有些好奇,凌澈他们这些死士是如何隐瞒身份,一步步在京城蛰伏下去的。
这其中的辛酸,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只听凌澈道:“三年前,我与众多死士分批来到京城……”
三年前,死士们来到京城,为了隐藏自己不被发现身份,只能伪装成最底层的普通老百姓,一切从零开始。
伪装成过乞丐,也做过店小二,什么脏累的活他们都干过,但从不埋怨什么。只因为这群人心里都装有一个共同的信念,那就是复国。
他们一定要复国,要亲眼看着南蛮恢复成以往的繁荣景象!
“就这样,我们融入京城,越做越大。三年了,毫不夸张的讲,现在京城各处都是我们的眼线,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我们的眼睛!”说到此处,凌澈满是死寂的眸子蓦地闪过一道光亮。
这是他们经过三年努力换来的结果,他为之感到骄傲与自豪。
赵初墨听着这一切,说不震撼那是假的,虽然与最终目的比起来这些是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但已经很厉害了。
“那么接下来呢,你们有什么打算?”赵初墨问。
“什么打算?”凌澈重复一遍,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他跪下,冲着赵初墨道:“属下已经与城里的弟兄们商量过了,燕卓风,我们南蛮的仇敌,如若不是他,南蛮就不会灭国。”
“我们一定会杀了他,灭了燕家,为南蛮报仇!”
满满的坚定,脸上写满了势在必得,殊不知,赵初墨却并不认同这一做法。
她摇了摇头:“燕大将军武艺非凡,平日里出门也是有护卫常伴左右,莫说是刺杀,甚至都见不得能近他的身,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还需从长计议。”
可凌澈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此刻哪里听得进去劝阻,只是说让赵初墨不要担心,他自有定夺。
赵初墨无论怎么说都打消不了他的想法,再加上太阳已经升起,天色快要大亮,到时凌澈想走都都不掉,于是乎只能就此作罢。
“公主,还请您暂时在这宫中委屈一段时间,待属下处理好了所有事宜,到时再风风光光的接您回南蛮!”这是凌澈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就跳窗消失了。
凌澈离去的方向,一抹红日升起,赵初墨看着,久久无法回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雪沐的声音惊醒的。
原来,雪沐在暗处望见赵初墨衣衫单薄站在窗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以为她出了事情,不禁过来询问。
“没事,只不过做了个噩梦,来窗边吹吹风,清醒一下罢了。”赵初墨回答道。
雪沐点点头:“小姐还是要注意身体,陛下会担心的。”
宇文烨他……真的会担心吗?
距离他上次过来,两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了,其实说句实话,赵初墨到现在都还不太清楚自己在宇文烨心里的地位。
她觉得,兴许是特别的吧,重要却又不是那么的重要。
这时司香也起床了,打开门的一瞬间望见赵初墨与雪沐两人,将她吓一大跳,差点还以为撞鬼了呢。
毕竟这里是冷宫,历朝历代冤死在这里的人,数不胜数。
抚了抚胸口,司香一副后怕的样子:“小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要不再去休息会儿吧?”
“睡不着了。”赵初墨拒绝了她的好意,“你现在这是打算去做早膳?”
“对啊小姐,皇上先前派人送来的那些吃食咱们也用得差不多了,今日早上,我就打算煮点粥再随便配两个清淡小菜。”
也不是不行,赵初墨表示没有异议。
对于这一方面,她向来是不挑的,甭管什么好坏,有得吃就不错了。
点点头,随即从房里出来,拉着司香的手:“我与你一起吧,也懒得再去睡觉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好。雪沐姑娘呢,你要同我们一起吃吗?”
“不用。”雪沐摇头。
听罢,司香便也就没再强求,她早就习惯了雪沐独来独往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