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绍完了狸奴后望舒表示,改良缫丝工具的事她暂时没有思路,也没空。
是的,没空。
辛筝诧异了下,确定自己不?是看了太多望舒自造的词汇和新字后眼花了,自从达成共识后不论她提什么要求,望舒都不曾说过一个不字。让辛筝有时都忍不?住惊叹原来自己的信誉这么好,什么都还没给呢,望舒便已在提前履行交易了,完全不怕她反悔。
辛筝继续往下看,想瞅瞅什么原因。
望舒表示自己有回在街上找吃的时看到一家铁匠铺给农人修锄头,加了点铁在磕坏的锄头上,再?用锤子一通敲敲打打,锄头就给修好了。
望舒被惊呆了。
元洲的铜冶炼技术已经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境界,长族的铜剑长度最?多两尺,元洲却能制作出三尺多长的铜剑。
但铜也有它的缺点,那就是,铜铸造是浇铸。望舒以前没觉得这是个缺点,但在发现无启的金属冶炼技术后她便意识到了。
更直白点就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有了对比便有了优缺点。
望舒以前在玉宫时因为好奇去看过一只铜鼎的冶炼铸造,铸鼎前得先做个陶范,再?将融化的铜料倒进陶范里。
元洲的铁器亦然。
这样浇铸的东西若是有了豁口,就只能整个回炉重铸。
铁有许多缺点,因而?被称之为恶金,只能用于铸造农具,但实际上哪怕是农具,铁也有很多地方比不?上铜,不?论是质量还是产量。若非被称之为善金的铜是铸钱和铸兵器的主要材料,帝国大部分的铜都被用于铸兵器、铸钱、铸鼎,铁农具根本不会有存在的空间。
虽然铁器里有精铁这一特殊品种存在,但精铁的工艺和成本....不?提也罢,只需要知道它只用于兵器铸造,并且只有精锐中的精锐才有资格使用精铁兵器就足够了。
元洲的铁却不然,它不?是浇铸,而?是锻铸,铁匠将铁锭敲打成自己想要的形状。
望舒说不上陶范浇铸和锻铸哪个更快,但,在元洲,只有非常肥沃的上田才能使用金属农具以及牛耕,中田和下田都是人耕和蚌镰木石耒耜之类的非金属农具。而?在聚窟洲,蚌镰木石耒耜什么的,望舒完全没看到过,看到的镰刀锄头都是铁制的。
文明的发展中,糟粕哪怕能够留存,也必不?会长久。而?能够留存,并且普及开来的,必有其优势。
一番思考,望舒觉得无启的冶铁技术是很好的东西,想学。
然而,无启的前任王在位后期做到了人族死了一茬又一茬的王侯也没做到的盐铁官营。
盐铁官营除了能够增加国库收入还有一个意外的优点:防偷师。
望舒写信的时候仍旧在努力偷师中。
在偷师成功前望舒没什么心思研发改良缫丝工具,而?研发改良是很吃灵感的活,哪怕望舒想强迫自己干活,脑子?不?配合,不?给灵感,她也没奈何。
辛筝看了原因也没生气,正如望舒所?言,这类研发改良的活太吃灵感,除了青婧这个幺蛾子能层出不穷的非典型案例,任何一个人的灵感都不是无穷无尽的,过于压榨脑力容易让灵感提前枯竭,她本就没指望望舒短时间给她成果。
不?过,锻铸铁器。
辛筝忍不?住思考起来。
金属农具的效率甩开纯粹人力劳作十条街不?止,她很早的时候便有将金属农具还有畜耕推广到每一寸土地的计划。
但金属农具,顾名思义,需要用到金属原材料,而?整个帝国都推广普及金属农具需要消耗的金属原材料更是惊人。
铁还好,帝国半数的铁都做了农具,而?铜,用做农具的比例相当惨不忍睹。更令人感慨的是,帝国诸多矿类中,铜矿每年的开采量远远大于铁,但用作农具应用的铜料远不?如铁料,都拿去铸兵器铸鼎铸钱了,就是不用来铸造农具。
原本的想法是等收拾完了诸侯们,将诸侯贵族们的兵器全都没收,集中起来融了。
熔铸有熔铸的缺点,但也有个优点,哪怕已经铸成了工具也可以扔回炉子?里重新变成原料铸造新的东西。
不?过,事物总得有发展,停止发展的都是死人。
