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葩展列终止于双阳同天时代。

千年蛰伏,人族积攒起了足够的力?量开始朝着人族第一王朝变成元洲第四?王朝进军。

巫女珙负责安定后方，黄帝负责开疆拓土，这对史上最强搭档开创了元洲第四?王朝。

人族迎来巅峰，然后,巫宗重新落入了恶性博弈循环。

“国无内忧,必有外患,同理，国无外患，必有内忧。”辛筝叹道。“第四王朝的建立也拉开了血缘世?袭与禅让制的争斗。巫女们站的是禅让制,但大部分人,或者说，正常人都会希望自己的财富、地位与权力?能够传给?自己的后代。巫女若愚是这场继承制的战争中第一?个死去的巫女，却并非最后一个,这场持续至今的战争中死去的人王与巫女有好几打。但她的死让后来的每一个巫女都无法再放弃对臣子的控制。因为在那之前,巫女们虽然不乏非自然死亡的,但都是死于外敌之手,她是第一?个死于同类的巫女。”

最近的一?个倒霉蛋是望舒,虽然望舒是因为赫胥国的旧案而被搞下台的，但没这事她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辛筝沉默了须臾,叹息。“巫女们第一?次意识到,同类也是会杀死自己的，君王与臣子自此再无信任可言。每一任巫女继位后第一?件事便是铲除异己清洗朝堂,臣子们亦不遗余力?的架空甚至控制乃至幽囚巫女。信任的建立需要很多代人,摧毁它却连一?代人的时间都不需要。”

安澜愣了下。“所以根源是信任破裂？”

辛筝点头,又摇头。“人性很复杂的，信任只是其中一?个因素。即便是信任也并非不能重建，但双方在之后的两千多载里就没消停过。”

“是禅让还是世袭,这个问题从来都没有真正解决过。”辛筝咬了一?口烤羊肉。

“白帝不算解决吗？”安澜问。“史书上说她制定了沿用至今的继承制。”

“她那是和稀泥，并没有解决根本问题。”辛筝道。“当然，也没法解决，她再强大也没法和所有既得利益者，以及不是既得利益者却非常有统治者意识，且自信自己或子孙日后有希望跻身既得利益者的愚民对着干。宗法礼乐天下这些，本质上是白帝与王侯贵族们的互相妥协，王权禅让，方国与贵族则血缘世?袭。但当诸侯与贵族们将基本盘开拓得差不多后便开始将目光放到别人的土地上，甚至，王权上。既然国君之位可以世?袭，那么人王之位凭什么不能世袭？”

“那白帝为什么没有这么想？”安澜问。“她寿命那么长，若是想，做不到吗？”

“做得到。”辛筝道。“她若支持王权，天下王侯贵族都会支持她，忠诚于她，不再反对她，和她对着干，以至于她统治时不得不砍诸侯如杀鸡屠狗。等她死了以后再干掉她的子孙取而代之，让王权在自己的家族中世袭，当然，最后一条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

“她觉得自己的子孙守不住就不那么做了？”

“应该不是。”辛筝道。“再英明神武的君王也没法保证自己的后代与自己一?样英明，江山万代，但世?上永远都不可能存在绵延万代的国家与王朝。这个道理每个国君都懂，但从来都没妨碍过他们追求江山万代。”

辛筝想了想，努力解释道：“因素有很多，其中最主要的因素应当是白帝的血统问题，她并非纯血人族，她统治的法理来自于禅让制，跑去支持世?袭制会让她的统治站不住脚，为了自己的合法，她必须捍卫王权禅让。这一?点我们很幸运，当年扶风之乱的最终胜利者是白帝，若是别的人，那么那会儿人族便该家天下了。”

纯血人族可没白帝那要命的血统问题，不论心里如何想，都只能同禅让制绑死。

不然王权世?袭，血统不纯的混血杂种哪来的资格继承人族的王位？

“先生?很排斥王权世?袭？”安澜好奇的问。

“嗯。”辛筝点头。

“为何？”

“因为没有人能保证自己的子嗣，自己的孙辈，重孙辈每一代都是明君。”辛筝道。“禅让制再不好，它至少能保证不会出现白痴弱智凭借血统上位的情?况。”

“只是因为这个？”

“自然不止。”辛筝道。“这个问题并非完全没办法解决，每代国君只要生?几百个孩子，再告诉他们，只有胜者有资格活下去，几百条毒虫养出蛊王并不难。”

安澜有一?瞬的无言，她有种感觉，若辛筝是男人，不用自己生?孩子，那辛筝大概率真的干得出甩开膀子生?千儿八百个孩子养蛊的事。幸运，也可能是倒霉的是，辛筝是女的，她想要后代得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去生?，而辛筝拒绝为了孩子赌自己的命。“那还因为什么？”

“国是谁的国？”辛筝问。

“自然是所有人的国。”安澜想也不想的回答。

“你的觉悟不错。”辛筝道。“但血缘世?袭的国不是所有人的国，它是国君的国，是国君的私产，私人财产神圣不可侵/犯，孤的财产孤做主，孤哪怕将家底败个底朝天那也是孤的自由，甚至孤高兴孤将财产烧着玩也是孤的自由，孤喜欢看人死时痛苦的哀鸣，所以孤随心所欲的杀人，谁也不能多管闲事，因为那是孤的权力?。”

安澜懂了。“法理上，人究竟是人还是物的区别。”

“孺子可教也。”辛筝露出笑容，笑容明亮柔和，不要太好看，安澜却一点都没被辛筝的笑容吸引，小小的脸上尽是悚然。

辛筝抱着安澜道。“除此之外也有你们这些长生种命太长了的缘故，就拿你母亲来举例好了，她相信七十余载前是真的有吞并西荒的野心，奈何败给了太昊琰。可她真的输了吗？不，在发现啃不下太昊琰后她选择了熬死太昊琰，啃不下太昊琰她还啃不了太昊琰的子孙？”

说到最后辛筝忍不住道：“若这是一场考试，长生种太作弊了，作弊可耻，太可耻了。”

人族只能考一?次，长生种可以考很多次。

安澜道：“人族也很作弊啊，你们不论损失多少人口，不到百年就能恢复。”

辛筝挑眉。“这是你自己的感想？”

安澜摇了摇头。“阿母说人族的时候感慨，觉得人族很作弊。不过你说长生种作弊，那究竟是谁作弊？”

“都作弊了。”辛筝回答，都可耻。

守岁要通宵，辛筝原以为崽崽会很快睡着，结果?崽崽听故事仿佛听入迷了，死活就是不睡，跟修仙似的，辛筝只能一个又一个巫女的聊下去，直至天明才不舍的打着哈欠答应去补觉。

走的时候还想亲辛筝一?口做为告别，被辛筝抬手按住了凑过来的脑袋。

“你嘴上全是油。”辛筝嫌弃道。

啃了一?晚上烧烤，崽崽的小嘴不要太油腻。

崽崽委屈：“我都没嫌弃你。”

辛筝道：“自己嘴上有油亲别人和别人嘴上有油亲我是不一?样的。”

概况一下便是：我嫌弃你。

崽崽气炸了，冲着辛筝重重的哼了一?声后便蹬蹬蹬的跑掉了。

辛筝笑吟吟的看着崽崽被气走，让侍者收拾东西，自己却没去补觉，白天睡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洗漱了一?番便习武晨练，用朝食，然后干活。

过年封笔休沐可不代表过年的时候就国泰民安没有事情?了，只是不管有什么事都会先压着等休沐结束后再处理罢了。

辛筝不喜欢拖着，今日事今日毕，明日事后日事能今日毕那就更好了。

将当天的，明天的，后天的事都处理完了便计划一?下新的一?岁里要做什么。

亘白1124年要做的事已经有计划了？

那就1125年，1126年，1127年...

至于计划那么长远会不会有用。

辛筝这几年的经验充分诠释了一?个道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虽然变化永远比计划快，但计划也并非完全无益，至少你知道自己要干嘛，该干嘛，哪怕发生?了意外情?况，努力掰回正轨便是。

这一?点在这几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中非常有体现，因为辛筝每回都会做个计划，今岁要做什么，明岁要做什么，因而底下人遭遇变化时第一?反应都是干掉问题让事情?回到计划的正轨。