辛筝敏锐的嗅到了不?少?信息。
第一,不?同于落后元洲一截的长族文明,无启和古妖的文明要比元洲更往前一些。
第二,铜的冶炼铸造技术已经发展到了巅峰,而?巅峰意味着再?也不?会有进步,若非如此,无启与古妖没道理?跑去研究铁。而?望舒的所?见所?闻足以证明缺点一大堆的冶铁有着非常广阔的前景。
第三,元洲日后和古妖打起来的概率有点大。
望舒自己可能没发现,但辛筝留意到了,她说她在启都喝到了荼汤,很是感慨了一番这么远的地方也有荼树,一瞬间感觉到了家乡的味道。
对此,辛筝只想摇摇望舒的脑袋,是啊,你去过炎洲,去过长洲,去过祖洲,去过瀛洲,都没看到荼树,唯独在西边见到了荼。
无启的荼不是自己驯化的,而?是在与古妖的往来中从玄洲引进的,变相表明西边四洲的荼树都来自于玄洲,来自于古妖。而?这个古妖,它的历史书里清楚明白的写着他们不是玄洲的原住民。
古妖的祖先为了生?存不?得不?遁入无边无际的海洋求生?。
一个陆地种族要沦落到什么程度才能做出举族出海求一条生路这样的豪赌?
古妖赌赢了,但当年做出豪赌的人可不会知道自己能赢。
想了想,辛筝终究按住了这一思路,哪怕真打起来,打起来的时候她骨头都该烂没了,考虑那么久远的事没意义,还是考虑当下吧。
回头融了兵器铸造农具,再?禁止民间私造兵器,没了兵器这个吞金大户,铜的价格想来会暴跌,铁哪怕缺点一堆,也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昂贵起来。
到时候引导人族开采更多的铁矿,有足够的材料堆砌,总能推进冶铁技术。
不?过,辛筝瞧着两卷长度惊人的莎草纸长卷,不?由陷入深思。
君离回来时辛筝都还没回过神来。
君离不好去看莎草纸长卷,那上面全是文字,谁知道是不是什么机密的事,莫说他只是情人,哪怕是配偶,辛筝也不?会高兴配偶随便看她的文书。
箱子里的袋子?都被打开,能够看出里头都是种子?,看看也没什么,君离好奇的观察了起来,捡起种子?抚摸嗅闻。奈何他也只识得粟麦这类主要作物的种子?,别的作物,他能见到的都是处理?好的,无法如辛筝一般一眼判断出种子?是什么作物,是否元洲物种。
看了没一会便没兴趣了,扭头问辛筝:“兕子?,这些都是什么种子??”
辛筝终于回过神来。“望舒从很远的地方给我送来的异域作物。”
辛筝看了眼莎草纸长卷,没想到什么不?能给外人看的,随手将莎草纸长卷递给君离。
君离诧异的接过摸了起来。
莎草纸的触感对盲者不?太友好,庆幸的是君离的五感得到了极大的加强,还是能够辨识出笔迹,但....大量没见过但还是能够根据组合成词的字的意思判断出词什么意思,甚至连字也能通过组合成它们的字来猜意思。
望舒造字非常有意思,完全就是将现有的两个字重新组合造一个新字。
比如元洲没有,传说中也找不到对应植物的植物,望舒便以木为偏旁,再?寻个含义相近或是读音相似的字组合成一个新字。
简单粗暴又简洁明了,也让君离以为这些字都是存在的,它们完美的符合人族的造字思维和逻辑,既然不是字的问题,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是他文盲了还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
君离坐到辛筝身边,顺手将长卷放回辛筝手里。
辛筝不?解。
君离道:“帮我读一下吧,你看我的眼睛,太不方便了。”
平时可没看你阅读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心中虽腹诽,辛筝却也没拒绝,但让她真的将这篇幅惊人的长卷给读一遍她也不?干,很快便找到了折中方案,将每种作物种子?的产量、适宜环境以及用途一一介绍。
君离惊叹不已,这些种子?无一不?是好物。
君离问:“你刚才在思考怎么用它们赚钱吗?”
辛筝的拮据他是知道的,见过能赚钱的,但没见过赚一万金的拿一万金当十万金来花的人,辛筝不?拮据都不合理?。
辛筝摇头。“这些东西最大的价值不是垄断以牟利,而?是推广开来,不?过我走神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君离道。
“没什么不?方便的。”辛筝看着长卷上密密麻麻的文字道。“我只是在思考思想为什么是一个文明发展中最重要的东西,之前一直想不明白,现在想明白了。”
君离不是很懂辛筝想表达什么,思想怎么和文明扯上关系了,又?想明白了什么,很有好学不?倦精神的不?懂就问。“为什么?”
“因为效率。”辛筝回答。
君离怔了下,继续问:“效率是什么意思?”
没听说过这个词。
“效率是一个人的一段时间里干的活。”想了想,辛筝举了个例子?。“就好比同样是批公文,一个时辰里我批完的公文的数量是你的三?倍,这意味着我的效率是你的三?倍。”
君离懂了。“那效率和文明又有什么联系?”
“我回蒲阪之前去见了一个人,问了她一个问题,文明的发展最?重要的是什么,她给我的回答是思想。”辛筝道。“我一直没想明白为何思想是最重要的,仅仅是因为海纳百川的包容?方才,我突然反应过来,海纳百川不?是思想的目的,而?是对待思想的态度。”
君离思考了一会儿,问:“你是不是想说,思想真正的作用是提高效率?”
辛筝闻言不?由一笑?。“对,就是这个意思。”
君离不懂。“为何?”
“望舒,她很聪明,和青婧一样聪明,当然,这是我的感觉,青婧对我说的是,望舒比她更聪明。”辛筝一边说一边将君离的坐姿调整了下,方便自己靠得更舒服。“我现在意识到青婧说的是对的,望舒很聪明,不?同于青婧的专而?精,她是博而?精。什么都有涉猎并不?可怕,很多天才都涉猎广泛,但什么都涉猎并且什么都精就很可怕了。”
“那是聪明得有些可怕了。”君离道。
人族庞大的人口基数上,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天才一点都不少?,可博且精的案例,整个元洲已知的历史上只有两个案例:经纶,以及在帝国历史上被抹去了记载的巫女若愚。
“但她大部分精力都耗在了报仇和内心纠结上了,再?加上她一直以来做的所?有事表现出来的能力,我都没意识到这点。”辛筝道。“很长时间我都觉得,她不如青婧。但事实上是青婧不如她,只是,青婧不管做什么都充满了热情与积极性,哪怕十分的能力,也会因为热情与积极还有她做事时的聚精会神而?发挥出二十分的水平。望舒却截然相反,她做一件事,十分的能力能达到八分的水平就不错了。”
君离问:“因为她不?热情不?积极?”