不能说应对百分百的正确，但总好过问题都出现了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干嘛。

在辛筝将以后要干什么的计划给?做到三十年后的时候年节休沐终于结束了，对于辛筝已经做到了三十年后的计划，唯一知情的安澜崽崽对所有人抱以深切的同情?。

这几年她也算看明白了。

辛筝着实是个人才。

人才在哪？

辛筝非常注重睡眠，每天必须睡四个时辰，每天习武两个时辰，阅读一个时辰，剩下一?个时辰吃饭和沐浴。

别的可能会根据情况调整，但每天四个时辰的睡眠一?定要睡足，不仅要睡足，这人对睡的床，室内布置都非常讲究，细致到龟毛的程度，连摆设的用料都要专门的。据说是一个叫青婧的人为她设计的，在那样的环境里睡觉，睡一个时辰的效果?抵两个时辰。

充足的睡眠，每天坚持习武，体格强健，也使得辛筝每天都精力?充沛。

有多充沛？

这家伙批奏章又快又好，她一天的工作量别人要干好几天才能干完，还不能保证完全没有疏漏。

这也是最令臣子们吐血的，说辛筝没人性吧，辛筝每天工作四?个时辰，干得比谁都多，臣子纵然每天从天不亮忙到子夜也很难抗议什么。

自身强大的工作效率也使得辛筝经常将计划一?年要干的事加速到小半年就干完。

三十年的工作计划，辛筝大概率会用十年的时间干完，甚至更快。

仿佛在用生命诠释什么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能一天干完的事绝不拖到十天，能一年干完的事绝不拖到十年。

休沐结束后第一?天的热闹便是砍头。

辛筝仿佛对开门彩迷上了，每岁休沐后的第一天都会用来处死去岁积累的贪官污吏。

数百人头齐齐落地，血流成河，这兴趣爱好始终令臣民难以理解。

砍贪官污吏的脑袋没问题，但一?定要放在新年休沐后的第一天吗？大好的日子就不能搞点喜庆点的活动？

别人怎么想辛筝不管，反正她看得很开心。

看完了砍头，辛筝心情?愉快的往回走，感觉精神压力?仿佛都通过那殷红的血液流了出去。

走到一半感觉到了一?片巨大的阴影，还有隐隐约约仿佛雷鸣的声音，在众人以为要下雨时辛筝下意识抬头。

与鲲鹏打交道多了，她知道飞行速度若快到一定程度会引起空气的震荡，产生仿佛雷鸣般的声音。

然而，抬头看到的却不是鲲鹏，而是一条巨大无比的龙，巨龙在城中某个区域停了下来，辛筝下意识计算了下，那是台城的位置。

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巨龙并无攻击台城的意思，甚至龙形没一?会儿就消失了，辛筝估摸着这条龙应该不是来找茬的，这才放心的继续回台城。

一?回到台城辛筝便留意到了顼。

无它，顼的人形太有特色了。

人族的外形底子其实也很好，别看很多氓隶生得歪瓜裂枣的，但那都是成长的时候长期营养不足导致的，伙食若跟得上，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很好看。

根据青婧的研究，这大概也是元洲诸族中为何人族的容貌在最后一名的缘故，营养充足的贵族的确很美，但贵族才多少人口？不像别的种族，最美的物种是鲛人，而鲛人生活在水中，本身就是以鱼鳖为主食，说白了就是每天吃肉，哪怕有的时候可能捕不到鱼，但因为长期摄入肉食，底子好，影响不大，自然最美。

其次是羽族，羽族的饮食偏甜，虽然整体荤素搭配，但实际上摄入肉食的量比例很高。

羽族贵族以鱼虾为主要食用肉类，平民则是畜肉，所幸羽族王朝疆域辽阔，地广人稀且人还会飞的情?况下倒也供养得起这种饮食。

台城的官吏们大多是氓隶出身，少量是外来的游士。虽然辛筝待下非常好，负责饮食的是辛国疱人大赛中竞选出来的当之无愧的全国最好的一?批庖人，但曾经的艰苦生活留下的痕迹不是那么容易消去的。

顼的身上完全没有这些痕迹，皮肤非常有光泽，四?肢匀称，整体看着就很健美。

健美者辛筝也不是没见过，虽然很多贵族过了三十岁便会奔着大腹便便发展，但那些习武不缀的仍旧会保持着好身材，让辛筝觉得不同的是顼的皮肤没有任何瑕疵。

谁的青春没冒过几颗痘？

哪怕痘去了，终究还是会留下痕迹的，会根据养的情?况深浅不一?，浅得话寻常人根本看不见，若再涂脂抹粉，那眼力好的人也很难发现。

哪怕痘遮得好，痣呢？每个人的脸上多多少少会有几颗痣，只是很多人的痣都很小，不细看是看不见的。

然而在顼的脸上，这些凡人生?物应该有的东西，辛筝完全没看到。

祂的皮肤有一?种不真实，确切说是非人的精致感。

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皮肤精致得给?人非人感的辛筝也不是没见过，望舒与青婧俩都是，但那俩身上可没有浓郁的海腥味。