辛筝点头。“她杀人是为了报仇,但仇恨本身对她而?言就是一件极痛苦的事,或许有的人会因为痛苦而爆发出更强大的潜力,但望舒显然不在此列,她反过来了。这也有可能是因为杀死仇人对她而言太没难度,难度低,再?加上内心的痛苦,自然影响能力的发挥。她救人是出于善良出于道德,不?图任何回报,虽然智慧生物能通过帮助别人来获得自我满足,但望舒太聪明,她的聪明让她明白她救不?了任何人,所?有的帮助都不过是苟延残喘,没什么好自我满足的。说实话,我很佩服她,明知道自己救不?了任何人,出于善良而帮助别人时发挥出的水平居然比复仇时发挥的水平还高。”
饶是辛筝见多识广,也委实没见过这么骨骼清奇的奇女子。
君离亦无言,人能活到这个境界,也是一种能耐。
太过清醒,很多时候也不?是好事。
清醒的同时还能保持理?智,更稀奇了。
“哪怕是驱使着芸芸众生?的利。”辛筝由衷叹道。“她不爱钱不爱权,哪怕是为了帝国,她有奴隶血统,毫无生?而?为人族的自觉与认知,天下兴亡,与她无干。”
“但她是巫女。”君离道。“巫女接受着帝国最好的教育,哪怕是大国的储君能够得到的教育资源也不?如她。”
因为连山果的缘故,他对巫宗有不?少?了解。
每一位巫女的教育资源折算成钱粮的话,足以买下人族任何一个大国。
“很可惜,玉宫倾帝国之力提供给她的良好教育也没能掰回她童年时形成的自我认知。”辛筝面无表情道。
“幸福的童年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用一生?去治愈。”君离道,这是连山城时一位长辈教他的,若一个人的三?观认知是一栋房子的话,那么童年便是这栋打地基的时候,地基打歪了,房子盖好后要用十倍百倍甚至千倍的时间和精力去调整,甚至于,大部分人都没法将房子给掰正。
辛筝赞同的点头。“但个人童年的不?幸治不?好也不?过是当事人一个人的悲剧,巫女童年的不?幸却是会祸延万万人的悲剧。但凡那俩有一个三观正常,能够履行巫女责任的,帝国现在都不至于这般风雨飘摇。”
不?论是望舒还是青婧都在加快帝国死亡的事业上重重推了一把。
“青婧的三?观扭曲在于她与生?俱来的天赋异禀。”辛筝充满无奈的道。
了解到青婧的读心能力,她也没法说青婧的三?观扭曲是天性跟脚有毛病,不?管是谁有这样的能力,都只有疯狂一个结果。青婧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至少她没疯,至于丧心病狂突破人性下限的人/体实验问题,她唯一的罪不是用活人做实验,而?是收集实验材料收集到贵族头上了,若她一直都用奴隶和氓庶做实验,那毫无疑问:青婧无罪。
这个问题继续深究下去不免会向着世道和青婧究竟是谁疯了的方向狂奔,而?一旦脑子?往这个方向狂奔,不?管本来疯没疯免不?了发疯。
“而?望舒,她的三?观扭曲,同样来自于世道的恶意。”辛筝无意识的捻着羊角手串,羊角珠子?捻动的细微声音非常的规律,也非常的快。“奴隶是牲畜,考虑到牛羊比奴隶更值钱,奴隶的本质是一种中下等的家畜。不?同于寻常家畜的是,奴隶是可以和人生下后代的,一般情况下,家畜的后代也是后代。但也有不?少?情况,牲畜和人生下的子?嗣是人,但即便被承认,可以做为人活着,牲畜的血统也会让奴子?这种混血后代低人一等。一个有牲畜血统的奴子,哪怕家财万贯,甚至是贵族,也只能往低了寻找般配的婚事,大概率还是会被嫌弃。”
君离无意识的皱眉。
感觉到君离的变化,辛筝完全无视,继续道:“望舒很聪明,这份聪明让她比大部分奴子更早的意识到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同于大部分意识到自己连个玩意都不是却偏不甘心,不?择手段往上爬要做一个人的奴子,她很从容很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这本没什么,不?过是她没有生?而?为人的自觉与认知,觉得帝国兴衰荣辱与她无关,实际上也的确与一介奴子无关。但当她有着不?逊于青婧的才华,以及巫女的身份后,她的自我认知便成了灾难。对于帮助帝国,让帝国更好,她完全没有积极性,十分的能力能发挥出三分都是她的节操过人。”
辛筝道:“但现在,她的积极性开始爆发出来了。”
君离想了想,问:“你怎么做到的?”