联想一下之前看到的龙，也不难猜到答案。

“龙族寻孤何事？”辛筝好奇的问。

她跟龙族有交集吗？

虽然她对龙族聚居的方丈岛很好奇，但方丈岛周围被迷雾与巨浪笼罩，哪怕好奇她也只能放弃。

资源有限，有功夫研究方丈岛不如先踅摸陵光半岛与炎洲，后者据说是不亚于帝国现有统治疆域的辽阔陆地。

顼愣了下，很快解释道：“我并非代表龙族而言。”

辛筝很确定自己不认识任何一?条龙。

顼送上了一?只匣子。“我替九方燮送信。”

九方燮认识龙族？

辛筝好奇的接过打开。

匣子有两封书函。

其中一?封写着辛侯亲启，是九方燮的笔迹，另一封写着九方燮亲启，字迹不认....好像认识，辛筝细细瞅了瞅，发现这字迹与望舒的笔迹很像，但比起望舒的，这一?封的笔迹给辛筝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每一笔每一画用的墨与力?道都精准控制，如出一辙，有点印刷字的味道。

但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人每个字都精准控制？

哪怕是同一?个字，也会因为书写时的状态而有差异。

先打开九方燮写的书函。

大意就是盗趾军以前有个勇将，名乔，在一场战争时被俘了，以为他已经牺牲了，但后来发现没有。因为一些私人原因，乔去了青州。

作为瘟魔的最早出现的地方，青州如今不要太热闹。

瘟魔肆虐，大量的人口死去，饥/荒很快相伴而来，于是人族诸国之间狗脑子都给打出来了。

赫胥和羽族南下，烂泥潭更乱了。

如今的青州，羽族、赫胥与人族诸国三足鼎立，或明或暗的结盟与厮杀，城邑反复易手，怎一个乱字了得。

根据传统，为了犒赏军队，激励士气，城破后胜利者都会三日不封刀以赏全军。

城邑反复易手加三日不封刀的传统会造成什么后果九方燮表示辛侯你懂的，就不细说了。

九方燮细说的是三方势力的后续处理。

其中势力最大但也最不成气候的便是人族诸国，虽然占据土地最多，拥有人口最多，但这就不是一股绳，甚至连联盟都不是。

诚然，在异族面前，理论上人族诸国应该结盟。但风洲鸡贼啊，他从来没找过任何一?个大国的麻烦，找的都是临近羽族的小国的麻烦，跟小鸡啄草籽似的，并且羽族的土地制度是土地私有制，毫无疑问，这很受庶族地主的欢迎。

在它吃胖之前大国很难察觉到危险，哪怕有眼光长远的发现了危险也没办法。

羽族不是人族诸国的主要矛盾，赫胥国才是。

赫胥国就不一?样了，羽族打下人族的疆域还要费时间费心思去消除当地人的排斥，赫胥国没这么多顾虑。再加上赫胥国曾经强大时安插在其它国家的力?量，以及羽族的支援，以及刚开始屠了很多座城让很多人畏惧于他，一?些城邑干脆就闻风而降了。

更为难得的是他打下地盘后的政策。

对于主动投降的，赫胥侯会给?予厚待，不投降的城破后十日不封刀，并且十日之后所有还活着的人会没入奴籍，成为奴隶，所有的土地也会被充公，而这些土地和奴隶会根据军功分给?军卒。

但那些奴隶也不是就永远都是奴隶了，只要在战场上立下军功，同样能成为奴隶主与贵族，比起已经固化了的分封制，赫胥侯这种做法无疑消弭了底层的很多戾气。

这种做法使得赫胥侯扩张得非常迅速，以至于还没被灭的人族诸国正在缔结盟约共抗赫胥侯。

九方燮推测人族诸国只要不是太无药可救，联军肯定能将赫胥侯给?挡住，底子在那里摆着，但同样的，赫胥侯被教育后只要静下心整合好打下的地盘，那么拖得越久，他的胜算就越大。