辛筝回道:“废奴。”
她原以为望舒的积极性来自于自己允诺为赫胥报仇,但方才思考了很久发现时间对不?上,约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望舒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发明东西不是出于善良想救人便是被她催着,主观积极性始终如一。
望舒的变化是从她带着冀州流民往辛国迁徙开始的。
是什么改变了她?
冀州流民?
辛筝相信,比起那些三?观不?同的流民,盗趾当年带领的奴隶军和望舒绝对更有共鸣,也更能改变望舒。
辛筝研究过望舒在玉宫时的很多情报,能够判断出她遇到盗趾后改变了很多。
不?是流民,那就是辛国了。
辛国有什么?
为什么是辛国?
辛国有什么别的地方没有的?
辛筝思来想去只能想到两个字:废奴。
“九方燮告诉我,盗趾的悲剧在于,不?做奴隶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自己不?做奴隶,另一种是没有奴隶。大部分人都渴望前者,望舒幼年时对自身身份的接受,我怀疑她是潜意识里明白,奴隶哪怕做了奴隶主,也只是去掉了身上的奴印,心里的奴印仍旧在,挣扎也是白费功夫,索性不挣扎了。”辛筝叹道。
这话题太沉重了,君离沉默了须臾,问:“那要怎么去掉奴印?”
辛筝道:“没有奴隶,每个人都是人,不?论血统如何,众生?,生?而?为人。只有当帝国属于每个人时,每个人才会努力为它付出。可帝国不属于自己,别人怎么着我不?知道,但若是我,不?属于我就和我无关,皮鞭可以驱使我的身体劳作,为帝国创造财富,但我的精神上必定?是无比消极的。”
君离道:“思想会提高人为文明创造价值时的精神积极性,而?精神的消极与积极对人的效率影响很大。”
辛筝点头。“所?以,思想是文明最重要的东西,因为它能提高效率。而?文明的正义不?是善良,不?是邪恶,不?是高尚,不?是卑劣,是更高的效率。”
作者有话要说:青婧和望舒,是一个积极过头,一个消极过头。而不管是积极还是消极,这俩的能力和身份都决定了她俩能直接间接的害死千万人。
而这俩已经做到了。
青婧为了收集材料当灾难君王时直接间接害死的人不下千万。
望舒造成的伤害比青婧更隐性一点,但危害不下前者,国家领导人带头给帝国掘墓,帝国本来就苟延残喘的国祚被她有意无意的捅了不止一刀。
最无奈的大概就是,这俩所造成的破坏不是因为她们的三观多丧心病狂,而是她们的三观太正。这俩的三观其实都正得不能再正,真正三观不正的是想废奴的辛筝。
青婧生下来就是公主,万民皆蝼蚁草芥是她从出生起就耳濡目染的认知,望舒的父母对她很好,也很用心的教导她,但她不可能只和自己的父母接触,总要和别人打交道的,牙牙学语的婴孩会通过观察周围人对自己的看法,最终慢慢形成最初的自我认知。而她得到的反馈和青婧相反,青婧感觉到的都是你高贵尊贵,你最贵,只有你是人,旁人都是蝼蚁,望舒则是:你比别人低等。
望舒没有被世道洗脑,她不认为自己比那些脑子不如自己的人笨蛋低等,也没有黑化到觉得世人脑子不如自己,所以世人才是低等的,自己是高贵的,但这样充满迷惘不认可世俗的她也注定融不进世俗。
这俩最大的错误就是带着人的三观成为了帝国至高权柄的掌控者与继承人,玉宫和先巫女都很努力的掰正她俩的三观,但这世上最难的事情便是改变一个人已经成形了的三观。
于是乎,个人的悲剧变成了万万人的悲剧。