考虑到羽族也在青州，九方燮预言赫胥侯想吃下整个青州很难，羽族毕竟不是死人。

可以预见，青州这样下去，最终会形成稳定的三分格局。

九方燮询问辛侯未来会不会对青州有兴趣，如果?有的话，他向辛侯推荐乔，具体什么情?况让辛侯阅读乔写的信。

辛侯遂拆开了乔写给?九方燮的书函。

不是所有人都受得了青州如今的混战，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成为奴隶，赫胥侯不投降便将所有人罚为奴隶，人族诸国也好不到哪去，战争是要增加税赋的，破产以后不想成为奴隶也会成为奴隶。

混乱的世?道里，奴隶们逃跑难度降低....但跑了后怎么活下去又是个问题。

乔在青州行医，想要寻找治疫的法子，但治疫法子没找到，倒是奴隶救下了不少。

盗趾军攻打蒲阪的事迹令得盗趾军与盗趾军的重要将领统统都扬了名，得知乔的身份后奴隶流民们纷纷跟着他干了。

乔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已经成了青州境内最大的大盗，麾下纠集了几万人，乍看很厉害，但几万人大部分都是老弱病残，战斗力?感人，组织力?同样感人。

想要凭借这样的队伍抵挡诸侯贵族们根本不可能，现在还能苟存纯粹是因为诸国顾不上盗匪问题，等回头打完了就该收拾乔了。

缺医少食也是个问题，盗趾军可以靠劫掠贵族与地主获取财富那是因为盗趾军一?路磨砺，后期的时候已然是一支高度纪律的百战精锐，乔麾下如今这些人显然做不到，倒是可以去劫掠那些手无寸铁的氓隶，但乔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强者的刀剑应该挥向强权而非弱者。

万般无奈之下乔向九方燮求救。

顼在辛侯看完后问：“怎么样？”

辛侯想了想，道：“我对青州确实有些兴趣，但我帮乔能得到什么好处？”

顼觉得九方燮真是个人才，居然猜对了辛侯的反应：“乔无心权势，他在青州控制的人口与土地日后都是你的，他什么都不要。”

这么干脆？

辛侯狐疑，但还是道：“青州那些人应当是只听他的，他说给，那也得别人认。”

顼非常干脆的表示：“那你就派人过去，就像你在盗趾军做的一?样，派先生?派胥吏，如此，基层便为你所控制了。”

太有诚意了，辛筝心中甚为狐疑，但就算有陷阱，做为诱饵的这块肉也着实香了点。

青州太远了，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为了以后吃下青州方便，她便不能等到收拾了西边诸州后再去收拾青州，长达数十年的不受控制会让日后控制青州变得非常困难。

更无奈的是，青州与兖州之间隔着纵横数千里浮络山脉，她够不着。

“你容我考虑几日。”

顼急道。“能不能快点？”

辛筝不解：“你很着急？”

“山里缺吃的缺医者，每天都有人死去。”顼诚恳道。“你也不想答应的时候却发现人都快死光了吧？”

“且不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同意，便是同意了，辛国与青州相隔万里，物资送过去时人也该死光了。”

顼道：“不会，你将物资给?我，我背过去，要不了几天。对了，第一批物资里御寒衣服和医者、药材多点，冬天食物不够可以一?天一顿，然后在屋里不活动降低消耗拖一?段时间。但御寒的衣服和医者、药材麻烦越快越好，多多益善。”

辛筝沉默须臾。“青州不是南方吗？怎么听你的意思，很冷？”

这个问题，顼想了想，回答：“我和乔感觉南北的温度差不多，但你们人族好像不太一样，每天都有人冻死。”

辛筝哦了声，她也没见青婧感觉冷过，望舒亦然，能理解，不论是顼还是乔都不是真正的人。也没问为何缺医，做为大疫的发源地，青州的医者必定是死得最多的，不缺医才稀奇。“听起来你们的食物缺得并不很急。”

“还好。”顼回道。“山寨有部分地方临海，我驱赶了鱼群过来，可以应应急。不过这种办法不能常见，不然后患很大。”

不是所有的鱼群都全球环游的，都有固定的栖息海域，强制胡乱迁徙鬼知道会不会带来外来的害虫，甚至病毒。

认识一?条龙朋友好处着实多。

辛筝颇为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